本文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 书名:穿越后的荣宠一生 作者:司亦 文案: 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 苏凤宁只想一心一意帮助她哥哥,但没想到中途会窜出一个他。她以为自己无心,但那颗心却会因为他而跳动。 陌上花开,谁的等待,恰逢花开? 封瑾萧从没见过那么大胆的公主,敢私自逃出宫游历,也不知什么时候,他对她渐渐有了兴趣,后来是他逃也逃不掉的情根深种。 双生,双生,相于一生。 苏睿熙想给妹妹一个美好无忧的生活,无忧无忧,天下来及。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宫廷侯爵 豪门世家 天之骄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凤宁,封瑾萧,苏睿熙 ┃ 配角:太后,皇帝,苏睿谦,苏画 ┃ 其它:三王五侯七世家 ================== ☆、穿越   穿越   言玥费劲睁开迷蒙的双眼,可惜眼前似乎被一层雾挡着,她怎么也看不清眼前的一切,耳边虽然听见有人声,可完全听不清在讲些什么。言玥的心葛的一沉,她的伤似乎很严重,也对,车子从那么高的山崖冲下,她的伤怎么还会轻。心里轻哂,这下那对母子该高兴了。不过,那笔财产也不是那么好得的,她对律师交代过,如果她意外死亡,她的财产将全部捐给慈善机构,尼玛,那是她一时兴起弄的,哪知道还成真了,言玥很想骂人,她的钱啊,她还没来得及享受的。接生婆眨眨眼,刚才手里的婴儿的那诡异的表情是她的错觉么,对,一定是,刚出生的婴儿怎么会有表情,一定是她看花了。不过这小公主生下来看着和前面的哥儿明显小很多,像个小猫儿似的,到现在也没有哭喊一声,稳婆不由心一沉,急忙在小婴儿屁股上打了一巴掌,言玥感觉屁股被打,怒从中来,正想开口骂人,可发现自己完全不能说话,她呜呜直叫唤。稳婆见小公主声音虽小,却还是开了口。心下一松,不是哑巴就好。   一个月后,言玥慢慢接受她穿越的事实,原来那天眼睛迷蒙,耳朵听不见,那是初生婴儿的五官完全没长开的缘故。现在言玥才渐渐能听清人们在讲些什么,眼睛倒是早就能看清了。   殷朝,一个莫名其妙的朝代,即使言玥高中学的理科,她也知道中华上下五千年,从来没出现过殷朝这个朝代。而她现在也就知道这么一点消息。   言玥每天没睡觉时,就观察这屋里的人和事,从那些丫鬟的谈话中,她知道她是一位公主,并且还有一位仅仅比她早出生几分钟就是她哥哥的男婴。他们的母亲是一位妃子。言玥是从丫鬟的称呼得出的结论。但是言玥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见过他们所谓的皇帝父亲,这位殷朝的主宰者一次都没有出现在采薇宫。就是她和那双胞胎哥哥的洗三礼,那位皇帝父亲也没有出现。倒是太后还送来礼物,人却没有亲自来。他们的母亲出了月子也没有任何人来恭贺,不过那皇帝父亲也还算有良心,给他们的母亲的地位提了一提,成了贵妃,然后言玥终于见着了后宫里的各路人马,但是那位皇帝父亲还是没有出现,就这么一道圣旨,赏赐,那是半分没有。   至于不受宠的原因么,感谢她那位母亲与心腹丫鬟讲话时,没避开他们,陈家,也就是她这位美貌娴静母亲的娘家,是殷朝的几大世家之一,她母亲的爷爷曾被先皇封为帝师,朝中朝外门生众多,何况当今皇帝能上位,陈家也是主要助力之一,陈老太爷本就打算在皇上事成时退下来,这才是世家经久不衰的中庸之道,哪知道他一个不查,他那糊涂儿子居然将他的孙女居然被送进了宫!就是今天的陈贵妃,陈贵妃这回为皇家添了对龙凤胎,古代,认为生龙凤胎都是上天的恩泽,何况是开国到现在就没出现过双胞胎的皇家,所以陈家一时风头无两,风头极盛。冷落陈贵妃,自然是这位皇帝玩的权衡之术。借此敲打敲打陈家。自古以来,后宫的平衡都暗暗关系着朝堂上的平衡。虽然说当今的不是个昏庸的,但是也不希望被女人牵着鼻子走。而世家与皇家总是相互对立又相互牵制的存在。皇家需要世家提供人才,但又不希望世家做大。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开始,,,,,,,, ☆、药方     “娘娘,喜嬷嬷求见。”言玥睁开眼,看着母亲的大丫鬟春月打帘子进来。喜嬷嬷,好像是皇后身边的人。陈贵妃点点头,随后起身出了内室,嬷嬷们抱着他们两个小婴儿也跟了出去。   “奴婢参见贵妃娘娘。”说着,顺势就要跪下去,陈贵妃连忙使眼色给秋雁(亦是母亲的大丫鬟),喜嬷嬷可是皇后身边的心腹。   “嬷嬷不必多礼,夏花,看座。”言玥看着她母亲一脸和气温柔不失贵妃风范的将皇后身边的红人客客气气的看了座,言玥明白她这位贵妃母亲是位通透的,果然,看那嬷嬷脸上的喜意,明显受极了母亲这样的尊重。“不知,喜嬷嬷今日来是有什么事?”陈贵妃压了口茶,也不耐烦同喜嬷嬷东拉西扯,直接问道。   “皇后娘娘怜惜贵妃娘娘为皇家添这样喜庆的福祉,听闻太医说娘娘生两位小主子伤了身体所以特意去求了皇上,请薛神医开了这张方子。”说完,喜嬷嬷便拿出一张药方出来。   “难为姐姐这样想着我,姐姐的恩我会记得的,明儿请安,我可得好好向姐姐道谢,”陈贵妃笑颜如花,心思却转了好几个弯,后宫之间,本就忌讳送吃食补药之类的,可皇后在她刚出了月子便送药方来,加上喜嬷嬷这话,如果她以后因这补药出事,皇后可是完全摘清了自己,第一,这是皇帝发了话的,第二,这是皇帝请薛神医开的。薛神医是谁,那可不是因为你地位高就能请来的,那样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是皇帝说请就请的这其中的猫腻大着呢,不过那位都掺进来了,她又还能说什么呢,她的命是早就注定的,不过为了这两个孩子,说什么她也得拼一拼,掩下心里的凄苦,陈贵妃心思一转,面上露出几分欢喜,让庄嬷嬷恭恭敬敬的将喜嬷嬷送了出去。   喜嬷嬷一走,陈贵妃便遣走了下人,言玥见状,明白定不是补药那么简单,何况送补药这件事,虽说是皇后开的口,可方子是那位皇帝求来的,难道真是那位的意思?言玥一惊,这算什么啊,生下他们就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威胁吗?那她的母亲,,,,,,,看刚才的样子,她的母亲是明白的吧,不过这是为什么啊。言玥心中犯苦,皇家果真无情啊,可惜她太小了,现在连话都还不能说。她帮不到她的母亲。她只能按照这个世界的规则走下去。这该死的君权至上的社会。   “娘娘,药来了。”冬雪撩开帘子,端进来一碗黑呼呼的汤药,言玥抬起头来看了看她母亲的脸色,她母亲喝这药喝了很久了!但每天都会有人送来,而且要看着母亲喝下去!陈贵妃神色复杂的看着那碗药,轻微叹了口气,朝言玥和双胞胎哥哥的奶娘吩咐道﹕   “将七公主抱出去吧。明天五皇子和七公主抓周,大家仔细些。”说完,她起身,缓缓走到梳妆柜前,干脆利索的喝了药。她的身子在生双胞胎时,本就伤了身,再加上这药,她这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庄嬷嬷眼眶红红的看着陈贵妃把药灌下,小姐是她一手奶大的,慢慢看着她长大,进宫,苦熬着,这么多年,才得这对双胞胎,无论怎样还是逃不过那个命吗?老爷当年怎会那样糊涂。   作者有话要说:   ☆、抓周   “娘娘,奴婢伺候您安置吧。”春月看着懒懒靠在榻上的陈贵妃眼睛不禁跳了一下,生病的主子,风韵更胜,带着一丝羸弱之美。不过她随即黯然下来,主子再好看没那位来看,又有什么意思。将主子安置好,她将灯吹熄,安排好值夜的丫鬟,便悄声退下了。   一个小丫头见主屋灯熄了,悄悄滑进隔间,将手里的东西飞快洒在桌上的东西上。然后迅速消失不见。   第二天一早,丫鬟们各司其职,迅速将双胞胎抓周的东西准备好,庄嬷嬷看着手里的胭脂和荷包,眼里闪过一丝异色,这,似乎有什么味,不过她仔细吸一下鼻子,却又什么味也没有。庄嬷嬷也没多想,随即庄嬷嬷将胭脂和荷包放在众多物品中。   “皇后驾到!”皇后穿着一身明黄色薄衫,样式端庄,明黄色很亮很挑人,那一般人无法驾驭的颜色,皇后的样貌也只算得上清秀,可那身明黄穿在皇后身上很赏心悦目,越发衬得皇后温和端庄。不过那双锐利精明的眼表明可不要小瞧这位出身低的皇后呢。   “姜贵妃到。”一身桃红色衣衫,表明来人的张扬,言玥也睁大眼睛看着来人,这位姜贵妃,她可是挂念好久,母亲升贵妃那次看见之后,言玥就再也不能忘记,宫女们对她的美貌传的几乎是神乎其神了。真正的肤如凝脂,冰肌玉骨,樱桃小嘴,真真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清澈水汪汪的大眼,苏宁暗叹,不愧是姜家出来的,这个年纪了,孩子都有两个了,还如二八的少女般。姜世家的女子皆很美貌。‘美女姜’叫得果然没错啊,现代的史书里都还有记载呢。   “臣妾参见皇后。”姜贵妃动作不甚恭敬的朝皇后行礼,还不等皇后发话,便自行找位子坐了,但周围的人都毫无异色,似乎是见过这样的场面多次,言玥默默将这一切记在心里。美女果然吃得开。如果没有那位还没见过面的皇帝父亲的宠爱,敢这么嚣张吗?   “齐妃到。”穿着干练的齐妃大步走进来。言玥看着众人看向这位齐妃的眼神都带着好意,连那位张扬的姜贵妃,眼里也是也没有丝毫轻慢之意,反而带着丝丝暖意。她不禁将视线再次投到那位齐妃身上。齐如玉,其父,齐天,是振国大将军,膝下仅有齐如玉一女,从小便将齐如玉当男子半养着,本打算招上门女婿的,最后阴差阳错的成了当时还是王爷的皇帝的侧妃,和姜贵妃先后进的王府。最后这位王爷登上大宝,她也晋升为四妃之一,这些年地位毫无寸进但皇帝是时不时的到她那儿坐一坐。各种赏赐几乎不断,真正地人精啊。言玥转头看了眼坐在上首的皇后,在皇后眼里看见一丝厉色。她淡定看戏。   随后又陆陆续续进来好几位品阶较低的皇帝的女人,言玥看着屋子里这十几个莺莺燕燕,按照她爷爷,也就是先帝爷的标准来看,她这位皇帝父亲还算是好的,至少表明一点,当今皇帝不好色。即位六年,还没有往储秀宫送人。只在登基时,选了几个世家女子,当时应该是急需世家的支持吧。言玥的母亲陈贵妃就是那时进宫的,,她是进宫的世家女子里地位最高的。所以进宫便为妃。   “既然人都来齐了,那就开始吧。”皇后放下茶杯,扫了眼底下的各色美女,朝身旁的女官开口道。   “是,娘娘。”女官正要吩咐下去,突然宫门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   “皇上驾到!”   皇后急忙整理衣服,领着一群美女赶紧到宫门口去迎皇帝。   “臣妾参见皇上。”   …………………   “平身。”   一翻忙乱,众人再次回到水月厅,对于皇帝的到来,姜贵妃当即将嫉恨眼神投向陈贵妃,随即又诡异的笑了笑。言玥暗叹,这人还真是花瓶啊,看看人家皇后,齐妃,连个眼神都没变,这样谁不知道你有干坏事啊。但是或许这样,才更得皇帝宠爱,若是这样,那么此人比齐妃更加深不可测了。言玥看了看毫无表情的第一次见面的皇帝父亲。   “朕听说今儿是双胞胎抓周的日子,便过来看看,朕没错过什么吧?”言玥看向她那位传说中的父亲,果然好相貌啊,就是嘴唇薄了些。应该是个薄凉无情的人。言玥一直觉得皇家的人长得都不错,你想嘛,后宫最多是什么,不就是美女么。有那么好的基因,皇帝的后代能差到哪儿去,而且都基因优化这么多代了,除非皇帝很丑,或是那小孩基因突变。言玥听见皇帝父亲这话,心中暗哂,即使错过,您来了,也得重来啊。   “皇上来得正是时候呢,这抓周正好开始。”皇后微笑着回答。既然皇后发话了,奶娘将包裹的红彤彤的言玥和她的哥哥放在那些物品堆里。言玥想了想,古代人对书比较看重些,于是慢慢朝全场那本唯一的书爬去,途中顺便抓了一只笔,爬到中间,言玥突然闻到一股香味,她扭头看去,胭脂?奇怪,胭脂的味道怎么那么大?陈贵妃见女儿看向胭脂,心被高高的提起,千万不要啊。见女儿继续往前爬,她这口气才慢慢落下,言玥看着面前的荷包,心中确定,这抓周的物品当中,绝对有人动过手脚,言玥费力用她的小短腿将那个荷包埋在周围的物品当中。姜贵妃一双美目几乎喷出火来,这小屁孩不会是故意的吧。言玥终于将那本书拿在手里,正要朝她母亲笑,却发现她母亲神色苍白的看着她的哥哥,言玥顺着视线看过去,她也呆了一下,随即迅速朝她哥哥爬去,该死的,怎么忽略那胭脂,要是哥哥选了胭脂,他这一生算是完了,一个爱好胭脂的皇子,皇帝会怎么想,恐怕直接放弃了吧。陈贵妃脸色苍白,死死的抓着扶手,言玥也被惊得由爬缓缓站起来,她的哥哥啊,看着那些妃嫔丝毫掩饰不住的轻蔑和得意之色,皇帝脸上的隐隐怒色,言玥的心跌到了谷底。见她的哥哥看过来,眼里还有看着她是站着的疑惑之色,突然,她的哥哥也学她站了起来,并且摇摇晃晃的朝她走来,他这么一走,陈贵妃的脸色好看了很多,一直在爬的孩子,突然站了起来,若在平时应该是何等的惊喜,可惜今天这喜意被冲淡了不少。众人一眼不发,大厅里的气氛沉凝到极点,大家都将视线投到那摇摇晃晃的身影上,言玥见他走得颤颤巍巍的,有些不忍心,便也缓缓朝她走去,瑞帝见女孩儿走得较稳些,眼里不禁流露出一丝赞赏,皇后何等精明,也看向女孩儿,也不禁微微一笑,这么小便懂得照顾兄长,还真是不错的孩子。   两个孩子终于碰头了,他见他终于走到他妹妹面前,朝他妹妹咧嘴一笑,言玥还在震惊中,他这么一笑,也傻呆呆的也朝他一笑,她还没从他手里的胭脂缓过来。突然,他拉过她的手,将她手里的书本拿走,将胭脂塞进了她的手,言玥睁大眼睛看着她哥哥做的一切,内心咆哮,这是一周岁的孩纸么,这是一周岁孩纸有的智商么,这位,不会也是穿的吧。她定定看着他,那双眼依旧是婴儿般的纯真眼神,并且一个趔趄把她压倒了。看样子真是她多心了,言玥满脸黑线看着她这位好哥哥‘一波三折’,使劲把他推开,狠狠瞪了他一眼,摔倒也还要拉个垫背的,这家伙的心一定不善良。太黑了。   “好,不愧是朕的孩子,真是聪明。”皇帝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看着抱在一团的两个孩子,心情愉悦。见皇子如此聪明,毕竟是他的孩子,心里也为孩子自豪。   底下也是一片恭维之声。跟着皇帝夸赞两个孩子,言玥听得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愧是是双胞胎呢,看着聪明劲儿,哪家一周岁的孩子有怎么聪明,我们诚儿一周岁的时候连站都还站不起来呢。五皇子这么小居然懂得交换了,这也太聪明了些。”姜贵妃嗲死人的声音响起。啧啧,□裸的编排啊,这不就是暗示今天这一幕是有心人安排么。皇帝听了,果然脸色不善的看向陈贵妃。眼里的怀疑之色毫不掩饰,言玥暗叹,皇帝父亲对她的母亲就这么不相信呢。陈贵妃也是一心的苦涩,面上却是坦然的对上皇上的视线。   “是啊,五皇子和七公主可是我朝仅现的一对龙凤胎呢”。皇后似在赞同姜贵妃的话,不过又似在解释,因为他们是龙凤胎,所以这么聪明也不为过。   “皇上明鉴,臣妾从未教过孩子们什么,并且,臣妾并不知道您今天会过来。”陈贵妃一脸坚毅的看向皇上。是,一个一周岁的孩子,就懂得交换,明白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需要那对方喜欢的东西去交换,确实有些匪夷所思。言玥幽怨的看向她的哥哥,她真的不喜欢胭脂,好吧,她承认是因为那胭脂被动了手脚的缘故。   皇帝看了陈贵妃许久,直到陈贵妃后背已经湿透,这才叫她起身。   “朕量你没这胆量,不过看着你把孩子教的如此聪明伶俐的份上,易公公,赏!”   “谢皇上。”陈贵妃又跪了下去。   “孩子还没有大名吧?”皇帝看了眼两个玉雪可爱的孩子,脸色缓和不少,不管怎样孩子终究流着他一半的血液,姜贵妃见挑拨不成功,只得狠狠盯着言玥兄妹两,言玥被她看得心里发毛。不过这明着来的总比暗箭好些,言玥能感觉到另一道不善的视线,可惜她怎么也找不到那人。   “请皇上赐名。”陈贵妃低下头,死死压住不断往上冒的欣喜,同时又有些酸楚,一周岁了,才给孩子赐名,三公主可是一生下来就被赐名记入皇家族谱了。皇上赐名,不就代表着两个孩子被正式记入皇家族谱了吗!奶娘抱着双胞胎也跪了下去。言玥这才记起,她似乎还没大名呢。   “《尔雅》有注,熙,光也,皇儿就叫苏睿熙吧,女孩儿单名一个宁,就叫苏凤宁吧。”言玥听见她的名字一脸黑线,果然重男轻女啊,皇帝父亲,即使您是顺带的,也别这么敷衍啊。好歹认真想一下吧。言玥虽然不满,但是也不敢反驳这位大Boss。   作者有话要说:   ☆、香气   “娘,粮,,,,,,”苏凤宁口齿不清的喊着,费劲朝那堆要收起来的抓周物品挣扎着,陈贵妃听见女儿开口喊人,心情激动得无以复加,孩子第一个开口喊的是她!当然女儿的任何要求都能满足。   “把包裹拿过来,”陈贵妃心情愉悦,连带面容看起来好上不少。毫不费劲的苏凤宁将那个荷包拿出来,连带胭脂也一起拿在手里玩着,陈贵妃看见那胭脂,脸色顿时阴郁下来﹕“嬷嬷,把公主手里的胭脂拿掉。”看着手里的胭脂没了,苏凤宁顿时大哭。   “怎么回事?”陈贵妃折腾一天,有些累了。苏凤宁看着母亲疲惫的神色,心里不忍,但还是继续大哭着,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姑息,要不然他们兄妹两以后还不知道会遇到多少祸害!   “娘娘,将公主手里的胭脂拿了,公主就开始大闹了。其它玩具公主也不要。”秋雁老老实实的将情况禀报出来,为难的看着陈贵妃。   “哦”陈贵妃顿了顿,想到女儿非要去扒那堆抓周物品,结果只拿了一个荷包,那些亮闪闪的珠宝却看都没看一眼,这就奇怪了,亮的东西对小孩子来说总是吸引力大些为什么女儿只拿了那只荷包呢?   “将公主手里的荷包和胭脂拿过来给我瞧瞧。”   陈贵妃翻看着手里的东西,突然闻到一丝丝若有如无的香气﹕“去,将春月给我唤进来。”春月能作为陈贵妃的丫鬟大总管,能力自然是出众的,同时她还有项本领,那就是对香气特别敏感。她来自于一个香料商户,因后娘狠毒,被后娘卖给人牙子,几经辗转,进了陈府,后来凭自己的本事从一个三等丫鬟爬到了陈贵妃心腹大丫鬟的位置。   “娘娘。”春月进来,恭敬的站在一旁听候吩咐。   “你闻闻。”陈贵妃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春月,闭上眼睛假寐。等待着春月的答案。   “娘娘,这两样东西都被加了乳香,,小孩子会特别喜欢这种香料的味道。”春月低声解释道。陈贵妃闻言,气得浑身发抖,是谁,是谁要害她的孩子!   “叫庄嬷嬷进来。”陈贵妃咬牙切齿道。气狠了,陈贵妃感觉胸闷气短,有些喘不过气来,脸色发白。春月见状,连忙上前,帮助陈贵妃抚平胸口   “娘娘息怒,保重身子要紧啊,就算不为自己,您也得为那两小的打算打算啊。”春月劝到。孩子是每个母亲的死穴。闻言,陈贵妃果然慢慢平静下来,是呢,她的孩子还小,她现在还不能有事!   “娘娘。”庄嬷嬷进来,看见春月也在一旁,心里疑惑。   “春月,你说吧。”到底是奶大自己的嬷嬷,陈贵妃不忍苛责,幸好这次只是香料,担保不齐下次就是毒药!所以这次庄嬷嬷没发现异常,是她的严重失职。春月将事情客观的描述出来,听得庄嬷嬷一身冷汗,这次只是香料,若换成毒药,那后果将不堪想象!庄嬷嬷能陪陈贵妃在宫里生存这么久,自然明白事情的重要性。当即表忠心道﹕“娘娘放心,老奴会给您一个交代的。”说完便退了出去。见外面已是浓浓的夜色,春月见躺在榻上的陈贵妃满脸的疲惫色,“娘娘,奴婢伺候您安置吧。”   “恩,小家伙们都睡了么?”   “奶娘已经带着睡了。”   两三天过去了,苏凤宁见她母亲似乎还没有动作,不禁有些急了,不过她仔细想了想,依她母亲那谨慎小心的性子,不可能没发现,那么只有一种情况,对方,她母亲动不得,或是暂时无法动!   陈贵妃这边果然和苏凤宁猜的差不多,见庄嬷嬷查到椒房宫时,陈贵妃眉头皱的很深,那位不知道又被谁当了枪使,又或许本来就是她做的,不过姜贵妃现在很是得皇上的欢心,即使是她做的,被皇帝知道了,顶多也是惩罚丫鬟,谁都知道椒房宫那位是只长美貌不长脑袋的主儿,若能想到这样的法子,偏偏还还不费劲的查到那儿去,谁也拿她没办法,这么轻易能查到,说实话,陈贵妃很有挫败感,这种人你不屑和她闹,但她偏偏时不时喜欢给你添点儿堵,大都不痛不痒,而且你还能轻易查到她头上去,对着她,会让你有种有仇无法报的感觉,看着姜贵妃坦荡承认,且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你,真是什么重的话都说不出来,那种受了气无法发的难受感简直闷死人!陈贵妃现在就很纠结,这件事这么轻易查到姜贵妃头上,根本无法判定姜贵妃到底有没有被人当枪使。   “庄嬷嬷,怎么样了?”陈贵妃靠在美人榻上,揉揉眉心。   “娘娘,只能查到椒房宫那,齐妃,很久都没到椒房宫了,姜贵妃也没到锦澜宫去。”庄嬷嬷见自家小姐很疲惫的样子,心里不禁悲伤起来,小姐的身体越发一日不如一日了。“娘娘,既然我们只查到椒房宫那,那么就只对椒房宫敲打吧,路也得一步一步走啊”。庄嬷嬷见自家小姐没呵斥她,便明白陈贵妃是在考虑这件事了。庄嬷嬷说完,就安安静静在一旁恭敬地候着。   “庄嬷嬷,挑两个摸样好的丫鬟,将前儿皇上赏赐给我的胭脂给二公主送去,□月过过目,好好挑挑些好的胭脂过去。记得要三皇子也在场”。敢算计我,我倒要看看是谁的的儿子更沉迷于温柔乡,三皇子小小年纪,不过那怜香惜玉的本事可是传遍整个后宫的。和他那美貌娘亲一样,只长个儿,不长脑袋。加上春月的香囊,她不信三皇子还会让那两个丫鬟回来!既然你敢害我的儿女,也别怪我不讲情面!陈贵妃面色沉肃,她现在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孩子,谁要敢动她的孩子,她就算是是死也要拖对方下水!   虽然不知道她娘亲用了什么手法,又或许是庄嬷嬷大力整顿,这采薇宫便如铁桶一般,再无那些鬼鬼鬽鬽。他们两兄妹便在这如冷宫一般的采薇宫平平安安长到三岁。这一年,皇帝已经登基八年,她的娘亲进宫八年,他们兄妹俩要开始拿笔了,字的话在苏凤宁两岁的时候便开始悄悄的在认了,因为他们的娘亲身子越发不好,皇帝也不来,这采薇宫便如冷宫一般。陈贵妃一天无事,便不发余力的教他们。苏凤宁知道她的母亲活不长久,她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她曾经很多次装作无意打破那个药碗,可惜她的母亲每次都是对着她轻叹一声,然后再□月端一碗进来。可惜她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春末进夏,他们兄妹刚刚度过三岁生日没几天,苏凤宁便发现她的母亲有些异样,教他们时会不由自主的走神,要么就是爱恋的看着他们。而后,陪着他们的时间时越来越短。有一次,苏凤宁还无意间撞见他们的母妃吐血。她焦急的不行,屡次打破那个汤药碗,但很快另一碗又端上来!苏凤宁焦躁,连带双胞胎哥哥也焦躁不已。可是苏凤宁什么也不能改变!她真的要看见自己的母妃那么无力的死在自己眼前?苏凤宁曾暗示过春月出宫找陈老太爷,但是被母妃拦下,被她母妃抱在怀里﹕“宁儿,没用的。”母妃眼里满目的苍凉绝望刺痛了苏凤宁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病逝   那天和平常差不多,可是当春月将那碗药端进来时,她发现她母亲的眼睛里仅有的生气急剧消失,她并没有立马喝药,而是拉过他们两兄妹细细看着,眼里的的温柔让凤宁忐忑不安,她母亲怎么了?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也不管他们听不听得懂,叫她要听祖母的话,叫哥哥要听皇后的话,不要太相信别人,要懂得藏拙,,,,,凤宁越听越不对劲,她娘亲怎么在交代遗言的样子,说着说着,陈贵妃看着两个小小的孩子,忍不住哭了,她的母亲在哭,她也在哭,她的哥哥也在哭,春月看着哭泣不已的母子三人,眼眶一酸,主子还这样年轻,公主皇子也还么小!许久,陈贵妃才收拾好情绪,温柔的将凤宁兄妹俩送出去。苏睿熙三岁了,勉强能察觉到别人的情绪反应,他今天觉得他母亲和妹妹很不对劲!待奶娘将他们抱回屋,趁奶娘不注意,拉着他妹妹往他们母亲的屋子跑去,才那么一会儿,清清冷冷的屋子变得忙乱不堪,请太医的请太医,请皇后的请皇后,请皇帝的请皇帝,这一次真的是所有人都忙了起来。苏睿熙鬼神使差的没有朝屋内走去,而是拉着他的妹妹跑到屋子的墙壁角,找了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地方躲了起来。很快,该请的人都请到了,似乎来的人都在等这一天,所以他们都很大度的来了,比如说皇帝。   “吴太医,陈贵妃怎么样了?”皇后例行公事的问道,这一天她明知道会来。这一切只是在走过场。吴太医朝皇后摇摇头,皇后看着面如金纸的陈贵妃,葛的回忆起刚入宫那个笑意明媚干净的少女,那个真诚的规规矩矩的朝她行礼的女子,如今却是只有出气儿的份了,这后宫不知埋了多少女子的生命和青春。   “皇后,睿熙,睿熙,以后还请您好好教管,请看在臣妾这几年安安分分的份上吧。”陈贵妃喘着气将这番话说完,她的嘴角溢出一丝血,春月含着眼泪快速将它擦掉。   “我会的。”皇后轻声道,对于这个一直知道她命运的女子,但依旧不屈活着的女子,她摆不起身份来,何况这位贵妃进宫这几年并未与她对着干,对佑儿也是真正的怜惜,也从未在她面前摆世家的骄傲。她也是时候该押宝了,她的佑儿………已经没有可能了。   “谢,谢谢。”   “皇上驾到!”   “臣妾参见皇上.”   “皇后免礼,茵贵妃怎么样了?”皇上似乎刚下朝。皇后悲伤的朝皇帝摇摇头,皇帝见状,快步朝屋内走去,识趣的人都退了下去,一时间屋内只剩皇帝和陈贵妃。   “陈茵”这算是皇帝对妃子最亲近的称呼了。   “皇上来了?很抱歉,臣妾不能给您请安了”陈贵妃解脱般的笑了笑。皇帝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看着陈贵妃。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但是他已经给她和孩子三年的相处时光,但是陈家,终究不能再继续荣光下去了,就算是为了五皇子好,他也不能让陈茵活下去。   “皇上,其实刚进宫看见您的样子时,臣妾还高兴过呢,心里偷偷的赞美您的容貌,那时我还想过要努力扭转您对我的意见呢,可惜,从始至终,您都对我淡淡的,我知道我不该进宫,但是父命难为,待爷爷知道时,一切都晚了,您别怪姑母,姑母也不赞同我进宫的,她当初还在为我挑夫婿呢”苏凤宁听到这,瞬间把一些她一直想不通的事串联起来,她一直找不到的违和感!姑母,太后。原来是太后,她当初就怀疑即使陈家扶当今皇帝上位,是大功臣,即使陈贵妃生了龙凤胎,可没必要到要逼死人的地步啊,她没想到当今太后居然是她的亲姑母!陈家出了一个功德无量的太后就罢了,可陈家还出了一个贵妃,这就不得不让皇帝多想了,而且他刚一登基就送进来,这是要挟恩控制他么,可惜这一次真的是皇帝多想了,这一切都源于陈贵妃那个糊涂的爹。陈老太爷听说这件事之后,气得直接用拐杖将陈贵妃的爹打回家,连并他的官职也一并辞了叫他回家当夫子去,反正他也喜欢为人师表,陈老太爷还亲自将小孙子接到自己名下抚养,皇帝见状这才心里平衡了些,但太后那还是只保持孝道罢了,再也不与太后商量事情了,这些陈年八卦都是凤宁搬到慈宁宫慢慢挖来的。所以怪不得即使他们这如冷宫,但依旧没人短缺他们什么,一切都是按照贵妃的份列来办,怪不得没妃子敢上门挑衅,原来太后是她母亲的姑母,而且还是在夺位中起关键作用的太后!这三年,凤宁也知道当今皇帝不是太后亲生的,可她没想到那个只在逢年过节才看见的严肃的太后老太太和她母亲是这样的关系!   陈贵妃轻轻笑了笑﹕“当年我进宫跟姑母真的没有关系,您误会姑母,这么多年,您也看见了,除非逢年过节,您什么时候瞧见我和姑母有过联系,私底下连一句话都不曾多说。我也知道自己的命是活不长的,不过还是谢谢您,让我多活了八年,还有让熙儿宁儿平安出世。也请皇上您以后闲暇时能想想这两个孩子,他们还小。我这个当娘的,也就是希望孩子能平平安安的长大,少些磕磕绊绊的。皇上,臣妾知道,您心里有个人”   皇帝听见这句话,脸色变了变,不过还是沉默选择继续听下去﹕“您放心,臣妾并没有查过或是见过,只是心里的感觉,我娘曾经说过,男人心里都会有一个喜欢的女子,无论她好或坏,眼睛看向她时,目光是不同的,可惜臣妾这么多年并未瞧见您对这宫里的女子有过什么特别的眼神,即使皇后您也是只把皇后当做皇后,并未当做您心里的妻子。不知道皇上心念的女子是什么样子,不过不是臣妾罢了,”陈贵妃努力扯扯嘴角,自嘲道。皇帝没有说话,算是默认陈贵妃的话,“皇上,臣妾不求多的,只求您能好好安排两个孩子,他们毕竟也是您的骨肉。”   “朕会的。”   “太后驾到!”   “茵儿!”陈太后年轻时有自己的孩子,可是那孩子没能长大,那时见到乖巧可爱的陈茵,自然对这个大哥家的孩子多了几分喜爱,可没想到如今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姑母。”陈茵终于在皇宫里将这个称呼喊了出来。“茵儿进宫多年,却从未在您面前服侍过,是茵儿的不孝”陈茵挣扎着要起来,不过这一折腾只让她生命流逝的更快。   “茵儿,别动”太后慌了手脚,皇上见状,心里也有些不忍,毕竟还是和他生活了八年,抛开陈茵的身份来说,陈茵算是一个很不错的世家女子,聪明,明事理,看得清自己的位置,从不过分要求什么。   陈贵妃舒缓了口气,她希望能再看看她的孩子,皇上看陈贵妃痴痴望着门外,知道她想什么,便对着身后吩咐道﹕“去将两个孩子带来”。   苏凤宁听见她皇帝父亲的口气,知道她母亲是真的不好了,也不管皇帝会不会骂他们听壁角,和她的哥哥跌跌撞撞的跑了进去。苏凤宁直接忽略她那位薄情的皇帝父亲,焦急的跑到陈贵妃面前,眼泪不住往下掉,这几年她母亲为他们做了多少打算和多少安排,凤宁都是看在眼里的,陈贵妃真的是全心全意为他们兄妹俩着想。   “坏人,你这个坏人,还我母妃!”苏睿熙小朋友胆儿比较大,直接朝他的皇帝父亲奔去,还直槌皇帝,其实凤宁也很想,无奈她虽然外壳是萝莉,但灵魂不是啊,这样的事她还真干不出来。皇帝眼神复杂的看着他的儿子槌他,那双黑亮的凤眼里满是愤恨,要说两兄妹最像他的地方,就是那双凤眼,那双凤眼又和他的眼睛十足十的相象,漂亮精致,连眼线都是一样的微微上翘。所以皇帝尴尬的看着儿子骂他,偏偏他的心里还愣是生出一丝后悔来。   “熙儿,”陈贵妃的声音几不可闻,她努力的想要看清她的一双儿女,苏睿熙似有感应,急忙朝他的母妃奔去,看见躺在床上的母妃,他心里很慌,直觉母妃很不好,迫不及待要母妃答应他什么   “母妃,明天您起来陪我和妹妹写字好不好?”他抓着他母亲的手,母亲的手好冰,他打了个冷颤。   “熙儿,以后要保护好妹妹,知道吗?你是哥哥,凡事要让着些妹妹,还有要听你母后的话,知道吗?”陈贵妃的话音越来越弱,抓着孩子们的手也越来越松。   “母妃,母妃,母妃……………”苏凤宁看着她的母亲生机急剧消失,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他们的母亲到死都在为他们打算啊!   “茵儿,,,”陈太后见着陈茵垂下的手,知道回天乏力了,心里悲痛不已,她这真的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茵环殿的人迅速换号丧品,没一会儿,整个宫殿便是一片素缟。皇城里的各色官员贵人都朝皇宫的方向看去,听那钟声,便明白是宫里的贵妃没了。   陈家上下一片死寂,陈老太爷几乎站不稳,陈老爷子一直在反省,他是真的做错了,这一错便葬送他女儿的一身!周氏几乎哭得昏死过去,那是她唯一的女儿啊,她愤恨的盯着王姨娘,当年若不是这贱人撺掇,老爷会把茵儿送进宫去?王姨娘承受着周氏几乎要杀人的目光,双腿颤颤巍巍,几乎站不住。陈衍慎和陈衍浩也是一脸悲痛,他们与陈茵皆是周氏所生,陈衍慎是家中嫡长子,在刑部担任侍郎一职,已娶妻刘国公家的嫡长女刘氏,目前两人育有一子一女,长子陈淮彦十二岁,长女陈月华十岁,且无通房侍妾。陈衍浩也在三年前成亲,娶的是超级大世家王家的没出五服王家四房的嫡幺女,目前育有一女陈月颜两岁,同样房内无通房侍妾,目前在金吾卫混了个副指挥使,升职那是大大的有望啊。其实陈老太爷也无通房侍妾,就陈老爷这么一个独苗苗。偏偏出了陈老爷子这个花心萝卜加糊涂蛋,庶子庶女一大堆。   没多久,果然内侍就将陈贵妃病逝的丧事传到陈家,周氏听到这消息,再也挺不住昏了过去,陈家也是一片兵荒马乱,刘氏这时候就很好的发挥长媳的威严,一条条指令迅速发下去,陈家很快有条不紊,白练白灯笼很快挂好,王氏也积极配合,妯娌两人很好的把全府安顿下来,随后又快速将周氏弄醒,朝宫中奔去。   七天之后,太后和皇后分别来到采薇宫,陈贵妃知道皇帝不会同意皇子让太后养的,便提议将女儿送到太后身边,而皇后算是孩子们的嫡母,抚养熙儿也算是正常的,更何况皇后没得选择,她的孩子成为皇帝完全没有可能。   “宁儿,随祖母到慈宁宫住可好?”太后慈爱的看着苏凤宁,眼里依旧是压制不住的悲伤。   “不要,不准带走妹妹。”听见这话,苏睿熙炸毛了,立马拉过苏凤宁紧紧抱在怀里,一脸戒备的瞪着众人,他母亲说过要他保护好妹妹的。   “我不去,我哪儿也不去,我就要在这采薇宫,替母妃守孝。”苏凤宁心里暖暖的,虽然她知道太后不会害她。虽然知道她的母亲为什么将哥哥托付给皇后,但她依旧不放心,至少等他们娘亲的孝期过了再说,那是她哥哥六岁了,至少能分辨是非了,不容易被人骗。   “对,我们要替母妃守孝。”苏睿熙梗着脖子说道,小小人儿一脸正经。其实他只是学妹妹学惯了,他估计压根儿不知道守孝是什么意思。   太后见两个孩子小小年纪如此懂孝道,又想到逝去的人是她的亲侄女,眼睛一酸,见皇后在场,硬生生把眼泪逼回去,笑着对两个孩子说道﹕“难为你们如此懂事,好吧,那就依你们。”转而又威严的对身后说道﹕“桂嬷嬷,你把两个孩子给我看好了,若出了任何差错,为你是问。”   “老奴明白。”皇后见太后居然将她身边最得力的桂嬷嬷放在茵环殿,不由心中一凛,看来太后很看重这两个孩子,当即表态道﹕“臣妾会时常来看他们的,定不会让他们受任何委屈。请母后放心。”这样也好,正好让她瞧瞧陈贵妃的儿子值不值得,也好让她想好对策。   “恩,你是个明事理的。”太后淡淡说了句。太后和皇后不和,这是整个后宫都知道的事,太后是世家大族出来的女子,自然瞧不起皇后这个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子,何况皇后在子嗣上并无贡献。要不是看在她还安分守己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的情况下,没坏了他们的夺宝大事,太后一准会和当时还是王爷的皇帝悄悄让她‘病死’。   皇后之所以和太后有疙瘩,当然是太后在知道她第二胎生出个女儿时,迅速做主替当时还是王爷的皇帝纳了两位世家女子做侧妃,且来头不小,虽然她明白这是迫不得已的,王爷夺位,子嗣是很重要的一环,谁叫她的肚子不争气,还有她一度曾怀疑她的孩子变成那样,其中有太后的功劳,不过她怎么查都没查到罢了。所以两人都很好的保持面子上的和睦。皇后也不敢真对太后怎样,当年要不是还是贵妃的太后死守宫门,那么当今皇帝是谁还不知道呢。   作者有话要说:   ☆、守孝   苏凤宁和苏睿熙就这样在采薇宫住了下来,安安份份的替他们的母妃守孝。苏凤宁还好,虽然她是儿童的身子,但灵魂已经成年了啊,不会大吵大闹的要母妃,苏睿熙则是真真正正的三岁儿童,头几个月着实让伺候的人累了一番,时不时大吵大闹的要母妃。苏凤宁为了隐藏自己也跟着叫了几回。守孝的日子是很无聊的,还好采薇宫的旁边有栋藏书阁,每天吃完早饭,替他们母亲上柱香,便和苏睿熙朝藏书阁走去,那里面有不少字帖,正好方便他们兄妹练字,因为在守孝期间也没那些哥哥姐姐来打扰,所以他们的日子过得是舒服极了。   “妹妹,我不想练了。”过了好几个月的枯燥日子,苏睿熙再也忍不住了,他毕竟还是个孩童。   “恩”苏凤宁淡淡应了声连头也没抬,还是专注她手里的字,这毛笔字真是难练,还得练出书法来,凤宁觉得前途很漫长啊。   “我说,我不练了。”苏睿熙很不满意他妹妹敷衍的态度,很多时候他感觉妹妹和是母妃一样的,不过他又很奇怪,妹妹明明和他一样大啊。要是苏凤宁知道他这样想,估计会说,小孩子果然敏感啊。然后再给她哥哥洗洗脑。   “那你想怎样?”苏凤宁这才抬起头来,看着气鼓鼓的哥哥,她好像去捏一下那如包子的白里透红的可爱脸蛋啊,她也这样做了。呵呵,手感果然很好。   “妹妹!”苏睿熙大叫,妹妹老是这样捏她,偏偏妹妹不让他捏回来,太不公平了。苏睿熙正使劲瞪圆他那双精致的凤眼,看上去可爱极了。   “不想练了啊,那□月姐姐带你回去吧。我想再待一会儿。”苏凤宁知道,能跟着她练了这么久,也算是有毅力了,毕竟她的哥哥只是个三岁的孩子。拘了他这么久,也该让他玩玩了,过犹不及。见他妹妹真没有和他一起回去的意思,苏睿熙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苏凤宁见她哥哥这幅舍不得的样子,不觉好笑,不过还是将心神放在字帖上。其实皇宫很无聊啊,既不能出门接触市井小民生活,每天还得想办法得到皇帝父亲的关注,一大帮人今天给你下下绊子,明天给他弄点腹泻的药。斗得好不愉快。趁着这段安静的时光,苏凤宁也正好消化那天听到的她母亲的遗言。   目前太后的身份算是确认了,是他们祖母也是他们的亲姑母,和陈老太爷是嫡亲的兄妹。而她母亲进宫的真正原因,凤宁也从她外祖母那日在母亲下葬时断断续续的咒骂声中知道一星半点的原因,据说这件事是她那糊涂外祖父做的,具体正在考察中,凤宁回忆起那日陈家家眷里一个和她外祖母年龄不相上下看见她母亲棺木时的躲闪目光,不由微微叹口气,多半是当年她那怜香惜玉的外祖父听了那位姨娘的馋话吧。苏凤宁想到这,不由一阵头痛,说不惩罚吧,母亲早逝的那口气实在咽不下;说惩罚吧,要不是母亲进宫,哪儿来的他们兄妹两,若母亲没进宫,说不定母亲的孩子早就活蹦乱跳了,哪还轮得到他们兄妹。他们兄妹是母亲进宫五年才有的。或许不用她动手,相信她那位泼辣的外祖母也不会放过她。   心思一转,凤宁想到她母亲说过的那句奇怪的话,他的皇帝父亲心里居然另有喜欢的人?说起来,她的皇帝父亲年龄今年不过三十而已,正是男子做一番大事的好时机,现代有句话不是叫三十而立么。现在凤宁认识的京中贵妇也不多,顶多知道京中的的一些世家的命妇。她的母亲以前的生活如同冷宫一般,他们知道的消息自然少,认识那些人也只是在过年那些命妇进宫觐见皇后时,留下些映像罢了。所以要凤宁把人猜出来,现在是不可能的。想到她那个冷情的皇帝父亲,居然也有喜欢的人,苏凤宁的好奇心倒是活跃不少,对这个皇宫倒是多了丝期待。不过皇后就可怜了,都替皇帝生了三个孩子了,偏偏皇帝只把她当做皇后,尊重嘛,还是有的,这点凤宁还是看得出来。   苏凤宁想到她母亲将哥哥托付给皇后,心里无可奈何,但又不得不说,这算是对哥哥最好的安排了。目前皇帝父亲共有六子七女,大皇子,大公主,四公主具是皇后所出;二公主,三皇子是姜贵妃所生;三公主,二皇子则是齐妃所生;四皇子则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昭仪所生;五公主,六公主生母皆不显,都和凤宁母亲一同进的宫;之后就是苏凤宁兄妹俩了;六皇子刚刚出生,生母是服侍皇帝父亲的贴身婢女之一,六皇子算是和当年皇帝的出身一样。   大皇子,苏睿佑,十二岁。很不幸的是个痴傻儿,为此皇后不知寻了多少‘神医’,连那位真材实料的薛神医也来看过,这么多年过去了,结果很明显,没有任何起色。苏凤宁想到那位大哥,还好面相看起来不是二十一三体综合症儿童面相,要不然那副尊容,只要不是瞎子,都知道他有问题,只要他不开口,估计没人发现他是个问题儿童。所以以后的皇位之争,他算是直接出局了,这也是凤宁母亲答应把哥哥交给皇后的原因,就凭这点,皇后也会尽心教导苏睿熙,她也得为自己找一条退路啊。   大公主,苏凤容,十岁,目前来看,是个很沉静的孩子,很有长姐风范。   二皇子,苏睿信,九岁,目前看不出好坏,很听齐妃的话。不过苏凤宁还是很相信齐妃的教导的,那个将门女子可不能小看,皇后防她比防姜贵妃防的严多了,就是如今在他们兄妹身边的桂嬷嬷对齐妃送来的东西也是查了又查,即使没什么毛病,那位嬷嬷也是直接收起来,完全不让他们两兄妹靠近一点儿。所以,二皇子,应该不差,性格目前待定中。   二公主,苏凤妍,九岁,晚二皇子那么几天,人如其名,小小年纪,美貌出现,不过不爱笑,浪费了那副好面孔,有往书呆子方向发展的趋向,连苏凤宁这个整日窝在采薇宫的孝子都知道宫里的戏言,只要见到椒房宫的宫女,都会悄悄问一句﹕“那位,今天撞了没?”。苏凤宁的小丫鬟安园是个小八卦,当时听完,苏凤宁也觉得好笑,据说她那位二姐,看书看得过于痴迷,连走路也在看没注意,所以一头撞在了树上,当时所有的丫鬟宫女都愣了,待二公主疼得吸气时,跟随的丫鬟这才急忙上前。这位也是人才啊。   三公主,苏凤蝶,七岁,第一个出生在皇宫里的孩子,所以皇帝高看几眼,连带生母齐妃也喜欢不少,目前来看,是位活泼的主子,很喜欢和皇后所生的四公主互掐。   三皇子,苏睿诚。七岁,晚三公主两三个月,说实话,苏凤宁对她这位皇帝父亲很是黑线,这位是专门让这两位妃子在打擂台吧,你生儿子,我生公主的,出生日子还相差不了多少,这位三哥,年纪轻轻有向苏凤宁外祖父靠近的趋势,不但继承了姜贵妃的好皮囊,连脑袋里的东西也一并继承了,啧啧,那股怜香惜玉的劲儿,皇宫里还真没人能比,可惜姜贵妃死活把他这根筋扳不过来。记得前不久后宫里刚出的新鲜事儿,就是关于这位惜花皇子,据小安园说,当时皇上正在椒房宫,一颇有姿色的丫鬟脑袋估计是缺根旋儿的,居然跑去□皇上,皇帝父亲那么闷骚的一个人,当然很震怒了啦,当场不给姜贵妃的面子要严惩那个丫鬟,谁知这边三皇子被那位美貌丫鬟哭得心软了,不怕死活的开了口,安园学得惟妙惟肖﹕“父皇,这位姐姐哭得梨花带雨,挺可怜的,一张小脸都哭的通红通红的,父皇您别罚她了吧”说完又对着那丫鬟说道﹕“这位美女姐姐,你别哭了啊,再哭,人就不美了,父皇人很好的,不会罚你的”。据椒房宫传出来的消息称,皇上当时被噎得脸都绿了,气了个仰倒,看着三皇子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丢下一句﹕“这就是你的好儿子!”说完拂袖而去。苏凤宁笑得不行,她这位三哥太有爱了。姜贵妃的孩子果然是个宝啊。   四公主,苏凤柯,六岁,是皇后的最后一个孩子,皇后当年大公主刚刚出生,便被太后塞了两位侧妃进来,所以月子没做好,隔了好些年,这才有了四公主,所以注定这个嫡出孩纸很得皇后的宠爱,小小年纪和三公主很是‘投缘啊’,每天互掐得很愉快。而皇后这回生四公主,又很不幸的直接伤了身,太医断言,皇后不可能再有孕了。苦逼的皇后,苏凤宁在心里为皇后默哀,   五公主,苏凤静,五岁;六公主,苏凤依,同样五岁,生母皆不显,在宫里没什么存在感。   四皇子,苏睿谦,四岁,生母是一位昭仪,同样母族不显,据说母亲是商人之女,因生了四皇子才被抬了昭仪,目前这位昭仪和皇后混得很好中。   六皇子,苏睿严,前不久刚刚出生,快满一岁,生母只是个宫女,身世和他的皇帝父亲很像啊。所以因为皇帝的某些情绪,目前过得不错。   想到她这位皇帝父亲才三十岁孩子就有这么多,苏凤宁很是头痛,按照宫里一年至少孩子出生的速度,这样下去,皇子公主压根儿不值钱吧。   “公主,晚膳的时间要到了,桂嬷嬷崔您回去呢。”门外响起安园软软糯糯的声音,苏凤宁抬头看看天,一匹血红似炼的火烧云横亘天空,煞是美丽。凤宁不由呆了一下,转而示意安秀将东西收好,安秀是凤宁的另一个服侍小丫鬟,年龄比安园稍大些,今年八岁,不似安园的活泼,安安静静的,凤宁吩咐下去的事会一丝不苟的做好,是个老实孩子,不像安园心眼多,所以凤宁基本是直接安排她事。这样的孩子很让人放心啊。   “给父皇请安,父皇安好。”苏凤宁在门外看见易公公时,心里微微不爽,又来了。每次哥哥对他都没好脸色,这人有找虐的潜质么。   “宁儿回来了”苏凤宁对他的微微排斥,瑞帝自然感受得到,不过他认为那是他们的母妃刚刚过世的原因罢了,所以很自然的忽略了。结果这一丝排斥,很多年后依然存在着。   “坏人,坏人,你走!”听见妹妹的声音,苏睿熙小朋友不淡定了,万一坏人把妹妹带走了怎么办,急忙从里间跑出来,冲瑞帝横眉冷对。小拳头直挥舞。苏凤宁看她皇帝父亲不怎么自在的脸色,暗自发笑,她可没打算解围。起初,她也怕哥哥这样做会被皇帝父亲不喜,哪知道被骂了这么多回,也不见惩罚,反而来的次数还增加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心里变态,找虐体质么。不过,哥哥您能换句台词么,每次都是这句,忒没创意!   瑞帝见他儿子还骂他,心里尴尬,见女儿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一旁,丝毫没有答话的意思,便转移话题﹕“熙儿,你妹妹练了这么久的字,应该很饿了,我们先吃饭好不好?”说实话,平时那些皇子哪个见了他不是安安静静的立着,哪像这个儿子,看见他就叫坏人,一点也不怕他!偏生他还就是喜欢儿子对他挥舞拳头,要是凤宁知道皇帝的想法,估计会送他俩字﹕欠抽。   饭桌上,苏睿熙不好开口,不过没放过眼神对瑞帝的不满,苏睿熙的餐桌礼仪还是不错的,知道食不言寝不语的古训。苏凤宁全然不顾两人的眼神厮杀,很有餐桌礼仪的自顾自吃着饭,她是真的饿了,练字很考腕力的。他们这边‘玩的正HING’,那边有人就不怎么高兴了﹕   “皇上又去采薇宫了?”屋内响起一淡淡的女声,口气似乎毫不在意。   “回禀娘娘,是的。”宫女谦卑答道。沉默了好一会儿,宫女以为那位都睡着了,不料声音又响起,连忙将将要抬起的头低下去﹕   “你和杨昭仪的丫鬟彩月很要好吧。”用的是肯定句。   “回娘娘,未进宫前,我们两家曾是邻里。”宫女答道。   “既然是邻里,怎么也应该多多来往,不要生份了”。   “娘娘说的是”。   “本宫身边的书剑走了,你顶替她的位子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燕儿一惊,正要抬头又想到宫规,急忙把头低下去,那可是一等大丫鬟的位置!可惜她不想要,联想到刚刚的问话,她后背已经是湿冷一片,她心里一万个不情愿,她只想安安份份的在宫里当差,等岁数到了,就出宫去。不过看样子由不得她做主﹕“奴婢叫燕儿。”   “以后你就叫书香吧。”   “谢娘娘赐名”。书香磕头谢过,见那位没有吩咐了,慢慢的谦卑的退出屋去。   作者有话要说:   ☆、食物这事儿   “这柿子是哪儿来的?”苏凤宁中午练完字回来便看见桌上很新鲜的柿子,色泽很是诱人,不过她一向不喜欢柿子,只看了眼便收回目光。   “是齐妃送来的,每个宫殿都送了,说是娘家拿进来特地与姐妹们分享的。”桂嬷嬷回了句。对于这位不闹腾的公主,她心里还是很有几分喜欢的。   “哦。”苏凤宁淡淡应了声,算是回应,便进了里间,休息去了,三五不时的,齐妃总是喜欢给各个宫殿送东西,苏凤宁并未理会。   书香不明白为什么娘娘要她把这些柿子给采薇宫送去,还特地要要向彩月暗示采薇宫的两位小主子喜欢吃鹅肉,她知道娘娘要对付采薇宫,不过她不明白这些柿子能起什么作用,到时候追究责任,娘娘也逃不过啊。想不通这其中的缘由,她也只得照做了,但后来由这两样食物引发的后续事情,让她越来越越想逃离这个位置,大丫鬟不是谁都能做的。   今天练字有些晚了,苏凤宁回到采薇宫时,晚膳都热第二次了,凤宁见中午的柿子已经不见了,没多想,朝偏厅走去,哥哥应该在那儿等她吃饭。   “哥,那些柿子你都吃了?”苏凤宁见苏睿熙满手的还没来得及清理的柿子残渣,不由蹙眉。   “等你很久都不回来,我又想等妹妹一起吃饭,所以就想先吃几个柿子垫着。我马上去洗手”苏睿熙见他妹妹闲恶的目光落在他手上,迅速逃出去洗手,他最怕他妹妹板脸的样子。苏凤宁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等着她哥哥洗完手回来吃饭。   “这是什么肉?”苏凤宁吃着,觉着这道红烧肉的味道不像猪肉,便问了句。   “回公主,是鹅肉”。   “哦。”苏凤宁一时没想到那件惨烈的事件,许久,鹅肉!她猛地反应过来,神色慌乱去夺苏睿熙的筷子,   “别吃了。”苏凤宁尖声叫道,慌乱中直接把苏睿熙的碗掀掉了。   “妹妹,”苏睿熙不明白他妹妹为什么会做这么失礼的事,还没等他想明白,肚子剧痛让他不得不弯下腰去。   “春月,快去端绿豆汤来,快!安园,去请太医!”苏凤宁见她哥哥脸色苍白,躺在地上直打滚,心里后悔死了,她是日子过得太安全了!要是今天她多几个心眼,多问问,或许就不会出这事儿了。   “妹,妹妹,我肚子,好,好痛啊。”苏睿熙受不住肚子的剧痛,已经滚到地上去了。   “哥哥,你怎么样了?”苏凤宁跑过去扶苏睿熙,声线发抖,看着满地打滚的哥哥,她恨死自己了。   “绿豆汤!怎么还没来?”苏凤宁再没平日的温柔冷静,见一小丫鬟在一旁畏畏缩缩的立着,尖声骂着。   “奴,奴婢这就去看,”小丫鬟哪见过发飙的苏凤宁,一时被骂的眼里蓄满泪水,慌慌张张的跑出去了。   桂嬷嬷早已叫人去请太医,又分别遣人去太后,皇后,皇上那儿报信。   还好这几天正是秋老虎的时节,绿豆汤依然备着消暑。   春月急忙把绿豆汤灌进苏睿熙嘴里,苏凤宁吓得直掉眼泪,她的哥哥千万不能有事!几大碗绿豆汤灌下去,苏睿熙的脸色终于不再那么难看了,肚子的疼痛也缓解不少。   “太医来了”,吴太医几乎是被这个小丫鬟拽着来的,不过听说是皇子出事,他也不敢多耽搁。   “太医,我哥哥他………”好不容易等太医号完了脉,苏凤宁迫不及待开口,不过话还未说完就被门外太监的唱诺打断了﹕   “太后驾到!”   “熙儿!”太后还未等太监通报完,人已到屋内,一脸的惊慌毫不掩饰,看来这位祖母是真的担心他们。   “吴太医,五皇子怎么样了?”太后见太医也在,摆正脸色,不过眼里的担忧依旧清晰可见。   “目前性命无碍了,还好那些绿豆汤灌得及时,要不然就是下官来了也无能为力。先把这粒解毒丸给五皇子冲水服下,下官在去开一副解毒的药。”   “谁叫灌的绿豆汤?”太后心里的大石落下。   “是七公主。”先前被凤宁吼的小丫鬟急忙道,飞快看了眼七公主,刚才苏凤宁吓坏了她,她担心公主会罚她。便抢先答道。见苏凤宁的视线扫过来,她飞快低下头去。   “宁儿?”太后疑惑的看着苏凤宁,一个才三四岁的孩子懂这些吗?   “我前些天在书上看见的,说绿豆汤有解毒的功效。”反正她最近都是呆在藏书阁的。苏凤宁当然也听见了太医的话,知道苏睿熙无碍,又恢复了平时的淡定。   “你怎么知道熙儿是中毒?”   “哥哥不是中毒吗?”苏凤宁一片天真,表示她根本不知道苏睿熙怎么了,这样做对了,纯粹是瞎猫碰着死耗子。   太后见苏凤宁苍白的小脸一脸懵懂的样子,暗道是自己多心了。一个三岁的孩子怎么会懂那么多,看她被她哥哥吓得,小手现在都在发抖。   “熙儿怎样了?”瑞帝一脸的忧色。   “性命无碍。”太后淡淡应了句。   随后皇后也到了,问了同样的问题。   “你放心,死不了。”太后对皇后住的最近却是最后一个到。十分恼火,她很不放心将熙儿交到这个女人手里。   “是臣妾的疏忽,臣妾来晚了,”皇后很乖觉的认了错。瑞帝也很不满的看了眼皇后。   “是怎么回事?”瑞帝看了眼满屋的人,将视线落在那群太医身上,   “回皇上的话,五皇子应该是食物中毒,”太医一句话,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到了那还未撤走的饭菜上,易公公身边的小太监得到易公公的眼神,快步上前查探食物,一翻银针试探下来,菜色显示无毒。苏凤宁轻哼一声,要查得出来就好了。那是食物相克引起的中毒,怎么查得出来。一时间屋内很久没有声响。   “夏太医,你去查查。”瑞帝开口,夏太医对食物有一定的研究,或许能看出什么来。   “两位小主今天吃了些什么,能告诉下官一声么?”夏太医同样没有检查出任何毛病,采薇宫小厨房的丫鬟仆妇们不由松口气,还好问题不是出在食物上。她们算是躲过一劫了。   “回夏太医,五皇子早上喝了一碗羊奶,然后吃了一碗鱼片粥;中午五皇子就着骨头汤吃了一碗饭,其余的菜都没碰;晚膳的菜都还在这里,您也看见了。对了,五皇子在吃饭之前吃了些柿子”。桂嬷嬷答道(虽然在孝中,但是因为苏凤宁兄妹两长身体需要营养的缘故,采薇宫只在初一十五吃素)。   “柿子?”夏太医重复,将视线从新投到那些食物上,想从中看出其中的关联。苏凤宁见夏太医一脸沉思,还不错啊,至少知道食物相克这个道理。   “恕老奴斗胆,之前七公主问过那盘红烧肉是什么肉做的,后来,七公主的脸色就变了,还把五皇子的碗掀掉了,之后五皇子就开始腹痛”。桂嬷嬷在宫里还是很有发言权的,当年夺位她也出了不少力。桂嬷嬷的一番话,让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到角落里的苏凤宁身上。   “柿子和鹅肉不能同食,母妃告诉我的。母妃身边的一个丫鬟的家人因同食这两个食物,一家人都死了,所以母妃生前从不在采薇宫摆上柿子”。这个是真的,不过那时苏凤宁才一岁罢了。   “春月?”太后开口,采薇宫除了春月,陈贵妃身边的丫鬟都被打发出去了,连庄嬷嬷,苏凤宁和苏睿熙的乳娘也因为太没存在感一并打发出宫了,所以就只剩春月一个了。   “回太后,是有这么一件事,秋雁的家人在除夕时同食柿子与鹅肉,一家四口死了,只留下吃得少救治及时的一个妹妹,当时娘娘听说这件事后,还拿了五十两给秋雁做安葬费用,后来,娘娘每次看见柿子,都会叫人拿走”。春月恭敬答道,心里对苏凤宁佩服不止,那时七公主才一岁,隔了这么久,居然还记得,七公主的记忆力真好。还好春月没想岔,只认为苏凤宁记忆好。   得到证实,夏太医急忙叫人做实验,苏凤宁在一旁看得有趣,这位太医还真是好学啊。那只小白兔没一会儿就嗝屁了,众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奴,奴婢,有事禀报!”小厨房里有位仆妇顶着炮火前进了。   “说!”瑞帝口气很不好,那个仆妇身体抖了抖。   “今天的鹅肉是杨昭仪送来的,采薇宫之前没有吃过鹅肉。”仆妇战战兢兢的把这句话说完。差点没软在地上。   “叫杨昭仪和齐妃过来。”瑞帝的心情很不好,后宫很不安宁,又是不满的看了皇后一眼,何况那位杨昭仪最近和皇后走得很近。皇后接收到瑞帝的目光,心下一紧,连忙告罪﹕   “是臣妾疏忽了,导致后宫出了这么大的事,如今还是五皇子重要些,待五皇子一事查清后,再惩罚臣妾也不迟。”皇后忙将五皇子抬出来,谁不知道五皇子两兄妹现在很得皇上欢心,所以以五皇子为重,定不会出错。果然瑞帝的脸色对皇后好上不少,再说,这食物相克的事,她哪知道那么多,想到这,瑞帝也不对皇后冷眼相待了。   “臣妾参见太后,皇上,皇后”。   “臣妾参见………………………”。杨昭仪和齐妃的请安声先后想起。   “臣妾听闻五皇子出事了,现在没什么大碍了吧?”齐妃恰到好处的一脸关切。苏凤宁怀疑的看向齐妃,这位可比杨昭仪会做事多了,要送每个宫殿都送,而且人家是三五不时的往每个宫殿送东西,这次也只能算碰巧了,要说这件事和齐妃没有关系,苏凤宁还真有些不相信,如果和她有关,那这位也太能装了,至少那关心看上去情真意切。“臣妾的不是,臣妾没想到那柿子会惹出这么大的事,请皇上责罚”。这齐妃,太会做人了,不管怎样,先认错再说。至少让人相信她不是故意挑在这个时候送来柿子的。纯粹是碰巧。   “杨昭仪,你怎么说,你有是为什么往采薇宫送鹅肉?”瑞帝听见齐妃的解释,这样转移话题,算是相信齐妃的话了。   “臣妾是,是听我的丫鬟彩月说的,她说”杨昭仪看了眼瑞帝,惴惴不安的继续说道﹕“她说五皇子和七公主喜欢吃鹅肉,正好我娘亲送来的东西里,有一些腌好的鹅肉,臣妾就送了些过来”。她这算是商人本性么,多个人多条门路。不过这杨昭仪做得太直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她的目的,苏凤宁有预感,杨昭仪这次不容易脱身。   “娘娘,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那鹅肉明明是你收到齐妃娘娘送来的柿子时,才叫奴婢送鹅肉来采薇宫的,您还说,这样皇后娘娘就会多看四皇子几眼了”。彩月见杨昭仪把她说了出来,彩月知道,即使皇上相信了杨昭仪的话,虽不会对杨昭仪做什么惩罚,但她的惩罚是跑不掉的,撺掇主子,即使五皇子中毒是无意的,但她的责任依旧跑不掉,何况五皇子是鬼门关前走一遭,她们这些地位低下的奴婢怎么也要被迁怒的,还不如按照那位所说的,说不定还能保住性命,何况那位答应了把她的弟弟完好的送出宫去,她家的香火可不能断了。   “放肆,皇后娘娘对待各位皇子公主都是一视同仁的,皇后娘娘做事岂容你一个丫鬟满嘴喷粪。”喜嬷嬷自然要维护皇后,皇后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惊得,虽然皇后教导皇子是名正言顺的,她是皇子公主们的嫡母,教导也是应该的,但彩月这样说,皇后对皇子的教导似乎是别有用心,纵然知道皇后是在选择培养,但都是私底下大家心知肚明的,谁敢拿出来晒在阳光下。这当朝皇帝还在呢,你们就开始站队了,皇帝的脸色会好才怪,他没大吼一声﹕‘我还没死呢’就算好的了。皇后见瑞帝变了脸色,急忙跪下﹕   “皇上明鉴,臣妾绝无这样的心思,臣妾教导五皇子,那是陈妹妹的嘱托,这皇上您也是知道的,四皇子的生母还在,臣妾虽然是四皇子的嫡母,可是骨肉亲情,臣妾怎好越过这一点,若教的不好,不但臣妾自己心里不安,杨昭仪心里也会责怪臣妾不用心教导,这么多年,皇上你还不知道臣妾吗,凡是孩子们生母还在的,臣妾都是让他们在一起享受母子亲情的。请皇上明鉴”。皇后一张亲情牌打得那是个好,一番话算是把她的撇清了,表示她并没有和杨昭仪搅在一起,话里话外也表明她并有多关注那个四皇子,教导苏睿熙那是陈贵妃的遗言所在。   “哼,稍后再算你的帐。”瑞帝冷哼一声。转头看向杨昭仪身边的丫鬟﹕“你真的听见杨昭仪这样说吗?”   “回皇上,奴婢确实听见了。”彩月回答。   “皇上,皇上,您别听她乱说,臣妾没有说过那样的话,臣妾没有,真的没有,”杨昭仪急忙跪下,连声替自己升冤,她确实没这样说过啊,虽然心里有想过。“彩月,为何你要诬陷我,平时我并没有薄带你啊。”   “娘娘,您为什么还不承认呢,谋害皇子是死罪啊,好歹你也为四皇子积点德啊,您怎么可以这样歹毒呢。”彩月避开杨昭仪的问话,一口咬定杨昭仪,苏凤宁奇怪,为什么她要一口咬死杨昭仪呢,难不成她和杨昭仪有什么深仇大恨?   “杨昭仪是你的主子,你这样咬死你的主子,杨昭仪苛待过你吗?”瑞帝可不傻,他的母亲也是宫女之一,一般贴身大丫鬟都是和主子一条心的,只有维护主子的,哪有反咬主子的。   “没有,奴婢是不忍心,希望杨昭仪能为四皇子积点德,可怜四皇子小小年纪天天被逼着拘在屋里读书写字”。彩月还是避而不答这个问题,苏凤宁对这个丫鬟越发好奇了,难道真的是为四皇子好,可四皇子还那么小,要说为通房侍妾做准备也不可能啊。看来是其它原因了,现世的苏凤宁的妈妈曾说过,若一个人非要咬死另一个人,那么两人之间绝对有深仇大恨,不然不会不顾自身性命都要弄死对方。彩月自知没有活路,偷偷看了眼齐妃,希望那位能遵守诺言吧。   “杨昭仪谋害皇子未遂,其心狠毒,夺去其昭仪封号,贬入冷宫;其丫鬟彩月为共犯,杖毙;五皇子贴身丫鬟照管不力,杖责三十大板;贬为二等宫女;采薇宫所有丫鬟仆妇罚月例半年,杖责十大板。”易公公得到瑞帝的眼神,迅速将涉及的一干人等降罪。   “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真的没有说过那样的话,皇上!唔”没等杨昭仪喊完冤,那边就将她的嘴堵住了。杨昭仪算是没出头日子了。四皇子,估计也会受到影响吧。凤宁环视屋内,齐妃身边的丫鬟认识彩月?虽然她已经很努力将视线从彩月拿开了,可看向彩月时,眼里的担忧可是藏不住。待不相干的人走完了,丫鬟也处置完了,屋内只剩下几大殷朝最尊贵的人了。瑞帝低沉的声音响起﹕“皇后督管后宫不力,由齐妃辅助吧。”   “臣妾遵旨!”皇后相信,这次的事一定有齐妃的手笔!   终于清静了,苏凤宁守在苏睿熙床前,看着她哥哥苍白的脸色,虽然她没有证据,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事儿和齐妃绝对拖不了关系。那位齐妃真真好算计,一石三鸟,若她的哥哥真死了,那她的目的还真是达到了,杨昭仪莫名其妙的替她背了黑锅,连带四皇子也被众人所不喜,所以四皇子也被踢出局了,杨昭仪和皇后走得正近,皇后也被泼一身的脏水,虽然撇清了皇后的关系,但皇帝心里怎么也有个疙瘩吧,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要发芽开花那是很简单的。过几年,六皇子再来个‘意外死亡’,那么皇后算是彻底没戏了。苏凤宁嘴角含笑,既然是你先惹我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桂嬷嬷进来就看见苏凤宁一脸笑意的样子,不过那笑却硬生生让她打个寒颤。   “嬷嬷,你来了。”苏凤宁依旧嘴角含笑,桂嬷嬷见苏凤宁还是以前那副脸上挂着淡淡笑意的样子,不由怀疑,刚才是灯光问题?   “五皇子好些了么?”   “好多了,谢谢嬷嬷关心。”苏凤宁小朋友是很有礼貌的。   “七公主早点睡吧,嬷嬷会照顾好五皇子的。”桂嬷嬷见苏凤宁如此礼貌待她,心里自然对苏凤宁亲近几分。   坤宁宫   “该死的,千防万防,还是着她的道,”皇后气得将手边的茶杯挥倒,精致的茶杯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娘娘,别生气,如今你还的好好打算,那位可是要辅助您打理后宫呢,”。作为皇后的心腹,喜嬷嬷自然在的。   “哼,她以为六宫很好打理?”皇后轻笑一声﹕“我既然压了她这么多年,断没有让她抬头的道理,既然她对吃食这么了解,厨房那一块归她管吧”。   作者有话要说:   ☆、病愈,算计的前奏工作   苏睿熙将养了一个月,气色看起来总算是正常了。   没多久,苏睿熙和苏凤宁又恢复的每天去藏书阁的日子。   “安园,你在吃什么?”苏凤宁抬头,看见窗外的安园正坐在窗底下,吃得正欢,忍不住出声问道。   “啊?回公主,”安园急忙将嘴里的食物吞下去,涨红着小脸答道﹕“是芙蓉糕,雀儿姐姐给我的。”还未等苏凤宁问雀儿是谁,安园那个小八卦已经八卦开了﹕“雀儿姐姐是浣衣局的宫女,奴婢常常送衣服过去,一来二回的就熟悉了,她说,她的妹妹现在是齐妃身边的大丫鬟了,所以经常得到糕点之类的,这不正巧让我遇见了,所以,雀儿姐姐就分了一些给我”。讲到最后安园自己不好意思了,虽然这采薇宫的人都知道她是个馋鬼。“对了,她还问我那个彩月的事呢,她说她们是邻里,当年一起进的宫呢”。果然八卦有八卦的好处啊。   “哦,那你怎么回答她的?”苏凤宁感兴趣的看着安园,顺便看看她嘴上管不管得住自己。   “奴婢说,当时屋里贵人太多,奴婢地位卑微,进不去。直到易公公拉着人出来,才知道采薇宫的人都被罚了,后来听说彩月要被杖毙,具体怎么回事奴婢就不知道了,奴婢说,她妹妹书香在里面,叫她去问她妹妹,”安园笑嘻嘻的答道。   “你做的很好,人家既然对你那么好,你也应该回报人家,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懂吗?”苏凤宁笑着看着安园,和安园说话容易多了,安园也是个伶俐的孩子,很多时候,不需要苏凤宁把话说得太明白,她也能理会其中的意思。正愁找不到机会打开齐妃那边探不到消息的僵局。   “奴婢明白。”安园笑意盈盈的眼里忽闪忽闪的闪着光,苏凤宁知道,安园是听懂了她的意思。五六岁的孩子就和这采薇宫上下的丫鬟混得极熟,连严谨的桂嬷嬷每次看见她脸色都缓和不少,安园不可小看,据当初人事房传来的资料,安园是位孤女呢,就不知道是真是假了。“公主,奴婢还有事禀报”,安园笑嘻嘻道﹕   “奴婢在针线房听见桃叶姐姐说前些年她们那被贬了一个宫女下去呢,据说是在主子面前说错了话,那位也是可怜的,被贬之后在针线房受尽欺凌,没过多久就死了”苏凤宁放下书本等待着安园的下文﹕“那个宫女原先是杨昭仪身边的一个二等丫鬟,据说是在冲撞了齐妃,所以被贬了,而那个被贬的宫女是彩月的妹妹,这点奴婢已经向雀儿姐姐证实了”。   “这样的陈年八卦,你也能挖出来,辛苦你了,今儿的绿豆糕还剩许多吧,爱吃的话自己去拿”。苏凤宁捏了捏安园圆鼓鼓的脸,心情很好道。杨昭仪果然和齐妃不对头啊,偏偏杨昭仪还一厢情愿以为人家是好的呢。   “五殿下,实在是对不起,我真不知道那柿子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还好您没出事,要不然我怎么向死去的陈妹妹交代。”齐妃拉着苏睿熙一脸歉疚的说着。不断地道歉,说她不该那时送柿子过来。丝毫不提杨昭仪,这样的人丝毫不落井下石,还真是很难对付。一个多月后,齐妃终于想起来‘安慰安慰’苏睿熙了。   “那不是杨昭仪的错吗?娘娘这样把错往自己身上揽,难不成你真的有错?”苏凤宁一脸天真,漂亮的凤眼疑惑的看着齐妃。   齐妃愕然,她没想到苏凤宁会说出这么一针见血的话,一时间怔住﹕“七公主这是怀疑臣妾么,臣妾是真的不知道柿子与鹅肉不能同食,杨昭仪出自市井,知道的自然比我们多些。要是早知道,我定会把那些柿子毁了。”只是怔了那么一下,齐妃迅速反应过来,一个三四岁的丫头片子她还斗不过?   “你不知道就不知道,唧唧歪歪那么多干嘛,柿子毁不毁那也是你的事,该干嘛干嘛去,本皇子不需要你的关心。”苏睿熙明显不耐烦的齐妃的腻歪,直接送客了。   等齐妃脸色僵硬的走了,苏凤宁嘴角带笑,虽然见齐妃被骂很爽,但是骂人的可是她的哥哥,要说这件事可大可小,万一齐妃就那么嫉恨上了,哪天保不齐她会用这件事落井下石,对长辈不敬,说大了,那孝字压下来,谁都承受不起。   “刚才骂得很爽啊。”苏凤宁笑眯眯的看着她哥哥,苏睿熙狠狠打了个冷颤,他怎么感觉他妹妹的笑很恐怖!   “我不是见妹妹你有些不喜欢她嘛,我也不喜欢,她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苏睿熙弱弱道,对着他的妹妹,他老是有气短的感觉。苏凤宁不由感叹,皇家的孩纸太聪明了,苏睿熙感觉很准啊,她是不喜欢齐妃,苏凤宁觉得齐妃对他们兄妹两的厌恶嫉恨掩藏的很好了,她不注意看都察觉不到,而他的哥哥却轻易将它点出来,是小孩子的心都特别纯净,对好坏都特别敏感么,打死苏凤宁也不相信这个理由。她三岁的时候怎么没那么厉害。   “她让你不舒服,你也要让她不舒服?虽然我不赞同被欺负了,得忍气吞声,但是以牙还牙,还是要讲究方法的,齐妃背地里害我们,我们也可以这样做啊,”苏凤宁从不隐瞒那些心怀鬼胎的人对他们兄妹做的事,一个被保护得太好的皇子,可不是储君的好人选,不然连最基本的是非善恶都可能分不清。“哥哥,对待任何人要有礼貌,对待坏人更要如此,懂吗?”对待敌人,手段可以狠辣,但态度一定要好,这是前世苏凤宁爷爷教的。苏睿熙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后来,苏凤宁无比后悔,为毛要这样教育她哥哥啊,虽然知道她哥哥很聪明,但后来那十足的狐狸像,苏凤宁还是很头痛的。尤其是时不时犯二的狐狸。   作者有话要说:   ☆、齐妃的管家事件   齐妃觉得这趟她就是来受气的,两兄妹都不是好人。回头越想越气,那次怎么就没毒死他们兄妹,手一挥,一副上好的定窑茶碗就报销了。   “娘娘,快去厨房看看吧,那儿都乱成一锅粥了。”书香急急忙忙的跑进来。   “急冲冲的成什么样子,刘嬷嬷的那些礼数白教了?”齐妃这会儿正心情不好,见书香这个样子不由皱眉,不过想到平时书香做事还算麻利,就没多说什么﹕“厨房怎么了?”   “您还是去看看吧,这都要到饭点了,厨房里一片混乱,好多菜品都不齐全,厨娘们正着急呢。”书香捡紧要的说完,赶紧带着齐妃去厨房,齐妃心里一咯噔,这可是她头一次管事,可不能办砸了,皇后估计就等着她出错呢,要是这次权利被收回去,以后再要管事可就难了。   还没走到厨房,便听见里面嗡嗡的一片争吵声,齐妃眉头一皱,踏步走进去﹕“这是在干什么,好好的还不做饭,吵什么吵,耽误了各位主子的饭点,你们有几个脑袋?”齐妃一声厉喝,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娘娘,不是我们不做,而是今天有些调味的辅菜不够啊,这菜做出来,味道可就差很多。我们也不知道该先紧着谁,还请娘娘您拿个主意?”那厨娘谦卑问道,一副小心翼翼的等着齐妃拿主意的样子。这样恭敬的态度倒是让齐妃多看了她好几眼。很可惜,齐妃虽然有心想栽培人家,可人家却不想领情,随后就给齐妃下了一个大大的绊子,在场的丫鬟奴婢们都没有说,皇上今儿会在哪儿吃饭,而皇上的饭菜却还是做好往乾元宫送的。   “这是怎么回事,辅菜怎么会不够?这是谁在管?”齐妃面容严肃,她本来就出身军人家庭,这么一看还颇具威严。   “回禀齐妃娘娘,皇庄上的管事说,这几天的秋霜太大,那些葱,香菜,蒜苗的被打坏不少,奴婢本打算去集市买些回来凑数的,谁知道竟没有了,都被那些同样遭殃的人家买去了,奴婢虽是宫里去买的,可也不能仗着身份强夺吧。”一看着精明的管事妈妈走出来,不卑不亢的答道,一番话有理有据。齐妃虽不懂什么霜,农事气节之类的,但是见在场的丫鬟婆子脸上均无异色,知道这怕是真的了。   “这样,先紧着太后和皇上那边,先把这两处顾好了,再说其他的,大家手脚麻利些,做好了本宫有赏”。虽然说齐妃管事不行,但笼络人心还是挺在行的。听说有赏,下面的人手脚果然麻利很多。齐妃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皇上会去皇后那吃饭,再说皇后设的局岂会那么轻易就被齐妃钻了出来。齐妃是擅长谋略,但齐父教给她的多是兵法谋略,虽然用在后宫这片小天空里有些浪费,但总的来说,以齐妃现在的地位来看,应该是很有用的,但是齐妃忽略了,主持中馈,管理后宫一切杂事儿,可不是用兵法谋略能解决的。皇后在后宫多年,从未出过什么大的岔子,厨房里的人均是皇后一手培养起来的,会听一个小小的齐妃的话么,即使坑了你,你还找不出坑在哪儿。所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要是当时齐妃聪明些,找一个人少些,管理不费劲儿的部门来管,比如说针线房什么的,先练练手,或许会是另一番境况,可惜,齐妃的心太大了。厨房本就是非多。   “这些菜怎么回事?”瑞帝今天下午一直在坤宁宫,饭菜自然而然的就在皇后宫里用了,可是刚吃几口,他就觉得不对劲了,颇好的心情被这些味道不正的菜破坏了,脸色不虞。   “皇上恕罪,这其实不管御厨的事啊,他们也不想这样的,实在是,实在是………”传膳的公公的见皇帝脸色不好,立马跪了下去。   “怎么了,说!”被破坏的食欲实在是难受,所以皇帝口气不好是难免的。   “回皇上,今儿送进宫来的辅菜差好大一截儿,这没有辅菜,御厨们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那传膳的公公一脸为难。瑞帝被那太监的话逗乐了,倒是没那么生气了,不过后面的话又让瑞帝的火气噌噌冒了起来﹕“皇上,若您还想要吃的话,您可以叫乾元宫的饭菜送到送到皇后娘娘这来”。瑞帝听完,缓和不少的脸色立马阴沉下来,这是什么意思,往乾元宫送的饭菜就是好的,坤宁宫的饭菜味道就是不对的皇上不能怠慢,皇后就能吗?好歹皇后是六宫之主!   “叫齐妃过来。”瑞帝的口气可谓阴沉。   “皇上,齐妹妹也是第一次管事,可能不太熟练,臣妾第一次管理王府时,不也是磕磕绊绊的,还好当时皇上您给臣妾撑腰呢?”皇后笑盈盈的劝道,眼里的光芒一闪,引着皇上回忆往事,那时他们之间可还没有其他人的存在!这不,瑞帝看皇后的眼神温和不少。   “哼,你当年可没犯这么大的错。”瑞帝回忆往事,自然而然想起皇后的好来,言语不自觉间对齐妃恶劣起来。   “臣妾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齐妃见到桌上的饭菜,心里预感很不好。   “齐妃,这就是你管的厨房?乾元宫的饭菜都是正常的,坤宁宫的你就敢乱来,你还把皇后放不放在眼里?”瑞帝这会儿见到齐妃,,本不想管这些事儿的,但是皇后的尊严,他不得不出声维护,名义上来说,皇后算是他的妻子,齐妃充其量不过是个妾。   “臣妾惶恐,臣妾怎敢,臣妾一直是很尊敬皇后娘娘的。今天御膳房的事,是臣妾管理不当,还请皇上责罚。”齐妃很聪明的一点,就是很识时务,是自己的错总是在第一时间认下来,争取宽大处理。   “齐妹妹第一次管事,有不熟悉的地方也是正常的,这坤宁宫的饭菜只是味道差了点,其他也没什么,皇上体谅体谅齐妃妹妹吧”,皇后温言温语,神色在看向那些菜时,眉头微微一蹙,无线委屈含在那一蹙中,瑞帝见了,又想到以前皇后在王府时将后院打理的妥妥帖帖,突然觉得这一次将皇后的权利分了,交给齐妃打理,最后齐妃却弄出这些烦心事,纯粹是自己吃饱了撑着没事干!这样想着,话也顺着跑了出来﹕   “齐妃实在不是管事的料,厨房还是由皇后打理吧。”瑞帝轻飘飘的一句话,皇后的权利又回来了。这一回,齐妃完败!而且以后齐妃恐怕也没有机会再掌权了。不得不说,皇后的手段虽然明显,但是作用却是大大的啊。瑞帝突然很心烦这样的勾心斗角,便起身回了乾元宫。齐妃见好不容易到手的权利被夺,心情怎会好,皇帝走之后立马回了锦澜宫,很不幸,锦澜殿的瓷器摆设有糟了一回央。待苏凤宁知道这件事时,已经是几天后了,安园这回的消息慢了不少。   “雀儿姐姐说,她妹妹书香一点都不想当大丫鬟,书香说齐妃娘娘背地里太凶了,偏偏那些妃嫔都是齐妃脾气好。还说书画老是挤兑书香。”安园笑嘻嘻的说着,嘴里依旧不停息,心满意足的将苏凤宁给她的芙蓉糕一点一点的往嘴里塞。   “不想当大丫鬟?”苏凤宁脑海里一时闪过好些念头“为什么?”   “还不知道呢,”安园急忙将嘴里的糕点咽下去,才回答。要是被桂嬷嬷看见了,她就惨了。   “被人欺负了,可以将计就计欺负回来啊,仔细观察书画,总会找到好玩的,我记得父皇每次见到齐妃时,齐妃的身边都有她的身影呢”。苏凤宁淡淡道。   “是,奴婢知道了”。听见苏凤宁这样说,安园甜甜一笑,七公主要拉拢人了么?   苏凤宁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站起身来,转头对安秀说道﹕“安秀,今天别做了,伤眼睛。”安秀,还真没取错名字,安秀的针线真的很好。   “是,公主。”安秀默默将针线收好。   “嘻嘻,安秀,公主真是关心你呢。”安园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圆圆的脸蛋看上去就觉得喜庆。安秀看了眼安园,知道安园只是打趣,并没酸她的意思。她也知道安园是个很好的人,虽然她们都是公主的大丫鬟,但安秀很有自知之明,她没有安园的聪明和机灵,那她做好公主安排的事就行了。况且,安园照顾她不少。   苏凤宁心平气和的将手里的字帖临摹完,这三年,她拐弯抹角的也打听到了不少事。加上藏书阁的一些书,苏凤宁也大概理清楚她处于一个什么样的朝代。历史似乎是从宋朝岔开的,原本应该是元朝的,却被大殷朝的开国老祖抢了位。苏凤宁综合这大殷朝两百年的历史来看。开国皇帝绝对是穿越的。看看那些热武器,虽然手榴弹这样的高科技没发明出来,但是苏凤宁知道大殷朝有一队特英勇的火统军。还有那家家户户都有的玻璃。还有一些政治政策,依稀有后世那些王朝经过试验过的好经验,就拿税收来说,清朝的‘摊丁入亩’的就提前到这儿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 ☆、除服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一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不经意间,一天就这样过了,一个月也过了,草长莺飞,四季枯荣。短短的守孝三年,明天就结束了,太后和皇后早就派人来收拾东西,只等明天除服,就将两人接走,想到明天就要和她的哥哥分开,苏凤宁头一次伤春悲秋起来,还未等她‘伤’完。屋外的声音便传了进来,“殿下,等等我。”那是苏睿熙贴身丫鬟安草的声音,当初书睿熙这二货为了显示他喜爱妹妹,连丫鬟名字也要跟苏凤宁的丫鬟起一样的姓。安园和安秀很是无语了一阵。   “安草,你就在外面守着吧,我和妹妹有话要说。”现在苏睿熙懂礼貌多了。   “怎么了?”见苏睿熙掀开帘子进来,苏凤宁躺在榻上等着头发干,小小年纪她还不想得病。   “妹妹,我不想和你分开,你和我一起到坤宁宫住,好不好?”苏睿熙的语气带着淡淡的哀求,苏凤宁不知道怎样回答,只是看着她的哥哥,她哥哥的要求很明显是无理取闹。   “我知道不可能的,但是我不想和妹妹分开。”苏睿熙的语气像极了一个得不到糖吃的可怜孩子﹕“妹妹,我今晚和你睡好不好?”苏凤宁不忍心,鬼神使差的点了头。   “我就知道妹妹会答应的”。见苏凤宁点头的瞬间,苏睿熙立马蹦起来,兴高采烈,哪儿还有半分忧伤的影子,不一会儿便闹得苏凤宁想打人,她就知道那副哀伤的样子绝对是这二货装的,可见她哥哥那副样子,即使是装的,苏凤宁也没法拒绝。就这样,苏睿熙心满意足的搂着他妹妹软软香香的身子睡过去了,明天他还要给他的妹妹一个‘惊喜’。   “我不,我就不,我不要和妹妹分开。”苏凤宁很头痛,太后,皇后,瑞帝也很头痛,大厅里的所有人都很头痛,苏睿熙小朋友一只手抱着采薇宫大厅里的柱子不肯撒手,一只手死死拉着苏凤宁,她的哥哥又犯二了,苏凤宁表示很无力。   “熙儿,随母后去坤宁宫住好不好,宁儿住的离坤宁宫不远,她可以时常来看你的,你也可以时常去看妹妹的。”皇后弯腰柔声劝着。宫里的皇子公主六岁就要启蒙。自然又是在一块儿上课。   “不行,我还是和妹妹分开的。”苏睿熙想了一会儿,众人都以为他要答应了,哪知道他冒出来这句话,皇后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苏凤宁站得近,很明显的看见皇后的脚趔趄了一下。   “五殿下,就算您和七公主同住坤宁宫,你也不能和七公主住在一块儿,你们是要分两个院子住的,过几年,您又得搬到致知宫去住的,五殿下,还请您撒手吧。”桂嬷嬷对于这个很不按理出牌的皇子很是伤神,这三年,她一半的心思都用在和这位耍心眼上了。这位层出不穷的手段实在太多了,一会儿老鼠,一会儿花粉的,现在她终于要摆脱了这位魔王了。   “哼,你骗我,肯定是你们想把妹妹骗去卖了,妹妹长得那么可爱,你们喜欢她是正常的,可是你们居然想把妹妹从我身边骗走,你们,”苏睿熙眼中含泪,指着众人的手指在颤抖,仿佛很生气的样子﹕“你们实在是太坏了”。苏凤宁见那位看见两个太监搞基时,都还是那幅面瘫脸的皇帝父亲的脸不可抑制的抽了抽,可想而知,她哥哥的二是有多强大。苏凤宁很想一巴掌拍死她哥哥,‘骗去卖了’?当皇宫是菜市场呢,不知道他又在哪儿听宫女们小白花的八卦。在场的太监宫女们都低下头去,估计都要憋抽了。   “哥,你想多了”。苏凤宁面无表情的从她哥哥怀里挣脱出来﹕“祖母,我们走吧。”苏凤宁乖乖牵上太后的手,刚迈出步子,只听得那边‘哇’的一声,苏凤宁的脸也抽了。她被她哥哥逼到要崩溃的边缘了。   “妹妹,你不要我了。”说完,哭得更大声了,虽然知道她二货哥哥的眼泪是假的,苏凤宁还是无力的转过身,对着她哥哥道﹕“你到底要怎样?”苏凤宁一直觉得她对她哥哥的教育模式绝对不是这样的,可是为毛她会有一位二得如此彻底的哥哥。关于这一点,苏凤宁一直没想通过,到底是什么使她的哥哥歪成这样的。   “哼,我不跟你将条件,我要跟你讲!”苏睿熙的眼泪跟变戏法似的,前半句眼泪都还在眼眶里,下句话,待苏睿熙转身时,一双眼亮晶晶的,哪还有半分眼泪的痕迹。瑞帝见突然被指到的自己,他还没从苏睿熙收放自如的眼泪里回过来,已经被苏睿熙拖到里间去了。搞了半天,她哥哥就为达到这个目的啊,不得不说,苏凤宁还是很了解自家哥哥的。半响,一脸僵硬的瑞帝和兴高采烈的苏睿熙出来了。看样子,她哥哥的目的达到了。   “以后五皇子的晚膳就传到慈宁宫吧。”瑞帝淡淡的宣布,皇后看了瑞帝和苏睿熙一眼,没发表任何语言。太后也只是看了眼苏睿熙。   “慈宁宫离坤宁宫有些远,以后宁儿初二﹑十六到你那儿请安吧。”初一﹑十五众人得到太后那里请安。太后看了眼皇后,同样淡漠的语气,就凭这一点,皇帝和太后还是很有母子缘分的。   “是,母后。”皇后知道自从苏凤宁被太后接过去开始,她对苏凤宁算是没有管教能力,她只能做个面子上的苏凤宁的嫡母,以后苏凤宁的婚事恐怕也轮不到她插手吧。虽然明知道这些,可是见太后如此维护苏凤宁,她心里还是微微不舒服。苏凤宁看了看皇后,她可不想被她在礼仪上这点小事上被人说事。她以后不太想当出头鸟﹕   “祖母,八妹妹那么小每天都去给母后请安,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也要给妹妹树立好榜样啊,祖母,你说对不对?”苏凤宁恶寒一把,还好她外表只有六岁。陈太后定定看着眼睛里装满清澈天真的苏凤宁,面色舒缓下来﹕“宁儿长大了,懂事了”想了想,才对皇后淡漠道﹕“好吧,就依宁丫头的”。   瑞帝若有所思的看着苏凤宁,这孩子这么小就懂得藏拙?皇后欣慰的笑了笑,这孩子果然和她的母亲一样知礼。   作者有话要说:   ☆、祖母   陈太后果然很宝贝苏凤宁,安排的房间就在她房间的隔壁,这样如果苏凤宁出什么事,她也能第一时间赶过来。苏凤宁粗粗扫了眼屋内的装饰,明白她这位祖母是用了心的。   “宁儿可还喜欢?”陈太后牵着苏凤宁站在房间内,一脸笑意的看着苏凤宁。   看着屋内清雅温暖的装饰,苏凤宁真心谢道﹕“喜欢,谢谢祖母。”她祖母年轻时一定是个美人,现在陈太后不过也五十来岁的样子,再加上保养得宜,看起来也就是四十出头的样子。所以陈太后刚才那一笑,倒是让苏凤宁惊艳了一把。见苏凤宁并没有因为换了环境而害怕,陈太后暗道,不愧是她的孙女。   晚膳,苏睿熙那个二货果然准时来报道了,苏凤宁看见桂嬷嬷的眼睛跳了几跳,不由嘴角微弯,对于她哥哥的恶作剧,苏凤宁还是知道的。陈太后并没有对苏睿熙的到来感到特别的惊喜,说实话,对苏睿熙的态度还不如苏凤宁,估计是被当今皇帝伤着了吧,怕再出现第二个瑞帝,苏凤宁看着吃完饭就回房间,很体贴的把说话空间留给他们兄妹的陈太后的背影,是很可爱的一位老人呢,苏凤宁这样想着。   “哥哥,在坤宁宫还好吧?”苏凤宁问道。一个环境对人的成长是很重要的,要不然孟母为什么三迁。   “恩,”接触到自家妹妹的眼神,苏睿熙只得细细说道﹕“是一个单独的小院,院子周围很清静,主屋进出三间,中间那间用来做卧室,东南间的采光比较好,被用来做书房,里面已经有书架了,书架上也摆满了书,我大略看了一下,都是妹妹你叫我看的,好些我和妹妹都一起学过了。”说到这,苏睿熙轻微皱了下眉,似乎不满还是那些学过的书籍。“大的大丫鬟还是安草跟安彩,院子里只是加了些粗使丫鬟婆子,差不多就这些了”。   “明天到书院,你就说你只读到《论语》罢,我教过你的《诗经》就不要提了,还有字,稍微写得差一些”。讲到苏睿熙的字,苏凤宁很想打人,这就是传说中的天赋吗?明明每天呆在藏书阁的是她,为什么苏睿熙的字比她的好看有韵味那么多!而且这家伙才六岁啊,想到她哥哥时不时的二,天才和疯子果然只有一线之差啊,苏凤宁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为什么”?   “枪打出头鸟,知不知道?”见她哥哥一脸茫然的看着她,苏凤宁再一次遗憾古代没有相机这件事,她哥哥的表情萌翻了,苏凤宁的手指再一次不受控制的爬上了苏睿熙的脸,苏睿熙幽怨的看着他妹妹,内心咆哮,为毛被蹂躏的又是他,什么时候他才能蹂躏回来!关于这个愿望,安园很想告诉五殿下﹕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五殿下,这个梦还真的只能是个梦。   “还记得我给你讲的那个故事吗﹕就是两只公鸡为了争一只母鸡,于是打了一架,其中一号公鸡赢了,二号公鸡输了,一号公鸡就很骄傲的跳到围墙上得意洋洋的大叫着;而二号公鸡则因为失败而躲到围墙下,很不幸的,一号公鸡炫耀过头了,被盘旋在天空找食物的老鹰抓走了,而二号公鸡则因祸得福,反而得到了母鸡,最后幸福的和母鸡生活在一起。”   苏睿熙回忆半天,有些不确定道﹕“就是那个寓意是骄傲给人带来灾祸,谦卑则给人带来恩惠那个?”   “恩”。苏凤宁没想到她哥哥没记住故事,倒把道理记住了,浪费她口水,早知道就提一下那个寓意了。那些故事都是当年守孝日子无聊,苏凤宁为了使苏睿熙这个破坏王安安静静坐下来,使劲搜刮脑海里还存在的一些小故事,而很不幸的,苏凤宁记住的童话故事就只有希腊的寓言故事了。   “那妹妹刚才不听祖母的话,说是要给八妹妹做榜样也是这个道理?”虽然确实是那个意思,不过苏睿熙字面的意思怎么那么别扭苏凤宁一脸黑线,什么叫不听祖母的话?不过不得不赞一句,这家伙举一反三的本领很强悍啊。   “不是不听祖母的话,我知道祖母是疼惜我才那么说的,但是我不能因此蹬鼻子上脸啊,不管怎么说皇后是我们的嫡母,我们作为子女,晨昏定省是少不了的。不然就会被认为不孝,枪打出头鸟,同样的,哥哥你明天到了书院切不能骄傲自满,要好好听夫子的话,知道不知道?”对于自家哥哥的性格,苏凤宁还是很担忧的,免不了一番提醒。虽然她明天也得去书院,但皇家书院男女是分开的。皇家子女不管男女到了六岁都要进书院的,女孩要学到十四岁,男孩则要学到十七八岁。然后娶亲,出宫开府。   桂嬷嬷一字不落的将苏凤宁对苏睿熙的话禀报了陈太后,陈太后听完后,面色舒缓﹕“那孩子倒是真心为她哥哥打算,是个重亲情的好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少,,,,,,,,那么晚上加更一章吧 ☆、请安,很有‘爱’的哥哥姐姐妹妹弟弟   一大早,苏凤宁不得不起床,再也没有了睡懒觉的权利,每天不得不在卯时(五到七点)就得起床,因为辰时中(八点左右)就得到书院,苦逼的读书生活,苏凤宁想到这就一阵黑线,在现代她是过够了苦逼的读书生活的,哪知道在这里还要受一次,并且起得还要早些。   正是盛夏的时候,苏凤宁来这殷朝这么些年,根据这些年的气候变化,大致能判断出这京城应该在北方的样子,地理位置应该现代的首都北京。   “公主,到坤宁宫了”,安园小声提醒,她见苏凤宁的心神慢慢收回来了,心里悄悄舒口气。苏凤宁微微点头,表示听到。   “给母后请安。”苏凤宁朝主位上的皇后屈膝行了个礼。她的请安生涯算是开始了。   “好孩子,快些起来,在母后这无需多礼”周皇后急忙亲切的将苏凤宁扶起来,顺势拉到自己身边﹕“总算是熬过来了,好孩子,这三年苦了你们兄妹两了,这三年因为你们兄妹守孝,你们的哥哥姐姐们也不敢打扰你们,三年不见了,今天可要好好认认,都是自家兄弟姐妹,不要生疏了才好”。皇后面带微笑,连眼睛里也满是笑意,看着一屋子的孩子似是很慈爱的样子。   “这就是七妹妹么?”皇后说完,一个□岁的小女孩盛气凌人的开口,苏凤宁差点没被那小女孩儿身上的珠翠闪花了眼,不由暗自腹诽,这么小,带这么多,不怕压着命。看样子,应该是四公主苏凤柯了。看样子,她的四姐是个傲娇啊。   “四姐好”。苏凤宁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宁儿,还记得你四姐?”皇后有心要亲近苏凤宁,口气自然亲热不少,昨天看苏睿熙处事行礼都十分有教养,书读得也不错,皇后今天对苏凤宁亲近,算是变相承认苏睿熙了。苏凤宁见到皇后对她如此的态度,自然知道自家哥哥入了皇后的眼,心下也是松了一口气,这样皇后应该会严格要求教养苏睿熙了,不会捧杀了。   “略有些映像。便大胆猜测了一番”,苏凤宁小脸带着微笑,笑意盈盈的看了看苏凤柯。要直接承认,她才没那么好的记忆力!话说记忆力好也要被人嫉妒的。   “你也是我的妹妹吗?”苏睿佑开口,明明十五岁的少年,说话语调却如同个五六岁的孩子般,苏凤宁看了看她大哥,看那副面相怎么也不是痴傻之人啊,果然人不可貌相。   “这是你大哥,”皇后看向苏睿佑的眸子不由带几分悲痛之意,也对,自家儿子长得这样好,明明该他名正言顺继承大统的,却是个傻的。任谁摊上这事儿,心里也不平啊。   “大哥好。”同样,苏凤宁的礼很到位,并没有半分轻视之意,皇后见状,心里舒坦了不少,越发对苏凤宁亲厚起来。   “好好,妹妹你也好,给,这是饴糖,很好吃的。”听见苏睿佑天真幼稚的声音。底下有人就很不厚道的笑出声了。皇后的视线立马刀子般的飞过去,苏凤宁顺着视线看过去,和四姐苏凤柯差不多的珠光宝气呢,看样子是三姐苏凤蝶了,见皇后飞眼神刀子过来,苏凤蝶到底是个十来岁的孩子,有些被皇后的眼神吓到,不过依旧不服气的把头移向一边,避开皇后的眼神。皇后自然不会在面子上和一个小孩子计较,继续向苏凤宁介绍道﹕   “这是你大姐”。皇后指了指右下首的少女。其实不用介绍苏凤宁也猜得到,这里的女孩子们大都一团孩子气,就只有大公主的身形依稀有了少女的样子,何况她位于女孩子那一竖的上首,身份很好猜。   “大姐好”。   “七妹妹好”。苏凤容朝苏凤宁微微一笑,便淡然安静的退回原位。苏凤宁见苏凤容进退有礼的样子,很有些周皇后的影子,希望不是照猫画虎,反类犬,只是形式而神不是。不过这位确实名符其实的长姐呢。   “这是你的二哥哥”。接下来换成长姐给她介绍家庭兄弟姐妹了。   “二哥好”。苏凤宁看了看她二哥,这位才是照猫画虎反类犬,看那副做派,很明显是想学齐妃的干练爽朗,但是齐妃本就不是一位正真的干练爽朗的人,所以苏睿诚只能越学越歪,越发没那种爽朗干净的味道。只给人很虚伪的感觉。   “这是二姐姐。”   “二姐好。”苏凤宁眼睛一跳,这位二姐这些年是越发好看了,这才十一岁而已,小小年纪,形貌昳丽。   “七妹妹好。”苏凤妍仔细看了看苏凤宁的礼仪,横竖挑不出错来,只得严肃回礼道。苏凤宁暗暗冒冷汗,看她二姐的眼神,若是她的礼仪有一点错处,指不定就有一堆长篇大论等着她。幸好幸好,苏睿熙也松了一口气,昨天他可是被训惨了,这么漂亮的姐姐,偏偏严肃得跟教养嬷嬷差不多。苏凤蝶幸灾乐祸的眼神也变了,恶狠狠的眼神直视苏凤宁。这样也要被嫉恨么,看来恶人永远是恶人,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是你三哥哥”   “三哥哥好”。   “快起来,累着这么漂亮的妹妹就是我的不是了”,苏睿诚见苏凤宁玉雪可爱的样子,那双多情的桃花眼早就溢满深情款款了,看得苏凤宁心里直犯疙瘩,尼玛,我是你妹!苏睿熙在一旁看得直冒火,敢和他争妹妹,不过眼珠一转,又是笑盈盈的样子了。   “这是你三姐姐”   “三姐好”   “哼,认得四妹妹,就不认得我们这些庶出的姐姐了”,苏凤蝶眼睛朝上,明显瞧不起苏凤宁。   “三姐,你少在那儿阴阳怪气的,不就是七妹妹还记得我么,大哥大姐都没什么不满,你在那摆什么款”。还未等苏凤宁反击,苏凤柯很急切的骂回去了,苏凤宁算是真正瞧见两人互掐了,虽然争执对象是她。   “苏凤柯,你对我大呼小叫算什么事,我可是你姐姐。”苏凤蝶横眼看着苏凤柯,她是姐姐,是唯一能和苏凤柯叫嚣的优点。   “你还知道你是姐姐啊,刚才对着七妹妹怎么没瞧见你作为姐姐的的风度”,苏凤柯毫不客气的顶回去。   “都别吵了,你看你们哪还有皇家公主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哪来的泼妇,今儿是你们姐妹亲近的日子,蝶儿你偏生要搅了它么,柯儿,你也是,知道爱护妹妹,不知道也要尊敬姐姐么”。皇后一番话说得苏凤蝶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这不明显说她没事找事,不爱护妹妹吗。苏凤宁看着苏凤蝶暗暗吃亏的样子,不由佩服皇后指桑骂槐的本事。   “这是你四姐姐,刚才你认出来了”大姐还是指着苏凤柯介绍道。   “四姐姐好”。苏凤宁笑得很真诚。人家帮你吵架唉。   “七妹妹好”,苏凤柯被苏凤宁的笑容晃花了眼,愣了一下,不自然的打着招呼,她记得最初七妹妹和她打招呼时,她也是没理的。和苏凤蝶吵,不过是瞧不惯苏凤蝶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罢了,算是顺便帮了七妹妹而已。这个傲娇货。   “这是你四哥哥”。   “四哥哥好”。   “呃,七,七妹妹好”,四皇子苏睿谦畏缩着身子,一副害怕生人的样子,苏凤宁不由在心里叹口气,那件事终究是对四哥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希望还为时不晚。见到苏睿谦眼里并没有阴沉之意,苏凤宁暗暗松口气,大概他知道自己的母妃是‘罪人’吧。所以养成这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   “这是你五姐姐”。   “五姐姐好。”   “七妹妹好。”苏凤静轻声回道,声音轻道苏凤宁险些听不见,果然和生母一样,透明的存在啊。   “这是你六姐姐”   “六姐姐好”   “七妹妹好”。苏凤依的大方的回礼道,眼神微微带着挑衅,惹得苏凤宁看了她好几眼,转而想到这位的母亲和齐妃走得很近,她也算是苏凤蝶的小跟班,这算是狐假虎威么。   “这是你六弟弟”   “六弟好”   “七姐姐好。”苏睿严脆生生叫道,他今年不过四岁而已。这一声都是嬷嬷事先教的。   “这是你八妹妹”   “八妹妹好”   “老奴代八公主回礼了,七公主安好”。八公主的教养嬷嬷杨嬷嬷朝苏凤宁行礼道。八公主刚出生不久,连名字都还没起,苏凤宁暗自舒口气,终于有惊无险的认完了。这皇帝父亲的孩子多也不是好事啊,人都认不过来。   “快些吃早饭吧,要不然夫子又得罚你们了。容儿,一会儿好好替宁儿讲讲书院的事,将书院的规矩给宁儿讲讲”。皇后倚在榻上,慈爱的看着底下的一帮孩子,温和开口道,皇后身边的丫鬟红袖急忙出去安排。   作者有话要说:   ☆、书院   皇家书院是专门为皇家子女针对的,不过到瑞帝这儿,仅存的亲王一位都没有,不是说当今皇帝有多么残酷,而是先帝虽然多情,但是子嗣真的很艰难,除了皇后出过一位皇子,就只有当今瑞帝的生母,窦氏,因为是宫女,反而将皇子生了下来,后来又得陈太后的庇护,所以他算是幸运的一位,公主们倒是挺多的,不过嫁都嫁人了,算是夫家的人了,孩子自然不能送到皇家书院,那位皇后所生的皇子自然是在争夺中挂掉了。   现在殷朝存在的皇室宗亲,雍亲王,礼亲王,算是较出名的两位。雍亲王,当时,苏凤宁知道时,很是无语啊,四爷啊,雍正啊,这谁起的名儿啊?想谋朝篡位吧。得,开国老祖宗,我敬佩您,您是多不待见清王朝的四爷啊,直接断了人家的路。苏凤宁腹诽。雍亲王府算是存的比较久的王府,开国老祖还算对得起中国人民,没当什么种马,虽然后宫还是有人,但是皇子就只有跟着他打江山的皇后生过两位。嫡亲的两兄弟被教的很好,没有什么篡位的事发生。雍亲王就是殷朝第一代时就出现的,一直到现在,虽然在传承过程中,曾参与夺位之争,失败了,但是因为地位在那,只是被圈禁在王府里,没有被夺爵。雍亲王府很是消沉了一段时间。而之后,下一位继任者雍亲王聪明果决,站对了位置,雍亲王府很快又崛起来,恢复了雍亲王府的地位,且直到现在依旧担任着皇室宗令的身份。雍亲王现在在皇室书院上课的孩子有五个,两男三女。世子,苏睿星,十八岁,已经出了书院。然后是雍亲王的二儿子,苏睿明,十五岁,庶出,还在书院。苏睿阳,十三岁,嫡出。也在书院。大女,苏琴,十四岁,庶出,马上要出书院。二女,苏琪,十二岁,庶出。三女,苏画,七岁,嫡出。是雍亲王妃的老来子,很是疼爱。   礼亲王府,礼亲王是苏凤宁爷爷也就是那位花心爷爷的嫡亲弟弟,那位在帮自己的哥哥上位后,自动自发的交出权力,做一个富贵闲人,礼亲王现在依然还在。礼亲王家族人口众多,且礼亲王的各个儿子很能干,世子憨厚有余,灵气不足。待人太过厚道,底下有才华的兄弟自然有不满之心。按照礼亲王府的第一继承人来看,自然是当了十十多年的世子,所以能进入皇家书院上课也只有这位世子的儿女。共三人,皆是嫡出。大女,苏荷,十二。大儿,苏睿文,十岁。二儿,苏睿念,八岁。   殷朝还有一位王爷是位异姓王,这位异性王从殷朝建国开始就一直存在,和当今开国高祖是一起打江山的生死兄弟,据说当年的皇帝差点是他,不知为什么,变成了王爷,很厉害的,一般这样的异姓王王位是存在不了多久的,没想到这位倒是随着殷朝一直存在着,大有殷朝存在它就存在的架势。苏凤宁看着这段资料时,对这个王府多了许多好奇,本以为能在书院里见到人,谁知道从苏睿熙那得到消息,这王府中唯一的嫡子是个病秧子,根本不能来上课,而当今定安王的妻子只有这么一个孩子,没有女儿。所以不能满足苏凤宁的八卦了。 估计以后亦不会有了,因为这位也是个病人,生这位王府唯一的嫡子时大大伤了身,估计没几年了。而庶子庶女倒是挺多的,不过他们可没这个资格来皇家书院上课。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家里有点事所以晚更了,抱歉。这章也很短,加更一章 ☆、上课   “这位是七公主,大家欢迎新同学”。夫子道。苏凤宁看了看课桌,又是穿越老祖的手笔吧,居然把现代课桌照搬过来了,不过课桌的高度是从第一排到最后一排是由低到高的过渡,第一排,倒是挺适合苏凤宁这个六岁儿童坐。苏凤宁看了看第一排,只有一个穿着桃红色月华裙的小女孩坐在那里,应该就是雍亲王妃的小女儿苏画了。也是粉雕玉琢的一个孩子。   苏画好奇的看着新来的七公主,头发被梳成两个可爱的包子,头发上仅有的几根丝带飘着,就再无其他头饰,粉色对襟上衣,葱白色八幅罗裙。看起来有几分羸弱。想到母妃说的,七公主从娘胎里出来就不曾离开汤药,一时间对这个新来的公主充满同情心,那些药最难喝了。夫子安排苏凤宁的座位就在苏画的旁边。苏凤宁看见苏画眼里的同情,不由莫名其妙,她值得同情吗?   上课了,夫子叫大家温习课本或是写字,然后走到苏凤宁面前,温声细语的问着苏凤宁书读到哪,字写的怎么样?其实苏凤宁一直有个问题,这些孩子年龄不一,这夫子怎么教啊?真是奇怪。后来她真相了,女学生只需教四书里面的《论语》《孟子》五经里面的《诗经》《礼记》,而公主们则要从六岁学到十四岁,时间那是大大滴够,因为这个课算是必修课,每天上午都有。夫子问话,苏凤宁也开口道﹕“曾看过《论语》”。然后又写了字给夫子看,夫子对苏凤宁的字很满意,废话,苏凤宁前世就被爷爷逼着练毛笔,学的是颜真卿的颜体,能不好看吗?虽然苏凤宁比较向往的是王羲之那篇《兰亭序》。夫子抽问苏凤宁《论语》中的几句,《论语》,苏凤宁都不知道学过多少遍了,自是记得呱呱的熟。于是这一堂课,夫子就给第一排的两个小毛头上课,因为她们也只是刚把《论语》学到三分之二。   “七公主好,我叫苏画,是你的表姐。”一下课,苏画便朝苏凤宁迫不及待的介绍自己,尤其强调表姐二字。苏凤宁轻笑,这孩子真是可爱率真。   “我叫苏凤宁,你可以叫我阿宁。”苏凤宁这一介绍,算是示好。苏画听见苏凤宁这样不摆架子的介绍自己,眼睛笑得像弯弯的月牙,煞是可爱。苏凤宁瞥见后面有一个女孩子的嘴角撇了撇,然后颇不屑的看了眼苏画。   “别理她,那是我二姐。”苏画靠近苏凤宁,笑道。看来这也是个通透的孩子啊,苏凤宁暗叹,看来雍亲王妃也不好惹。苏凤宁对她笑笑,表示无所谓。大公主今年十三岁了,对苏凤宁挺关心的,一下课也过来问苏凤宁习不习惯,夫子讲的课能不能听懂,苏凤宁一一回答了,见苏凤宁不排斥上学也能跟得上,大公主这才回到自己的座位。   几天下来,苏凤宁也把皇家书院的上课制度搞清楚了,什么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六艺骑射通通都是有的,前一年是通通都要学上一遍的,一年之后自行选择自己喜欢再进行深入学习。苏凤宁勉强撑着自己没睡过去,这位夫子讲课实在太无聊了,何况明晃晃的太阳把一切都晒得恹恹的,人也变得恹恹的。她留着一丝心神留意夫子,论语她已经学过N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干旱,银子   御书房   瑞帝及内阁成员都在御书房内。   “皇上,今年这样的天气,底下传来的折子都快压不住了,江南一片的良田都没有水灌溉,这样下去,若再不下雨恐怕会动摇国之根本啊,还请皇上早些想法子”。老者忧国忧民的语气让瑞帝本就面无表情的脸更加面瘫。开口说话的是内阁首辅谢太傅,出自超级大世家谢家。   “这天气哪能说得准,说不定明天就下雨了,到时候白忙活一番,岂不是浪费人力物力?”开口说话的是向来与谢家不和的清河崔家出的崔太师。   “这天气的事,确实说不准,不过这么久都还未下雨,谢太傅说的早作准备未尝不会是坏事,有备无患,早些做好准备,农民们的日子也好过些”。这位听起来倒是真心为农民打算。一帮老头在御书房争得面红耳赤。一说是效仿远古商朝开社稷坛祈雨,一说与其浪费财力在这些上面,还不如当做赈灾的粮款发到农民手里。   一群老头吵吵闹闹,一个结果也没拿出来,瑞帝直接把这群老头轰出去,叫他们统一了意见再上折子。   他们说的这一切都需要银子,瑞帝看了看户部递上来的折子,揉揉额头,父皇这是丢了一堆烂摊子给他啊,殷朝经过两百来年,居然国库空虚,说出去谁信?   苏凤宁看了看外面的太阳,一阵恍惚,有好些天未下雨了。这太阳还真是明晃晃得厉害。安园见苏凤宁出来,忙把伞撑开,快步跑到苏凤宁身边,将伞举到苏凤宁的头上。苏凤宁的身子不好,太后特别交代要照顾好公主。   “三哥呢?”二公主苏凤妍板着一张美丽的脸问着一个小太监,苏凤宁认出来那是苏睿诚的身边的小太监。   “回二公主,三殿下被夫子罚了,正在抄字呢”。   “怎么又被罚了,算了,你回去好生伺候着吧”,二公主皱着眉头,挥挥手,便带着小丫鬟转身走了。苏凤宁抬眼便看见苏睿熙那略带狡黠的眸子,心中也猜到七八分,两人都下课了,与各位姐姐哥哥们打了招呼,便各自分开了。   “三哥,被罚,与你有关吧”。回慈宁宫的路上,苏凤宁开口问道。   “恩,谁叫他那日那样看着你”。苏睿熙将手中的伞举得高些,气哼哼道。这伞自然是从安园手中接过来的,安园很懂事的和苏睿熙的丫鬟安草八卦起来。   “三哥就是那样的人,你和他计较什么”。苏凤宁想到这位妹妹控,心里还是极高兴的。“对了,四哥,你有没有留意他?”   “恩,四哥老师被夫子骂,二哥和三哥是不理四哥的,不过有时候三哥犯的错会叫四哥代替,二哥么,倒没见着怎么欺负四哥,不过二哥的跟屁虫苏睿文倒是会仗着二哥的势欺负四哥”。苏睿熙皱眉,努力回忆着他四哥情形。﹕“妹妹,你怎么那么关心四哥?”苏睿熙的眼中已有警惕之意。   苏凤宁见他这幅如临大敌的样子,忍住抽他的冲动,耐心解释道﹕“你忘了么,杨昭仪本就是是被齐妃设计的才落得那样的下场,四哥本是无辜的,若当初你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你当我会放过齐妃么?”苏凤宁一双眸子紧紧盯着苏睿熙,眼中寒星四溅,苏睿熙被他妹妹通身的寒意吓到了,怔了半天,反应过来却是一把抱住苏凤宁。   “妹妹,哥哥以后会保护好自己的”。苏睿熙本就是个极聪明的孩子,明白他妹妹是要他不要对皇后太过信任,可见她妹妹那时那副为了他要拼命的样子,心中是极震动的,他一直以为妹妹是不怎么在乎他的。要是苏凤宁知道苏睿熙平时闹腾就是希望她多关心他,不知道会不会吐血,二货果然是二货,就是在皇宫里,他还是二货,以苏凤宁的标准来看,她表现得还不够明显么。   “妹妹放心,我以后会照顾照顾四哥的。”得到认可,苏睿熙转眼又笑嘻嘻的,朝苏凤宁打着包票。苏凤宁撇嘴,他自己刚进书院,还没站稳脚跟呢,就在那说大话,今天二哥三哥不对付苏睿熙,那是还没摸清苏睿熙的底细,若苏睿熙不够硬气,那么就算苏睿熙养在皇后底下,照样会有人欺负他。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苏凤宁道。   作者有话要说:   ☆、曾外祖父做寿   “祖母!”苏凤宁惊讶,随即高兴,太后居然这样看重她,亲自到宫门口来接。   “宁儿,第一天在书院习不习惯啊?夫子讲的课能听懂吗?你那些姐姐欺负你没有?”陈太后牵过苏凤宁和苏睿熙的手,一边往慈宁宫内走去,一边细细的问着苏凤宁在书院的事。   “好啊,夫子人很好,祖母,我今天交到一个朋友呢,是雍亲王府的苏画。”苏凤宁脆生生道。   待祖孙三人吃完饭,漱过口,丫鬟们将饭菜撤下去之后,苏凤宁见陈太后似乎有事的样子,便开口道﹕“祖母,可有什么事?”   “恩,是有件事,一个月后是你们曾外祖父今年八十大寿,你们想不想去看看?”陈太后看着苏凤宁两兄妹,她不希望他们和陈家疏远了。刚说完,见到两人脸上都是欣喜的表情,估计是能出宫吸引的吧,不管怎样,见两人都很高兴的样子,陈太后也是脸上带着笑意。   “不过,父皇同意么?”高兴之后,苏凤宁想到那位薄凉无情的皇帝父亲,兴奋随之淡了下去。他,不见得会喜欢苏睿熙和陈家多亲近吧。   “朕不同意什么?”瑞帝同内阁大臣商量许久,也没拿出个很好的方案,想到第一天进书院的苏睿熙两兄妹,便来了慈宁宫。   “儿子给母后请安”。瑞帝朝陈太后恭恭敬敬行礼道。   “皇上无需多礼,来慈宁宫随意些好,这里没什么外人。”陈太后脸上带着一丝笑意,皇帝当年在陈贵妃过世后,主动向陈太后认错,并且时不时会请教陈太后一些朝堂上的事,虽然并不见陈太后回答。但是两人之间的关系改善不少。   “儿臣参见父皇,给父皇请安”。苏凤宁和苏睿熙同时行礼道。   “在讨论什么呢,为什么朕不会同意?”   你妹!苏凤宁在心里骂道,还没提呢,就说不会同意。   “父皇,曾外祖父的寿辰到了,祖母叫我们去贺寿呢。”苏睿熙一脸兴奋道,他很聪明的忽略瑞帝口气中的不同意成分,压根不考虑瑞帝的意见。对于能出皇宫这件事他是绝对高兴的。所以对瑞帝的口气好了不少。   “熙儿很想去?”瑞帝自然能感觉到苏睿熙的喜悦之情,不禁想逗逗他,谁叫这儿子平时老对他大呼小叫的,对他的妹妹倒是宝贝的很。   “怎么,您不让?”苏睿熙见瑞帝没有放行的意思,立马翻脸,一脸警惕的看着瑞帝,那个带尊称的您字还是苏凤宁讲了好多大道理,他才改的。   “朕没说不让啊,只是宫外很乱的,要是一不小心宁儿被拐卖了怎么办?”瑞帝忍住笑,看着苏睿熙,丫丫的,当初居然敢说把宁儿卖了,他是那么狠心的父亲吗?皇家真的那么穷吗?陈太后拿起茶杯将嘴角的笑意遮住,心里一时酸甜苦辣说不清,在这皇宫里,天家父子,瑞帝也只有和熙儿在一起时,有几分父亲的感觉。   苏凤宁惊奇了一把,瑞帝居然会调戏人了,哎呦,这可是大事件啊,并且脸上还有笑意,啧啧,史官在哪儿,怎么不把这一幕记下来,至于被调戏的苏睿熙,苏凤宁选择性的忽略了,因为她那二货哥哥居然在认真思考这件事的可能性!看样子,瑞帝算是同意了。   “父皇,祖母,时间这么匆忙,我和哥哥送什么好呢?”苏凤宁实在不想看她哥哥的呆样,便决定出声。   瑞帝也觉得逗得差不多了,正巧苏凤宁开口,瑞帝倒是愣了一下,很少能听见这个女儿开口呢,这软软诺诺的声音响起,倒是惹得瑞帝仔细打量着苏凤宁,看看苏凤宁,再看看苏睿熙,两兄妹的容貌还是不太像的,女儿反而像他一些,眉眼中,他的轮廓要多些,看样子,长大后容貌也是不差的。并且居然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看来也是个聪慧的孩子。   怎么还真打算把她骗去卖了?瑞帝的打量,以及眼里的比较,苏凤宁自然看得出来。   “就写九十九个福字吧,你和熙儿的字都不错”。陈太后沉吟道,苏睿熙和苏凤宁在守孝三年中都在练字,陈太后是知道的,且叫桂嬷嬷拿过来看过,两人的字都写得不错,尤其是苏睿熙的字,她也要赞声好的。   “熙儿和宁儿的字写的很好?”瑞帝挑挑眉,陈太后对书法的挑剔他是知道的,可她如今这样要求,这两兄妹的字一定不差。   “桂嬷嬷。准备笔墨。”陈太后见皇帝有兴趣,心情很好道。她记得皇上的字也是极有韵味的。苏凤宁使了个眼色给苏睿熙,苏睿熙眨眨眼,表示明白。   两人前后在纸上落下自己的墨宝,瑞帝仔细观察着两人,不由暗自赞赏,那拿笔,起落架势是十足十的像的。两人写的都是梅花小楷,这就是苏凤宁给苏睿熙的暗示。他们才六岁,能把梅花小楷写得这么好已经算不错了,其它字体过几年再说吧。瑞帝见了,心里的欣喜不由增加几分,尤其是熙儿的,年纪小,笔力稍显不足,不过那俊秀端正的梅花小楷写得真的很漂亮,宁儿的也不错,不过和熙儿的比确是差了那么一点。或许是女儿家的缘故吧。   “不错,不错,,,”瑞帝连声赞道。果断赐下笔墨纸砚。   “ 易公公,你去叫皇后准备准备五皇子和七公主出宫事宜”。   瑞帝见他的儿女如此聪慧勤奋,心情开朗不少。陈太后见瑞帝的心情好了些,也不点破。也不问瑞帝问什么心情不好。只是同瑞帝聊一些家常。   “祖母,您这儿的冰好少,好热。”陈太后叫苏凤宁和苏睿熙出去走走,算是饭后消食,一进来,苏睿熙就抱怨道。   “祖母年纪大了,哪能放那么多冰,不小心得风寒怎么办?”苏凤宁轻轻拐下苏睿熙,连忙补救道﹕“不过,祖母,真的好热啊,晚上都热得睡不好”。苏凤宁撒娇道。   “这天再不下雨,百姓就苦了。”陈太后看了看外面,即使太阳快落山了,这空气依旧闷热得不行。光是坐着都会流汗。   “恩,儿子最近和内阁的商量江南一带干旱的事情,吵吵闹闹的半天都没有个好结果,国库又如此空虚,若这次赈灾,国库就真没银子了。”瑞帝看看陈太后的反应,关于百姓,陈太后的心一向比较软。   陈太后却只是一脸担忧,没有接话。国库空虚?苏凤宁眼睛闪了闪,殷朝开国两百多年,怎会国库空虚?想到殷朝的史记,苏凤宁那花心爷爷好大喜功的性子,大概明白这些钱财到哪里去了。连年征战,就是有金山银山也承受不住军费的消耗啊。虽然把突厥赶到了漠北深处,东南亚的国家也是年年进贡。但是国库消耗巨大,空虚是应该的。苏凤宁幸灾乐祸的看着她皇帝父亲,当个皇帝也够苦逼的,居然没有银子用。   作者有话要说:   ☆、大舅舅,小舅舅   “妹妹,你看,快看”苏睿熙兴奋的拉着苏凤宁看着,这是他第一次出宫,见识到宫外的繁华也不足为奇,桂嬷嬷对于苏睿熙如此丢脸的行为已经淡定了,她决定当自己没看见那五皇子伸出窗外的半截身子。太丢皇家的脸了。苏凤宁也好奇,但是她知道她还会有机会出宫的,所以她并不着急,这落在桂嬷嬷眼里又是另一番光景了。对苏凤宁的喜爱又多了几分。   “哥哥,坐好,要到了”,苏凤宁出声,无论古代现代,把头伸出车窗外都是危险的。苏睿熙慢慢坐回身子,眼睛却依旧不断的往外瞟,看她哥哥那副想看又不能看的样子,苏凤宁很不厚道的笑了,惹得苏睿熙一路瞪着她。   “参见五殿下,七公主。”皇子公主驾到,自是全家列队欢迎的。   “曾外祖父快起来。”苏睿熙跳下车,亲自把陈老太爷搀扶起来,这个时代男子地位总是比女子高很多,在皇家就更明显了,所以在这儿自然是苏睿熙打头阵。国礼之后再是家礼。   “孙儿(孙女)祝外曾祖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苏睿熙和苏凤宁齐声朝主位上的陈老太爷祝福道。陈老太爷过大寿,皇宫里自然是有赏赐的,等跟来的易公公将皇帝赏赐的寿礼念完后,苏睿熙才拿出他们的寿礼。一张雪白的宣纸上,赫然是不同书法的寿字,所有的小寿字组合起来又是一个大大的寿字。陈老太爷拿起看了半天   “好,好,好!”陈老太爷的连声三个好字,引得外面的宾客好奇不已,陈老太爷能当上帝师,那字自然也是不俗的,能得三个好字,可见陈老太爷是真心赞美,并不是因为是皇子公主的关系乱夸的。随后陈老太爷叫随从谨慎的收好,然后开始苏睿熙和苏凤宁的认亲之旅,尼玛的,陈家也是一大家子啊,尤其是舅舅和各种姨。不过能让苏凤宁两兄妹真正认真看待的也就是两个嫡亲舅舅了,其他要乱攀亲戚的,一概不理。   “大舅舅好,”这位是受皇帝父亲的气场影响吧,怎么也是面瘫脸,难道面瘫也流行?不过这位看起来严肃中正多了,身上还带些肃杀之气,估计是刑部呆久了。啧啧,难不成皇帝父亲就是瞧中了大舅舅中正气质,所以这次赈灾的钦差大臣落到大舅舅身上?派大舅舅去,估计那些贪官会收敛些吧。大舅舅在官场上的不近人情连苏凤宁在后宫都听说了。   “小舅舅好”,小舅舅看起来就要有亲和力多了,或许古往今来小舅舅都是孩子王,所以这位小舅舅脸上笑意融融的看起来就很好相处嘛,再加上那风光霁月的爽朗气质,惹得苏凤宁对他多笑了几下。两位舅舅面相都不错,都是俊朗的美男子啊,大舅舅的年纪和皇帝父亲差不多,小舅舅也才二十四五的样子,所以这个年纪的男子都有一番成熟魅力的,尤其是大舅舅,就是太严肃了些,苏凤宁很好奇,明明小舅舅是严谨的陈老太爷教出来的,怎么那双眼睛老是转得很欢,看起来就不是安分的主儿。中间庶出的三个舅舅被苏凤宁直接忽略了,反正是被分出去了的,这次是陈老太爷祝寿出来的,以后估计不会有往来。   大舅母看起来很温和亲切,很干练,目前是陈府的当家主母,小舅母看起来有些傲气天真,估计在家是娇养长大的,不过从行事来看,是明白事理的,不是那种傲气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估计在王家是宝贝见多了的,刚才易公公念寿礼时,眼里并没有太多听见宝贝的惊喜。看她和小舅舅之间的温馨互动,再加上那白里透红的脸色,看来和小舅舅是合得来的。至少夫妻之间应该有共同话题。何况肚子里还有小宝宝,看小舅舅贴心的呵护,苏凤宁觉得她小舅舅就是现代高富帅啊。   “你祖母身体还好吧。”见礼认亲完了,陈老太爷最关心的自然是自家女儿了。朝着坐在右下首的苏凤宁问道。   “祖母身体很好,祖母也很关心外曾祖父呢,我们出宫时,祖母叫我一定要好好看看外曾祖父,回去和祖母能好好说道说道,”苏凤宁笑容甜美的说道﹕“外曾祖父的身体好着呢,祖母可以放心了。”陈老太爷想到太后送来的多是药材之类的,不由心生感慨,他的女儿还是记挂着他的,这小丫头不错,有皇家的尊贵但没有皇家那股不可一世的傲气,小小年纪,如此聪慧,看来是个有福的。   陈衍慎若有所思的看着笑得眯着眼睛苏凤宁,进退得宜,这孩子是才被太后接到身边教养的吧。   “淮彦,你带殿下公主出去玩吧,记住照顾好表弟表妹。”陈老太爷发话了,谁敢不从。苏凤宁跟着那个早就站不住的大表哥出去了。   “我们先到凉亭里坐一坐吧,再商量玩什么,好不好?”陈淮彦虽是询问众人,但眼睛却是看向苏睿熙和苏凤宁的。刚才在屋里,小辈里坐着的就只有苏睿熙两兄妹,估计大家伙都站累了。   “听表哥的安排。”苏睿熙有礼的答道,这二货,又开始装了。看着周围表妹纸脸上的娇羞,苏凤宁很无语,这才几岁啊,你妹的。古代的孩纸真心伤不起。   “终于可以坐了。”陈淮彦一到凉亭,便毫无顾忌的坐下去,等坐下去,才想到苏凤宁他们还在,尴尬的想站起来。   “噗嗤,大表哥你真可爱。”苏睿熙第一个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童言无忌’道。   ‘可爱?’陈淮彦满头黑线,这位皇家表弟真是‘童言童语’得可爱。苏凤宁嘴角微抽,哥哥啊,我佩服您。古代的男子没有谁喜欢可爱两字落在自己头上吧。   安园也微微低头,五殿下每次学公主怎么都那么搞笑呢。   “参见五殿下,七公主”,大表姐带着另一拨跟随大人来祝寿的小孩出现了。   “免礼,都起来吧。”两人的声音都淡淡带着威严,不能丢了皇家的脸。   “表弟表妹,我们到花园里看看吧,祖父刚得了颗牡丹王呢。”陈淮彦挣扎很久很久,还是说出了口不对心的话,看样子他是很不喜欢看花花草草的。   “大表哥,你叫我熙儿就好了,叫妹妹宁儿就好了,大表姐,你也是。”苏睿熙黑亮的双眼满是真诚。   陈淮彦见苏睿熙满脸的坚持,随即一笑﹕“好啊,我也觉得叫表弟表妹的,生分得很。那我们就不去看那劳什子花了吧,没什么看头的,我们去玩蹴鞠好不哈,这么多人,应该凑得够人数的”。   “好啊。”苏睿熙眼睛一亮,这家伙在皇宫估计是憋得久了,立即同意陈淮彦的提议,苏凤宁实在想不通她大舅舅那么严肃的样子会养出这么跳脱的表哥,苏凤宁看了看在场的干干净净的小公子,小姐们,不由想到一会儿一个满脸大汗,灰头土脸的样子,这时候的蹴鞠场地可不比现代绿草如茵的草地,而是一块很大很平整的黄泥场地。   “哥,还是玩投壶吧,大家都没有蹴鞠服装啊。”苏凤宁想到的问题,陈月华也想到了,温和的建议陈淮彦换个玩法。   “好啊,好啊,玩投壶。”陈月颜拍手叫道﹕“宁儿表姐,喜不喜玩投壶啊?”陈月颜跑过来拉着苏凤宁的手,惹得一班庶出舅舅的表姐表妹羡慕嫉妒恨。   “颜儿呢,颜儿喜不喜欢?”小舅舅的孩子长得好萌啊,苏凤宁拉着陈月颜的手跟着大部队走,边走边跟陈月颜聊,陈月华见陈月颜和苏凤宁聊得来,也舒了口气,这下她能专心招呼那些小姐了。这边孩子们玩得正开心,那边陈家核心人物正在陈老太爷的书房内,书桌上很明显的就是那副寿字。   “这字写得不错吧?”陈老太爷问道。   “还真不错。”小舅舅笑嘻嘻的点头,大舅舅没有发话。   “小小年纪,能写得如此好,看来是下了一番苦工的,你们觉得五殿下怎样?”   “太小了。孝心是有的”大舅舅道,言外之意还太早了。   “父亲,五殿下都还小,您就听听姑母的话,养养花草,锻炼锻炼身体就好了。”陈衍浩想到苏凤宁,嘴角不由上翘,那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可比苏睿熙好玩多了,也更合他的脾气。   “宁丫头?确实是个聪慧的孩子。是啊,还早呢,那时候我都不知道还在不在呢,是我想多了”,陈老太爷突然豁达一笑﹕“到时候,看的还不是你们两个舅舅?我是操心过头了,还是安安份份的安享晚年吧,要不然那位也放心不下。”陈老太爷似想通了般,浑身放松的嵌进椅子里。   “爷爷,您说什么呢,您身体还好着呢,”小舅舅打岔道,他的口气也轻松了不少,皇帝正值壮年,五皇子有还这么小,这么早站队,傻啊,爷爷终究是老了。   “是啊,爷爷。以后您就好好的教导教导彦儿,”。提到自家儿子,陈衍慎一阵头疼,那孩子他实在是教导不来,简直油盐不进,你说他读书不行吧,那成绩还是过得去,不上不下的,久了,他自然知道自家儿子的成绩是在敷衍他。考武举吧,又不见得他喜欢武功,真真头疼。   “以前,我还打算着让彦儿尚你妹妹的孩子,这样我们也能保护你妹妹的孩子,不过你妹妹生孩子太晚了,宁儿和彦儿年岁相差太大了,现在彦儿都要到议亲的年纪了,宁丫头才六岁。罢了,罢了,是他们没有缘分”。   “阿嚏,阿嚏,”苏凤宁狠狠打了两个喷嚏,谁在念她?   “公主,您没事吧?”安园问道,边观察苏凤宁的气色。   “没事。”   “七公主,到了。”丫鬟恭敬道,将帘子撩开,玩到一半,苏凤宁被她外祖母召见。   “外祖母好,”苏凤宁对于扮一个六岁孩童还是不怎么习惯啊。   “快过来,让外祖母好好看看,在宫里,外祖母想见你们也见不着,想死祖母了,你们母亲……………”想到去世的女儿,周氏眼泪怎么也忍不住。   “外祖母别哭,宁儿在这儿。”   “好,外祖母不哭,”见外孙女笨拙的想要给她檫眼泪,周氏心里泛起温暖。   “宁儿,在宫里可有人欺负你?”周氏一脸担忧道。只差没把苏凤宁的衣服拔下来检查了。   “没有。”   “没有就好,被欺负了,就去找你的祖母,”   “恩,我知道。”周氏拉着苏凤宁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无非就是在宫里要小心云云,可见这位是真心为他们两兄妹打算的。   “公主,回宫的时间到了。”桂嬷嬷进来,提醒道。陈家一大家子又跑到门口,恭送苏睿熙和苏凤宁。   走到二门那,遇见陈老太爷他们,苏凤宁将目光投向她小舅舅。   “再等两年。”苏凤宁看清她小舅舅的口型,才收回视线,还要等两年啊,她在心里叹了叹,随即上了马车。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谁都喜欢欺负弱者啊   苏凤宁睡了一觉,那疲惫的感觉终于散去了,第二天一大早不得不到皇后那儿报道,只有一天的假期啊,她又得开始苦逼的读书生活了,还好开年之后就不用学那么多了,可以自由选择课程。   “公主,先把这羊奶喝了再走吧。”桂嬷嬷端了一碗羊奶进来。苏凤宁捏着鼻子喝下去,羊膻味儿好重。   “嬷嬷,明天加苦杏仁一起煮吧,去去这羊膻味儿。”苏凤宁建议道。   “是。”桂嬷嬷答道,对苏凤宁的话深信不疑。   苏凤宁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北京秋天的早晨还是很冷的,看着园子里架不住的萧瑟之气,秋天要过去了,冬天还会远吗?   “参见母后,母后安好。”苏凤宁一丝不错的行礼,那边二姐姐死死盯着呢。要是错了,苏凤宁保证,她今天别想清静了,二姐姐那碎碎念的本事根本就是唐僧附身,丫的。   “宁儿来了啊,那就传膳吧,”皇后对苏凤宁永远是很亲切的。皇帝对苏睿熙的喜爱是有目共睹的。   书法课,算是能让苏凤宁提起兴趣的课程之一了。其实宁心静气的写写字,对脾气的修养是有好处的,不是说字如其人嘛。   “七妹妹的字写得真好。”五公主苏凤静难得开口道,主要是今天她刚好在苏凤宁旁边。房里本就安静,即使苏凤静这句话声音很轻,大家还是听见了,见大家的视线投过来,苏凤静立马低下头去,估计很后悔一时冲动说出那句话。   “哼,谁知道是不是为了博得父皇的关注故意练的。”苏凤蝶一脸不平,自从苏凤宁两兄妹搬出来,父皇对她的关心越来越少了。而苏凤宁和苏睿熙的字得到当朝帝师的肯定,这又让父皇赏赐了他们一通。她心里颇为不平静。   “三姐姐,你也可以练啊。”苏凤宁笑意盈盈道,就算我是讨好父皇故意练的怎样,但是这招很有用不是。苏凤蝶果然是被宠大的孩子。   “你,”苏凤蝶没想到苏凤宁会这样老实承认,还叫她也这样做,一口气堵在胸口里,她看七妹妹越发不顺眼﹕“谁稀罕,我不练,父皇也很喜欢我”。   “三姐姐,,七妹妹的字写得好关你什么事儿,有本事你比七妹妹写的还好啊,明明技不如人,还要酸别人,你有没有当姐姐的风度啊”,对于打击苏凤蝶,四姐苏凤柯是乐此不疲的。   “我哪有酸她,明明就是为了讨好父皇才练的,她自己不都承认了,她练习书法的目的就不单纯。”苏凤蝶很快和苏凤柯呛起声来。   “七妹妹,你怎么不出声儿呢,看三姐姐和四姐姐为你吵架很开心吗?”这就是传说中的小白花?苏凤宁转过身看了眼苏凤依,还真是讨厌。果然所有人都面色不善的看着她。   “怎么会?我正在想办法劝三姐姐和四姐姐呢,母后不是常教我们兄弟姐妹要和和睦睦的吗,我怎敢忘记母后的教导,两位姐姐因妹妹而争论,妹妹这边陪不是”苏凤宁很想吐﹕“六姐姐说的话也太伤人,什么叫我看三姐姐和四姐姐吵架很开心,我人小,当时我想请大姐姐帮忙劝劝的,哪知道我还未开口,六姐姐就说话了”苏凤宁红了红眼眶﹕“六姐姐竟是这样想我的,六姐姐这是要挑拨我和三姐姐,四姐姐的感情么。”苏凤宁看了眼苏凤依,被齐妃教育洗脑得很成功啊,她就把矛头直接对准她了,哼,敢算计她。苏凤蝶和苏凤柯瞪人的视线立刻又齐刷刷的转移到苏凤依身上去了。   “好了,你看你们,七妹妹都被你们说哭了,六妹,你也是哪有这样说自家姐妹的,何况七妹妹比你还小,你不爱护就算了,还败坏七妹妹的名誉,回去抄二十遍女戒以示惩罚。”大姐一出,谁与争锋。苏凤容拉过苏凤宁柔声哄道﹕“好了,七妹妹不哭了啊,”   “大姐姐,,”苏凤宁六岁软软糯糯的声音中委屈很让人心疼啊,她是儿童当久了么?苏凤宁心中暗自抽搐。   苏凤蝶还想要说什么,被苏凤容一瞪,嘴边的话有咽了回去,末了,狠狠瞪了苏凤宁一眼,跟班被罚,她自然觉得没面子,不过大姐的威严她可不敢挑战。直到今天的课业结束,苏凤蝶都没有给苏凤宁好脸色看。   “你的公主姐姐们,一个个都不好惹。”上课时,苏画悄悄对苏凤宁说着,满脸的同情。“比我大姐二姐都厉害,还好我大姐岁数到了,该出书院了”。说着,苏画吐吐舌头。苏凤宁笑笑,安心听课。   “对不起,七妹妹,我只是真心想称赞你的字的。”苏凤宁正站在学院门口等苏睿熙,葛的,听见背后冒出这句话。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愧疚不已的小脸。   “没事的,五姐姐。”苏凤宁笑道,这位的小白花比那位当得称职多了。苏凤宁眼角撇到要走近的苏睿熙,眼中笑意更甚。   “七妹妹不生气就好。”苏凤静一副舒了口气的样子,知道苏凤宁不会向太后告状了,要是回去苏凤宁向太后一说,要是太后把责任追究到她头上,那她…………其实,她真的想多了。小白花的心理世界常人果然不能理解。   “她是谁?”苏睿熙看着苏凤静远去的背影问道。   “五姐,苏凤静。”苏凤宁答道。然后转身朝慈宁宫的方向走去。   “她找你干什么?”苏睿熙疑惑,他记忆中妹妹和那些姐姐妹妹相处都不近啊。   “道歉而已”。   “道歉?”苏睿熙追上苏凤宁,与苏凤宁并排走着,疑惑的看着苏凤宁,正等待她的解释,前方却传来吵闹声。   “哼,一个罪嫔的儿子,还想当我们的四弟,真是不自量力。”苏凤宁听出来了那是六姐苏凤依的声音。苏凤宁转过弯,苏睿信,苏凤蝶,苏凤依,苏睿谦都在小花园里,这条路的尽头是通向各个宫的岔路口。苏睿谦不知被谁推到坐在地上,旁边的丫鬟战战兢兢的站一旁,根本不敢去扶。   “算了,妹妹,我们走吧。”苏睿信担心会有人来,看见他欺负幼弟就不好了,父皇最近正看着他呢。   “哼,叫你帮我们拿下书裹都不肯,自己的母亲是罪人,要是我啊,一定躲在屋里不出门,省得丢人现眼。”苏凤蝶一脸高傲的看了看狼狈坐在地上的苏睿谦。踢了苏睿谦一脚转身走了,苏凤依有样学样朝苏睿谦吐了口唾沫,才离去。   “四弟,记得要带明天的作业啊。”苏睿信说完,一脸歉疚的追苏凤蝶他们去了。   苏凤宁看了看安园手里的书裹,三姐还真把四哥当下人使唤呢,他们上学用的书裹不都是下人拿的吗。二哥,那一脸歉疚的虚伪表情是做给谁看的呢,要真是歉疚,就不该放任苏凤蝶踢他。   “四,四殿下。”小丫鬟颤抖的喊到,想去扶苏睿谦依旧不敢,苏凤宁叹口气,内务府的人真是狗眼看人低啊,给四哥配了这样一个丫鬟。   “滚!”还是很稚嫩的语气,却是掩饰不住的恨意。苏凤宁暗叹,苏凤蝶果然是个祸害啊,好好的四哥被她弄残了。这下好了,希望四哥报仇能找准对象,别把他们一起算进去。心里阴暗阴暗很难治的。   “四哥,擦擦吧。”苏凤宁走过去,将帕子递出去,苏凤依的跟班生活过得很爽啊,她不介意再添点料,真不知道那些二流子习性她是哪儿学来的,往别人身上吐口水,她是真长本事了啊,二姐姐怎么不在,要不然二姐的唐僧碎碎念也能念死她。那个小丫鬟也还真有听话,四哥叫她滚还真滚了。真是‘衷心’的丫鬟。   “四哥,你介不介意明天这件事大家都知道啊?”苏凤宁蹲下来笑眯眯的问道。苏凤依是个很讨厌的人,得让她消失一段时间呢。   “七妹妹有办法么?”苏睿谦掩下心底的恨意,轻声问道。他在宫里根本不受宠,父皇经过母妃的事根本不待见他,他是皇子,为什么要落到被宫人同情欺压的地步。   “有是有,不过,可能要委屈四哥你了,这件事被亮出来,大家都知道,四哥心里不好受,”苏凤宁看得出来,苏睿谦应该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要不然刚才也不会支走丫鬟。“可能要对不起四哥了。”   “我都活到这个地步了,还谈什么自尊心。”苏睿谦落寞道。从母亲出事后,他的生活几乎就是这个样子,葛的,他想到母亲害的不就是面前这两位么﹕“你们,不恨杨昭仪么”他都不能喊杨昭仪为母妃。   “四哥,你相信杨昭仪真的是罪人么?”苏睿谦惊异的看着苏凤宁,是啊,他从未想过如果母亲是被冤枉的。   “七妹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他急切的想知道是谁。   “四哥,你该自己查查,要不然到时候我说的也不一定是真相。”这样也好,找点事情给他做,转移注意力,免得四哥的性格歪楼,到时候遭殃的还不是他们这群兄弟姐妹。   “七妹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谢谢四哥,明天四哥要配合啊。”苏凤宁笑得很奸诈,惹得苏睿熙抖了抖。   “妹妹,你想怎么做?”苏睿熙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   “明天你不就知道了。”苏凤宁看着前方的路,头都没有偏一下。   “今天怎么这么晚,谁欺负你了?”书院里发生的事,陈太后估计早就知道了,这时候也只是顺便问一下苏凤宁的打算而已,陈太后可没有被欺负不欺负回来的习惯。自然也不允许她的孙女懦弱。   “哪能呢,有祖母在,谁敢欺负,放心吧,你孙女每天吃肉长大,力气还是有的。”苏凤宁跑过去摇着陈太后的手臂。   “你这个丫头,就会贫嘴。”陈太后哑然失笑,伸手点了点苏凤宁的额头,“真不要祖母帮忙?”   “不要,仗势欺人怎么能用在这么小的事情上。祖母的势怎么也得用来做一番大事业啊。”   “妹妹,到时候可得叫上我啊,”苏凤宁脚步一踉跄,咬牙切齿道﹕“一定叫上你。”你妹,有这么二的哥哥么,没看出来她是开玩笑啊,陈太后看着苏凤宁吃亏,心情舒畅不已。   宫里最不缺的是什么,当然是八卦了,各种大八卦小八卦成了深宫里无聊宫女太监们的消遣,今日八卦主题﹕六公主吐口水不雅照。   六公主吐口水不雅照?那六公主是怎样吐的口水啊?什么样的姿势?脚怎么摆的?腰怎么叉的?和市井里的泼妇有差别吗?耶,居然是六公主朝四殿下吐口水,纳尼纳尼,快说快说,事件的起因,经过,结果。知情人快说啊,吊人胃口是不对滴,于是各种版本的六公主吐口水事件传遍皇宫,主题都围绕一个﹕六公主是朝四殿下吐的口水。这流言还隐隐有向宫外传去的趋势。   “这是怎么回事?”瑞帝看着手里的折子,御史台呈上来,拐着弯的说皇家的教养问题。易公公瞄了眼瑞帝手里的折子,小心翼翼的将这几天宫里的流言讲给瑞帝听﹕   “两天前,在书院回来的路上,二殿下,三公主,六公主,一行人遇到四殿下,因杨昭仪的事,所以,,”易公公很为难啊,这关乎皇子公主们的事他该怎么讲﹕“所以殿下和公主对四殿下都不怎么待见,三公主叫四殿下替他们拿书裹,四殿下不肯,三公主脾气上来,骂了四殿下几句,六公主有样学样,也骂了四殿下,走的时候朝四殿下身上吐了口水。”瑞帝听完怒不可遏,   “六公主,苏凤依,还真是出息了,传朕旨意﹕纪容华教女不当,贬为从七品才人;六公主辱骂幼弟,礼仪失当,其教养嬷嬷杖责五十大板,贬出宫去,六公主杖责五大版,以儆效尤,禁足半年,交由皇后教养;三公主不爱护弟弟,罚抄《皇家庭训》一百遍,禁足两个月。”   “二殿下呢,当时做了些什么?”瑞帝揉揉太阳穴,问道。   “二殿下到不曾辱骂四殿下,有劝过三公主。”易公公道。不得不说,齐妃的实力果然强大啊,虽然无法摘清苏凤蝶的责任,但让瑞帝对苏睿信有个好印象还是能的。可怜的苏凤依,完全的炮灰。苏凤宁也知道这次是搬不动苏凤蝶的,所以火力对准了苏凤依,敢算计她?苏凤宁龇龇牙,一脸平静的吃饭去了,对于瑞帝的惩罚,苏凤宁还是很满意的。皇后也很满意,齐妃又少了一个具有威胁力的盟友,她能不高兴么?纪容华,不,应该叫纪才人了,以前还是能分走皇上的一些心思的。现在么,哼哼。苏凤依那个老是跟在苏凤蝶后面的帮腔者,她也早想收拾了。可惜的是,二皇子没收到任何惩罚。   “母后,你说这件事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大公主将有疑问的人都过了一遍,还是想不出来。   “容儿长大了,”周皇后欣慰的看着大公主,“把你的猜测说给我听听?”要说这件事没人操作,皇后还真不信,要不然齐妃拼命扭转,还是免不了苏凤蝶被罚。而所有人查出来流言的源头都是苏睿谦身边的小丫鬟。   “最有可能的是四弟,最不可能的也是四弟,若四弟真想报仇,倒也有可能把事情捅出来,不过,据我观察,四弟自尊心是极强的,六妹妹对他得辱骂,他倒很有可能烂在心里,又怎会让贴身丫鬟说出去。其他人的话,我还暂时想不到,那条路除了我们上学放学走走,平常很少有人到那条路上去,就算是一般哪个宫人不小心看见了,留言也不会传得这样快啊,第二天一早就不可收拾了。”   “确实,容儿,你说的很不错,我估计这件事八成是有人帮四皇子,就算他有心散播留言,也还的有势力,这件事另有其人”。   锦澜宫   齐妃也是怒气冲冲,要是让她知道背后是谁搞的鬼,她非扒了那人的皮不可。不过也可恨那猪一样的队友,真是,害的蝶儿一起受罪。连带,齐妃对纪容华母女的浆糊脑袋也恨上了。   “母妃,你说会不会是姜贵妃?”苏凤蝶转转抄得手酸的手腕,问道。《皇家庭训》那本书是既有质量又有重量,够苏凤蝶平心静气的了。   “不可能,姜氏的脑袋还没那么好使”,齐妃放下手里的茶碗。到现在她依旧想不通是谁针对她,皇后?倒是有几分可能,四皇子?她还不信当年那么小的孩子能知道些什么。过了这么些年,就是他怀疑也查不出来什么。至于始作俑者苏凤宁,由于年纪小,直接不予考虑。所以苏凤宁很淡定的看戏,也很开心接下来平静的日子。   “妹妹,你是怎么做到的?”苏睿熙一直很好奇流言的传播速度的,快得让齐妃无法扭转。他看着坐在榻上的苏凤宁。   “佛曰,不可说。”苏凤宁笑笑,依依不舍的将手里温暖的茶杯放下,这天气是越来越冷了。苏睿熙将视线转向安园,他知道,她妹妹做事,一般都不避开安园的。   “就是那个小丫鬟一不小心把这件事告诉了书画,哎呀,我怎么说出来呢”。安园假意捂嘴,看苏凤宁没有生气的样子,这才真正放下心来。书画,曾经齐妃身边的大丫鬟,加上书香的推波助澜,书画是很成功的爬上龙床的,可惜,没多久就被齐妃寻了错处打发到冷宫了。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书画从齐妃进宫就跟着,怎么会在宫里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齐妃就倒霉了。这件事最终受益的自然是苏睿谦了,丫鬟换了一个得力的,宫里也没人敢克扣他的用度的,皇子该有的他也配齐了。苏睿谦算是因祸得福。   第二天,苏画看着缺课的两人,然后看了看她旁边正‘认真’听夫子讲课的苏凤宁,不可能,不可能,她摇摇脑袋,阿宁还那么小,怎么会那么快抓到机会。   “五殿下,你好厉害,明儿咱们再比试啊。”苏凤宁看着远远还在和苏睿熙说话的孩子。等苏睿熙走进了,问道﹕   “那是谁?”   “哦,礼亲王世子的二儿子,苏睿念”。苏睿熙道,然后就拉着自家妹妹快步朝慈宁宫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差点被拐卖的苏睿熙   清清静静的过了两个月,唯一不高兴的,就是四姐姐了,少了对手的日子让她过得很郁闷。这天也越发冷了,北京的冬天苏凤宁向来很讨厌,干燥的风刮在脸上如刀子般,难受死了,苏凤宁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快步往回赶,今早,皇后说她哥哥病了,她还没来得及去探望。   回到慈宁宫,嘴里的热茶还没咽下去,外面就传来安草的声音。   “安秀,叫安草进来。”   “是。”   “安草,什么事?”苏凤宁看着安草慌乱的样子,心里微微不安,她今天一直都是心神不宁的。   “七公主,五殿下没来您这儿吗?”安草大着胆子朝屋里望了望,惴惴不安道。   “哥哥不是病了么?怎么回来我这儿,”苏凤宁放下手里的茶杯,眉头不可遏制的跳了跳,她那二货哥哥又在玩什么把戏。   “五殿下一早起来说他不舒服,叫我们去请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带着太医来,太医说五殿下是感染风寒,吃了药休息一下就好了,早上,五殿下把药喝完就睡下了,我和安彩就守在屋里,便于五殿下叫唤,午时,我煎药去了,回来不见安彩,床上也不见五殿下,奴婢以为五殿下带安彩出去了,谁知道”说到这,安草满眼泪水,很惊慌的看着苏凤宁,苏凤宁皱眉﹕“接着说”。   “哪知安彩没一会儿就回来了,还问我叫五殿下起来没,奴婢一问,安彩说五殿下叫她去内务府取这个月的笔墨纸砚,又对安彩说,他到您这儿来,说是有事和您商量。奴婢和安彩就守在院子里,许久,都不见殿下回来,这才到您这儿来问问,七公主,殿下真的不在么?”安草快站不住了,殿下不在了,她们是死罪啊。苏凤宁算了算时间,苏睿熙不见人大概有五个小时了。   “你们到其他地方去找过没比如说御花园。”苏睿熙对御花园还是情有独钟的。“安彩去找了。”   “安秀,你到四哥的宫殿去看看;安园,你去问问易公公,看哥哥在不在御书房;安草,你随我去见太后”。说完,苏凤宁带着安草疾步朝慈宁宫的正殿走去。苏睿熙把皇宫内的人弄得人仰马翻,他却还在大街上逛着,丝毫没察觉到危险。自从上次出宫给外曾祖父贺寿,他就一直没忘记过宫外的世界,今天,他终于逮着机会了,也可以说他谋划了这么久终于成功了,经过安彩的嘴,他知道出宫要银子,银裸子他还是有些的,那是皇后给他赏赐丫鬟太监的银子,总共加起来估计有十来两,每个大约一两左右。这位主儿,压根儿不知道市价,所以被坑那是一定的,这不,他手里的泥人就是他花一个二两银裸子买的。   “大哥,你确定掳他真没问题?”鲁尔山看着前面一脸傻样的锦衣小公子,他们跟着苏睿熙很久了。身上的锦缎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富贵人家的小公子,一个随从也没有带,估计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   “肯定没问题,你看他花银子的样子,就知道是个天真的孩子,这样的孩子最好骗了,跟了这么久,身边也没发现有什么暗卫之类的,不用担心,要是家里人紧张他,早该发现他不在了,这应该是满大街的家丁护卫了,你看现在有什么,屁都没有。行动吧,这一个,唇红齿白的,一定能严掌教满意,到时候咱们山寨也能入严掌教的眼了,那时,咱们还需要到京城这么危险的地方来么?”鲁达山正慢慢说服自家弟弟,眼角瞥见苏睿熙就要走出视线,连忙扯着弟弟跟上去,鲁尔山对危险有一种直觉,他觉得掳了那个孩子会有麻烦,可经大哥这么一说,似乎没什么问题,他们今晚就要出城,只要出了城,到时候谁能抓住他们。   苏睿熙看了看天色,快到酋时(就是快到五点了)了,那些大臣们是申时末下班,他得赶快回去趁乱混进去,要不然宫门关了,他就进不去了。苏睿熙一转身,看见两个大汉围着他,他看了看周围,本来就窄的街巷完全被堵死了。   “叔叔,你们能让让路吗,我要回家。”苏睿熙礼貌道。鲁达山和鲁尔山近看苏睿熙,眼里掩饰不住的喜意,这小家伙长得还真是好看啊,尤其是那双黑亮的眼睛跟两颗水汪汪的黑葡萄似的,一看就让人喜欢,这小家伙,严掌教一定会喜欢的。   “小公子,你是和爹娘走散了吗?”鲁达山放轻声音,问道。手已经蓄势待发了。   “是啊,叔叔认识我爹娘吗?”苏睿熙眼睛一转,语气天真的问道,他盘算他跑脱的机会有几成,所有人都不知道苏睿熙有个过目不忘的本事,苏睿熙每次回头或转身的时候都看到过鲁达山两兄弟的存在,由不得他对他们有警惕之心。但是因为年纪太小,又对街道不熟悉,这才进了这人烟稀少的巷子。着了鲁达山鲁尔山两兄弟的道。   “认识啊,你爹娘把你弄丢了急得不得了,雇佣我们兄弟来找呢,你看你的画像都有,”鲁尔山拿出刚刚请人画好的画像,放在苏睿熙面前﹕“你看,这是不是你?”苏睿熙惊讶的看着那幅画像,真丑,他有那么丑么。   “还是我唉,我爹娘在哪儿?叔叔带我去好么?”苏睿熙面带忧色的说道。   “好,好,我们这就待你去。”鲁达山和鲁尔山对看一眼,成了。鲁尔山不放心,牵住苏睿熙的手。慢慢朝他们贼窝走去。苏睿熙边走边想着怎么逃跑,   “叔叔,我要吃那个。”苏睿熙手一指,赫然是红艳艳的冰糖葫芦,顺势他也挣脱鲁尔山的大掌,跑到卖冰糖葫芦的老伯那里,一副你不买给我,我就不走的架势。   鲁达山突然觉得这孩子一点也不可爱,可想到到时候严掌教许诺他们的好处,买窜冰糖葫芦给这孩子也没什么。趁鲁尔山给钱分神之际,苏睿熙看准人群,迅速窜到人群里。   “快追。”鲁达山懊恼的看着就差一点能够得着的手,拔脚追了上去。现在正是收市的时候,人还是有点多的,再加上各种货郎担的阻碍,苏睿熙仗着身子小,在人群货物里东窜西跳的,一时间鲁达山两兄弟还真逮不住苏睿熙。   太后与苏凤宁在慈宁宫等着消息。最后,安彩回来,表示御花园也没有人,瑞帝得到消息,也急匆匆赶到慈宁宫,没一会儿,暗卫传来消息﹕五殿下出宫了。瑞帝捏着手里的纸条,,有种想捏死苏睿熙的冲动,同时也暗自得意自家儿子的智商,皇宫守卫森严,居然也能跑出去。   “传令下去,叫金吾卫全城搜捕,将五殿下的画像拿给金吾卫”。居然混到采买的车里,就出去了,瑞帝看着暗卫传来的消息,很是担心皇宫的安全问题。其实不怪守门的,采买的车里堆满的各种箩筐,要躲一个才六岁的儿童是很方便的。   苏凤宁暗自咬牙,她哥哥真是长本事了,居然能躲过两个城门的检查混到外城去,他谋划很久了吧。苏凤宁压下心里的不安,她的心跳的很快,哥哥千万不要出事。双胞胎还是心有灵犀的,这边苏睿熙确实遇到了麻烦,他跑进死胡同了!苏睿熙正凝神听着胡同外的脚步,突然伸出一只手,将他的嘴巴捂住,鲁达山两兄弟刚跑到胡同口,苏睿熙刚被人拉进破败的后门里。鲁尔山狐疑的看了看那道生锈的铁锁。暗自摇摇头,门都是锁着的,他怎么可能跑得进去。寻找半天也没有结果,鲁达山两兄弟只得往回走。一看满大街的官兵,傻眼了,见刚才替他们画画的那个老头被官兵盘问,鲁尔山连忙拉着鲁达山躲进旁边的客栈里。见老头被官兵带走,鲁尔山心里的危险直觉又冒了上来。   齐妃听说苏睿熙出宫不见的消息,心里高兴得不得了,面上还是很担忧的往慈宁宫赶去,这样要是他死在外面,她也能第一手听见这个消息。这样,他的皇儿又少一个竞争对手了。同时,她也叫刘嬷嬷传话给她父亲,暗示父亲不要放过这个机会。   苏睿熙使劲儿挣扎着,这下他心里才开始惶恐起来,完全未知的境遇,他该怎么办。   “哟,妈妈您从哪儿拐来这么俊的孩子啊,看着眉清目秀的,将来是接替我的吧。”一妖娆的男子扭着身段走出来,满脸的打量﹕“妈妈,这孩子穿得这样好,您不怕惹祸吗?”男子拿扇子摇了两下,明明嘴里说着怕,可那神情哪点向怕的。   “叔叔,这是哪儿啊?”苏睿熙看了看两人,直觉那个行为怪怪的男子要和善些。那个看着他,目光感觉把他衣服剥光了的女人,一寸一寸打量着他的女人,感觉很危险。所以他决定先忽视心里毛毛的感觉,弄清他在哪儿,再说。   “叔叔?”男子拔高声音,吓了苏睿熙一跳,这里的人怎么都那么奇怪﹕“我有那么老么,叫哥哥吧,叫哥哥我就告诉你。”逸直弯下腰,暗自为这个小男孩惋惜着,怎么会落到虎妈妈手里,可怜的孩子。   “哦,哥哥好,请问这是哪儿啊?”苏睿熙很有礼貌的再问一次,妹妹说过,在搞不清状况的情况下,有礼貌是很重要的,表示自己很无知也是很重要的。   “还真乖。”逸直伸手捏捏苏睿熙的脸蛋“妈妈,你这次拐的人真不错,这小脸蛋,真嫩。”苏睿熙握紧拳头,这个男人敢捏他的脸颊!他低下头,不让逸直看见他眼里的杀意。苏睿熙从小就很闹腾,同时他对小动物和那些丫鬟奴婢还真没什么同情心。   “哼,小家伙,来了这,你就别想回家了,就把这当作你的家,要是你有想跑的意向,老娘打断你的狗腿,听见没。”虎妈妈一脸横肉的威胁道。苏睿熙看了看眼前这个花花绿绿的丑女人,等他出去了,他一定叫父皇杀了她。   “可是我家不在这儿,”苏睿熙懵懂道,表示不能理解虎妈妈的话,眼睛里迅速积起眼泪﹕“娘亲,我要娘亲”,一个六岁的孩童,听见这话不闹才怪了,苏睿熙满脑子的逃跑方法,可这是哪儿他都不知道,他怎么逃。   “去,把他关起来,饿他一两顿,看他还有没有力气闹。”虎妈妈大手一挥,就决定了苏睿熙的去向。她也舍不得将这个孩子弄残,这么好的一个苗子,可不能废了。   苏睿熙被拎小鸡似的,被一个大汉丢进一间黑乎乎的屋子里。这是苏睿熙呆过最脏的屋子,屋里散发着难闻的恶臭,过了好一会儿,苏睿熙才适应屋内的光线,他这才发现屋里还有五六个男孩子,最大的大概和他二哥差不多,十一二岁的样子,屋里的男孩子长得都不错,即使被饿得面黄肌瘦的。最小的,和他差不多。屋内的小孩也观察着这个新来者。看着苏睿熙身上价值不菲的锦缎,他应该是哪家的富家小公子吧。最大的那个男孩这样想着。   “你们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苏睿熙看了看周围坐在稻草上的那些孩子,他们的身上明显带着被鞭打的痕迹。他,看了看四周,他实在坐不下去。   “你不知道那妈妈是做什么的吗?”其中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惊讶道,手上的鞭伤已经犯脓了,可惜没人替他处理,他面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看样子是鞭伤引起的低烧。苏睿熙摇摇头,表示不知。   “那妈妈是开兔儿馆的。”最大的那个男孩子惨然一笑,进了这,他一辈子算是毁了。   “什么是兔儿馆?”苏睿熙对于这个新名词表示不理解。   “你不知道吗?”龚南看到苏睿熙那双单纯的眼睛,知道这个孩子是被家里保护得很好的,看他的穿着,自嘲,家里哪会让他知道这些肮脏事。看着苏睿熙还是一脸的求知欲,他不由解释道﹕“就是,就是,”龚南面色泛红,他不知道要怎样解释。   “有什么好难为情的,现在让他知道,也免得他以后知道受苦好,我们这些俗称兔儿爷,就是有些男子会喜欢上我们,要和我们干那档子事儿,我们得向□那么伺候他们”。那个满身鞭伤的小男孩说道,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厌恶。   “我们和□一样?”苏睿熙对这件事有些不可置信,半响才开口道。对于□的认识都是他不小心看了一些男女奇怪交缠在一起的图片,她妹妹很淡定给他的解释,那是□在勾引男人。于是他把图中的女的都定位为□。话说,苏凤宁给的解释很强大啊,其实自家哥哥歪楼的性子从这儿看,苏凤宁也该负一定责任的。苏睿熙直觉两个男子做出那样的姿势是不对的,光想想,他就觉得恶心,他赶紧止住脑海里的画面,还是赶紧问清这是哪儿比较好。   陈衍浩看了看已经漆黑的天空,四周都是明晃晃的火把,可是他那该死的侄子还是没有找到。这孩子千万不能出事啊。小祖宗,求求您快出现吧。   振国大将军府   “那孩子真跑出来了?”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眼睛如鹰般盯着他过继过来的儿子。   “姐姐传出来的话是这样的,城里金吾卫也全城出动了。”青年男子不敢对上他的眼睛,躬身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青年男子从他脸上看不出想法,   “是,儿子告退”。说完,便出去了。   “齐松,传令给影卫,见到那个孩子直接杀掉,小心些,不要被皇帝的暗卫发现。”振国大将军对他的管家吩咐道,然后转身进了书房。   “公主,您好歹吃点吧,要不然您也没有力气等五殿下回来啊。”安园再次将手里的碗递给苏凤宁,焦急的劝道。   “宁丫头,你吃点吧。”太后瞧着苏凤宁毫无血色的脸,,也劝道。苏凤宁心里的不安还是没有散去。   “是。”苏凤宁接过碗,机械的吃着,双眼毫无焦距,安园夹给她什么她就吃什么,安园看在眼里,心里也焦急不已,把苏睿熙骂了个遍。   “怎么了”,寂静的巷道,疾驰的马车突然停下。   “主子,有任务了。”一男子掀开车帘“皇上叫您带的第二暗卫队寻找五殿下”。   “知道了,把五殿下的画像给我。”一双病弱的手接过画像。封瑾萧看着手里的画像,这不是下午那个差点撞上他马车的小孩吗,他记得似乎有两人大汉在追他,怎么还是落在坏人手里了么。他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叫肖叔把车赶回府去,清一,我们走。”说完,人已不在马车内。封瑾萧回到那个要撞到苏睿熙的路口,然后朝着苏睿熙逃跑的方向寻找着蛛丝马迹。   “妈妈,外面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多官兵?”逸直推开窗,在二楼看着街道上还没有散去的官兵,皱着眉问道。这样下去,今晚应该没什么人来吧。   “好像在寻什么人,”虎妈妈也不敢露面,她在官府是有案底的。“叫小柳去问问?”   “好吧,”逸直皱皱眉,勉强同意道。   “你们没想过逃跑吗?”苏睿熙压低声音道,这会儿,他知道最大的那个男孩子叫龚南,家里穷,被卖给人贩子,因长得不错,被虎妈妈买来的,那个有鞭伤的叫李明德,是京城附近花溪镇李家村的孩子,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弄晕了丢进来的,他反抗最厉害,所以受伤也是最严重的一个。   “怎么逃,你不是没看见那个壮汉。”龚南绝望道﹕“我们都逃过,可是都被抓回来了,明德,逃到大街上都被抓了回来,他这一身伤就是那时候打的。”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么?”苏睿熙皱眉,父皇应该发现他不在了,要是他能跑到大街上就好了,他应该能跑得掉的。“咕,咕。”苏睿熙摸了摸肚子,这算是他第一次尝到饿的滋味了。   “你们,谁有吃的么?”苏睿熙不死心的问道。众人摇头,苏睿熙的眼睛随即暗淡下去,这样下去,他哪儿还有力气逃啊,刚才被那两个大汉追,消耗他太多体力。他现在也站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心里的惶恐不断扩大,妹妹,父皇,祖母,你们谁来救救我啊,不管怎样苏睿熙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饶是他怎么聪明,也才六岁罢了,许多人情世故他都没有经历。   “小柳,那些官兵在追查什么?”逸直看着小柳回来,急忙问道。今晚的官兵也太多了些。楼下的丝竹之声在他听来和催命符差不多。越听心里越发烦躁。   “哦,追查一个小孩子”。小柳没见到苏睿熙,满不在乎道。逸直心中一跳   “多大的孩子?”他拉着就要走的小柳。   “逸直,你今晚怎么了?”小柳这才发觉楚馆头牌逸直的不对劲。上下看了看逸直,不是生病的样子啊。   “快说,是多大的孩子?”逸直心中很不安,希望他是乌鸦嘴,那孩子来头小些。   “五六岁的样子吧,倒是一个可爱的小孩子。”小柳仔细回想了下那张画像。   五六岁,逸直心中祈祷,千万不要是,千万不要是,要不然他们楚馆上下的人命都得陪葬。“你陪我去见见一个孩子。”逸直脸色惨白道。虎妈妈见逸直神色不对,也跟去了。   “把那个孩子拉出来,让小柳看看。”逸直吩咐守门的大汉。苏睿熙几个早就听见外面的动静,都屏气凝神着。苏睿熙心里也有些害怕。   “你干什么?”苏睿熙没想到抓的是他。他大叫道,可惜饥饿的他力气还不够给那个大汉挠痒痒。   “你给我安分点。”大汉凶神恶煞道,手一扯,苏睿熙的小胳膊就被扯脱臼了,苏睿熙面色苍白满头冷汗,实在太疼了,他使劲咬牙忍着,冷汗大滴大滴的掉落,他长这么大,何时受过这样的苦痛,等他出去了,他要这些人生不如死!   “不行,我要出宫。”苏凤宁心头一震猛跳,哥哥遇到危险了,她得去救他。   “拦住七公主。”太后下达命令。桂嬷嬷一把抱住苏凤宁。   “祖母,您让我去,”苏凤宁再也忍不住,眼泪直掉﹕“我感觉哥哥出事了,祖母,您让我去啊。”苏凤宁挣扎道,心里的恐慌一如哥哥当年中毒满地打滚的时候。   “你父皇已经派人去找了,熙儿会没事的。”太后将苏凤宁搂在怀里,柔声安慰着。这么久还没有苏睿熙的消息,太后的心也在缓缓下沉。希望那个孩子能平安回来,要不然宁丫头估计会疯的。   瑞帝在城墙上战了许久,还是不见暗卫的消息,心里也发沉。   “皇上,这里风大,要不我们找个避风的角落吧,五殿下吉人天相,会没事的,您也得保重身体啊。”皇后跟着瑞帝来到城墙上,这风,吹得她脸颊生生的疼。瑞帝看了眼皇后   “你先回宫吧,朕出去看看。”说完,瑞帝脚步匆匆的走下城楼,易公公先一步去安排皇帝出宫事宜。   “参见………”陈衍浩正在大街上焦急的看着一拨拨士兵传来的毫无用处的消息,一转身,看清来人,心里一惊,就要行礼,瑞帝已经托起他。   “不必行礼了,怎么样了,有什么消息吗?”沉声问道。   “回皇上,就只有一个老头说有两个壮年男子叫他画过五殿下,那两人已经被抓住了,是近期京城里不见小孩的主犯,他们也想抓五殿下来着,追到一个死胡同的时候,五殿下人就不见了,我们去查过,那个死胡同右边有一道木门,不过被一把生锈的铁锁锁住的,那铁锁下官也仔细检查过,没有没撬过的的痕迹,那个院子下官也进去查过,是荒废的,没有人走过的痕迹。”陈衍浩见瑞帝是压低声音问的,也小声回答道。   “恩,再去问问那两人,不管用什么方法,让他们再说些真话出来。”瑞帝面沉如水。见瑞帝面色不善,陈衍浩知道瑞帝这是迁怒了,那两个打五殿下主意的人也是活该。   封瑾萧追到那个死胡同,看了眼那把被官兵们撬开丢在一旁的生锈的铁锁,推开木门,仔细打量着院内的一草一木。墙边的荒草都到了成人的腰际,封瑾萧仔细查找着,墙边的草有细微的被踏过的痕迹,虽然被踏过的痕迹很浅,封瑾萧还是看出来了。他沿着痕迹走到院墙的尽头时,一个玉佩赫然在草丛里,封瑾萧捡起来,   “那个孩子还真是倒霉,居然落在虎英手里”,封瑾萧把玩着手里的玉佩,他见到那把生锈的铁锁的锁法时,就知道掳人是谁了,啧啧,那人他上司可是追查了七八年了。他守在墙上仔细摸索着,慢慢寻找着机关。   “这不是,这不是,”小柳在火把的映照下看清苏睿熙的样貌,惊讶得话都说不出来,这不是官兵们在找的孩子么。瞬间,他的脸色也变了,能劳动金吾卫寻找的孩子,身份能低么。   “真是金吾卫寻找的?”虎妈妈不死心道。   “是”,小柳发觉他的双腿在抖。   “喂,你家里是做什么的?”虎妈妈不死心的问苏睿熙。   “你不是都知道了么?”苏睿熙咬着牙,话从牙缝里挤出来。他们的对话他都听见了,他的小舅舅不就是金吾卫副指挥使么,他疼得不行了。不能哭,不能哭,他在心里告诫自己。“你们最好放我出去,要不然……”手臂上传来的一波一波的疼痛让苏睿熙倒吸一口气。   怎么办?逸直与虎妈妈对视了眼。虎妈妈眼里散过一丝狠辣,既然如此,那就对不住了,她本是亡命天涯之人,杀了苏睿熙,她或许还没什么麻烦,反正人不知鬼不觉的。见到虎妈妈眼里的狠辣,逸直惊惧不已,那是皇子啊。   “虎妈妈,您,您得想好啊。”不自觉的,逸直的声音颤抖起来。暗杀皇子,那是九族都不够赔命的。   “把他交出去,我们才会有麻烦”。虎妈妈示意苏睿熙背后的大汉动手。   “不要!”一直关注着屋外的李明德见大汉举刀要杀苏睿熙,尖叫一声,居然冲破房门,还撞歪了大汉手里的匕首,苏睿熙听见李明德的叫声,机敏的闪向一旁,大汉的匕首挥了个空。暗道里的封瑾萧隐约听见叫声,反而确定了方向,果断朝右边的暗道疾步而去。清一也立即跟在后面。剩下的那个守门大汉见李明德居然冲破他的守卫,恼羞成怒,也凶神恶煞的朝李明德抓去。   “快跑。”苏睿熙大叫道。虎妈妈见两个大汉追两个小孩都追不到,又担心官兵搜查进来,抽出大刀朝苏睿熙恶狠狠的追去。刚跑两步。‘彭’一声,让她不得不回头。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从暗道里钻出来的两人,她辛辛苦苦弄的机关暗道居然那么轻易的就被破解了?虎英怔了一下,转身提刀朝来人砍去。封瑾萧看了眼那个逃窜的孩子,朝清一点点头,一个红艳的焰火升上天空。   “快,解决他们,他们搬救兵了。”虎英厉声喊道。那个突然从暗道里出现漂亮的少年她并没有放在眼里。那副病弱的样子,她并觉得她有任何威胁力,倒是那个随从,武功不低的样子。   “去那里。”瑞帝也看见天空的焰火了,心中一喜,急忙朝焰火升空的方向奔去。周围寻找的暗卫也急忙朝楚馆的方向奔去。一时间,京城里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了城南,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城南是外地人的所在,是京城里最混乱的地方。但那里的楚馆却是京城里的达官贵人都知道的。   没一会儿,所有的京城里金吾卫官兵都冲向楚馆,封瑾萧年纪终究是小了些,虽然他是在青冀军暗卫那个魔鬼窟训练出来,比起虎英手底下的那班亡命之徒还是差了些实战经验,渐渐的他处于下风。清一那里也不好受,他还要护着苏睿熙,虽然苏睿熙很乖巧,完全不闹腾,但是终究是个累赘,一个不慎,胳膊上便见了血。虎英没想到那个少年这么难缠,清一见血的胳膊,又让她的心安定不少﹕“兄弟们,加油,当年四周都是官兵的情况我们都突围出来了,还怕一个小屁孩么。”虎英给一班兄弟加油打气道。逸直也是被虎妈妈掳来的,他并没有武功,只能脸色发白的和小柳相互支撑着。那精致的脸上早已血色全无。   封瑾萧看着院子十几个有着死人气质的大汉,知道一场恶战是免不了的,心里也期待着其他暗卫能早些到。这些悍匪估计就是青冀军追查许久山西那窝冲破官兵剿杀的还活着的山贼。   “虎英,我总算是逮到你了。”一铁塔般的男子出现,封瑾萧不由舒口气,总算来了,来人正是青冀军第二暗卫队正队长冀塔。他的上司兼师傅。   “哼,当年我能从你手里逃脱,今天也一样”,虎英的手里的大刀挥舞的越发凶狠。   “不自量力,瑾萧,你抱着五殿下先出去。”话音落下,一个大汉的人头也跟着落下,可见来人的本事,封瑾萧感觉到又有暗卫将要到了,也就接过苏睿熙,看着明明撑不住的小孩,居然还惨无人色的支撑着。见到苏睿熙软绵绵的手臂,越发惊讶,   “脱臼了?”才六岁,居然在见到他们的时候,没有叫一声。   “救救他。”苏睿熙没有回答封瑾萧的话,而是用剩下完好的左手指了指蹲在角落里发抖的李明德。这院子确实血腥了些。满地的尸体残肢,逸直早已受不了这样的血腥画面,干呕起来。李明德的眼睛没有焦距,一双眼睛盛满了恐惧。他的脑袋完全是空白的。   封瑾萧拉着他走的时候,他只是机械的跟着。满地的尸体,这样的阴影不知道他要什么时候才能走出来。   “您忍一下。”封瑾萧见太医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话音刚落,只听苏睿熙惨叫一声,封瑾萧还未等苏睿熙反应过来就将苏睿熙的手臂接了回去,这下他没撑住,直接晕了过去。听见苏睿熙的惨叫,李明德这才收回一些心神,看着晕过去的苏睿熙焦急地问道﹕“你把他怎么了?”   “殿下手臂脱臼,我替他接回去。”封瑾萧想了想,还是点明苏睿熙的身份。   “殿下?”这个称呼炸的李明德得脑袋再次空白起来。那个漂亮的小公子居然是皇子?他也晕了。还好瑞帝出现了,要不然封瑾萧还真不知道拿这两个都晕过去的小孩怎么办。其实他也只算个半大孩子。   “微臣参见皇上,咳咳。”他也要撑不住了。   “免礼,五殿下没什么事吧?”瑞帝接过封瑾萧怀里的苏睿熙,看着他惨白的脸色担忧道。   “咳咳,还请皇上请太医诊看一下,五殿下的手臂被贼人弄脱臼过,咳咳,微臣替五殿下接回去了,五殿下因此晕过去了。咳咳。”封瑾萧还有个身份,那就是安定王的世子,所以他能出现在众官兵的面前。   “世子先回去休息吧。”瑞帝见到封瑾萧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葛然想到他也是个病秧子。   “传太医”。听见苏睿熙的手臂被贼人弄脱臼,瑞帝眼里迅速浮起一层杀机,周围的气压骤降﹕“传朕旨意,楚馆所有相关人员杀无赦,和楚馆来往密切的官员也给朕揪出来,朕倒要看看,是谁给楚馆这么大的胆子。所有青楼妓馆严厉盘查,若是查到拐卖的,一率交大理寺处理。”   “遵旨”。金吾卫指挥使柳岩与微微瞟了瞟瑞帝怀里的苏睿熙,心中暗自惊讶,看来五殿下在皇上心里的地位不低啊。居然越过刑部,交给大理寺,那些青楼妓馆就算是无辜的,进去,要出来不脱层皮那是不可能的。   待金吾卫进楚馆后院后,青冀军暗卫队早就与明队交换,金吾卫见指挥使柳岩与见青冀军都出动了,又是一阵震惊,后立刻反应过来,加入战斗,至此,山西一伙山匪算是全部清洗完毕。   “救出来了?”齐天惊讶道,他看着管家。   “恩,皇上出动青冀军暗卫队,我们的人不敢明目张胆的搜,请将军责罚”。管家道。   “不怪你们,下去吧”。齐天道。管家恭敬的退出的书房,还真是个幸运的孩子。齐天暗道。隐藏在阴影里的脸,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作者有话要说:   ☆、苏睿熙出宫所引发的的京城治安问题   “哥哥。”苏凤宁见瑞帝抱着昏睡的苏睿熙走进来,也顾不上礼仪﹕“父皇,哥哥怎样了?”从宫门口到寝殿,苏凤宁一直跟着瑞帝,见瑞帝轻轻将苏睿熙放在床上,急忙开口。她哥哥面上血色全无,希望没出什么大事。   “熙儿没事。”见到苏凤宁一脸惊慌担忧的脸,瑞帝不由柔声安慰道。   “古太医,怎么样了?”太后也跟了进来,见古太医诊脉完毕,开口问道。   “回太后的话,五殿下身体没什么大碍,殿下昏睡不醒,是因为殿下饥饿,长久没有进食造成的。至于殿下脱臼的右手,虽然被安定王世子接回去了,但由于那大汉力气过大,导致殿下的手臂有轻微骨裂的现象。所以还请殿下好好将养,至少在一个月内,殿下的右手不要拿任何重物,就是笔也最好不要动了。”古太医挠了挠花白的胡须认真而仔细的说着。在太医院,外伤他就是权威。   “其他的,五殿下没受什么伤吧。”皇后的担忧倒是真情实意的。这孩子相处这几个月,她还是有感情的。何况苏睿熙本身就惹人喜爱。   “微臣仔细检查过了,五殿下除了右手,并未受到其他伤害”。   “那就好。”在场的人听见苏睿熙没有更多的伤,都舒了一口气。“好了,既然五殿下没事,大家都回去歇着吧”。皇后看了眼瑞帝才开口道。   齐妃狠狠的绞着手帕,这么久了,居然没死在外面!还是完整无缺的回来了,既没有断手也没有断脚。齐妃心气难平。那扭曲的神色就快要浮到面上来。书香见了,头越发垂得低了。   回到锦澜宫,苏凤蝶再也忍不住﹕“那两兄妹是故意和我对着干吧。”本来今天是她解禁的日子,她还‘亲自’煲汤,想在父皇面前‘低头认错’,挽回父皇对她的喜爱,谁知还没走到御书房,父皇带着人匆匆走了,看都没看她一眼。后来听说是苏凤宁的哥哥偷跑出宫,人失踪了,她不好的心情又幸灾乐祸起来,要是苏睿熙死在外面就好了,她哥哥的竞争对手又少一个,哈哈哈。谁知道居然完好无损的回来了!这口气她怎么咽得下!“母妃,他是故意的吧。”苏凤蝶本来挺美的小脸蛋完全扭曲了,果然相由心生啊。得不到齐妃的附和,苏凤蝶又开口道﹕“母妃,你说他怎么不死在外面,那样,唔唔………”齐妃赶紧捂住苏凤蝶的嘴,看了看屋里,见只有书香和刘嬷嬷在在,才微微放下心,挥挥手叫书香出去了。   “死丫头,那样的话,是你说得的吗?要是一不小心被外人听见,你有几条命能承受你父皇的怒火。禁足两个月你怎么还没长记性,你忘了你禁足两个月的缘由了么,你父皇虽说不喜欢四皇子,可是你看你能随便欺负他么,再怎么说他还是你父皇的孩子,是你的四弟,不是什么罪嫔的儿子。明天你还的向你四弟赔罪,知道吗?”齐妃拉过苏凤蝶郑重劝道。   “不要,我才不要。”一听说居然要给苏睿谦那个罪嫔的儿子道歉,苏凤蝶的脾气又上来。说什么她也不要,被禁足罚抄,已经够丢人了,还要在一班哥哥姐姐妹妹弟弟面前给苏睿谦道歉,说什么她也做不到。到时候苏凤柯还不知道要怎样嘲笑她。   “你。”齐妃本就气不顺,被苏凤蝶这么一闹,差点没晕过去,刘嬷嬷帮着顺了好久,齐妃才缓过来。她怎么就养出这么一个不明事理的女儿,还好儿子能入皇上的眼。   “哎哟,我的三公主唉,娘娘叫您这样做,也是为您好啊。”刘嬷嬷见苏凤蝶听进去了,加紧火力道﹕“三公主,您今日‘亲自’煲汤,为的什么?不就是想挽回皇上对您的宠爱嘛,您想想,如果您亲自向四殿下道了歉,皇上知道了,还不夸赞您友爱兄弟,明事理,您再在皇上面前一撒娇,那皇上还不向以前一样,对您百般宠爱?”刘嬷嬷循循善诱道。苏凤蝶一听,似乎还真是这么一回事,不过要像苏睿谦赔罪,心里的别扭劲儿又上来了,许久,想到挽回父皇对她的宠爱,那些赏赐才不会落到其他人手里,于是不情不愿道﹕   “好吧,我向他道歉。”齐妃见女儿答应了,赞赏的看了看刘嬷嬷,总算是搞定女儿了。   苏凤宁听见哥哥的手臂被弄脱臼过,眼里的火噌噌直冒,安园也没了平时随意,小心伺候着。要不然,就是她,估计也的被台风尾扫到。由于人小,苏凤宁没什么话语权,但不妨她把那些人记在心里。其实苏凤宁可以不用记了,那些人都被解决掉了,虎英一伙人被冀塔一个人就解决七七八八,带回青冀军后,那窝山西悍匪算正真正完蛋了。鲁达山和鲁尔山曾经打过苏睿熙主意的人,也被大理寺折磨死了,连带鲁达山和鲁尔山在天津的势力一并解决掉了,背后的那什么严掌教,发展的教会类似于现在的邪教,有反社会的教派也被瑞帝的台风尾扫到了,你能蛊惑老百姓拿出孩子祭天,说不定哪天就能鼓动老百姓造反。严掌教说的什么要在月圆之夜需要二十个童男童女祭天啦,统统是为了满足他对娈童的变态心理。苏凤宁不知道严掌教背后是哪个高官在支撑,不过齐妃在听说天津的事情的时候,真正一病不起,安安份份的等待过年。最高兴的莫过于姜贵妃了,那小脸被滋润的。   京城的治安为之一清,老百姓高兴了,赞颂着当今皇帝的贤明。那些青楼妓馆本等着过年大捞一笔钱的,在观望了两个从大理寺出来的青楼后,纷纷停业整顿,京城的人贩子几乎绝迹,各路小偷扒手也纷纷收起爪子,过了一个惨惨淡淡的贫穷年。现在,谁敢顶风作案,平时被逮住,关几天也就了事,现在进去了估计就出不来了。接近年关,京城里的巡逻越发森严了。   因牵扯到楚馆背后的官员,瑞帝受到暗卫的名单时,整个御书房桌上的东西通通被被皇帝迁怒了。崔太师家就很干脆的成了首当其冲的炮灰。啧啧,崔太师的孙子也真不怕死,居然跑到大理寺去保逸直,能说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么。苏睿熙本来就对逸直捏过他的脸颊很不满,这位楚馆的头牌算是活到头了。他不死也得死,死得不能再死了。清河崔家丢不起这个脸啊,崔太师主动致仕,与崔家相关的一干人等也纷纷落马。瑞帝很干脆的在过年之前借由苏睿熙的受伤给朝堂来了个大清洗,给那些太过高傲的世家算是一个警醒。瑞帝登基多年对世家都没有任何动作,他们慢慢的也就放松警惕,世家的高傲和固执又出现了,所以他们被炮灰是应该的。谁叫你在皇室面前抬着头做人。   所以,崔太师家的孙子是个兔儿爷成了京城权贵间最娱乐人的八卦。今年进宫参拜的各位命妇们,那笑得一个灿烂,青楼妓馆被处置了,家里的男人们也不敢顶风作案,所以被滋润的自然是她们啊,想生儿子或女儿的,都在这个时候抓紧了,一时间清凉寺的香火那叫一个旺盛,尤其是送子观音的,各种生子秘方也很火啊。苏凤宁在皇后那儿听说清凉寺是皇家寺庙时,嘴里的糕点差点没噎死她。苏凤宁敢肯定前朝的那位穿越大神是北京土生土长的北京青年,要么就是清宫戏看多了,尼玛,清凉寺,在甄嬛传里是多么伟大的存在啊。苏凤宁想到皇城和故宫差不多的格局,也就淡定了。这位一定是从北京穿来的。不过还好他并没有把所有宫殿的名字都按照故宫来取,苏凤宁估计这位穿越大神估计不怎喜欢清朝,宫殿里凡是带清的字都被换了,许多宫殿名称都不一样。不过至少上朝的宫殿还是没变的,依旧叫太和殿。殿试的地方依旧叫文华殿。   作者有话要说:   ☆、清凉寺上香   清凉寺算是国寺,大年初一是太后进香的日子,而今年,苏凤宁自然是陪伴在侧的。   一路上早已被肃清道路,苏凤宁也乖乖的陪坐在太后的凤辇里,时不时的看一下外面,这幅景象落在陈太后眼里,自然又是一番对苏凤宁的怜爱。殷朝经过两百来年的进化,各种礼仪是齐全的,皇家公主是不准随意出宫的,除非出宫嫁人,要不然都是一直在宫里学习,美名其曰﹕不能丢皇家的脸。   苏凤宁天天被关在深宫里,肯定很无聊吧。其实苏凤宁看的,是那些商业店铺。开国老祖既然是穿越人士,自然之道发展商业的好处,所以大殷朝的商人地位是大大提高了的,而且商人之子是可以参加科举的。但是做官之后,就不能参与家里的商业,也不能利用自己的权利,替家里谋求利益。在后来的几位帝王狠狠惩罚过一些仗势欺人的官员之后,除非是真心想读书的,一般的商户人家的孩子还是子承父业,不会想去参加科举。士农工商的阶级地位不是那么容易打破的。   苏凤宁还真没打算乖乖当个公主,再说,她哥哥那么聪明,那个位子还是有希望的,她虽不至于能帮上什么大忙,但是也不喜欢拖后腿。   “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元智主持带着全寺的在大门迎接。   “起来吧”。太后道。然后由元智带着到大殿上香。   “宁丫头,给你母妃上一柱吧。”太后对着苏凤宁道。苏凤宁应了声,接过安园手里的香,恭敬的朝菩萨拜了拜,这才把香□香坛。   “太后,达悟师叔在禅师等着您”。等苏凤宁上完香,元智主持开口对太后说道。   “福儿,你带着七公主在清凉寺里转转。”   “是。”福儿恭敬道,随即跟着苏凤宁出去了。说实话,对于大冬天的逛寺庙,苏凤宁还真没什么兴趣,冷飕飕的,棉衣,达官贵人是不屑穿的。苏凤宁自然也没有,就披一件大毞,里面全是丝绸的衣服。不冷才怪。   “清凉寺的梅花开得极好,公主要不过去瞧瞧?”福儿问道。苏凤宁也不知道太后要和那位大师谈论多久,想想也就答应了,走走还更暖和些。虽然她对那梅花真不怎么感冒。吟诗作对,伤春悲月,一向不是苏凤宁的菜。   太后出行,清凉寺自然是全封闭了的,所以要来个什么偶遇,什么在在梅花下遇见男子的,那是都是话本里的,你当皇家护卫是吃素的,那么容易就让你爬进来或是被买通。所以,苏凤宁了无生趣的看了一会儿那各个大诗人都赞赏过的梅花,算算时间,也就往回走。   走到大雄宝殿,正好遇见太后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仙风道骨的和尚,苏凤宁对上他那双睿智的眼睛就急忙低下头。一般这些大师都会算命,苏凤宁在前世也没小瞧过这一类人,能在中国五千年历史里都存在,自然有它的秘密之处。她还记得当时和一个香港人合作,那香港人在每次决策之前都要过问大师的,几次之后,苏凤宁不得不佩服那些学算命的。苏凤宁可不想被瞧出什么端倪来。   “七公主,既来之则安之”。尼玛,你不找麻烦,麻烦自来找你。苏凤宁一脸的懵懂,表示听不懂。丫的,你知道就行了,干嘛还要说出来。她暗自腹诽,这和尚看出了她的来历,还非要说出来,简直无聊。难不成他还能把自己送回去?   “达悟大师,此话何解?”太后也是一脸不解。达悟大师批命很准,他这样说什么意思?   “七公主的面相,福泽深厚,只要能渡过两大劫难,自会富贵荣宠一生”。达悟对着太后说道,却没有解释前一句话。   “两大劫难?什么劫难?还求大师帮帮忙,她还这么小。”太后听到劫难,脸色就变了,急忙道,对那达悟的话却是深信不疑。   “贫僧也无能为力,至于什么劫难,却是天机不可泄露。不过施主可以多做善事。”达悟看了看装模作样的的苏凤宁,微微一笑﹕“贫僧和七公主也算有缘,这串黑曜石就赠与七公主”。说完,自手腕处褪下一串珠子,交给苏凤宁。苏凤宁傻呆呆的接过,对于这神棍的话,苏凤宁还是很担心的,看太后的样子,这神棍应该算得很准。多做善事,怎么不直接叫她出家。其实,达悟还真有这个心思来着,不过想到对方是公主,太后又那么宝贝,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待苏凤宁接过,达悟便慢悠悠的朝山下走去,终于完成一件事了,他终于可以去云游了。   “这串黑曜石跟了师叔近五十年,师叔每日在佛祖坐下诵经都是带着它,它经过师叔万经祈福过的。”元智眼热的看着苏凤宁手里的黑曜石珠串。那不知道积累了多少师叔的功德在里面。   这就是传说中的佛教法器?那些神棍一直求而不得的?拖那个香港商人的福,苏凤宁也知道那些神棍对佛教佛寺跟前被人供奉过,诵经过,开光过的佛教法器有多看重,前世,为了讨好那个神棍,她是跑遍了北京的寺庙和古玩市场。黑曜石本就是佛教七宝之一,这被达悟那样的高深大师诵经过的,可见有多贵重。就算再贵重,苏凤宁也没打算还回去,神棍不是说了么,她有生命危险的。   元宵   “妹妹,对不起嘛,下次,下次,我一定告诉你。”苏睿熙追着苏凤宁,哄着他的妹妹。由于苏睿熙小朋友跑出皇宫,并且以手臂受伤的代价回来这一恶劣事件,苏凤宁到现在都还气不顺。所以苏凤宁一直没里他,何况苏睿熙即使在伤中,也被瑞帝禁足了,关在他的小院子里哪儿都不能去。直到元宵节,殷朝最重大的节日,苏睿熙才被放出来,一出来立马找他妹妹道歉去了。   “好妹妹,你就原谅我嘛,下次我带你一起跑,好不好?”果然,苏凤宁就不能对她哥哥的智商表示正确理解。这货居然想着下次!苏凤宁为她的皇帝父亲掬一把同情泪,可怜的父皇您辛苦了,这禁足算是白禁了,您儿子还想着下次啊。同时也祈祷守门的大哥能幸运些,千万不要再遇见苏睿熙逃跑了,要不然您的职位真心保不住啊。苏凤宁死死瞪着她哥哥。苏睿熙见到苏凤宁有软化的迹象,,心中暗喜,马上顺杆爬﹕“父皇不是给了我两个侍卫哥哥么,我们出去不会出事的”。苏凤宁保证她皇帝父亲听见这话,会真的关苏睿熙一辈子,那两个侍卫明明是派来监视他的。好吧,被她哥哥强大的思维打败了。   “哥哥,”苏凤宁组织语言﹕“我劝你,下次你要出宫,最好去找父皇拿令牌,要不然父皇可不会像这次这么好说话。”   “嘻嘻,妹妹最好了。”苏睿熙拉住苏凤宁的胳膊笑嘻嘻道﹕“知道了。我会的,唉,要是父皇把那个哥哥给我就好了,他好厉害的,明明和二哥差不多大,武功好好哦,要是我再遇见他,一定让他叫我武功,,,……”苏睿熙眼睛发亮,絮絮叨叨说着那天的事。苏睿熙那时昏过去了,所以并不知道封瑾萧的真实身份。苏凤宁只是听着,这里没有相机,她哪知道苏睿熙说的是谁,反正听过就忘呗。   “明德呢?他被父皇送去哪儿了?”苏睿熙突然想到那个救他的伙伴。   “被太医治好后,父皇问了他几句,然后被送到麓山书院了”。苏凤宁还是很喜欢那个脾气直爽的孩子的。麓山书院,若是他自己有上进心,三品以上官员的位置至少有他的一席之地的。麓山书院出来的学子基本上都会成为国家的栋梁。瑞帝把他送到那,算是对他最好的安排了。“他家里,父皇也赏赐下去了”。   “其他人呢?龚南他们呢?”   “有些被家人接走了,龚南进了青冀军。其他人父皇都作了妥善安排。”青冀军有明暗卫队,直接听命于皇帝,是皇帝最信任的军队,具体有多少人,除了皇帝,估计没有人清楚。明队有五千人,暗队有多少,就没人知道了,龚南进的自然是明队。那晚对外宣布找到苏睿熙也是青冀军明二队。知道暗卫存在的人也是极少数的。苏凤宁也是这一次从他哥哥的话里,推断出青冀军有暗卫队的存在。   苏凤宁和苏睿熙快步到乾元宫,团圆夜宴要开始了,苏凤宁见到了平时都瞧不见的一些妃嫔,主要是等级太低,那些妃嫔还不够资格给太后请安,能给太后请安的,必须是正二品昭仪或是昭容以上的品级。给皇后请安时,他们上课去了。这样看来,她的皇帝父亲艳福不错啊,粗略看去,大概有五六十人的样子,不过高位的妃子很少,所以苏凤宁不认识她们很正常。除了新晋为贤妃的那个女子,苏凤宁略有些映像,其他的通通不认识。不过艳冠群芳的还是姜贵妃啊。媚而不妖,成熟中还带些少女的娇憨。那绝色的容貌后宫之中还很难找得出匹敌者,就是那些刚进宫年轻的妃子也赶不及,年轻,在姜贵妃面前,似乎是个笑话。耶,还真有一个啊,苏凤宁视线一转,落到那个张扬着青春的女子身上,她的美是真正少女般明丽的美。脸上画着轻轻浅浅的梅花妆,或许是成为皇帝女人的缘故,少女的稚嫩正慢慢褪去,一丝丝女人的妩媚慢慢散发出来,两种相矛盾的气质结合在淑嫔身上却越发吸引人。这不,她三哥就看得痴了,目不转睛。淑嫔走到哪,他的视线就跟到哪儿。姜贵妃一双美目狠狠瞪着淑嫔。不过姜贵妃可爱的就是这一点,她不喜欢你,你能很明显感觉到,但她不会故意害你就是了,顶多口头上酸你几句,比齐妃那个整天对谁都亲切,却不动声色的害着你的阴险小人好多了。   怎么安定王府还是只有安定王来赴宴?苏凤宁心里疑惑,看着依旧空着的位子,安定王既然占了一个王字,自然也算是皇家宗室人物。虽然他不姓苏。每年的团圆饭安定王府还是要和他们一起过的。可这么些年,苏凤宁瞧见的只有安定王一个人,安定王王妃和世子什么的一次都没瞧见过,两位都是病秧子啊,据说那位王妃没几个月了。夏太医是太医院的院首,是定时给太后请平安脉的太医,所以安定王府的情况苏凤宁还是知道些的。安定王府是常驻一位太医的,一个王妃,一个世子都是重要人物。礼亲王也没有到,年纪大了,身体也不怎好。   “八妹妹不舒服吗?”苏凤宁看向她的下首,八妹脸色苍白,一脸没有精神的样子,这位,生母生她时难产,从小也是个药罐。座位转一圈,八妹妹旁边自然是大公主。大公主也听见了苏凤宁的话,见到八妹不舒服的样子,微微皱眉,这样团圆的日子也不能坚持么,贤妃是怎么养的?八公主到现在都还没有大名,生母去世,她就被养在了新晋的贤妃名下。   “奶娘,你将八妹抱下去吧。”大公主看了眼八公主后面的奶娘,八妹这样子肯定是撑不住的,到时候晕倒在席上,那才是把事情闹大了。   按照座位次序来排,苏凤宁的一边自然是六公主苏凤依,苏睿熙闹得那么大,在这样的团圆之夜都得放出来,苏凤依自然也出来了。苏凤宁看着苏凤依规矩了不少,皇后是下了一番苦工的吧。不过看那双眼睛就知道这位估计还是老样子。   “七妹妹,皇祖母身体好不好?”苏凤宁转过头,直直看着苏凤依,这位又要出什么幺蛾子?苏凤依被苏凤宁看得讪讪的,声音不由自主的低了下去﹕“我想和皇祖母多亲近亲近,可是皇祖母除了初一十五见见我们外,我们想见到皇祖母很难,七妹妹,你住在慈宁宫,能不能把我也带进去啊,多一个孙女,就多一个人孝顺皇祖母,慈宁宫也热闹些,七妹妹你说是不是啊?”   呵,原来这位是是想借由祖母脱离皇后啊,皇后的教养嬷嬷很厉害么?苏凤依这么急不可耐的找出路﹕“六姐姐,这我可做不了主,你得去问桂嬷嬷啊,我和哥哥在慈宁宫声音稍微大些,桂嬷嬷就板着脸过来了,我可不敢违背桂嬷嬷。”桂嬷嬷,对不起了,您那张严肃的脸先借一下啦。   想到桂嬷嬷,苏凤依不由打个寒颤,那位一个眼神就能让她趴下,看起来比太后还凶悍的人物,她还敢去找她?见苏凤宁不帮她,苏凤依的口气也不善起来﹕“七妹妹,我是真心想孝顺祖母的,你不会是拿桂嬷嬷当挡箭牌吧?”苏凤依实在怕了皇后,顶花瓶还是轻的,那个教养嬷嬷居然叫她双手捧着装满水的茶杯练习站姿,手得一直保持一个高度,茶杯里的水一滴都不能洒,洒一滴,她就得多站半个时辰。   “六姐姐,你怎么不相信我呢,不信你可以去问桂嬷嬷啊!”苏凤宁红了眼眶,眼角撇到太后看过来,哼,你就继续禁足吧。   “宁丫头,怎么了?”太后这一声问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苏凤宁她们这一桌。   “皇祖母,我在给七妹妹讲故事,吓着七妹妹了。”苏凤依赶紧在苏凤宁开口之前抢答道,要真让苏凤宁把实话说出来,皇后不扒了她的皮才怪。   “宁丫头,是这样么?”太后明显不相信。   “恩”。苏凤宁的回答带着浓浓的鼻音。算了,还是不要落井下石了。把人得罪狠了,到时候吃亏估计是自己啊,人的报复是无穷大滴。五公主苏凤静就在苏凤依旁边,苏凤依说的话,苏凤静自然听得一清二楚,她讶异的看着帮苏凤依圆谎的苏凤宁。苏凤依听见苏凤宁的回答,暗自松口气。感激的看了苏凤宁一眼。   “宁丫头,到这边来坐。”太后看了眼苏凤依,苏凤依背后满是冷汗,那一眼,她感觉皇祖母已经看穿了她的意图。皇后恨恨的看了眼苏凤依,这个搅事精。要不是她,太后会让苏凤宁来他们这一桌么,她的容儿都没有上过这张桌子。看来苏凤依的礼仪训练还没有到位。还得加强训练。   当今殷朝皇帝轻徭薄赋,治国有方。殷朝是一派盛世景象,所以人们的物质文化是大大满足了,自然要追求更高的精神文明了,元宵这种重大的节日,就是各路品阶低的皇帝女人们一个出头的机会。很可惜,苏凤宁看多了现代的歌舞,对这些古香古色的丝竹歌舞,过了最初的新鲜感之后,完全没有兴趣。她是心里是哈欠连天,偏偏面上一个也不敢打出来。皇室淑女的礼仪是很严格的。   “哀家有些乏了,先回宫了”。太后瞥了苏凤宁一眼,看着丫头目光一直盯着台上,她知道这是丫头不耐烦了。“宁丫头,陪哀家回去吧”。   “是”。祖母就是好啊,苏凤宁回答的那叫一个欣喜,惹得瑞帝看她好几眼。这些妃嫔的表演就这么难看?难得,瑞帝真相了一把。   “恭送太后。”所有人站起身来,太后还是很给面子的,待台上的那名表演的女子完了之后,才说的回宫。苏凤宁喜滋滋的由太后拉着出去了,待出了乾元宫,苏凤宁一把抱住太后,像个树袋熊似的挂在太后身上   “祖母,您果然是好人啊。”   “你这丫头,祖母不说走,就不是好人了。”陈太后对于苏凤宁的赞美很无语,哑然失笑。   “七公主。”桂嬷嬷不合时宜的面无表情的上来提醒道。   “知道了,桂嬷嬷。”苏凤宁不情不愿的从陈太后身上下来,乖乖站好,然后迈着淑女步走着。   “祖母,妹妹,等等我。”还没走几步,苏睿熙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了。   “你又是什么理由?”陈太后还是很了解苏睿熙的,苏凤宁出来了,这位必定是要追出来的。所以她刚才并未走快。   “出恭”。苏睿熙咧嘴一笑。给了个很正常又不正常的理由。敢用这样理由出来的皇子,估计也只有苏睿熙了,周围的宫女的头埋得更深了,苏凤宁和陈太后满头黑线,桂嬷嬷,苏凤宁瞥见她也处于崩溃边缘。于是回慈宁宫的路上又多了个闹腾的苏睿熙。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新计划:太后对苏凤宁的训练   回到慈宁宫,宫女端上热茶之后,陈太后便挥退了所有人。只剩下苏凤宁,苏睿熙和桂嬷嬷。   “宁丫头,”书院给的课程,你打算学哪些?”陈太后坐在榻上,喝了口茶,随意的问着苏凤宁。   “唔,书和画是要选的,乐器的话,孙女想选择箫,棋的话,就算了”。听见苏凤宁说到棋,陈太后、苏睿熙、桂嬷嬷都很不厚道的抿嘴笑了,苏凤宁的棋已经不能用扶不起的阿斗来形容了,和她下过棋的人都想自杀,打死也不和她下第二盘!苏凤宁看着三人的表情,撇撇嘴,暗自翻了个白眼。棋,一直是她的硬伤!不管在哪儿!精通棋艺的人,必定是心中有沟壑之人,通过棋艺,也或多或少能知道一个人的心机城府,上兵伐谋,排兵布阵,楚河汉界,通过一盘棋,精通棋艺经历世事的人就能把下棋之人的心思了解通透。苏凤宁才不要把自己的心事一步步让人猜透,所以她并不打算好好学棋。   “恩,你的棋确实没有可学的,反正你学了也是白学。”祖母,不带这样直白打击人的,苏凤宁哀怨的看了眼太后。   “诗词歌赋就免了吧,骑射,倒是想学一学”。苏凤宁想了想课程。   “不行,诗词歌赋不能免。”陈太后直接拒绝。“这不学,你选的课程也太少了”。说完。陈太后的神色一正,严肃道﹕   “你知道为什么王谢世家的女子,总是百家求么?”太后看了苏凤宁和苏睿熙一眼,继续说道﹕“不单单是因为王谢这两个世家是位于世家之首,还有他们对文化和书的传承。他们能屹立千年不倒,因为他们两大世家无论乱世还是盛世,都不曾丢弃过珍藏的书本。王谢两大世家现存的孤本真迹,比皇宫多得多了。而他们培养出来的世家女,一举一动已经是京城贵女争相模仿的典范,可惜,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她们从小就被教育,要有世家的风骨,但不可倨傲待人。她们行为举止天生就带着世家的傲气和优雅。就从女子的教养来看,他们也不愧成为超级大世家”。太后喝了口茶继续说道﹕   “所以,宁丫头,你别怪祖母对你要求严格,从今后你的礼仪教养都得重新学过”。   “那哥哥呢?”果然不能小看古代人的智慧啊,这里居然有人知道书本文化传承的重要性。既然是是训练她,那她哥哥坐在这里是干嘛的。   “熙儿自有皇帝教养”。太后看了眼苏睿熙,皇帝能让几个皇子进出御书房,不就是在培养么。   “哀家让他坐在这儿,是想让他以后没事别来打搅你”。陈太后毫不留情的说道。   “祖母,您真不讲情面。”苏睿熙小嘴一扁,恹恹道。以后不能常来找妹妹玩啊。   “过几天,就是你想来,你也没时间,看你父皇还会不会准许你有这么多的空闲时间”。苏凤宁觉得她祖母的脾气还真不怎么好,什么都不留情面的说出来,不过不是人人都有这种‘福利’的。其他人,陈太后根本不予理会。这也算是世家的高傲么,还是地位所在?   “走吧,先去见你师傅。”说完,陈太后站起身来,朝苏凤宁招手。苏凤宁看着桂嬷嬷因太后的这句话脸色都变了,她倒是很好奇她未来的师傅,居然能让桂嬷嬷变脸色。   苏凤宁好奇的看着在灯火的照耀下出现的周围的景色,她还是第一次在慈宁宫见到如此僻静的道路,若不是太后带路,她肯定找不到。好一会儿,他们才在一个小院停下,门框上刻着佛家名句﹕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苏凤宁疑惑的看了看陈太后,看样子这里算是佛堂了,难不成她祖母打算把她交给尼姑教养?苏凤宁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陈太后推开院门,桂嬷嬷最后一个进来后,又把院门关上了。若说雅致,苏凤宁现在呆的院子算是慈宁宫最雅致的院子了,或许是整个皇宫最雅致的了。,一进院子,满园幽香。院子不算大,干干净净,没有铺青石板,院墙边还有些顽强的草正努力的活着。院子里的腊梅却开得正好,斜影扶疏,树下石桌上已落满腊梅,靠近腊梅的房屋顶也是稀疏的落着些腊梅花,就这么一点景致,却是说不出的韵味好看。就凭这院子,苏凤宁觉得住在这里的人一定是懂得享受生活的人。   “元娘,安置了没?”陈太后见屋内的灯光并没有熄灭。   “回太后,主子叫您进去呢。”一个十五六岁的青衣丫鬟推开门,出来答道。   “这么晚了还过来,找我有事?”丫鬟出去,关上门,那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和太后年纪差不多的嬷嬷亲自给太后倒了杯茶,然后看了眼苏凤宁和苏睿熙。   “恩”太后接过茶杯“还真有件事”。她将手里的茶杯放在桌上,然后把苏凤宁拉上前来﹕“这个丫头,你帮我教导教导”。   “教导是可以,不过她自己受不住,不愿意学就不关我的事”,王嬷嬷打量苏凤宁许久,才开口。   “你放心,我这孙女虽然年纪小,但乖巧伶俐的很,你就放心教吧”。太后难得笑着说话。   “我的清静日子又没了。”见太后坚持,王嬷嬷无奈道。再次把视线落在苏凤宁身上。   “宁丫头,叫嬷嬷”。   “嬷嬷好”。苏凤宁乖巧道。   “嬷嬷,您要好好的教我妹妹哦,她很聪明的。”苏睿熙突然插话进来,极其认真的看着王嬷嬷。   王嬷嬷先是一怔,然后温和笑道﹕“我会的”。这小家伙有些意思,难道看出来她不想教?   苏凤宁猜不出对方的来历,只是安安静静的呆着。回去之后,她想了想,对陈太后说道﹕“祖母,能不能帮我请一个会武功的女师傅”?   “这是为何?”太后惊讶道。   “夏太医不是说我身子虚么,喝了这么多年的药,还有那些补品,宁儿吃腻啦,跟女师傅学学功夫,就是想强身健体,还有哥哥他们跟着师傅学,宁儿羡慕”。苏凤宁歪在陈太后怀里。苏睿熙作为皇子当然有专门的师傅教他们功夫,也算是强身健体,外加防身。   “恩,祖母给你留意。”陈太后想到苏凤宁瘦瘦小小的身体,还有一直都在喝着补药和药浴,身子还是不怎好,上次就是去一趟清凉寺回来就得风寒,身体确实太差了。听见苏凤宁的建议,认真思索起来。待苏凤宁去睡后,陈太后把桂嬷嬷叫到跟前   “桂嬷嬷,你传个话给顾纯,叫他替我找个女师傅,就说强身健体用”。   “是。”桂嬷嬷答道,然后扶着太后进内屋,服侍陈太后安置。   礼仪之路   前世今生,苏凤宁都觉得自己的礼仪都还算可以吧,到了王嬷嬷这里她才明白什么叫优雅,什么叫礼仪,但学的过程太痛苦啊。什么魏晋遗风,什么恣意洒脱,什么优雅从容,苏凤宁现在只想吃饭,两辈子她饿肚子的时候一个手掌都用不完,从进了这小院,饥饿都要成了她的闺中密友了,尼玛,每次都被训练的饥肠辘辘的。最近,苏凤宁就挑战最基本的走路,脚上是木屐,腰间围着铃铛,头上插着三支步摇,这样的强大装备,王嬷嬷居然叫她走路不准弄出一点声响!哦,还忘了说,是在铺着青石板的屋内练习,苏凤宁也淡定不起来了,青石板是完全不吸收声音的啊,它不反射声音就不错了,木屐踏上去,那是一踏一个响,还要控制腰间铃铛,还要防止那三支步摇撞堆,头一次,苏凤宁对王嬷嬷表示怀疑﹕她不是在哪儿得罪过她吧,不带这么折腾人的。话说万物都是有规律的,马克思理论是精辟的。要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所以在铃铛响了无数次,木屐踏踏的清脆声终于没有了,步摇们也不搅在一起了,一个月后,苏凤宁终于找到三者之间的平衡点了,三个月后,她走路也越来也稳了,手甩得越优雅了,身体微晃得更有韵味了。苏凤宁现在是内牛满面啊,她容易么,她现在在满身都是响器的情况下,可以开小差了,想当初她那叫一个手忙脚乱,心神归一啊。   “好了,今天休息一天,明天练习其他的。”王嬷嬷那温和的嗓音终于说了句温暖人心的话。   “嬷嬷辛苦了”。苏凤宁淡然有礼道。这是王嬷嬷教的,无论何时记住四个字﹕不卑不亢。然后又记起她是皇家公主,只需要不亢就行了,补了句﹕“可以高傲,不可无礼”。苏凤宁听见这句话时,内心笑疯了,谁敢让皇家人无礼,即使无礼那也是对方啊。苏凤宁看了看墙角边那颗绿油油的草,这都春天了啊,抬头看看蓝晃晃的天空,西边一大块乌云正飘过来,果然半是明媚半是伤啊,她怎么感觉她在放风?算了,回慈宁宫找找安慰吧。她现在也是超级大忙人,皇后的请安还是被取消了,苏凤宁实在没有时间,一大早起来跟女师傅打完一套拳,匆匆洗个澡,然后奔书院。下午回来之后接受王嬷嬷的非人教育。   “给皇祖母请安,祖母安好”。那啥,王嬷嬷也跟着出来了,她说好久没见着太后,所以,,,,,,苏凤宁只能乖乖行宫礼。完全不能做滚到太后怀里这样的动作了。   “恩,”太后看了眼苏凤宁的姿势,满意道﹕“这丫头没闹腾你吧”?   “没有,你不是说你家丫头最乖吗,怎会闹腾我。七公主倒是很能沉住气”。苏凤宁鼻口一心,作背景状,表示没听见那一点点微薄的还不知道有没有深意的赞美,四个月,就换了这么一句,她容易么。   “妹妹。”还没见人,就听见苏睿熙的声音了,苏凤宁对此表示很怀念。她现在已经剥夺了那样做的权力了。虽然她从未想过如此喊过人………。   “孙儿给祖母请安,祖母安好”。进到大厅,苏睿熙完全没了刚才的风风火火,规规矩矩的给太后请安。   “王嬷嬷好”。苏睿熙笑得很灿烂。   “祖母,我能去妹妹屋里说说话么?”   “去吧”。太后答应得很干脆。   “谢谢祖母”,说完,拉着苏凤宁就跑了。   “你想好了?”许久,王嬷嬷打破了这份宁静。   “恩,我的孙女应该是最完美的”。太后坚定道。空气似乎又陷入停滞。半响,   “你应该知道我的规矩的,你就对你的孙女那么有信心?”王嬷嬷定定看着太后,温和的眼睛带上苏凤宁不曾看见的犀利。   “当然,我相信只有她能完成你的要求”。太后毫不畏惧,毫不退缩,胸有成足道。   “哼,你还真看得起你孙女”。王嬷嬷冷哼一声,没有再说话。太后知道苏凤宁算是通过试炼了,接下来元娘会认真教宁丫头了。话说,那四个月,王嬷嬷还真是在折腾苏凤宁啊。   “对了,定安王妃去了”。太后道。王嬷嬷一怔,   “她去了也好”。声音低沉。   苏凤宁躺在床上想着今天在太后那得到的资料﹕王元娘,曾经琅琊王氏王家大房嫡长女,曾经的京城第一才女兼美女。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经史子集,无所不精。所以,苏凤宁估计就算有两世的记忆,估计也不是王元娘的对手,苏凤宁很庆幸,她没有投胎到王嬷嬷那个时代啊,要不然哪还有她蹦跶的地儿,还好王元娘的一切都是曾经。曾经就只能是曾经,那都过去了的。话说,苏凤宁对学那些东西并不是很排斥,不过要她达到王嬷嬷那样的境界,她肯定不想,苏凤宁追求的只是安逸精致,以她为王道的生活,所以学好其中的一些,她只为更好的生活享受而已。用现代的话来讲,就是给在众人眼里的她镀上一层金,然后理所当然的享受她想要的生活。   “公主,淑昭仪小产了”。安园进来小声道。   “淑昭仪?淑嫔?”苏凤宁一时没对上号。   “怎么回事?”她坐起来,示意安园坐在床边。   “据说是淑昭仪在御花园冲撞了姜贵妃,然后姜贵妃就让淑昭仪在宫门口跪了两个时辰,就小产了”。安园将苏凤宁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些。包裹住苏凤宁的身子,春天的晚风还是有些寒的。“听美人殿的丫鬟说,姜贵妃见到地上的血迹时,先一步淑昭仪晕了过去,椒房宫那正一团乱呢”。   苏凤宁对姜贵妃很无语,人家淑昭仪都没被吓着,她这个罪魁祸首反而晕了过去,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姜贵妃的罪责因为她这么一晕减低了不少。   过两天,安园传来消息﹕姜贵妃压根不知道淑昭仪怀孕了,她自己也被淑昭仪那日流的血吓到了,在这几天都没睡好。姜贵妃就是有贼心没贼胆的那类人啊。淑昭仪呢,则想胎坐稳了才公诸于众的,所以她悲催了,孩子就这么没了。这几年,宫里都没有新生儿出生,真是奇怪。这个想法在苏凤宁脑海一闪而过,随即她自己摇头笑了,她真是操心过头了,皇帝父亲的事,她管那么多干嘛。   最后以淑昭仪隐瞒皇嗣不报降为从二品淑容;姜贵妃无心之失禁足半年的结果,结束这场小产风波。后宫的女人果然后台硬要好些啊,淑昭仪的父亲不过是个从六品小官,而姜贵妃那是从姜大世家出来的,苏凤宁猜测,要不是姜贵妃有那超级强硬的后台,就凭她那天真过头的脑袋能在后宫存活下来,简直是奇迹。   “阿宁,你最您忙什么呢,上学放学都是踩着点进书院,听你那位三姐说,连皇后那请安都没去呢”。苏画朝苏凤蝶的位置努努嘴,苏凤宁自是能想到苏凤蝶酸她的样子,笑笑。   “祖母给我请了个嬷嬷”。苏凤宁含混道,王嬷嬷可不是教养嬷嬷那么简单。最近,居然在教她《中庸》。   “原来传闻是真的啊。”苏画一脸羡慕的看着苏凤宁,母妃说苏凤宁现在由琅邪王氏最出名的王元娘教导,她当初还不怎么相信呢,原来是真的。   “你二姐”。苏凤宁眼风扫到往她们这边走的苏琪,示意苏画。苏画蹙眉。苏凤宁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见过七公主”。她是个庶女,见到公主自然要行礼。苏凤宁只是朝她点下头,然后就转过头看书去了。苏琪呆到上课才走。   下课后,苏凤宁问道﹕“你二姐,转性了?”她记得苏琪一直攀着的是苏凤蝶。   “她想记在我母妃名下,将来好说亲。”苏画悄声道﹕“哼,现在直到讨好母妃了,以前一直和她姨娘对付我母妃,现在要说亲了,反而想记在我母妃名下,做梦。”苏画吐槽。苏凤宁不与置评,她笑笑,她也确实不喜欢苏琪,太功利。   作者有话要说:   ☆、想当将军的苏睿谦   苏凤宁照旧忙碌,所以她以前那听听安园的八卦,练完字称赞称赞安秀的绣技的安逸生活一去不复返;苏睿熙也变得很忙,皇子的课改为早上夫子上课,下午与练武师傅强身健体了。对此,唯一高兴的就只有苏睿谦了,苏睿熙早就没了兴趣。他现在感兴趣的是御书房。   “四弟,今天难得能和我们一起回宫啊,夫子没罚抄么,《论语》都还不会背,是当大将军的料么”。这么牙尖的话,自然是出自许久不见的苏凤蝶之口了。那次她向苏睿谦道歉,苏凤宁以为苏凤蝶脑袋开窍了呢,今天看来是背后有人支招了。苏凤宁没空理会这些,她带着安园疾步朝慈宁宫赶回去。她得准时到王嬷嬷那里报到。   “七妹妹,等等我”,苏睿谦被苏凤蝶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见到苏凤宁出来,急忙叫道。苏凤宁只得停下来。   “七妹妹最近很忙啊,我们这些姐妹想和七妹妹说句话都没时间呢?”苏凤蝶那个牙尖货又开口了。   “是啊,七妹妹那么快,回慈宁宫,莫不是皇祖母偏心,给你什么特别教导吧?”苏凤依从元宵之后,认定苏凤宁好欺,后来锲而不舍的找过苏凤宁委婉的表示她想去慈宁宫的意思,可苏凤宁每次都假装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皇后那倒是对她的惩罚越加严酷了,苏凤依把这一切都算在了苏凤宁头上,她认为定是苏凤宁向皇后告了密。若苏凤宁知道最近苏凤依针对她的原因,估计会再次让苏凤依禁足,尼玛,苏凤依当她每天带来的丫鬟绿袖是摆设啊,明明是皇后的人,苏凤宁偏偏还拿人家当好姐妹似的,苏凤依整个一个脑残货!   “六姐姐,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有些话还是想清楚了说才好,祖母做事是你一小辈能指点的吗?”苏凤依最近的纠缠让苏凤宁烦不胜烦。所以苏凤宁的口气不好,明显带火气,眼神也很冷,刺得苏凤依心虚。   “大姐姐,我赶时间,先走一步了”。苏凤宁对苏凤容恭敬道。   “恩,七妹妹去吧”。苏凤容眼神复杂的看着远去的苏凤宁,苏凤宁由王嬷嬷教导的事,她是知道的,同时也从皇后那知道教导苏凤宁的嬷嬷多高的身份,王家嫡长女,差一点的先皇后。苏凤宁一走,其他公主皇子们也三三两两的结伴走了。   “姐姐,你说皇祖母为什么那么偏爱七妹妹?”四公主苏凤柯心里也不平衡了,除了苏凤宁,他们其他姐妹无论做得再好似乎都入不了皇祖母的眼,可母后偏偏叫她们要亲近皇祖母。   “柯儿,别学苏凤蝶,去针对你七妹妹,别忘了母后的话!”苏凤容见到妹妹眼里有愤恨之色,脸色一正,声音严肃道。母后说过,若以后真是苏睿熙夺得大宝,她们以后就是仰仗苏睿熙过日子,苏睿熙本就有一个一母同胞的妹妹,她和柯儿这个隔了母的姐姐他能喜欢到哪里去,虽然他们在一个坤宁宫生活近一年了,但苏睿熙在她和母后面前永远都是很有礼貌的样子,太有礼貌,太客气,那就是最大的隔阂。可惜,母后也没有办法,大哥那副样子,快十七了,现在连王妃都没有人选,谁家都不愿意把女儿送进来,六皇子,太小,都还没到上书院的年纪。何况母族也和二皇子,三皇子的母族完全没有抗衡之力。   “我知道,我不会针对七妹妹的。”苏凤柯声音低落道﹕“明明我们才是嫡出的公主”,苏凤柯看了眼她大姐,眼睛红红道。苏凤容听见这话,嘴角苦笑,是啊,明明她们才是大殷朝最尊贵的嫡出公主,可谁叫她们连舅舅都没有一个。在京城这个拼爹娘的城里,她们的父亲都是一样的,能拼的就只有母亲的家族了,可是她们母后的家族………,本来就小,还在当年站错队,唯一能帮上她们的,也就只有母后的皇后身份了。   这里倒不是说皇室不尊重嫡出,苏凤宁看得出来,皇帝父亲对大公主和四公主还是挺关心的。后宫的情形摆在那,皇后出身三等世家,后来还被满门抄斩。当年皇后能保住后位,算是皇帝仁慈了。而齐妃和姜贵妃都是一等大世家出来的,皇帝的真正的外戚算是没有,他生母的家族本就卑微,哪经得住先皇后的折腾,后来的陈家是一等世家,才堪堪抵住先皇后的势力。何况现在陈老太爷完全不过问政事;陈老爷子,呃,他就不指望了;陈太后年轻时很有魄力,但陈太后自从升为太后之后从不插手政事,皇帝自然高兴;苏凤宁的两个嫡出舅舅很能干,大舅舅经过赈灾一事,升为正三品刑部尚书,完全的实权派,算是进入朝堂核心了。能做到这样职位的人,在是在皇帝心里自然是能够依仗信任的。所以陈家能让皇帝放心,也不算什么强大的外戚。这样,宫里的公主皇子们拼的自然是母族了。皇帝没有强大的外戚来压制宫里那些妃子的强大家族,皇帝自然得卖那些世家面子,常常关心齐妃和姜贵妃,自然也连带她们的孩子。再说,皇子公主们不都有一半是皇帝的血液吗。   “七妹妹,我是真的想当大将军。”这边,快到岔路口了,苏睿谦忍不住说道。   “恩,我知道。”苏睿熙前不久关注的人就是苏睿谦,那个叽叽喳喳的二货早就把苏睿谦的一举一动报告给苏凤宁了。   “那些书本我是真的记不住,看着它们我就头疼”。苏睿谦有些无奈道,他或许真不如二哥他们。   “四哥,当大将军也是要有文化的,那些名将哪个不是饱读诗书的。”眼看到了岔路口,苏凤宁不得不停下来劝道﹕“其实,四哥你可以换一些书看啊,比如说那些名将人物传记,什么诸葛亮的,周瑜的,孙膑的,地理杂记,或是兵法书也可以啊”苏凤宁建议道。   苏睿谦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我找不到这些书”。虽然经过苏凤依一事后,他的日子好不少,但依旧是不受宠的皇子。所以齐妃才会安全放任苏睿谦长大。   “明儿,我叫哥哥拿给你,”苏凤宁急急说道﹕“四哥,我先走一步”。说完,还不等苏睿谦答话,苏凤宁拉着安园,人就消失在拐角处。   “小福子,七妹妹人真好,是不是?”现在跟着皇子们的,除了三皇子那个风流货,其他皇子身边都换成太监了。   “是,殿下,明儿五殿下恐怕一大早就会来找您呢”。   “恩,五弟永远都那么有活泼,五弟人也好”,苏睿谦似乎在自言自语,从五弟进书院,他的日子就好过许多。三哥,二哥再也不叫他帮忙抄书了。小福子将话题带到苏睿熙身上就不再答话,只是恭恭敬敬的跟在苏睿谦后面。   “子曰:素隐行怪,后世有述焉,吾弗为之矣。君子遵道而行,半途而废,吾弗能已矣。君子依乎中庸,遁世不见知而不悔,唯圣者能之。   “君子之道费而隐,夫妇之愚,可以与知焉,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所不知焉;夫妇之不肖,可以能行焉,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所不能焉。天地之大也,人犹有所憾,故君子语大,天下莫能载焉,语小,天下莫能破焉。诗云:鸢飞戾天,鱼跃于渊。言其上下察也。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及其至也,察乎天地。这段话什么意思?”王嬷嬷看着苦着脸的苏凤宁,微笑。   “君子的道广大而又精微。普通男女虽然愚昧,也可以知道君子的道;但它的最高深境界,即便是圣人也有弄不清楚的地方,普通男女虽然不贤明,也可以实行君子的道,但它的最高深境界,即便是圣人也有做不到的地方。大地如此之大,但人们仍有不满足的地方。所以,君子说到“大”,就大得连整个天下都载不下;君子说到“小”,就小得连一点儿也分不开。《诗经》说:“鸢鸟飞向天空,鱼儿跳跃深水。”这是说上下分明。君子的道,开始于普通男女,但它的最高深境界却昭著于整个天地。不就是说圣人也可以糊弄吗,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还有不要小瞧任何人嘛。”苏凤宁撇嘴。   作者有话要说:   ☆、大公主、牡丹宴   苏凤宁蹦跶到八岁,大公主也到了该上市的时候了,大公主的生日是在三月份,正是百花盛开的时候。大公主在姐妹里既占嫡也占长,所以她的及簈礼是很隆重的。京城里能排的上号的府第都邀请了,大公主的及簈礼算是一场变相的相看宴,参加大公主及簈礼的自然是京城各大家族的当家主母。插簪人,很荣幸的请到了大殷朝最尊贵的人﹕太后!作为妹妹,苏凤宁自然也要到场的。这场及簈礼,总的来说,大家都很满意,大公主虽不像二公主那样美得惊心动魄,但也是清秀小佳人一枚,容貌还是说得过去的,再加上那高贵中清新稳重的气质,还是很吸引各位命妇的,皇后也很满意,因为太后亲自为容儿插的簪,她圆满了。大公主也很满意,那些命妇临走时看她的眼神都是善意的,她知道她今天表现得很好。   “七妹妹。”傍晚,散场了,苏凤宁正往慈宁宫回,一个动人温婉的声音叫住她,苏凤宁脸上一僵,她明明是避开二姐姐的,怎么还叫住她呢。   “二姐姐好”,苏凤宁敛目低头,一副恭敬样,二姐姐的容貌是没几个人能抵抗的,她也不例外,所以还是低头的好,免得失神出洋相。   “七妹妹很怕二姐姐吗?”苏凤妍见苏凤宁规矩的样子,努力回想她是不是欺负过七妹妹。   “没有,二姐姐误会了”。苏凤宁抬起头来,呆住,她的二姐姐的容貌实在是让人移不开眼睛,秀美饱满的额头,不用修就很漂亮的眉毛,长长的睫毛,秀挺的鼻子,那小嘴连苏凤宁都有想亲一口的冲动,太性感了。偏偏她的二姐姐完全不把她的美丽当回事,老是板着脸,她就是个唐僧一般卫道士,整个皇宫最重礼法,最古板的人。换苏凤宁的话来说,要是二公主换上各种制服装,那简直是无人能抵挡的制服诱惑!禁欲系!   “七妹妹,最近都不怎么见到你的人影。母后不是说我们姐妹要躲亲近亲近吗,你这样做事不对的,须知,姐妹和睦,兄友弟恭是需要我们兄弟姐妹多走动走动,你这样闷在慈宁宫是不对的,而且,我们也得给天下的兄弟姐妹做好表率,知道吗?《幼学琼林》有言﹕天下无不是底父母,世间最难得者兄弟。   须贻同气之光,毋伤手足之雅。   玉昆金友,羡兄弟之俱贤;伯埙仲篪,谓声气之相应。   兄弟既翕,谓之花萼相辉;兄弟联芳,谓之棠棣竞秀。   患难相顾,似鹡鸰之在原;手足分离,如雁行之折翼。   元方季方俱盛德,祖太邱称为难弟难兄;宋郊宋祁俱中元,当时人号为大宋小宋。   荀氏兄弟,得八龙之佳誉;河东伯仲,有三凤之美名。   东征破斧,周公大义灭亲;遇贼争死,赵孝以身代弟。   煮豆燃萁,谓其相害;斗粟尺布,讥其不容。   兄弟阋墙,谓兄弟之斗狠;天生羽翼,谓兄弟之相亲。   姜家大被以同眠,宋君灼艾而分痛。   田氏分财,忽瘁庭前之荆树;夷齐让国,共采首阳之蕨薇。   虽曰安宁之日,不如友生;其实凡今之人,莫如兄弟。…………………”。神啊,谁来救救她吧,二姐姐又开始掉书袋了,苏凤宁欲哭无泪,为毛她要这时候走,早走一步就好了,就早走一步!她就不会遇见二姐姐了。为毛,为毛,苏凤宁内心咆哮,面上却还得带着微笑表示专心聆听。半个时辰后,苏凤宁的晚饭都消化干净的时候,她二姐姐总算要结束了﹕   “七妹妹,记住没?”   “记住了,二姐姐。”还好苏凤宁被王嬷嬷训练出来了,要不然这一个小时的站姿,她估计还真受不住。   “那就好,天色不晚了,七妹妹赶紧回慈宁宫吧”,说完,二公主苏凤妍带着丫鬟施施然走了。你妹,要不是您拦住,我早就回到慈宁宫了,苏凤宁内心那叫一个憋屈,还好二姐姐马上要去祸害别家人了。苏凤宁一路上都在想,姜贵妃的大伯家和姜贵妃家有仇吧,要不然姜贵妃怎么把苏凤妍教成这个样子。不是说,若自家有个女儿,敌人家正好有个儿子,那么就使劲儿宠你的女儿,然后嫁给敌人家的儿子,这样女儿也能替你报仇了,好媳妇,富三代﹔坏媳妇,那是祸害三代啊。所以苏凤宁为姜贵妃家大伯的孙子掬一把同情泪。那啥,苏凤妍和姜家长房嫡孙姜延亮的婚事,连皇帝父亲都默认了。希望那个姜公子能承受得了苏凤妍的说教功夫。   一个月后,皇后的牡丹宴轰轰烈烈的展开了,明眼人都知道这是皇后在给大公主相亲呢,所以来的各位世家小姐都很有分寸的穿衣打扮,不能抢了大公主的风头,苏凤宁这种纯粹就是打酱油,当绿叶的,二公主即使美,明眼人都知道那是姜家嫡长孙内定的媳妇儿,只要不被苏凤妍的美貌弄昏头,应该没人敢打苏凤妍的主意。所以,苏凤宁想应该没人抢苏凤容的风头。今年刚好是三年一度的春闱,状元,探花,榜眼什么的也都出来,所以,这场宴会主要是大公主相亲,其他适龄的公子小姐陪衬着相亲。   苏凤宁看着手里的资料,判断明天进宫的夫人,雍亲王妃应该会带苏画进宫,想必她那位功利二姐也会想办法进来,唔,礼亲王世子妃也应该会来,还有五大侯府,本来应该是六大侯府的,其中一位也是因为参与夺嫡,满门抄斩,一个不留。所以殷朝就只剩五大侯府。护国侯府赵家,镇南侯府池家,定北侯府罗家,嘉毅侯府王家,嘉勇侯府谢家。其中嘉毅和嘉勇是拉拢两个超级大世家用的;其余三大侯府都是军功起家,现在除了定北侯依旧是靠军中的地位支撑,家族里也不断往军队送人,其余两大侯府都是由武转文,想靠科举维护家族荣誉,苏凤宁看到这,嗤笑一声,虽然怕皇帝猜忌,但是就这样放弃祖宗的功劳,不继承祖宗的遗志,比粗鲁的罗家还不如。武将怎么了,没有武将,哪来的大殷朝?苏凤宁收回心神继续往下看,一等世家﹕陈周刘崔姜梁郑,应该也会来人。至此,苏凤宁才算是真正了解京城的上层社会﹕三王五侯七世家。京城里的上层社会是错综复杂,苏凤宁的外祖母就是出自一等世家周家。齐妃的母亲出自郑家,她母亲的哥哥又娶亲梁家。   谢莹从进宫,视线就一直在苏凤容身边那个八岁的小女孩身上,她将是大殷朝唯一一个有封号的公主,她会成为殷朝京城贵妇人人争相结交的公主,就连她的大伯,谢家家主提起她,也尊敬不已的人物。这些她都知道,重活一世,既然知道这些,那么她的继母就别想再害她!谢莹,年方五岁,超级大世家谢家三房的嫡长女;父亲是谢老候爷的嫡幺子,生母出自魏伯爵府,在她两岁时去世,魏伯爵府不愿把这门亲断了,所以继母也是她小姨在她三岁时过门,现已有一子。   “七妹妹,你帮大姐姐招待那些小姐妹好不好?”虽说是大公主的相亲宴,但表面上也得掩饰过去不是?所以来参加宴会的公子小姐们,各个年龄层都有。   “好”。苏凤宁早就不想被苏凤容牵着了,反正和她年龄差不多的还有五姐六姐,她想,她们应该很乐意做这种事。显摆什么的,这是她们最好的机会了。谢莹见到苏凤宁要溜了,也悄悄的跟上去。苏凤宁示意苏画,苏画找个借口,雍亲王妃看见不远处的苏凤宁,也就答应苏画。苏画跟上苏凤宁,两人就在御花园里乱转着,反正她们年龄还小,撞见人也没什么问题。   “姜兄,那二公主生的好生貌美,姜兄的福气还真是大啊”。苏凤宁和苏画听见那声音是说她二姐姐的,她们拐进假山后面,仔细听着凉亭里面那些公子哥的对话。刚才那个声音明显不带好意。   “既然李兄知道对方是二公主,还敢随意将二公主挂在嘴边,难道李兄不怕惹祸上身么?”一变声期的少年开口道。姜延亮怒目注视着开口说话的那人。姜延亮的母亲和姜贵妃是闺中密友,后来姜延亮的母亲又嫁给了姜贵妃的堂兄,所以姜延亮自幼就经常随着他母亲进宫看望姜贵妃,他与二公主算是青梅竹马。看样子,那个十六七岁的蓝袍少年应该是二姐姐的未婚夫了,还不错,知道维护二姐姐。长得也俊啊,不愧是姜家的人。配得上二姐姐,苏凤宁边看边腹诽。   “哟,还没娶进门,姜兄就开始维护上了,看来姜兄对二公主是情深意重啊”。另一个红衣锦袍少年故意找茬。   “安园,他是谁?”苏凤宁小声问道。   “护国侯府的小公子,赵庭卓”。   “哦。”   “还请赵公子慎言”。姜延亮冷声道。然后转过头对另一个少年道﹕“这御花园牡丹开的甚好,鹤轩可愿与我同路?”   “自然”。姜延亮这一走,带走大半的人,徒留那红袍锦衣在那儿发火。   “和姜延亮走的那是谁?”   “镇南侯府未来侯爷,池鹤轩。镇南侯府与护国侯府向来不和”。安园解释道。   “哦,看来这赵庭卓不怎么样。”苏凤宁评价道。连带人家的朋友都要针对,度量真小。见没戏看了,苏凤宁和苏画打算回慈宁宫休息,她的大舅母和小舅母应该进宫来了。   “安园啊,你的八卦能力越来越厉害了啊。”苏凤宁边走边调侃道。   “那是公主您教得好”。安园调侃回去。   “安园,本公主好像不八卦吧”。苏凤宁呛了一下,笑眯眯道。   “是,公主您不八卦”。   “安园啊,”   “奴婢在”   “安园啊”   “奴婢在”   “安园啊”   “奴婢在”   “安园啊”   “公主,您无聊了吗?”安园受不了了。   “没有啊”。苏凤宁无辜道。她确实无聊了。这大半天都看不见个帅哥。还有那状元郎,她也没看见呢。   “哦”   “安园啊”苏凤宁又开始无聊的叫人游戏了。   “在”,   …………………   “阿宁,我也觉得你无聊。”苏画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不过还是第一次见苏凤宁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臣女参见七公主。”   “免礼”,苏凤宁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一跳。“你是?”这个比她还小的女孩,苏凤宁还真没见过。   “臣女谢莹”。   “你是迷路了吗?”苏凤宁有些奇怪这个小女孩是怎样知道她是公主的,她看了看她的衣服,并不出挑啊,她身上也没有表明身份的东西。还有,苏画也在旁边,为什么没把苏画认成她呢,她就那么确定她是七公主?   “恩,”谢莹现在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要哭不哭的样子还是挺惹人怜惜的。   “安园,你带这位小姐到芳华殿,然后再回慈宁宫”。不知道是不是苏凤宁的错觉,她从这个叫谢莹的小孩子的眼里看到一抹算计。   “是,公主”。安园很不满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子。谢莹眼睁睁看着苏凤宁远去,她以为苏凤宁至少会亲自带她过去。看来谢莹上一世被继母害死也是有原因的啊,这么点眼力劲儿都没有,苏凤宁明显赶着回慈宁宫。   “谢莹,怎么知道你是七公主?”苏画问。   “不知道”。苏凤宁也奇怪。   “阿宁还是离她远些吧。”苏画叹了口气。   “为什么?”   “她生母出自魏伯爵府,嫁给谢家三房嫡幺子,生母去世一年了,但是魏伯爵府不愿断这门亲,硬是设计让她小姨嫁进来,所以谢家对魏伯爵府不怎么待见,谢莹的爹想不到谢莹的教养问题,谢家其他人也不怎么仔细教导谢莹,前不久,她小姨的孩子落水,她小姨硬是怪在她头上,最后查清了,谢莹因此被谢家老祖宗亲自教养。你离她远些,我看她弟弟的落水可能还真与她有关系,她心机深着呢。”苏画道,将她母妃对谢莹的分析全部说给苏凤宁听。   “恩。魏伯爵府,是这一代就到头了吧?”。苏凤宁道。魏伯爵府应该五代而斩,这是最后一代了。   “是啊,所以他家一直在把女儿高嫁呢,有的甚至送去做妾,就是为了保住爵位。”苏画不屑道。   “妹妹!”刚出御花园,苏睿熙的大叫声又响起了。苏凤宁和苏画向右转,她哥哥正带着一大帮和他年龄差不多的小正太过来   “参见七公主”。苏睿熙这么一喊,谁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小正太们齐声行礼道。   “免礼”。   “妹妹,你去哪?”   “回慈宁宫”。   “哦,那我和你一起回去吧”,苏睿熙把这一群小正太们遗忘了。   “哥哥。”苏凤宁警告。   “对不起,”苏睿熙这才想到他带过来的人﹕“我把你们忘记了”。苏凤宁很囧,尼玛,即使你知道把他们遗忘了,也别说出来啊。苏凤宁正瞪着她哥哥,感觉到有人看着她,视线立马精准的转向那人,那人视乎没料到会这么快被发觉,怔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朝苏凤宁笑了一下,才转开视线。胆子不小哇,居然敢调戏公主。苏凤宁面无表情。心里却是将那个小孩记住了。   “我先回去了”。   “恩。”苏睿熙不情不愿道。   “恭送七公主”。又是一片儿童声。   “五殿下真逗。”苏画笑道。苏凤宁不评价。   慈宁宫偏殿   “参见七公主。”   “免礼,”苏凤宁一一打招呼道﹕“大舅母,小舅母,淮彦表哥,月华表姐,月颜表妹,淮文表弟。这是雍亲王府的三女,苏画”。   “参见郡主。”王府嫡女是有郡主封号的。   苏凤宁和她小舅母打招呼时,小舅母朝她眨眨眼,苏凤宁笑得更真诚了。终于回来了。   苏凤宁带一群表哥弟,表姐妹在慈宁宫乱转着,时不时的介绍这是哪儿。没过一会儿,大舅母和小舅母也出来了,主要是这里有两位适婚少年少女在,大舅母赶着去给淮彦表哥和月华表姐相亲呢。   “大舅母,镇南侯府的小侯爷不错”。待大舅母要带着两位相亲人物赶去御花园时,苏凤宁突然冒出这句话。刘氏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想到什么,看着苏凤宁那张一本正经的小脸,不由失笑道﹕“你这丫头,怪不得你祖母说你古灵精怪,小小年纪,你就会看人了?”这一闹,苏凤宁和陈家的关系亲近不少。陈月华与大公主同年生的,不过陈月华小苏凤容几个月,六月的时候,陈月华也要办及簈礼了。所以相亲什么的,也可以开始了。刘氏今天也抱着这样的目的来的,不过主要对象还是陈淮彦。陈月华也反应过来苏凤宁说的是什么,一张漂亮的小脸通红通红的,就像上好的胭脂。   “大嫂,既然宁儿这么说,到时候我们也好好看看宁儿推荐的人吧”。王氏促狭道。   “婶婶。”陈月华的小脸越发娇艳。   “大舅母,小舅母快过去吧,要不然人家回去了怎么办?”苏凤宁开玩笑道。其实皇宫里的宴会可不是说走就能走的,一般都要等下午吃过晚膳之后,才会放行。   “人留在慈宁宫了,你小舅舅说,剩下的两个可能要你自己出宫带进来”。王氏蹲下来,状似给苏凤宁理弄乱的头饰,然后附在苏凤宁耳边小声说道。   “谢谢小舅舅,小舅母”。小舅舅三个字几不可闻,王氏还是听见了,她一笑,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女追叫唤她的大嫂去了。   “阿宁,你打算当媒婆啊。”苏画笑嘻嘻道。苏凤宁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算算时间,苏凤宁将苏画送回芳华殿,然后又回到慈宁宫。   苏凤宁回到慈宁宫偏殿,就看见她祖母悠悠闲闲的喝着茶,那两个小丫鬟却被她祖母的威压吓得战战兢兢。苏凤宁黑线,难不成她祖母还不相信她连一个小丫鬟也镇不住吗,还亲自帮她收拾。   “祖母”。苏凤宁甜甜叫了声,太后心里对苏凤宁的撒娇很受用,面上还是老神常在。   “这两个丫鬟是做什么?”   “一个会武,一个会医”,苏凤宁爬到她祖母怀里,小声在太后的耳边说道。   “恩,多个丫鬟照顾你也好,哀家正准备亲自给你选一个,哪知道你早就准备好了”。太后搂了搂在她怀里的苏凤宁。   “嘻嘻,我就知道祖母最好了,”苏凤宁先拍马屁﹕“我这不是未雨绸缪嘛”。   “你们都是京城人士吗?”苏凤宁睁着她那双精致的凤眼,眼里满是天真,她将一个八岁的小女孩的可爱演绎的淋漓尽致。   “回公主,奴婢是”。大一点的丫鬟先开口道。她的师傅说她是在京城的一个小巷子里捡到她的。   “回公主,奴婢也是”。   “家里还有人在吗?”   “奴婢是孤儿”   “奴婢是陈家家生子,父母都在陈府当差”。   “既然陈家把你们送进宫来,说明你们是有本事的,你们也别欺负七公主年纪小,就做什么背主的事来,倒是可别怪本嬷嬷心狠手辣。若做得好,七公主自会有赏”。桂嬷嬷出马,还有什么摆不定的。   “是,奴婢明白”。看,两个小丫鬟被吓得面无人色的。   “以后你就叫安舞吧,跳舞的舞。”苏凤宁指了指那个和安秀差不多大的女孩儿说道。   “你叫安芝吧,以后五殿下的饭食安全就交给你了”。苏凤宁仔细观察了两人,总的映像还不错,大的那个或许是学武加年纪的关系,看起来稳重许多,小的那个也有十一二岁,虽然胆小些,但说话还是能让苏凤宁听清的。两个人的眼睛看起来清澈纯良,不是心思活泛之人。两个丫鬟的容貌在这皇宫也很安全。   晚膳,太后借口乏了,便没有去芳华殿那边,自然,苏凤宁也没有去。谢莹在大厅里没看见七公主,心里微微失望。看见七公主的好朋友苏画,想凑上去,哪知苏画一直黏在她母妃身边,没机会。   刚陪太后吃完饭,苏睿熙那个家伙也蹦蹦跳跳的进来了,不用说,肯定是吃到一半,借口逃了的。   “哥,给你个丫鬟,学过医”。苏凤宁回到屋子,便将安芝拉了出来。   “奴婢安芝参见五殿下”。刚进宫的激动早被太后的气势吓跑了,安芝规规矩矩道。   “恩,你出去找安草吧,她会安排你的”苏睿熙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这会儿,安园也应该给安草讲明这个丫鬟的作用了。   “妹妹,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啊?”没了桂嬷嬷,苏睿熙毫不客气的坐在苏凤宁身边。   “三岁的时候。”   “是大舅舅还是小舅舅?”苏睿熙震惊了下,他妹妹想得真远。   “你猜?”苏凤宁抬了下眼皮。一脸兴趣的看着她哥哥。   “小舅舅”。苏睿熙胸有成竹道。   “原因”。   “小舅舅和夏太医的儿子夏乐医关系不一般”。   “你怎么知道?”这回换苏凤宁惊讶了。   “你猜?”   苏睿熙居然还逗她,最近长脾气了啊。苏凤宁在苏睿熙的胳膊上一拧,武力威胁道﹕“还不说吗”   “妹妹先放手,”苏睿熙眼眶红红,小眼神控诉的看着苏凤宁,萌翻了,她哥哥以后长大也不输三哥啊。很不幸的,苏睿熙的脸颊又遭殃了。   “妹妹!”苏睿熙快恼羞成怒了,她妹妹是多久没这么揪过他的脸颊了?   “恩,我在听。”苏凤宁看着她哥哥气鼓鼓的样子,心里那叫一个乐啊,今天她终于整治回来了。   “去给外曾祖父做寿时,无意中看见的”。苏凤宁对她哥哥的过目不忘再次表示深深的嫉妒!苏凤宁努力平息心情﹕   “你哪天要出宫了,通知我一声,我也要出去”。这两年,苏睿熙往宫外跑已经见怪不怪了,皇帝父亲被他多次要令牌要烦了,不给吧,他就呆在御书房,看见进来一个大臣,就眼眶红红,眼神委屈的看着瑞帝,这种要哭不哭的假倔强表情最能打动人了。人一走,他立马收回表情,自顾自玩着,下一个大臣进来,他又是那副表情,惹得当天的大臣议论纷纷,每个大臣都是疑惑的看眼苏睿熙,再看眼瑞帝,然后才汇报工作。据说那一天瑞帝的脸色阴沉得吓人。苏睿熙当没瞧见似的,瑞帝不给,他就一直呆在那。后来,瑞帝实在受不住那些大臣的眼神,一冲动,就把令牌给了苏睿熙,给了就没有再收回来过。易公公这个看了全过程的人,一直憋着笑,很少见到有人让瑞帝憋屈的时候啊。他憋着笑的结果就是内伤了,导致第二天当差都叫小徒弟来顶替的。苏凤宁听说这件事的时候,也笑抽了,她哥哥太有才了。   “恩,我也想看看妹妹怎样把那两个人带进来”。苏睿熙一脸笑眯眯道。   “你怎么知道我出去是带人进来?”苏凤宁疑惑,她记得她没有说过啊。   “猜的”,苏睿熙笑得还是那副欠扁的样子。苏凤宁知道她哥哥聪明,也不纠结这件事,换了个问题﹕   “哥,你现在又多少银子?”   “五百多两吧。怎么了?”苏睿熙毫不在意道。   “你怎么会有那么多?”苏凤宁诧异,她从出生到现在,不过也只积攒百来两银子。虽然太后和瑞帝时不时的有赏赐,但那些东西基本都是在内务府登过记的,她鲜少有没过内务府的东西。所以不能动。   “我出宫,父皇给的。”苏睿熙老实答道﹕“妹妹,你要么?”   “暂时不要,哥,这钱你先留着别动,我有用。”苏凤宁也不客气。   “恩,知道了。”苏睿熙对他妹妹的要求从来都是有求必应。   “好了,时候不早了,哥哥你早些回坤宁宫吧,要不然桂嬷嬷该进来了”。银子的问题解决了,苏凤宁的心情相当不错,对苏睿熙的语气较之平时甜美不少。   “对了,哥,今天有个年纪大约十一二岁,穿着月白色锦袍的公子是谁啊?”那群儿童中就那个穿的月白色。苏凤宁突然想起今天朝她笑的那个家伙。   “王彬之,嘉毅侯府世子,也是王家大房长子”。苏睿熙要记住一个人太简单了。“他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苏凤宁沉思,怪不得在人群里那么鹤立鸡群,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是王家下一代家主。王谢两家都是继承爵位的那一房是家主。王家是长房,谢家却是二房,因为谢家大房有个谢太傅在,就不可能继承爵位。   作者有话要说:   ☆、吃喝嫖赌这事儿   “丫头,你当初为什么选箫不选琴呢?”苏凤宁坐在王嬷嬷对面,赏心悦目的看着王嬷嬷泡茶的姿势。   “唔………”苏凤玲想了想﹕“哥哥选了琴,以后好和他琴箫合奏”。   王嬷嬷的手明显一抖,低声叹口气,温和道﹕“五殿下昨晚找过你吧”。苏凤宁疑惑不解的点点头,难道王嬷嬷有千里眼?   “我就说你今天怎么会那么二”。苏凤宁差点没摔下榻,王嬷嬷,不带这样玩人的好不好,您是慧远居士!好歹也和苏凤宁相处一年了,王嬷嬷对于苏凤宁口中的二有了深刻的理解。   “记住泡茶顺序没?”王嬷嬷现在不求苏凤宁能把泡茶上升到赏心悦目的高度,年纪太小,身高都不够,只求她记住泡茶顺序就行了。泡出好的茶,不仅需要技艺,也需要心情的。   “记住了”苏凤宁看了眼王嬷嬷,认真道﹕“一、烫壶:   在泡茶之前需用开水烫壶,一则可去除壶内异味;再则热壶有助挥发茶香。 二、置茶:一般泡茶所用茶壶壶口皆较小,需先将茶叶装入茶荷内,此时可将茶荷递给客人,鉴赏茶叶外观,再用茶匙将茶荷内的茶叶拨入壶中,茶量以壶之三分之一为度。 三、温杯:烫壶之热水倒入茶盅内,再行温杯。 四、高冲:冲泡茶叶需高提水壶,水自高点下注,使茶叶在壶内翻滚,散开,以更充分泡出茶味,俗称"高冲"。 五、低泡:泡好之茶汤即可倒入茶盅,此时茶壶壶嘴与茶盅之距离,以低为佳,以免茶汤内之香气无效散发,俗称"低泡"。一般第一泡茶汤与第二泡茶汤在茶盅内混合,效果更佳;第三泡茶汤与第四泡茶汤混合,以此类推。 六、分茶:茶盅内之茶汤再行分入杯内,杯内之茶汤以七分满为度。 七、敬茶:将茶杯连同杯托一并放置客人面前,是为敬茶。 八、闻香:品茶之前,需先观其色,闻其香,方可品其味。 九、品茶:"品"字三个口,一杯茶需分三口品尝,且在品茶之前,目光需注视泡茶师一至两秒,稍带微笑,以示感谢。”苏凤宁对于泡茶还是不陌生的,现代她的也要学习这些的,她那强权爷爷为了把她逼成一个真正的大家闺秀,没少教她这些东西。不过她比较喜欢花草茶。   “记住就好了,以后慢慢练习吧。”王嬷嬷的声音还是王嬷嬷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好听。“好了,泡茶我们就学到这儿,你只记住一条﹕平心静气,赏心悦目。”苏凤宁点点头。   “古往今来,文人雅士对于吃喝嫖赌都算是了解的,不说是精通或是沉溺其中,但对美食,美酒,美人的追求都是亘古不变的。 “魏晋名士风流”﹕大方风雅的言行、脱俗超尘的气质、狂放不羁的性格、敏捷聪慧的思维、丰神俊貌的仪容,如阮籍,嵇康等魏晋名士,嵇康就是一位好酒人士。不仅风流名士们以魏晋时期的为典范,王谢等世家的公子也是要学习魏晋名士风流的。慢慢衍化到今天,世家对皇室的态度是不卑不亢的,但他们骨子还是带着魏晋时期的风流恣意,无拘无束。所以,对于美酒美食,作为世家女子也是需要学会品尝的,赌最好也要有输得起的豁达的品质。”苏凤宁听了半天都不见王嬷嬷讲道嫖上,不由小声开口道﹕   “那嫖呢?”   “你………”王嬷嬷淡定不起来了,再怎么说她还是原原本本的古代世家小姐的,没苏凤宁那么开放。“不关我们的事”。王嬷嬷温和的声音带着一丝裂缝,苏凤宁心里偷笑,看您还洗涮我不?   “赌呢?”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王嬷嬷淡定的丢出这句话。   说到吃,苏凤宁对美食也是很感兴趣的,王嬷嬷正好给她提供了这个机会,在现代,苏凤宁的煲汤手艺还是很得人称赞的。于是慈宁宫的小厨房很是遭殃了一阵子。主要是苏凤宁对古代的锅灶不熟悉,火的大小不好掌控。见到慈宁宫厨房内有煤球的时候,苏凤宁还很惊讶了一把。没几天,苏凤宁也能慢慢适应这古代的厨房了。煲的汤也越来越接近她现代的水平,或许还要美味些,古代的食物纯天然无污染嘛。   “祖母,尝尝,专门为您量身定做的春季祛湿通络汤—桑枝红枣鸡汤。祖母,这里面的桑枝有很好的除湿功效,专门负责疏通体内郁积的湿气,您到了春天就关节疼痛,喝喝这除湿汤看看?”苏凤宁期待的看着太后。   “宁丫头,你有这份心,哀家就心满意足了”。太后慈爱的看着苏凤宁,不枉她疼这丫头一场。第一份汤是做给她的。还那么有心。不过能不能喝啊?太后表示怀疑,看着苏凤宁期待的眼神,眼一闭,喝了下去。   “怎么样?好喝吧?”苏凤宁期待道,她不信她毁了这么多材料,还没成功。太后倒没想到苏凤宁能煲出这么好喝的汤,连带把一碗汤都喝完了,才心满意足的放下碗。看太后的样子,苏凤宁知道她成功了。哟西,继续努力。   “丫头,怎么没有我的?”王嬷嬷一脸慈祥的走进来。   “怎么会没有嬷嬷的,我正打算给嬷嬷送过去呢。”苏凤宁忙安抚道,这位腹黑人士,是怎么都不能得罪的。转头对安园吩咐道﹕“安园,去把嬷嬷的汤端上来”。   “我的又有何功效啊?”   “嬷嬷最近不是喉咙干痒,不怎想吃东西么,”。苏凤宁谄媚道﹕“我的这道汤保准嬷嬷胃口大开”。   “是吗?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见安园端上来,苏凤宁亲自去接过,然后端到王嬷嬷面前,看着王嬷嬷边吃边解释道﹕“这佛手瓜炖瘦肉有理气和胃,安神养血的功效,同时对喉咙干痒也有很好的缓解作用”。   “你从哪知道这些汤品的?”王嬷嬷扫了苏凤宁一眼。   “那个我从夏太医的公子那得到的。”谎话什么的,早就串通好了的。何况那个夏公子本就对食疗养生很感兴趣。给了他那么多的汤品方子,怎么也得做好保密工作啊。王嬷嬷见苏凤宁的眼神不像说谎,这才放下心来,看来是她多想了。再怎样,苏凤宁今年虚岁不过九岁而已。   “朕的呢?有没有朕的?”瑞帝带着苏睿熙走进来。今天是谁守的宫门,又不通报,苏凤宁腹诽。   “参见父皇,父皇安好”。   “嬷嬷好”,啥,皇帝父亲居然向王嬷嬷微微点了头!王嬷嬷是怎样的一个逆天的存在啊。   “皇帝好”,王嬷嬷也只是微微弯腰。   “有,父皇您日夜操劳,为国为民,当然得好好补补了。桂圆虫草花煲瘦肉就是针对父皇长期熬夜,肝肾过劳准备的。”苏凤宁知道跑不掉瑞帝的,早就和太后的一起准备了。   “我的呢?”苏睿熙满脸委屈的看着苏凤宁,   “安园,连同哥哥的一起端上来”。苏凤宁吩咐道。   “你哥哥的又有什么作用?”太后对苏凤宁煲的汤很有兴趣。   “哥哥最近不是春困,胃口不开么,淡菜芡实根鲜淮山煲老鸭汤就是开脾健胃的,养精神的。”这宫里的高层人士都有了,怎么也不能少了皇后的,女人嘛,当然是喜欢美容之类的汤了。花生木瓜凤爪汤,绝对的美容养颜圣品。苏凤宁将汤的功效和方子一起给皇后送过去的,皇后见状,她最近为了大公主的婚事面色不是很好,苏凤宁这汤简直是救火,还那么懂事的将方子也送过来了。赏赐什么的,也随着安园回来了。   “宁儿这么有心,赏赐什么好了?”瑞帝喝完也是一脸的心满意足。“宁儿,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有,当然有”,这么好的机会怎能放过?   “宁儿想要一座温泉庄子”。苏凤宁狮子大开口。不给,她就找祖母要去。   “宁儿要温泉庄子做什么?”瑞帝以为苏凤宁会要颜真卿的《多宝塔碑》的拓本。   “当然是想去泡温泉。”苏凤宁胡扯了借口﹕“父皇,那庄子最好是您的私人财产”,她才不要人人都知道的皇家庄子。   “宁儿还打起父皇的主意,”瑞帝心情不错﹕“明儿,自己到御书房来拿,”看了看苏凤宁,又道﹕“父皇保证,那庄子是父皇的私人财产,没人知道。”看着苏凤宁要怒不敢怒的样子,瑞帝心情越发好了。   “你可别把宁儿逗哭了啊”。太后也是一脸笑意看着被打趣的苏凤宁。   “怎么会,妹妹才不会哭。”苏睿熙,你帮谁呢。苏凤宁本来委屈全化为愤怒。   “哈哈………”一时间,屋内好不欢畅。苏凤宁想到即将到手的温泉庄子,也就不在乎他们的调笑,她终于可以重回商界了。   作者有话要说:   ☆、驸马   牡丹宴过去许久,皇后经过慎重又慎重考虑,综合各方意见,最终敲定大公主的驸马人选,那就是新出炉的状元郎﹕徐敏智,徐公子。年方二十二,容貌俊秀,尚未娶亲,福建人士,寒门学子。这是官方版家世。   不会演一出精彩的陈世美剧吧,这里可没有包青天。苏凤宁听见这消息时,暗自嘀咕道,想到大公主对她还是不错的,决定委婉提醒一下。   “母后,徐公子二十二岁都还没有成家啊?”某天早晨请安,闲话状元郎时,苏凤宁开口。听到苏凤宁的问话,皇后脸上笑意更深了。   “徐公子是个有上进心的,他说男子应先立业再成家,所以拖至今日”。皇后现在是越想越觉得徐敏智是容儿的良婿。   “可是,不是说,男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么?他爹娘同意么?”这个时代的男子大多十九二十岁就成亲了。少有拖到二十岁以后成亲的。   皇后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慢慢恢复平时精明的样子,思索起苏凤宁的话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照例说到了年纪,他爹娘应该要替他操办的婚事的,难道他的爹娘会同意儿子只读书,不成亲吗,据她了解,徐家基本上都是一脉单传的,难道他有什么隐疾?皇后被这个想法惊了一下,随即否定起来,他还没那么大的胆子敢欺骗皇家,若是有的话,也应该隐晦的拒绝这门亲。不行,为了容儿,她得再好好查查。   出宫   今天,书院没课,王嬷嬷念经,也没有给苏凤宁安排什么,苏凤宁给皇后请了安回来之后,呆在慈宁宫的厨房,蛋挞,她想吃很久了,知道这里有烤箱的存在,苏凤宁果断决定将蛋挞和奇曲饼做出来。   “妹妹。你怎么在这里?”苏睿熙头上还微微带着薄汗,可见他找苏凤宁跑了许多地方了。   “哦,尝尝”。苏凤宁将刚做好的蛋挞拿给苏睿熙。目不转睛的看着苏睿熙的脸部变化。苏睿熙吃完,眼睛一亮﹕   “还有没有,妹妹?”眼睛四处寻找着。看苏睿熙的表现,这蛋挞也成功了。   “有”,苏凤宁又从烤箱里拿了些出来。递给苏睿熙,然后接过厨娘的盘子,装了两盘,叫小丫鬟分别送往太后那和王嬷嬷那。“剩下的,你们分了吧”。   “谢七公主”。厨娘们喜滋滋的看着烤箱里还剩的蛋挞,七公主做的东西向来新奇好吃。   “哥哥,找我有什么事?”苏凤宁和苏睿熙走出小厨房,问道。   “今天出去。”苏睿熙急忙将嘴里的蛋挞咽下,附在苏凤宁耳边小声道﹕“你扮作小禄子”。   有皇帝的牌子在,出宫是件很容易的事。而且苏睿熙似乎和守门的都混熟了。   “坏人哥哥,我又来看你了。”苏睿熙笑眯眯的蹦到一个守门的侍卫前。   “五殿下,小人叫郝仁。”郝仁再次有气无力重申道,虽然一次都没起作用过。   “坏人哥哥,我出宫去了,下午再找你啊”。苏凤宁见那守门侍卫被苏睿熙弄得高度紧张,不由奇怪,出了宫门。苏凤宁开口问道﹕   “你对他做过什么?”   “没做过什么啊,就是不小心让他吃了点巴豆”。苏睿熙特无辜道。苏凤宁表示很无力。苏睿熙的侍卫之一,林辰赶来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苏睿熙和苏凤宁坐上马车,林辰和林强两兄弟都坐在车前面。   “妹妹,你想去哪?”苏睿熙压低声音问道。   “你带我逛逛吧”。现在时间还早,不过才早上十点多钟的样子。让她逛逛也好,正好让她了解了解这京城市坊的格局。马车在京城最繁华的长安街停了下来,林强跳下马车,和往常一样去接苏睿熙下马车,可当他打开车门,当他看清‘小禄子’的脸时,吓得魂飞魄散,谁能告诉他,七,七公主怎么会变成小禄子?   “小强,怎么了。”林辰见到他弟弟面色怪异,出声询问道,人也到了车门口。苏凤宁很不厚道的笑了,小强,多久没听到这个喜剧的名字了。林强见七公主对他笑得怪异,脖子里不由升起一股寒意,在心里不断祈祷,七公主千万不要是五殿下那样爱整人。林辰也震惊了。五殿下的贴身太监小禄子长什么样,他们还是知道的。   “七,七……”那公主两个字,半天没喊出来。   “今儿叫我七公子就行”。苏凤宁淡定说道。然后就着林辰的手跳下车,林辰反应过来,连忙扶住。   “你们要是谁敢发信号,叫人来。信不信,我回宫就告诉父皇,你们带我去怡红院的事。”苏睿熙也跟着下来,出声警告林辰兄弟俩。林辰和林强苦逼的对视一眼,五殿下怎么知道他们打算叫人来,一个五殿下就够他们心惊胆战的了,现在好了,还多了一位七公主,要出事,他们几百个脑袋都不够啊。再说,明明是五殿下自己要去怡红院的,怎么就变成他们带他进去的呢。这年头,侍卫不好当啊,两人没办法,只好打起十二分精神,看着前面那两个尊贵的主儿。   “哎呀,你们放轻松啦,我出来那么多次,都没事,你们太紧张了”。苏睿熙见两人苦大仇深,一副生人忽进的样子,劝说道。要不然就是他们那张脸就能破坏苏睿熙的兴致。   “我们,尽量。”林强咽咽口水,面色缓和稍许。   苏睿熙一路兴奋的向苏凤宁介绍着,走到一家酒楼前,苏睿熙尤其兴奋﹕“这家的茄汁虾球很好吃,一会儿我们叫小舅舅带我们来吃”。苏凤宁抬眼看了看招牌﹕聚福楼。字写的不错。   苏睿熙带苏凤宁去的地方,基本上都没见着什么小商小贩,整个长安街道宽阔干净,看着这些店铺的装潢,应该是专门针对京城里中上阶层的人开的。苏凤宁重点关注了胭脂水粉店,她看过陈太后的用过的胭脂水粉,虽然成分是天然了,但怎么也赶不上现代的各种护肤品,不过护肤品的种类倒挺齐全的,什么水啊,乳液啊,霜啊,精华都有,但都不能达到苏凤宁的要求,而且针对身体的香体乳之类的,完全没有。唉,要是她能看看这个朝代的护肤品制作就好了。   “小公子,聚福楼在对面”,无暇居见进来的居然是两个小公子,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前搭理,她们都认为这两人是走错地方了。林辰和林强两兄弟两个倒是尴尬不已,他们两个大男人往脂粉店跑,若被那帮兄弟知道了,还不笑死他们,不过主子都进来了,他们也没办法。真没想到七公主小小年纪就想打扮。苏睿熙才不管这是胭脂铺,毫无心理障碍的就随苏凤宁进来了。   “本公子,看看都不可以吗?”要说苏睿熙不二的时候,还是很能镇住人的。那介绍的女子见苏睿熙穿的不错,那两个护卫似乎也不是平常人家能养出来的,当下点头哈腰道﹕   “能,能,小公子您慢慢看,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叫奴家”。   “宁儿,你有什么需要的?”苏睿熙转而问他妹妹。苏凤宁早就换下太监服了,那太暴露身份。她穿的是苏睿熙的衣服,反正他们两身高差距还没拉开,苏睿熙现在的衣服穿在苏凤宁身上也不嫌大。   “我看看。”苏凤宁眼睛扫过这店铺里的东西,不由失望,还没宫里面的好。“就这些了么?”苏凤宁看向那女子。   “本店道还有一样新推出的产品,小公子请随我来。”女子暗暗打量苏凤宁,这两个小孩眉眼有些相似,难道是双胞胎?并且说话语气都带着淡漠和命令,而那两个护卫也是寸步不离的分别跟着他们,眼里似乎只有他们的主子,这到底是哪家的小孩,如此有气势?   “小公子,您看这无暇膏擦在脸上并不会像粉那样会掉落,还能遮住脸上的瑕疵”。   BB霜么?苏凤宁看着女子手中的无暇膏﹕“替我包一盒”。苏凤宁迫切相见这个朝代的化妆品工匠。   苏凤宁又逛了几家,不过似乎只有无暇居的产品要好一点,唉,她的化妆品事业路途漫长啊。   “我们去找小舅舅吧”。苏睿熙已经习惯每次出来都要去找陈衍浩了。而陈衍浩每次都会提醒苏睿熙,出宫一定要去找他。主要是怕哪个不长眼的,又把苏睿熙掳走。要不然,不管于公于私,他心里都不好受。两人刚走到指挥所门口,便看见陈衍浩和夏乐医并肩走出来。   “小舅舅,‘依依’公子。”苏凤宁黑线,这苏睿熙给人取绰号的坏习惯是谁教他的?医医=依依?   “熙儿,你又出来玩?”陈衍浩看清来人,也不惊讶,口气还有些期待。难道小舅舅没有被苏睿熙整过?待视线转向苏凤宁时,不由倒吸口气,声线不稳道﹕“宁,宁儿,你怎么也出来了?”   “顺便”。在场的人都被苏凤宁回答石化了。顺便啊…………,众人脑海里都是这句话,皇宫有那么顺便好出的么?   夏乐医看看苏睿熙又看看苏凤宁,依他大夫的角度看,这两人必定是亲戚关系,五官相似度在六成以上。不过他怎么在陈家没见过这个孩子,难道是子阳(陈衍浩的表字)的私生子?他惊异的看了看陈衍浩,再看看苏凤宁。话说,夏公子您的思维能往正常的方向发散吗?陈衍浩和苏凤宁对于夏乐医的惊讶都以为是他认出苏凤宁来了,要知道有苏睿熙作对比,一般人是很容易猜出她的身份的。哪知三人的脑电波完全不在一条路上。   “小舅舅,我饿了”,苏睿熙可怜兮兮道。陈衍浩见状,一把抱起苏睿熙,笑道﹕   “你是饿了,才想起小舅舅的吧?”   “没有,我在宫里就想着小舅舅。”苏睿熙急忙表忠心。有了小舅舅他才能省钱嘛。   “宁儿,你出来,你爹知道不?”陈衍浩低头,看着苏凤宁,苏凤宁很淡定的摇头,顿时,陈衍浩的头就痛了。一行人朝聚福楼走去。聚福楼的掌柜的自然是认识陈衍浩这种实力派的世家公子的。   “她不是子阳的孩子吗?”夏乐医听见陈衍浩的问话,这话不经大脑就出来了。   “乐展(夏乐医的表字),你胡说什么呢?”陈衍浩满头黑线,夏乐医是什么眼力啊。   “小舅舅,夏公子是大夫吧”。苏凤宁也很惊异夏乐医的发散思维,居然会认为她是舅舅的孩子!   “是啊,我是”。夏乐医主动承认。   “果然医者不自医”。说完,苏凤宁就扭过头专心走路。   “宁儿,你好歹给依依公子留点面子啊”,苏睿熙率先反应过来,笑个不停,他妹妹实在是太毒了。林辰和林强果断决定以后离七公主远点,要不然被卖了估计还帮着数钱呢。   “医者不自医?”夏乐医重复一遍,这才反应过来,苏凤宁这是骂他呢。又找不到反驳的话,一时间气鼓鼓的瞪着苏凤宁的后脑勺。   “陈公子,夏公子,请,快请,二楼还有包间呢”。掌柜的满脸笑容将苏凤宁一行人迎上二楼。“小二,上茶”。扬声朝楼道里的小二喊了声。   知客轩。这酒楼的取的名字真不错。   “这是咱少东家的字”。掌柜的见苏凤宁盯着那字,马上出声自豪道。   “怪不得那么丑”。苏凤宁凉凉吐出这句话,夏乐医嘴里的茶,收不住,见对面是陈衍浩,硬生生转个方向。   “噗…………”。   空气停顿几秒。   “掌柜的,对不住。”夏乐医连忙道歉。掌柜的石化半天,才嘴角僵硬道﹕“没事,容小的下去收拾一翻”。   “你说刚才谁的字丑?”一十五六岁的少年的声音传进来。掌柜的叫苦不迭,怎么今日少东家在这儿呢。   “这个。”苏凤宁指了指‘知客轩’三个字。   “你一个七八岁的奶娃娃懂什么叫字吗?”声音够嚣张啊。陈衍浩听见这话,脸瞬间就黑了,这少年太不把人放在眼里吧。   “颜真卿的书法,立坚实骨体,求筐媚书风。究字内精微,求字外磅礴。臻神明变化,与生命烂漫。这三个字”苏凤宁指了指头上的字﹕“结构过于开阔,字无力。”顿了顿,苏凤宁又打击道﹕“一味的模仿也不是好事,形式而神不是。”   “你,”少年指着苏凤宁,脸一阵青一阵白。   “将你的手放下”。林强见那少年居然敢拿手指着苏凤宁,连忙喝道。他不要命,他还想要呢。   “我要和你比。”鉴于林强的杀气,少年手一哆嗦放下了,许久,他才冒出这句话。他不信,他一个七八岁的小孩,会写得比他还好。   “赌注”。银子啊,苏凤宁已经看见它在向她招手了。正好她缺钱。   “啊?”少年一时没反应过来,由于苏凤宁他们的动静挺大,周围早就围满了人。封瑾萧站在人群里,见到苏凤宁旁边的苏睿熙,哪还不知道苏凤宁的身份。他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这两兄妹都是挺能折腾的主,他也想看看苏凤宁玩什么花样。   “我说赌注。”大家伙见到苏凤宁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如此镇定,反而那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被弄得慌乱不堪,纷纷猜测这是哪个大世家家的小公子。   “你想赌什么?”   “银子”。苏凤宁现在看那少年是越看越顺眼啊,所以她笑得很灿烂。苏睿熙头皮一紧,希望她妹妹手下留情。   “切……”,群众发出不屑声,居然赌那种俗物。   “多少?”莫梓印舒了口气,赌银子就好,他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了。   “一千两”。   “切……”众人再次不屑,才赌一千两。莫梓印也舒了口气,才一千两而已。他身上的银票都够了。   “黄金”。等众人议论完了。苏凤宁再吐出两个字。   “嘶………”群众配音很好啊。封瑾萧看着人群中间的苏凤宁,明明才那么小,那股淡定自若的气势是哪儿来的?   “敢不敢?”苏凤宁挑眉。莫梓印被苏凤宁的动作激怒了。   “怎么不敢”。头一昂,像开屏的孔雀。掌柜的听说赌一千两黄金之后,吓得腿都软了。本想去拉住少东家,哪知少东家已经答应了。事态已经超出他的控制了,连忙叫人去请老爷。   “大家都听见了,这位公子,呃”苏凤宁还不知道他叫什么。   “莫梓印”。   莫梓印,莫银子?“莫公子与我黄金千两的赌注”。苏凤宁提高声音。软糯的童声中带着些清冷。   “听见了。”众人纷纷附和。虽然打赌的孩子年纪小,但不妨他们看热闹的心情。笔墨纸砚什么的,早有看热闹的人准备好了。能来聚福楼的人也不是穷人。   “就写‘聚福楼’三个字吧,还是颜体”。苏凤宁怕这孩子对知客轩有阴影,想了想还是换几个字写好。   “好”。莫印梓信心满满的答应,门口的招牌就是他爷爷写的,不知得到过多少人的称赞。   作者有话要说:   ☆、银子   苏凤宁一拿到笔,整个人的气势就变了,在场的人都感觉得到苏凤宁身上发出的那种闲适淡远,挥洒写意的感觉,她似乎就要融入自然。她落笔全神贯注,精神完全倾入其中。在场几个懂书法的老者见到苏凤宁那股气势,都不由点点头。颜真卿的字讲究天道自然,庄严雄伟,气势开张。这小家伙对颜体的书法恐怕下过很深的功夫。   写完了,苏凤宁收回精神,看看人群,她眨眨眼,谁来当这个评判呢?   “不知老夫有没有这个荣幸,帮两位看看?”一看起来和她外祖父差不多年纪的中老年男子拨开人群,走到苏凤宁和莫梓印中间。   “是顾老”。人群中不知谁惊呼一声,顿时人群炸开了。顾纯,殷朝最富盛名的名士,传说他在十七岁就中过状元,但是他瞧不起科举,考完游山玩水去了。于是那一届的学子们不干了,纷纷找他挑战,比书法,比字画,比策论,比诗词,各种比。愣是没有一人赢过他任何一项。由此,顾纯的名字慢慢在文人中间传播开来。苏凤宁看着这胡子拉碴的大叔很无语啊,名士都要这样子么。一瞬间,她能理解不穿衣服的刘伶了,裸奔什么的,都是为了博得关注度啊,他自认容貌比不过卫玠,风姿比不过潘安,喝酒比不过嵇康,所以只有另辟蹊径了。   “您请。”这位传奇人物苏凤宁知道,在慈宁宫刚提起他的名字就被太后训斥了一顿。具体原因,苏凤宁还在寻找中。希望不要让她找出这位怪大叔和祖母之间的JQ啊。随后又有几个老者从人群里跳出来。   “笔力不足,倒真真把颜体的精髓写出来了,小小年纪,有此成就,不错,不错。”顾纯拿起苏凤宁的字,仔细看了看。转而拿起莫梓印的,叹了声﹕“形式而神不是啊”。就放下了。   “古人云﹕书法字画,皆有中气行于其间,故能从中看出书法家的穷通寿夭。笔风圆转流利,其人也必定圆滑世故,笔风雄浑沉厚,其人必定忠义不屈,如颜真卿。看书法除了要看字体字形,也要看字的筋骨正气。”其中一个花白的老者鉴赏完苏凤宁和莫梓印的字后,摇头晃脑道,不过说的道理还是不错的,在场的学习书法的人们都微微思索那老者的话。   “好了,给银子吧”。苏凤宁看着那个倍受打击的莫银子。   “你………”,莫梓印青白着一张脸说不出话来,他居然被一个七八岁的小孩打败了。众人看莫梓印失魂落魄不愿相信的样子,心里都微微叹气,这少年被娇养过头了,输的不痛快,不豁达。   “谁欺负我儿?”一个洪亮的声音由大厅传到二楼。没一会儿,一个肥胖的身躯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众人鄙视,这孩子果然是娇养长大的。   “爹”,莫梓印凄厉的叫了声,众人忍不住想捂耳朵。“我输了”。这句话陡然没了气势。   “男子汉大丈夫,输了就输了,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以后赢回来就是了。”这能开聚福楼的老板,看来还是有些心胸的嘛。不过太宠孩子了。   “可是我输给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莫梓印还是凄惨道。苏凤宁看了看莫梓印,这孩子不会是被她弄残了吧?   “谁?”莫老爷睁大他那富得流油的脸上那双要挤不见的眼睛,在人群里费力的搜索。   “就是他”。莫梓印指了指苏凤宁。莫老爷本想给苏凤宁一个下马威的,不过看见林强和林辰手里的刀泛着冷光,不由咽咽口水,视线一转,妈呀,金吾卫的副指挥陈大人也在。这两个小孩是什么来头?   “原来是陈公子带来的贵客啊,失敬失敬。”陈家不说顶好但在一等世家里算是有出息的了。   “莫老爷还是先把赌注解决了吧”。陈衍浩冷声道。   “是是是,这就解决。”莫老爷应声道。   “赌注是多少?”他偏头问问他儿子。   “一千两”,莫老爷松口气,但是气还没下去,他儿子又补了句, “黄金”。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什么?”他不死心的再问一次,他一定是幻听了。   “一千两黄金”,莫梓印飞快的说完。他知道他这次闹大了。莫老爷肥硕的身躯晃了晃。   “莫老爷,愿赌服输”。陈衍浩开口。   “去取一千两黄金”。莫老爷手颤抖的拿出一把钥匙,随身管家急忙接过,转身消失在人群里。   “莫老爷,还请你看看,免得说我们仗势欺人”。陈衍浩将两幅字摆在莫老爷面前。“这字,顾老和在场的几位书法学者都鉴赏过了的”。   莫老爷的爹书法不错,所以也严格教养过他,所以莫老爷对书法还是能看出好坏的。莫老太爷本想让莫老爷考科举的,不过莫老爷实在不是当官的料,当个奸商却当得如鱼得水。莫老爷老来得子,就莫梓印一个独苗苗,家里面自然是要什么给什么,莫梓印被家里人一夸,还真以为他天下无敌呢。   “犬子之字确实不如这位小公子”。莫老爷也很老实承认道,这倒赢得在场人的赞赏。苏凤宁挑挑眉,这莫老爷果然是生意人啊,几句话又挽回顾客了。没多久,那管家就回来了,莫老爷肉痛的看着那些黄金被苏凤宁的侍卫收好。不过至少这件事和平解决了。   “陈大人,这顿饭就算犬子的赔罪宴好不好,犬子惊扰了各位贵客,实在是我的不是,还请陈大人给个面子”,莫老爷在商场滚爬打摸几十年,眼力劲儿还是有的,自然看得出这群人里,是那两个小家伙隐隐为首的架势,还有那两个护卫身上的煞气,那不是一般护卫有的,看样子就是在死人堆里练过的。陈衍浩看了看苏凤宁,见她无所谓的样子。   “莫老爷客气了,莫公子少年心性,值得原谅”。这样,算是同意莫老爷的话了。   “多谢陈大人”。莫老爷满脸笑容,将苏凤宁一行迎进包间。   “莫公子,失败是成功之母,化今天的失败为动力,总有一天你一定能超过我的,颜体,我就是练着玩的,我不适合练颜体,你加油啊,莫银子”。苏凤宁见莫梓印一副灰心绝望的样子,怕这孩子想不开,想了想还是劝说道。颜体过于浑厚大气,笔力要足,苏凤宁作为女子,力气是不怎么够的,苏睿熙写得颜体比苏凤宁的好多了。何况她最喜欢的是王羲之的《兰亭序》。夏乐医嘴角抽搐,您这是在劝人还是在炫耀啊。   “莫梓印。不是莫银子”。唉,这孩子抓不住重点啊。   “是,莫银子,莫公子”。   “跟你说了是莫梓印,不是莫银子”。这孩子炸毛了。苏凤宁点头,表示收到。当有一天,莫梓印终于将颜体写好的时候,也成为他爹一样的奸商的时候,他才明白当年那一课是上得多么及时。可惜,那人身份高贵,他再也没办法接近了。   “你是七公主?”吃完饭,夏乐医同学在那抱怨苏凤宁给的汤品方子太少,结果子阳告诉他,对面那个就是。他吓了一跳。话说,这孩子的反射弧是有多长啊,现在才明白过来,她那几声小舅舅他听成什么了。苏凤宁服了,反映这样慢的人能开好酒楼吗?   原来今日夏乐医找陈衍浩,就是想从苏凤宁那再拿些汤品方子,他对食疗方面很感兴趣,就想在京城里开个以汤品出名的酒楼试试看。   “方子我是有,不过你开什么条件?”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苏凤宁知道这食疗酒楼开起来,绝对只赚不亏。夏乐医他的爹的名号摆着那呢。   “什么什么条件?”夏乐医茫然的看看众人,表示不理解,或许思维没转过来。苏凤宁深吸一口气,将想揍人的冲动压下去,直白道﹕“这样吧,我出汤品方子,你出钱。到时候酒楼的利润对半分,如何?”苏凤宁看着夏乐医,那眼神犀利精明得不像一个八岁孩子所有。   “你的要求也太高了吧,利润对半”,这孩子的反应终于快了些。   “如果没有我的汤品方子,你的酒楼开得起来吗?”苏凤宁问道。那运筹帷幄的神情像一个经商多年的成功商人。陈衍浩惊讶,他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也是。”夏乐医居然附和苏凤宁的话!苏凤宁绝倒,这人能把酒楼开起来吗?她现在太怀疑了。   “,你要的太高了些,我六你四如何?”不错,还有救,还会讨价还价。   “不行,对半分”,苏凤宁稚嫩的语气带着不可商量的坚决。   “我这里的汤品方子还有很多哦”。苏凤宁利诱道。   “真的?”夏乐医听见这话,,眼睛一亮。苏凤宁点点头,她放下茶杯,微微皱眉,这茶不好喝。“好吧,那就利润对半”。夏乐医想了许久,还是答应了。   “小舅舅要不要参一股?”苏凤宁偏头,这种好事,当然要叫上舅舅。陈衍浩摇摇头,他现在担忧的是,宫里那位知道后,会怎样?士农工商,一个公主居然跑去当卑贱的商人!他不敢想象。   “那好吧,咱们写份合同,免得到时候撕掳不清”。   “什么是合同?”夏乐医问。   “契约”。   苏凤宁写好两份合同,拿给夏乐医看看,问道﹕“你还有没有什么要添加的?”夏乐医越往下看越震惊,这份契约写得太详细了,条款分明,什么都写得明明白白的。陈衍浩眼神复杂的看着苏凤宁,那些老商人都拟不出这么详细的契约!   “宁儿,你是从那学到这些商人手段的?”陈衍浩开口。   “书里面,给娘亲守孝时,在藏书阁看到的”。苏凤宁自然看见陈衍浩眼里的警觉,提到娘亲,苏凤宁眸子黯了黯。见状,陈衍浩暗骂自己多嘴。他怎么会怀疑宁儿?   苏睿熙心里疑惑,他怎么没在藏书阁看见过这本书,不过,作为一个好哥哥,是不会揭穿妹妹的谎言的。   “小舅舅要替我保密啊。”苏凤宁心情很好的对他小舅舅眨眨眼。   “我会的。”陈衍浩点点头。夏乐医也点头,表示会保密。   见到夏乐医签字画押,苏凤宁心里那个爽啊,她又有银子进了。这顿午饭,苏凤宁他们足足吃了三个小时。走出聚福楼,夏乐医就急急告辞了。苏凤宁出来还有件事,就是来接人的。   苏凤宁进到陈家内院,林强与林辰不好跟进来,只得在外院休息。   “小舅母好”。苏凤宁笑眯眯打着招呼。   “宁儿来了啊”,王氏挥退丫鬟婆子,拉过苏凤宁。两人聊了几句,就朝苏凤宁小舅舅的书房走去。   “公主,”安医激动道,这么多年,她终于又见着公主了。安医,就是苏睿熙中毒那次被苏凤宁吼的小丫头。   “奴才,小桂子参见七公主”,那年与安医一同送出宫培养的还有名小太监。   “免礼,以后好好伺候五殿下”。小桂子学武,是专门为苏睿熙准备的,哪知道这个家伙居然从皇帝父亲那儿先要了人。   “是,定不负公主所望”。小桂子斩钉截铁道。   “小舅舅,,借你书房用用”。苏凤宁毫不客气的赶人了。陈衍浩和王氏笑笑,这小丫头还真不客气。他们出去将门带好。往旁边的房间走去。   “安医,夏太医有没有教你认人体穴道?”苏凤宁觉得她的计划可以开始了。   “恩,夏太医教过”。安医点头。   “那就好,一会儿,你记住我按的穴位和力道。还有手势走向”。在古代开SPA会馆,那是她想了好久的事。在现代,她没少和她朋友去享受那些顶级的美体养颜按摩。而她会按摩,则是为了她那强势奶奶去学的,她那不近人情的强势奶奶,不光脾气不近人情,身体也是不喜欢陌生人碰。她生了病需要按摩辅助配合,奶奶不喜欢那些按摩师,可怜的苏凤宁就被抓壮丁了。将中医的推拿按摩和SPA的美体养颜按摩结合在一起,她不信她在这古代开的SPA会馆没人光顾。   替安医全身按摩下来,苏凤宁已是满头大汗,这身子的力道实在太小了。   “记住了没?”苏凤宁气喘不已。安医急忙穿好衣服,扶住苏凤宁,端过茶杯恭敬地递给苏凤宁。   “记住了”。安医本就和夏太医认过穴位,所以记苏凤宁按摩的穴位并不困难。   “那就好”,喝了一口茶,苏凤宁终于缓过来些﹕“我人小,力道不是太够,若对成人按摩的话,力道还要大些,你下来将我按过的穴位记下来,最好是按路线记下来”。   “奴婢记住了”。安医只觉得被苏凤宁按摩过的身子舒泰不少,她心里很是惊奇。   “接下来的事,很重要,你不得向任何一人透露,知道吗?”苏凤宁的语气还是那么温和,但其中的杀意也毫不掩饰。安医连忙收敛心神,专注听着。   “本宫不打算将你带回宫中,”苏凤宁见安医还是低眉顺眼的跪着,并没有多大的惊讶,心中很是满意安医的稳重﹕“我找了三十名女子,你将这按摩法子教给她们。选五个资质好的,你认真培养。关于头部的按摩也选五名资质好的好好培养,一年之后,我等你的消息,能做到吗?”   “奴婢遵命”。   “恩,若做好了,一年之后,我会把你的身契拿出来”。   “谢谢公主”。安医激动道﹕“奴婢定不会辜负公主所望”。   “走吧,也该出去了”。苏凤宁走出门,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这就要回去了啊。苏凤宁拜托小舅舅替她找三十个孤女,年龄在十二到十八之间的。然后再把安医秘密送到夏花那,夏花,曾经苏凤宁母亲的贴身大丫鬟,出宫后,在护国侯府当差,那侯爷是个好色的,夏花性子烈,死活不愿意当妾,偏偏侯爷夫人又是个善妒的,夏花就被那善妒的侯爷夫人赶了出来,碰巧遇见苏睿熙,苏睿熙这娃终于做了件好事,将夏花安置在一小宅院里。这下正好帮了苏凤宁的大忙,她正愁人手不够。   苏睿熙眼神复杂的看着他的妹妹,他觉得他妹妹一夕之间改变了,今天苏凤宁做的的那些事情,似乎是她早就在谋划的。他的妹妹或许比他想象的还要聪明,他想要保护的妹妹似乎不需要他的保护。不,不是,是他妹妹太过于强大,而他的力量根本不足于保护或是帮到她,或许他还要他妹妹保护。不行,他绝对不要这样的事发生,他也要强大起来,能够足够让他妹妹肆意妄为!   “哥,哥,我脸上有花么?”苏凤宁处理完今天的事,抬起头来,就看见苏睿熙定定看着她,看了半天,原来她哥哥看着她走神了。   “没有”。   “哥,你今天怎么那么安静?”   “我也在想事情。”   苏凤宁看着瞬间恢复的苏睿熙,不由撇撇嘴,丫的,刚才是谁在玩深沉。   慈宁宫   “参见祖母,给祖母请安,嬷嬷安好”。都等着她呢?   “回来了?”慈宁宫是打过招呼的,要不然瑞帝责罚下来,连个撑腰的人都没有。   “恩”。   “你父皇叫你回来了,去趟乾元宫”。太后看着苏凤宁瞬间跨下的小脸,心情瞬间就好了许多,这就是幸灾乐祸么。王嬷嬷也是一脸‘慈祥’的看着苏凤宁,苏凤宁觉得她们怎么那么不怀好意?   “祖母,您不能见死不救”。   “哀家自有分寸”。这丫头知道怕了?﹕“易公公,出来吧,你也等得够久了”。   “谢太后体谅”。   “祖母,嬷嬷”,话说,苏凤宁还是挺怕惩罚的。可惜两位大神老神常在的,不理会苏凤宁的求救。   进了乾元宫养心殿,苏凤宁一看,她哥哥果然在这里。   “儿臣参见父皇,给父皇请安”。妹的,居然装作没听见,苏睿熙见状也不敢帮腔,要不然他妹妹受的惩罚更厉害。只是焦急的看着瑞帝,然后又看看他妹妹的状况。   “起来吧”。半个时辰后,久到苏凤宁身体承受不住,摇摇欲坠时,瑞帝终于开口了。尼玛,谁发明的这宫礼,要蹲不蹲的,完全不好掌握重心。苏睿熙听见他父皇发话,立马跑过去扶住苏凤宁。看着他妹妹煞白的脸色,看向瑞帝的眼神就不是很好。   “谢父皇”。苏凤宁心里暗骂,面上一片恭谨。   瑞帝看着苏凤宁煞白的脸色,心里也有些后悔,是不是惩罚太过了,不过一想到她没和他招呼就跑出去了,心里的气又上来了。更气人的是,她一个堂堂公主,居然和卑贱的商人之子打赌!   “你可知错?”瑞帝周身都是低气压,连带语气也冷得刺骨。   “儿臣知错”。苏凤宁低眉顺眼道,这时候还是不要挠虎须。   “错在哪?”   “不该私自出宫”。   “没有了?”   “唔………,想不到了”。瑞帝看着乖顺的苏凤宁,心里气不打一处来,这个也不是个省心的。   “你一个堂堂公主居然自降身份和一个卑贱的商人之子打赌,你就那么缺银子么?”苏凤宁很佩服瑞帝的一点,就是他的语气基本在一个调调上,但还能表达出喜怒哀乐。比如现在,明明还是那副冷漠的调调,但苏凤宁觉得她父皇听了她的回答,更生气了。   “我确实缺银子”。苏凤宁小声道。她打算不气死瑞帝不罢休。   “真的吗?”瑞帝的语气突然变得高深莫测起来,起码,苏凤宁现在就猜不到瑞帝下一步要做什么了。“来人,拿一千两黄金放在七公主寝殿,”苏凤宁看着面目表情的瑞帝,心里绝不是拿到银子的欣喜,“一个月之后收回,若少了一两,七公主补上”。苏凤宁低下头,她怕她抬头看见瑞帝那张欠扁的脸,会忍不住跳起来,银子看得见也摸得着,可它就不是自己的,狠,你狠。苏睿熙愕然的看着他父皇那眼睛里貌似恶作剧的光芒,他无语了,父皇你几岁啊。   “五殿下带七公主私自出宫,收回五殿下的出宫令牌,禁足半年;七公主私自出宫,同样禁足半年”。   苏凤宁看着房间里那金灿灿的黄金,面无表情,内心咆哮。想到祖母,王嬷嬷幸灾乐祸的笑,她深刻觉得她那面瘫父皇是在整她,她公主的形象啊。她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温柔舒雅的形象啊,这下好了,这黄金往她屋里一摆,她瞬间就是爱财鬼了。虽然她不介意。半年,出来都是深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禁足   王嬷嬷的院子,夏风送爽的通廊,木制的地板,矮小的小桌,盘腿而坐的姿势,苏凤宁明白了,原来日本的坐姿礼仪源于中国的魏晋时候啊。   夏风轻轻吹徐着袅袅而上的清茶里冒出的热气,明蓝高远的天空,几朵洁白的云云卷云舒的飘着,这样懒懒的夏日午后,王嬷嬷一边和太后对弈着,一边用温柔的嗓音对苏凤宁讲解着﹕“,下棋其一,不得悔棋,所以下棋每一步思量好了再下,如人生,犯了错不可能倒回去重来。人生在世,如何处世,我只说一条﹕诺不轻信,故人不负我,诺不轻许,故我不负人;君子一诺,一诺倾城”。王嬷嬷看了看苏凤宁,见她似有所悟,就停了停,心神全放在了棋盘上。下到后期,等太后思考的时候,王嬷嬷又开口道﹕   “棋下的好的人必定心思缜密,金戈铁马,短兵相接,运筹帷幄,步步为营,进可攻,退可守。不忘初心,方得始终。一盘棋的走向,也可以看出下棋之人的心思与性格﹕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的棋路,这样的人,心思坚韧细腻,这样的人是不会安于一方的,这样的人若是不能为你所用,那就最好不要让他有成长的机会;一路奋勇向前,直捣黄龙的棋路,执棋之人心思热血,是个善于阳谋的爽朗之人。你的棋我就不报希望了”。王嬷嬷瞥了苏凤宁一眼。苏凤宁满头黑线,不带这样打击人的。   “太后,你输了。”苏凤宁一看,果然,她祖母已经没有退路了。王嬷嬷真是强大啊,一边给她讲解,一边和祖母对弈,结果她还赢了,这样一心二用的本事,苏凤宁自认在和别人对弈时不敢。不过不管她在下棋时怎样全神贯注,她三子之内必死。这就是苏凤宁下棋的定律,无论和谁下,也不论那人是不是下棋高手,只要对方是个会下棋的。连王嬷嬷也救不起来。   “一会儿,你将这盘棋复出来,好好揣摩揣摩”。说完,王嬷嬷就将那盘棋打乱了。靠!她没有她哥哥过目不忘的本事啊。   这半年,苏凤宁就和棋粘在一块儿了。王嬷嬷每每和人对弈之后,都会叫苏凤宁复棋。苏凤宁对棋的理解越来越深,品棋的话,她是个中高手,下棋的话,她还是白痴一枚。不过苏凤宁复棋的速度越来越快,而那些和王嬷嬷下过棋的人,苏凤宁也对那些人有了更深刻的了解。最难复的一盘棋,居然是她哥哥和王嬷嬷下的,主要是她哥哥下的棋路太诡异了,完全摸不到心思。王嬷嬷曾这样评价这盘棋﹕“潜谋于无形,成事不费不争,若在乱世,你哥哥必定是一代枭雄;若在盛世,定会不安现状,成就一代千秋大业”。   “公主”,安园见苏凤宁练完字,这才上前道﹕“大公主的夫婿选定了,是嘉勇侯府世子,谢家长子,谢博怿”。谢家长子?苏凤宁没多大映像,不过皇后能看上的,应该不差。谢家也会需要皇族这门亲么?谢家难不成不想搀和到皇子们的夺位之中来?苏凤宁倒真的将谢家家长的心思猜到一二﹕大公主身份高贵,既占嫡也占长,如若不是尚状元郎,那么夫婿必是从五大侯府选择,五大侯府之首的王家,儿子年龄不够。第二的嘉勇侯府谢家世子谢博怿年龄正好。谢家家主想了许久还是同意这门亲,就算皇后将来参与到夺位之中去,但她没有亲儿子,也没有强势的母族,翻不起什么风浪来。所以到时候就算大公主是皇后的女儿,但她已嫁入谢家,是谢家妇,自然为谢家着想,谢家长久以来保持的中庸之道,当然得继续保持下去。娶大公主利大于害,谢博怿能被皇家选中,自然向天下人说明,谢家长子自身是有能力的。娶公主,名利双收。其实殷朝并没有规定驸马只能做富贵闲人,若你有能力同样可以封侯拜相。就看你愿意当富贵闲人还是做一番事业了,不过别想着因为你是驸马就大开后门之类的,该怎样还是就怎样滴。   “哦。”苏凤宁伸出双手,由安园用热热的毛巾捂着。如此三次,然后擦上手霜,保持手的白皙柔嫩。“那陈世美呢?”   “被逐出京城了,永不录用。”安园跟了苏凤宁这么久,陈世美的故事还是知道的。苏凤宁看了看窗外高大树木上枯黄的叶子,她最讨厌冬天了,太冷了,连带秋天也不是很喜欢。为什么她的禁闭不到明年春天呢,那样她就每天就不必那么痛苦的早起去给皇后请安了。虽然她不必每天去请安。   徐敏智,金科状元郎,已经有儿有女,即使他藏得很深,瑞帝为了女儿的幸福,自然得认真仔细了,还真从一山沟沟里扒拉出徐敏智真正的家庭情况。所以他自作孽,名利地位都想要,最终什么都没有捞到。   “锦澜宫听到这个消息时,病了”。安园看了看出神的苏凤宁,出声让苏凤宁把思绪收回来。   “齐大将军慧眼识英雄的眼睛长歪了了吧”。苏凤宁心思一转,将最近发生的事情联系起来,齐妃‘病’的理由就很好猜了。估计那位状元郎被齐大将军拉过去了吧,估计还是花大力气拉的,要不然齐妃也不会‘病’了。   没几天,陈府也传来消息,说大表姐也定亲了,对象正是苏凤宁说的镇南侯府世子。而大表哥的婚事,却依旧没有着落,据说是大表哥自己不喜欢。   千金阁   苏凤宁和女师傅打完一套拳,觉得浑身都舒泰不少,夏太医最近替她把脉,也说她的身体好了不少,不需要和那什么固本培元汤药,但是药浴还是不能免。   “你真偷偷出宫去了,还和商人之子打赌?”苏画看了看摇头晃脑的夫子,凑过来悄声问道。苏凤宁点头,表示那些传言是真的。苏画见苏凤宁不愿多谈,也认真听课。   “哟,咱们的喜欢和那些卑贱商人打交道的七妹妹出来了啊。六妹妹,你闻到一股铜臭味没?”除了苏凤蝶这牙尖货还有谁。安舞愤恨不已,想说话,却被苏凤宁按下。   “是啊,三姐姐,好难闻啊。”苏凤依感情是脑残吧,还和苏凤蝶搅在一起,还是皇后的手段太弱了?   “三姐姐,四姐姐,五姐姐,六姐姐好”话说,打击人之前得先有礼貌,免得给人教养不好的映像。   “恩,我也觉得这铜臭味很难闻,何况咱们这么多人都聚在一堆,味道更大”。众人愕然,七妹妹怎么自己骂自己,苏凤蝶看苏凤宁毫不在意的样子,一时间拿不准苏凤宁要做什么,对上苏凤宁黑亮的眸子,那里面的嘲讽清晰可见。   “三姐姐,你头上的簪子,耳朵上的耳环,身上的衣服哪来的?”   “父皇赏赐的,针线房做的”。苏凤蝶愣愣道。   “那父皇或是针线房又是从哪得到这些东西的?”   “内务府”。   “那内务府又是从哪儿得到的?”   “进贡的”。   “还不错,知道是进贡的”,苏凤宁点点头,“那是谁进贡的?”苏凤蝶头上已经沁出汗,那个答案她咬住嘴唇,死死开不了口。   “三姐姐不敢说么,那妹妹来说好了,那些东西是商人进贡的。”苏凤宁靠近苏凤蝶﹕“所以三姐姐,你也别装清高了,你也是一身铜臭味。”苏凤蝶脸色惨白。苏凤柯看着咄咄逼人的苏凤宁,七妹妹是将她们所有人都圈进来了。刚才她没开口,站在苏凤蝶这一边,是想让苏凤蝶教训教训七妹妹的,心里的嫉妒她压不下去。凭什么父皇祖母都那么护着她。祖母还给她请那么好的教养嬷嬷。   苏凤宁越过她们,朝琴室走去,没走几步,又转过头来,还是那副平静的语调﹕“三姐姐,若你想摆脱这身铜臭,也不是没有办法”,苏凤蝶看着苏凤宁,只觉得她的眼睛寒冷刺骨,她忍不住想逃﹕“将你身上的衣服脱了,头上的簪子拔了,哦,忘了告诉你,那些糕点,吃食,都是源于商人之手,所以你最好也别吃了,要不然你由内而外都散发着铜臭之味。”苏凤宁突然转头,看向苏凤依,苏凤依根本不敢直视苏凤宁的眼神,她不断往后退缩﹕“六姐姐,奉劝你一句,说话最好带脑子”。然后,苏凤宁才回过头,和苏画朝琴房走去。待苏凤宁离去,苏凤柯不由轻轻吁了口气,七妹妹刚才散发的威压简直和父皇差不多。   想到苏凤静那有些懊悔的神色,苏凤宁嗤笑,她不会以为她是遇见麻烦只是会向皇祖母求救的软糯公主吧,也好,现在投靠了苏凤柯,省得她还要费精神去应付她这朵小白花。   “阿宁,你太棒了,你那三姐姐,四姐姐也该敲打敲打了。”苏画兴奋的看着苏凤宁发威。   御书房   “父皇,谢谢您的黄金”。神马一个月之后黄金要收回去的,那都是假的,得到了黄金,苏凤宁也不计较瑞帝的恶作剧。她心情很好的道谢。   “有事?”瑞帝抬头,看了看谄媚的苏凤宁,怎么看,怎么像苏睿熙那个二货附身。   “恩,父皇,我想开家字画店”,看见瑞帝瞬间黑沉的脸色,苏凤宁急忙说道﹕“父皇,您先别生气,听我说完”。见瑞帝脸色缓和了些,苏凤宁整理好思路说道﹕“我开这个字画店呢,主要是给那些青年才俊们提供一个交流的地儿,还有鞭策鞭策那些字写得不好,但有才学的青年啊,他们字写得好了,主考官们也轻松些啊,看着写得好的字,心情也好些啊,他们改卷子就更公正些。父皇,您说是不是?”   “说来说去,还不是和商人差不多。”瑞帝呷口茶,缓缓道。不压一压她,还以为他比较好说话呢,哼,堂堂公主当商人。看她对商人的态度不那么讨厌,貌似开国老祖的对商人的态度也很好。士农工商,这样的明显阶层,岂是那么容易打破的?   “哪能一样,那是给国家未来栋梁提供交流的地儿”。苏凤宁摸不准瑞帝的态度,管他呢,往那些学子上扯,总归是正确的。   “未来栋梁?”瑞帝看了眼有些焦急的苏凤宁,他倒是很好奇她一个八岁的小孩儿怎么会有那么古怪的想法。“形容的不错。”苏凤宁黑线,您跑题了。   “开店可以,”苏凤宁惊喜的看着瑞帝,居然通过了。“但是,不能让别人知道是你开的,要不然我立马把那些黄金收回来”。   “可是通过店名,别人就很容易猜到的。”苏凤宁有些纠结,她不太想放过前几个月,她打的那“千金”广告。   “叫什么名字?”瑞帝对苏凤宁的店有兴趣了。   “千金阁”,这下换瑞帝黑线了,一个高雅的字画店居然配这么俗的还和钱有关的名字,他是服了,真不知道他这女儿的脑袋瓜里想什么。   “呵呵,雅俗共赏嘛。”苏凤宁看瑞帝的脸色,知道他心中所想,瞎掰道。   “恩,不错,是雅俗共赏。这样吧,叫你哥哥出面如何?”   “可以”,挂在她哥哥名下和在她名下都差不多。正好她哥哥经常出宫,还能照看照看。   “父皇,那千金阁的招牌能不能借借您的御笔?”嘿嘿,那样基本上没人敢打千金阁的主意了。皇帝御笔唉,一看,来头就很大嘛。   “你打的主意还真多。”   “准了”。瑞帝很好奇苏凤宁要怎样做。对于她的提议也就同意了。   “谢父皇”。这声父皇估计是苏凤宁喊得最真的一句了。   “对了,父皇,给您提供一个不仅能充实国库,还能赢得民心的法子。”苏凤宁对瑞帝眨眨眼。   “什么法子?”瑞帝的脸色缓和不少,脸上稍微有了点表情。   “每三年,那么多学子到京城来考试,客栈价钱贵的离谱,但每次都爆满,有些寒门学子根本没有这么盘缠。春天又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所以,父皇您作为一个明君,是不是要替天下的学子想想办法啊?”   “说吧,你有什么意见?”确实,三年一度的科考里寒春死的人里会有一些寒门学子。每年已经严令禁止客栈加价了,可似乎不顶用。   “您可以专门修一些供学子住的客栈,麓山书院您去过吧?”瑞帝点点头,苏凤宁虽然没去过麓山卡书院,不过大概猜得到古代的学生宿舍是怎样的。“就像麓山书院的学生宿舍一样,我想的宿舍呢,和麓山书院的不太一样,若父皇您打算认真做这件事,我倒是可以提供客栈图纸样式。”   “你哪来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瑞帝定定看着苏凤宁,“麓山书院你也没去过吧?你怎么知道他们宿舍长什么样?”   糟了,过头了,要穿帮了,苏凤宁摸摸鼻子﹕“大舅舅不是从麓山书院出来的吗?他给我讲过。”大舅舅借您用用啊,这边书房里的陈衍慎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吓了陈淮彦一跳。瑞帝将信将疑看着苏凤宁。“那些想法,我想到字画店,想到天下的读书人,就想到他们的住宿问题,因此就想到了”。这倒是没撒谎,只不过她的想法结合了现代的商业文化而已。   “好吧,等朕想好了,再说。”   “是,父皇,那儿臣先退下了”。   “恩”。   一个月后,苏凤宁的千金阁轰轰烈烈的开张了,可惜她不在现场。其实关于千金阁,在赢到莫银子那一千两黄金时,苏凤宁就有这个想法了,那一千两黄金她带都没带进皇宫,全交给她小舅舅了。那次出宫,苏凤宁就和她小舅舅谈过,叫她小舅舅在长安街找一幢三层楼高的阁楼。阁楼内部样式什么的,苏凤宁也画好图纸送了出去。其实她恨不得亲自到现场去指挥怎么改。她怕那些工匠们看不懂她画的图纸。不过事实证明,古代工匠是不可小看的,苏凤宁后来看到这幢阁楼时,很是满意。   一楼,就是大厅,有许多桌子凳子,免费提供纸笔给您与青年才子们交流字画,学问,诗词。但所有纸张不得带出千金阁。一周后,您的字或是画或是书法可能将出现在一楼的书榜或是画榜或是诗词榜。连续一个月蝉联前三名者,您的笔墨将会上升到二楼。第一名,能免费到三楼观摩当代书法大家的字画。第二名和第三名,将免费到二楼观摩,第二名,还将获得澄泥砚一枚。当然,您若是不喜欢千金阁提供的大众纸张,也可以花银子购买更好的纸张。不过一律不许从外面带笔墨进千金阁。投票规则﹕进到千金阁的,只要是个识字的,都先投票,一人一票。一周之内,同一人不得再投票,若有想再投着者,第一次十两银子一票,第二次二十两,第三次三十两,以此类推。这样就杜绝那些每天来投票的投机者。附注﹕若您觉得榜上的字画诗词还不如您写得好,您可以向那人发起挑战,最后结果经千金阁专业人士鉴定。附注﹕千金阁专业人士﹕顾纯,运气好的话能得到他的指点。若您的字画诗词确实比榜上的好,那么就换上您的字画诗词。那人的排名就由您来顶替。   二楼,进二楼者,每人二两银子。当然,二楼的字画诗词是出售的。您出得起银子就成。有一楼升入二楼的墨宝若是被人买走,作者将获得一半的银子。一半归千金阁。没钱者,想进二楼的,可以用您的墨宝代替,将来若是墨宝卖掉,千金阁将不付给作者银子,因为那墨宝算是千金阁花二两银子买的。   三楼,主要是古代各大书法家的拓本和当代名人的字画。进三楼,对得上对子就成,对上一对,再留下上联,就可以进去了。三楼主要是给您提供一个观摩的机会,出售的墨宝很少。不过估计您也买不起。   进千金阁的人都很无语的拿着这么一张嚣张的宣传单,将千金阁一二三楼的情况都介绍遍了。其实最初吸引他们的,还是那御笔的招牌,底下那当今皇帝的印章谁不认得?没想到店里的内容更吸引他们。此后,千金阁和学子客栈倒成了京城的一大风景,都成了各地青年才俊们向往的地方。   当天,陈老太爷,陈衍慎,陈衍浩,苏睿熙在三楼看着进进出出千金阁的人们。都很佩服苏凤宁的商业头脑。   “宁儿,多智近乎妖,太聪慧了”。陈老太爷赞叹道。他微微担心,自古慧极必伤啊。话说,后来不久,苏凤宁还真差点丢掉性命。不过那是被人害的。三楼自然是有当今帝师陈老太爷的墨宝的,那是苏凤宁叫苏睿熙磨来的。陈老太爷的墨宝占两股。千金阁,大舅舅家占有一股,小舅舅出力很多,占两股。千金阁的利润分配规则,苏凤宁都细细在给陈老太爷的信里说清楚了的。陈老太爷也赞成这样的分配,毕竟他死后,东西还不是要分给陈家众人,苏凤宁提前分好,也不错。   “妹妹,你的想法太棒了,今天好多人到千金阁呢”,苏睿熙兴奋道﹕“尤其是那个名士顾纯出现时,那些人都好激动。顾纯大叔看见了你那次写的字,还想收你当徒弟,我说你不在,他很豪爽的留下一幅字就走了。顾纯大叔的字写得真真好。”苏睿熙激动道。要苏睿熙赞美一个人实在难得啊。苏凤宁猜得到若顾纯还在京城,他就一定会去千金阁的。嘿嘿,对于千金阁的魅力,苏凤宁还是很有信心的。   “皇上,您是不是对五殿下和七公主太过纵容了?”嘿咻完了之后,该上上眼药了,齐妃趴在瑞帝的胸膛上,声音还带着一丝□的味道,她知道这时候的瑞帝戒备是比较低的。   “怎么了?”瑞帝平淡冷漠的声音响起。和齐妃的语调截然不同。果然皇家最无情啊。   “五殿下堂堂皇子怎么能跑去和商人打交道呢?”八岁的苏凤宁和苏睿熙还是比较像的,传言是五殿下和商人之子打的赌。“七公主也是,一个公主私自出宫,出了事怎么办?”   “你就这么希望七公主出事?”瑞帝眯了眯眼睛。   “臣妾是担心七公主的安危,皇上怎么这样想?”齐妃连忙解释,她听出瑞帝语气里的不满。   “皇上,您无缘无故赏了千两黄金给七公主,这样其他公主殿下们会觉得皇上您偏心呐,蝶儿那儿,臣妾都哄不住。”瑞帝对苏凤蝶这个孩子还是喜欢的,主要是她敢对瑞帝撒娇,不像别的孩子见到他那么死板的站在那。瑞帝问什么,就答什么。   “不满的,叫他们来御书房找朕,若他们的点子有宁儿的好,朕同样赏黄金千两。”一个个的只知道争宠要赏赐,正事儿确没见的做得多好。瑞帝冷漠说完,便起身。齐妃这回没眼力劲儿了,明显的瑞帝从第一句话开始就维护苏凤宁,齐妃还在那儿不予余力的上苏凤宁的眼药。   “易福年,更衣,回养心殿”。   “皇上,”齐妃慌了,若是瑞帝半夜回了养心殿,明儿,那些妃嫔还不知要怎样笑话她。她也连忙起身,想要将瑞帝留在锦澜宫“皇上,臣妾知错了,皇上,夜深了,还是就留在锦澜宫吧,皇上”。瑞帝充耳不闻,走了。易公公看着瑞帝的脸色,不像生气啊,这位不是挺伶俐的吗?怎么把皇上给得罪了。   苏睿熙,苏凤宁!齐妃看着瑞帝消失的背影,咬牙切齿道。话说,您自己说错了话,惹皇帝不高兴,反而怪罪到别人头上,这算是红果果的迁怒吗。由于这回齐妃和刘嬷嬷是半夜商量的法子,书香就没有任何消息传给苏凤宁。所以,苏凤宁倒霉了一回。   作者有话要说:   ☆、   “七妹妹,上哪儿去啊?”苏凤宁打个激灵,这么魅惑的男音,她实在消受不起。她真不应该这个时候来御花园。苏凤宁对于姜贵妃的子女都是选择绕道走的,深吸一口气,苏凤宁转过身,笑颜如花道﹕   “原来是三哥啊,三哥有事吗?”话说苏凤宁为什么要笑颜如花呢,因为若是板着脸和苏睿诚打招呼,他就摆出一副特委屈的脸看着你,配上他那张倾国倾城的脸,看得你小心肝一抽一抽的,觉得自己似乎对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然后这时候他绝对是二公主附身,不过他只是反复重复一句话﹕“七妹妹,为什么要对我板着脸呢,三哥哥哪里做错了?这么漂亮的妹妹都对我板着脸,我是不是没有魅力了?”一直重复,同样半个时辰才停止。靠!说得苏凤宁想去屎。最后的结果,绝对是被他那蛊惑的男低音把脑子说的晕晕乎乎的,然后答应他一堆要求。其实苏睿诚的要求很简单,就是找一株开着的牡丹花。尼玛,那时候是冬天啊。她上哪儿找去。为此,那一年,苏凤宁都不得安生。所以,苏凤宁觉得姜家的子女都不好惹。她决定看见了就绕道走。   “我的婢女如花不见了,七妹妹你看见她没?”如花?苏凤宁忍住爆笑的冲动,抿抿嘴唇。   “没有”。那婢女是是圆是扁她都不知道。见苏睿诚旁边那美貌婢女的眼睛闪了闪,苏凤宁开口道﹕“三哥,你问问你的婢女啊,她或许知道。”   “对啊,美眷,你不是说如花在御花园么?”   那婢女的脸色白了白,努力装作镇定道﹕“是,如花曾告诉奴婢,她来御花园给殿下采花回去的”。看那婢女眼里毫不掩饰的痴心和贪婪,苏凤宁暗叹,三哥,你那如花婢女估计不会回来了。美色害人呐。   “三哥,我还有事,先走了”。她才不想搅进苏睿诚的风流债里。   “哦,七妹妹你有事就走吧。”   苏睿熙这家伙跑哪儿去了呢?苏凤宁没察觉到她越走越偏僻。   “救命!”一微弱的呼救声,传进苏凤宁的耳朵,苏凤宁顺着声音寻去,一转弯,便看见池塘里有个人浮浮沉沉的。苏凤宁迅速瞟了眼四周,皱眉,这里这么荒凉。不管了,先救人要紧。苏凤宁走近一看,挺震惊的,居然是八妹妹,她怎么会来这?苏凤宁不会游泳,这儿又喊不到人。她看了看四周,还好那池塘对面的树林边有根足够长的棍子。苏凤宁急忙跑过去,拾起棍子。   “八妹妹,抓住棍子”。苏凤宁将棍子往八公主身边探去,可是八公主老是抓不住。苏凤宁也急了。   “八妹妹,你抓………”还没等她说完,苏凤宁感觉有人在背后推她一把,她也掉下去了。大冬天的,衣服泡了水很重啊,求生的意志,让苏凤宁想往水上浮去,水眼朦胧中,苏凤宁只看清一个青色的背影,脑袋又沉下水去。葛的,苏凤宁感觉脚下一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把她往下拉,苏凤宁拼命蹬着,双手不断的往上挥舞,她还不想死!   “救命!”   “咕,咕,………”水不断的往她的胸腔灌去。她的头越来越昏沉。她又要死了吗?   苏凤宁在这房间转了许久,这个房间没有门也没有窗,她找不到出路……她将四周的墙壁摸遍了,也没有发现机关之类的,这里面的气温也开始逐渐下降,她要快被冷死了。她不断的搓着手臂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久到她机械的走着,而她却感觉她的心越来越冷。突然,一阵钻心的刺痛传来,她有了反应……   苏凤宁睁开眼睛,似不能适应如此亮的光线,眨了好几下眼睛,这才慢慢适应。安园愣愣的看着苏凤宁眨眼,她怕她看到的都是梦境。直到苏凤宁虚弱的对她笑了一下,她使劲掐了自己一把,然后飞奔出去报信了。苏凤宁看了看夏太医手里那根亮闪闪的银针,再看看她还冒着血珠的手指。十指连心呐,夏太医您也下得去手。   “醒了,公主醒了”。她眼眶红红的向太后报告。太后和王嬷嬷对视一眼,将眼里的泪水逼回去,急忙朝屋内奔去,瑞帝和皇后也迅速跟在后面。齐妃眼里闪过一丝暗恨,真是命大。   “哥。”苏凤宁一偏头就看见眼睛红红,闪着血丝的苏睿熙,她沙哑着嗓子喊出声。苏睿熙被苏凤宁这么一喊,眼泪再也止不住。   “妹妹”。苏凤宁能感觉到她哥哥握住她手是颤抖的。   “哥,我想喝水。”她必须做点事情,转移她哥哥的注意力。   “好,哥哥马上倒给你”。真好,他妹妹终于醒过来了。   “宁丫头”。太后一把搂住苏凤宁﹕“你要出了事,可让祖母怎么活?”太后摸到苏凤宁不再冷冰冰的身子,不由喜极而泣。   “祖母,妹妹要喝水”。太后把水接过,亲自喂苏凤宁喝下去。   “祖母,八妹妹怎么样了?”喝了点水,苏凤宁终于感觉嗓子好些了。   “死了,七公主满意了吧,小小年纪,如此恶毒,居然害死自己的妹妹,皇上,您可要为八公主做主啊。”还未等太后回答,刚进门的一娇柔的女音响起,苏凤宁许久没见到那些妃嫔了,一时对不上号。   “哪儿来的狗在那儿乱叫,桂嬷嬷,轰出去。”太后沉下脸。阴鸷的看了眼贤妃。贤妃见太后布满寒霜的脸,脸色一白,身子往后缩了缩。   “是,老奴遵命”。桂嬷嬷还真把贤妃给轰了出去。   “皇上,皇上……………”瑞帝压根不理。见到贤妃的下场,有几个想开口的,也紧闭了嘴巴,一时间屋内沉闷不已。   “宁儿,好些了吗?”瑞帝开口。听见瑞帝是关心苏凤宁的,太后的脸缓和不少,苏凤宁估计,若瑞帝一开口就问事情的经过的话,祖母估计也会把瑞帝轰出去。   “好多了,谢谢父皇关心”。   “那天,是怎么回事?”见苏凤宁情况还好。想了想,瑞帝还是开口问道,那池塘里居然救出三个人来,两死一昏迷,还好宁儿醒了过来。   “我昏迷多久了?”苏凤宁见她哥哥和太后及王嬷嬷眼里都有血丝。   “两天”。瑞帝答道。还真够久的。   “那天,我去找御花园找哥哥”,苏凤宁慢慢回忆道﹕“走着走着,就听见呼救声,然后我就走近看了,见八妹妹在水里扑腾,周围也没有人,我不会游泳,慌乱之中只找到一根棍子,想叫八妹妹拉主棍子,谁知,八妹妹还没拉住棍子,我就被人推下去了”。   “你是说有人在背后推了你一把?”王嬷嬷开口,疑惑道。   “恩。”   “没感觉错?不是脚滑?”   “没有,不是”。苏凤宁看着王嬷嬷摇摇头。王嬷嬷对苏凤宁轻微点了点头,然后暗自思索起来。   “那,另外一名宫女呢,你看见她怎么落水的吗?”瑞帝问道。   “什么宫女?”苏凤宁疑惑了,难道那里面还有死人?   “那池塘里还捞出一具宫女的尸体,是你三哥的婢女”。   “如花?”那么名字太有意义了,苏凤宁想忘记都难。   “你怎么知道那宫女的名字?”瑞帝奇怪。   “儿臣落水之前,遇见过三哥哥,他说他在找他的婢女,叫如花的,还问儿臣有没有看到。”想到跟在三哥身边的那名婢女,苏凤宁想了想﹕“父皇,您或许可以问问三哥带去那名婢女,她或许知道什么?”   “恩,父皇知道了,宁儿先好好休息”。   瑞帝走了,剩下的一干妃子们也走光了,齐妃压下心里的恨意,死老太婆居然如此护短。她还指望贤妃将罪名安到苏凤宁身上呢,哪知道一个照面就被太后轰了出去。   “丫头,说吧,你还隐瞒了什么?”王嬷嬷的语调永远那么温和平静。   “你怎么知道?”苏凤宁惊讶。   “你说道棍子时,手不自觉抓紧了被子;说到落水,喊救命时,你眼里明显有戾气闪过,说明你已经有了凶手的范围人选”。好吧,观察得很仔细,苏凤宁自己都没察觉到。   “是谁救的我”?先把救命恩人问清楚。   “三皇子”。   “宁丫头,你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太后道。她在苏凤宁的背后塞了一个靠垫,将苏凤宁身上的被子紧了紧。夏太医说宁丫头在那么寒的水里跑了那么久,不可以吹冷风。万幸,苏凤宁已经打了一年的拳,身体底子好了不少,要是一年前的那个破身体,苏凤宁估计也找她八妹妹去了。   “我去捡棍子时,树林里有人影闪过。当时我就仔细看了看周围,结果还是着了道。刚落水,我脑袋第一次冒出水面时,模糊看见一个青色的背影。还有,落水没一会儿,有人似乎在水下专等着我,一直拉着我往下。”苏睿熙听完,周身的狠戾连太后都吓一跳。   “熙儿”,太后警斥道﹕“不要乱来”。   “是,祖母”。苏睿熙不甘不愿道。   “哥,你叫小桂子避开人去那水里查探查探,或许水里会有什么线索。”   “恩。”对于能帮上忙,苏睿熙显得高兴不少,不过那眼底依旧戾气深深,若是让他查出来是谁,他非扒了那人的皮不可!敢动他的妹妹!   作者有话要说:   ☆、三堂会审   两天之后,苏凤宁被太后裹得严严实实的来到了坤宁宫,,喝,看这架势要三堂会审啊   “宁儿,八公主的丫鬟说是你约八公主到那儿去的,你怎么说?”瑞帝叫八公主时,迟疑了一下,后来他才想起这孩子还没名字呢,脑海里对那个病弱的孩子也只有模糊的映像。宁儿又怎么和她搅在一起的呢?   “父皇,我能问问那个丫鬟么?”靠!,还真是专门等着她的套啊,可好歹也弄得高明些啊,她和八公主完全没交集好不好?杀人的动机都没有。一战战兢兢的小丫鬟站了出来,畏惧的看着苏凤宁,苏凤宁心中冷笑,这幅摸样还真让人以为她杀了八公主,转而要杀她灭口呢。不知道她的背后又是谁,贤妃?齐妃?或是两者都有?   “本公主问你,本公主是什么时候约的你家公主?用的什么方式?传的字条,还是叫丫鬟带的话?那丫鬟穿的什么样的衣服?长什么样的?”   “未时”。小丫鬟头冒冷汗,本来就是瞎编的,娘娘只说一口咬定七公主约八公主出去这个事实,可没说这些细节啊。   “一刻,二刻,还是三刻?”苏凤宁语调平静得就像在跟她聊天一样,越是这样,那小丫鬟越是承受不住,七公主太平静了,平静得让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问题。   “一刻,二刻,还是三刻?”苏凤宁重复一遍。   “二刻”。小丫鬟随便胡诌了一个。   “本公主叫谁传的话?”   “一个穿蓝衣的小丫鬟”,宫内,穿蓝衣的均是三等丫鬟。   “她叫什么?长什么样?多大的年纪?把她的鼻子眼睛细细描绘出来,本公主好找这个人”。苏凤宁一点儿也不着急,她有的是时间查清楚这件事。哟,那帕子都快成咸菜干了,贤妃娘娘您太用力了。苏凤宁眼角瞥到坐立不安的贤妃,主要是那小丫鬟不停的看贤妃,再这样下去,那小丫鬟说不定把她供出来。   “奴婢不清楚,那天晚上天太黑,没看清。”   “你不是说未时二刻本公主约的你家公主么,怎么又变成晚上了?”嗤,好歹也镇定点别抖啊。   “是那个蓝衣小丫鬟前一天晚上来传的话”。小丫鬟冷汗直流,七公主明明就是一个小孩子,为什么气势那么渗人,为什么这么久她都不慌,她不怕背上残害手足的罪名吗?   “你不是说,太晚了看不清,怎么又知道她穿的蓝衣?你带着本公主兜圈子好玩呢?”苏凤宁毫不掩饰脸上的冷漠,如同看着一个死人那样看着那丫鬟。“未时二刻,哼!安园你告诉她,本公主未时二刻在做什么?”   “那天,未时二刻,公主还在王嬷嬷那接受教导”。安园低着头,她怕她忍不住会想冲过去撕了那污蔑公主的丫鬟。   “要不要叫嬷嬷过来对质?”苏凤宁清冷的凤眼扫过众人。谁敢,那是见了皇帝都不用行礼的人物。   “不用了,我自己来了。”王嬷嬷和太后一同出现在大殿。   “儿臣(臣妾)参见太后”。   “都起来吧。”瑞帝急忙上前将太后扶到主位上。“行了,你们继续审吧”。   “子月(十一月)十二日未时二刻,公主确实和我在一起,诸位有异议么?”王嬷嬷温和的眼睛一扫,连苏凤宁都想紧紧身上的衣服,和王嬷嬷的气势一比,苏凤宁的那简直是渣渣。那丫鬟被王嬷嬷这么一吓,抖得比筛糠还厉害,心理防线要崩溃了啊。苏凤宁嘴角带笑。   “唔,你还没告诉本公主那蓝衣丫鬟是怎样进贤仪宫的?本公主还不信那么大一个贤仪宫会没人看清那丫鬟的长相。”那丫鬟脸色惨白如纸,哆哆嗦嗦个不停,那额头上的汗,苏凤宁看了都心焦,大冬天的啊。居然满头大汗。   “贤妃娘娘。您救救奴婢吧,奴婢实在编不出来了,您救救奴婢啊。”咔,心里崩溃了,叫救主了。   “你乱说什么,本宫何时叫你这样说过,你,你别血口喷人”。贤妃见那丫鬟叫她,屁股下似乎有针,立马弹跳起来,急忙辩解。   “贤妃,你有什么话说?”瑞帝见贤妃心虚慌乱辩解的样子,众人哪儿还不明白的。   “皇上,臣妾没,没有。”见瑞帝凌厉的凤眼满是怒意,贤妃忽然想到什么脖子一哽,扬头道﹕“七公主明明就是未时二刻约的八公主。”贤妃看了眼苏凤宁继续道﹕“七公主未时二刻约的八公主,七公主那时正好在王嬷嬷那,有不在场证明,但八公主独自一人赴约;七公主可以叫她的心腹丫鬟帮忙啊,就像那个传话的小丫鬟”贤妃辩解道。   “嗤,”苏凤宁很是佩服贤妃,其实说的还不错﹕“那好,贤妃娘娘,本公主为何要杀八公主,你又何时见本公主和八公主在一起过?”   “或许,或许是八公主不小心抓到你的把柄,所以你就杀人灭口”,贤妃眼神游移,急中生智道。   “什么把柄,说来听听,本公主也想知道。”   “你和八公主之间的事,我怎么知道?”贤妃脸色苍白,也快要坐不住了。   “是吗,贤妃娘娘,还是您根本就是编的?”苏凤宁的声音陡然凌厉起来,贤妃吓一跳,不过还是死梗着脖子不承认。   “贤妃娘娘”苏凤宁的声音恢复平静,还是那副淡淡的语调﹕“本公主有一事不明,还请贤妃娘娘指教,您说本公主未时二刻约的八妹妹到御花园,但本公主申时三刻去的御花园,应该说期间的时间怎么也够溺死八妹妹了,可是本公主在和三哥哥交谈之后,又在御花园转了那么久,到那偏僻的池塘时,还能听见八妹妹的呼救声,如贤妃娘娘您所说的,若是本公主派的丫鬟去,本公主的丫鬟不至于这么不济事,期间一个多时辰都还弄不死八妹妹;还有,若本公主真的派丫鬟去,本公主又何必再到御花园引起嫌疑呢”苏凤宁直直看着贤妃,贤妃根本不敢看苏凤宁的眼睛,   “你去确认八公主死了没有啊。”慌乱中,贤妃脱口而出。   “嗤,那样的话,本公主就真的该换丫鬟了。贤妃娘娘,本公主差不多申时末才到那池塘那里,那时才听见八妹妹的呼救声,想必八妹妹落水不久,那本公主为何要未时二刻就约八妹妹?这是问题其一;其二,本公主见八妹妹落水,若是如您所说的杀人灭口,完全可以见死不救,可本公主救八妹妹,差点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贤妃娘娘,若是您杀人会用这么蠢的法子么?”苏凤宁看着坐不住,脸色苍白的贤妃,眼里毫不掩饰的嘲讽﹕“贤妃娘娘,拜托下次污蔑别人时,想个好些的法子,还有无论去哪最好带上您的脑子,八妹妹尸骨未寒,贤妃娘娘您最近还是穿素净些好”。苏凤宁的话一落,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到贤妃那一身紫色还镶了些金边的华贵衣衫上。   “贤妃!”瑞帝怒极的声音让贤妃再也坐不住,连滚带爬的爬到瑞帝跟前跪着,看见瑞帝眼里的杀意,贤妃也污蔑不下去了,她头发散乱,痛哭流涕,哪还有半分平时高贵大方的娇柔摸样﹕   “臣妾只是想给八公主一个教训,并没有想弄死她的”。贤妃脸色灰白的跌坐在地上,无论怎样八公主已死,这是事实。“皇上您每次来贤仪宫,八公主她不是肚子痛,就是说她手脚冰凉,每次都让臣妾无法服侍皇上您,渐渐的您也被八公主弄烦了,您也不常来贤仪宫了。后来,有一次,臣妾听见八公主和她的婢女说她是故意的,臣妾一时气不过,脑袋发昏,就………”发生后面的事情了。后宫女人最需要的就是帝王的宠爱了,贤妃也算是倒霉了,有这么一个搞破坏的小孩。   “杀八公主的时候,被七公主看见了,也打算杀人灭口?”瑞帝的满身的低压直逼贤妃。   “没有,臣妾没有,臣妾是后来七公主出事才知道的。”贤妃慌乱摇头。所以后来就栽赃嫁祸道到她身上?话说,她就那么好欺负?“当时,当时是谷雨去的。”贤妃似想到什么急忙将她的贴身丫鬟说出来。真是薄凉的主子。苏凤宁一直关注着大殿内的众人,葛然瞧见齐妃身边的刘嬷嬷听见贤妃这话,脸色变了,那狠毒寒渗的目光一闪而过。苏凤宁看了看书香的口型,母女?怪不得。   “奴婢没有,奴婢只是按照娘娘的话,将八公主推下池塘而已,奴婢没看见七公主”。那长得还算美貌的丫鬟听见贤妃的话立马跪下为自己辩解道。   “嬷嬷,您的帕子掉了。”突然,太后身边一个突兀的声音穿出来,众人的视线一下子集中到了王嬷嬷那。看见那帕子时,谷雨的脸色完全变了,苏凤宁正好看见谷雨那张惊恐不已的脸。王嬷嬷这时候丢出那张帕子又有什么目的?   “寿儿,你可看清楚了,嬷嬷一把年纪会用这样的帕子么,啧啧,这绣工真不错,挺独特的,看着两只鸳鸯绣的,比针线房的还好,你看,这底下还有个字呢。寿儿,你来看看,我老了,眼睛不好使。”   “奴婢这就给您看看”。寿儿清脆的声音响起,她是太后的大丫鬟之一,特能干的一丫鬟。安园正向她看齐中。“是个峰字,嬷嬷”。满场寂静,都齐刷刷的看着王嬷嬷,这是谁偷情被王嬷嬷逮到了,那样明显的寓意,谁猜不出来。苏凤宁看着那谷雨的脸色由惊惧,害怕,到绝望,那边刘嬷嬷想使劲又使不上劲的无力。这一家子要做什么呢。   难道王嬷嬷认为是谷雨推她下去的?苏凤宁想到树林里的那个人影。瞬间就想通了,她为什么会被推下去了,其一,她要救八公主,这就坏了贤妃对她的交代;其二,这是最主要的,误以为她看见他俩的□,所以干脆来个杀人灭口。   “嬷嬷,这帕子是哪儿来的?”瑞帝本就黑的脸更加黑了,这一出一出的是闹哪样。居然有人敢在皇宫里偷情,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给他待绿帽子,那啥,这宫内,宫女也算是皇帝的女人之一。   “哦,我怕有人乱扣罪名在丫头身上,就往小树林去了一趟,然后就发现这个了”。王嬷嬷扬扬手中的帕子。这下,地点有了,大家都知道那帕子是谁的了。   “是朕自己揪出来,还是你自己说。”谷雨被皇帝陡然的怒意吓一跳,她死死咬住嘴唇,青白的脸慢慢绝望。   “御前侍卫,齐峰”。就算她不说,皇帝也能查出来。苏凤宁见齐妃这才变的神色,听见谷雨把齐峰咬出来的神情,恨不得让谷雨把这句话吞回去的样子,那齐峰是齐大将军安在皇宫的暗探之一吧。苏凤宁脑补这两人的□,估计是传着传着信息就传出情来的。一来二去的,有始有终啊。苏凤宁嘴角含笑,齐妃,这只是开胃菜呢。说实话,齐妃布局的谋略还是挺高的,将探子放在贤妃身边,出了事,也有贤妃顶着。   听见谷雨的回答,瑞帝怒不可遏,手里的茶杯砰地一声,在谷雨身边炸开了,碎片溅上谷雨的脸,一时间便鲜血淋漓,谷雨已经被瑞帝的怒气吓得瘫软在地上,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众妃嫔现在都不想再继续看下去了,生怕被瑞帝的台风尾扫到,一个个皆敛声屏气,完全没了刚才看戏幸灾乐祸的神情。   “这么说,七公主是你推下去的?”瑞帝恨不得马上杀了这个奴婢,可宁儿的声誉还没挽回来。   “是,”谷雨垂着头,头发散乱,无论怎样她都逃不过一个死字了。这下算是洗清苏凤宁的嫌疑了,众人都以为案子结束了,王嬷嬷又开口了   “这帕子的料子真好,皇后您看看,这是何种布料?”众人皆惊惧的看着王嬷嬷,努力回想着自己有没有得罪过王嬷嬷或是七公主,被点到名的皇后也吓一跳,这王嬷嬷不开口则以,一开口准会让你心脏受不了,她定定心神,接过王嬷嬷手中的帕子,皇后眼里异色闪过,随即高兴起来。齐妃,这下看你怎么辩解,暗害皇室公主,这罪名够你在冷宫呆一辈子了。   “这是杭州雪锻,今年也只进贡一匹。臣妾记得,那匹雪锻好像是被齐妃妹妹选走了,是不是?红袖。”皇后笑盈盈的道出帕子的材质。   “是的,皇后娘娘”,红袖那儿是有记录的。齐妃听见皇后说出雪锻,心里就暗道不好,她恨恨的看了眼刘嬷嬷。这刘嬷嬷什么都好就是太爱她女儿。   齐妃连忙站出来,“回皇上,那匹雪锻臣妾给了三公主做了套衣裙,剩下的零散布料,臣妾顺手赏给了那些做衣服的丫鬟婆子,至于怎么到这贤妃身边的丫鬟手里,臣妾就不知道了。”靠!撇的真快。苏凤宁猜测齐妃到时候会不会保刘嬷嬷。那个刘嬷嬷也是个讨人厌的,居然想让书香出去后,给他儿子做妾,她当她儿子是王爷还是皇帝,争着要?   “把那些丫鬟婆子带上来,一个个确认”。瑞帝就不信了,他找不出是谁暗害宁儿的主谋。   “不用了,父皇。”苏睿熙这家伙终于出现了。齐妃见到苏睿熙出现,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她努力告诉自己,一个小屁孩能查到什么,可似乎不顶用,她还是害怕。对,这件事她确实插手了,谁知道那池塘里会拖出三个人来。   “熙儿,你又有什么发现?”   “推妹妹下湖的人找到了,可是谁在水下拉妹妹的人还就在这帕子里呢。”苏睿熙没了平时的笑意,绷直一张小脸,一番话激起千层浪。   “你是说,七公主落水后,有人在水下拉七公主往下沉?”皇后不可置信道。   “是的,母后”。苏睿熙朝皇后鞠了个礼。一下子,苏凤宁就从嫌疑犯转变成被害者了,众妃嫔看她的目光也由幸灾乐祸,变成怜悯。   苏睿熙慢慢走到齐妃面前,齐妃吓得脸色煞白,不会真发现什么吧,不过那些都没有经过她的手,她只是吩咐而已。苏睿熙掩藏眼底对齐妃的杀意,走到刘嬷嬷面前才停下“刘嬷嬷。你可敢试试这双鞋?”,他示意小桂子把鞋子从那湿漉漉的包裹里拿出来。刘嬷嬷看见那双鞋,脸上再也维持不住镇静,脚步不由自主的往后退。“母后,您来看看这衣服和鞋子上的绣工是不是一样的?”。苏睿熙转头朝皇后说道,明明是请求的语气,那理所当然命令的意味却要重些。皇后见到苏睿熙的样子,心里微微不快,可转眼想到苏凤宁差点死掉,他这样也是正常的。   “确实一样的”,皇后将衣服上的针法和帕子上的针法比了比,然后示意众人看。刘嬷嬷脸色灰败,雨儿的针法就是她教的,怎么会不一样。这是刘家家传针法。   “刘嬷嬷,您这套衣服和鞋子还真难找呢,我刨了好久的土才找到。不过你看这湖底的淤泥都还在呢。”苏睿熙指了指鞋底。所有人看齐妃的目光就不怎么善了,尤其是太后的,恨不得将齐妃千刀万剐。   “齐妃!”瑞帝饱含怒意的声音响起,苏凤宁看瑞帝青筋奏起,今天发生的一切,她的父皇怕是怒极了。   “皇上,臣妾什么都不知道啊,皇上。”齐妃果断跪下,哭得梨花带雨的,可惜瑞帝今天没心情欣赏,只觉得烦。“臣妾什么都不知情啊,当时那些布料刘嬷嬷拿走一大半啊,嬷嬷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啊。”果然,刘嬷嬷被放弃了。苏凤宁冷笑,齐妃,下次我一定将靶心对准你。   刘嬷嬷知道她得牺牲,可没想到她从小带大的小姐居然这么快就舍弃她了,完全不给她求情,她心如死灰。   “是,是奴婢在水下拉七公主”。刘嬷嬷见齐妃不保她,也绝望的爽快承认了。   “娘!”谷雨惊叫道,她不明白她娘亲为什么要替齐妃被黑锅。   “原来你是齐妃派来的。”贤妃瞪着谷雨。   “御前侍卫,齐峰,贤妃娘娘身边的谷雨,齐妃您身边的刘嬷嬷,那齐峰不会是齐妃您齐家的探子吧”,难得,姜贵妃今天带了脑子来,一针见血。姜贵妃的一番话说得齐妃心惊肉跳,她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瑞帝眼神锐利的盯着齐妃,眼里对齐妃的怀疑毫不掩饰。   “不是,贵妃娘娘误会了,谷雨进宫时,老奴瞧见贤妃娘娘她对下人很好,就把谷雨安排到她身边,希望谷雨不要受到伤害。这件事娘娘完全不知道”。靠!这是什么精神,到死都还要维护齐妃。   “那一个在贤仪宫,一个在乾元宫,这两人又是怎么搅在一起的?”姜贵妃如黄鹂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奴婢常奉贤妃娘娘的令,给皇上送吃的,一来二去也就认识了”。见到娘亲维护齐妃,想到还在将军府的哥哥,谷雨也不得不圆谎道。   “那你呢,为什么要陷害七公主?”瑞帝怒极已经不想说话了,皇后这时候来审已经定案的案子。   “老奴看七公主老是针对三公主”靠!这个时候还不忘睁眼说瞎话。   “你搞清楚,本公主还没那么闲”苏凤宁怒道。   “三公主也是老奴看着长大的,老奴不愿三公主受到委屈,所以就擅自做主,对付七公主,正巧那天见到七公主一个人,就一不做二不休将七公主推到池塘里”。到这,案子算是真相大白了。苏凤宁盯着齐妃,暗恨,又被她逃掉了,下次,我看谁还会出来替你定罪。齐妃的计划总会打击到那么一大片人。上次是杨昭仪和苏睿谦,这次是贤妃和八公主,一次比一次厉害,次次都想拖她下水。这次,看谁的损失大!虽然借她的手除掉了贤妃,可齐妃也好不了哪里去,以她的估计,应该只打算牺牲掉谷雨的吧,谁知道一条帕子引出这么多事。苏凤宁时佩服死了王嬷嬷。丫的,就是一手榴弹,一炮下去死伤一大片,威力太大了。   既然洗清了嫌疑,瑞帝给苏凤宁当然是要压压惊的,一大堆赏赐,太后也直接将夏太医的话搬出来﹕“七公主在水里泡太久,寒气入肺腑,不宜吹风,须好好将养”,将苏凤宁到皇后那的请安免去了,连书院也不让去,苏凤宁内流满面,今年她根本没上什么课啊。   皇后收到太后的懿旨,哪敢不从,桂嬷嬷回来时,连带一大堆补药。于是这个冬天,苏凤宁有了很好的睡懒觉的理由。各个哥哥姐姐妹妹弟弟们都来嘘寒问暖一翻。苏凤蝶直接被太后挡在慈宁宫外,说﹕“宁丫头消受不起您的探望,免得刘嬷嬷气得从地底下跑出来再要我们宁丫头的命一回。”就把人轰走了。苏凤宁知道太后这是为她出刘嬷嬷那句话的气呢。   不管齐峰有没有和齐妃勾搭,瑞帝还是狠狠的将御林军好好清洗了一翻。而最近,宫内的最热门事件已经变成﹕苏睿诚因情所伤,,要出家的和尚门事件了。   作者有话要说:   ☆、苏睿诚出家   和八公主一起捞上来的那具女尸的案子很好审,早在苏凤宁醒来休养的那两天就审出结果来了。结果和苏凤宁猜的一样,美眷杀的,原因么,自然是苏睿诚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和那怜香惜玉的性子。于是,苏睿诚受了这件事的刺激,决心当和尚去。听到这个消息时,苏凤宁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苏睿熙舍得那些美貌宫女了么,还是他这是看破红尘?   苏凤宁拿了本书,边看边等待着安园的第一手消息。   “公主,我学给您听啊”安园清清嗓子﹕“母妃,您让我去吧,宫里的漂亮姐姐们,因我而杀人,我实在不愿看到如水一般的姐姐们变得这么扭曲可怕,我知道我的魅力无人能挡,所以还会有千千万万的漂亮姐姐会为我这样做的,我还不如去当和尚,绝了她们的念头”。   “噗,,,”苏凤宁被茶水呛得脸通红﹕“安园,你恶心死我了”。姜家的子女果然惹不起啊。太极品了,脸蛋极品,性子也是极品啊。谁受的了。   “姜贵妃怎么做的?”苏凤宁拉拉身上的雪白的狐裘,好暖和,皇帝父亲赏的。   “她将椒房宫稍微有姿色的的都打发了”。   几天之后,安园传来最新消息﹕苏睿诚自己把头发剪了。姜贵妃被气病了。姜家亲戚连番上阵,但全部都倒下了。皇帝父亲传来话﹕随便他闹腾。苏凤宁觉得就算苏睿诚真当和尚去了,那也挡不住那些狂蜂浪蝶,那张倾国倾城,雌雄莫辩的脸,若他换上女装,那就是妲己再世,肯定把他姐姐苏凤妍比下去。苏凤宁考虑,她要不要去修一座和尚庙。有苏睿诚在,那香火钱绝对是不愁的。还有苏睿诚那迷死你不偿命的魅惑男低音,苏凤宁估计就算他在念经,估计也会有女的扑上去。苏睿诚整个一个祸水,除了脑子。算了,还是不要破坏佛门的圣洁。苏凤宁将脑海里的想法摇掉。   “三殿下绝食了”。   “哦,安园陪我出去走走”。苏凤宁抬头看了看天色,还不算晚,今天的阳光也很好。她都要被太后关得发霉了。   “公主,您等一下,奴婢去拿个手炉”。安园跑进屋,反正就是在慈宁宫的花园逛逛,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想着,苏凤宁就先慢悠悠的走着。苏凤宁看了看冬季毫无景致的花园,有些无聊,正想着,乐子就来了。苏凤宁一转弯,就和一个除了眼睛在外的不知是人是鬼的家伙大眼小眼的对看着,估计都没想到会撞见人,都楞了。苏凤宁正要尖叫,一阵风吹来,苏凤宁见对方打个哆嗦,帽子吹落了,苏凤宁看着那个倍儿亮的脑门,嘴慢慢张开,那人以为苏凤宁是要叫人,立马跑过来捂住苏凤宁的嘴巴,   “是我,你三哥”,那黑衣人在苏凤宁耳边低声道。苏凤宁将苏睿诚带到一较安静的亭子里,再也忍不住爆笑起来。苏睿诚瞪着苏凤宁,有那么好笑么。光头的三哥啊,一喜一嗔,别具风情。   “哎哟,三哥,你还真剪了啊”。苏凤宁止住笑,不去看她三哥,要不然她怕忍不住。“还真要去当和尚啊?”   “恩,我不能让她们为我如此疯狂了,她们应该有爱她们的相公,不要为了我而沉迷,我愿意出家,偿还她们的罪孽…………”苏凤宁看着那张严肃忧郁的绝美脸蛋,视线往上触及到那锃亮的脑门,还有那悲伤忧郁的蛊惑男低音说出来却是那样自恋的话,她实在忍不住,转过身趴在柱子上无声狂笑,那一抽一抽的肩膀可见苏凤宁笑得多欢畅。   “七妹妹,你也为我的伟大感动得哭了?”苏睿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回过神来才发现苏凤宁眼角有泪。那是笑出来的。   “呃,^^^……………”苏凤宁因笑过头了,嗓子还没恢复,就只发出这么一个音节。这是脸皮有多厚的人啊。苏凤宁觉得她三哥放现代,就一专门解决女性情感问题的情感大妈。   “原来七妹妹是我的知音啊”。苏睿诚一把激动的抓住苏凤宁的手,苏凤宁实在无语,到底姜贵妃是怎样养出这样的奇葩的?先是怜香惜玉肉麻的要死,后能立马抛弃风流,遁入空门。这人的思维太扭曲了。多情亦无情?   “三哥,你穿这么一身黑衣干什么去?”笑归笑,正事还是得问清楚。   “我想出宫。”苏睿诚附在苏凤宁耳边悄声道。   “那你来慈宁宫干嘛?”   “我找不到路,走着走着,就进来了,见到七妹妹,我才知道我进了慈宁宫”。苏睿诚睁着他那桃花眼特无辜的看着苏凤宁,苏凤宁抚额,尼玛,她三哥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啊。   “三哥,我劝你最好和父皇好好谈谈,父皇那关过了,你就算成功了”。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苏睿诚眼睛一亮,“七妹妹你真聪明,我找父皇去了”,说完,人就不见踪影。苏凤宁好奇苏睿诚是怎样找到路出去的。后来,苏凤宁到清凉寺陪太后礼佛,遇见苏睿诚,他说他因为穿的太奇怪,是被侍卫当做刺客抓到父皇面前的。苏凤宁很不厚道的笑了。   几天后,安园传来消息,姜贵妃哭着把苏睿诚送走了,清凉寺来接的人。听见这个消息时,苏凤宁感到怅然若失,那个搞笑的绝色哥哥逃脱了这个牢笼了。   因三殿下的出家,八公主的死,整个皇宫都陷入一种低迷的气氛,这个年也是草草收场,发生了太多事,所有人都没了兴致。   苏凤宁疑惑的看着殷朝开国老祖的事迹,她很奇怪的是,那位穿越老祖居然没有开通海上贸易,他不会不知道明朝那段历史的底细吧,郑和下西洋,那是挣了大钱的。还有远洋贸易的巨大利益他就不动心么?苏凤宁很是疑惑的看着这一段,跑去打了中国人民特痛恨的日本,但就是没有开通远洋贸易。也没有建立海军,这是为什么?苏凤宁放下书,走到玻璃窗前,看着外面白雪皑皑的世界。挣钱法子,对了,大棚蔬菜,她怎么没想到?苏凤宁眼睛一亮,她怎么把大棚蔬菜忘了,宫里有暖房,但是种的却是各种花。苏凤宁大致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把章程写下来。她没有田庄,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   作者有话要说:   ☆、学子客栈   又是一年的草长莺飞。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过了元宵,热闹的热闹过了,休息的休息完了,殷朝上至皇帝下到百姓都开始忙碌了。   这天,一大早,苏凤宁也被抓壮丁了,瑞帝和几个重要大臣商量许久,关于学子客栈的想法决定要落实,后年又是一年一度的科举了。   “宁儿,今天叫你来,是谈谈你说的那个学子客栈的事的。”瑞帝见到苏凤宁和苏睿熙还有些迷糊的样子,不由想笑,还真是个孩子。早朝都过了。苏睿熙本就是陪衬的,自顾自跑到里间的榻上接着睡觉,瑞帝示意易公公进去给苏睿熙盖好被子。   “恩”,苏凤宁应了声,她看看御书房,户部大臣在,工部大臣在,吏部大臣在,翰林学士在,谢太傅在,还有一些她不认识的,不过大舅舅这个刑部尚书为什么也在?苏凤宁朝他大舅舅眨眨眼,惹得陈衍慎哭笑不得,他为什么不可以在这里。那些大臣见到苏凤宁还没睡醒的样子,心里都有些微微不满,皇上一大早就是让他们来听这个小孩吹牛的?一大早的,雇佣童工是犯法的。苏凤宁暗自腹诽,将那些大臣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冷笑。   “父皇,每三年大概有多少人参加会试”苏凤宁问道,这大殷朝的科举制度类似于清朝的,科举取人较为严格,科举考试制度分两个阶段,一个是科举的初步考试,一个是科举的正式考试。   科举的初步考试又分为三种﹕一种叫童试,一种叫岁试,一种叫科试。童试,一般又叫做“小考”。凡童子开始应初试的时候称做“童生”,童生经过一定的考试选拔,在县里面选拔了以后到督学进行考试,督学考试合格就可以称做“秀才”了。如范进就是多年的童生,最后终于考上秀才了。秀才每一年考一次,这也是一个选优的过程,这叫“岁试”。每三年还要参加一次大的考试,叫“科试”。每三年考一次,主要是为了推举举人考试的资格,通过这个考试的提名,便有资格参加举人的考试。范进刚好赶上童试这一年也是科试的同一年,他考上了童试的第一名秀才,自然就有资格参加举人的考试。这是科举的初步考试。   科举的正式考试是才是沿袭隋唐以来的乡试、会试、殿试。乡试每三年举行一次,即在子、卯、午、酉这四个年中的八月举行乡试。乡试考中了以后就称为举人,举人实际上是候补官员,有资格做官了。按清代的科举制度规定,举人可以到吏部注册,可以取得一定官职,可以当县官、县太爷了。当然这个职位很少,每年大概就40人到130人的名额。举人的名额很少,那么举人当中候补做官的人就更少了,这样就往往有候补官。这是第一种乡试。接下来是会试。会试完了紧接着殿试。乡试是在八月,第二年的二月,到京城考试,叫“春试”,这就是会试。会试如果考中了,称为进士,进士每年的名额大概有300名左右。会试考完以后还要进行第三场考试殿试,在会试以后的第二个月,大概在4月份前后。殿试是皇帝在太和殿亲自考试,考中后就是钦定的进士,可以直接做官了。   “四五千人左右。”吏部大臣答道,即使如此的严格的选拔制度,每三年的会试学子还是挺多的。看来大殷朝是国富兵强,人民富足啊,果然饱暖了才能思□,才有闲心看书,是不是?当然,这也离不开开国穿越老祖对读书的鼓励,且他将活字印刷术提前,大大提高了书局的书本印刷能力,还有他还‘发明’竹子纸张,这就降低了纸张的价格,使各种书籍得到推广。   “唔”苏凤宁想了想﹕“那京城和京城周围大概有多少学子参加?”   “一千五左右吧”,吏部大臣不明白苏凤宁问这些干嘛,不过还好他有统计过,要不然答不出来,他这个吏部尚书估计也到头了。   “恩,那来京城投亲的学子又有多少?”   “这个,”吏部尚书擦擦汗,惶恐道﹕“微臣不知”。他吃饱了没事干,调查这个做什么?   “好吧,就算五百左右吧”,苏凤宁想了想京城里各大家族盘根错节的关系,假设道。其实她也没指望那吏部大叔能答上来。   “那么我们要解决的就是这剩下的三千人的住宿问题,”苏凤宁看了看在场的老油条子的政客们﹕“我想的是都修建成三层楼高的客栈,每层都有三十个房间;恩,”苏凤宁直接爬到她父皇怀里,没办法这桌子对她来说太高了,她直接拿起桌上的毛笔就开始写写算算,众大臣都瞪大眼珠子看着冷面皇帝怀里的小女孩儿,这位,也太大胆了吧,御座,御笔,也是能随便坐的,动的?苏凤宁才不管那些人的想法,她开始回忆她读大学时宿舍的格局。瑞帝眉毛一挑,那纸上那些奇怪的符号怎么和开国高祖的手札里的那么像。   “恩,四人间的可以修两栋﹔两人间要多些,修八栋﹔一人间的也是八栋”。苏凤宁抬起头,对那些大臣说道。   “公主殿下,为什么要这样分?”谢太傅好奇苏凤宁提出的修楼分配方法。   “人有三六九等”,自然也有贫富差距。苏凤宁看了眼谢太傅,这位当了这么多年的官,不会不知道吧。众人看着谢太傅也吃焉了,都再次审视瑞帝那个小小的女孩儿。瑞帝搂着苏凤宁,怕她掉下去,他这女儿是不是太厉害了些?   “怎么可能每一层有三十个房间?”工部尚书不敢开口,使了个眼色,叫他的下属开口。   “你是工匠吗?”不是就不要开口,众人自然脑补完苏凤宁没说出的话,工部尚书擦擦不存在的汗,还好他聪明,叫属下开的口。要不然被堵的就是他了。苏凤宁直接连眼神都不甩人家一个,其实苏凤宁在思考时,最好不要打扰她,这时候千万不要去撞枪口,安舞在一旁为那些大臣默默同情着。   苏凤宁自从提出这个想法后,自然也没闲着,她叫苏睿熙帮她调查了京城里各种客栈的价格,连那种最低等的大通铺客栈也没有放过。那些客栈用的什么木料和各种服务,及防水措施她都一一细细调查过。然后再是三年一度,什么样的客栈住的学子最多,她是认真分析来京城里参加会试的学子的经济承受能力,才提出的这个方案。就是投亲的大概五百左右的学子也不是乱说的。   “公主殿下,能详细讲讲公主殿下为什么确定四人间修两栋,二人间修八栋,一人间修八栋的原因吗?”谢太傅还是不放过这个问题,苏凤宁看谢太傅那花白的胡子。抿了抿嘴唇,见到谢太傅满脸的坚持,这是在试探她吗?   “本公主既然提出了这个想法,自然会做一些一些工作”,苏凤宁想了想她前些天刚整理出来的数据。“本公主手里有一些数据,”苏凤宁将那些数据用繁体字些出来,然后交给易公公,示意他传下去,传遍众人后,苏凤宁才解释道﹕“各位看见了,来京城参加会试的学子们,盘缠五六十两到一百两左右的,他们也是最晚到达京城的,几乎过一两天就是会试时间,这样的人群在来参加会试及殿试的学子中占三分之一还差一些,所以那四人间是为他们准备的;然后一百两到两百两左右的,他们的家境就要好些,这样的人群却是占了学子里面的大头,占了三分之一还要多一些;而剩下的自然是有钱的,这样的学子在家也是娇娇公子,肯定不愿意与人同住,所以那剩下的一人一间的八栋就是为他们准备的。这样的解释您还满意吗?谢太傅”。   “公主聪慧,这些都是公主调查出来的结果?”谢太傅看着手里的数据,问道。   “您也可以去调查调查。”苏凤宁撇撇嘴,还不相信,哼。   “咳,请公主恕罪,微臣并没有怀疑公主的意思”。谢太傅神色不变,淡定道。果然是老狐狸。   “皇上,户部没有那么多银子啊。”户部尚书为难道。一下子修那么多房子,不等于扒他的皮。   “本公主有说叫户部出钱吗?”苏凤宁睥了那胖胖的户部尚书,那油光满面,还有那连朝服都遮不住的大肚子,估计钱都进他肚子立了吧。“不过,胖大叔您收收裤腰带,或许银子就出来了。”众大臣听完苏凤宁的话,看了看户部尚书那胖胖的肚子,都不由偷笑起来,这七公主还真不给人面子,不过想想她的话,又觉得正确不已,那肚子不就是贪污受贿吃出来的吗?一时间,都收起了对苏凤宁的轻视,这样小的年纪,难得这样通透。户部尚书恼怒不已,他就是嘴贱,也该叫下属开口的。瑞帝见苏凤宁都要将他的大臣洗涮完了,不由轻咳一声﹕   “宁儿,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吧”。   “既然户部不想赚这个银子,不代表没人想赚,父皇您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还怕没有修客栈的钱吗?”苏凤宁看了看都在认真听的众大臣,看来是愿意认真听她说话了。   “父皇,我的意思是将这个学子客栈承包给那些修得起的人,当然不一定将所有的学子客栈都承包给一人,可以将它分开,例如将四人间承包给一人,二人间又承包给另一个人,采取竞标的方式,价高者得。能听懂我的意思吗?”没办法,这些现代词语解释起来还真是麻烦。   “公主殿下,请问竞标是什么意思?”工部尚书谨慎开口。他怕苏凤宁洗涮他,不过看见苏凤宁眼里对他的赞赏之意,心里飘飘然起来,看来他是问对了。   “竞标,差不多是拍卖的意思”。她还以为那些人要不懂装懂呢。   “宁儿的意思是皇室只是提出这个想法,然后交给别人去做,日后学子客栈的经营和利润什么的都是别人所得?”苏凤宁忍不住翻白眼,人家又出钱又出力的,难不成修好后又还给你经营,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当然。”纵大臣都陷入沉默了,学子客栈明显只赚不赔,拿给那些商人赚了,他们分毫未得,怎么想都不划算。   “当然,还有第二种方法,”苏凤宁放下茶杯,看看众人都亮晶晶的看着她。她嘴角微弯,在银子面前,他们也不淡定啊﹕“就是参股。户部将学子客栈总的花费先预算出来,然后各位大臣们凑齐这份钱,当然你们可以叫上亲戚朋友一起,参股的意思呢,就是比如说修建学子客栈需要一百两,我打个比方啊,”苏凤宁解释﹕“然后我父皇出了一两,”瑞帝黑线,他在她眼里就那么穷?“那么我父皇参的股就是百分之一,以后学子客栈所得的利润,他就可以分到百分之一,懂了吗?”要再不懂,苏凤宁直接叫他们找块豆腐撞死算了。众大臣都点点头,这个方法还差不多。要不然他们在这商量了半天算什么。   “微臣以为公主的第二个方法甚好。”谢太傅那个老狐狸表态道。既然代表人都发话了,剩下的自然就附和了。   “对了,本公主的劳务费怎么算?”苏凤宁眼里闪着光,瑞帝看着突然坐直的苏凤宁,他明白这才是苏凤宁要的。   “公主,这个,劳务费,作何解释?”苏凤宁大舅舅开口道,今天,这个会议绝对是他有史以来开得最开心的一次,这简直是给他们提供财路啊。   “就是我既提供点子,又给你们找了这么大个正当赚钱的方法,后期我还得画图纸,要不然这个学子客栈也修不起来,是不是?各位难道想过河拆桥?吃水也不要忘了挖井人嘛。”众大臣黑脸,他们有那么贪吗?   “公主的意思是?”,众位明白了,这是要他们给她点甜头呢,还是最高代表谢太傅开口。   “忘了跟你们说,学子客栈是要修两栋食堂的,不高,两层;还有两栋澡堂。本公主呢,也不贪,不要你们送我几股学子客栈的利润,就把这食堂和澡堂的经营权交给我,怎么样,划算吧。”苏凤宁嘿嘿一笑。众大臣吐血,这还叫不贪,光是那两栋食堂的利润就赶得上住房利润了,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公主,您的要求也高了些。”谢太傅顺了顺他的胡子,明确要苏凤宁让步。   “本公主大夏天的,还得到工地去当监工,和工匠们讨论这房子怎么修,本公主的闺誉何在啊.”苏凤宁感叹道。   众大臣听见这话,脸皮明显抽了抽,公主,您才八岁!闺誉,谈得是不是太早了些。再说,有她那么毒舌又贪财的公主吗?   “公主,食堂的利润不亚于住房的,您的要求能不能稍微减点?”工部尚书开口。这小公主真的只有八岁吗,看着那么玉雪可爱,天真无害的样子,心怎么那么黑。皇上也不管管。   “好吧,那我就只要一栋食堂,一栋澡堂吧。”嘿嘿,看她到时候将另外一栋食堂的生意怎么抢过来。澡堂的?就算了。   “不行。”想到苏凤宁的脑袋,她大舅舅很不给面子的拒绝道。到时候另外一栋食堂肯定赚不了钱。   “为什么?”靠,居然是她大舅舅来拆她的台。   “公主太聪明,到时候另外一栋食堂肯定赚不了多少钱”。听见这话,众人这才醒悟过来,差点掉进公主的圈套了,公主先狮子大开口,然后又是感情牌,他们和公主的砍价基本上是被公主牵着鼻子走的,以公主的智慧,到时候另外一栋食堂基本上是摆设吧。那样的话,食堂一栋两栋基本没区别。   “好吧,你们打算怎样?”苏凤宁狠狠瞪她大舅舅一眼,居然给看出来了。陈衍慎无奈笑笑。   “这样吧,两栋食堂的经营权都交给公主,但澡堂的利润归我们如何?”谢太傅开口。   “好吧,”苏凤宁皱皱眉,很不情愿道。见到苏凤宁这幅样子,众大臣的心里才好受些。看着别人吃亏,无论是不是自己占便宜,都会高兴的,这就是人的劣根性。   “那么,各位就回去筹银子吧。”学子客栈的事谈妥了,苏凤宁表示散会。“还有,今天和你们谈的是五殿下哦,记住,不要忘了,忘了是要杀头的”,这年头,公主是能乱跑的吗?就像苏睿熙能随便出宫,而她怎样磨她父皇都磨不出去。   “好了,就如七公主所说,今儿是五殿下和你们谈的。今天就到这吧,户部尽快将预算算出来。”瑞帝总结发话,于是一帮大臣跪安。   “太后宣刑部尚书陈大人觐见”。于是陈衍浩又和那些大臣一一拜别。   “宁儿,你为什么不要那澡堂呢?”陈衍慎不明白苏凤宁为什么要在那时使眼色给他。去慈宁宫的路上,他就问了出来。   “澡堂和食堂管理方式不一样,管理起来很麻烦,而且澡堂利润不高。就算他们那时没有反应过来,事后,恐怕过不了多久也会想通的,他们知道以我的智商,另外一栋食堂基本上摆设,这样想,他们心里多少会不舒服,那么我们的合作就会有间隙,以后想再和他们合作就难了。何况,这两栋食堂必是一左一右,相隔很远,即使我再怎么有点子,还是会有人求近而光顾的。再说三年一次的会试,每三年,学子都在换,那些学子又怎么知道我经营的食堂一定是最好吃的,还不是要尝试比较之后才能得出结论,这一尝试一比较,这会试也差不多也要完了,然后又是下一届的学子,所以拿到两栋食堂的经营权才是我想要的。食堂管理模式都是一样的,我就不必那么费心”。   “妹妹,你想的真多”。苏睿熙听见她的分析,不由佩服道。   “对付那些老狐狸怎么也得用点手段啊”。苏凤宁甜甜一笑,却看得苏睿熙头皮发麻。   “刘氏怀孕了?”太后坐在主位,问道。   “回太后,是的”。陈衍慎端正的坐在下首,这位姑母,他是不常见到的。家里有的也只是她在前太子要冲进宫时,死守宫门的彪悍事迹。   “你的子嗣单薄了些,刘氏这回怀孕,辛苦她了”。听见太后的前一句话,陈衍慎的心提得高高的,他以为太后会赐人给他。哪知道是叫他多关心刘氏,看来这严肃的姑母是明事理的。   “桂嬷嬷,你挑些孕妇能吃的补药,一会儿拿给衍慎带走”。   “是,太后”。   “谢谢姑母”,陈衍慎从善如流的改口。   “你祖父身体还好吧?”太后最关心的还是自家爹爹的身体,毕竟是八十来岁的老人了。   “祖父身体很好,每天的饭食都不曾落下”。老人能吃得下饭,那就是好事。   苏凤宁想了许久,深思熟虑之后,还是决定拉上雍亲王府。   “苏画,你回去问问你母亲,有没有兴趣赚点私房钱?”苏凤宁在下课后,对苏画道。   她母妃从不对她隐瞒任何事,经常对她分析各家的事情。学子客栈她家是参了股的,而她母妃也告诉她提建议的是七公主而不是五殿下。所以苏画对苏凤宁的话自是一个字不落的的说给她母妃听。   雍亲王府王妃内室   “七公主真这样说?”雍亲王妃看着自家女儿,有些不太确信,见女儿点头,开始认真思索起来,七公主为什么要找上她呢,因为苏画?她不觉得自家女儿有这么大的面子,到底是为什么呢?还有七公主与她合作的是什么生意?   “你告诉七公主,我答应了”。雍亲王妃决定不理会那些问题,就凭学子客栈和千金阁这两件大事,她也决定答应苏凤宁。   两天之后,苏画带回苏凤宁的策划书,雍亲王妃仔细看完,喃喃自语﹕“七公主多智…………”然后她转头对着苏画坚定道﹕“画儿,你一定不能要和七公主好好来往。”苏画点点头,有些事情,她能明白。何况七公主本身也和她合得来。   晚上,雍亲王妃将策划书给雍亲王看,雍亲王看完,也是满脸的震惊﹕“皇上,生了一个好女儿。”又对自己的王妃道﹕“你且好好跟着七公主,田庄,咱们王府还是有的”。   得到雍亲王妃的同意之后,苏凤宁将从皇宫暖房扒拉出来的人与她哥哥送来的老农汇合,告诉他们要做的事之后,就将他们一齐送到雍亲王府的庄子上,任由他们自己折腾摸索,苏凤宁也只是给了大概方向,她只知道反季节蔬菜大概与温度,湿度,土壤,水分有关,具体的她就不知道了。这次苏凤宁只是提供了两个人而已,而后期的一切事情都还得雍亲王府的人打理,所以苏凤宁只占三成。而后她就专心忙其他的事。   “师傅,您以前是做什么的?”今天一早,苏凤宁和杨师傅打完一套拳,因为不用去书院上课,苏凤宁便随意与这个一直安安静静呆在慈宁宫的女师傅聊天。   “我家以前是开镖局的。”杨师傅干瘦的脸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但是听见苏凤宁的问话,身体还是僵了一下。   “师傅怎么会想到进宫呢?”   “故人之托,正好那时我没有去处”。   “哦”。怪不得一开始看见杨师傅时,觉得这女师傅的脸过于悲苦了些。苏凤宁自是不会去戳人伤疤,从她话里的意思,不难猜到,她家里应该是出事了的。   “安园,去把五殿下叫来”。苏凤宁回到房间,泡了一个药浴,出来之后就对安园吩咐道。今天书院没上课,类似于现在的星期六星期天,但是这是每十天休息一天。   “妹妹,你找我什么事?”看苏睿熙的样子,似乎是直接从练武场过来的。苏凤宁拿帕子替苏睿熙擦擦脑门的汗,才道﹕“哥哥,你帮我查一下我师傅家出什么事了”。   “师傅?”苏睿熙顿了一下“你那个腿脚师傅?”   “恩”。苏凤宁点头。   “好吧。”苏睿熙答道。   “谢谢哥哥。”苏凤宁笑得眉眼弯弯。苏睿熙见着他妹妹开心的样子,觉得很值。苏凤宁知道苏睿熙老是往宫外跑,可不是去玩耍那么简单,有时候,苏睿熙无意间说出话,苏凤宁就知道她哥哥定是在宫外培养自己的人。话说,她是不是表现得太聪明,以至于给她哥哥压力了?   “妹妹,我想吃蛋挞。”苏睿熙用哀求的眼神看着自家妹妹。   “好啊,拿碎银子来换。”苏凤宁笑道,她哥哥的样子好萌啊。再一次可惜,没有相机。   “安草”。苏睿熙朝门外大叫一声,还真给了苏凤宁十来两的碎银子,最大也不过二两。   “妹妹,大表哥离家出走了”。突然,苏睿熙来了这么一句,惊得苏凤宁手里的盘子差点掉下去。   “那大舅母呢?”她记得大舅么正怀孕呢。   “差点小产,太医说要静养”。   苏凤宁不知道说什么好,大表哥那个人他也一直没看懂,他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思想很奇怪。   作者有话要说:   ☆、玉沉生活馆   整整一年苏凤宁都顶着苏睿熙的身份在工地上跑来跑去,她穿上苏睿熙的衣服还真让人不怎么能分辨得出来,反正年龄都还小。而苏凤宁的SPA会馆不得不停工,她已经没有那么多精力分神去照顾夏花她们了,只是听说夏花成了亲,对象就是邻居,那人是靠武力吃饭的,苏凤宁也送了五十两银子过去,然后叫安医看看那人的人品,若是可以,就聘为护卫。   夏花想到,没经过主子的同意就成亲,还怕苏凤宁会不同意,哪知道七公主还送了五十两银子作为添妆,这下两口子都对苏凤宁感激不已,随后又听说要聘唐海为护卫,两口子都是感激不已,夏花明白,自从她遣出宫的那一刻,就和皇宫没有关系了,苏睿熙救下她,那也是看在她曾是陈贵妃的大丫鬟的情分上,而后七公主不嫌弃她,反而给她安排事情,连带她男人也有工作,她也是知道感激的人,她下定决心要认真听从苏凤宁的安排。夏花这一番的表忠心,苏凤宁自是不知道,不过后来她的玉沉生活馆有一位很能干的管事。八面玲珑,面面俱到把那些贵妇伺候得那叫一个舒爽。   对于SPA会馆,苏凤宁又叫她小舅舅给她找了二十个孤儿,连带护卫也叫她小舅舅去寻寻。她小舅舅家能在第一手时间拿到学子客栈的消息,自然是要参股的。所以陈衍浩对苏凤宁对他的使唤很是乐意。   宫内是有专门的建筑工队的,而学子客栈的大头,也就是现代的大股东自然是皇室,皇帝父亲叫户部拿出了占学子客栈总费用五分之二的钱。所以这房子自然是皇室的工匠们来修的,物尽其用嘛。苏凤宁和那些老工匠们讨论时,倒还真学到不少东西,可惜她不打算当建筑师。她也不忘到宫内制胭脂局去看看,她隐藏了身份,那些胭脂老工匠们都以为‘他’是哪个师父的小徒弟,一年的时间,苏凤宁时不时的带上两壶酒,还真让她打听出一个高手来,可惜那人在宫里受尽排挤,又不孝敬上司,被排出宫去了,而苏凤宁知道的仅仅就一个名字,多的消息一点也没有。没办法,苏凤宁只好亮出‘皇子’身份,那上司毕恭毕敬的将那徐康的资料给她。见苏凤宁由始至终都没有怪罪的意思,这才舒口气。   “江南的人啊,”苏凤宁看着手中的资料,不知道他是回老家呢,还是留在了京城,大海茫茫的,找个人好困难唉。   这边谢莹却是急得不得了,她知道最近七公主装扮成五殿下出宫去监督学子客栈的建设工作,但是她也没法出去啊,祖母最近管他管得很严,就是她的丫鬟也不能出去,她要怎么才能与七公主搭上呢?她在屋里乱转,对了,最近七公主要找一个人,她会去千金阁的。她一定得想办法去一趟千金阁。大哥,可以通过大哥!   “七公子,您来了”。苏凤宁忙完学子客栈的事,好不容易得到奖励能够出宫了。   “我说,钱紧,你眼睛怎么那么尖呢。万一是五公子呢。”苏凤宁刚在千金阁二楼专门的老板房间坐下,钱紧就端着一杯香气袭人的花茶上来了。他知道公主不喜欢绿茶。   “小的的眼睛一向很好”。钱紧听见苏凤宁的话,脸上微笑不变,苏凤宁觉得这丫的若是在鼻梁上架一副眼睛,手里再拿一个算盘,那活脱脱的就是一斯文败类,你说他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可是为什么那么爱财呢。连名字也起得那么贴切。苏凤宁看着钱紧那万年不变的职业笑容,其实她尝试过很多法子,可是他脸上的笑容,苏凤宁从没有看见过一丝裂缝,苏睿熙哪来找来的能人。   “我说,小紧啊,你听说过铁公鸡一毛不拔的故事吗?”苏凤宁觉得钱紧这厮就是天生的管家的料。   “回公子,没有”。靠,还是那副你看起来特真诚的笑容。   “小紧啊,你这样,我很难给你找到媳妇唉。”苏凤宁捧着茶杯,小紧的泡的茶很好喝,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绝世好男人啊。就是抠门了点,不过千金阁在他的管理下,那是蒸蒸日上都不够形容的。   “谢公子关心。”如浴春风的声音在加上那副温润的相貌,苏凤宁明白为什么千金阁女客较多的原因了。   “算了,谈正事吧,”苏凤宁见怎么逗,钱紧都不变脸。   “公子请说。”   “帮我找一个人,恩,叫徐康的,是个制胭脂的工匠,年龄在三四十左右,如若他出了京城,你到时候再传信给我”。   “好的,公主,三日后给您消息”。钱紧就有这点本事,若说三日后,那么他三日后绝对会把消息传来。   “公主,外面以为自称是谢莹的女孩找您”。苏凤宁正要走,钱紧突然进来道。   “谁?”苏凤宁警惕。   “谢家三房长女,谢莹”。钱紧也奇怪,这位怎么知道七公主在千金阁。   “就说她眼花了,七公主在皇宫”。   “小的说了,但是她说她知道就是您假扮的五殿下”。苏凤宁沉吟,这谢莹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别理她,就说七公主在皇宫,若她还要说我是七公主,直接拉去见官”。苏凤宁决定不管,这小丫头明显想利用她。“对了,钱紧,支一些碎银子给我,大概三十两的样子,还有,再替我办几张路引,身份男,别告诉五殿下”。   “公主稍等”。苏凤宁最满意钱紧的一点,就是他不会乱问。吩咐什么就去做什么。   苏凤宁随后又到夏花那院子里去看看,苏凤宁早就叫苏睿熙另买了一大一些的院子,五十个孤儿,人也挺多的。苏凤宁叫后来的那二十个孤女们学习泡茶,然后吩咐安医把那些花草茶的名字和功效叫所有的孤女都要记住。到时候,她们好给那些贵妇们推荐推荐。然后把安医重点培养的那几个孤女带走了,苏凤宁粗粗一看,学手艺学得好的,基本上年纪都在十六岁以上,还好,收拾得还算干净,要不然您说您这是美体养颜的,您的面容不怎么好看,人家会相信吗。   苏凤宁给她大舅母和小舅母分别塞了一个按摩头部的,一个全身按摩的,然后告诉她们这丫鬟的用途,及按摩的好处之后,两位都喜滋滋的收下了,尤其是大舅母,她刚刚生完孩子,听苏凤宁说,能让她恢复以前的苗条身材,哪还有不收下的。为此,苏凤宁还专门针对她大舅母编了一套减肥计划和食物搭配,这让刘氏高兴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苏凤宁只是笑笑,只说哪天有空了把小表弟抱进宫给太后看看就成。听说陈老太爷的身体最近不太好,苏凤宁也去看了看,把老人逗得高兴了,这才回的宫。   小舅母呢还为她娘亲留下一位按摩头部的。剩下的,苏凤宁往皇后那塞了一位全身按摩的,大公主那也塞了一位(要成亲了怎么也得保养保养),剩下的她全留在慈宁宫了,享福的自然是慈宁宫的众人,苏凤宁告诉她们一个月后验收成果,若客人不满意的,她们的位置将换人。苏凤宁早就将各种福利待遇和工资问题给那些孤女说过了,她们知道手艺越好,工资越高。用苏凤宁的现代话来说﹕就是若你让那些客人争着要你给她们按摩,那你就成功了。十位孤女见苏凤宁带她们出来,都知道考验她们的时候到了,她们曾在底层生活很久,对于能够活下去,然后活得要有尊严的生活比谁都渴望,这个机会她们自然不会放过,她们相互看一眼,眼里既有对对方的竞争亦有对对方的鼓励。那啥,这些基本上都被苏凤宁洗脑过了的,所以那些孤女们之间有竞争,但没有嫉妒恨哦。苏凤宁要的也不多,只要她们大体上和睦就行,私底下的小九九她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三日之后,钱紧出来确切消息,徐康还在京城。不过………,苏凤宁看着手里的纸条,暗骂,钱紧这小气鬼,不就是前几天洗涮他一回吗,用得着那么快就报复回来啊。苏凤宁拖着苏睿熙一起出宫了,无视皇帝父亲的黑脸。   千金阁   “说吧,徐康怎么了?”苏凤宁忍住掐死钱紧的冲动,消息只传了一半,气死她了。   “徐康自容被宫里逐出来之后,京城里的胭脂店也不知从哪得到的假消息,徐康是因为做的胭脂让一位贵人的脸毁了,所以京城里没人敢雇佣他,后来,徐康借酒消愁,如今已经成了一个醉鬼。”钱紧汇报道﹕“公子,您要去找他吗?”   “恩”。   苏凤宁看着四周都是破败的房屋,明明是春天,可这里依旧透出一股萧瑟之气,她站在徐康的门前,不由皱眉,光是在门前都能闻到酒味,这人是有多能喝。钱紧上前敲门,没人开。钱紧轻轻一推,门开了。   “公子,这里面酒味太重,您确定要进去吗?”钱紧面色不变,苏凤宁佩服,那酒味她站在门口老远都受不了。   “小紧,辛苦你了”。   “为公子服务,是我的荣幸”。真假,苏凤宁白了钱紧一眼,这丫的还有心情讲冷笑话。   “妹妹,非要找他吗?”苏睿熙也受不了如此浓重的酒味。   “恩”   “那,进去吧”,苏睿熙大义凛然道,那样子跟上刑场差不多。苏凤宁看了看床上那简称为‘人’的物体,这脏的,连本来面貌都看不清了。   “小紧,冷水”,   哗,一盆冷水终于冲散了些那熏人的酒味,也把徐康叫醒了。   “是哪个混蛋?”哟,看起来瘦骨嶙峋的,没想到声音如此中气十足,看来离死还远。   “更正一下,在下不叫混蛋,在下名字叫钱紧,请多指教”。小紧,你是从日本来的吧。   “你没长嘴巴,不会喊啊,居然用冷水泼老子”。徐康看了看出现在屋内的三人,准确说是一青年两小孩。被人用冷水泼醒是多么无耻的行为,他现在很生气。   “阁下,如您所见,在下是长了嘴巴的。在下叫了阁下十次,阁下没有反应,所以不得不采取特殊办法”。钱紧一点亏也不肯吃,苏凤宁饶有兴趣的看着又一人败在钱紧手里,暗自佩服。谁说她毒舌来着。这位才是祖宗!   “你……”徐康无话可说,找不到反驳的话,只能粗声粗气道﹕”你们找老子做什么?”   “啧,真难想象你是江南来的。”江南的人不都是温文尔雅,风流倜傥的吗。   “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调查老子?”徐康警惕道。   “哎呀,我们不是坏人啦,你看我们长得这么可爱,像是坏人吗?”苏睿熙挂着招牌无敌笑容道。苏凤宁和钱紧同时黑线,坏人的脑门上有写着坏人两个字吗,果然,徐康听见这话,神色更加警惕戒备了。   “我们找你呢,是看重你的制胭脂手艺,想请你而已。”苏凤宁说明来意。   “制胭脂?你们没听说过那个传闻吗?”徐康看着这两小孩非富即贵的样子,实在猜不到来历。   “哦,你想报仇吗?”苏凤宁闲闲问道。   “你能?”徐康看着面前的小孩,不可置信。   “恩,若是你答应出山,我帮你解决你的仇家,怎样?”   “你们相信我?”   “若是你以后好好干,能做出我想要的胭脂,我就相信你”。没有调查清楚,苏凤宁压根就不会来这。   “好”。徐康被苏凤宁这话激起豪气。   “小紧,你把他收拾好了,再带到千金阁”。苏凤宁实在受不住这冲天的酒味,转身走了,苏睿熙也紧跟其后。   第二天的京城热门事件﹕胭脂局的一位工匠制的胭脂毁了一位贵人的脸,被赶出来了,连带了一对大堆的人,那天给苏凤宁资料的也在其中。徐康听见这消息时,嘴巴张的老大,这么快就解决了?还是以牙还牙。至此,他也没什么说的了,老老实实操起自己最喜爱的旧业。苏凤宁还真没想过徐康能把精油这东西弄出来,她闻着手里的玫瑰精油,心满意足。嘿嘿,她已经看见银子在朝她招手了。   七月流火,苏凤宁的玉沉生活馆终于在京城里各个贵妇们的期待中开业了。其中当然有苏凤宁带出来那十位按摩师的功劳了,皇后都夸赞过的,所以广告什么的,苏凤宁早就打好了。她不愁客源。   而苏凤宁准备的各种VIP卡早就被抢购一空。   黑卡,玉沉生活馆最尊贵的卡,凭此卡,到玉沉生活馆消费可打八折,且优先享受服务。总共五张,数量极少。除了陈家一张,大小舅母通用;大公主一张,剩下的三张以竞拍的方式被价高者得。最后是王谢两个超级大世家当家主母各一张,剩下的一张被荣阳郑家买去了,苏凤宁挑眉,那不是齐妃母亲的母族么。三张黑卡,苏凤宁便赚得一万两银子。   金卡,打八点五折,七张,五百两银子起价。银卡,打九折,十五张,二百两银子起价。   那位叫徐康的酒鬼也没辜负苏凤宁的期望,苏凤宁所说的一些护肤品,他还真做出来的,什么精油的,经过两人的不屑努力,也制作出来了。苏凤宁还请一位医女在旁边协助他,那些护肤品的功效是实打实的。苏凤宁又把按摩师们聚集在一起,告诉她们这些护肤品的功效,适用何种肤质以及怎样用。经过苏凤宁的恶补,在场的按摩师和泡茶师都能对别人的肤质道出一二三来。   苏凤宁看着三三两两结伴而来的贵妇们,心情那叫一个舒畅,两年啊,她的投入终于要有所汇报了,要不是有夏乐医的酒楼的股份和千金阁的钱支撑着,这玉沉生活馆估计她还开不起来,培养人员,修建山庄,那都是必须投入大量的钱的。她看那些贵妇,在她眼里就是一座移动的金山。当然苏凤宁推出的活动还有针对那些少女的,嘿嘿,为了女儿的漂亮,以后好找女婿。相信那些贵妇还是很愿意投资她们的女儿的。   “大商人有空了”苏凤宁一回到慈宁宫,边看见两尊大佛在那悠悠闲闲的喝茶。王嬷嬷的声音明明那么温和,苏凤宁只感觉寒气往背脊上冒,这两位看架势是专门等她的?   “祖母,嬷嬷,下午好啊”。苏凤宁甜甜笑道。熟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嘛,姿势先摆好。   “宁丫头,过来”,太后朝苏凤宁招招手,还好太后还是平时那张严肃的脸。苏凤宁提起的心微微落下。   “你这两年,顶着你哥哥的身份老是往宫外跑,你的相貌也慢慢的和哥哥的逐渐不同起来,书院这两年你也去的少。所以,哀家决定直到你及簈都不准出宫,要不然的让你野成什么样。对了,你父皇也同意了。”太后脸色一肃,决定不能让苏凤宁按照她的意思来了,再这样下去,那些文官们随便说点什么。到时候即使皇帝和她也保不住她,她是公主,而且是皇帝最喜爱的公主,本就在风口浪尖上,一不小心就会有翻船的危险。何况天下人的嘴是最难堵的。“聚财童子”的名号已经够难听了,还好现在用的苏睿熙的名义,要是一不小心被人看出来怎么办?所以她不准苏凤宁再往宫外跑。   “是,祖母”。虽然对外他都是用苏睿熙的身份,但有心人一查,就会查出异常来,想到齐妃那个见缝就叮的苍蝇,苏凤宁也决定收敛收敛。等她作为舆论导向的时候再说吧。于是苏凤宁又开始了无聊的宫内生活。   “公主,礼亲王府传来消息,礼亲王去世了”。安园进来对着正在看书的苏凤宁道。苏凤宁点头,表示听到。礼亲王府有得闹了,去世的礼亲王并没有表明谁继承爵位,而世子明显不是他那帮如狼似虎的兄弟的对手。   “你不去看看你的好朋友?”从进书院开始,苏睿熙就和苏睿念走得很近。对于礼亲王府里的事,苏凤宁也就比较了解。苏睿念的大哥苏睿文真是人如其名,书呆子一个,还跟在二哥后面,比他憨厚的老爹还不如。做的事情老不在调上。   “呆会儿出去”。苏睿熙皱着眉头,礼亲王府的事还真不好办。那爵位百分之八十苏睿文的父亲会丢掉。没想到一个庶子居然能娶到崔家的嫡女,难办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两年   瑞和十五年,八月初八,大公主满十七,就要出嫁了。   “大姐姐恭喜”。苏凤宁这两年忙的没空和这些姐妹们联络感情,尤其是大公主没去书院之后,那见面的机会更少。   “谢谢”。苏凤容穿着红艳艳的吉服,看着渐渐长开的苏凤宁,明明才十岁的年纪,可那副从容不迫的气度却是连她都没有。通过这两年的事,苏凤容明白无论是苏睿熙还是苏凤宁那都是她的母后不能掌握的。她的母后只需要选择立场就成。现在,苏凤宁已是京城里众所周知之的皇上和太后最喜爱的小公主了,没有之一。   苏凤宁看着忙乱的婚礼现场,婚礼,昏礼。正好给她机会。   “安园,准备好没有?”苏凤宁回到慈宁宫,悄声问道。安园点点头。   苏凤宁回头看着八月金黄光线的街道,朱红色巍峨的宫墙和那红艳艳的迎亲队伍,鲜明的颜色构成一幅绝美的画卷,那新郎官脸上意气风发的喜意。“大姐姐,祝你幸福”。苏凤宁对着皇宫内某一方向道,然后转头消失在那绝美的画卷里。   “吩咐暗卫,给朕查,查清楚,七公主到底去了哪里?”瑞帝怒不可遏,居然趁婚礼当天溜了出去。   “太后,放心,那孩子知道分寸的,你就让她出去看看吧,等她将来成亲,哪还有机会。”王嬷嬷是知情者,苏凤宁当然不敢谁都不说就跑,打过招呼的就是王嬷嬷一人,主要是希望王嬷嬷到时能劝劝太后。   “我是担心,她还那么小。我知道宁丫头聪明,但是她一直都生活在宫里,也不知道在外面她习不习惯?”太后眼睛红红的看着手里的信。   “忽念”。苏睿熙死死捏着手里的纸条,他妹妹就这样跑了,都不叫上他,太不够义气了。想了想,立即出宫去了。   千金阁二楼休息室   “说,七公主都叫你做了什么?”苏睿熙满脸怒容。   “三张路引”。钱紧道,似乎没看见苏睿熙的愤怒。   苏睿熙跑到城门口一问,昨晚还真有言望的小公子出京城,说是老家来急信,家里祖母生重病,在有生之年,希望能见到他这个小孙子一面。气得苏睿熙一鞭子抽在城门上,守城的士兵皆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出,等着苏睿熙消气。   “那是哪位贵人?”小士兵在苏睿熙和陈衍浩走后,悄声问着旁边的队长。居然由陈大人亲自带来。   “能称陈大人为小舅舅的,除了当今‘聚财童子’五殿下还能有谁?”队长对着小士兵的无知翻翻白眼。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   “就是那个千金阁与学子客栈的………”   “是啊,是啊。”队长不耐烦小兵,那边又有人要检查,快速点着头。   苏凤宁决定南下去看看,她一定得弄清楚殷朝的海运情况。苏凤宁现在对外的身份就是言望,一个回家探亲的小公子。   “叫安舞进来”。苏凤宁靠着马车闭目养神,朝着还在整理东西的安园道。安舞就在车外,听见喊声也撩开帘子进来。   “安园,你把银子分成三份,我们一人保存一份”。那些碎银子,就是苏凤宁要来平时开销用的。   “是”。安园立即将那些碎银子分成三份,然后分装在三个荷包里递给安舞和苏凤宁两人。   苏凤宁决定沿京杭大运河南下。看看这运河的航运情况。   “还没找到吗?”瑞帝问着地上跪着的人。   “没有,只查到公主用言望的名字出城”。很平淡的声音,很容易让人忽略。   “算了,慢慢追查吧,找到之后也不要打草惊蛇,暗中保护好公主就行了”。瑞帝挥挥手,地上的人也消失不见,似乎那里根本没有人。   作者有话要说:   ☆、扬州   一个月后,船终于慢悠悠的摇到的扬州,安园已经吐得要把胆汁吐出来了。下船的时候,都是由安舞扶着下来的。   “大哥,你确定那言公子只带了两个侍女?”跑九问着他大哥,他看着远去的三人。   “恩,我一路观察那么久,都没看见那公子写信什么的,也没见周围有什么隐藏的高手。他说他是回家探亲,我看着不像,准是哪个大家族里的小公子离家出走。要不然怎会来一个家丁护卫都没有”。船老大分析道,满脸的络腮胡子还真看不出来他那么细的心。   “公子,有人跟踪我们”。苏凤宁正逛得兴起,安舞突然靠近她说道。苏凤宁微微一笑,继续逛着。   “老伯,这扬州城里最好的酒楼叫什么?”苏凤宁接过泥人,笑嘻嘻的问道。那老汉见苏凤宁穿着锦衣,唇红齿白的样子,暗赞一声﹕好一个俊秀的小公子。   “就叫扬州酒楼,小公子,您往前走就能看见”。   “谢谢老伯”。苏凤宁一副富家公子派头,带着两个侍女就朝扬州酒楼去,一路上不知吸引多少扬州的地痞流氓。他们对扬州城内的官二代,富二代都了解得很,这位看着明显的面生。   扬州算是殷朝比较大的商业城市,这里的货物来往,内河航运很是发达。‘扬一益二’不是乱说的,可见扬州在古代商业城市的地位。   “公厕!”苏凤宁这是真惊讶了,扬州也有?她还以为只有京城有呢。不会是大城市都有吧?苏凤宁猜测。这也明显是穿越老祖的作品。   “快让开!”安舞一把拉过苏凤宁,苏凤宁只感觉一阵风,然后回过头来就看见井然有序的大街已经变得人仰马翻。   “刚才过去的是谁?”苏凤宁拉住旁边的一青年书生,问。   “小公子是外地来的吧。”汪延书看了看苏凤宁的锦衣和那细皮嫩肉的脸颊。苏凤宁点点头。一点也不在意被人认为是外地来的,首先,一听口音就知道“那是扬州知府的大公子,没人敢惹。公子也请小心些,他对漂亮的小孩也不放过”。汪延书苦涩道。   “谢谢告知”。苏凤宁礼貌道。然后带着安园安舞就走了。下午在扬州酒楼享用了一顿美食之后。苏凤宁在各路人马的探子眼里住进了扬州最好的客栈:悦来客栈。真真驰名古今中外的客栈。   “你是说,悦来客栈住了一个漂亮的小公子?那个小公子是一个人?”骑马骑了一天,很累的吴凯正打算去洗个澡,好好的睡一觉,突然见自己的贴身小厮来报。   “是,霸老三传来的消息,奴才觉得他不会撒谎”。   “他想要什么?”   “城南”。   “若是真的,就给他,但本公子不会插手”。吴凯示意丫鬟替自己更衣,   “奴才知道了”。然后便退了出去。   吴凯坐进浴桶,嘴角划出一丝狞笑,霸老三的消息百分之九十是真的。想到又有娈童可以玩,那里已经不可遏制的硬起来,他随手拉过给他擦背的丫鬟,就在浴桶开始颠鸾倒凤起来。   “公子,公子,我是有夫君的”。一大早的苏凤宁睡得神清气爽,终于离开船了。结果一出客栈就看见这么破坏心情的事。吴凯一大早也来到悦来客栈门口,就为等着那霸老三嘴里的富家小公子。还未等到人,就看见一温柔清秀的小妇人从他面前过,气质美女!他今天真是运气好。贴身小厮看见吴凯的眼神,已经很有眼色的把那通身书卷气的小娘子拦下来。李秀见是吴凯,眼里已是绝望,她怎么就遇到扬州霸王了呢。   “哎呀,小娘子你如此漂亮,本应该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怎么穿这样的粗布衣服,实在是脏了您的身子,我保证,您跟了我们公子,保证您每天都穿绫罗绸缎”。苏凤宁忍了很久才没笑出声来,多经典的先礼后兵拐卖良家妇女。   “吴公子,奴家已经有夫君了,还请公子高台贵手放过奴家吧”。苏凤宁看着那小娘子不为那些话所动,一直只要自己的夫君,还哭的那么的楚楚可怜,苏凤宁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这样百分百的逃不掉了。男人都是有劣根性的。果然,吴凯看见李秀梨花带雨的样子,真是恨不得马上把此小娘子带回家好好作弄一翻,可想到还没看见那个小公子,又按捺住性子。   “将她捆起来,带回府”。吴凯一直看着悦来客栈的门口,看见越来越多的人围观,不耐烦道。   苏凤宁可没打算当大善人,她已经订好明天的船,自然不想惹事。她正要走,一熟悉的声音让她止住脚步。   “吴公子,小生娘子不知礼数,冲撞了公子,还请公子大人有大量,放过小生的娘子,小生替娘子给您配个不是”。一青年急急赶到,对着吴凯作揖道。苏凤宁赞赏的看着有过一面之缘的青年书生,玩味的笑了笑,昨天他提醒自己,今天他自己就搭进来。说话还挺有艺术的,首先,表明自己是个秀才,只有秀才才可以小生小生的称呼,然后将吴凯对他妻子的调戏称之为他妻子冲撞吴凯,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请吴凯原谅。很可惜,吴凯讨厌书生,更讨厌拽文的书生,或许换个人,顶着群众的眼光会把他的妻子放了,但是吴凯很不幸的不按理出牌。   “滚开。”吴凯一脚踢开汪延书,他最讨厌书生,更讨厌比他长得俊的书生。汪延书一介文弱书生,哪能承受吴凯这一脚,当即感觉自己肋骨疼痛的不行。   “夫君。”李秀泪眼朦胧,她挣扎着要去自己的夫君身边。但是挣扎许久还是在那大汉的手里,于是她只有心痛的哭。   “公子,那书生的肋骨断了”。安舞附在苏凤宁耳边道。苏凤宁挑眉,决定不看了,她逛街去,对安园吩咐几句,然后就带着安舞走了。   吴凯见到悦来客栈出来一个小公子,眼珠子不错的盯着。果真漂亮,唇红齿白,想想在那白嫩身上留下青紫的痕迹,他再也忍不住,跟了上去。   “公子,那吴公子跟着我们”。安舞皱眉,那吴凯看着公子的眼神太讨厌。   “随他,我们逛我们的”。苏凤宁对古代的商业街道兴致颇高。但是基本都是国内南北货物的流通,苏凤宁还没看见外国商品。   苏凤宁随便找了一家茶肆坐下来,听着大厅里的胡天海地。   “漕帮最近内斗得严重,”   “是啊是啊,听说大当家和二当家比试都受伤呢。”一人立马接道。   “我听说二当家的有知府撑腰呢,我估计大当家要倒霉了。”   “你怎么知道?”   “我有一个兄弟的妻子的妹妹的哥哥的妻舅在漕帮里,他说的”。那人声音低下去。苏凤宁听得好笑,这人明显是漕帮散播消息的,就不知道是大当家的那一边的还是二当家的那一边的。   “吴公子来了,”不知道谁喊一声,整个茶肆的人突然安静下来,然后有些人迅速结账走掉,最后只剩下三三两两的几人还在。苏凤宁也正要走。   “这位小公子是外地来的吧,放心,哥哥的父亲是扬州知府,哥哥一定带你好好游玩这扬州城”。吴凯笑眯眯对着苏凤宁道。苏凤宁抬头看了看长得真是抱歉的吴凯,一脸的横肉,偏偏要装文弱书生,不伦不类。原来这吴凯也是有些脑子,先报出自己父亲的名号,然后看看苏凤宁的反应,若是一般的商人之子或是官位较低的小官孩子,听见这话,脸色怎么也会变,但是苏凤宁还是那副样子,不知道是不是没听懂。   “这位公子请自重,我哥哥在京城呢,要是他知道有人冒充他,唔,我想想”苏凤宁抚抚额头,笑得无比纯良﹕“我记得上一个人,被哥哥扒了舌头,然后再他身上涂满蜂蜜,之后那人怎么样了?”苏凤宁特无辜的回头问安舞。   “被蚂蚁整整咬了两天,最后实在受不了,求大公子给个痛快”。安舞面无表情道。剩下在茶肆看热闹的,听见这话激灵灵打个寒颤,再然后,整个茶肆就只剩苏凤宁主仆两人及吴凯带来的人。吴凯的小厮听见一个十岁的孩童把用如此残忍的法子杀人说的云淡风轻,都忍不住想和那些食客一起逃出去。   吴凯脸色也变了变,但是见一个十岁的小孩也敢如此威胁他,怒从中来,扬州离京城十万八千里,玩死他,就是皇帝老子也来不及。于是吩咐家丁护卫上,把他抓住。   主子发话不得不从,那些见苏凤宁只是带着一个侍女,也就大着胆子上前。   “啊!”一声猪嚎穿透整个茶肆,苏凤宁找了个相对安舞波及不到的地方,看着好戏。安舞的武力值,那是连杨师傅都自愧不如,苏凤宁的好东西不知道多少毁在安舞这个大力女手里,最后,她一篮子软软的糕点递给安舞,叫她什么时候能完整的拿起一块糕点,再进来伺候。所以,这群三脚猫的家丁护卫哪是安舞的对手。   吴凯脸色阴沉,他的护卫什么时候这么不中用了?见形势不妙,又看了看在角落里悠闲看戏的苏凤宁,擒贼先擒王。吴凯决定自己亲自动手,将苏凤宁抓住。他就不信一个十来岁的小孩有多高的武力值。   苏凤宁见吴凯朝她走来,依旧老神常在的坐着。看着吴凯越发扭曲的脸,苏凤宁干脆撇过头,不再看。   待吴凯伸出双手,要抓苏凤宁时,苏凤宁迅速站起来,快准狠的朝吴凯的裤裆踢去,正好,身高刚够。吴凯命根子受伤,痛的弯下腰去。那一脚,苏凤宁可是用尽全力的。呵呵。   家丁护卫们见吴凯打滚,也不敢去挑战安舞了,急急忙忙抬着吴凯去看郎中。   苏凤宁见人走了,拉着安舞朝码头飞奔去,她们只有三人,苏凤宁不觉得她有本事斗得过一州知府。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公子,这儿。”安园老远见到苏凤宁两人,挥手道。苏凤宁当然不会傻兮兮的还穿着那身招人眼的衣服,早就换了身不起眼的细棉布青衣。   “公子,这艘货船马上就要开往泉州,他们同意我们搭乘”,安园扶苏凤宁上船,顺便将情况说了。   “言公子,多谢言公子搭救”。看着从船舱里走出来的人,苏凤宁看向安园。   “请公子恕罪”。安园立即跪下,没经过公子的同意就把人带上来,她确实做错了。   “言公子,不关她的事。是小生的错,是小生硬赖上来的。”汪延书努力站直身子,但肋骨的疼痛不得不让他弯腰。苏凤宁看着满头冷汗的汪延书。   “起来吧。”苏凤宁对安园冷声道。又转头对汪延书道﹕“你歇着吧,肋骨断了,居然还乱动”。想了想,还是叫安园去叫船医来给他看看。   “对了,你妻子呢?”苏凤宁突然想起那张梨花带雨的清秀脸庞,若她是男子还真让想疼惜一翻啊。   “她说我给不了她绫罗绸衣”。汪延书垂下眼睑,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苏凤宁嘴角微弯,那时她就看出来了,那女人绝对是装的。被拦着时,眼里明显有惊喜闪过。表现得像个贞洁烈妇的,不就是想让舆论导向利于她么,哪个女子在伤心绝望时,还能哭得梨花带雨,眼泪鼻涕一起来,那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所以她哭得真假。   “那你想怎么办?”苏凤宁靠在船舱门口,看了看这船的结构,问道。   “若公子不嫌弃,求公子给个出路”。汪延书忍着剧痛,跪了下去。   “你对我一无所知,就这么把性命交给我,不担心吗?”苏凤宁看着跪下去的汪延书,饶有兴趣道。   “小生相信公子”。汪延书想到这位公子超前的预见性与迅捷的反应能力,也决定跟随这位姓言的公子。   “你先起来吧,养好伤再说”。苏凤宁说完,消失在门口。她能这么快安排好这些,也是因为汪延书前一天的提醒。早晨起来待得知门口那个强抢民女的就是扬州知府公子时,她就想到一些事。一大早她才不信在城南的知府公子会散步到城北的悦来客栈,加上安舞昨晚告诉她的那些尾巴。她大概明白那知府公子还真是来等着她的。所以她转的路也是很接近码头的。   “老大,官兵来了”。一船上的伙计远远的在船上二楼看见大队的官兵朝着码头而来,慌慌张张的朝驾驶室跑去。他忙去报信。   “开船”。驾驶室里传出一低沉的中年男音。苏凤宁正巧经过,她疑惑,这船莫非走私?要不然怎么也怕官兵。她知道那些官兵应该是来逮她的,但是这船上的人怎么看见官兵也慌张。算了,能走就好。还要在船上呆这么久,她能查清的。   苏凤宁躲在阴影处,看着岸上气急败坏的扬州知府,嘴角缓慢裂出一丝微笑。   “皇上,七公主传来信。”御书房突然出现一人。   “扬州知府,知府儿子”。瑞帝看着满篇就八个字。   “去查查扬州知府儿子怎么得罪七公主了。”瑞帝道。   “是”。黑人咻的又不见了。   “七公主来信”。第二天,暗卫又拿着一封信进来。   “江南总督,官官相护”。瑞帝震惊的看着手里的信,宁儿居然知道他不动江南的原因。他急忙提笔,迅速写了一封信,交给暗卫。   “立即送到七公主手里”。他要问问那信里是什么意思。可惜,直到苏凤宁游历回来,这个问题才得到解决。   苏凤宁乘的这艘货船有两层,底下一层堆满了货物,他们四人也被限制不能到底楼去,而二楼的空间也小的很,房间很小,远没有京城到扬州的舒适。   苏凤宁看着外面黑沉沉的江水,她避开人到甲板上,观察这一艘诡异的船员。有些船员凶神恶煞的,虽然极力收敛,但是那浑身的煞气依旧挡不住,明显都是亡命江湖的。   “老大,我们真把扬州让给孙扬那见利忘义的卑鄙小人?”苏凤宁怎么感觉这青年声音有点熟悉?   “咳,咳咳,他要争就给他吧,现在扬州漕帮的水浑得很,我们避开也好”。这个声音,苏凤宁倒是认识,就是今儿叫开船那个。   “我们就这么放过他?”到底在哪听过这人的声音呢?   “我已经把他与知府勾结的谣言散播出去了。道上的兄弟最讨厌与官府的人勾结,这够让他喝一壶的,咳咳咳”。那船老大似乎伤得很严重,声音中气不足。   “你注意下二楼的那个小公子,别让他看出什么来”。苏凤宁一惊,说的不就是他们吗?   “怎么?”   “那天官兵追的不是我们,是那小公子,他把知府公子的命根子踢废了。”苏凤宁睁大眼睛,还真踢坏了啊。   “呵,那小公子有点意思”。苏凤宁真心感觉这声音熟悉,但是谁呢,想不起来啊。   “谁在那!”那青年大喝一声。苏凤宁哀怨,她不就是动了那么一小下而已。   苏凤宁看了看空旷的甲板,实在没地儿躲,除非跳江,但她不会游泳,迟疑间,来人已经举着火把大步走来。   待双方看清面貌,都惊讶的张大嘴巴。   “五…………,熙儿!”陈淮彦眨眨眼睛,他不是眼花吧,远在京城的人怎么会在这?   “不是,你不是熙儿”,陈淮彦凑近火把,仔细看了看   “七…………,宁儿!”他大叫﹕“你怎么在这里?”这位也是个细心的,时隔两年,也能把她和苏睿熙区分开来。   “大表哥呢,你又为什么在这里?”苏凤宁眯眯眼,这位大表哥还真是能折腾啊,放着好好的富家公子不做,居然当了一个漕帮混混。   “老大,这是我表弟,我有事要问他,先走一步”。陈淮彦对着他后面一个络腮中年大汉道,然后又招来一个小弟,扶这船老大进屋。   进到二楼的苏凤宁自己的房间,她示意安园安舞出去守着。安园见到陈淮彦也是一脸惊讶。弄得安舞疑惑不已,但当着苏凤宁的面,她也不敢问。只得跟着出去。   “宁儿,你怎么在这里?你,那位能同意你出来?”陈淮彦急切的问道。堂堂一国公主居然出现在这,怎不让他震惊。   “我和你一样,偷偷跑出来的。”苏凤宁朝陈淮彦眨眨眼。   “宁儿,我是问认真的”。陈淮彦被苏凤宁的动作搞得哭笑不得。   “我真是偷跑出来的,不信,你问我的侍女”。苏凤宁一本正经道。   “好吧,你偷跑出来做什么?”陈淮彦经过漕帮的洗礼,以前懒洋洋的眼神不见,皮肤也黑了许多,要不是他的面部特征变化不大,苏凤宁没准还认不出来。   “游历啊。”苏凤宁严肃的看着陈淮彦﹕“大表哥,你知不知道,你当年一字不留就离家出走,大舅舅和大舅母是有多伤心,大舅母差点小产,外曾祖父听见这个消息直接昏了过去,醒来之后瘫痪了”。   “我……………”陈淮彦听见苏凤宁说着他走之后的家人状况,羞愧得低下头,他没想到家人会是那么大的反应。   “我娘亲还好吗?”好一会儿,他才艰难的开口。   “给你生了个小弟弟。母子平安”。   “那祖父呢?”   “我走的时候,听说半边身子能动了”。苏凤宁看着她大表哥的神情,还是挺担心家人的。   “大表哥,我劝你,最好还是写封信回家报平安,大舅舅一直都在查着你的下落呢”。苏凤宁喝了口水。这劝人的活,还真是难做。   “恩”。陈淮彦神情低落的退出苏凤宁的房间。内心挣扎。   “大哥,淮彦来信了。”陈衍浩扬着手里的信,满脸笑意的推开他大哥的书房。   “这逆子”。嘴上虽然骂着,但是眼里的担忧一下子去了。他急切的接过信。   “漕帮”?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大舅母接到信,眼泪直掉。   “娘亲,是大哥吗?”一脆生生的童音道。   “恩,是你大哥”。刘氏搂过自己的小儿子。   “夫人,大公子平安就好,这是喜事,您别哭了。”旁边的嬷嬷劝道。   “妹妹和大表哥遇到了?”苏睿熙练完武回来,听见小桂子报道。   “是”。   “那他们打算去哪?”   “泉州”。   作者有话要说:   ☆、泉州   一船的人都诡异的看着他们的三当家对那个小鬼头嘘寒问暖,跑前跑后,若是有新鲜蔬菜,那一定是先紧着那小屁孩。这孩子到底是谁?他们三当家以前对着江南总督都没好脸色的,这小孩就是表弟那么简单?   时间滑进十二月份,他们终于到了泉州,呼吸着刺骨的海风,苏凤宁一脸兴奋,泉州,能看见外国商品的城市之一。她终于到了。虽然殷朝并没有开通海运,但是因为盛世唐朝的缘故,这里还是能看见外国建筑的。比如北方三点钟方向,就有一座教堂,苏凤宁仰头看着屋顶上的十字架,基督教。   到了泉州,陈淮彦也不敢真丢下苏凤宁不管,听说苏凤宁会在泉州呆到四五月份左右,他跑前跑后的替苏凤宁张罗房子,本打算让苏凤宁和他们一起住,好就近保护。但是想到苏凤宁的身份,他们一群大老爷们,实在不妥,于是在比较近的地方替苏凤宁找了个一进的小院子(苏凤宁自己要求的)。汪延书则被苏凤宁丢给了陈淮彦。陈淮彦也不敢让汪延书一个男子和苏凤宁住在一起。   泉州接近海边,风很大,所以冬季还是很冷。商船们也没有出海,因为要过年了,基本上都回来了。苏凤宁在逛了三天的街之后,就窝在屋里,海风实在太大了。而这里的冬天没有炕,也不烧炭盆。这时候,苏凤宁无比怀念慈宁宫的温暖的房间。慈宁宫烧的的地龙。   苏凤宁每天跑到码头去,看着忙忙乱乱的但是人人脸上都带着喜气的脸,她找一个安静的角落,观察着这些人的神情动作。历时一个月,她终于将这幅港口码头画卷完成,寄往京城。   慈宁宫   “这船好大,有好几层。”王嬷嬷看着画卷,笑着道。   “祖母,你看,这人还摔倒了。”苏睿熙见太后还是一脸担心他妹妹的样子,指着画卷中的一处。大家顺着苏睿熙指的地方看去,都笑了。   “宁丫头的画技见涨,看,这些人都喜气洋洋的”。苏凤宁采用的是现代的工笔画技巧,自然是最大限度的还原真实的情况。所以,她画的就是泉州港口的风景。   “你们看,这个人居然是蓝眼珠”。太后也加入看画当中。她指的正是那个教堂的教父。苏凤宁和他接触过几次。得到了一个十字架。   “皇上,明儿就除夕了,不把七公主接回来吗?”齐妃给瑞帝倒了一杯茶,小心翼翼问道。她实在不怎么相信,苏凤宁那死丫头在清凉寺侍奉佛祖。   “不用了,达悟大师说过,宁儿有佛缘,须呆满两年”。瑞帝看了眼齐妃,“不早了,歇息吧”。把达悟大师都抬出来了,齐妃还能说什么,她也无法证实,达悟在不在清凉寺还是个问题呢。父亲也说过,苏凤宁死不死没什么关系,到时候还不是一副嫁妆就打发了。说不定行动了反而会激怒太后和皇帝。蝶儿明年及簈,她得好好看看蝶儿的婆家。苏凤宁礼佛就礼佛吧,她一个女子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过年的时候,苏凤宁决定吃火锅,她在那教父那还搜来一瓶红酒,可把苏凤宁激动惨了。经过苏凤宁的劝,陈淮彦也有礼品回去。   “今天我们不拘主仆,大家放开的吃吧”。苏凤宁看着久违的火锅,心情那叫一个好。安园和安舞也高高兴兴的入座。三人一直笑着闹着直到半夜。没有人守夜。   “表妹,昨天实在抱歉,那边兄弟拖着走不开。”一大早的,陈淮彦就过来赔罪。他想过来的,但是帮里的兄弟不让他走。   “没事,我们过得很开心”。苏凤宁不在意的摆摆手。   “表妹,这是新年礼物”。陈淮彦那天见到苏凤宁对红酒如此喜爱的样子,他也跑遍泉州,找到了一瓶。   “谢谢。”苏凤宁笑得见牙不见眼,大表哥的某些神经实在粗啊,居然送她酒,要是大舅舅知道,估计非抽死他不可,古代的女子能像男子那般豪爽的饮酒吗?显然不能。苏凤宁回送的则是一把匕首,在扬州买的,还算锋利的一把匕首。   “大表哥,过完年,你打算做什么?”苏凤宁将陈淮彦请进会客室。   “我打算跟着大兴商行出海”。   “不行”。苏凤宁直接站起来,“陈家不会同意的。你是陈家长子,不能冒险”。   “我不喜欢当官”。陈淮彦知道苏凤宁会反对,他也说着自己的理由﹕“而且,我也不是当官的料。”   “那陈家怎么办?大舅舅不会同意的”。苏凤宁步步紧逼,怎么也得打消他的念头。   “所以我没打算告诉他们,等上了海再说。”陈淮彦也是九头牛拉不回来的性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两人争执许久,谁也说服不了对方。   “好吧,那你那帮兄弟呢?”苏凤宁无语了,她表哥的性子一直都没变。固执得不行。   “老大打算退下来,嫂子最近替他添了个孩子,他不想奔波了,其他的兄弟,也有一些想跟着出海的,有的则想就在泉州找个事做”。陈淮彦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着尊贵的表妹来泉州做什么。她问什么也就认真回答什么。   “你能不能把那些想留下的兄弟介绍给我,就是你那个老大想来也成”。苏凤宁道。她肯定是要发展海运的,正好趁海运还没开始时,将泉州的一些地买下来。   “你想做什么?”陈淮彦警惕道。   “远洋贸易那么巨大的利润,当然是要分一杯羹啦”苏凤宁笑眯眯道。说得跟今天吃什么似的,那么大的事说的云淡风轻。陈淮彦睁大眼睛,想到她既然会出现在这里,那么插手远洋贸易也不奇怪。   二月一过,泉州就开始温暖起来,苏凤宁终于决定出门。先先后后,苏凤宁买下不少店铺和土地。   最后,通过陈淮彦的关系,她还买到一个将要破产的船厂。正好,漕帮里有会修船的,也有会开船的。苏凤宁将船厂里的老员工都留下,继续造船。   “大人,码头西面的那一片荒地被人买了”。一管家对着正在欣赏瓷器的卫大人道。   “查清来历了吗?”那人头都没有回,还是看着他的瓷器。   “属下无能,只查到那小公子姓言,是京城人士。但是他和京城陈家那个离家出走的大公子走得近,那陈公子叫他表弟”。   “你说叫表弟?”那人终于将视线从瓷器上移开。“那就不要管,随他去”。他又回过头去欣赏自己的瓷器。估计是京城里哪家的小公子出来玩的。反正他惹不起,随他去吧。   现在泉州的各大商行都知道一个京城来的小言公子在泉州大肆买地。难道朝廷有什么新动向了?于是各个商行们都提着礼朝卫大人的住所去,卫大人狠狠赚了一笔。那些商行也放心了,京城的富家公子钱多了而已。   “我觉得不对劲”。大兴商行的老板道。哪家京城的人士会到泉州来买田地。   他把陈淮彦叫到跟前,也没套出个所以然来。   苏凤宁在买了那一大块荒地之后,就没有再买地,这让泉州的商人们都松了一口。   苏凤宁把那块荒地修成储货仓,那里离码头很近,便于运输。她用的是最结实的小青砖,防火防盗防同行。她也将通往码头的路留得很宽阔。   买到的三间店铺,苏凤宁也没怎么弄,以前卖的什么,她还卖什么,她也从那剩下的漕帮人员里,找了三个机灵稳重的人,挑去当店铺掌柜。而那船老大,苏凤宁还是直接让他领着那一帮人,当当护卫,看看船厂,巡逻巡逻储货仓的建设进度。有船老大那群漕帮人员的亡命之徒在还真没有敢来惹什么事,在加上陈淮彦的真实身份,更让那些蠢蠢欲动者安份起来。再说,苏凤宁也没有做出抢他们生意的事。她盘下的那三间店铺,还是要死不活的开着。其实苏凤宁也没指望那些店铺现在盈利来着,她就是开着,做个幌子而已。   苏凤宁在泉州投下近万两银子。四五月的时候,泉州的一切事宜大概都完结了,苏凤宁也决定往回走,她还要去山西景德镇看看,想到给泉州父母官卫大人送的唐代秘色瓷,她突然想到风靡后世的青花瓷。因为历史的岔开,元青花不可能出现了,苏凤宁很惋惜,她决定去看看,看看能不能制作出青花瓷。   苏凤宁问了问养好伤的汪延书,问他是要考科举,还是要做其他,结果这人来了句,任由安排,还自动自发决定卖身签死契。苏凤宁估计他是被自家老婆伤狠了,也没要他卖身签死契。就问他会不会算账。汪延书点头,于是苏凤宁打算带他去香港。苏凤宁很奇怪穿越高祖做的事情,他打下殷朝江山之后,疆域地图明显是按照后世的行省制度安排的,而且他也还将香港,上海,天津这些后世很出名的港口城市改名,看样子,高祖是打算开通远洋贸易和内海航运的,但是为什么没有后续事情了?苏凤宁看到这一段历史时,百思不得其解。所以,香港和上海等地就空置了两百来年。   作者有话要说:   ☆、苏州   苏凤宁把剩下漕帮人分成两拨,一拨由船老大带领在泉州。苏凤宁和他们签了二十年的契约。她当然不可能什么劳工合同都不签,就无比信任那些人,他们是看在陈淮彦的面子上答应帮她,苏凤宁也知道其中大部分人都以为她这个小孩子是闹着玩呢。但是抵不住她能解决他们的生计问题,他们还是都签了。   苏凤宁带着另外一队人朝香港去了,五月中旬的时候,他们抵达香港。看着远不如后世发达的香港,苏凤宁觉得差距好大,这里居然还没有泉州热闹。她见此,也没什么心情逛了,在后世著名的维多利亚港口买了些土地,依旧修成仓储房。还在现在港口的后街买了两栋院子,和一块空地,房子给带来的伙计们住。店铺盘了五间,她是打算以后高价卖给别人的。这里她任命汪延书全权负责香港。对于还在沉睡的香港,她拭目以待。   40江苏   六月的时候,苏凤宁没有坐船,而是沿着官道朝苏州去,那里的周庄,明代沈万山就是从那里发迹的。她怎么也得去瞧瞧,殷朝的内河航运还是很发达的,长江较平缓的水势都是行船的。到了完完全全古代版的周庄,苏凤宁听着周围完全听不懂的吴侬软语,感受着江南小调,很想把它画下来啊,说做就做。苏凤宁在桥头,画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就将周庄的富足生活和江南水乡留了下来。这里的人也没有去打扰苏凤宁,有时和她的视线对上,都是微微一笑,然后便划着船慢悠悠的离开了。   苏凤宁在周庄呆了一个月,也悄悄买了些土地,照旧作仓储用。八月的江南正是烟雨朦胧的时候,这里精致小巧的园林,虽然后世很出名的拙政园和狮子林没有出现,但苏州的园林已经初具规模。让苏凤宁都不想走了。但是想到还要去那么多的地方,她不得不出发。   苏凤宁很是享受这样的生活。或许真是太温柔了,所以这里尽出才子与佳人的故事。六朝古都南京,苏凤宁看着高大的城门,驱车进去。这里,她没打算多呆,两天逛逛就够了。江苏的菜,她不怎么吃得惯。   “安园,安园,安园………”苏凤宁叫了好几声都不见安园答应,安舞捅了下安园,安园这才回过神来。   “安园,你怎么了?”苏凤宁问。从刚才看见城门,安园就开始精神恍惚。   “我也不知道,我只觉得这里好熟悉”。安园是孤女,内务府上是这样写的。   “你能想起什么吗?”能找到安园的身世,也不错。安园摇摇头。没法,她们也就在城里逛了逛,然后找了间一般的客栈住下。而安园看着那些街道,依旧没有印象,也没有回忆起什么。直到第二天走,安园还是什么也没想起来。   安园看着前面一家几口正在登记的一家老小,一些画面突然闪过,似乎她也曾经这样在这里排队过。妇女扬起的手,孩子的哭声,中年男子面黄肌瘦的脸。   “安园,你怎么了?”苏凤宁放下帘子就看见安园苍白的脸,她急忙扶住安园。   “我,似乎和家人一起在这里排队过”。安园捂着脑袋。她想起来的就只有这些。   “不着急,慢慢想,大不了咱再回去转转”。苏凤宁安慰道。   “不用,他们是出城”。安园虚弱道。苏凤宁也不强求,示意外面的安舞出城。一路上,安园都把帘子撩起来,她看着一望无际的平原突然出现的山,心里莫名的紧张起来。而官道却是要往山里穿过。苏凤宁则是在腹诽,想到她以前旅游时,在偏远山区看见的标语﹕要致富,先修路。她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这官道也太差了。还好这辆马车她是在泉州专门定制的。外表看起来虽然不怎么样,但是里面是比较舒服的,震动的弧度也不大。   安园看着这山里的景物越来越紧张,她紧紧的抓住窗沿,手指都泛白了。待看见前面停着马车的地方,她直接惊叫起来。   “安园,你怎么了?”苏凤宁看见紧闭眼睛的安园,她似乎受到极大刺激的样子。安舞也停下马车,撩开车帘进来。   “血,前面那辆马车停着的地方”。安园惊惧,但还是尽力将自己脑海里闪过的画面描述出来。   “安舞,去前面看看”。苏凤宁看了看周围的地形,除了官道较平整,其他的地方大石块较多,而这里的树木长势也不是很好,看样子像二次树林(就是被人砍伐过的树林然后重新长出来的树林)。杂草众多,那些草都快有半人高了。很适合打劫的地方。   “前面那辆马车被一群劫匪围住了,而那群劫匪也看见了我们,正分人过来。”安舞道。完全毫无压力的样子。   “我们驱车上前”。苏凤宁吩咐。安园睁开眼睛,就是一块嶙峋的怪石,脑海里突然闪过那妇人头撞在怪石尖角处的画面,而她还顺势推了一个孩子一把。   “啊!!”安园再次惊叫。   “安园,你想起什么了?”苏凤宁急忙轻拍安园的背,轻轻安抚道。   “我们在这里遇到劫匪,我,我,我被那妇人推下山。她撞在那石块上,死不瞑目”。安园颤抖的指着那群劫匪所在位置旁边的一块怪石。苏凤宁漠然。安园的家人估计真的都不在了。   “清一,后面的马车是谁?”马车内响起一少年的声音,听着有气无力的样子,再看看那双病弱的手,劫匪们更加不把这两辆马车放在眼里,一辆是病人,而另一辆则是一个小孩孤身带着两个奴婢。真是老天都帮着他们。   “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公子带着两位婢女”。清一道。封瑾萧皱眉,他刚才就听见女子的惊叫。这样的小公子家人怎会放任他孤身一人在外呢?还只带两个侍女。   “公子,那小公子的其中一个侍女不简单”。清一低声道。   “喂,你们快点把钱财留下来。嘿,对了,把你的侍女也留下来”。劫匪其中一个吼道。苏凤宁撩开车帘,看见劫匪有五六十人的样子,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应该劫了不少人。   “啊!!!”安园看见为首那个刀疤脸,再次惊叫,她看见那刀疤脸朝那面黄肌瘦的男子挥刀。   “哎哟,这位小公子也长得不错,细皮嫩肉的,陪哥儿几个玩玩啊。咱们三当家虽然看着凶悍,但是对女人温柔得很,姐姐别害怕啊”。尤三儿看清安园的长相,脑袋里闪过什么,他却没有抓住。他晃晃脑袋,继续流里流气的说着。   封瑾萧开了一点后窗,待看清苏凤宁的容貌时,深吸一口气。   “公子,怎么了?”清一还以为他公子有犯病了。   “清一,务必将后面那个小公子保护好”。封瑾萧严肃道。清一看清苏凤宁的容貌时,也吓一跳,怎么会在这儿遇上七公主。苏凤宁刚逃出宫的时候,瑞帝就将消息传给了暗卫去找。所以封瑾萧他们是知道□的。   “待料理了这窝劫匪,传信给皇上,我们会保护七公主回宫”。封瑾萧凑近清一,声音小得只有清一听见。   “是,公子”。   “安园,你又想起什么?”苏凤宁放下帘子,阻断安园继续想到什么。   “那个,刀疤脸,挥刀,中年男子”。安园说的断断续续。   “别怕,别怕,都过去,睡一觉就好”。苏凤宁抱住安园,轻轻拍着安园,让精神极度疲惫的安园睡过去。外面的劫匪早就忍不住,待刀疤脸手一挥,他们迫不及待的冲了上去。清一和安舞各自护在马车前,解决着冲上前的劫匪。尤三儿见两人杀人不眨眼的样子,腿肚子直打转,一步也不敢上前。刀疤脸见那侍女也如此凶悍,看了看车内的人和周围的地势。决定绕到马车的后面去,想抓住苏凤宁。封瑾萧见到刀疤脸的动作,朝清一示意了一下。   “这位小公子,我家公子请您到他的马车上去,这样,您的侍女也轻松些”。清一微微靠近苏凤宁的马车,对苏凤宁道,同时挥刀斩断一个劫匪的头颅。苏凤宁撩开车帘,看了看安舞,见安舞点头。   “谢谢你家公子,但是我其中一个侍女昏过去了,还请壮士帮帮忙”。苏凤宁道,对于地上的肢体残肢视而不见。安舞抱起苏凤宁就朝封瑾萧的马车飞快靠近。安舞后背空隙,一劫匪正要砍下去,他却直直的倒下去。安舞看着那死者脑门上的洞,惊讶于暗处那人的深厚的内力。不过至少是友不是敌。   “打搅了”。苏凤宁打量着这十五六岁的病弱俊雅少年,眼窝眼线较深,五官比较立体,应该带有少数民族的血统。青色云锦,这样的料子可不多见。听他仆人的口音,应该是京城人士。仆人武功这么高,家世应该不差。不过,此人她没有见过。封瑾萧也打量着这敢逃出宫的公主。眼里闪过一丝兴味,和商人之子打赌,敢逃出宫,还没有被逮住。这公主和她哥哥一样胆大,闻着如此浓重的血腥味,看见满地的尸体,面色依旧不改。只是照顾她‘昏迷’的侍女。啧啧,这是养在深宫的公主吗?   刀疤脸见情况不对,转眼间,他们就倒下二十多个兄弟,“走”。他吹了一声口哨,这群劫匪便迅速消失在各个方位的杂草丛里。   “公子,抓到一个”。安舞将尤三儿提到苏凤宁面前。   “将他捆起来,拴在马车后面”。苏凤宁精致的凤眼里满是冷意,这窝劫匪她不端掉,她就不走!   “多谢公子搭救,告辞”。苏凤宁学男子的样式朝封瑾萧拱手。她直觉此人不比那窝劫匪安全多少。   “不知这位小公子名讳?”封瑾萧开口,清越的声音还带着少年期的变声腔。   “言”。苏凤宁将安园扶起,示意安舞将她抱到后面她们自己的马车上去。以她的直觉,她不想和此人有多大联系。十五六岁独自一人带着武功高强的护卫在外,怎么看怎么诡异。   “言公子,那群劫匪应该不会善罢甘休,不如我们结伴如何?”   “好,多谢公子,还未请教公子名讳?”苏凤宁看着封瑾萧,刚才两伙人联手,她冒然拒绝也不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萧”。   “萧公子”。苏凤宁礼貌的喊了声,然后跳下他的马车,眼睛只看着她们的马车,迅速钻了进去。   钻进去之后,苏凤宁再也忍不住,狂吐起来。   “公子”。安舞担忧道,刚才见主子面色正常,还以为主子胆子特别大,不怕呢?谁知道只是硬撑着。   “快走”。苏凤宁吐完,靠在车窗上休息,朝安舞挥挥手。她实在受不了如此浓重的血腥味。封瑾萧听见后面马车的声音,笑了笑,他还以为这公主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呢。当初,他第一次杀人,被师父劝解了三天,才缓过来。何况这一地的尸体。   到达下一个小镇时,那群劫匪也没有出现,他们投宿在一个村子里。安园也终于醒过来。苏凤宁想起那林子的画面就恶心,连喝一点水都要吐。安舞好说歹说叫苏凤宁吃一点东西,苏凤宁是看见那些食物就想吐,她示意安舞拿走,表示自己睡一觉就好。   “言公子什么也没吃?”封瑾萧见安舞原封不动的把食物端出来,眉头微皱。   “是”,安舞朝封瑾萧福身,躬身答道。这病弱少年虽身形单薄,但是安舞面对他时,有一种面对公主的感觉。不由自主的就听从他的话,此人也应该是当惯上位者的。封瑾萧没有再问什么,看了看外面的金黄麦浪,便转身进了自己的院子。   安舞也看了看周围的地形,这是一处农家小院,就在村头的位置,而不远处就是那片山林。本来安舞想问问那山林的情况的,奈何语言不通,她完全听不懂那大爷在说什么。安园连蒙带猜,大概从那惊惧的大爷脸上猜出﹕他们应该是不会去那山林里的,他们说那山里有恶魔,进去了就出不来。好吧,算是一点消息也没探听到。   苏凤宁睡得不好,一晚上尽是光怪陆离的恶梦,第二天起来,脸色极差。   “言公子昨晚没睡好?”苏凤宁点头,径直在桌旁坐下。早晨大娘做的早餐看起来让人很有食欲。安园想着苏凤宁昨晚没吃饭,想让她喝喝白粥,垫垫胃。苏凤宁看见那碗白粥,想到昨天有的劫匪蹦出的脑浆,狂奔出去,蹲在里小院不远的田埂出狂吐,昨天她就吐过一回,现在哪还有东西可吐。只剩胆汁了。安园跟出来疾步扶起苏凤宁。   “公子,您这样下去也不行啊,那样您会生病的,这不是宫……,家里,连个郎中都没有啊,您好歹也吃点啊”。安园也是急了,差点就露馅。古代的医药简单得很,生病实在不是件划算的事。   “算了,我实在吃不下”。苏凤宁的声音都哑了。她摆摆手,叫安园扶她进去。   “你是说,那两辆马车停在了山下的村子里。”一个看起来还颇为儒雅的中年男子问着进来报告的探子。   “是的,回大当家的,尤三儿一路做下的记号是这样的,小的也去查探了,那杀了咱们二十多个兄弟的人就在村头的农家里”。那探子越说越气,恨不得立马提刀上去,砍了苏凤宁他们。   “你先下去吧”。   封瑾萧看着安园把苏凤宁扶进来,也跟着进了苏凤宁的房间。   “萧公子,您怎么进来了?我家公子不好,还请您出去吧”。安园见跟进来的人,立马赶人,这是公主的房间,相当于公主的闺房,哪能随意让陌生男子进入,而公主今年都十二了(虚岁十二,其实苏凤宁才十一岁)。   “你去端一碗粥来吧。”封瑾萧不理会安园的话,对她吩咐道,安园不动。   “去端一碗粥来。”语气不变,安园却惊惧不已,其眼中的冷意让安园行动起来。她来不及思考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为何会如此有气势。封瑾萧看着面色苍白躺在床上的苏凤宁。   “言公子是哪里人士?”苏凤宁听见如此近的声音,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安园怎么会放任他坐在自己的床头。   “我觉得以萧公子的观察力是能看出来的。”苏凤宁没力气管他,算了,自己现在是个‘男’的,坐坐也无妨。   “言公子怎会认为我能看出来呢?”封瑾萧笑,若是苏凤宁睁开眼睛,就不会认为他是个病人。   “你干嘛?”苏凤宁见这人居然把她头抬起来,靠在床沿上,她警惕,将头移开。   “你声音如此沙哑,喝点水吧,小小年纪应该把声带保护好”。封瑾萧拿过苏凤宁用的白瓷杯子,细心的喂她喝水。还一边和苏凤宁聊着天。苏凤宁觉得此情此景十分怪异,但是她现在扮演的是一个十一岁的小男孩。但是,还是觉得不怎么对劲。   “我也有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弟弟,我都有大半年没见着他了,我走的时候,他大概这么高。”封瑾萧似知道苏凤宁所想,他比划了下,不经意道﹕“可惜我身子不好,能和他玩的时间有限”。封瑾萧是谁,青冀军暗卫队第二队队长,同时由于他安定王世子的身份,也是青冀军明队的一员。察言观色,苏凤宁显然不是他的对手,主要是苏凤宁从未觉得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会如此聪明,严重轻敌。   “萧公子这次出来,也是寻医的?”苏凤宁闻到他身上的药香,不像是装的。对他的警惕降低不少。   安园进来的时候,以她的角度看去,公主就是偎在萧公子怀里。她吓了一跳,急忙上前,见两人没有身体接触,她才放下心。封瑾萧自然而然的接过碗,想喂苏凤宁喝水的时候,慢慢喂苏凤宁喝粥。   “这么说,小言去过很多地方?”封瑾萧和苏凤宁随意聊着,不不知不觉就让苏凤宁换了称呼。也转移她的注意力。不让她把精力放在那白粥和那天的血腥事件上。手里的勺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往苏凤宁嘴里送。苏凤宁听着封瑾萧的吹牛,也就毫无意识的张嘴。任由封瑾萧喂着。   “恩,呆的最久的地方是泉州。你呢?找了这么久的薛神医,找到没有?”苏凤宁问。这个少年也走过很多地方唉。   “听说他来了江苏,于是我追过来,哪知是假的”。封瑾萧苦笑。见白粥去了大半碗,他嘴角扯出一个细小的弧度。   “哦,那你挺不幸的”。苏凤宁才不会说什么不放弃,直接打击道。   “还好”,封瑾萧被噎了下,随即笑着道。表现出良好的教养。   “你审问了那劫匪没有?”苏凤宁突然想到他们抓到的那小劫匪。封瑾萧把碗递给安园。然后又递了一张雪白的帕子给苏凤宁。   “谢谢。”苏凤宁轻轻擦了擦嘴,将帕子递给安园“等洗干净了在还你”。封瑾萧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回答苏凤宁的问题。安园很无奈,她也随身带有公主的帕子的,不要抢她的位置好不好。   “他沿途做了记号,那群劫匪应该不会放过我们”。苏凤宁看着一点不担心,还是那么老神常在的萧景,他真的才十六岁吗?是不是太淡定了些。还有昨天那么惨烈的场景,他一直表现得跟没事儿似的,那样的场景就像他经常看到或是参与。太可怕了,苏凤宁觉得这少年实在深不可测。还有,她老感觉他把她看穿的样子。   “先好好睡一觉吧,到时候再商量怎么对付那群劫匪”。封瑾萧对苏凤宁的打量视而不见,他起身,将苏凤宁的头放下,趁苏凤宁不注意,点了苏凤宁的睡穴。毛线!苏凤宁还没骂出来,她就睡了过去。待安园进来时,就看见自己的主子已经睡着了。萧公子示意她出去,不要吵着苏凤宁。   封瑾萧回到自己的房间,安园看了看在院子里煎药的清一,搬了个小凳子守在苏凤宁的房间门口。   南京都督府   “世子?”洪金回到自己的房间,见有个人正站在书架前,他吓一跳,待看清来人,解除警备状态。洪金是青冀军暗卫队出来的,因为有一次任务暴露,阴差阳错之下,他成了南京的都督,差不多现在的军区司令。他是知道封瑾萧的,小小年纪,狠辣的手段,连他看见都脸色发白。   “洪金,你调来这么久,怎么连那窝劫匪都还没解决?”封瑾萧看了眼恭敬站着的洪金。   “那群劫匪神出鬼没。属下一直没查到他们的老窝”。洪金见到封瑾萧很平静,越发担忧害怕。   “你在暗卫队这么多年是白呆的?连个土匪窝都找不到?”封瑾萧咚的一下将书放回去,吓得洪金一个哆嗦。   “请队长责罚。”他立即跪下去。   “我不管那些人给了你多少好处,明天,我要是听见那群劫匪还在的消息,你自裁吧”。说完,人就消失在屋内。洪金擦擦满头的冷汗,急忙叫自己的心腹进来。   夜晚,苏凤宁醒来,她听着山林里的惨叫与看着挥舞的火把。这么巧?早不收拾,晚不收拾,待她要出手时,官兵就来了?背后到底是谁?难道父皇的暗卫找到他们了?   尤三儿惊恐的看着山里火把的方向,那正是他们山寨所在的位置,为什么?为什么官兵会去?大当家不是送了礼的吗?   安园看着尤三儿那张脸,总觉得熟悉,她摇摇头,她怎么会对一个劫匪觉得熟悉呢,她真是魔怔了。她快步经过院子,将衣服给苏凤宁披上,已经九月底了,夜晚还是很冷的。   萧景的仆人说,他公子的药里有安神的作用,所以他的公子在睡觉。苏凤宁看了看萧景所在的房间,他真的在房间吗?苏凤宁很确定,白天她睡觉时,是被萧景点了睡穴的。等这件事了解了,她一定要和萧景分道扬镳。他简直不像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为什么?”大当家被押着,他看着进来的洪金,虽然有预料到有一天洪金会反水,但没想到会是今天。而且这么快就找到这里,什么时候洪金如此聪明了?   “因为你惹了不该惹的人”。洪金冷笑道﹕“大当家上路吧,或许阎王爷会回答你是谁?”洪金示意士兵,手起刀落,这窝在南京郊外横行十多年的劫匪终于被正法。   封瑾萧在大当家的屋子里转着,他关注房里的每一件东西。待视线触及床头雕着图案的木板。他在几个地方按了几下,便看见他对面的墙打开。洪金听见声响,急忙跑过来。他看着黑漆漆的洞口,愣怔。他怎么没发觉这屋子有密室?想到封瑾萧能带着他们这么快找到这劫匪的老巢,不得不佩服。封瑾萧接过一士兵手里的火把,照了照洞口,率先下去,洪金急忙跟上。走到楼梯口时,封瑾萧突然停下,洪金也停了下来。封瑾萧将手里的火把丢出去,那火把就被插成一只刺猬。他露出一个很感兴趣的笑容。这大当家的还有点脑子。   他看了看地砖,沿着很奇怪的路线跳过去,待到对面时,他转过头来对洪金道﹕“你们先等一会儿,我去把机关关了”。对面的士兵面面相觑,这是统领从哪儿找来的高人?洪金也不知是热的还是惊的,他擦擦脑门的汗,奇门遁甲,队长居然也会,他才十六岁啊。这让他洪金情何以堪。之后的道路就轻松多了,无非是一些迷宫而已,他选了最近的一条,推开石室,看看地上的珠宝,也打开一些箱子看了看,好家伙还真不少,失踪多年的凤箫居然在这,他很不客气的拿了。江湖上兵器榜排名第三的黑碧也在这儿,他当然拿走。又挑了些价值连城的东西,他这才施施然去关掉机关,然后又带着洪金一行人穿过迷宫。把他们带到石室门前,一干人看着满屋子的珠宝玉器都傻了。这是不是比国库还有钱啊。洪金眼热不已。   “咳。”封瑾萧的这一声轻咳,让洪金瞬间清醒过来。   “请世子示下”。他恭敬道,完全没有反抗之心。他绝对相信,封瑾萧能把他们带进来,也能把他们埋葬在这里。光是外面那个迷宫就能困死他们。   “把地上的珠宝装箱,打上封条,运往京城。”   “是”。洪金示意手下的干活,士兵们虽然不满,但是鉴于此人高深莫测,统领称之为世子,那么此少年的身份他们必定惹不起。于是都乖乖的干活,看着就在手的财宝,但是不是自己的,心情的郁闷成都可想而知。还好洪金平时驭下较严,也没有人敢趁此摸金。对此,封瑾萧还是很满意的。等士兵将所有的珠宝都装好之后,他指了指最后的那个大箱子道﹕“那个箱子,你们可以留下,算是辛苦费”。   “谢世子”。洪金与士兵们皆是一脸的喜色,没想到封瑾萧会把最大那个箱子留下来给他们作犒赏。所以,世人都喜欢抄家呢?只要拿得不多,朝廷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而这次,封瑾萧估计,这里的财宝能抵得上大半个国库了。皇上估计没那么愁银子了。   等洪金将这笔赃物运往京城的时候,满京城的人都沸腾了,瑞帝面无表情的脸终于看见一丝喜意。想到封瑾萧传来的消息,挑了不少好东西往慈宁宫送去。洪金的官职也连升两级,被瑞帝狠狠赞了一回。其他的地方官见洪金抄一个土匪窝就抄出那么多财宝,于是各个地方掀起来轰轰烈烈的抄土匪窝运动。   安园从未想过她还会有亲人在人世,但是她确实还有一个活着的亲弟弟,但是她的亲弟弟居然是前不久打劫过她的劫匪。但是那荷包骗不了她,那是她那娘亲给他们姐弟一人做的一个。姐姐的是兰花,弟弟的是竹子。当时,大当家的见尤三儿才两三岁的样子,觉得这样的小孩不记事,就将他留了下来,也是因为这个破荷包不值钱,没人要。所以尤三儿也就一直挂在脖子上。待在公堂上尤三儿不小心露出来,这才揭晓他的身份。安园当时六七岁的样子,因为那场杀人的记忆太过惊恐,所以安园在滚下山后,醒来之后,就选择性遗忘,她将一切都忘记了,经过旧事重现的刺激,她才慢慢想起来。他们家原是属于南京管辖一个村子里农民,因为奶奶偏心,大伯不喜。没有生计的他们家只得离开南京,一家人下了很大决心才打算外出谋生路。哪知道刚到南京郊外就遭遇这么大的不幸,当时安园被她母亲推下山,最后映入眼帘就是那刀疤脸挥刀向她父亲的场面,她弟弟是死是活,她就不知道了,她还以为他死了。但是她情愿他当年就死掉。居然当了杀父母仇人的手下,他这些年又不知犯下多少罪孽。他们在第二天又回到南京,协助南京知府调查。   “公子,该怎样就怎样吧”。安园从知道尤三儿就是她的弟弟后,就一直呆在客栈房间里。反正尤三儿也不知道她是他姐姐。苏凤宁看着消瘦的安园下很大决心说出这句话。其实她不太能理解安园都尤三儿的感情,没有一起长大,十来年都没有任何联系能有什么感情,就因为儿子要继承香火?安园就是放不下尤三儿,或许这就是古代人和她最大的区别。古人注重亲情。而她要是和她哥哥从小就分开,她或许根本就把哥哥当做陌生人对待,根本不会去认。最后,苏凤宁还是将尤三儿捞了出来,丢给船老大□。   苏凤宁看着她哥哥传来的信件,二姐也成亲了。苏凤宁想了想,二姐的婚事有祖母在,会替她添妆的。她写了封信给瑞帝,她想要瑞帝把海运解禁。不过她先说的是沿海地带倭寇有抬头的趋势,还有一些海盗,怎么也得处理掉。先让父皇把海军建立起来再说。   “萧大哥,你要回京城了吗?”苏凤宁笑着问道。   “恩。出来这么久,我也该回去了。”听见封瑾萧的回答,苏凤宁的笑容隐隐加深。这个清雅的少年她实在摸不透,早点分开也好。   “那么,就此别过”。苏凤宁朝封瑾萧一抱拳,毫不留恋的跳上马车,示意安舞启程。苏凤宁觉得再和此人待下去,她身份穿帮是迟早的事。   “公子,为什么不说和言公子同路呢?”清一不解道,反正他们得一直跟着七公主。   “她已经对我产生戒备心,而且她明显不想我们跟着她们。所以,我们得暗中保护,等机会合适,在出现吧”。封瑾萧看着远去的马车,脸上淡淡的笑容一直没有消。这七公主还真不像一个小孩子。看她行事多么老练成熟。   作者有话要说:   ☆、景德镇   十月中旬,苏凤宁到了上海,照旧开始她的房地产投资,因为人员不足,苏凤宁也就只是买着放着,反正她最先想的发展远洋贸易,内海航运估计还得等一段时间,到时候,人员培训到位了,她才决定启用上海。   大雪纷飞的时候,苏凤宁辗转到了山东青岛,这里靠海,气候还是很低,要过年了,苏凤宁也不好在马车上过年。她找了一个相对安静且靠海的客栈。这客栈就夫妇两人,还以为大过年的没什么生意,得知苏凤宁要住到正月十五之后,夫妻俩喜得合不拢嘴。   苏凤宁送回京城的照旧是一幅画,就是一副海边的景象。苏凤宁向来喜欢浓重的色彩,所以这回的画看起来有点像西方的油画。太后问苏凤宁到哪了,瑞帝说到了山东,离京城不远了。太后眼睛湿润   “这孩子,都两年了,也不知道她这年怎么过的”。   苏睿熙看着那画,再一次不满意苏凤宁走的时候不叫上他,还留给他一堆烂摊子。   二月,天气逐渐回暖,苏凤宁又继续她的旅程,前往山西景德镇,后世著名的瓷器名镇。   苏凤宁再一次鄙视古代的交通,花了整整一个月她们才到山西。可惜苏凤宁看见也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小镇而已。她每天不死心的在景德镇镇上走走看看。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现,景德镇的瓷器虽然有,但是远达不到后世清朝进贡的标准。   “公子,要不咱们明天到村里去转转吧”。苏凤宁已经在这一个时辰就能把街道逛完的小镇逗留一个月了,连在暗处的封瑾萧也不知道苏凤宁要做什么。安园试着提议道。而且她希望早点回京,公主就要有十三岁(其实要五月份才满十二)了,这样一直女扮男装迟早会露馅的。而且这几年,公主也没有好好保养,公主的皮肤都变差了。   “好吧。”苏凤宁兴致缺缺,这景德镇太让她失望了。   四五月的田园风光,苏凤宁还真没什么兴致,蓝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太阳大得苏凤宁根本不想走,连路边的草都搭笼着脑袋。苏凤宁已经把带来的水都喝完了,但是她还是渴。没法,主仆三人只得敲开一农家院子。   “大娘,我们主仆三人逛到此处,渴极了,大娘能给碗水喝吗?”那大娘见苏凤宁三人穿戴不俗,尤其是那小公子跟观音坐下的童子似的,侍女也和蔼可亲的样子。也就让她们进来。   “栓子他爹,有客人,你出来招待一下啊”。大娘对着屋内叫道,然后把三人引进中间的正屋,苏凤宁看了看,应该是待客的屋子了。   “你们先坐着啊,我去给你们打水来”。大娘见她男人出来了,这才走。   “大叔好”。苏凤宁站起来,朝主人家问好。那男主人见苏凤宁穿戴不俗,又长得白嫩(眼神不好)。还一副很知礼的样子,他猜测应该是哪个官人家的孩子。连忙侧过苏凤宁的礼,不敢受,还直叫苏凤宁坐。   大娘端水进来,安园喝了一口才递给苏凤宁。苏凤宁接过碗,她刚喝一口,看清碗底的花纹时,激动啊,青花,是的,没错,碗底是青花。她镇定的喝完。把碗交给大娘。   “大娘,您这碗是在镇上买的啊?还挺好看的”。她笑着道。安园和安舞皆是诧异的看着苏凤宁,公主在说什么呢。宫里随便拿出一个碗也比这好看啊。   “哎哟,小公子,您也觉得这碗好看啊,这是我们村的人烧的,我们村都是用他烧的碗呢”。大娘见这好看的小公子称赞这碗,笑眯眯的把碗的来历说出来,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那大娘带我们去看看呗”。苏凤宁笑得一脸奸诈,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好啊,就在西边,几步路的事”。大娘憨厚直爽,当下就带着苏凤宁她们去。苏凤宁示意安园。   “大娘,这五两银子您收着,要不是您,我们主仆三人都要渴死啦”。安园将银子塞到大娘手里。大娘掂了掂,居然有五两唉,他们家一年也挣不到这么多银子啊。   “哎哟,这怎么好意思”。大娘笑得更欢了。   “您就拿着吧。”苏凤宁因为找到青花瓷,心情颇好,也加了句。大娘见小公子发话了,也就收下了,当下热情的带着苏凤宁前去烧制瓷器的人的住处,一路上把那人的瓷器的祖宗十八代都交代了。   钧天家就爷孙两人,是十年前,钧老爷子带着钧天到李家村落户的,算是外来人口。爷爷靠着烧制瓷器这门手艺,还是把小钧天养活养大了。子承父业,钧天也习得一手好手艺。   “你们走,你们走,老汉不会答应的。”还未走近,便听见吵闹声。四人加快脚步。   “老东西,三爷请你,那是看得起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老子就砍了你这孙儿的手”。一大汉抓住钧天,将他的手往前,另一大汉的手起就要刀落,看热闹的人都被吓一跳,没想到情形会急剧转变成这样,大家都没反应过来。眼看刀就要落下,苏凤宁他们转过来就看见这么凶险的情况。安舞脚一踢,一颗石子打歪那大刀。   “谁插手老子的事?”大汉横着一双铜铃眼,在苏凤宁人群里寻找那高手,但他看见都是些妇女儿童。怎么也不相信刚才的石子是从这四人里踢出来的。   “乖,儿子,再叫声老子来听听。”苏凤宁笑眯眯道。暗处的封瑾萧再一次刷新对苏凤宁的认识,这是公主吗?是公主会说的话吗?周围的民众见一个十一二岁的俊秀小公子调戏一个八尺大汉,皆噗嗤笑出声来。   “老子扇死你”。大汉蒲扇般的大手扇下来,显然是个没脑子的。   “儿子真乖”。苏凤宁轻轻避过,同时还不忘占大汉的便宜。周围的民众再次笑出来。安舞拿着一根棍子就抵住大汉的攻势。其中一个见情势不对,那小公子虽然没带什么东西证明身份,但是那衣服料子却是当官才能穿的烟罗紫轻纱。那么这小公子的父亲必是当官的。   “哼,今天先放过你”。那细心大汉扯住还要去找苏凤宁麻烦的牛眼大汉走了,临走,还不忘威胁那老汉。他得赶快回去找三爷商量。   “多谢小公子的救命之恩”。老汉朝苏凤宁作揖道。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苏凤宁摆摆手,但身形没动,受了老汉的礼。老汉见这样,知道刚才真是这位小公子救了他孙子,急忙把人请进屋。   “这些都是您烧制的?”苏凤宁一进屋,就看见满屋的瓷器,什么形状的都有,但大多是碗与盆,实用性比较强。   “大部分是老汉自己烧制的,有些是老汉孙子烧制的。”老汉提起自己的手艺,颇为自豪道。   “那这个是谁烧制的?”苏凤宁拿起一个形状颇为奇怪的瓶子,她看见上面有那么一点点的青花。明显的技艺不成熟。   “那是我孙子的失败作品”。老汉没想到苏凤宁会挑出这么一个残次品,语气微微失望。   “哦,那能把您孙子烧制的东西给我看看吗?”苏凤宁感兴趣道。待老汉拿出一个通透瓷薄的白瓷碗出来。苏凤宁一笑,倒是不失为好东西,她敲了敲瓷壁,声音清亮通透,瓷色白皙细腻。东西确实不错。但是不是苏凤宁要的青花瓷。老汉见苏凤宁专业的看瓷手法,眼里的轻视稍微去了去。   “那你这个失败品是怎么做出来的?”苏凤宁将白瓷碗还给老汉,依旧拿起那个奇怪的瓶子问道。   “那个本来是个花瓶的,但是被我不小心掉在地上过,烧制出来就是这个样子”。老汉旁边的那个十七八岁的青年颇不好意思道。   “那这些碗里面的青色花纹是怎么产生的?”苏凤宁指了指几个碗里带着青花的,问道。   “我不太记得了。”青年挠挠脑袋,腼腆道。   “那我换个问法,若是我出一千两银子,你能不能在这白瓷上烧出这样的颜色的牡丹的花瓶”。苏凤宁知道古代挺注意手艺保密的,她直接用钱诱惑道。老汉,大娘,都深吸一口气,一千两啊。就一个瓶子而已。   “你说的是真的?”钧天不可置信道,人也不腼腆了。有了一千两,他爷爷就不会被那三爷拉去了。   “恩”。苏凤宁点点头,后世元青花的鬼谷子下山那个故事元青花可是上亿。   “我尽量试试吧。”见苏凤宁说的是真的,他又腼腆了。   “若你做出来了,可不能把这瓷器卖给其他人。”苏凤宁看向老汉。   “当然,当然不会卖给他人”。老汉激动道。他知道一些贵人喜欢瓷器,但是直到那个窑子破产,他们也没能挤上进贡的路子。偏偏他的儿子媳妇还在那场窑子爆炸中去世,无奈之下,他只得带着小孙子来到李家村。一千两银子啊,所以他不会放过。   “这样吧,我给你们提供银子,同时帮你们解决外面的麻烦,你们呢,就尽心替我把这瓷器烧制出来好不好?咱们签个契约好不好”?苏凤宁道。   士农工商,能依附社会最高层人物,老汉哪还有不答应的。又请村里的教书先生过来,坐了个见证。等双方签字画押后,苏凤宁满意的将契约收好﹕李家村钧半,钧天烧制的青花瓷,无论好坏,一律不得卖与言望之外的第三人,且不得将技术外传。若有上述情况发生,付违约金五十万两银子。   隔天,钧天爷俩搭上贵人的事就传遍李家村,一个瓶子就要一千两呢。   苏凤宁直接把钧天家和窑址围起来,切上高高的围墙。那劳什子三爷仗着是县太爷的妻舅,多次挑衅与寻事,有安舞在,所有人都有来无回。县太爷颇为担忧,因为那汉子说苏凤宁穿的是家里时官员才能穿的烟罗紫轻纱。而他更清楚,那是进宫的衣料,至少要四品大员才会有赏赐。但是这么久又不见那小公子反击。只是弄残前去找麻烦的打手们。这小公子到底是什么来路呢?   一个月后,苏凤宁终于等来了林强。   “小强,你好慢啊”。苏凤宁想到小强这个称呼就想笑。   “属下来迟,还请公子恕罪”。林强觉得听见小强这个称呼,那种诡异的感觉又回来了,为什么每次听见七公主叫他小强,他都觉得小强这个名字大有深意呢。苏凤宁把林强带来的护卫安置在钧天的宅子里。苏凤宁将钧天家周围的房子都买下来,重新修建成高门宅院。加上护卫,相信没有人敢再来滋事了,走的时候,苏凤宁自然不会忘记摘掉县太爷的乌纱帽。理由很简单﹕官商勾结,恃强凌弱。   “公子,我们还要跟上去吗?”清一道。封瑾萧站在拐角处,看着笑得灿烂的苏凤宁还有那个一脸郁闷的侍卫。安园和安舞有条不紊的在指挥着将东西搬上马车。半天才道﹕   “我们去长安吧”。他似乎下了某种决心。京城有林强护送着,不会有什么事,而他追查了这么久,终于查到薛神医在长安。清一听见封瑾萧的话,心里一松,公子的毒已经要压制不住了,这次有了薛神医的下落,他还真怕公子会因为七公主放过。他觉得公子对七公主有点不一样。   走到一半,苏凤宁接到京城的噩耗﹕她外曾祖父去世了。苏凤宁心里一咯噔,皇祖母!她果断放弃慢悠悠旅游回去的想法,骑马朝京城飞奔而去。留下安园她们在后面。这时她万幸,皇家没有取消公主骑射的资格。她骑马的成绩不错。山西离京城不远,苏凤宁骑马,一路上跟急行军似的,由林强和安舞护着,终于在第三天落日余晖,要关城门的时候,抵达京城。   皇室对外宣称﹕七公主在清凉寺侍奉佛祖,所以也不敢光明正大的出现在陈府。苏凤宁由她小舅舅悄悄领着,给她外曾祖父上了一炷香之后,就回宫去了,她比较担心的是她祖母。外曾祖父去世了,祖母该多伤心啊。   “祖母”。苏凤宁声音带着哭腔。她回到慈宁宫就看见她祖母孤寂的一个人坐在空荡的大厅,神情空洞茫然。苏凤宁心酸,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不过是一个连寻常亲情都享受不到的孤寂老人而已。   “宁丫头,你回来啦”。苏凤宁从未见过太后如此无助的样子,她急忙上前一把抱住太后。   “对不起,孙女不孝,祖母我以后再也不离开您了。”苏凤宁忍不住哭了出来,太后浑浊的眼也掉下眼泪。桂嬷嬷见祖孙俩痛哭的样子,心一酸,太后实在是太苦了,还好七公主是个懂事的。太后哭出来就好,自从听见老爷的噩耗,太后就一直不悲不喜的在这慈宁宫的正殿坐着,神情麻木。这让她伺候得心惊肉跳的,生怕太后做出过激的事情来。   “祖母,我替您给外曾祖父上了香的,外曾祖父会理解您的苦衷的”。苏凤宁收拾好情绪,轻声对着太后说道。即使贵为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又怎样,不能再自己的亲爹面前尽孝,连最后看一眼都不能,去上一炷香也不能,这是何种悲哀。空旷的富丽堂皇的大殿也装不下太后心里的空洞苍茫。   苏凤宁都到了慈宁宫,大家也都知道七公主‘侍奉佛祖’回来了。齐妃看着高了不少,但是也黑了许多的苏凤宁,心里越发肯定苏凤宁决不在清凉寺‘侍奉佛祖’。她心里很不安,总觉得她会改变什么。但是苏凤宁这两年的行程却是一点也不知道。而一般人去清凉寺也没有求见苏凤宁的资格,所以苏凤宁到底在不在清凉寺实在不好判断。   苏凤宁跪在御书房门口,等着瑞帝气消。当然苏凤宁不会傻乎乎的在太阳底下跪那么久,她本来就晒得够黑了,不需要去当什么包青天,所以跪了半小时之后,苏凤宁的身子就微微摇晃了下,假装要支持不住的样子。这一切当然会有人报告给瑞帝,瑞帝听了,没一会儿就宣苏凤宁进去。   “父皇,儿臣知错”。进去,苏凤宁又得跪下。她私自逃出宫是不对。瑞帝看着黑炭一般女儿,差点认不出来,但是见苏凤宁眼睛很亮,很有精神的样子,也就没说什么,只是一定得和王嬷嬷说说,不能放苏凤宁出去了,这人都野得要不成样子了。   “说吧,你出去两年都干了什么?”瑞帝也懒得追究苏凤宁的罪责了,这跑都跑了,事后责罚有什么用?   “呃,父皇,我不是给您视察民情去了吗?江南的消息是我给您说的吧。通过扬州知府吴大人的儿子,您不是就可以查到许多事情吗?还有那吴大人与漕帮的勾结,我不是都写信告诉您了吗?”苏凤宁谄媚道。   “那你说江南的事该怎样处置?”江南年年上交的赋税一年比一年低,但是却查不出什么问题来,瑞帝也知道江南的官员以江南总督为首,官官相护很严重。   “父皇,国家大事您怎么能问儿臣呢,儿臣什么也不懂,儿臣只知道吴凯打本公主的主意,冒犯皇家就该死”。苏凤宁笑得无比天真甜美,但话却让人阴深深的发寒。拔出萝卜带出泥嘛,有了扬州吴知府的开头,收拾其他江南官员很容易嘛。   瑞帝深深看了眼苏凤宁,可惜了,是个女儿“你回去好好陪陪你祖母吧”。瑞帝朝苏凤宁挥挥手,陈老太爷的事,他也很无奈,但是他还是不能放太后去陈家,陈家也不愿意太后回去,那样陈家就真的是放在烈火上烤了。   等苏凤宁从御书房出来,这才想到还有一个问题没问呢,父皇对远洋贸易到底是怎样的打算啊。   作者有话要说:   ☆、整理   “哥”。苏睿熙推开门,就看见他妹妹俏生生的立在那里,他见他妹妹虽然黑瘦了些,但是精神状态比以前在宫里好太多。苏凤宁笑吟吟的看着已经比她还高的哥哥,怎么感觉分开了许多年似的。苏睿熙上前,苏凤宁张开双臂,兄妹俩结结实实拥抱了一下。   “坏丫头,走时也不叫我”。苏睿熙不满道。   “哎呀,哥哥跟着走了,谁替我看着我的产业,那是银子啊”。苏凤宁笑嘻嘻道,拉着她哥哥的手,在桌子旁坐下。“说吧,怎么回事?我一回来,就听见满是赞誉二哥的事”   “镇南将军那个老狐狸,居然将火烧到周家。”苏睿熙提到这事,在妹妹面前也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一脸气愤﹕“那周扒皮是周家的旁支了,但是偏偏和外祖母的那一房嫡支走得近,外祖母的弟弟也是个拎不清的,就这样被人算计,外祖母暗中帮助周家,被外曾祖父知道,所以一口气没上来,外曾祖父就………。周家被父皇训斥了”。苏凤宁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二哥的倒是越来越得父皇器重了,这次的河工事件绝对是镇南将军的手笔。早不发现,晚不发现,苏睿信亲自巡视河工堤坝的时候,就查出河工贪污公款的事,牵连一堆人落马。苏凤宁看看邸报,镇南将军真是好算计,提前将他的人都摘出来了,这次请二哥亲自去巡视,也是替他进入朝廷造势吧。   “算了,事情发生也就发生了,二哥马上就要娶亲,也算半个成年人了,哥哥你还小。”苏凤宁安慰道。苏睿熙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今年年底,苏睿信娶妻梁氏,出自第一大世家梁家,和他拐弯抹角的亲戚。这回也算是拉拢梁家吧。然后就封为信王,搬出宫去了。   “对了,哥哥,我交代你的事情做好没有?”苏凤宁走之前,叫苏睿熙帮她把杨师傅弄出宫去安置好,请杨师傅替她训练一帮女护卫,主要是玉沉生活管去的都是贵妇和大家闺秀,用男护卫实在不妥。   “你还好意思说,自己就那么潇潇洒洒的走了,留下一堆事情让我做。”苏睿熙听见苏凤宁这样问,就忍不住吐槽,护卫换掉也要找他,各种生意打理也要找他,开办慈幼局也要找他,想到后者对妹妹有利,他也认了,老老实实将苏凤宁安排的事做好。   “哎呀,我有这么一个聪明的哥哥,不用怎么好呢。”苏凤宁撒娇道,扯了扯苏睿熙的胳膊。还好苏睿熙这些年经过苏凤宁的洗脑和有意无意的影响,对商人也不那么歧视,对于打理苏凤宁的生意也并不排斥。   “玉沉生活馆的护卫换了,听你的,那群换下来的护卫有本事忠心憨厚的都留下了。慈幼局也开办起来了”。苏凤宁开办慈幼局,她将学子客栈的全部利润和千金阁的一部分利润拿出来办的。主要那神棍的话对苏凤宁还是有一点影响的,要是换一个人,估计早就被那神棍吓死了,命里有两大劫祸再等着你,然后神棍来一句天机不可泄露,尼玛,很有杀人的冲动啊,什么劫难又不说,难道天天呆在家里什么也不做就能避开了?苏凤宁觉得不现实,心头一直悬着,有劫难等着,还是分开来的劫难,一个在成年之前,一个在成年之后。换个心里素质差的,估计早就疯了。也是苏凤宁放得开,反正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苏凤宁就这样想,或许死了还能回去呢(妹子,你想得太好了,您的尸体都被雷劈焦了啊)。所以对于神棍说积善的话,苏凤宁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还是把慈幼局开办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求亲使者   北凉国太子不喜欢本国那些彪悍的女子,苏凤宁看见这条消息笑了。   “哥,告诉二哥,北凉国太子喜欢活泼爽朗的女孩子”。苏睿熙听见苏凤宁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凑过头一看,也笑了。   “妹妹。你真是太坏了”。两兄妹齐齐奸笑,他们决定把苏凤蝶那个牙尖货打包送给北凉国太子。哼哼,敢算计陈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这回看镇南将军那个老狐狸怎么办?反正苏凤蝶还没有定亲。北凉国太子来求亲,适龄的公主只有三公主和四公主,而齐妃肯定不会让苏凤蝶嫁过去,嘿嘿,皇后也舍不得苏凤柯远嫁,所以,这最后的意思还要看那位太子的意思,毕竟人家来求亲还是挺有诚意的。而他们,决定把这水搅得更浑一点。   “殿下,明天要到殷朝都城了,还请殿下早些休息”。   “打听清楚了么?殷朝皇帝最喜爱的公主。”苍玄看着帐外漆黑的夜色,声音低雅。   “是齐妃的所生的三公主,殿下”。那人恭敬答道。   “真的是她?”北凉国太子怀疑道,他知道殷朝适龄的公主有两位,以为就是齐妃所生的三公主,还有一位则是皇后所生的嫡出四公主。   “但是殷朝的小公主,殷朝皇帝的态度很特别,将小女儿小小年纪就送往清凉寺,美名其曰是七公主与佛祖有缘,侍奉佛祖去了。真正原因却是查不到,不知道这小公主是哪得罪了殷朝皇帝,有的说是太后得罪了皇帝,皇帝拿太后没办法,就惩罚养在太后身边的小公主。那七公主整整去了两年,也是最近才接回来。而在接回来之后,殷朝皇帝又赏赐了不少的好东西。态度奇怪的很”。北凉国太子没有答话,兀自沉思着。   二皇子作为接待者,自然是关心自己的妹妹的,再说齐妃的话,他也不敢不听。所以很少提及自家妹妹。   “听闻刚刚举办了及簈礼的三公主是睿信的妹妹?”一翻虚以委蛇之后,苏睿信和苍玄早就在那假惺惺的兄弟相称。   “是的,苍玄兄,皇妹乖巧可爱,让我这个做哥哥的省心不少”。苏睿信想到她母妃的话,要把他妹妹往温柔娴淑里夸。所以即使他不怎么明白母妃这样做的意思,但不妨他是一个听话的儿子。苏凤宁为什么一直对这个二哥没什么映像的原因就是这位事事都听齐妃的话,没什么自主性,在宫里中规中矩的,还没苏凤蝶给人的映像深。但这回,二哥倒是很好的给她爆了一个大冷门。什么勤政爱民,毛线,你还不是皇帝呢。小心父皇削死你。   “哦,恭喜。”苍玄淡淡道。看苍玄对她妹妹没多大兴趣,苏睿信的心放下不少。   “公主,早些休息吧,明天还要去参加宴会呢。”安园进来见苏凤宁还在看书,出声提醒道。   “恩”,苏凤宁看了看怀表,是不早了,她放下书本,任由安园服侍睡觉,安园见苏凤宁在后来三天把皮肤晒得这样黑,碎碎念道﹕“怎么办呢,晒得这样黑,明天穿什么啊”。安园小声嘀咕着,苏凤宁只当自己没听见,安园一回来看见苏凤宁这样黑,就一直念叨。其实苏凤宁还是有安排的,她也不喜欢自己这样黑啊。等北凉国太子一走,再安排吧,再出什么幺蛾子,父皇真会把她关起来的。   明天的宴会,北凉国来使,他们要向殷朝炫耀一番,而大殷朝也要向北凉国的使者炫耀一番,并且还要超过北凉国。北凉国会出什么难题呢?   晚宴,苏凤宁一身淡紫色,她不喜欢身上颜色太多,她的衣服基本上都是一套一个颜色,衣服上的花色也少。   苏凤蝶看着苏凤宁的衣服,一时眼里闪过羡慕嫉妒恨,那匹苏杭紫绸她可是求了母妃好久,没想到皇后居然给了苏凤宁。她一个小孩子能穿出什么韵味来,真是浪费。苏凤宁也看见苏凤蝶,嘴角微弯,这位果然走的是素净路线啊,和平时那满身珠翠的样子真是大相径庭,不过苏凤蝶的样子不差,换下那些珠翠,看起来娇柔许多。苏凤宁的视线转到苏凤柯身上,这位还是平时那副样子,不过衣服还比平时更加华贵三分。   “宁丫头,到祖母这儿来”。苏凤宁一进来,苍玄敏感的感觉到那几位公主的视线都集中那小女孩身上,看年纪,再加上殷朝最尊贵的人一喊,他明白了,那就是这大殷朝太后最喜欢的小公主了。   明眸皓齿,眼睛黑亮,笑容甜美的,就是太黑了些,要不然长大了也是难得的美人。   “参见祖母,父皇,母后”。   “起来吧”。太后发话。   “宁丫头,祖母怎么有种烧火丫头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觉。”太后今天脸上难得有笑意。   “祖母”。饶是苏凤宁脸皮再厚,也经不起太后在众人面前这样损她,小脸微红,她不由垂下头,底下的一干官员听见太后这话,看苏凤宁的目光就多了丝道不明的意味。   “宁儿是黑了些”。靠,你一国之君掺合什么。苏凤宁明显感觉到瑞帝今天心情颇好。他见太后今天心情不错的样子,随即附和道。   “臣妾那儿有个美白的方子,明儿就给宁儿送去。”得,今天的风头是盛过头了。今儿的主角不是她啊,苏凤宁在心里哀嚎。   “这位是七公主吧,听闻皇上对您最特别,不知道七公主有什么过人之处呢?”苏凤宁顺着声音看去,明显的不同于殷朝的服饰,看样子是那北凉国的太子了,长得还人模狗样的,看那身材,苏凤宁都要流口水了,西北方的男子果然有型多了。便宜苏凤蝶了。接收到苏凤宁的视线,苍玄身体微微抖了抖,他怎么有种他被扒光了的感觉。   “臣下的国家,发明了一种小游戏,不知道小公主有没有兴趣?”哟,还没吃饭呢,挑衅就先来了?   “还请苍玄太子说来听听”。苏凤宁看了看除了苏凤柯,明显幸灾乐祸的姐姐们,微微一笑。   “这里有九个格子,请公主把一到九这这九个数字填到格子里,不能重复,且横竖加起来都要等于十五。公主请。”   九宫格啊,苏睿熙听见苍玄介绍完,笑得人畜无害,这个游戏,他妹妹早就教他玩过了。   “五弟,你不担心吗?”看见苏睿熙笑得那么灿烂,苏睿谦不由疑惑道。   “恩,四哥,别担心啦,宁儿会赢的。”苏睿熙对苏睿谦是不错的,至少这位是真心对他们两兄妹的。苏睿谦见状,也不再说什么,眼神专注的看着太后那一桌。   “就这个吗?有没有时间为限?”苏凤宁笑容不变,看向苍玄太子。瑞帝和底下的一干官员听见苏凤宁这话,都松了口气,看来七公主是能答得出来的。不过这要怎么填?   “那就一炷香吧。”苍玄见苏凤宁没有任何皱眉的样子,心里也没有底了。   “不用了,好了。”苏凤宁抬头,将纸交给苍玄﹕“苍玄太子,您检查检查”。苍玄震惊的接过纸,不一会儿,声音没了刚才的傲气   “贵国地大物博,小公主聪慧”。   “两国交好,贵在礼尚往来,恰巧本公主这儿有个小玩意儿”。苏凤宁使了个眼色给苏睿熙。苏凤宁拿出魔方“这个是本公主无聊是做出来玩的,”苏凤宁晃了晃手里的魔方,算是展示给众人看﹕“这个呢,名字给它取名叫魔方,大家也看见了,总共有六面,红橙黄绿蓝紫,共六种颜色,这个呢,本公主将它的颜色打乱了,还请苍玄太子将它恢复”。苏凤宁将魔方在手里转了几转,然后递给苍玄。   “同样一炷香时间”。大家的视线都被苍玄手里的那个小东西吸引。   苏凤宁闲闲的坐下,边吃边看苍玄转魔方。嘉毅侯爷看了看上方毫不担心的苏凤宁,想到她的年纪,心里的想法越来越强。   整个大殿寂静不已,苏凤宁暗叹,真是太有纪律了。再看看汗水断往下掉的苍玄,啧啧,好有型啊,不同于大殷朝那些白面书生的风流倜傥,那古铜色的肌肤好想摸摸,苏凤宁在这边发着花痴,那边北凉国的使者却焦急不已。一炷香时间要到了,他们的太子殿下还没有转出来。苏凤宁侧头看了看香。   “苍玄太子,时间到了。”苏凤宁看了看他手里的魔方,哟,不错哦。转出来三面了。   “我输了,还请公主示范。”还挺有风度的,输得起。苏凤宁有些舍不得把他配给苏凤蝶了。   “我的五哥比我会玩这个,让他教你吧”,这是实话,若是除掉穿越这个作弊器,现代网络上的那些公式,苏凤宁玩这个,绝不是苏睿熙的对手,苏凤宁刚做出来,打乱了拿去给苏睿熙玩,第一次嘛,是不熟练,花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第二次,时间更短;第三次,逢提了,苏凤宁有公式都没有他快。苏凤宁怀疑他是不是知道公式。后来,苏睿熙说转这个是有规律的,丫的,两次就总结出规律,苏凤宁想撞墙,这是人脑吗,这么快就分析出来了。   苏睿熙上前,做了一番自我介绍,然后接过魔方,两三下,红橙黄绿蓝紫就归位了。底下的人都傻了,他们还没看清呐。   齐妃盯着主桌上的苏凤宁兄妹两,暗恨,这什么风头都给她两兄妹出尽了。又看了呀苏睿信,见到苏睿信傻傻看着苏睿熙的样子,胸口更痛。   “苍玄太子如此喜欢这小玩意儿,还是下来找再找朕的皇儿探讨吧,这菜都要凉了。”瑞帝见苍玄和苏睿熙纠结半天,苍玄也还是不懂,出声提醒,这还在大殿上呢。   “是臣下疏忽了。”苍玄识趣道,转身回到自己的位子,既然是来求亲的,适龄的公主当然得表演表演。苏凤蝶弹琴,苏凤柯画画。结果两者都没有引起苍玄的兴趣,他的视线时不时的看向苏睿熙,惹得苏睿熙头皮发麻,靠,老子是男的。苏凤宁看见她哥哥难看不已的脸色,唉,要是她哥哥再大些就好了,看她哥哥细皮嫩肉的样子,明显是受的那一个嘛。咳,想多了,苏凤宁收回思维。看向台上,苏凤蝶走的是温柔路线,所以她的琴,咳,没什么听头,缠缠绵绵的。苏凤柯画的,苏凤宁不用猜也知道绝对是花中之王的牡丹,话说,苏凤柯的哪次作业不是牡丹啊。这妞儿估计只会画牡丹吧。   接下来的晚宴就没什么意思了,一帮官员在那宣传者殷朝的地大物博,国富民强。   玉沉生活馆   “夏花,去把长房先生给我叫来”。苏凤宁看着玉沉生活馆这两年的账本,脸色阴沉。胆子还真是大啊,知道玉沉生活馆是本公主的,居然还敢打这银子的主意。整整三万两,他也敢有这个胆子!   “老奴参见公主”。黄大生颤颤巍巍的行礼,心里慌乱,但动作却是丝毫不乱。   “给你两条路,要么三天之内凑齐银子将账本填上。要么送京兆府去”。苏凤宁懒得和他磨叽,直接道。   “老奴不明白公主的意思。”黄大生悄悄抬头看了看屏风后面的人,死不承认道。   “好啊,夏花,把这人送京兆府”。苏凤宁淡漠道,居然想在她面前耍花腔。这账本以为她真的看不出来?   “公主,就算把老奴送官,也得给个理由啊。老奴尽心尽力为公主分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黄大生仗着自己年老,也不要面子,扯着嗓子大叫,直说公主以权势压人。   “好啊,本公主就让你死得明白。”苏凤宁冷笑,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怪不得她了﹕“从去年三月开始,这账本上每月都少那么一两千两的银子,到这个月累计三万两。你给本公主说说,这些银子去哪了?”苏凤宁放下茶杯,不轻不重的声音却震得黄大生身形一抖,他明明做得那么隐秘了,连另外一个账房先生都没看出来,这养在深宫的七公主是怎么看出来的?想到七公主小小年纪将玉沉生活馆开办起来,他突然打个冷颤,不应该只看七公主的年纪的。   “夏花,将人丢给京兆府,然后说本公主的银子被他贪了,去抄他的家”。苏凤宁说道。   “公主饶命啊,公主饶命啊,求公主再给老奴一次机会”。苏凤宁不听,直接挥手叫夏花带走。若是一开始老老实实承认,苏凤宁或许还会网开一面,但居然还想欺负她年纪小,想蒙混过关,那就别怪她了。那账本的计算方法都是苏凤宁教的,居然还想瞒她?   苏凤宁在玉沉生活馆专门为她留的温泉,泡了个美美的温泉药浴,然后又让安医按摩一翻,舒服得她都不想回宫了。最后,苏凤宁把安医带回了宫,安医学过医,而苏凤宁又专门培训她养生和美白这一块儿,所以安医在玉沉生活馆收费是最贵的。   作者有话要说:   ☆、苏睿谦受伤   苍玄太子还在殷朝东逛西逛。这不,逛到马场来了,势必要和一干皇子公主比试一番的。于是一干太医和侍卫们随时待命,这其中哪位主子出事,他们也担待不起啊。苏凤柯还是她平时那套火红的骑装,那紧身的衣服勾出她曼妙的身躯来,勾得苍玄太子目不转睛。苏凤蝶出来正好看见这一幕,冷笑一声。苏凤柯挑衅的看了眼苏凤蝶,率先上了马。苏凤蝶气不过,也急冲冲的跑向她的马,葛然想到母妃的嘱咐,她打个冷战,她才不要嫁到那茹毛饮血的北凉国,脚步不由慢下来,迈着淑女步走着,动作优雅的上了马。   苏凤柯奇怪,苏凤蝶今天怎么了,骑装也换了一套颜色浅的,怎么她打算装淑女?苍玄看了看娇娇柔柔的苏凤蝶,眼底火热。   苏凤柯才不管那么多,打马跑起来,苍玄紧追其后,剩下的陪衬们也跑起来。苏凤宁和苏睿熙落在最后,他们慢悠悠的跑着,看着前方的好戏。二皇子在苏凤蝶旁边,苍玄在苏凤蝶和苏凤柯中间,苏睿谦那个二愣子看见马就兴奋不已,跑得不见人影。   看见苍玄对苏凤柯嘘寒问暖的样子,苏凤蝶在一旁的嫉妒恨,然后二皇子不断的提醒。苏凤宁和苏睿熙看这出爱恨情仇戏很过瘾啊。   “糟了。”苏睿熙脸色一正,丫的,苏凤蝶你真够无耻的,既不想嫁到北凉国去,又受不了苍玄太子对苏凤柯的关心,居然下黑手,苏凤蝶落后一点,在苏凤柯的马屁股上一踢,苏凤柯的马匹吃痛,自然飞奔起来,苍玄见苏凤柯的马匹突然发疯,也急忙跟上去。一干侍卫们也急忙上马,这四公主要出什么事,皇后恐怕不会饶了他们。   苏凤柯惊叫,她不明白平时那么温顺的马儿怎么了,她快要拉不住缰绳了,她要掉下去了。苏凤柯任由马儿颠着,眼看就要掉下马。苏凤宁和苏睿熙脸色严肃,急忙朝苏凤柯的马奔去。他们离得太远,完全帮不上忙;苏凤蝶脸色也白了,她只是想给苏凤柯一个教训而已,没想过她要死的。   苍玄的马匹终于追上苏凤柯的,见苏凤柯摔下马背,苍玄一个飞身,正要接住苏凤柯,一个人影突然从斜刺里冒出来,接住苏凤柯,两人在草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苏凤宁和苏睿熙不由松口气,还好不是苍玄接住,要不然苏凤柯不嫁也得嫁了。苏凤蝶这会儿又暗恨,怎么不是苍玄接住苏凤柯,那样的话,就没她什么事了,不过见那苍玄太子如此紧张苏凤柯的样子,也不差了。   “四姐姐,你没事吧。”苏睿谦吃力的摇摇怀里的苏凤柯,他的手!   苏凤柯眼神终于集中,看清是苏睿谦,她还好好的,一股劫后余生的后怕,她抱住苏睿谦大哭,差一点她就要死在马下了。苏睿谦被她这么一抱,直冒冷汗。他的手估计断了。苏凤宁和苏睿熙也到了,急忙下马,见苏睿谦满头冷汗的样子。   “四姐姐,你快放开四哥,四哥估计受伤了。”苏凤宁赶紧出声,从苏凤柯手里解救苏睿谦。苏凤柯听了,急忙放开苏睿谦,见到苏睿谦面色煞白,她慌了起来,就要检查。   苏凤宁赶紧止住苏凤柯往苏睿谦身上摸的手,要不然苏睿谦的伤痛还得加重。不是医生,最好不要乱动病人,这是现代的常识。   “太医,四弟怎样了?”见太医给苏睿谦检查完,苏凤柯急急问道,若不是就她,四弟也不会受伤。   “四殿下接住您时,冲势太快,右手手臂磕在地上,骨折了”。苏睿谦松口气,还好不是断了,他还有上战场的机会。“其他的,就是一些较轻的擦伤了”。苏凤宁腹诽,苏睿谦才十二岁,苏凤柯已经十四岁,虽说男生体重要比女生重些,不过年龄差距摆在那,苏睿谦能接住苏凤柯已是万幸。   皇后急冲冲的跑来,见到苏凤柯头发散乱,双目无神的样子,心疼不已,不过听见太医说没什么大碍,只是被惊吓到了,喝点安神茶就好,这才放下心。   最后得知是苏睿谦救的苏凤柯,一颗心完全放下,不是苍玄救的就好。皇后这才有心思安慰苏睿谦。命令一大堆丫鬟婆子去照顾苏睿谦,那补药跟不要钱的送去致知宫苏睿谦那里。十岁的时候,各位皇子都要搬到致知宫去住的。大皇子除外。苏凤宁和苏睿熙看见皇后这般做派,相视一眼,俱嘲讽一笑。瑞帝听闻,居然跑去致知宫看苏睿谦,倒惹得苏睿谦惶恐不已。   苏睿熙眼神复杂的看着满脸幸福的苏睿谦,四哥真容易满足。他决定满足他四哥的愿望,这宫里,四哥的性子不适合。   苏睿熙‘犯二’   “公主,您快去太液池瞧瞧吧,五殿下他……”安舞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苏凤宁和安秀同时站起来,死死盯着安舞。苏凤宁奇怪,她今天心不痛啊,也没有惶惶不安的感觉。双胞胎之间是有心灵感应的。   “殿下他闹着要学游泳,正和侍卫们僵持着呢。”安秀赶紧端杯水给安舞,苏凤宁黑线,他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苏凤宁赶到太液池,苏睿熙已经在水里泡着呢,教习苏睿熙武功的刘师傅也在。   “哥,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这都要入秋了,他也不嫌冷。苏凤宁看了看四周,苍玄也在。   “不我要学会游泳,以后妹妹你落水就不怕了”。这是哪年的陈年旧事了,苏睿熙犯二了?   “哥,你先起来,刘师傅,你把五殿下拉上来吧。”苏凤宁蹲在太液池边,安舞忙护住苏凤宁,要再掉下去,她这身武功是白学了。   “不,等我学会了都”。   见苏睿熙不起来,苏凤宁也拿他没有办法。只能叫宫女太监们散了,她在一旁等着。   “小公主曾经落过水?”苍玄走过来,他对这件事似乎很有兴趣。   “恩”,苏凤宁不欲多谈。   “小公主有一位好哥哥”。苏凤宁黑线,这是赞美还是讽刺?哪位皇子会傻兮兮的跑到观赏的太液池里游泳?   “谢谢”。   最后,瑞帝出马,苏睿熙不得不上来。瑞帝听见苏睿熙在太液池游泳时,哭笑不得。他这儿子的花样真多。   “阿嚏”。苏凤宁瞪他,活该。苏睿熙谄媚一笑。苏凤宁不理。瑞帝看着两兄妹神情往来,不由一笑。叫易公公去请夏太医道致知宫等着。   “说吧,提那些陈年旧事做什么?”苏凤宁等到一干人把苏睿熙安排好了,瑞帝走了,夏太医也走了,她坐在苏睿熙床边问道。   “嘿嘿,妹妹你真聪明”,苏凤宁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十二年的相处,苏睿熙犯二的时候,必是有所图谋的时候。   “那个北凉国太子也不简单,拐着弯问我京城里的士兵守备情况,还有青冀军的事。所以呢,我这也算是麻痹敌人嘛,前些天我不是表现的太聪明了吗,那苍玄太子对我的戒心颇重,我今天这样做,算是给他看看笑话吧,同时也表明我还是有缺憾的,至少在正统人的眼里,我和二哥比起来,我只是有些小聪明罢了,二哥反应慢半拍,正好在别人眼里是不卑不亢的表现,这样,他反而认为二哥心思深沉,这样的人才是储君的人选。”苏睿熙眼神黑亮﹕“恩,还有就是呢,我今天所说的那番话,苍玄必定要了解一翻,这样的话,他就明白他未来的丈母娘是有多厉害。我相信他需要一个强悍的丈母娘家,北凉国的二皇子也挺得北凉国君喜爱的。所以他才来大殷朝提亲,父皇的女儿众多,而他这时候选的就是丈母娘的母族了,齐大将军十分疼爱二哥和三姐。齐大将军能在皇帝身边安插探子,那么他觉得到时候拉拢齐大将军杀掉父皇也不是不可以,表面是要辅助二哥上位,估计他想趁火打劫。就算二哥真的成为君主了,他也是二哥的小舅子,那么他觉得大殷朝那时候就会对北凉国放松警惕。殷朝和北凉国接壤的地方,易攻难守,若防线破了,内陆基本上没什么可抵挡的,直到京城基本上都是平原。我这样做,也算是救自己一命啊,免得太聪明被人惦记”。   苏凤宁看着苏睿熙,半响没有说话,这是十二岁的孩纸么。陈年旧事他也能利用得淋漓尽致。不过这也是第一次,苏凤宁听到苏睿熙的野心。   “好吧,你赢了。”苏凤宁摊摊手,“我支持你”。苏凤宁替苏睿熙拉拉被子。   “谢谢妹妹。”苏睿熙坐起身来,抱住苏凤宁。妹妹不嫌他无情就好。   最后结果,苍玄向瑞帝提的苏凤蝶。苏凤蝶大闹锦澜宫,齐妃也不明白哪里出了错。为什么最后会是她的女儿,那苍玄不是更喜欢苏凤柯吗?那啥,有一条情报,可能齐妃没打听到,苍玄有个亲妹妹,性子和苏凤柯差不多,而他最头疼的就是他妹妹了,太彪悍了。由于他妹妹的反面教材,他决定要找一个温柔娴淑的妻子。而这几天,苏凤蝶娇娇柔柔的扮相正好入了他的眼,关心苏凤柯,那是妹妹控作怪。   而齐妃一直以为苍玄喜欢的是苏凤柯,看他对苏凤柯关怀备至的样子,那是人家的妹妹情绪在作怪啊。所以也没有给苏凤蝶定亲,她还打算慢慢挑呢。   瑞帝才不管你看中哪个,反正他女儿多。大手一挥,圣旨就下了。任凭齐妃一哭二闹三上吊都没用。苏凤蝶接到圣旨,明白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了。苍玄见瑞帝答应,喜滋滋的回国准备婚礼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才子”苏睿熙   谢莹这些年稍微长了些脑子,没有和自己的后母闹得很僵,也没有再撺掇她大哥去千金阁了,上一次,她被丢入京兆府,让京城人津津乐道好久,这让谢家人在京城好久抬不起头来。谢老祖对谢莹那是一个严厉,完全不准出谢府后院,自己亲自教养。   而最近,谢莹又开始焦躁起来,她知道七公主回来,随后皇上就会建立海军,她知道七公主后来富可敌国,这给五殿下提供了巨大的助力。但是她现在连谢府都出不去。虽然当初谢莹是埋怨过苏凤宁,想到她毫不留情面的将自己丢到京兆府,实在毁她的名声。但是想到她后来的成就,实在不敢起反抗破坏之心。但心里还是很不满,这次有很好的机会,七公主和五殿下就要出宫,并且五殿下因此名扬京城。谢莹直觉里面有七公主的影子。她很想出一出被苏凤宁丢到京兆府的丢人事情的气。对了,护国侯府的世子爷可是被五殿下打过。   “素心,护国侯世子身边的小厮是你的弟弟吧”。谢莹笑着道,要不是后来她出事了,仆人落井下石,她还不知道素心这么大的本事呢,居然爬上了那位的床。   “是,小姐”。素心奇怪,五小姐怎么知道的。   “本小姐,也不要你做什么坏事,就是想让你弟弟给赵世子传句话”。谢莹见到素心脸上的警惕,心情很不好,但想到是自己求人,压下不快,依旧对着素心和颜悦色道。   “小姐吩咐奴婢就行了”。素心能爬上赵庭卓的床,自然人够聪明,她听出谢莹语气里的不快,急忙低下头,卑微道。   “那就好,你就给你弟弟说,五殿下的才华都是假的,背后有七公主呢”。谢莹道,她已经能想到苏凤宁气急败坏的样子了,她就是要破坏七公主的计谋。   养心殿   “这么晚了,找父皇什么事?”瑞帝看了看天色,都是吃过晚饭的时间了,宁儿找他干嘛?他放下手里的瓷器。苏凤宁眼睛一亮,宋代五大名窑之一的汝窑作品啊,她好喜欢的。   “父皇,您这件汝窑瓷器好漂亮”。苏凤宁眼睛一直看着那件瓷器。瑞帝好笑的看着苏凤宁痴迷的神情。   “你知道汝窑?”   “当然。宋代五大名窑之一。”苏凤宁骄傲道。宋代五大名窑当中,她最喜欢汝窑了。颜色素雅淡丽,也看越喜欢。后世人们完全找不到汝窑的窑址。国宝啊。很值钱的。   “说吧,你找父皇什么事?”见苏凤宁喜欢,瑞帝故意将那盆放在一边,装作没看见苏凤宁很想要的样子。   “父皇,您考虑过建海军的问题吗?我不是在信里给您说过,边境有倭寇来犯吗?儿臣想想问问您对这件事有什么打算?”这么久了,见瑞帝还没有动作,苏凤宁有些急了,她的仓储房都修好了。   “你有什么想法?”瑞帝反问道。   “这是国家大事,儿臣怎能随意评价,儿臣只是来告诉父皇挣钱的法子的。”苏凤宁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后宫不得干政,那是吃素的话啊。她是公主,但也是女的。   “说说看。”瑞帝来了兴趣,打跑了突厥,但北边的满族又蠢蠢欲动,但是国库却不怎么尽人意。   “您建立海军,就可以开通远洋贸易,您也知道远洋贸易的利润之丰厚吧。您看看沿海那些商人,个个那么富有。虽然远洋贸易有风险,但是高风险,高回报啊。”苏凤宁利诱道﹕“儿臣敢保证,不出十年,国库必定充盈”。确实,远洋贸易很很发财。将殷朝的物品拉到国外去,再在国外拉特产回来,赚取两边的贸易差,利润之丰厚,要不是苏凤宁的船队还没有建好,她早就下海了。   “还有,父皇,儿臣告诉您,您建立海军其实可以不用花钱的。除了将领您要派人去外,那些士兵之类的,最好在沿海地带征兵,沿海地带的人基本上都会游泳,这就省了一快训练经费。而供养海军的钱,您可以叫那些沿海的富商们出啊,海军的建立就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商业利益和生命安全,打击倭寇和海盗,想必他们很愿意出这个钱的。”苏凤宁说道远洋贸易的事,那是很关心的,这直接关系到她的金钱好不好?   “你出去这两年,就是看看殷朝的沿海情况?”瑞帝看着苏凤宁,眼神完全变了。他这个女儿是不是太多智了些?还是有什么高人在背后指点她?为什么和当年高祖隐约提到的如此相似?苏凤宁毫不在意瑞帝探究的眼神,她把远洋贸易的好处都说完了,她就不信她父皇不动心。说实话,瑞帝确实动心。他接到苏凤宁的信时,也派人去打探过,沿海的倭寇确实有抬头的趋势,但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想等苏凤宁回来,听听她的意见。   “还有什么好想法,你一并说了吧?”靠!瑞帝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这也能猜到?   “是还有一个,”苏凤宁笑了下“您让那些商人捐钱的时候,可以送个锦旗,捐钱最多的商人所得”。苏凤宁嘿嘿笑道,脸黑牙白,那笑容灿烂得让瑞帝不想直视,好黑。最后,苏凤宁还是顺走了那件汝窑瓷器,当然是瑞帝默许的。   “公主大才”。谢太傅听完瑞帝的方案,感叹道。七公主七窍玲珑,这样好的法子也能想到,商人逐利,皇家锦旗,这是荣耀家族的事,相信那些商人很愿意掏银子的。商人的最高境界不就是做到皇商吗?有那面锦旗,也和皇商差不多了。   苏凤宁回来之后,还没去千金阁,趁着在过年之前,苏凤宁想,怎么也得去一趟。   苏凤宁和苏睿熙和太后打了声招呼,在太后那备了底,有苏睿熙这张脸在,出宫那是很方便的。守门的侍卫都和苏睿熙混熟了。   “呀,七公子来了,小的这些年想死您了”。钱紧见到苏凤宁,惊喜的看着苏凤宁。   “小紧,你真肉麻。不就是两年没见嘛”苏凤宁装模作样的搓搓手臂。   “公子您越来越漂亮了。”   “受不了你。”苏凤宁瞪了钱紧一眼,接过他手里的花茶,喝了一口,全身都放松了,钱紧的手艺真让人怀念。突然一个小厮进来在钱紧耳边说了几句,苏凤宁见钱紧的眉毛一动。   “公子,今儿有人上三楼了。”钱紧笑容加深。怂恿苏凤宁去看热闹。   苏凤宁和苏睿熙又由私人楼梯朝三楼走去。   “王彬之?”苏睿熙看清大厅里的那个人,神色怪异。三楼的设计挺巧妙的,苏凤宁能在这密室里看见人,那人却看不见他们。到了夜晚,只要一拉机关,所有的字画将隐藏在墙壁中。   “你认识?”苏凤宁也看了看大厅里那个月白色身影,怎么她也有种熟悉感。   “恩,我教训赵庭卓时,他也在”。苏凤宁嘴角一抽,苏睿熙当街把护国侯府小侯爷赵庭卓打得鼻青脸肿,也是苏睿熙的光辉事迹之一。碍于苏睿熙是皇子,这件事也不了了之。苏凤宁那时正好不在京城。   “把王彬之的对子给我看看”。苏睿熙吩咐。苏凤宁凑过去一看,居然对的是她留在这儿的。   上联﹕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英雄。问楼外青山,山外白云,何处是唐宫汉阙?   王彬之的下联﹕小楼西回,墨唤起一室芳香。看楼边绿树,树边红雨,此间有舜日尧天。   苏凤宁挑眉,她这三楼确实有一两块儿舜帝,尧帝时代的碎片,不过那上面的鬼画符谁也不认得。他对的还挺衬千金阁的环境的。苏凤宁又看了看他留下的上联﹕   白鹭忘机,看天外云舒云卷。   苏凤宁示意钱紧笔墨伺候,飘逸的行书跃然纸上。   ‘青山不老,任庭前花落花开。’   “对得好”。苏睿熙赞道。   ‘苦荼甘若荠,萝卜软如酥,爽人喉吻’。   “拿去给他。”苏凤宁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大作。要说书法,她最喜欢的还是王羲之的行书了,《兰亭序》是她的大爱。   一楼大厅里的青年们都停下来,激动的看着不断挂出对联。上三楼者,若是谁对上了对联是要展览出来。   “快出下联啊。”众青年都兴奋了,自认不是那个对手,所以兴奋的期待下联。池鹤轩,姜延亮和罗仪铭也是一脸兴奋的看着对子,他们知道刚刚是王彬之上去的,五殿下出现了?   ‘水藻绿于蓝,山菰红似血,快我情怀’。苏凤宁写到。   “对的好”。底下的人大叫,连在三楼的苏凤宁他们都听见了。   “王公子想请公子一叙”。钱紧进来道。   “哥,你去吧。”苏凤宁示意苏睿熙去。没一会儿,钱紧又来了。   “王公子也想请您过去”。   “哥哥把我出卖了?”苏凤宁站起来。   “不是,王公子说这明显不是殿下的字”。对外,千金阁和学子客栈都是苏睿熙弄的,所以千金阁是有苏睿熙的字画的。苏睿熙的字画都不错,所以天下的青年们对他的映像都挺好的,书生隐隐有依他为首的趋势。   这人这么厉害?苏凤宁倒想会会那王公子了。   “参见公主”。王彬之见苏凤宁出来,行了个宫礼。   “免礼”,苏凤宁不奇怪他会认出来,苏睿熙那么一大个参照物摆在那儿呢。苏凤宁打量着这王家新秀,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端端一个俊秀潇洒的翩翩美公子。   王彬之见到苏凤宁有些恍惚,当年的小女孩儿已经长大,身量渐渐长开,肤色较黑。穿着男装,好一个俊秀的黑小子,精致的凤眼里带着皇家的高贵冷傲。听他爹爹的意思,貌似有意识让他尚这位公主。而他作为王家嘉毅侯府的继承人,王家对于皇家公主的去路,有一套自己的探查方法,所以王彬之也知道苏凤宁离京两年,但是苏凤宁离京具体做什么就不知道了。以前他不觉得他王家还需要一位公主来锦上添花,他也不觉得他的才气有哪位公主配得上。没见到苏凤宁时,就被她的才气折服,这会儿见到人了,又觉得他爹爹的主意似乎不错。虽然人黑了些,但是七公主年纪还小,养两年也就白回来了。   “公主的才气令在下佩服,能有幸和公主拼对子,是在下的荣幸”。王彬之清亮的声音带着丝丝傲气。看样子,这位算是青年里的佼佼者了。   “王公子也文采不凡”。苏凤宁淡淡道。对不熟悉的人,她的公主架子还是挺大的。   “公子,镇南侯府的公子也上来了。”钱紧突然进来道。刚说完,池鹤轩已经进来了。   “参见五殿下,七公主”。池鹤轩见是苏凤宁时,明显愣了一下。七公主怎会这样黑?要不是五殿下在一旁作对比,他还认不出来。说起来,他与这两位皇子公主也算是亲戚,大表姐陈月华嫁的就是他。目前刚产下一子。   “免礼”。两人道。   “还未恭喜池世子喜获麟儿。”苏睿熙礼貌道。这位他算是熟悉的,去陈家找小舅舅时,还是能那么偶遇这位一两次。池鹤轩急忙还礼。   “大表姐还好吧?”苏凤宁问道,古代女人生产简直是鬼门关前走一遭。   “回七公主,月华一切安好”。池鹤轩道。   “本公主今儿也没带什么出来,”苏凤宁眼睛在大厅溜了一圈,“这幅顾大名士的字画,就算是本公主与五殿下送给小侄子的礼物了”。苏凤宁走过去将顾纯留在这儿的那副山水画拿下来,交给钱紧裹好,然后送给了池鹤轩。反正顾纯和祖母的JQ满满的,她很期待啊。很可惜顾大名士不能入王嬷嬷的眼。   “微臣谢过七公主”。池鹤轩一脸激动道,他也有些才学,要不然就不会进到三楼来了。他才不会傻兮兮的说太贵重之类的话,那是顾纯的画唉,千金难买。   “不用多礼”。苏凤宁带着微笑。池鹤轩一下子就对苏睿熙和苏凤宁的感觉好起来。至少这两位比那虚伪的二殿下好多了,明明不待见他们,还偏偏装作很礼遇他们的样子,他装的那么假,以为别人看不出来?   池鹤轩进三楼并不是对对子,而是他的画得到认可。   “请五殿下指教”。池鹤轩以为那些对子都是苏睿熙对的。   “很不错,你的画风是遵循徐熙的飘逸高远的画风吧,这麻雀画得很好,倒是很有徐熙野逸的风格”。苏睿熙一眼看出池鹤轩的画风,要是苏凤宁,估计是两眼一抹黑。国画,苏凤宁就不如苏睿熙了。   “殿下博学”。池鹤轩佩服,这五殿下才十二吧,他怎么感觉他和他们一样大呢。   “公子,有人闹事”。钱紧进来,在苏睿熙耳边道。苏睿熙看了眼苏凤宁。   “妹妹,有人闹事,你呆在这儿,我出去看看”。   王彬之和池鹤轩见苏睿熙和苏凤宁脸色有变,七公主一个人在三楼,他们作为外男,也不好留在这儿,只得跟着下去了。他们也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赵庭卓,你是还没有被我打够吗?”苏睿熙冷冷看着找碴的赵庭卓,后面居然还跟着崔太师的那个好男风的孙子。苏睿熙这么一开口,大厅的人齐齐跪下   作者有话要说:   ☆、苏睿熙   “参见五殿下”。   “都起来吧”。苏睿熙年纪虽小,但常瑞帝面前插科打诨,帝王的王八之气还是学到那么一点点的。气势是足够的。所以赵庭卓虽然被比他年纪小很多的苏睿熙打,现在见到苏睿熙,心虚得很。   “赵庭卓,你来找本殿下的麻烦,也请说出个理由来,你在那儿说本殿下没有真才实学。你从哪听到的?”苏睿熙站在二楼的楼梯口,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赵庭卓。王彬之与池鹤轩下来之后,找到了姜延亮他们,与他们站在一起。看着这位年纪比他们都小的五殿下如何行事。   “本来就是,京城人都这么说。有人看见那次在聚福楼与那公子比试的,是七公主,而不是您”。崔少宝激动道。就是五殿下,划花了逸直的脸,还处死了他。苏睿熙当初听说要把人说成他时,就觉得不靠谱,但是为了妹妹的名声着想,他也认了。   “你看清楚了,那是七公主?”苏睿熙没有表情,精致的凤眼满是嘲讽,崔太师最近日子好过了许多啊,孙子也敢放出来了。   “在场的人都这么说”。崔少宝见到苏睿熙高高在上面无表情的样子,突然就有些害怕。   “赵庭卓,你把这件事翻出来的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了在这天下的学子面前揭穿我的真面目,或是让天下学子对本殿下失望,本殿下并不是他们心中期望的那么有才华?”苏睿熙根本不想搭理那浑浑噩噩的崔少宝,对着赵庭卓一针见血道。苏凤宁在后面看着,也忍不住为她哥哥赞一个,太有气势了。   “是又怎样?”赵庭卓见事情败露,梗着脖子道。他就不信他会输给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   苏睿熙突然轻笑一下,这让赵庭卓更加不安。苏睿熙缓缓走下楼来,王八之气那叫一个足,周围的学子纷纷让开道路“好吧,既然你这么认为,有的人也这么认为”苏睿熙的眼神在大厅滑过,有一些学子便垂下头,“这有何难,本殿下就和你比试比试,不拘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也不拘你自己上还是找人代替”。苏睿熙声音不大,还带着小孩子特有的童音,但是字字清晰,掷地有声,不容反驳。   “比就比。”赵庭卓自信道,这点他不怕,他专门带了人过来的。   “好,你也知道本殿下的习惯,你赌什么?”苏睿熙微笑道,让在座的学子们都觉得这位殿下很亲近。   “一千两黄金?”赵庭卓迟疑道。   “那是好几年前的赌注了,”苏睿熙淡然一笑“咱们玩点刺激的吧。”苏睿熙很平静道。苏凤宁一看见自家哥哥的样子,就知道赵家估计有什么东西被苏睿熙惦记上了。   “我输了,这座千金阁归你”。苏睿熙毫不迟疑道,看热闹的众人却是一片吸气。千金阁的资产他们无法想象,但是光是三楼的那些先贤字画,名人真迹。随便一件都是无价之宝啊。   “好,五殿下真是豪爽”。赵庭卓大喜道。   “如果你输了呢?”苏睿熙还是那副微笑的神情,淡定自若。王彬之微叹,就凭五殿下这镇定自若的气度,赵庭卓就输了好大一截。   “啊,我输了?”赵庭卓还没从苏睿熙拿出的赌注的狂喜中出来,苏睿熙冷不丁这么一问,还真想不到自己有什么东西能与千金阁价值相当的。   “快点,本殿下赌完了,还要去跑马呢。”苏睿熙催促道。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对啊,马场,他们家不是有一块荒废的马场吗?   “我赌京郊的那块马场”。赵庭卓不在意道,完全不理一旁不安的小厮。苏凤宁见自家哥哥眼神一闪,不由好笑,原来他打的是赵家马场的主意。那倒是一块好地方。   “你一块荒废的马场就想和本殿下的千金阁比?”苏睿熙睥睨道。筹码嘛,那是越多越好。谁也不嫌弃自己钱多的。   “再加西郊的别庄”。赵庭卓一咬牙,狠心道。   “世子,那是侯爷最喜欢的别庄”。赵庭卓旁边的小厮急忙道,回去侯爷知道后,非要了他的命不可。赵庭卓不理,他被苏睿熙提出的赌注刺激到了。若欲取之,必先予之。苏睿熙笑容加深,钱紧在一旁看得,不住的替赵庭卓摇头,都成年的人了,脑子还这么不清楚。   “你呢?”苏睿熙看向崔少宝。   “我赌赵世子赢,北海边庄子一座”。崔少宝咬牙道。   “好”。苏睿熙收回目光。   苏睿熙叫人把各自的赌注写下来,然后各自签字画押。顾纯这个爱凑热闹的怪叔叔当然也在了。他在公证人处写下自己的名字,当然作为青年学子界的领头人,王彬之也写下自己的名字。   “比什么?”苏睿熙擦了擦手,看了眼极度兴奋的赵庭卓。   “棋,画,射箭”。苏睿熙的书法很不错,这是世人都知道的,赵庭卓听苏睿文说,苏睿熙的琴也谈得不错,棋,没见过他和谁下过,画,一般般。苏睿熙射箭真的不怎么样。还不如他。这是赵庭卓从苏睿文那得来的消息,于是他决定比这三样。   “三局两胜?”苏睿熙听他报出来的,淡淡一笑,问到比赛规则。   “恩”。赵庭卓洋洋得意的答一声。   “是你上,还是请人?”苏睿熙对送上门来的财物和找抽的人一向有耐心。何况,这位两条都占全了。   “你先等一下”。说完,赵庭卓跑出去,没一会儿,扶了一个白花花的老者进来。   “海老!”人群中有人惊讶道,那是大殷朝最富盛名的棋手,五殿下年纪那么小,是他的对手吗?一瞬间,犹豫的人纷纷下注。赔率达到一比七。当然苏睿熙是七。再说,听闻五殿下的射艺不怎么好。这当然是赵庭卓传播的结果。   “拿一万两银子,压五殿下第一场赢,赢的钱压五殿下是最后的赢家,且两场就结束比赛”。京城里的学子们也算是家里有钱的,这下,京城里闻风而来的底下黑庄们也开了这场豪赌。苏凤宁对着进来的钱紧道。钱紧应一声,七公主也是一个狠人啊。   “海老,您也来凑热闹来啦。”顾纯对这位海老态度算是好的,苏凤宁也明白,估计这位老头还真是有两把刷子的。   “海老,您好”。他妹妹说过,要对老人尊敬。   “五殿下好。”海老并没有朝苏睿熙跪地行礼,连腰都没有弯一下,神情倨傲。林辰见殿下眉毛一挑,但是没有说话,也就没有行动。   等下人将棋盘摆好。海老老大不客气的坐在一旁,他就是面对皇帝都是这个样子,何况皇帝的儿子。苏睿熙丝毫不介意海老的无礼。施施然坐下,执起黑子。   苏凤宁也是看得津津有味,这海老的棋还真的不错,能将她哥哥逼到角落也算不错了。一炷香之后,众人就见五殿下有败势,压苏睿熙赢的,都有捶胸顿足的,但想到还有两场。   苏凤宁见海老的棋子都将苏睿熙逼到绝境了,皱起眉头,她实在看不透她哥哥的棋路。赵庭卓听见周围人的解说,一脸欣喜。海老见苏睿熙要败了,不屑一顾,不就是一个小毛孩子而已,还叫他出来。   “你输了”。海老随意将棋子落下,倨傲道。   “是吗?”苏睿熙至始至终,脸色都没什么变化。都是微笑着。他疑惑问了句,将海老的视线拉回到棋盘上来,落下一子,峰回路转,死棋救活。所有都震惊的看着棋盘,千金阁外面的人也是鸦雀无声,一颗棋子就走出绝境。足足一分钟,千金阁内外的人才欢呼起来。苏凤宁仔细看了看棋盘,不得不佩服她哥哥的心思诡谲。   “海老,您请”。苏睿熙还是淡笑着看着海老,似乎海老对他的无礼和瞧不起没看见。林辰却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这海老实在是给脸不要脸。有得他受的。   海老看着峰回路转的棋盘,死死看了许久,终于承认这盘棋让苏睿熙盘活了。而且盘活的局势并不是一面倒,双方旗鼓相当。海老这时才收起轻视之心,打起十二分精神,专注与苏睿熙的对弈。   海老想的时间越拉越长,而苏睿熙则是毫无压力的样子,京城的上层社会各家成精的家主们也关注这棋盘,但是都研究不透苏睿熙的棋路,苏凤宁大概了解一点,她从头一点一点回忆她哥哥落的子,想到最后的结果,她吓出一身冷汗,苏睿熙的心思实在是太深了,原来他一开始就在打对方帅的主意。   赵庭卓看着海老想很久才落下棋子,而苏睿熙只是迟疑一下,便落下黑子,他有些慌了,苏睿熙的棋不会连海老也抵不过吧?   “我输了”。海老颓然道,其实从苏睿熙盘活棋子开始,他就开始输了。苏睿熙对倨傲的海老那是一点情面也不讲,把海老杀的片甲不留,一开始就围死了海老的将帅,擒贼先擒王。苏凤宁看着棋盘上的棋子组合起来的样子,居然将海老那张傲然的脸,她哥哥还真是恶趣味。   “你们看,海老的脸。”千金阁外面的人突然有一个指着那巨大的棋盘道,他不懂棋,但不妨碍他喜欢棋。众人仔细看整盘棋,还真是海老那张倨傲的脸唉。这消息传到千金阁内部,大家也一看,纷纷笑起来。   海老气得脸色铁青,对着苏睿熙你你你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   “海老,慢走”。苏睿熙很有礼貌道。海老实在受不了这样的羞辱,一甩袖子落荒而逃。   “还真是孩子心性”。瑞帝见了,也难得笑了一下。说实话,他对海老不满也很久了,儿子这口气出得好啊。   “赵庭卓,你是打算今天比完,还是明天接着来?”苏睿熙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问道。   “今天比完”。赵庭卓咬牙切齿道。周围的学子更加鄙视他,谁都知道下棋是个脑力活,这护国侯府的世子居然不让殿下休息,就继续下一场,真是输不起的男人,一点风度都没有。   “江南才子,江华?”苏凤宁看着出现的人,疑惑道。在江南,他的名字就如雷贯耳,这回没想到会见到真人。   赔率变成了一比三。苏凤宁照旧压苏睿熙赢。且预测苏睿熙两局结束比赛。   “比赛题目。陶渊明的诗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怪叔叔顾纯道。   苏凤宁看见这题目,好文学啊。她对写实画估计能道出一二来,这写意画,国粹,她就只能临场发挥了,抱佛足也不行。苏凤宁能大概理解这句诗要表达的是一种隐世的闲逸潇洒的生活,再多的她就不知道了。江华的画就是朝这个方向画的,他画的是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把菊花,然后目光远望,一座山若隐若现。   苏睿熙画得也很快,他受王维水墨山水画派的影响,这样的画,对他来说应该蛮简单的。他画的是一个老农样子的陶渊明,他穿着一身农民短打,肩上扛着锄头,而有趣的是那锄头上居然插着一朵菊花,他走路闲适,不远处,转弯的地方,一截篱笆出现。众人心想,要到家了。   当然这又是苏睿熙赢了,江华的画基本上就是诗句的字面意思。苏睿熙的画,那陶渊明一身农民短打,表明他归隐田园的决心,但那锄头的菊花,与锄头很不搭,却又出奇的和谐呆在一起,说明了陶渊明的品性,高洁如菊,。那截篱笆,说明陶渊明要到家了,但是他从哪回来了的,南山?整个画面没有南山,但南山却在众人的心中。整幅画面野趣十足。   苏凤宁理解不了这些,她只觉得她哥哥画的陶渊明简直就像一个痞子,若嘴里再叼一根牙签就更像了。   三局两胜,最后一局没有比,结果已经出来了。人总要给自己留点底线的。赵庭卓没想到苏睿熙会连赢两局,他请来的高手简直就是衬托苏睿熙的,常来千金阁斗诗比画的学子们对千金阁更加推崇。而苏睿熙今儿比赛的成果一直都挂在千金阁作广告宣传,吸引天下的学子向往。   谢莹没想到因为她的主意,反而让五殿下更加被天下的学子推崇,那帕子都要被绞碎了。   “啊哈,老夫果然没看错人。五殿下,当老夫的徒儿有那么难吗?”。顾纯那个满脸胡子的怪叔叔对着苏睿熙一阵猛拍,苏凤宁都替她哥哥那小小的身板觉得疼。   “稀罕”。苏睿熙对这个乐此不疲要他当他徒弟的疯子,实在没法子了,见一次就要他当他的徒弟,他看起来很缺师父的样子吗?   “老夫稀罕呐”。顾纯对苏睿熙的再一次拒绝,也不在意,大笑道﹕“没丢老夫的脸,不错不错”。与他有关系么?苏睿熙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他不和疯子一般计较。   “赵庭卓,把赌注拿出来吧”。这么多人看着,苏睿熙也不怕护国侯府赖账除非他不想在京城呆下去了。护国侯爷被他儿子气得肝疼,但是在京城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他也不好不把赌注拿出来。   “据说,护国侯爷把地契拿出来之后就病倒了,赵庭卓正在家里侍疾呢。”安园对正在练书法的苏凤宁道。将手里的药递给苏凤宁,苏凤宁皱着眉头喝下去,心里大骂,王嬷嬷你个死变态。不就是晒黑了点吗,用得着这么折磨她吗?苏凤宁冷哼一声,活该,养了这么一个白痴儿子,气病很正常。   “哎哟,财女来了啊。”苏凤宁听见王嬷嬷用很温和的语气把这话说出来,不禁打个哆嗦。她最近很乖好不好。不就是不小心赢了一点小钱吗?要是王嬷嬷知道她心中所想,估计会吐血,二十万银子会是小钱?她紧了紧身上的狐裘,冷啊。想当初,她刚回来时,王嬷嬷见她黑的像个野小子,差点没让她回炉再造,之后的日子简直跟人间地狱差不多。   王嬷嬷硬是逼着夏太医给苏凤宁开了个固本培元的方子,天天泡药浴。泡完了夏太医的药浴,王嬷嬷再端一大碗中药来,美名其曰,美白。然后不准苏凤宁晒一点点太阳。天天把她拘在屋子里。直到冬天,都要过年了,见到苏凤宁白了,王嬷嬷才放过苏凤宁。苏凤宁痛哭流涕,终于结束了,她连菜的味道都要吃不出来,到哪她都闻到一股中药味。不过比较舒服的是,药浴的时候加上安医的按摩,超舒服。   “嬷嬷,什么事?”苏凤宁谄媚道,她和这位不在一个段位上。   “宁丫头,你要有十三了吧?”王嬷嬷问道。   “是”。苏凤宁小心翼翼。看了看自家祖母的脸色,呃,什么也看不出来。   “我还没教你女红吧?”王嬷嬷看着苏凤宁战战兢兢的样子,心情莫名的很好,话说,嬷嬷您的性格真心太折腾人了些。   “啊?”苏凤宁直接傻眼,还有这东西啊。她怎么忘了,古代女子贤惠的第一标志,一手好女红!   “嬷嬷,祖母,您们知道,我很忙的”。苏凤宁急忙说明,自己没有空闲。   “所以,近两年,你就老老实实呆在宫里吧”。太后一锤定音。   “祖母,不要啊。”苏凤宁跑过去,抱住太后的大腿,撒娇卖萌,太后不理。淡笑着看着苏凤宁。   “前些年是哀家太放纵你,转眼你也这么大了,哪能还像野小子那样放你出去乱跑,你的闺誉还要不要了?这两年你就好好呆在宫里跟王嬷嬷学学女红和主持中馈。想必你的父皇也不会随便把你嫁人的”。太后难得一次说这么多话。苏凤宁听见嫁人,脸红红的。   “祖母,我不嫁人。”苏凤宁小声道,说实话,她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初中生的年纪就要嫁人了?   “胡说什么?”太后听清苏凤宁的话,一脸不悦。苏凤宁朝太后吐吐舌头,惹得太后倒是哭笑不得。   “嬷嬷”。苏凤宁把哀求对象转向王嬷嬷。   “恩?”这位段数高端,一声温温和和的恩,让苏凤宁不敢开口。   “嬷嬷,您不能这样,您不放我出去,谁给您鸿雁传书啊,您忍心顾大叔每天对着宫门无语凝噎吗?”苏凤宁见撒娇卖萌不成,‘威胁’道。那天,顾大叔可是有叫他们给王嬷嬷带东西哦。   王嬷嬷被苏凤宁呛了一下,瞥了眼苏凤宁“你真闲”。苏凤宁无语凝噎。她错了,她不该挑战王嬷嬷的。   苏凤宁来了大殷朝十二年,最初还对古代的年感兴趣,现在是麻木了,只觉得烦。年年都一样,该进宫朝贺的朝贺。忙是忙,但不关苏凤宁什么事。   大年初一,凡是跟皇室沾亲的,还有点地位的,都要进宫参加晚宴的。今年只有雍亲王府,去年还有礼亲王府的,但是礼亲王府的礼亲王位是被一个庶子继承,当然不可能参见这样的宴会了。苏凤宁见苏画朝她眨眨眼,她们两年没见了,见苏画对她还是老样子,苏凤宁不禁松了口气,她不愿意失去苏画这个爽朗的朋友。和他们家合作的大棚蔬菜,这几年也盈利很好。   “这两年,你没在清凉寺吧?”苏画和苏凤宁逮着机会,溜了出来,她看着长高了的苏凤宁,苦恼道﹕“以前你才到我耳朵这儿,现在你都比我高了”。苏画比划了下,亲呢的语气让苏凤宁真诚一笑。   “恩,我去外面游历了一圈,你不知道我回来有多黑,祖母现在都还嫌弃我,说我是烧火丫头呢”。苏凤宁笑着道,有朋友真好。   “你也太胆大了,还好平安回来了。当初,都不和我说一声,害得我以为你犯什么事呢?”苏画嗔视苏凤宁一眼,都把她送清凉寺去了,这该是有多大的罪过,哪知后来母妃观察一段时间,给她分析道,苏凤宁估计不在京城了。她吓一跳,难道阿宁偷跑出宫了?哪知还真是这样。   “哎哟,我当时想成功出城,就谁都没有告诉,连我哥哥都没有。”苏凤宁急忙道,还要举手发誓的样子。“对了,这是给你带的礼物”。苏凤宁将她买到的后世的日本娃娃拿给苏画,苏画看着这些明显服饰不同与殷朝的栩栩如生的小木头人,爱不释手。   苏凤宁拉苏画在一个亭子坐下。絮絮叨叨说着她这两年的经历。苏画听得一脸向往。后来这姑娘成亲之后,居然和老公一起游山玩水去了,两人居然出了一本游记,让苏凤宁是各种羡慕嫉妒恨。   雍亲王妃见女儿和七公主的关系依旧很好,松了口气。王爷说,五殿下是个有大才的,比那个最近很得皇上喜欢的二殿下不知聪明谨慎多少。女儿能和五殿下的双胞胎妹妹交好,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更何况,七公主本身也是个不错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流年似水,清凉寺之行   定北侯府   “罗老二到哪去了,给老子找出来”。具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定北侯府。   “爹,老二在镇南侯府呢。”罗世子无奈道。他爹什么时候能小声点啊。   “去把那兔崽子给老子抓回来,就说老子不逼他成亲,这回是正事”。罗世子撇嘴,老二要是听见您这样说,估计跑得更远。   “儿子这就去”。老子的话不能不能听,当然罗世子不会把自家老爹的原话说给老二听。换了个委婉的方式,将罗仪铭带了回来。   “爹,您找我什么事?”罗仪铭是怕了自家老爹最近的行为了,生怕他娶不到媳妇似的,到处打听人家闺女的事,自家爹的嗓门又大,所以,那个传播得就有点远了。他一出门就被指指点点,那帮兄弟也是老笑话他。他才十六岁好不好,一点也不急的。   “过来点,老子又不会吃了你”。罗侯爷见他老二不情不愿的样子,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教训了再说。   “爹,您说吧,我听得见”。罗仪铭后悔,怎么没有把娘一起拉过来。   “圣上最近说要建立海军。老子把你的名字报上去了。”罗侯爷道,等着儿子的感谢。   “怎么是去沿海。”罗仪铭有冲劲,但他以为他老爹会让他去边关呢,谁知道去沿海,他又不会游泳。   “你别给老子不情不愿的”。罗侯爷一巴掌拍在罗仪铭的脑袋上,罗仪铭龇牙咧嘴。“老子给你争取这个名额,还费了老大的力,海军怎么了,海军也是军啊,你可别小瞧陛下要建立的海军,据老子的情报,沿海倭寇又来犯了,你去,很容易立下军功的”。   见儿子有所松动,罗侯爷看了看窗外,压低声音道﹕“你可知这两年七公主真正到哪去了?就是去了沿海地区和江南地区,给陛下视察去了。你好好挣军功回来,将来尚这位公主,也是你的一大助力。老子看,五殿下不是个傻的”。   罗仪铭愕然的看着自家老子,他老子不是换了个人吧,能有这么细心的时候?尚七公主,他做梦呢,那是太后跟前的眼珠子,太后会把心爱的孙女嫁给莽夫?咳,他不是说他啊。   “你倒是给老子说句话啊,去还是不去?”罗侯爷被罗仪铭看得不自在,又是一巴掌拍在罗仪铭的脑袋上。转移他的视线。   “去,当然去”。罗仪铭想去前线很久了,但是大殷朝太平盛世的,他就是想打也没人可以打。   “好吧,你记住,这次的统领是青冀军第二队其中一个小分队的队长龚南,据说为人很温和,但是折腾起敌人来,丝毫不留情。他会水,你得向他学习,和他打好关系。此次,就只是龚南带他的那一个小分队的五十人去,陛下要求到了沿海再招兵,专招会水的,你记住到了海边,第一要务就是学会游泳,知道吗?”罗老爹虽然人长得比较粗,心还是不粗的,你看这一番对儿子嘱咐,方方面面都点到了。   苏睿熙倒没想到会是龚南亲自去,想了想,他去找了龚南,给了他一块令牌。   一年后,海军建立起来,远洋贸易的海禁也解开了,苏凤宁的船最先下海。   苏凤宁见海军已经开始建立,她回来之后,对各个地方买的地,也做了详细的规划和策划方案。玉沉生活馆留下的那批护卫她派到上海去了。考察了这么久,苏凤宁决定将钱紧提出来,做总的管理,也就是相当于后世的总经理,这是个人才,就让他管千金阁,实在大材小用。然后又叫船老大推荐一些管事上来,这些她老早就对船老大暗自吩咐过,留意人才的。苏州周庄,上海都很需要人手。苏凤宁现在是无比喜欢与雍亲王府和夏乐医合作的两个生意,完全不需要她操心啊。不过她也渐渐将股份卖掉,还给他们两家。   二月份的京城,终于解冻,苏凤宁看了看外面开始化雪的天气,对着手里的针线愁眉苦脸。她这是糟的什么罪啊。安秀见公主实在对女红提不起兴趣,暗自一笑,她可没打算帮忙。   “公主,您大表哥回来了,您大舅舅不让他进门,正在陈家大门口跪着呢”。安园进来道。苏凤宁一怔,大表哥出海回来了?   陈家   “老爷,您就让他进来吧,外面那么冷,他也是您的儿子啊。”刘氏泪流满面,她的大儿子啊,终于平安回来了。陈衍慎永远面无表情的脸什么也看不出来。   “大哥,你就让淮彦进来吧,他出海回来,也是九死一生,爷爷………”陈衍浩顿了顿﹕“也不能怪他,他当时在海上”。陈衍慎没有说话,他内心苦涩,那也是他儿子,他的嫡长子。但是他得在世人面前做出一个态度来啊。   门口   “你是我大哥吗?”一个四五岁的可爱小男孩正牵着一个两岁左右的孩子,好奇的看着陈淮彦。陈淮彦抬起头,大的那个是小叔的长子,小的那个是他的弟弟吧。血脉之间的联系,让他脸色不由自主柔和下来。   “恩”。他点点头。   “淮青,他是你哥哥”。大一点的那个男孩一本正经对着小一点的男孩道。   “哥哥”。小不点软软糯糯的叫了声,让陈淮彦忍不住伸手去摸小不点的脸。刚出来的刘氏听见这句喊声,再也忍不住,眼泪直掉,她扑到陈淮彦身上,   “我的儿,你终于回来了”。她抱着陈淮彦痛哭,这三年来他无时无刻不担忧她漂泊在外的大儿子。   “娘。”陈淮彦这个整日在刀口上博生命的铁汉子也忍不住红了眼眶,这个家,他最对不住就是母亲了。赶来的陈月华见大哥与母亲就在大门口痛哭,她也忍不住,大哥是终于回来了。   “娘,”她把眼泪逼回去﹕“大哥,我们先进去吧”。说着就去搀扶刘氏,跟来的池鹤轩见状,也急忙上前,想将大舅子搀扶起来。   “华儿,你把娘扶进去吧”。他对池鹤轩礼貌一笑,轻轻挣脱了他的手,依旧笔直跪着。   “爹。”陈月华不满的喊了声自家父亲。大门口这么多人看着呢。   “大舅舅,我听说大表哥出海回来了,是不是啊?”苏睿熙欢快的声音响起,他跳下马。看了看在陈家大门口看热闹的众人,众人回过神来,急忙跪下   “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苏睿熙随意道。   “大表哥吗?”苏睿熙一下子跳到陈淮彦面前,悄声说了句﹕“妹妹说你好厉害”。陈淮彦愣了一下,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苏睿熙嘴中的妹妹就是偷跑到泉州的七公主,苏睿熙提高声音道﹕“大舅舅,怎么不叫大表哥进去?大表哥出海回来,九死一生哦,您忍心他就这么在这儿跪着?”苏睿熙笑嘻嘻道。   “逆子,进来吧”。陈衍慎没想到苏睿熙会来,他也需要一个台阶,苏睿熙递过来,他当然接了。这时,陈淮彦才站起来,进了陈府。   当然免不了一翻皮肉惩罚,被陈衍慎抽了好几十鞭子,然后叫他去陈老太爷的牌位前跪着。夜晚,还是叫人送了药膏进去。陈淮彦这才松口气,父亲也不是全然对他失望。   一个月后,再次传来陈淮彦被赶出陈府的消息,苏凤宁抚抚额,大表哥,您好歹是二十好几的人了,讲究些说话艺术好不好。苏凤宁觉得陈淮彦被赶出来,绝对和他的说话方式有关。   苏凤宁和陈淮彦一路从扬州道泉州,也算是熟悉了,她叫苏睿熙去打听陈淮彦被赶出来的原因。果然,陈淮彦喜欢冒险,他不愿呆在京城当官,他情愿去海上拼搏。这把陈衍慎气得不轻,一气之下就把陈淮彦赶出陈府。家人轮番上阵,这边劝了陈衍慎,那边又去劝陈淮彦,无奈两父子性格都执拗得很,谁都不愿意低头。   “还真是父子啊”。苏凤宁抱着茶杯感叹,三月的春风还是冷的。这性格。   最后,双方妥协退一步。陈淮彦可以不出海,但是他也不想呆在京城。苏凤宁想了想,大表哥在海上的能力还是很出众的。嘿嘿,不利用怎么行了?于是苏凤宁就和大舅舅协商,叫陈淮彦跑内海航运,反正她的船快要出海了,等海军建立就可以了。所以不久,就可以跑自己的内海货物航运了,现在先跑跑别人的货吧。于是陈淮彦又跑到泉州去,找船老大,专跑香港到天津的路线,期间经过泉州,扬州,上海,青海,等等后世著名的沿海城市。这直接拉动了国内整个商业经济的发展,国家的税收那是又涨好几层。   苏凤宁见船老大写的人员名单,其中尤三儿的名字让她眉毛一挑,最后也没有将这个名字划去。   天边云卷云舒,庭前花开花落,流年似水。苏凤宁被太后和王嬷嬷狠狠拘了两年,书院,王嬷嬷认为还不如她教,于是,苏凤宁算是和外界直接隔绝了。那些姐姐们,除了在过节时,酸她几句外,鉴于太后的淫威,也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动作,苏凤宁对这些,完全不予理会,和小孩子打嘴仗什么的,那是小孩子做的事。大姐,您别忘了,您是他们的妹妹,您比她们还小!   瑞和十八年,十月。苏凤柯嫁人,是一位状元郎,这位倒不是什么寒门学子,是孟子的不知道多少代的孙子。然后,北边满族来犯,苏睿谦请战,死活要去前线,他也走了。苏凤柯嫁了,苏凤依和苏凤静老实很多,都巴结皇后去了,她们知道,她们的未来在皇后手里。今年,她们也及簈了。六弟渐渐出现在众人的眼里,皇后有意无意的示好,让他有些认不清自己了。苏睿熙这两年随大舅舅去了趟江南,回来,越发受父皇器重,江南官官相护的局面终于被打破,还了江南政治清明的局面,主要是苏睿熙这厮太凶残,一去江南就直接把江南总督暗杀,底下的一帮江南官员大乱,所以苏睿熙和大舅舅查起来很是方便。其实,苏凤宁也没闲着,她组织两条商队,专门跑西域和北凉国的。北凉和西域都缺粮食,但西域的马匹向来是受这块大陆上的每一个国家喜爱的。北凉的皮革也是军队必需品。当然,她不忘为自己的小命着想,又开了个鳏寡老人院,大殷朝对孝道还是很推崇的,所以家里人再怎么样也不敢对老人不好,这比后世好多了。只有那些没有子女的老人或是没有过继的老人才没人赡养。之后,苏凤宁看了看那些对残疾军人的政策。以皇家公主的名义,将那些军人召集了起来,实在不能劳动的,都是模仿后世每月给赡养费。缺胳膊断腿的,只要还有劳动能力的,苏凤宁都教给一定的生活技能。再让他们自谋生路。毕竟他们曾为这个国家的安全做出很大贡献,本就是国家的功臣。瑞帝没说什么,反正她有的是钱,比他这个皇帝还有钱。远洋贸易和内海航运确实给苏凤宁带来了巨大利润。朝廷也专门在各个港口设置了市舶司,国家税收大大增加。面对满族的来犯,瑞帝也不那么愁了。   镇南将军看着世人对苏睿熙两兄妹越来越好的评价和映像,他应该在苏凤宁出宫游历的那两年就解决掉她的。这七公主,实在太有商业天赋了。简直是个巨大的祸患,但是现在却是动不得她,太后看得太紧。   “公主,风大,下去了吧。明天还要随太后出宫呢。”苏凤宁站在翠微楼顶,她俯瞰着这皇宫。没由来的烦闷,两年都被关在这皇宫里。有的信息也只是钱紧传进来的。安园看着已经长大的苏凤宁,明年公主也要及簈了。这宫里越来越冷清了。安园疑惑,这宫里为什么没有小主子出生呢?随即她惊一跳,皇上的事岂是她能随便猜的?   “公主,定安王世子的未婚妻与她表哥的私情被人撞破了呢。”安园八卦着京城最新的消息。苏凤宁想,还真难得听见定王府的新闻呢。据说那位世子找到薛神医,病愈了呢。不期然的,苏凤宁想起了在南京遇见那个十六七的病弱少年,会不会是?随即她把脑海里的想法摇掉,那位说他家里还有弟弟呢。定安王府虽然有很多孩子,但是都是庶出,不见得和定安王世子关系很好。   一大早的,苏凤宁就被叫了起来,大冷天的叫人早起,太不厚道了,不过想到能出宫,苏凤宁有高兴起来。虽然只是去清凉寺。   出宫人员﹕太后,王嬷嬷,姜贵妃(看儿子),苏凤静,苏凤依(成亲前的放风),苏凤宁,苏睿熙。   陪出人员﹕各人的丫鬟,一大堆婆子,一大堆侍卫。豪华马车若干。   苏凤宁和苏睿熙作为太后跟前的宠儿,自然和太后坐在一起。于是苏凤静和苏凤依又毁了一条帕子。   “嬷嬷,顾大叔也会去哦”,苏睿熙已经长成一个翩翩美少年了,但性子越发的不着调,吊儿郎当的,顾纯没见着苏凤宁,最后,就和常出宫的苏睿熙搅在一块儿了,王嬷嬷和顾纯的八卦也被他扒了出来。   “他去他的,我去我的,干卿何事?”王嬷嬷已经习惯苏睿熙的调侃了,眼神都不变一下。   “哦,那顾大叔又要伤心好一阵了,”苏睿熙拿起一个苹果,“上次,我说嬷嬷您不关心他,结果顾大叔跑去喝酒,要不是我及时赶去,顾大叔差点就失身了,顾大叔有次喝醉酒来着,他说他一直为您守身如玉来着。”苏睿熙啃着苹果,丝毫不惧王嬷嬷杀人的眼光,太后和苏凤宁很好心的没插嘴,在一旁闲闲的看戏,要说,能让王嬷嬷变脸的时候不多啊。   王嬷嬷看着脸上写满幸灾乐祸和八卦的太后和苏凤宁,脸再次黑了黑﹕“五殿下,宁儿还小呢,在宁儿面前说这些不好吧。”   “没关系,你们可以忽视我,当我不存在。”苏凤宁举手,表示不要把她拖入战场。   “苏凤宁!”王嬷嬷咬牙切齿。   “在呢,嬷嬷”。苏凤宁笑得特无辜。王嬷嬷看着狼狈为奸的苏凤宁的两兄妹,一闭眼,索性不理会。   “嬷嬷生气了?”苏凤宁跑故去抱着王嬷嬷的手臂摇﹕“嬷嬷别生气嘛,待会儿叫哥哥买冰糖葫芦给您吃”。   “噗嗤”,王嬷嬷被苏凤宁逗得一笑﹕“就数你两兄妹鬼主意多”。   清凉寺   “参见太后”。清凉寺的主持元智亲自出来迎接道。他背后就站着苏睿诚。苏睿诚低落的视线刚从姜贵妃的移回来,微微抬头,便看见太后身边的苏凤宁朝他挤眉弄眼,嘴角自主上翘。   “三哥,”苏凤宁抽空,在进厢房之前和苏睿诚打声招呼。   “施主,吾名法号,戒空”。苏睿诚的声音因成年越发魅惑人心。   “□,空即是色。戒色,戒空?”苏凤宁念了句著名的佛语,难不成苏睿诚的佛号是这样来的?苏睿诚神色羞赧。看来是猜对了,苏凤宁笑,她三哥果然是个绝色活宝。苏凤宁眼尖,看见姜贵妃的丫鬟过来了。   “三哥,我先进去了,那边有人找你。”苏凤宁指指苏睿诚的后面。   太后要在清凉寺呆两天,所以苏凤宁和苏睿熙决定第一天溜号,第二天陪太后参观清凉寺。苏凤宁换上苏睿熙十二三岁时的衣服,丫的,苏凤宁估计遗传到了瑞帝和陈贵妃的隐性基因,个子小小的,苏凤宁都担心她能不能突破一米六大关,那两年在外面跑还长高了些,回来就不见长。而苏睿熙十四岁的少年已经有接近一米七的样子,看他的势头,突破一米八也不是不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遇刺   苏睿熙和苏凤宁到学子客栈逛了一圈,今年的春闱结束了,状元算是熟人,就是那位曾经救过苏睿熙的李明德。学子客栈在平时还是开放的,除了三年一度会试和殿试期间,其余时候都是可以来租房的,只要遵守学子客栈的要求就成。那些规矩自然是苏凤宁定的,也就是些弄坏东西要陪的注意事项。和一些物品的使用事项。当然还是读书人租的比较多。   而苏凤宁名下的食堂,苏凤宁基本上照搬她在现代读大学时,食堂的样子,各个地方的家常菜都有,反正家常菜食材要求不高,也不贵,当然还有各种小吃。都是以窗口的形式,一个菜系占一个或两个窗口。总的管理员,是前些年出宫的春月。已经嫁人,男人是食堂的账房先生。   然后才到夏乐医开的酒楼,酒足饭饱,苏睿熙照例调戏的夏乐医一翻才走。夏乐医在药膳这一方面倒是很有心得,将药膳汤品店开的有声色,都打算开第二家分店了。   苏凤宁看着暮色四合的冬日傍晚,夕阳如血,丫的,她完全没有心情欣赏,大冬天的,骑马实在是太不理智了。即使苏凤宁武装到牙齿,苏凤宁还是觉得冷。一行人看着将要落幕的夕阳,皆加快马鞭朝清凉寺奔去。苏凤宁带着皮手套的手依旧僵硬得不行。   “小心!”林强大喝一声,苏睿熙头一偏,躲过一支箭矢。跟随的暗卫果断丢出信号弹。红色的焰火升空,煞是美丽。   “保护七公主。”苏睿熙大喝。他是学过武的。该死,苏凤宁看着前方完全堵满路口的黑衣人,她虽然学过武,但都是强身健体用的,对付这些杀手是不成的。安舞紧紧跟在苏凤宁身边。替苏凤宁打掉破空而来的箭矢,还好大部分都朝着苏睿熙那个方向去,她轻松很多。   “殿下,后面也有黑衣人。”林强回头一看,脸色难看,这前后加起来总共有百来人吧。而他们,就算加上那两个暗卫,会武的也才七人而已。还要保护一个不会武的七公主。   “往树林里去。”苏睿熙回头一看,神色肃然,果然下命令。一行人躲着前方的箭矢,调转马头朝右手边的树林奔去。   皇宫   “皇上,清凉寺方向有暗卫焰火升起。”隐藏在乾元宫内的暗卫突然出声道。瑞帝从奏折里抬起头,脸色铁青,给了暗卫保护的,也只有苏睿熙一人而已。他走出房屋,看着清凉寺的方向。不用他吩咐,最近的暗卫会过去的,刚才暗卫只是告诉他这个消息而已。   “主子,清凉寺方向出现暗卫焰火。”一带着银色面具的人突然出现在屋内,屋内,椅子上的还是一个戴面具的人,不过那人是金色的。   “走吧”。声音清冷低哑。说完,人掠空而去。银色面具人紧跟其后。   进到树林里,骑马就不适合了,苏睿熙果断弃马,拉着苏凤宁在林子里东奔西窜。林辰,林强,小桂子,安舞,和那两个暗卫把苏凤宁和苏睿熙护在中间。   “哼”苏凤宁听见后面闷哼一声,回头一看,林辰背部插着一支箭。   “安舞,去帮林辰”。苏凤宁命令,对方的弓箭估计射完了,再说这林子里也射不开。   “公主,”安舞为难的看了看苏凤宁,她的职责是保护苏凤宁,而苏凤宁的命令她又不得不听。   “快去!”苏凤宁低吼,对方不再射箭,但要追上他们了。   你妹,苏凤宁忍不住骂娘,刚逃出小树林,面前出现一块较平的地。而连接另一座山的路,不是悬崖也胜似悬崖了,太陡峭了。光秃秃的,零星分布着几棵树。黑沉沉的泥土,突出地表都是些岩石。苏凤宁傻眼,看着对面的山,她还指望逃到对面去了,不过这山坳不得不让他们止住脚步。   “阁下,死也要让本殿下死得明白吧。”苏睿熙看这阵势,知道对方是调查过他身边的人的。他得尽量拖延时间。   “杀!”对方首领冷眼看了苏睿熙一眼,嘶哑的声音丝毫不给苏睿熙一行人喘息的机会,迅速围上来。   “你,保护好七公主。”苏睿熙指了其中一个暗卫,命令道。率先提剑迎了上去。苏凤宁心砰砰跳着,她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苏睿熙。但她也不敢妄动,她不会任何武功,在这里只是个拖累。她只祈求父皇的暗卫能来快些。   苏凤宁看着林强,林辰和小桂子身上越来越多的伤,满脸泪水。而她的哥哥也是浑身浴血,不断的喘着粗气,刚才在树林里的奔跑已经消耗他们太多力气。苏睿熙身边堆积的尸体越来愈多。   “你去保护哥哥吧,求你。”苏凤宁哀求她旁边的那位暗卫,这儿有安舞就够了。苏凤宁看了看天空,为什么还不来。她泪水不断。苏凤宁死死咬住嘴唇,她怕她一个不下心就喊出来,那样会让她哥哥分心的。苏凤宁紧张到了极点,那是对于死亡的恐惧。   “哥!”苏凤宁看见那树林里闪过的亮光,随即一支箭破空而来对着苏睿熙,她凄厉的喊了声,朝苏睿熙身上扑去,她的耳边似乎出现的那箭破空而来的声音,苏凤宁相信,哥哥被射中,绝对会死的。绝对不可以!苏凤宁拼尽全身最大的力量朝苏睿熙奔去。还好,她离哥哥不算太远。终于,近了,快了,她摸到哥哥了。她抱住哥哥了。   “噗”,那是箭入身体声音。   “宁儿!”苏睿熙惊恐的大叫,他情愿那箭射中他。箭的冲力带着苏凤宁的身子往前,而苏睿熙的背后就是那光秃秃的山坳!苏睿熙急忙转身,想要拉住苏凤宁。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一号有事,来不及更新哈 ☆、掉落山谷   封瑾萧赶到时候,就是这么惊险的一幕,五殿下后背大开,七公主要掉下山坳。   “保护五殿下。”他飞身朝苏凤宁掠去。苏凤宁最后的意识,就是那张金色的面具,还好,救兵来了,他的哥哥应该安全了。心里一松,她完全昏迷了。   石头,苏凤宁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她的头顶上凹凹凸凸的石头,一动,左肩疼得她直吸气。   “公主,您醒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金色的面具。低哑清越的声音听起来年纪应该不大。她不熟悉的声音。   “你是谁?”苏凤宁声音嘶哑,那一场打斗是吓得她魂飞魄散﹕“我哥哥没事吧?”   “暗卫第二队队长,五殿下应该没事了。”那人回答。   “我昏迷多久了?”   “一天一夜,公主冒犯了”。面具人将苏凤宁的微微抬起,慢慢的喂苏凤宁喝一些水。这样子,苏凤宁差不多就是躺在那人的怀里。苏凤宁只看见那人有一双琉璃色的眸子,眼神颇冷。   “公主。您现在不适合移动,所以我们恐怕还得在这山洞里呆几天。”那人站起身来,苏凤宁目测,估计有一米八五,真高。   “你背上………”苏凤宁言又欲止,她貌似和人家不熟,不过那即使是黑衣都透出的暗红色,估计他在那些岩石上撞得不轻,而苏凤宁除了感觉到肩部箭伤的疼痛,其他地方感觉都还好。看来她被那人保护的比较好。“要不要我帮忙?”苏凤宁说完脸色一红,她在古代呆久了,思想也没那么开放了。苏凤宁时估摸着,她肩上的箭伤都有药敷着,他那里应该还有药。   封瑾萧一愣﹕“不用,谢公主关心。公主还是不要动的好。我去找些吃的”然后他就出去了。   苏凤宁这才敢好好检查自己,衣服还是穿得好好的,看来他是把她后背的衣服撕开拔箭的,而她身上的狐裘被取下来铺在地上,而她身上盖着的青色貂裘应该是那个面具人的。貂裘?苏凤宁眼睛闪了闪,父皇的暗卫到底是什么样子,貂裘可是进贡之物。   傍晚,苏凤宁用仅好的右手吃了些那面具人找来的食物,这样冷的冬天,也难为他还能打到吃的。夜晚,苏凤宁尴尬了,男女授受不亲,何况她是公主。这大冬天的晚上,冷得刺骨,即使山洞里有火堆。苏凤宁躺在狐裘里都感觉很冷。还有她哥哥怎么样了?他们又掉落在哪里?   苏凤宁这样胡思乱想着睡过去,后半夜居然因为伤口发起了烧。封瑾萧见苏凤宁潮红的脸,皱眉。他转身出去,没一会儿就回来了,他将打湿的衣服条子轻轻擦拭苏凤宁的脸,看了看薄薄的狐裘。久病成医,他也知道发烧,需要把汗要发出来了,这烧估计才会低下去。想了许久,他深吸一口气,掀开貂裘,将苏凤宁脱得只剩下中衣,他自己也是脱得只剩下中衣,然后抱住苏凤宁,将内力缓缓注入苏凤宁的体内。   致知宫   “还没有消息吗?”苏睿熙吊着一只手,眼睛周围满是青色。小禄子看了看满屋的狼藉,战战兢兢道﹕   “没有”。   “滚!”苏睿熙眼眶猩红,完好的右手一拳打在桌子上。小禄子急忙叫安芝。   “殿下,公主吉人天相,会没事的。皇上都不是说了吗,公主身边还有人在呢。”安芝边替苏睿熙包扎,边劝道。   “殿下,您这幅样子,公主回来看着也心疼啊,殿下,您先睡一觉吧,说不定公主就回来了。”安草在一旁劝道。这边慈宁宫里也是一片悲伤。   太后听闻苏睿熙和苏凤宁遇刺,当晚就回了皇宫。结果只见满身是伤的苏睿熙,没有苏凤宁的身影。当时她就晕了过去。安园和安秀一边照顾着受伤的安舞,一边心神不宁的看着慈宁宫的大门。高兴的估计也只有齐妃了,不过苏睿熙的安全归来,惹得她恨不得上去撕了苏睿熙,明明是朝他去的,那一百号死士居然也杀不死他。不见一个公主有什么用。   第二天,苏凤宁醒来,有些恍惚自己的处境,她想起她昨晚似乎是发烧了,但是现在她只觉得身上黏黏的,烧倒是降下去了,她环视四周,见到不远处结冰的布条,那人是怎么替她降温的?她见自己身上的衣服的璎珞位置有些不对,但是衣服的结没变,腰带的打法也没有改变。她疑惑看着璎珞的位置,是她记错了吗?   “既然公主醒了,先吃些东西吧,冬天,这山里没什么动物,只打到这只山鸡,委屈公主了”。封瑾萧见苏凤宁清醒过来,松了一口气。   “没事,谢谢你”。苏凤宁一开口,声音嘶哑。封瑾萧递上水。   封瑾萧打理那只山鸡,没一会儿,山鸡的香味便传满山洞,苏凤宁忍不住分泌口水。经过一天的休息,她恢复不少,只是感觉没那么虚弱了。双腿也有了些力气。她慢慢的坐起来,尽量不牵扯到左肩的神经。小腿也有疼痛传来,应该是一些在树林里奔跑时被树枝挂到的。这些都没什么,左肩上的箭估计射的较深,苏凤宁恨死那首领了,哪来的蛮力,痛死她了。(首领咆哮,那是内力)。   “给”封瑾萧撕了一只山鸡腿递给苏凤宁,虽然这时苏凤宁喝清粥比较好,她很久没有进食,吃这么油腻的食物对胃确实不好。苏凤宁强忍着胃部的不适,尽力使自己多吃,她得有体力走出这里。   “公主能走吧?”吃完,封瑾萧把自己的手擦干净,又把过来帮苏凤宁的手也擦干净,开口问道。   “能,不过我觉得还是把你背上的伤先处理下,要不然你倒下了,我们就真的出不去了。”若不及时处理,他背上的伤会化脓的,越拖越严重。“你应该认识能外敷的药草吧?”苏凤宁担心的盯着那面具外面的眸子。   “识得”。封瑾萧看见苏凤宁眼里真诚的担心,垂下眼帘,不与苏凤宁对视。他们暗卫的训练有包括野外生存的。   “那你快去采吧,我不会乱跑”。苏凤宁松口气,还好他识得。她只对各种名贵的花有映像。草药的话,就算了。草药不认识她,她也不认识草药。他们两个人,若是他倒下来,他们估计真的只能死在这深山老林了。   封瑾萧先将草药弄碎,又将中衣撕成布条,当做纱布。封瑾萧脱下衣服,寒冷的空气一接触皮肤,他的皮肤就忍不住冒起疙瘩,山坳里的寒气本就重。苏凤宁来到这大殷朝还是第一次见到男子在她面前裸着上身,忙叫封瑾萧转过去,封瑾萧见苏凤宁通红的脸,面具下的脸也是通红。他何尝在陌生女子面前脱过衣服。   苏凤宁见他的背上那些大大小小的淤青,被撞出血的地方也挺多的,有些都化脓了。惹得苏凤宁内疚不已。苏凤宁记得是要将脓块剔除才能上药的。   “你忍着些。”苏凤宁不忍道,接过封瑾萧在火上消过毒的匕首,咬牙道。长痛不如短痛,苏凤宁稳住心神,手里的匕首小心翼翼的剔除那些化脓的地方,她全神贯注,努力不要弄到封瑾萧完好的地方。   封瑾萧全身肌肉紧绷,汗水大滴大滴的往下掉。他努力控制自己身子不颤抖。剔完,苏凤宁的眼睛猩红,她过于集中注意力了。苏凤宁的右手酸痛不已,她甩甩手臂,拿过封瑾萧捣碎的药草,一点一点敷上去,这独臂人当得太辛苦了。一只手太难操作。   刚才的剔除脓包,封瑾萧都熬过来,这草药的药效刺激就不算什么了。敷完,苏凤宁拿过绷带,由于是一只手,苏凤宁缠得很费力,到前面,封瑾萧就自动接过,回转到背部,苏凤宁接过,两人配合的挺好。   “呼,休息一下吧。”苏凤宁帮封瑾萧弄好,身子软软的靠在墙壁上,封瑾萧穿好衣服,转过身来,见苏凤宁满头是汗,本就苍白的脸越发惨白,轻柔的将苏凤宁脸上的汗擦掉。   “谢谢。”苏凤宁察觉到他的动作,诧异,睁开眼睛。见他眼神坦荡,虚弱一笑。随即又闭眼休息,她用眼过度了。封瑾萧的视线顺着手指游走,他视线移到苏凤宁的嘴唇,嘴唇早就失去了平时的娇柔,有些干裂,封瑾萧见到上面还有深深的牙印,应该是苏睿熙打斗时,担心自己叫出声,惹苏睿熙担心留下的吧。在手指将要触及嘴唇时,封瑾萧猛地醒悟过来,他这是在做什么。急忙收回手指。离苏凤宁有些距离坐着,打坐。   下午三四点钟的样子,苏凤宁才觉得恢复了些。她看了看面具人,真想知道他面具下的样子,不过人家和她相处这么两天了,也没取下来,她还是不要乱问的好。   “公主好些了”还是没有起伏的低哑清越的声音。苏凤宁点点头。封瑾萧走过来,扶起苏凤宁,将他的貂裘替苏凤宁系好,苏凤宁面色微红,她还没让男子这么细心的服侍过她。封瑾萧又将苏凤宁的狐裘打包背在背上,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去,保暖的东西还是不要丢了的好。他扶住苏凤宁,两人慢慢走出山洞。   苏凤宁看了看四周,嘴角抽搐,她还真滚到山底来了。   “我们,往哪走?”苏凤玲看着四周都差不多的景物,茫然了。她也在野外生存过,不过那都是夏令营安排好路线的。   “东。”面具人言简意赅。说完,扶住苏凤宁就往东去了。   走到太阳落山,映入苏凤宁眼帘的还是萧条的树木枯枝,没有看见任何人烟。   “看来我们还得在山林里过夜了。”面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他寻了个宽阔的地方,离溪水三十米左右。升起火堆,将苏凤宁的狐裘铺在地上,把苏凤宁扶上去坐着。对苏凤宁道﹕“好好坐着,我在附近附近找吃的。有事就大叫”。声音带着一丝他都察觉不到的温柔。走了一下午,都没听见苏凤宁叫一声累,作为金枝玉叶的公主,能做到这份上很不错了。苏凤宁老实的点点头,四周黑漆漆的,她压住心里的恐惧。示意面具人安心离去。   苏凤宁眼睛不离火堆,她不敢朝四周看,怕看见山林里恐怖的生物,不看就没有,苏凤宁在心里默念。   “嗷………”山林里的狼嚎让苏凤宁恐惧,千万不要过来啊。苏凤宁低声默念。她抱在一团,脑袋也埋在膝盖里。   “呵。”苏凤宁听见一声轻笑,惊喜的抬起头。   “你回来了。”带着她都不知道的信赖。   “恩。有火堆,狼是不敢过来的。我去收拾这只山鸡”。封瑾萧说完,便去的溪边。冬天的山里能打到山鸡很不错了。   皇宫   “问出来吗?”苏睿熙坐在椅子里,嘴角含笑,眼里死寂。妹妹,你怎么还不回来。   “是镇南将军。”小桂子打个寒颤,苏睿熙拷问的方法太恐怖了,即使是死士也承受不住啊,居然将人的脊椎骨一寸一寸给断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辈子瘫痪。   “好,很好。”苏睿熙的笑得越发灿烂。小桂子只祈求七公主能平安归来,五殿下实在太狠辣了。   在这黑沉沉的山林里,苏凤宁根本不敢睡,她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妨了,这儿比山洞里还冷,她窝在面具人怀里。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   “公主睡一会儿吧,有我呢。”封瑾萧紧了紧两人身上的貂裘,将苏凤宁搂的更紧些。苏凤宁实在撑不住,最终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苏凤宁醒了,两人换过药,吃完昨晚还剩下的山鸡肉,继续赶路。   “房子,看,有房子,”走了接近一天了,终于出现人烟了,苏凤宁兴奋得大叫,牵动左肩上的伤口,疼得她倒吸一口气。   “慢些。”封瑾萧急忙扶住苏凤宁。   那户人家热情的接待了苏凤宁和封瑾萧。看见封瑾萧脸上的面具时,脸色微变。苏凤宁马上解释﹕   “他脸上有伤,怕吓着你们。”两老人这才放心,把苏凤宁两人迎进屋。苏凤宁两人虽然狼狈,但苏凤宁脸色白净,长得端正,倒是消去两老人的不少疑虑。   趁着两老做饭的功夫,封瑾萧朝天空放了个黄色焰火。   “那是什么意思?”苏凤宁抬头,直到焰火消失,她才低头问。   “安全的意思。”也是接人的信号。   “哦”,两人又没话聊了。   “皇上,京城西南方出现黄色焰火,七公主没事。”暗卫出声。瑞帝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熙儿也知道了吧?   “大娘,这是哪里啊?”苏凤宁终于吃到有盐有味的饭菜,差点内流满面。   “南头村啊,姑娘,你是被仇家追杀才到这里来的吧?”那大娘见到苏凤宁身上有伤,斟酌了许久,才开口。   “大娘放心,那些人都被我的护卫杀死了。”护卫嘛,自然是封瑾萧了。“他们不会追到这里来的”。   “哦。”那大娘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   “大娘,这里离京城有多远啊?”   “远喽,南头村和和河北省的溪头村交界,你说离京城远不远?”老头拿起个粗糙的窝窝头,接话道。苏凤宁吃的也不是什么白米,那糙米磨得苏凤宁喉咙疼,两辈子她都没吃过这么难吃的米饭。吃一点她就放下碗筷了,菜倒吃的多些。封瑾萧见到苏凤宁吃不下这个糙米,眼神闪了闪。他默默的将自己碗里的吃完。果然是吃不惯。   “娘,有没有饭,老子饿死了”。门外突然穿来一年青的声音。苏凤宁见大娘和老汉的眼里皆闪过惊惧,这是什么意思?   “是我们老两口的儿子,二狗子。”大娘讪讪解释道。   还未等大娘去开门,那青年自己就推门进来了。见到自家屋里有两个陌生人,愣了一下,随即目光肆无忌惮的在苏凤宁脸蛋上流连,苏凤宁压制住满腔怒火,长这么大,她还没在这里遇见过流氓!   “娘,你从哪儿找来这么漂亮的姑娘?难道是给我找的妻子?”那面色蜡黄的青年毫无顾忌道。一双手就要摸上苏凤宁。   “你嘴巴放干净点。”封瑾萧手一捥,泛着寒气的剑横在二狗子的面前。二狗子收回手,嘴硬道﹕   “不过是个奴才,你嚣张什么。”他在镇上混久了,明白一些大家族是有护卫的。   “不过是条狗,在那乱叫什么。”苏凤宁冷冷的回敬道,看都不看二狗子一眼。   那二狗子见苏凤宁这样一个小姑娘如此泼辣,再加上旁边一个看着就发憷的护卫,神色痒然的坐在一旁老实吃饭,苏凤宁寻个借口累了,想休息。就出了房间。   苏凤宁盯着那勉强称之为被子的东西。见苏凤宁发愣,那大娘讪讪道﹕“姑娘,对不住啊。”许久,大娘眼睛包满泪水﹕“这家里值钱的都卖了。姑娘您将究些吧”。   “为什么要卖?难道是因为您那儿子?”苏凤宁看着这破旧的房屋内仅剩一张床。还有床上那个叫被子的东西,还不如说它是一团破布来的确切些。   “说起来,二狗子不算是我和老伴儿亲生儿子,我没有生过孩子,老伴儿人好,一直都没有休掉我。后来族里妥协,说是叫我们过继一个也可以,最后过继的就是这么一个好吃懒做的儿子。”说着说着,大娘就哭了,苏凤宁没带手帕,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还好大娘自己带了。“一旦我们不给钱,二狗子就在门口大吼大叫,说我们老两口虐待他,惹得村里人都对我们议论纷纷,二狗子的亲娘也跟着大吵大闹,说我们老两口没良心,他们母子跟财狼似的,二狗子得了钱就去镇上赌,而他亲娘就时不时的顺顺家里的东西”。   “村长不管吗?”苏凤宁奇怪。   “村长是二狗子的舅家,唉。我和老伴都老了,眼看这田里的活就要做不下去,姑娘你看你流落在外这么久都没有亲人来找你,不如你就留在我们家吧。”苏凤宁编的版本是后娘不容,她和哥哥一路被追杀,后来不小心和哥哥走散了,她带着这么一个护卫走到这来的。苏凤宁直起身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大娘,大娘眼神躲闪,不敢和苏凤宁对视。   “是你儿子这么说的吧。”苏凤宁肯定道。   “唉,姑娘你不是也没地方去了么。”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大娘您先出去吧,我要睡觉了。”苏凤宁直觉和她讲不通道理。   “唉,唉,……”大娘也觉得自己不切实际,看那姑娘的样子,定是哪家的大家小姐。虽然说二狗子答应若让他娶到那姑娘,就不拿家里的东西去卖,还说,等生米煮成了熟饭,那时再找到大舅子,大舅子看他们家这么穷,肯定会照顾照顾他们家的。   夜里,因为有人,苏凤宁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叫面具人进来休息,大娘家总共就三件屋子,她和老汉一间,二狗子一间,剩下的一间就给她了。只得等大家都睡下后,才敢叫他进来。   “面具,面具……”苏凤宁小声叫着,希望他们习武的耳朵好使些。   “公主,什么事?”封瑾萧靠在门外,听见苏凤宁小的可以的声音,一闪身,人就在床前,他弯腰低声问道。几缕头发顺势滑下来,落在苏凤宁脸上,痒痒的。“你呆在屋里吧”。苏凤宁道。封瑾萧怕苏凤宁睡不惯,还是将狐裘铺在床上,然后把貂裘给她盖着的。借着月光,封瑾萧看见苏凤宁微红的脸蛋,面具下的嘴角微弯。公主就不怕么,回去他是要向皇上汇报任务的。   漆黑的夜,三匹马在路上疾驰着,丝毫不顾慢慢飘落的大雪。   半夜,封瑾萧听见那破落窗户发出一丝声响,他悄悄的站在阴影里。窗户里葛然一个人影爬进来,借着外面的白雪,封瑾萧看清那是平日见过的二狗子。其实不用看,他也能确认,每个人身上都有属于自己的特殊气味。见二狗子要冒犯到苏凤宁,他身子一闪,拖住二狗子往窗外一掠。   “啊,”深夜里响起一声闷声的叫喊,随即又恢复平静。村里人依旧安静的睡着。   “去哪儿了?”苏凤宁感觉到有风,睁开眼,便看见面具人立在床前。   “起夜。”说完,便又回到角落里。   “哦。”一夜无话,苏凤宁睡得很不安稳。   “啊啊啊啊啊!”清晨,苏凤宁被这高分贝的惊叫声吵醒,她皱眉,坐起身来。见面具人早已起身,还打来了热水。她接过面具人扭好的帕子,问道﹕   “外面怎么回事?”   “不知道。”   又没话说了。   苏凤宁打理好自己,推开门,见有人朝后面跑去,后面不是茅房么?   苏凤宁走到后院一看,这么一会儿,后院的茅房居然就围满了村民,苏凤宁依稀听到“死了。”“二狗子”等字样,难不成这位半夜上茅房,跌进茅厕闷死了?苏凤宁正要凑近去看,一个吊三角眼的妇女突然像一个疯子似的冲进来,苏凤宁被她推得一趔趄,差点摔倒。   “儿啊,我的儿啊。”高分贝的女声传进苏凤宁的耳朵。苏凤宁不习惯的皱皱眉。那妇女见拉上来的人满身是粪,也不敢扑上去,只是围着打转。好心的村民一桶接一桶的水泼上去,最后露出面目,果然是二狗子,那妇女的声音更凄厉了,村民们纷纷窃窃私语。   “都是你,你就是丧门星,不但自己生不出儿子,连带我的儿子也被你克死了,你这个丧门星,还我儿子来。”那妇人突然一转,满脸狠毒的朝大娘扑过来。   “喂,你好歹讲点理好不好,是你儿子自己不看路,跌进茅坑的,能怪得了谁。”苏凤宁拉过大娘,,受人恩惠,自当相报。   “你是谁?”吊三角眼的妇人警惕的看着苏凤宁,苏凤宁的模样一看就不是村里人。聚集的村民也看向苏凤宁,交头接耳。   “我就一打酱油的。”苏凤宁套了句现代话。   “打酱油?你的瓶子呢?”村民中一个小孩脆生生道,见苏凤宁看过来,怕生的往父母身后躲了躲。苏凤宁失笑。   “姐姐,你笑起来真好看,像仙女一样。”那小孩子见苏凤宁笑了,脑袋又从父母身后冒出来。   “我是路过的。在大娘家借住一晚而已。”苏凤宁看了看满目的白色,叹了口气,这天气真不给力,他们要怎么走,身上也没有半两银子。   “这位姑娘,你是从哪进入我们村子的?”一个穿得比较好的中年人站出来,看样子应该是这个村的村长了。   “那林子里。”苏凤宁指了指茅厕旁边的树林。   “看姑娘的样子,应该是大家小姐吧,不知怎么会流落到我们南头村来”作为村长,总是要对外来人口盘问一番的。他看了看苏凤宁身后的那面具男人。   “放心,我不会给村长带来麻烦,等雪一停,我们就走”。苏凤宁知道村长怕她给村里带来麻烦,她先保证道,她不喜欢被人审问。   “可是,姑娘,你一来,我们村里就死了人,还是调查清楚了,才能让姑娘你离开。”村长接到自家儿子的目光。明显带着算计的目光看着苏凤宁。   “他不是自己掉进茅房的吗?还有什么好调查的?”苏凤宁明显不喜欢这位村长看她的眼神。又是一个打她主意的人。   “你这个丧门星,你一带人回来,我儿子就死了,还我儿子来。”那妇人又哭又闹﹕“村长,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说不定我儿子就是被他们害死的,村长,你要还我儿子一个公道啊”。   “姑娘,你看……”村长装作很为难的看着苏凤宁。苏凤宁垂下眼帘看着地上的雪。   “好吧,你们查,”覆而,她抬起头直视村长﹕“若是被我查到想往我头上扣屎盆子的话,到时候可别怪我不客气”。   “是,我们会秉公审查的。”村长打个冷颤,他觉得他感觉面对镇长时,都没那么害怕过。那姑娘高高在上的气势不是一两天养成的,似乎是骨子里透出来的上位者的威压。村长想打消他儿子的念头,那姑娘虽然好看,但他们也惹不起啊。   “村长,村长,外面,外面来了三个骑马的。”一村民跌跌撞撞的跑进来。   骑马的?苏凤宁和封瑾萧率先跑了出去。   “你确定是这儿?”苏睿熙的声音嘶哑,满脸的疲惫怎么也遮不住,那渗血的手臂他丝毫不理会。   “是的,公子,那焰火确实在这儿放的。”一银色面具人道。   “哥!”苏凤宁惊喜的大叫,真的是她哥哥。苏睿熙也看见了苏凤宁,急忙跳下马,朝苏凤宁跑去。   “哥,”苏凤宁见到她哥哥,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哥”,她哽咽道,用仅好的右手环住苏睿熙。   “乖,哥哥来了。”苏睿熙柔声哄到,他妹妹的眼泪把他的心浇得烫烫的。还好,终于是找到了。   两个银色面具人朝封瑾萧行了礼。封瑾萧朝他们点点头。   “谢谢你。”苏睿熙走到封瑾萧面前,真诚的说道。要不是他,估计他就真的见不到他妹妹了。封瑾萧看着少年稚嫩的脸上满是真诚,那渗血的手臂,或许,那年那个手臂脱臼的小孩子一声不吭,不让他们分心,就注定这个孩子不凡,一个能忍得痛的人,必定会有一番成绩,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这是属下的职责”。那一刻苏睿熙虽然没有把他当属下看,但他不能忘记自己的位置。   村长见到这三个明显看着不凡的人,还有那个众人以他为首的少年。看着他们的眼神如同看蝼蚁一样。他心里打个突,还好没有算计成那位漂亮姑娘。   “发生什么事了?”苏睿熙偏头,朝的是封瑾萧的方向。封瑾萧附在苏睿熙耳边小声汇报道。村长只见那少年眼里的戾气明显加深,不由身子一抖,那二狗子死之前没做什么错事吧?   “既然是他自己失足掉下茅坑,各位想赖到我妹妹头上?”苏睿熙的声音不高,但吓得村长心里一震。村民也被苏睿熙的气势镇住,不敢交头接耳,皆老老实实站着。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公子您误会了。”村长点头哈腰道,刚才只有一个面具人,现在可是有三个!   “滚吧。”苏睿熙在瑞帝旁边呆了这么多年,气质那是足足的。   “是是是。”村长点头哈腰,然后转身﹕“看什么看,都散了吧,那二狗子自己不小心掉下茅坑闷死的,还有什么好查的,散了散了。”村长朝村民挥挥手。   “大哥!”那吊三角眼妇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大哥,她还没把那几间破房子拿到手呢。   “走了,是你儿子自己不争气”。拉扯着妇人推推搡搡的走了。   那庄家汉青年痴痴的看着佳人离去的方向,葛的,他对上一冰冷的眸子,那眼中的杀意,让他心神一抖,瞬间清醒过来。连滚带爬的跑了。苏睿熙回过头,哼,区区蝼蚁也敢肖想他妹妹。   作者有话要说:  那啥,上次的话还没说完,不小心按错键了。是八月三十一号没有更新。表误会啊。 ☆、宫里三大事件   苏睿熙谢过老汉一家,给了一百两银子。苏凤宁建议老汉一家最好离开南头村,到镇上去生活。   苏睿熙说﹕安园的马车因为下雪,被阻在半路上,他们得先骑马走。   “这药是谁给你换的?”苏睿熙替苏凤宁换药,脸色明显很臭,那家伙这几天,不知道吃了妹妹多少豆腐。苏凤宁无语,结果不是很明显么,何必要问。换好药。苏睿熙带着苏凤宁,金色面具人一个人,那两个银色面具人一匹马,三匹马不一会儿就将南头村甩得看不见。接近天黑,苏凤宁都快要冻得,她觉得能把耳朵就这样扭下来之后,终于看见了安园的马车。   “公主。”安园喜极而泣,她终于看见公主平安归来了。安园见苏凤宁左手行动不便,知道她是左手受伤了,于是在苏凤宁的右边小心翼翼的扶苏凤宁上车。呼,还是马车里暖和。因为马匹不够,苏睿熙也进了马车,将马匹让给其他人。   苏凤宁示意安园将身上的貂裘解下来,拿给那个金色面具人。在马车里,她用不着。苏睿熙从头至尾脸都很臭。这大冬天的,他们在山里呆了那么久,有没有御寒的东西,何况苏凤宁肩上的药都是那人换的,他不相信两人没有肢体接触。   “宁儿,”苏睿熙言又欲止,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这关系到妹妹的闺誉。   “是,”苏凤宁知道苏睿熙想些什么,她清亮的眸子迎向苏睿熙﹕“哥哥,那么冷的天,两个人不靠在一起,会死人的。我有没有什么内力之类的,那样我还是得冷死。”苏凤宁解释道。话是这么说,可想到妹妹被占便宜,苏睿熙心里就是不爽,他从小看到大的妹妹凭什么那么便宜的让给别人。   回到慈宁宫,苏凤宁和太后也抱着痛哭。等苏凤宁洗漱完毕,她惊讶的两位陌生人。祖母什么时候喜欢和那些女眷来往了?   安园在给苏凤宁洗澡时,就告诉她这皇宫里发生的事﹕第一,二皇子骑马摔了,半身瘫痪;第二,在清凉寺那晚,苏凤静和人私奔了;第三;前七公主回来了,带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郡主。   第一件事,不用猜,绝对是苏睿熙做的,齐大将军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敢擅养死士。苏睿熙一向喜欢擒贼先擒王,直接破坏核心。没了苏睿信,齐妃和齐大将军还蹦跶什么?苏凤宁听到这则消息时,急忙问瑞帝的反应,只听说苏睿熙私下被皇上叫去过,具体说什么就不知道了。但是苏睿熙能出宫去找她,说明没什么事。其实苏凤宁也知道,苏家人都有些自以为是,薄凉护短,她也是。父皇对哥哥的关心明显超过其他皇子,而哥哥也是可以毫无忌惮跑御书房的人,所以对于父皇来说苏睿熙的安危是比他的二儿子重要的。第二件事,苏凤宁就惊讶了,看不出来啊,苏凤静的胆子真大。这件事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要不然皇室的脸都被苏凤静丢尽了。第三件事,这上一个朝代的七公主为什么回来,这就值得深究了,因为这位是前皇后的女儿,按理说应该是她哥哥那一派的,在当年居然没被清洗,这就奇怪了。还带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   安园看着苏凤宁身上的青青紫紫,眼泪又掉下来,公主在外面吃了许多苦吧。洗漱完毕苏凤宁由安园扶着,到前殿来。   “宁丫头,过来,这是你七姑母,这是你七姑母的女儿,蓝梦”。太后淡淡道。语气听不出好坏,其实平常的声音,就能体会到太后对这位前七公主是不怎么欢迎的,但为什么要把她留下来了?   “见过七姑母,蓝梦表妹好,原谅我身子受伤,行礼不便”。苏凤宁礼节周到,这让那位七姑母脸色好看不少,那位满脸倨傲的蓝梦表妹脸色也缓和不少,不过看苏凤宁的眼神还是很高傲的。苏凤宁忍不住吐槽,到底谁是客人啊?   御书房   “瑾萧,你和七公主?”瑞帝觉得这件事才是最难办的一件,二皇子反正已经瘫痪了,他还能说什么,齐妃和齐大将军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敢动他最喜欢的儿子,虽然知道是熙儿为宁儿报仇做的,但这几年二儿子的行事,他颇有些不喜,自私软弱,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苏凤静私奔就私奔吧,对外宣称死了就行。可宁儿和瑾萧孤男寡女的呆在一起这么多天,何况宁儿身上还有伤。真是头疼,若太后知道他把宁儿嫁给安定王府那个‘病秧子’,还不知道要怎么闹腾。   “看也看过,抱也抱过,摸也摸过”。封瑾萧摸摸鼻子,老实道。反正他确实在打七公主的主意,老早就打了。他感觉房檐上的暗卫的呼吸重了些。替七公主拔箭时,不需要撕开衣服?睡觉时,七公主没有内力,那么冷的天,不抱着她,她会死;唔,摸的话,那是不得已的,摔下山坳时,七公主已经昏迷,他不能脱掉七公主的衣服进行检查吧,所以只有靠手摸了,不该摸的地方也摸了。苏凤宁不知道自己在昏迷时,被人吃尽豆腐,要是她知道的话,她肯定不会要封瑾萧抱着她!冷死也不会!   “你…,就不能委婉一点?”瑞帝被封瑾萧的老实直白噎得无语。   “可那是事实。”封瑾萧低眉敛目,假装没看见瑞帝的为难。他等了这么久才等到的机会,怎么会放过。   “等七公主及簈再说吧。”听见瑞帝的话,封瑾萧心中一喜。   应付完那两个明显来投奔的母女,苏凤宁感觉累极,问了问林辰和安舞他们的情况后,倒头便睡,还是自己的床舒服啊。   作者有话要说:   ☆、嫂子?   一夜无梦,苏凤宁醒来便看见多宝阁面前有个人影,她蹙眉。   “安园”。声音明显带着火气。   “表姐,你醒啦。”那人影走到床前,苏凤宁见是蓝梦,压住心里的不满,冷淡应了声。一大早的,不经主人同意就进来,这是哪家教的规矩?   “表姐,你这屋子真够寒酸的,你看你这镜子,连颗红宝石都没有。”蓝梦指了指梳妆台上的那面光滑的镜子,然后眼睛一转,指向多宝阁,拿起一把扇子﹕“还有,表姐,你看一把破扇子也值得你摆在这里。”说完,扇子随手一抛,又翻看起其它东西来。安园连忙接助,那可是公主最喜欢的物品之一,那上面有顾纯大名士画的山水画呢。当然苏凤宁又诓骗王嬷嬷在上面题了字的,这可是公主的宝贝。   “表姐,你这儿就这镯子能看得过眼,送我做见面礼好不好?”蓝梦拿起那羊脂玉镯子,眼里的贪婪掩饰不住。   “蓝小姐,请问你的家教里有随便进人房间的?”苏凤宁床气本来就大,一大早的还要听这个蓝梦表妹聒噪,苏凤宁的怒火早已压制不住,可惜粗神经的某人还完全不知情的对苏凤宁房内的东西评头论足。   “你不是我表姐嘛,又不是外人。”蓝梦这才有点反应。神情倨傲。语气骄傲。   “对不起,本公主并不觉得和你很熟,我们既不是一个爹,也不是一个娘,请吧,蓝小姐。”苏凤宁神情冰冷。   “表姐。”蓝梦跺跺脚,在家里时,都是别人巴结她,哪有她巴结别人的,母亲叫她来和这未来的小姑打好关系,可这小姑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出去。”苏凤宁指着门口,直接赶人。   “哼,你当我愿意来。”蓝梦又是一跺脚,十足的娇娇女做派。   “安园,若下次,你敢不经我的同意随便把一些阿猫阿狗进来,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是,奴婢知道了。”   蓝梦在屋外听见苏凤宁的话脚步一踉跄“等我成为她嫂子,看我怎么收拾她”。   “是啊,小姐您就别生气了。”随行的丫鬟恭维道。   苏凤宁诧异的看着瑞帝,祖母给那劳什子七姑母接风,他怎么会来?他不是一直都不喜欢参加这种宴会的吗?苏凤宁看了看打扮得很精致的七姑母,那对父皇欲语还休的眼神。搞什么,虽然父皇没有对上七姑母的视线,但他的到来本身就是一个问题。排座位时,苏凤宁更迷惑了,为什么她哥哥旁边是蓝梦那个娇娇女。   “五表哥好。”声音嗲得让一旁的苏凤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表妹好。”苏睿熙脸在笑,视线看向的却是苏凤宁。   五表哥人真英俊,声音也好听,对她好温柔哦。蓝梦娇羞的看着苏睿熙。可惜苏睿熙至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过她。   “哎呀,表嫂,真是对不起”。那边同样很嗲的声音吸引众人的视线。   “没事”,皇后脸色僵硬,她努力维护脸上的假笑“皇上,容臣妾去换件衣服”。   “去吧”,瑞帝淡漠道。   靠!真够无耻的,看那七姑母的样子,不会是喜欢父皇吧?这是什么,搞兄妹乱伦?而且皇帝父亲明显心情很好的样子。   “祖母,那七姑母是怎么回事?”苏凤宁今天被那对母女恶心到了,母亲骚扰她父皇,女儿骚扰她哥哥。还一人一个啊,分配好的啊。   “你七姑母虽然是皇后的女儿,但她在小时候时不时的帮助过皇上。”太后解释。然后?苏凤宁突然想起她母亲临终时说的话,一惊,难不成皇帝父亲喜欢那七姑母?所以七姑母一家就逃过清洗,七姑母的夫婿死了,那七姑母察觉到父皇的心思,所以带女儿来了?可是她和父皇根本不可能,到时候天下人的唾沫都能淹死她,那她所求是什么呢?   “又不是外人。”苏凤宁突然想起今早蓝梦说的话以及晚宴时对苏睿熙的态度。   “哥哥。”她一震,绝对不行,她的哥哥为什么要配那个渣女。   “哥哥,你离那个蓝梦表妹远点。”晚上,苏睿熙来看苏凤宁时,苏凤宁神色严肃的对她哥哥说道。   “谁?”苏睿熙压根不知道苏凤宁说的是谁,他这两天正忙着呢,五姐姐不见了,二哥的事,虽然齐妃和齐大将军没有抓到他的把柄,但也把矛头对准他,最近给他下了不少绊子。   “就是七姑母带来的那个。”感情苏睿熙完全没注意到蓝梦的存在啊。   “哦,知道了。”苏睿熙这才想起来,刚才一直在他耳边聒噪的那白痴女?   “妹妹,你感觉怎么样了左手有么有反应?”苏睿熙最怕苏凤宁的左手因此废了。   “恩,好多了,能感觉到一丝力气了。”苏凤宁也怕自己的左手废掉,她还不想当残疾人。   “那就好,妹妹你早些休息吧。”苏睿熙站起身。   “哥,你的手臂呢?”苏凤宁也站起来,她哥哥的手臂被砍中一刀。   “好多了,伤口都结痂了,不用担心。”苏睿熙揉揉苏凤宁的脑袋。他已经比苏凤宁高出好多。   苏凤宁叹口气,那个神棍要不要如此神啊,她在及簈之前还真出事了。得,算她积福不够。   “阿宁,你还好吧?”苏画听见苏凤宁在清凉寺遇刺,听见苏凤宁回宫的消息,就急忙央求雍亲王妃带了她进来。   “没事了”。看见苏画满脸的担忧,苏凤宁笑着安抚道,引着苏画在多宝阁旁的桌子边坐下。   “安园,沏壶碧螺春来”。   “难为你还记得我喜欢喝什么。”苏画笑道,她见苏凤宁只是面色苍白了些,但是精神还好,也就放下心来。与她说着些闲话。   这个冬天,苏凤宁都在做左手的恢复工作,一边戳戳蓝梦那个大小姐的厚脸皮。还好苏睿熙的行踪不定,蓝梦也找不到机会。林辰,林强,小桂子,安舞基本上都是外伤,也差不多恢复了。齐妃已经和苏凤宁两兄妹完全撕破脸,双方见面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而苏凤静私奔的对象也找出来了,还不错,居然是五大侯府之一的定北侯府的小公爷,曾作为御林军,在苏凤静母亲的玉竹轩当差。找到他们时,两人狼狈的在一间破旧的客栈里。将苏凤静押回宫后,居然查出身孕来,瑞帝当时直接想掐死她。两个月之后,连元宵都没让苏凤静在宫里过,就把她打包送到公主府。因为那小公爷不是世子继承人,所以直接住公主府,也免了以后的财产纠纷。宫里对外说的自小定的亲,五公主前些天病了,身子不太好,定北侯府想早些接公主过门。皇室的官方说法随是这样的,但居然短短两个月公主就嫁了,哪家的女儿不是十五岁定亲,十六七才嫁的。这其中的曲折就靠各位脑补了。定北候被他三儿子气得不行,尚这位没出息的公主来干嘛。七公主,他中意的是七公主,但是他一个区区侯府怎么可能尚两位公主。远在沿海的罗仪铭听说这事,心里一松,公主的脾气那么大,三弟喜欢,那就让三弟尚公主了。他一个男子汉为什么要在一个女人面前伏低做小,虽然那位七公主对残疾军人的安排很好,但是他也只是仅仅对她有好感而已,要说娶进门,那就不想了。   皇后也被瑞帝狠狠训了一顿,苏凤依就比较倒霉了。订了亲之后,就被皇后拘在屋里,哪也不许去。对象是一等世家的周家,苏凤宁外祖母的家族。   作者有话要说:   ☆、苏凤宁及簈   元宵之后,转眼就是春天,苏凤宁的左手经过好好将养,已经看起来和正常人差不多了。   这天,苏凤宁嫌屋里闷,她拿起随身带着的箫,一首欢快明朗的曲子随即传遍皇宫。翠微楼,站在这里能俯瞰整个皇宫的地方,是苏凤宁常来的地方。   “是谁在吹箫?”将要出宫的王彬之停下脚步,听了一会儿,问道。   “应该是七公主”,那小太监恭敬答道。   一曲听完之后,王彬之才继续往宫外走去。父亲曾秘密对他说,那次,她受伤失踪,并不是只有她一人,还有皇上的暗卫。有些事情,都慢慢改变了。他不可能娶一位闺誉有损的公主回去。   苏凤宁的及簈礼办得很盛大。作为太后和皇上都很喜欢的公主,京城各大贵妇们都经过自家的男人点拨,那就是要与七公主交好。其实,不说,她们也会,苏凤宁的玉沉生活馆可是让她们年轻不少。   苏凤宁并没有定亲,所以插簪人就是自家最高长辈,大殷朝的女子及簈礼是若是在及簈之前定亲的,那么插簪人就是男方家的最高长辈。   当苏凤宁一身华服跪在太后面前时,太后内心感慨,她的宁丫头也长大了,要嫁人了。太后念完祝词,郑重的拿起礼盘里那只通身漆黑的簪子,苏凤宁明显感觉周围贵妇们的气氛变了,那只簪子有什么来历吗?   算了,反正是她的了,插完簪子。苏凤宁又退下去,换了身衣服,挨个听皇后介绍那些贵妇们,这是打开她的社交圈吗?听着那些贵妇们对她的恭维,苏凤宁听得耳朵起茧。苏凤宁始终挂着笑容,高贵但容易亲近。她很有耐心的和那些贵妇们交流美容心得,然后不着痕迹的说着玉沉生活馆的好。   皇帝父亲也叫易公公送来礼物,苏凤宁见到太后旁边的七姑母,她无聊的想,皇帝父亲那么宠爱她,是不是因为占了个七的缘故?   “七公主好。”   “你们好”。苏凤宁完全不认识面前这两个女孩。   “七妹”。   “大姐。”苏凤宁惊喜,对于苏凤容的映像,她一向不错。   “这是我小姑,谢雅,”大公主指了指年纪和苏凤宁差不多的女孩,不过看她的发饰,应该还没及簈,“这是我三伯的女儿谢莹”。又转向另外一个年纪小些的女孩儿。苏凤宁朝她们礼节性的笑笑。   谢莹一直跟着谢雅,她绝不能让上辈子的事情再次发生。   “七公主,怎么不见蓝郡主呢,自从蓝郡主进惊后,大姐姐在家很想念蓝郡主呢”,谢莹天真道。   “哦,谢小姐认识蓝梦表妹?”苏凤宁的视线转向谢雅,谢雅不自在的笑了笑。   “在江南有过一面之缘。”   “她应该在………”苏凤宁话还没说完,曹操就到了,那娇娇女的声音早就从屋外传进来。   “参见五殿下。”屋内的人看清来人,跪了一地。   “哥哥,你来做什么?”苏凤宁蹙眉,这里都是女子,他可不想她哥哥随便被哪一个赖上。   “妹妹及簈,做哥哥的,怎么也得准备礼物。”苏睿熙手里拿着一个盒子,他递给苏凤宁,期待的看着她。   “哥,谢谢。”苏凤宁不知道说什么好,王羲之的《兰亭序》,她想了很久,但是听说收藏在王家,千金不换,是镇宅之宝。   “妹妹喜欢就好。我先走了。”苏睿熙也觉得他呆在这全是女儿的房间里不是个事。   “恭送殿下”。   “五表哥,”蓝梦就要追出去,苏凤宁示意她大姐。   “蓝表妹”,大公主及时叫住蓝梦﹕“怎么都不和大表姐打声招呼,你朋友也在这呢。”   “哦,是大表姐啊。”见追苏睿熙无望,蓝梦这才转过身来,兴致缺缺的和苏凤容打招呼。   “表姐,这就是五表哥送你的礼物啊。”苏凤宁眼疾手快,率先将书抱在怀里。蓝梦见状,撇撇嘴“表姐真小气,梦儿就像看看而已”。   “别看了就不还”。苏凤宁毫不客气道。丝毫不给蓝梦面子。   “我是那样的人吗?”蓝梦跺跺脚,虽然她确实想拿到手就不还了。   “是不是,自己心里清楚”。苏凤宁还是将书紧紧抱在怀里,不给蓝梦一点机会。   “大表姐,你看七表姐她”。哟,现在想起她了,苏凤容慢里斯条的喝口茶﹕   “七妹怎么了?走吧,我们去找祖母,我许久没有见到祖母了”。拉着苏凤宁走出了门,丝毫不理撒娇卖萌的蓝梦。   “阿宁,你这表妹的母亲也是这个性子吧?”苏画在苏凤宁耳边小声道。   “你怎么知道?”   “有其子必有其母”。   苏画说完,两人都笑了。   晚上,苏凤宁替太后按摩的时候,太后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那簪子是王嬷嬷送的”。苏凤宁再问的时候,太后又不理苏凤宁了。   苏凤宁服侍太后睡下后,悄悄摸到厨房,做了一碗长寿面,悄悄的朝致知宫赶去。   “哥,”苏凤宁轻声道。苏睿熙打开一条门缝,苏凤宁溜进去。“哥,对不起啊,今年晚了点。”由于苏凤宁的及簈,大家都把苏睿熙的生日忽略了。   “没关系,祖母,父皇和母后都赏赐了礼物”。苏睿熙接过苏凤宁手里的食盒,放在桌上。   “真香。”苏睿熙端出面条,接过苏凤宁的筷子,两兄妹很快就把一碗长寿面吃完了。在陈贵妃还在的时候,陈贵妃每年都亲自下厨给苏凤宁两兄妹煮一碗长寿面。苏凤宁和苏睿熙从小到大在生辰那天就习惯了分食一碗长寿面。   “妹妹,你又长大一岁了”。苏睿熙替苏凤宁垂下的头发,看着苏凤宁姣好的面容感慨道,十五岁,再过不久,妹妹就会嫁出宫去了,这宫里就只剩他了。   “哥哥,也长大一岁了啊。”苏凤宁轻笑。   六月的时候,北边传来消息,满族求和。但苏睿谦视乎不愿意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苏凤宁的亲事,赏菊宴   八月,秋风送爽,正是蟹肥菊黄的时候,距离苏凤宁的及簈礼已经过去三个月。太后为了苏凤宁的亲事,亲自举办了这场赏菊宴会。   苏凤宁当天穿着苏绣月华绯红色锦衣,下身一条蓝媛蓝色水雾裙,安园给苏凤宁梳了个天鸾髻,简简单单插了支海棠滴翠珠子碧玉簪。将苏凤宁秀美饱满的额头露出来,小巧的耳朵坠了一幅白玉耳坠。左手上带着一光滑玉润的极品羊脂玉手镯,正是蓝梦曾经要过的那一只。苏凤宁岁及不上苏凤妍的美貌,但也是少有的精致纤巧美人,皮肤细腻白皙,没有任何瑕疵,就如她手上的羊脂玉,莹润通透。过了十五岁,苏凤宁终于突破一米六了。还好,不算太矮。   “快过来,让祖母看看,”太后朝苏凤宁招招手﹕“元娘,你看我们家宁丫头打扮起来,也是小美人一个呢。”太后满意的看了看苏凤宁的装扮。华贵不失稳重,苏绣本就是小巧精致,宁丫头也是小小的一个,同样的小巧精致。   “就是太矮了些”。王嬷嬷其实很满意,但忍不住酸酸苏凤宁。   “嬷嬷。”苏凤宁撅嘴。哪有人当面揭人家短的。   “快走吧,丫头你今天是主角。”   “参见太后,七公主”。太后,王嬷嬷和苏凤宁一到御花园,众人齐声行礼道。   “免礼”。   “谢太后”。   “今儿大家都随意些吧”。太后脸上带着笑意,声音温和。   “妹妹,你今天真漂亮。”苏睿熙凑过来,小声道。苏凤宁瞪他一眼。王彬之看着那个盛装打扮的少女,她打扮起来原来这么吸引人。不管父亲说的是不是真的,他还是想娶她。   “大哥,那公主就是你的意中人?”王彤(王家大房嫡幺女)凑到王彬之面前,一双眼睛转个不停,脸颊上的两个梨涡若隐若现。   “别乱说”。王彬之心虚道﹕“快坐好”。王彤吐吐舌头。   “阿宁。”作为苏凤宁的好友,苏画也是在的。   “来了?”苏凤宁语气随意,对待熟悉的人,苏凤宁一向比较随意。   吃完午宴,就是太后相看那些青年才俊们的时候了。然后再御花园各亭子里和周围的宫殿里都准备得有吃的,供各位小姐公子们赏花累了吃。   苏凤宁逮住机会,逃出太后和她那一辈的老人的魔掌。跑到一僻静的亭子里闭目养神。   “公主抛下我们,跑到这么僻静的亭子里来,也太伤我们的心了。”一清亮的声音传来,苏凤宁睁开眼。   “王公子”。她瞟了瞟,安园还在。“本公主也准备过去了。”   “王公子可要同行?”苏凤宁发誓她这纯粹是客套话。   “公主请”。王彬之手一摆。示意她先行。   “公主好”   “公主好”   “公主好”。   ………………   路上,苏凤宁不断遇见人,那些青年见苏凤宁旁边是王彬之,都不敢上前和苏凤宁搭讪了,他们自认为不是王彬之的对手,不过也有不长眼的,所以苏凤宁回芳华殿的队伍越来越大。   “妹妹”,苏睿熙老远就叫道,   “参见五殿下”。   “免礼”。苏睿熙对妹妹身后的一堆狂蜂浪蝶很是不满。这孩子是典型的妹控。   “参见七公主”。   “李明德?”苏凤宁猜测。当年的小孩都长大了啊。李明德长得也不错哎。   “是下官”。苏凤宁偏头看苏睿熙。   “他授翰林院修撰”。苏睿熙解释。   “哦”。苏凤宁明显对李明德有兴趣,这让王彬之很不爽,不就是是个状元么,他去考,他肯定是状元。苏凤宁看着和她说一会儿话就脸红的李明德,这孩子脸皮也太薄了吧,他这状元是怎么考出来的?苏凤宁表示怀疑。   “殿下,公主,这日头大,我们还是到清凉的地方吧。”王彬之出声,苏凤宁的神色明显不喜欢这阳光。   “恩”。苏凤宁确实不喜欢在强光下聊天。苏睿熙看了王彬之一眼。想当他妹夫,先过他这一关。不过那件事,终究是个忧患啊,苏睿熙想到救妹妹的那个暗卫,父皇又死活不说他的身世来历。但苏睿熙大概猜得到,青冀军暗卫多是些孤儿。难不成自己妹妹就真的要嫁给一个孤儿?   接近下午,真正的赏菊宴才开始,晚宴还是在最接近御花园的芳华殿,芳华殿周围自然摆满了各种菊花,提供给皇室的螃蟹自然又大又肥。每个人面前都有一个小桌子,这会儿,并不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太后率先带头和周围的人聊起来。苏凤宁示意安园盯着外面,没一会儿,安园便来报﹕   “殿下出去了”安园附在苏凤宁身边小声道。苏凤宁看了看明显坐立不安的蓝梦,这位是要作甚。没一会儿,蓝梦也出去了。   “公主,您也出来透透风吗?”苏凤宁正要跟上去,谢莹突然出现了。   “恩”,苏凤宁随便应了声。   “那我陪公主走走吧”,谢莹扬起天真的小脸。   “公主,我大姐姐也很喜欢五殿下呢”。   苏凤宁看向谢莹。这是什么意思?   “前不久蓝梦姐姐还出宫找过我大姐姐呢。”   “你想说什么?”苏凤宁停下来,看着谢莹。   “公主跟我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前世,谢雅在七公主的宴会上一见五殿下就不能自拔,后来蓝梦找她,她倒捅蓝梦一把,最后她成了五皇子妃。   芳华殿   “梦儿,这孩子到哪儿去了,我先去找找她啊。”蓝母对着周围的贵妇们说道。   “正好,我想出去醒醒酒,一起吧”。吃蟹,一定要有绍兴酒。听见这话,蓝母笑得越发灿烂,人越多越好,那时候五殿下就不好耍赖。   她和四五个贵妇说说笑笑的在御花园里逛着,一边慢慢的把她们带向目的地。   碎玉轩   苏凤宁抬头看了看匾额,还真够远的。这儿鬼都不见一只。   “滚开,”那是苏睿熙的声音,苏凤宁急忙走进去,快速穿过庭院,朝后屋走去。   “殿下,我知道您难受,奴家,奴家愿意的。”这是谢雅的声音。   “你走开,”苏睿熙的声音明显压抑着什么。苏睿熙面色潮红,手上青筋暴起,无力的推着他身上差不多要脱光的女子。苏凤宁推开门,看见就是谢雅把她哥哥压在地上的一幕,手还不断的去解苏睿熙的衣裳,而她也脱得只穿了肚兜和亵裤。   苏凤宁大步上前,一把拉开谢雅,扬手就是给了她两巴掌,拽起苏睿熙,替他穿好衣服,拉着他飞奔出去,苏睿熙只觉得体内的热浪要把他冲爆了,他急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苏凤宁把苏睿熙往假山池;里一丢,冷水一泡,苏睿熙慢慢清醒过来。   “你慢慢泡,什么时候清醒了再上来。”苏凤宁语气不是很好。   两刻钟后,苏睿熙感觉好多了,才从池塘里爬起来。还好苏睿熙喝下的那媚药的量不是很多,要不然他也不会如此快的平息下来。   “妹妹,我好了”。苏睿熙可怜兮兮的看着苏凤宁,苏凤宁见苏睿熙面色正常,走到临近的屋子,把安园拿来的衣服递给苏睿熙,示意他换上。苏凤宁看了看四周,她还真不知道这是哪儿。   而谢母也挽着苏凤容的手臂朝碎玉轩走去,身边自然是有些人的。   而这边,蓝母带着那些贵妇们也到了芳华殿侧殿的偏房门前。   “疼,啊……你轻点”在场的贵妇们听见这样的声音,怎么会不明白屋里的人在做什么事。   “这大白天的,还真是热情啊”,贵妇们相互看一眼,打趣道。   “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不知廉耻,居然敢在皇宫里行这等污秽之事”。蓝母严肃的眼里明显带着一丝兴奋,二哥给她暗示过了,五殿下将要成为太子了,哈哈,到时候,她的梦儿就是太子妃,还有可能是皇后,她就是皇帝的丈母娘了,想想她就觉得激动。   等苏睿熙换好衣裳,由安园带路,一转过屋子,居然就遇见了蓝母她们正在站在一间屋子前,听见里面传出来的淫语,苏凤宁冷笑。   “各位夫人聚在这做什么呢?”苏凤宁出声,众人回头,蓝母惊惧的看着苏凤宁旁边的苏睿熙。   “熙,熙儿,你怎么………在这儿?”她脸色煞白,苏睿熙在这儿,那屋内的男子是谁?   “哥哥难道不该在这儿?七姑母”。苏凤宁将七姑母拖得老长。蓝母来不及和苏凤宁打嘴仗,急忙推开门。蓝梦和一男子光裸的身子还交缠在一起的身子就这么出现在众人面前,苏睿熙急忙捂住苏凤宁的眼睛。   “谢博文!”其中一夫人叫出声来。   “你家的吗?”其中一人问道。   “不是,嘉勇侯府的一个庶子,有点映像”,那夫人道。蓝母听见庶子儿子,差点没昏过去,她女儿明明要做皇后的。   碎玉轩   “雅儿,你的脸怎么回事?”嘉勇侯夫人见谢雅一个人在屋内,谢雅也自己穿戴得好好的。然后靠近谢雅﹕“殿下呢?”   “被七公主带走了,”谢雅满心委屈。   “你们………”。嘉勇侯夫人仔细检查了谢雅,没有发现任何她想要的痕迹。谢雅微微摇头,她明白这是没戏了。   “嘉勇侯夫人,您快过去吧,您家的儿子也太不知羞耻了”,那传话的宫女神色鄙夷的看着谢氏。谢雅,谢氏,和大公主心中具是一跳。那些跟来的夫人见有戏看,都急忙跟着那传话的宫女。   苏睿熙早就拉着苏凤宁站在屋外,苏睿熙见到谢雅,眼神冰冷一路盯着谢雅,谢雅被苏睿熙阴鸷的眼神吓了跳,她紧紧跟在谢氏旁边,一动也不敢动。   “博文,你怎么………”现在谢博文已经穿好衣服,正茫然的站在一旁。   苏凤宁在大公主经过她身边时,说了句﹕“大姐,最好安份点”。吓得苏凤容出了一身冷汗,她知道了?   于是,苏凤宁的相亲宴就在这场裸体门事件中结束了。   蓝梦成了京城里茶余饭后的谈资,人们将她的身体描绘的活色生香的,蓝母听见那些污秽的流言,越发哭得死去活来。最后,瑞帝为了皇家面子,草草的替蓝梦办了场婚礼。将蓝母也打发出宫了。   而一个月后后,更大的打击还等着谢家。谢雅和谢氏去清凉寺还愿,回来的路上,谢雅的马车被一帮流民堵住去路。而谢氏走了很远才发觉谢雅没有跟上。谢氏倒回去一看,路上哪还有半分谢雅马车的影子,第二天清晨,谢雅衣衫褴褛,身体上的青紫很明显,然后胸前被挂了一写着‘贱人’的牌子。昏迷的躺在谢府大门前。大殷朝的上朝时间较早,谢侯爷一出门,便看见自家大门口横躺着一个人,周围都围了些在这里大户人家做工的婆子短工们。谢侯爷见到那衣服的玉佩,才明白这是自家女儿,赶紧叫小厮把谢雅抬进去。那一天,谢侯爷几乎在同僚面前抬不起头来。   “谢卿家的家教该重新教教了。”他走时,瑞帝也丢出这么一句话。   “你给我老实交代,那天在皇宫到底发生了什么?”谢侯爷怒气冲冲的回到侯府,那边谢氏还在为谢雅的事不住的掉眼泪,大公主想到那天苏凤宁的警告,又看了看还在昏迷的谢雅,神情一懔,不关她的事,是谢雅非要那样做而已。她只是比较熟悉皇宫而已。   谢氏老老实实把算计苏睿熙的事交代了。   “你,真是糊涂,为什么事先不给我说,”谢侯爷听完暴跳如雷﹕“愚知的蠢妇,五殿下是你能算计的了的,那二皇子的下场,你忘记了,京城里谁不知道那是他为他妹妹报仇做的?他小小年纪就能对自己的皇兄出手,心机手段连父亲都称赞不已,你看他把二皇子弄残,有什么事没有?雅儿这样做也是报应”。当今谢侯爷能从四房里把这个爵位抢过来,那政治觉悟是高高的。王谢两大世家的家主都是举贤任能的,既是家主也是侯爷,上一个老侯爷本是大房的,暮年,直接看中二房的他,于是他就越过谢太傅直接当上侯爷。   “有你这么当爹的吗?雅儿都这样了。你还在那儿说风凉话”谢氏委屈道﹕“雅儿死活要嫁五皇子,我这个当娘的,难道不能满足吗?何况咱们雅儿容貌身份都不差”。   “你还知道雅儿身份不差,五皇子马上选妃,你那时再送雅儿去,就晚了啊。你为什么要用那么下作的法子”。谢侯爷是越想越气。   “还不是怕那个蓝梦捷足先登”。谢氏嘟囔。蓝梦也真够蠢的,居然找谢雅商量这个法子,活该被人算计。   “你,算了,我不和你这妇人计较,等雅儿醒了,你就把她送尼姑庵去吧。”谢侯爷疲惫的挥挥手。他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个愚蠢的媳妇。听见她女儿要被送往尼姑庵,谢氏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她女儿的命怎么那么苦。都是那个七公主,要不是她,她的雅儿早就是皇子妃了。其实,谢侯爷没叫沉塘就算好的了。   谢侯爷走出门,见到门外的苏凤容。“七公主和五殿下当时就知道了?”苏凤容点点头。谢侯爷闭闭眼,灰败的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定亲   十月,整个京城的风向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还未等那些权贵们思考站在哪边,瑞帝的旨意已经下了,苏睿熙入主东宫,成为太子。齐妃和齐大将军对六皇子的拉拢和培养完全被瑞帝的圣旨打断了。   而后紧接着的一道圣旨却让人看不明白了,瑞帝把苏睿熙的嫡亲妹妹嫁给的安定王府那个病秧子世子,虽然说,前些年治好病回来了,但是谁又能保证不会复发呢。还有前些年那件未婚妻事件。本来大家都以为瑞帝会把七公主嫁给王家那个惊才绝绝的王彬之呢。哪知道半路杀出封瑾萧这个程咬金。七公主也是素有贤名在外,由于刺杀事件,苏凤宁不得不相信那神棍的话,又开办了学堂,不管是贫苦人家的孩子或是孤儿,想要读书都可以在学堂学满五年,五年之后,若没有任何成就,那就由慈幼局安排,另学一门谋生的手艺。如此,苏凤宁倒是被人传为慈善公主了。但想到苏凤宁的远洋贸易,大家又觉得理所当然。当年,苏凤宁并不觉得她一个公主能守得住这么大的摊子,主动将海运的五成利润送给瑞帝,免费的钱袋子,瑞帝当然接了,至此,也没人敢肖想苏凤宁的生意。   苏凤宁接到这圣旨时,也蒙了,祖母还在和王嬷嬷讨论那些青年们呢,这,她的夫婿就这样定了?明年八月就要完婚?苏凤宁到这大殷朝这么久,她以为她嫁的至少是她看过的。可这人她完全没见过,品性什么的,也不知道,唯一知道的一条,都是不好的消息。其实,她就没想过她会嫁人。但从最近几年,祖母和王嬷嬷教她的东西来看,她是知道自己会嫁人的,但她以为至少那人是自己同意的吧,但是圣旨就这样下了?   苏睿熙听见这个消息时,抢过苏凤宁手里的圣旨,立马冲进乾元宫。   “父皇,这是怎么回事?”苏睿熙眼睛犀利的看着瑞帝,指了指手里的圣旨。   “宁儿曾和朕的暗卫单独呆在一起那么多天,若被她的夫家知道,到时候就置宁儿何处?”瑞帝解释道。这个儿子的成长速度令他惊叹。他是老了。   苏睿熙脑子一转,将瑞帝的话过一遍,便朝着空旷的大殿上方喊道﹕“你给我出来”。   瑞帝微不可查的点点头,他这个儿子真是聪明。一个人影便从房梁上下来,一眨眼,便站在苏睿熙面前。   “属下参见皇上,五殿下”。苏睿熙一看见那张熟悉的金色面具,气不打一处来。   “你把面具摘下来”,见到瑞帝点头,封瑾萧这才揭掉面具,一揭开面具,苏睿熙凌厉的拳头已经过来,他本能的一闪,便躲过了。   “殿下,这是为何?”封瑾萧边躲边问。   “你说为何?”苏睿熙攻势不停,他这个水平的武功对封瑾萧来说就差不多是半吊子。根本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   “要不,我停下来,给您打?”封瑾萧收势,不再躲闪。   听见这话,苏睿熙再打,那就不对了,他恨恨的瞪封瑾萧一眼。   “别以为你小时候救过我一命,我就乖乖把妹妹嫁给你。”苏睿熙在封瑾萧把面具拿下来来的那一刻,就认出他正是那年救他的那个病弱少年。   “殿下还记得我?”封瑾萧倒惊奇了,这都过了这么多年,当年的人也长大了,他居然还对的上号。苏睿熙头一次痛恨自己过目不忘的本事。   “可是七公主确实被我抱过了。”封瑾萧摊摊手,表示没办法。苏睿熙被他的激到,拳头由招呼了过去。   瑞帝在一旁闲闲的看戏,很少见到熙儿失控的时候啊。他也不怕两人把他的乾元宫拆了。话说,皇家的人都有幸灾乐祸的邪恶基因啊。   封瑾萧才不打算让这个尊贵的小舅子,照打不误。单挑下来,两个人都气喘如牛,双方都挂了彩。一张脸跟调色盘似的。   “七公主,太后求见”,易公公的声音响彻大殿,苏睿熙和封瑾萧也不‘情意绵绵’的对视了,都找了个地方躲起来。   “皇帝,你这是怎么回事?”太后进来,看见满屋的狼藉吓一跳。   “熙儿来过。”瑞帝将责任推到苏睿熙身上,惹得暗处的苏睿熙瞪他一眼。   “哀家过来就是想问问这圣旨是怎么回事?”太后指了指桌上的明黄色卷轴。   “宁儿呢,宁儿怎么想?”瑞帝转而问道苏凤宁,封瑾萧也不和苏睿熙互掐了,凝神听着苏凤宁的回答。   “我能有什么想法,人都没见过?”苏凤宁撇嘴,对于瑞帝随便给她安排夫婿,还是不满的。   “那王家大郎多好的人,你为什么不选?非要给宁丫头指个病秧子”太后质疑,   “何况,那宴会上,王家那孩子也对宁丫头有意思,宁丫头对他的映像也不错”。封瑾萧听见太后的话,手死死握成一拳,青筋暴起。惹得苏睿熙幸灾乐祸的看他一眼。   “母后,可是圣旨已经下了。”瑞帝说不过太后,只得拿圣旨说事。   “哀家不管,你得把这门亲退了,还有那孩子年纪那么大了都还没成亲,哀家不放心”。   “母后,圣旨不是儿戏,您放心儿臣是不会害宁儿的,宁儿也是儿臣的孩子啊”。瑞帝只得打亲情牌。苏凤宁经过这么多姐姐的婚姻,明白这古代是完全贯彻父母之言,媒妁之命的。她的意见根本不是意见。   “可是对方,京城里传言都是病秧子”。太后还在坚持。   “母后,相信儿臣,儿臣不会害宁儿的。”   “工部尚书求见!”   国家大事在前,太后没法,只得带着苏凤宁走了。苏凤宁还是不可置信,她的婚姻就这么定了?   “宁丫头,想开些吧,大不了你到时候回宫来住,你哥哥不会不要你的。”太后见状,劝道。苏凤宁哭笑不得,这是哪跟哪啊,这还没嫁呢,就想着回来。既然父皇都如此说了,说明对方的病也不是想象的那么严重。   “哥,你这是怎么了?”看见苏睿熙脸上挂彩,苏凤宁急忙迎上去,谁敢往他脸上招呼啊。   “没事”,苏睿熙眼神躲闪,“妹妹,你喜欢王家小子?”   “哥,你说什么啊,我总共才见过他几面啊,你瞎说些什么?”苏凤宁哭笑不得。“安园,去把安芝叫过来,叫他拿上药箱”。苏睿熙不愿意说,苏凤宁也不会深究到底。   “对了,父皇怎会下那样得旨意?”苏凤宁问道,她哥哥应该知道一些的。   “我也不知道。”苏睿熙眼神躲闪,他能把那人的身份说出来么,能把他和妹妹的纠缠说出来么?不能。见到苏睿熙躲闪的神情,苏凤宁更加觉得哥哥知道实情,但是哥哥不说,她也没办法,最后只得叫苏睿熙回去了。这人到底是谁?苏凤宁撑着下巴坐在窗前,出神的看着庭院里的枇杷树。封瑾萧在暗处看着出神的苏凤宁,握了握拳头,随即走了,就算她喜欢王彬之,但是她早就是自己的人了,谁也不能抢走她!   王彬之听见苏凤宁的婚讯,一下子就蒙了,为什么不是他,明明他才比较配苏凤宁。这娃被打击到了。喝酒消愁颓废一阵后﹕   “大哥,你这幅要死要活的样子给谁看。七公主那么远,她又看不见,你就等着全京城的人笑话你吧”。王彤闻到王彬之满屋的酒味,嫌弃的看了看胡子拉碴的王彬之。   “也不知皇上认为那病秧子有什么好,你说那人过两天就死了,那七公主不就成寡妇了?”王彤自言自语。   听见这话,王彬之眼睛一亮,对啊,说不定他过两年就死了,那样他不就有机会了?可怜的封瑾萧。-_-!   “打水来,本公子要洗漱”。王彤被王彬之的动作吓一跳,她大哥又是哪根筋搭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水调歌头   腊月。苏凤依嫁人了。这皇宫是越来越冷清。苏凤宁看了看远处依旧高兴不知愁的大哥。唉,其实当个儿童也好啊。   “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苏睿熙老气横秋道,惹得苏凤宁噗嗤一笑。   “这是有人给你的新年礼物”。苏睿熙脸色臭臭的把一只箫抛给苏凤宁。苏凤宁手忙脚乱的接住。   “凤箫。”苏凤宁眼睛一亮,满脸惊喜的追上苏睿熙﹕“哥,你从哪儿得来的?”   “都说了,是有人送你的。”哼,一只箫就把妹妹哄得那么开心,真是气人。   “哦,是谁啊?”   “有谁敢明目张胆送你礼物?”苏睿熙瞪眼,不就一只破箫,高兴啥。   “哦”,苏凤宁大概猜到了,看来那未来的夫婿还是有可取的地方嘛。只是,她一直差使钱紧打听那人的消息,可除了几年前那人病愈回来还有退亲事件外,就什么也探听不到了,连人是圆是扁都不知道。   凤箫凤箫,箫韶九成,有凤来仪。凤箫可是排在箫乐器里面的榜首。   春节   按照旧制,新年中有一天是普天同庆的,三品官员以上的家眷都要到皇宫来,出嫁的公主不需要准备什么,但还在宫内的皇子公主就得准备节目了。每年,苏凤宁为这个节目都特别伤脑筋,但这是最后一年,她又有些舍不得了。   “五殿下,七公主,琴箫合奏”。太假唱诺道。   苏凤宁和苏睿熙准备的是苏轼写的一首著名的词﹕水调歌头。   苏凤宁和苏睿熙商量的是,苏睿熙写上阕,她写下阕。苏凤宁在现代挺喜欢杨千嬅的《花好月圆》,那首水调歌头,苏凤宁就是取得那首歌里面的调子。苏凤宁吹箫时,苏睿熙就写上阕,然后苏睿熙弹琴时,她写下阕。当然还有一部分是合奏的。   宛转悠扬的箫声率先响起,随后忧伤缠绵的琴音□来,琴箫的声音慢慢融合在一起。苏睿熙和苏凤宁相互对视一眼,苏睿熙的琴声慢慢停下,他站起身来,走到铺好的宣纸面前,行云流水般,水调歌头的上阕一气呵成。他又优雅的坐下,跟上苏凤宁,待两人的合奏完成,苏凤宁停下箫声,走到宣纸面前,在剩下的空白出,写出下阕。哥哥写得是颜体行书,而她写的是王体的行书,同样的飘逸,不过她哥哥的要大气些,她的要俊秀些。苏凤宁又走到苏睿熙身边,琴箫合奏,奏完最后一部分。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好,唱得好。”瑞帝接过,一看高声赞道。   “这是水调歌头的词?”他问。   “恩。”苏凤宁点头。王彬之看了看手里的谱曲,他越来越放不开了。七公主真是高才,居然想到将苏轼的词改为歌曲。   唉,今年算是过了,虽然是抄袭的,但是歌曲是新意啊。   皇宫总是天下的流行风向标,苏凤宁和苏睿熙合奏的水调歌头很快传遍京城里的各大青楼楚馆,各个酒楼。而苏睿熙和苏凤宁的那张原版本嘛,自然被瑞帝保存了。   随后,吸引苏凤宁的是一段舞蹈,什么生命的舞者,那就是了,那古香古色的生命之舞的震撼度不亚于苏凤宁和苏睿熙的琴箫合奏。苏凤宁一打听,王彤,王家大房幺女。   过了正月,雍亲王府传来消息,苏画要嫁人了,婚礼定于二月十二,对象是定北候的二公子,那个在海边立下战功的定北候二公子,被皇上封为从三品的云麾将军。而苏画,因为苏凤宁的关系,在成亲前,皇上还是给了郡主的封号。苏凤宁添了一套红宝石首饰,外加一对吉祥娃娃。雍亲王妃看见那套红宝石首饰,不禁吓一跳,那样大且颜色正的红宝石还真难得见,况且那一套的做工和样式看起来也精致新颖得很。七公主倒是个重情义的。   作者有话要说:   ☆、嫁人   苏凤宁要嫁人了,身边的丫鬟也得问问出路了。恩,安舞和林辰看对眼了,这两人也是传消息传出来的,再加那次的共患难,据说林辰替安舞挡了一刀,那么安舞的卖身契定是要还的,人家林辰好歹在东宫是个统领,大小也是个官嘛。   安秀和安园都是要跟着出去的,安秀的年纪有些大了,苏凤宁给安秀争取一个女官的职位,每位公主出嫁,都有两名女官的。安园的话,等她把新一轮的小丫鬟□出来再说吧。这样的话,苏凤宁身边大丫鬟的位置就差了三名。   “安园,你看看这慈宁宫,有哪些小丫鬟是能用的,你仔细观察,我这一算,身边除了你,就空了三个大丫鬟位置,安秀,我决定给她争取一名女官名额”。苏凤宁把安园叫进来,也不避开安秀,苏凤宁最近在干啥,被王嬷嬷逼着学女红,窝勒个去,苏凤宁学得那叫一个苦逼,不过想到宅斗里面,给男主人做衣服的丫鬟最容易起心思了,苏凤宁决定里衣还是要学会做的。于是苏凤宁现在天天和安秀呆在一块儿。为了防止身材走形,后世的内衣苏凤宁还是做了出来的,文胸,找不到钢丝代替,那就只做了一个形状出来,也还将就用,那些肚兜,苏凤宁觉得等于没穿。其实古代人穿衣服穿得比较多也是有原因的,要不然胸前两点好明显。三角裤,四角裤就比较简单了。   过了年,苏凤宁的亲事就提上日程了,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三媒六聘一步步的慢慢来。自从瑞帝定下亲事,针线房的绣娘就来量了苏凤宁身体数据,作为公主,苏凤宁的嫁衣是不需要自己绣的。越是富贵家里的嫡女,养得越娇。都学习宅斗去了,哪还有时间学什么女红。   “封瑾萧”。看见婚书上的名字,苏凤宁念道。到了问名,苏凤宁才知道未来夫君的名字。她这个穿越女是当的有多悲催啊,居然连未来老公长什么样也不知道,别人穿越,至少也能养成一个啊,她现在是什么都打探不出来,钱紧那里也没有消息,真是,悲催。   太后最近给苏凤宁补了不少安定王府的功课,安定王府,没有当家女主人,由安定王爷的宠妾做主。封瑾萧头上有一个大哥,就是那位宠妾所生,目前在户部任职,娶的妻子居然是正三品大员太常卿柳大人的嫡女柳依依。往下,那个宠妾居然还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靠,到底谁是嫡妻啊。那宠妾的身份也不低,曾是清河崔家嫡女,苏凤宁看到这,想到她见到的安定王王爷,皮相是不错的。   安定王府   “王爷,瑾萧和公主成亲之后也是要住在安定王府的吗?”崔玉欣焦急道。   “不住王府,难道住大街?”安定王没好气道,他还没找她算账了,居然敢动曼青的嫁妆,这下,他到哪去凑那些古董字画,那是娶公主,不是娶一般女子。聘礼能寒碜吗。而且还是太子的亲妹妹。皇上的想法他越发看不透了,皇上怎会把七公主嫁给东篱(封瑾萧的表字)?   “不是有公主府吗?”   “公主府,哼,你想让瑾萧做上门女婿?安定王看着相处十几年的女子,突然觉得他从没看透过。   “瑾萧和七公主住公主府,也方便瑾萧养病嘛”。崔玉欣如少女般撒娇道。   “哦,那安定王府呢?”安定王眯眯眼,看着眼前锦衣玉锻的妇人。   “不是还有修儿吗?您不是也夸过修儿聪明能干吗?”   “哼,你打的倒是好主意,不过本王就把话撂这儿了,这安定王世子只能是瑾萧,你想都别想”。说完,安定王爷气冲冲的出去了,这聘礼一半还没着落呢,要是曼青的嫁妆还在就好了。   “公主,你看这是活的大雁唉,看来驸马心里有您唉。”新提上来的安雪是个活泼的性子。苏凤宁撇撇嘴,就凭她的身份他也不敢不把她放在心里啊。   “你母妃进宫是有嫁妆的,她临终前说,给你们两兄妹一人一半”。晚间,瑞帝召见苏凤宁,看了苏凤宁许久才开口道﹕“父皇,也给你准备了些”。   “你母妃的意思是,无论田产铺子,还是古玩字画,你两兄妹都是一人一半”。   “古玩字画我就不要了,田产铺子,我就拿走我的那一份吧”,哥哥将来作为未来的储君,赏人的时候数不胜数,苏凤宁也相信陈贵妃留下的,必是精品。   “随你,父皇这里呢,给你的三万两银子,还有三处庄子,三处铺子,这些不是记录在礼部的。每个公主出嫁,按照旧历,礼部是要给你两处皇庄,四处铺子,良田千顷。两千两银子,这些年,朕忙于政事,忽略了你们,是朕没有做到父亲的职责”。这几年,苏凤宁的海运商船和各个港口码头给瑞帝带来多少收益,那就只有瑞帝和苏凤宁知道了,所以这次瑞帝也大方得很,还说他的小库房,任由苏凤宁挑。苏凤宁也没客气,拿了好几样瑞帝的宝贝。最珍贵的莫过于那墨玉墨底全黑的墨玉镇纸了,苏凤宁当然毫不客气的收走了。   “父皇为国为民,能让我们生活在如此盛世,父皇做得够好了”。苏凤宁恭维,她和瑞帝真心亲近不起来。不像苏睿熙和瑞帝,苏睿熙老是和瑞帝吵,倒还吵出些父子情。大家也都知道太子和皇上那就跟平常父子似的,吵架,那是很正常的事。其他皇子,谁敢?   回到慈宁宫,苏凤宁吓一跳,怎么堆了这么多东西。   “皇后送来的,各个妃嫔送来的。”安霜声音平板道。   “丫头,嬷嬷教了你这些年,这箱东西就算给你的添妆”,苏凤宁看了看,那箱子就很古董的样子。   “嬷嬷这些年也看淡了,嬷嬷这拜托你一件事,”王嬷嬷神色温和的看着苏凤宁。   “嬷嬷,您教我这么多年,宁儿本就无以为报。嬷嬷您有事就直说吧”苏凤宁急忙道。   “丫头,你出宫了,替我打听一个叫南宫离的人,若是他还在世,你就把这封信拿给他,若他不在了,那时嬷嬷也不在了,你看了这封信就把它烧了了吧”。王嬷嬷拿出一封信,交给苏凤宁。   “只知道姓氏吗?”苏凤宁问。王嬷嬷点点头。   “嬷嬷。我尽力。”苏凤宁不敢保证,天大地大的,这古代信息又不发达,万一他隐居在哪个地方,一辈子不出世,苏凤宁上哪找。何况是王嬷嬷那个时代的人。   “我相信你。有空的话,照顾照顾你顾大叔吧。”王嬷嬷笑笑。站起身来﹕“我就不打扰你们两兄妹了”,她看了看站在门外许久的苏睿熙。   “哥哥”。苏凤宁叫道。苏睿熙盯着苏凤宁看了好一会儿,感叹道﹕“三日后,妹妹就要嫁到别家去了,真舍不得”。   “哥,你也可以找嫂子啊”。苏凤宁打趣道,在现代,十六岁也才是初中生呢,这她都要嫁人了。   “这事不急”。苏睿熙一脸不在意﹕“诺,妹妹,你把这一万两银票收好,父皇说你不要母妃的古董字画,哥哥这里就多给你几处庄子吧”。   “哥,够了,父皇,祖母,嬷嬷都给的有,”苏凤宁眼眶微湿。   “他们是他们给的,哥哥给的是哥哥给的,宁儿,若是他敢欺负你,你就回来,哥哥养你。”苏睿熙说得轻柔,但苏凤宁知道那是真的。她一把抱住苏睿熙。   “哥哥,我不嫁人了好不好?”这是婚前恐惧症?   “傻宁儿,不嫁他,你终究要嫁给别人的”。苏睿熙轻轻拍着苏凤宁。再怎么说,苏睿熙是货真价实的古代男子,他再怎么宠苏凤宁也不可能依着苏凤宁的意思,不嫁人的。顶多,那男的对苏凤宁不好,把苏凤宁接回宫就是。   出嫁的前一晚,太后一直拉着苏凤宁的手絮絮叨叨的说着,说她刚来慈宁宫时,一点也不怕她这个老太婆,然后她太不像个小孩,安安静静的,惹得太后没有教养小孩子的成功感啦,还有她养王八对着王八说话的事情,那是太后被吓一跳,这孩子不是傻的吧,居然和一只王八说话。还有她做的汤及各种糕点总是喜欢第一个给太后尝,还有她跑去经商的事,太后说那时她非常生气,不过见到她眼里的亮光,又把心里的不悦压下去。一点一滴,太后拉着苏凤宁慢慢回忆着太后眼里的苏凤宁,太后说着说着,眼泪就往下下掉,苏凤宁听见祖母居然记得那么细枝末节的事,她也哭了,她走了,这慈宁宫,谁来陪伴她这个老是板着脸的严肃祖母?   离别是为了下次的重逢,苏凤宁觉得这句话是放屁。她一点也不想离开祖母,祖母那么宽容她,任由她去当商人,任由她出宫,什么都宠着她,这样的祖母哪儿去找?   “宁丫头,去睡吧,明儿好做一个漂漂亮亮的新娘”,太后将苏凤宁脸上的眼泪抹掉。   “不要,”苏凤宁抱住太后,她护短的祖母,以后谁来陪她晒太阳,讲笑话?   八月初八,宜嫁娶。苏凤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婚礼,昏礼嘛,顾名思义要在傍晚举行的,起那么早做什么。安园却急得不行。等到十点时,见苏凤宁还不醒,大胆的跑去把苏凤宁从床上挖起来。   苏凤宁被那群婚礼婆子折腾得不行,光是洗澡就洗了三次,其实苏凤宁觉得完全没必要,三个月前,苏凤宁就把安医叫进宫进行婚前保养了。然后是绞干脸上的绒毛,苏凤宁觉得发明这项步奏的一定是个男子,丫的,疼死了。再然后是上妆,得,苏凤宁反正看不出来那是她。穿好一层又一层大红的吉服,带上那十多斤重的婚冠,盖上盖头,苏凤宁就差不多打包完毕了,然后来到慈宁宫正殿拜别太后,皇帝父亲,皇后。这么一折腾,就到下午了。   “妹妹,哥哥背你出去”公主出嫁,接亲的人也只能到宫外等着。而新娘的脚是不能沾地。苏凤宁只看到苏睿熙的靴子。   “恩”。她应了声。就这样,苏凤宁离开了生活十六年的皇宫。太后倚在慈宁宫门口许久。宁丫头也走了。   “母后,回去吧,您想念宁儿,可以时常召她进宫,儿臣给了宁儿能自由进宫的令牌,三天后,宁儿就回来了。”瑞帝劝道,皇后赶紧扶住太后。   “我把宁儿交给你了”。看样子是到了宫门口。苏凤宁没听见那人的声音,只看见一双黑色镶着金色丝线的靴子。那金色丝线在黄昏的阳光里闪出耀眼的光芒。一时间,苏凤宁恍惚,她就这样陌生的加入另一个家庭,和一个陌生的男子要生活一辈子?   公主出嫁,向来都比较轰动,公主的嫁妆,定制是二百零八抬到一百八十六抬之间的浮动。苏凤宁的二百零八抬嫁妆那是实打实的,一点也不虚,围观的百姓们见到那些汉子沉重的步子,皆纷纷讨论起来。苏凤宁觉得她得胃都要颠出来时,喜轿终于停下来了。   一双修长如玉的手伸到苏凤宁面前,苏凤宁觉得她应该见过这双手,但一时想不起来。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苏凤宁晕晕乎乎的由喜娘扶着到处跪跪拜拜。她这就嫁人了?那些看见封瑾萧长相的贵妇们,都暗自后悔,安定王世子居然长得如此俊秀,虽然看起来瘦弱了些。但是一表人才。   苏凤宁被送到婚床上端端正正的坐着,苏凤宁先是感觉有人靠近,然后感觉面前一亮,待盖头被掀,到处是红色。苏凤宁将视线聚焦到她面前的男子身上,琉璃色的眼睛!   “饿的话,叫你的宫女服侍你吃点东西吧”。封瑾萧弯下腰,见到苏凤宁眼里的惊讶,嘴角微弯。听见这低哑清越的声音,苏凤宁哪还不明白的。丫的,被算计了!绝对被算计了。“我去去就来”。   外面有人叫封瑾萧了。   “参见公主,”里面剩下的人跪了一地。   “免礼”。柳依依打量着这个个子小小的公主,光听声音,她就觉得不好相处,苏凤宁的声线是偏清冷的。一干人不敢造次,什么认新媳妇的,你们先滚吧,改天再说,柳依依带着小姑急忙退出喜房。   “安园。”苏凤宁叫道﹕”帮我卸妆吧”。   “安雨,你去叫人提些热水来,我要沐浴”。北京的八月也热啊。   “是”,安雨急忙跑出去。   “安霜,你去弄一碗清淡的面条来”。 还在屋里的丫鬟则是上前帮苏凤宁取头饰。   安园一一把它们放好。苏凤宁洗了个澡,换了身轻便的吉服,感觉好多了,本来她心里还有些忐忑的,夫君居然是熟人,那她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吃完一碗面条,苏凤宁感觉有力气多了。还有,居然敢算计她?看她怎么收拾他。刚收拾好。   那边封瑾萧由人扶着进来。   “二嫂好”,那少年看见苏凤宁,脸一下就红了。苏凤宁半天才反应过来那是叫她呢。   “你好”,压根不知道是谁。   “二哥明明身体就不好,可是那些人还是要灌二哥,二嫂,你多担待些,我先走了”。那少年絮絮叨叨自顾自的说完,和苏凤宁一起把封瑾萧扶到床上。就飞快的跑出去了。丫的,还真有一弟弟啊。   “大晚上了,你们折腾一天也累了,都下去休息吧”。苏凤宁吩咐道。安园看了看醉得人事不知都驸马,担忧的看了苏凤宁一眼。   “喂,人都走光了,你可以起来了”。苏凤宁拍拍装睡的人。   “娘子怎么知道为夫是装睡的?”封瑾萧琉璃色的眼睛里波光潋滟,晃得苏凤宁微微垂眼,不敢与之对视。   “本公主觉得父皇的暗卫还不至于那么没用,被几倍酒就灌到了。”苏凤宁淡淡道。   “咱明人不说暗话,在南京,你是把我认出来了吧?”苏凤宁看着五官深邃立体的封瑾萧,轮廓早没了四五年的稚嫩。她居然在山坳里没听出声音来,真是该死。这丫的,五年前看起来就不是好人,五年后,苏凤宁当然也不会觉得他是好人,虽然他救过她。啧啧,虽然当初眸子是黑色的,但这丫的脸型比较立体,还是很容易记住的。   “是”。封瑾萧坦然承认道。琉璃色的眸子坦坦荡荡迎向苏凤宁。到让苏凤宁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似的。还没等苏凤宁问完,那边吉婆来了,说是还没有喝交杯酒。   没法,苏凤宁只得和封瑾萧喝了交杯酒,封瑾萧热热的身体靠向苏凤宁,苏凤宁满心不自在,当初窝在他怀里都没有这感觉啊?苏凤宁腹诽。   那吉婆很有技巧的让杯子一仰一合,嘴里不住的说着吉祥话。   “真是好兆头,恭祝公主与世子爷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刚听到这几句,封瑾萧就让吉婆下去了。苏凤宁看着百子千孙锦被上杯子,颇为怪异的想着,一个压,一个被压?这多让人浮想联翩啊,姑娘,您想多了,那就是一风俗而已。主要是交杯酒啊。别搞错重点,姑娘。   “萧景,封瑾萧。”苏凤宁笑眯眯的看着封瑾萧,明知道她是公主,居然还敢骗她?   “公主,您还不是没告诉我真名,言公子”。封瑾萧亦笑着客气的顶回去,他的眼神在苏凤宁白皙秀美的脸庞上溜一圈,最后停在那因为生气而微杨的精致凤眼,倒是别具风情。   苏凤宁又想到山坳的事,绝对是这家伙在父皇和哥哥面前说了什么,要不然她也不会这样茫然的就嫁进来,她不是没想过跑路,一口气跑到海外去,等风声过了再回来,哪知父皇根本不放心她,居然派了两个暗卫监视她,把苏凤宁气得够呛。   “你当时是怎样回答我父皇的?”苏凤宁眼睛微眯一下,若是安园在旁边,一定会在这时远离苏凤宁,那是苏凤宁发怒的征兆。   “实话实说”。封瑾萧装作没看见苏凤宁威胁的样子,很是‘无辜’道。苏凤宁才不会相信他,这人五年前就是这幅嘴脸,她要信才有鬼。   “真的不说?”苏凤宁脸庞微杨,语气也跟着上扬。   “到时候我问父皇,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哦。”苏凤宁威胁。   “呃,我当时真是实话实说。”封瑾萧只差没举手发誓了,他一脸真诚的看着苏凤宁,努力忍着笑意,靠近苏凤宁,在她耳边道﹕“我说,当时七公主滚下山坡,昏迷不醒。我先替七公主把左肩上的箭□,又爬七公主还有其他暗伤,只得将七公主的外衣脱掉一些,全身都摸了一遍。还有,后来,七公主半夜发烧,属下没有办法,只能将冷布条敷在七公主额头上,属下久病成医,知道发烧要发出汗来才好,但是山洞里没有柴火,也没有被子,属下只得将七公主抱在怀里,然后让七公主把汗发出来”。   苏凤宁听完,气得直发抖,她一把推开封瑾萧“你混蛋。”自己站起来。他这么说,父皇哪还敢把她嫁给其他人,衣服都被他脱了,浑身上下也被他摸遍了,不嫁他嫁谁?封瑾萧看着苏凤宁暴走的样子,倒是很想上前将苏凤宁搂在怀里,不过他知道这时最好不要去惹她,要不然估计新婚第一晚,他就得睡书房。苏凤宁冷静下来,   “你是故意的?”她看着仰面躺在床上的封瑾萧,在喜烛的映照下,那琉璃色眸子越发魅惑人心,在加上嘴角那浅浅的胸有成竹的笑意,更让苏凤宁越看越恨不得踢他一脚。   “是”,封瑾萧说完,突然动作迅速的将苏凤宁一把拉下,“啊!”,苏凤宁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一跳,忍不住叫出声来,封瑾萧将她压在身下,“娘子,说完了,就该办正事了”。   安园在外面听见苏凤宁的惊叫,担心的看着屋内,但是此时她也不敢闯进去。   “你起来。”苏凤宁恼羞成怒,推推身上的男人。她那点可怜的力道怎么推得动。   “别闹,娘子”。封瑾萧声音低哑,他含住苏凤宁伸出来的手指,惹得苏凤宁满脸绯红。见到苏凤宁艳丽无双的样子,封瑾萧眼神更加热烈,苏凤宁一时招架不住那样热烈的眼神,一不小心,便被封瑾萧得逞,将她抱着往床里滚去,依旧压在她身上。   “你起,,,,唔”,话还没说完,封瑾萧便吻了下来,强有力的胳膊将苏凤宁完全禁锢在他身下。封瑾萧的吻毫无技术可言,简直就是在啃,苏凤宁受不了,想到他之前对她的算计,一股冲动冲上脑门,她反客为主,丁香小舌滑进封瑾萧嘴里,勾着他的舌头一起共舞,封瑾萧愣怔一下,迅速反应过来,抢过主导。两人就跟敌人似的,都毫不相让,而苏凤宁还未意识到自己的阵地已经失守,待她觉得身上凉时,衣服已经被人剥光光。   “你可恶”。估计是刚吻过,苏凤宁的声音倒不复先前的清冷,带着一丝娇嗔。她这么一动,封瑾萧见到胸前的美景,下面更加疼痛难忍,他迅速扒掉自己身上的衣服,滚烫的身子贴上去,两人裸裎相见。   “嘶,………疼。”苏凤宁下面被异物贯穿,她双手紧紧攀住封瑾萧,丫的,第一次做这种事,居然这样疼。   “娘子。”封瑾萧见苏凤宁很疼的样子,他满头大汗,他也忍得辛苦,待苏凤宁好些,他才动起来,但是后面他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在苏凤宁的身体里横冲直撞。苏凤宁直接被折腾的晕过去。   “对不起,凤儿”。他在苏凤宁耳边小声道。抱起苏凤宁去了净房。   回来,丫鬟已经换好床单了。封瑾萧抱着苏凤宁满足的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正式认识定安王府   卯时,即使苏凤宁贵为公主也不得不起身,封瑾萧见她醒了,才唤她的宫女进来服侍,他自己则早就起了,自顾自的穿戴好。   安园进来,看见苏凤宁身上的吻痕,先是脸红,后来   又心疼,这到处是青青紫紫的,驸马也太不知节制了。   “恭喜世子,公主,祝世子,公主早得贵子。”王府里来收喜帕的嬷嬷一边恭喜道,一边接过那元帕,上面的红梅,看来世子公主是礼成了的。   “安园,赏”。苏凤宁淡淡道,丫的,她感觉自己要废了,下身疼得要命。她横了那神清气爽的家伙一眼。封瑾萧接收到苏凤宁的‘媚眼’,只是一笑。   “谢公主”,那嬷嬷掂量掂量了手里的荷包,笑得越发灿烂了。   等苏凤宁收拾好之后,苏凤宁看了眼突然奄下去的封瑾萧。   “世子没事吧?”   “咳咳,没事。我们走吧,咳咳,父王该等急了,咳咳”。一句话,咳嗽不断,这厮装给谁看?苏凤宁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不是说好了吗?苏凤宁扶住他往安定王的松涛院走去。   苏凤宁的四大丫鬟皆担忧的看着苏凤宁,驸马咳成这样,到时公主怎么办啊?皇上为什么会给公主找这样一门亲?   “参见公主”,先是国礼,再是家礼。封瑾萧也得落后苏凤宁半步。   “免礼,都是一家人,以后就不用行如此大礼了,本公主嫁进王府,也只是王府的媳妇。”收买人心什么的,还是需要的,要不然双拳难敌四手啊。   “公主贤惠”。安定王面带微笑。   “爹爹还请上座”。封瑾萧出声,这句话倒是没咳了,不过众人都担忧的看着他要倒不倒的身子。   安定王坐在上首,机灵的小厮急忙把蒲团铺在地上。   “父王请喝茶”。苏凤宁恭敬地把茶举过头顶,安定王急忙接过,忙叫苏凤宁和封瑾萧起来,然后递给苏凤宁一个红包。   “这是大哥,大嫂。咳咳。”封瑾萧拉着苏凤宁转向封瑾修,柳依依。   “大哥,大嫂好。”苏凤宁递过茶,两人接过也只是沾了沾唇,然后柳依依递给苏凤宁一个红包。   “这是三弟,三弟妹。咳咳”。苏凤宁担心他在这样咳下去会不会把肺咳出来。   “三弟,三弟妹好”。与封瑾修一母同胞,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苏凤宁奇怪苏睿熙怎么没揍过这家伙。苏凤宁示意安园,给封瑾文的是一方澄泥砚,给崔梦瑶(崔家庶女)的是银镀金嵌珠宝蜻蜓簪。   “谢二哥,二嫂”。封瑾文的眼睛不怎么干净的扫过苏凤宁。封瑾萧微微侧身,替苏凤宁挡去封瑾文的视线,然后拉着她往下走去。   “这是大妹,咳咳”。靠,怎么还是那妾生的。苏凤宁给的也是一只簪子,样式一样,只不过动物形状不一样。封雯撇撇嘴,居然和那个软弱三嫂的一样。   “这是四弟,咳咳”。这就是昨天那个少年了,   “二哥,二嫂好”。封瑾堂脸红红道。苏凤宁给的依旧是一方澄泥砚。封瑾堂的生母是这王府里唯一敢和崔玉欣打擂台的小妾。   “这是二妹,咳咳”。   “二哥,二嫂好。”封晴也是脸红红的,生母被崔玉欣打压的的规矩得很。千万不要是第二个苏凤静啊,苏凤宁几乎听不见对方的声音。还是一只相同样式的簪子。   “王爷,早饭准备好了,”。崔玉欣突然出现在正厅。这位相当王府夫人当疯了吧,可惜大殷朝没有把小妾扶为正妻的先例。小妾就是小妾,饶是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扶正,这是大殷朝明确规定的。   “那先吃饭吧”。安定王听见崔玉欣的话,也顺势接了下去。   “慢着”,苏凤宁出声﹕“王爷,还没向婆婆敬茶呢。”什么人,小妾一出马,嫡妻就完全忘了。苏凤宁也不乐意喊他父王了。   “是本王疏忽了,公主请”,安定王尴尬的笑笑,瞪了崔玉欣一眼,都是她,本来他都是记着的。崔玉欣咬着嘴唇,委屈的看着安定王,心里对苏凤宁恨得要死,一个死人有什么好拜的。   打开厚重的大门,一股阴冷之气扑面而来。安定王带头率先走进去,崔玉欣很有自知之明,没有跟进来,苏凤宁朝顾曼青的灵位拜了拜,安定王把苏凤宁的名字写在封瑾萧旁边,这才算苏凤宁正式进入王府,是封瑾萧名符其实的妻子。   安定王没有嫡出兄弟,老安定王也是只有他一个,所以封家基本上是一脉单传。各个庶出的叔叔伯伯们,以苏凤宁的身份根本不需要理会。   “三弟妹,你怎么不坐?”苏凤宁看了看还是站着的崔梦瑶,正经婆婆不在,她要服侍谁?难道封家有媳妇服侍相公吃饭的古怪例子?但柳依依都坐下了啊。   “今天是我服侍婆婆。”崔梦瑶见众人的视线集中到她身上,缩了缩,小声道。   “婆婆?”苏凤宁疑惑的看看众人,见安定王很尴尬的样子,“三弟妹,你可别吓我,婆婆去世多年,难道婆婆在吃饭时就会从地底爬出来?”苏凤宁一脸好奇的看着崔梦瑶,她的话惹得屋内的丫鬟婆子都低下头闷笑。谁不知道那个位子是给欣夫人准备的。居然将欣夫人比作一个死人。   “咳”。封瑾萧有咳了声,他拉了拉苏凤宁。崔玉欣脸上青红交错,她正要坐下的屁股往后移了移。悄悄移到安定王后面,一双杏眼委屈的看着安定王,安定王正尴尬苏凤宁的话。哪有心情理他她。苏凤宁的哥哥以后要继承大统,而苏睿熙是出了名的宠爱妹妹,他哪敢得罪苏凤宁。   “公主说笑了”。安定王讪讪道。   “不是就好,”苏凤宁也不深究,安定王舒口气,他就怕苏凤宁非要知道那个位子是谁坐的,到时候跑到皇上面前一说,他估计也得和嘉勇侯爷一样,停职整顿家务了。   吃完早饭,各自散了。苏凤宁和封瑾萧回到萧芜院,这是安定王府除了松涛院外,最大的院子。也是崔玉欣一直肖想的院子。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有事,来不及更新。Sorry. ☆、有钱人   “你喜欢竹子?”苏凤宁发现萧芜院里一半的面积都有竹子的存在。   “不太喜欢被人偷窥。”封瑾萧凑近苏凤宁的耳边小声道,那样子,在外人看来,那就是封瑾萧在吻苏凤宁的耳朵,苏凤宁脸颊一红,推开他,这厮,随时不忘吃她豆腐。   苏凤宁回到内室,叫安雪泡了杯玫瑰+桂花+茉莉花茶来,她需要醒醒脑,消除疲劳。   “世子没有丫鬟伺候吗?”苏凤宁等了许久,也不见封瑾萧领人给她看。   “没有,我的职位不允许,伺候的人也是暗卫的人,一个叫清一,一个叫清二。在你没来之前,萧芜院是杨嬷嬷管着的,我随身的伺候的也是一个小厮,叫封墨。但我大部分时间都不住这”。封瑾萧靠在桌旁道。苏凤宁挑眉,意思是这萧芜院的丫鬟婆子都是她从皇宫里带来的?   “你见见杨嬷嬷吧,她是我母亲的人”。封瑾萧低声说道。   “公主,杨嬷嬷求见”,安园在珠帘外说道。   “叫她进来吧。”苏凤宁整整衣服,走到外间,在榻上坐着。   “奴婢参见公主。”   “起来吧”。苏凤宁看了看那杨嬷嬷,穿了一件青色褙子,衣服看起来比较素净干净,头发也疏的一丝不乱,指甲修的很整齐,也很干净,给苏凤宁的第一印象很好。   “世子已经给本公主说过了,这些年都是杨嬷嬷在打理萧芜院,辛苦杨嬷嬷了。”苏凤宁示意安园,安园将一个荷包递给杨嬷嬷。   “谢公主赏”。杨嬷嬷的声音不卑不亢,既不奉承也不巴结,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件事。   “这是本公主身边的管事桂嬷嬷,以后这萧芜院就交给两位嬷嬷了”。太后不放心苏凤宁,非要把桂嬷嬷这个战斗力强悍的重量级人物给苏凤宁。话说,桂嬷嬷可是真正的山匪出身,那叫一个彪悍。桂嬷嬷也不愿呆在皇宫,主要是她和太后,王嬷嬷都没有共同语言。忒无聊了。   “是,公主”。这倒不是说苏凤宁一来就夺权,而是这内院本来就要交给新妇带来的人。新妇也有新妇的生活习惯。   苏凤宁说完,就进了内室,留下杨嬷嬷和桂嬷嬷自己交流。她还有许多事要做呢,首先要把她的嫁妆理出来。苏凤宁把安园叫进来,她直接把封瑾萧赶到一旁,惹得封瑾萧哀怨的看她好几眼。   “先是庄子”,苏凤宁说道,她记录,安园年念。   “皇庄两个,太后给的两个,皇上给的是三个,皇后给了一个,您的母妃留的嫁妆有三个,还有太子给了一个。总共十二个庄子,其中太后给的其中一个在天津,皇上给的其中一个在杭州。”   “别苑”。苏凤宁记好后,说下一个。   “太后一个,皇上一个,在江南,陈贵妃留的一个,太子给了两个,有一个在南京,总的五个”。安园快速翻着礼单。   “铺子”。   “礼部三个,太后四个,皇上三个,皇后一个,陈贵妃两个,陈大人和小陈大人各送一个,总共十四个”。   “田产”。   “礼部良田千顷,太后五百顷,是围着那两个庄子的;皇上三百顷也是围在庄子周围;陈贵妃留下的也是三百顷,总共两千一百顷”。   “银子”。   “礼部两千两,太后五千两,皇上三万两,皇后两千两,陈贵妃五千两,大小陈大人两千两,太子一万两,总共五万六千两”。安园深吸一口气,公主真是太富有了。还未说公主的生意进项。若加起来,公主说富可敌国也未过。   “剩下的古玩字画,布匹之类的,安园你那儿有底单吧”。苏凤宁揉揉眉心,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她的嫁妆太丰厚了。   “有的。”安园递给苏凤宁一个小册子,苏凤宁翻了两页,就么兴趣了,繁体字好难认。她接过安园手里的匣子,看着匣子里满满当当的地契房契,呼,她可以奢侈一辈子了。   然后安园又递给她另一个匣子,那全是和嫁妆有关人员的卖身契。   封瑾萧走过来,抱住苏凤宁,在她耳边吹气,“娘子,你真有钱,我的俸禄好少唉,怎么办?”安园见状,迅速退出内室,怎么没听见驸马咳嗽了?她疑惑。   “凉拌”,苏凤宁不自在的推推他,这家伙昨晚之后,就老是喜欢调戏她。   封瑾萧把苏凤宁抵在桌上,两人呼吸交缠,暧昧不已。   “快起来,一会儿丫鬟进来看见就不好了。”苏凤宁的力气哪推得动他。   “你的丫鬟没经你同意敢进来,恩?”封瑾萧低哑的嗓音带着苏凤宁不可抗拒的磁性。他吻上苏凤宁的耳朵,慢慢辗转到嘴唇,十足侵犯性的吻,他的手也没闲着,钻进苏凤宁衣服,揉搓着苏凤宁小巧的乳儿,他的手刚好能完全罩住。   “公主,该去松涛院了。”桂嬷嬷的声音将意乱情迷的两人喊醒。封瑾萧抬头,看着脸颊通红的苏凤宁,那凤眼的□,差点让他想把她抱去床上。苏凤宁抱着封瑾萧不住的喘气。这家伙有通房丫鬟的吧。   苏凤宁看了眼凌乱的衣裳,瞪了封瑾萧一眼,快速理好,然后走到净房,用冷水帕子擦了擦脸蛋。才出去。   桂嬷嬷是老人,看见苏凤宁粉面含春的模样,狠狠瞪了瞪封瑾萧,封瑾萧摸摸鼻子。又是那副面色苍白,一路三咳,要倒不倒的样子,由苏凤宁扶着去松涛院。   食不言寝不语,一大家子人一点声音也没有,有崔玉欣在旁,让苏凤宁很没有食欲,她见安定王放下筷子,她也随之放下了。等丫鬟把菜撤下去之后,安定王才开口道﹕“瑾萧的娘亲去世多年,本王甚是心痛,就没有再娶”。苏凤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是旁边那位不让你娶吧。“这王府也没有正经女主人,各院都是有小厨房的,所以瑾萧和公主也不必到松涛院来请安了。”   “是,父王,父王叫我宁儿就好”。苏凤宁看着安定王,心里疑惑,安定王是知道封瑾萧在做什么还是不知道呢,看他那么宠欣夫人的样子,而封瑾萧却是常年在外‘求医问药’,封瑾修长得不错,能力也不错,为什么欣夫人还是没有磨到安定王答应让封瑾修继承世子之位?   “瑾萧,宁儿,你们也刚刚新婚,回门之后,才把这王府中馈交给宁儿可好?”封瑾萧作为世子,苏凤宁时无论如何也要接过王府中馈的,苏凤宁以为那欣夫人会拖得再久一点。   “凭父王做主”。苏凤宁道,她无所谓。安定王府旁边就是苏凤宁的公主府,那是苏睿熙非要弄的,说她受了欺负,也有个去处。   八月的北京正是漂亮的季节,松涛院回到萧芜院的路上,苏凤宁倒是很好的观赏了下定安王府的景致,苏凤宁和封瑾萧回到萧芜院已是天黑。忙了一天,又起得那么早,苏凤宁直接叫安园打热水,她要沐浴。等她出来,苏凤宁见封瑾萧已经换上睡袍。歪在榻上,翻着一本书。   “你就洗好了?”苏凤宁问。   “是啊,娘子,我们睡觉吧。”封瑾萧琉璃色的双眼亮晶晶的,苏凤宁一看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这才八点左右,这货脑袋里除了想那档子事,能不能想想其他的。   “你在看什么书?”苏凤宁转移话题。   “娘子要看?”封瑾萧的脸上明显有着不怀好意。“其实我觉得要亲身尝试才好”。封瑾萧起身,走近苏凤宁。凤儿洗了澡身上好香,又白又香。苏凤宁看清书里面的内容,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别,我那儿还痛着呢”。苏凤宁对昨晚的经历心有余悸。   “放心,我保证不那么冲动了,”封瑾萧特真诚的看着苏凤宁。由于身高问题,苏凤宁老是得仰视封瑾萧,看见自家相公完美的下巴,她出神,这厮长得也不错哎。   封瑾萧直接转过苏凤宁的身子,把她急急的往床边推去,然后他把书往枕头底下一塞,就把苏凤宁按倒在床上,这一系列动作几乎一气呵成。他迫不及待的脱掉自己身上的睡袍,一扯,那丝质的睡袍就自己滑落,露出光裸的上身,封瑾萧看起来很瘦弱,力气可不小,他能做到暗卫第二队队长,就是对他本身能力的肯定。封瑾萧身上的皮肤不若他的脸那么苍白,但也算白皙,估计是黑衣穿久了,被捂白的。腰很瘦,苏凤宁的手臂刚好能环一圈。习武之人,腹肌那肯定是有的。那年背上受的伤早就好了,不仔细看,不太容易能找出疤痕。昏黄的烛光给他的身体镀上一层光晕,让苏凤宁恍惚了眼。   青年的身体散发着蓬勃的生气,封瑾萧将苏凤宁往里放了放,顺势撤掉她白色睡袍的带子。丝袍一滑,露出苏凤宁紫色肚兜,越发衬得苏凤宁的肌肤莹白如玉。封瑾萧看着肚兜里若隐若现的美景,修长的手指在苏凤宁光裸的背部慢慢滑着,因为常年拿剑的关系,他手心有微微的薄茧,激起苏凤宁的肌肤一阵颤粒。   “你之前确定没有通房丫鬟?”苏凤宁眼神清亮。她看着封瑾萧眸子里的波涛起伏。她抬手勾住封瑾萧的脖子。让他的眼睛与她对视。封瑾萧今年二十一岁了,在这大殷朝算是大龄青年。他又是安定王世子。难道会没有丫鬟看重封瑾萧的身份?   “真的没有”。封瑾萧手没闲着,找到苏凤宁肚兜的带子,轻轻拉开。然后又去解苏凤宁脖子上的。   “那你怎么那么熟练?”封瑾萧的有时的表现可不想一个毛头小子。   “我去青楼的房梁上蹲了两天”,封瑾萧俊脸微红,眼睛也不敢看着苏凤宁。   “你………”苏凤宁这下是服了。这家伙对她绝对有预谋。   “好了,我们不讨论那些无聊的事,做正事吧”。封瑾萧的声音突然就暗哑起来,等苏凤宁感觉到冷时,她才察觉肚兜不翼而飞了。室内满是春光。   封瑾萧看着雪白身子上吻痕,微微自责,他的手抚摸着苏凤宁光滑的背部,在她的肩头落下轻轻的一吻。苏凤宁精致的凤眼具是风情妩媚。看着苏凤宁散在枕上的黑发,衬着她细腻光滑的身子,封瑾萧的小弟弟有微微抬头的趋势,苏凤宁触觉到,神色哀求的看着封瑾萧,她实在是累极了。封瑾萧被她这可爱表情萌到。   “我们再来一次吧”。封瑾萧说完,又冲了进去,苏凤宁泄愤似的在封瑾萧的背部抓出好几条血痕,反而惹得封瑾萧越发卖力。   最后,这个一次不知道变成几次,苏凤宁觉得全身的骨头都散架了,她软软的任由封瑾萧折腾。   第二天,桂嬷嬷看见苏凤宁眼圈周围的青色,不客气道﹕“世子虽然新婚燕尔,不过公主年纪还小,请世子照看些”。   “嬷嬷教训得是”。封瑾萧见到苏凤宁那张倦倦的小脸,也觉得自己过头了。   吃完早饭,苏凤宁倒头便睡。严肃申明﹕不准封瑾萧来烦她。   这厮太没节制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回门   作为公主,苏凤宁也是需要回门的,如果是与皇后不和的,估计不会回去,就比如苏凤静和苏凤依都找借口没回去。这很正常的事。但是皇祖母还在皇宫里,才出来三天,苏凤宁就十分想念了。第三天一大早,苏凤宁就回宫去了。   “祖母。”苏凤宁见到太后,毫不留情的撇下封瑾萧,一头扎到太后怀里。   “你这丫头,都成亲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太后拍拍苏凤宁的背,但是没有推开苏凤宁,眼里的喜悦那是很明显的。   “我教给你的规矩都忘了?”   “嬷嬷”。听见这声音,苏凤宁立马从太后身上下来,规规矩矩的站好,低头顺目,惹谁,她也不敢惹王嬷嬷啊。想了想,她突然过去一把抱住王嬷嬷﹕   “嬷嬷,你是吃醋了吧!哎呀,除了祖母,宁儿最喜欢您了”。   “你这熊孩子,你给我下来”。王嬷嬷被苏凤宁弄得气急败坏,她很淑女的好不好。太后在一旁笑着,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元娘平时忒端庄了。封瑾萧摸摸鼻子,他被无视了啊。苏睿熙进来就看见当壁花的封瑾萧,嗤笑一声。   “参见太子殿下”。   “活该”。苏睿熙上下打量着他,虽然这家伙能力是不错,但是对于抢走妹妹的任何人都不能原谅。封瑾萧才不和幼稚的小孩斗嘴。没理他。   “微臣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岁”。许久,太后才带着苏凤宁回到正殿,接受封瑾萧的拜见。驸马都有个轻骑都尉的虚职。何况封瑾萧在青冀军明队也混到了队长的位置,若真要比,那也是相当于一个三品官员。   “世子,宁丫头是被哀家宠着长大的,若宁丫头脾气大,你就担待些吧”。很软的话,太后硬说得理直气壮。   “公主脾气很好,要真有错,也是微臣的错”。封瑾萧可不敢顺着太后的话答,太后明显护短。   “那就好”。太后头一次对封瑾萧映像好起来。语气也就没那么冲了。   “你的身体,薛神医看过吗?”太后见封瑾萧弱不禁风的样子,颇为担忧道。   “还请太后放心,薛神医说,已经无碍”。封瑾萧恭敬道。   “倒是没想到,曼青的孩子会娶宁丫头。”王嬷嬷看着一表人才的封瑾萧,感叹道。   “也算是缘分”。太后接道。这让底下的封瑾萧一头雾水,这两位认识他母亲?   “你去见皇帝吧,熙儿,你也去”。太后吩咐道,封瑾萧虽然好奇,但是太后明显不想多说。他也就恭敬的退下了,不过至少太后这一关算是过了。   “祖母。”苏睿熙哀怨道。他才见着妹妹好不好。   “一会儿让宁丫头到东宫去”。   “谢祖母”。苏睿熙得了保证,眉开眼笑的和封瑾萧走了。   “宁丫头,你哥哥也有十六了,对于他的婚事,你有什么看法?”太子妃的选择要比皇子妃慎重多了,今年苏睿熙已经十六,是可以考虑了。   “没有”苏凤宁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她知道太子妃要综合各方面利益,但是她觉得最好还是问问苏睿熙的意思,那家伙虽然没个正行,但是心里的对事情的看法比一般人有远见多了。   “祖母,嬷嬷。我觉得这事最好问问哥哥的意思”。苏凤宁看着两位老人,说道。   “也是,你哥哥是个胸中有沟壑的”。王嬷嬷笑着道﹕“你二姐传来喜讯,怀上孩子了”。   苏凤宁默,二姐成亲多年,但膝下无子。其实,两个人的血缘关系还真不能太近。就像二姐和姜延亮,期望他们生一个漂漂亮亮的孩子吧。他们的基因很好唉。   御书房   “今年,满族粮食收成不好,估计满族又会来犯。”   “有四哥在呢”。苏睿熙对于苏睿谦那是十二个放心。   “恩,你四哥老是不回来也不是个事儿。”   “要不我去一趟?”苏睿熙看了眼封瑾萧,试探道。   “你是太子,走不开。”瑞帝也看了眼封瑾萧。封瑾萧心头千万只草泥马咆哮跑过。要他去就直说嘛,可是他刚成亲啊。   “若是太子殿下愿意,微臣愿意替太子殿下跑一趟”。封瑾萧看着面前的大坑,没法,绕不开只得跳下去。   “那好,世子就代表太子去一趟。这事儿不急,十月份再去也不迟”。瑞帝果断拍板。和苏睿熙对视一眼,奸诈的父子。   东宫   “哥,祖母问你,你对自己的婚事有什么想法?”苏凤宁打量着屋内的摆设,她看着已梳妇人头的安草。淡定接受,作为贵族子弟,虽然是要十□才结婚,但是家族还是会安排人进行那方面的教育,苏睿熙作为太子,年龄是比那些贵族子弟要早些开荤。不过苏凤宁打量着苏睿熙对安草的态度和以前差不多,苏凤宁估摸着,她哥哥对这方面是完全不上心的吧。一瞬间,苏凤宁很同情未来的太子妃。跟他哥哥谈感情,您还不如对牛弹琴。估计牛还能懂琴。或许她哥哥是太懂,但是不愿意把精力花在这上面。说白了,还是无心无情。   “父皇会安排。”苏睿熙毫不在意道。苏凤宁见正要出门的安草脚步一滞,应该是高兴吧。对于太子妃,苏睿熙只觉得她能做好太子妃的本职就好了。其他的,完全没想法,对太子妃都这样了,何况其他人。   “好吧”,苏凤宁表示理解,父皇直接定苏睿熙为太子,剩下的事情自然会为他考虑。   “十月份,估计定安王世子会去一趟北边”。苏睿熙放下手里的茶,对着苏凤宁道。   “谁?”苏凤宁正看着墙上的那副王维的《雪溪图》,正猜测是不是真迹呢。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你丈夫”。   “哦”。   “你不担心?”苏睿熙偏头看着苏凤宁。   “担心啊,怎么不担心?”刚进来的封瑾萧听见这话,心头甜蜜的不行。“要是他死了,我还找不到人算账呢,再说,改嫁很麻烦的”。封瑾萧的心是瞬间跌落到谷底。苏睿熙是习武之人,加上封瑾萧被苏凤宁弄乱了心情,苏睿熙自然知道有人进来。他很愉快的看见黑着脸进来的封瑾萧。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身上的话神马的,最对了。   作者有话要说:   ☆、管理王府   在皇宫要关城门之前,苏凤宁才依依不舍的辞别了太后。和封瑾萧回王府。   封瑾萧今天听见苏凤宁的话,心里有气,就不怎么理睬苏凤宁。   “你怎么了?”苏凤宁见封瑾萧安安静静的坐在另一边,她睁开眼,疑惑的问道。居然半天都没有说话,这车厢里够安静的。   “我,若死了,公主会替我守寡吗?”封瑾萧对于苏凤宁今天的话实在不能忘怀。其实就是他对苏凤宁动心了,想苏凤宁也对他动心。傲娇的孩子啊。   “你怎么问这个问题?你没听说过祸害遗千年吗?”苏凤宁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看着封瑾萧,这家伙今天受什么刺激了?   “对,祸害遗千年”。听见这话,封瑾萧瞬间高兴起来,他急忙转到苏凤宁那一边将苏凤宁紧紧抱住。嘿嘿,凤儿也是舍不得他死的。要是苏凤宁知道他心中所想,估计满头黑线,她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您想多了。   “松点,要勒死我了”。苏凤宁小声叫道。封瑾萧松了松手,却一把扳过苏凤宁的身子,将她抱在怀里,低头,找到苏凤宁的樱唇亲了下去。苏凤宁简直无语,她可没玩车震的嗜好。还好,这家伙只是抱着她亲,没有其他的动作,要是有,苏凤宁绝对把他踢出去。   第二天吃完早饭,定安王示意崔玉欣将管家权交出来。崔玉欣幽怨的看了眼定安王,见他坚持。没法,只得打发丫鬟去拿账本。   “哪有嫂子一进门就当家的?”封雯见自家娘亲被欺负,嘴一噘,脱口而出。   “哦,那你说谁最有资格当?”苏凤宁示意安霜不要说话,看了眼封雯,带着一副颇感兴趣的笑容看着封雯。   “当然是娘……”,封雯在苏凤宁凌厉的眼神下,不由改了称呼﹕“当然是姨娘了,她执掌王府这么多年,王府不也好好的吗?”   “你见过哪家是姨娘当家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定安王府是哪里出来的暴发户”。苏凤宁看着坐在下首的封雯,红配绿果然是封雯才会有的风格。   “你………”封雯被苏凤宁气得就要站起来,封瑾修见苏凤宁气势越来越凌厉,急忙拉住封雯。   “大哥,你拉我干嘛,姨娘当了十多年的定安王府的家,怎么就不可以当了,公主怎么可以这么说姨娘。”崔玉欣虽然欣慰女儿向着她,但是这时候她情愿女儿不要开口。   “公主,弟妹,大妹不懂事,年纪小,您还请多担待些。”封瑾修一把拉过封雯,向坐在定安王下首的苏凤宁道歉道。苏凤宁挑眉,封瑾萧这个大哥真是识时务,会做人。怪不得封瑾萧会装十多年的病。   “公主今年也才十六呢。”安雪小声道。但在场的人都听见了。饭厅里的丫鬟都低下头,人家公主都嫁人了,您还在这当姑娘,这话把封雯臊得脸一阵青一阵白。   “主子说话,你个丫鬟插什么嘴,来人啊,拉下去掌二十大嘴”。封雯气得跳起来,一把挣脱封瑾修。   “封雯,你要掌谁的嘴?”苏凤宁听见这话,脸上没了笑意,神色冰冷的看着封雯。封雯见苏凤宁沉下脸,眼神毫无温度的看着她,她一时害怕,瞬间没了刚才的气势,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几步。   “她冒犯我,就该掌嘴啊。”这话说得,若不是苏凤宁耳朵好,估计都听不见。   “她哪里冒犯你了,你说说看?”苏凤宁看了眼屋内装死的定安王。   “她………”。封雯一时词穷,安雪也只是说了公主的年龄,没说她什么啊。   “宁儿,还是先看账本吧”。定安王见账本拿过来,急忙开口道。语气略微谦卑。苏凤宁看了眼定安王,这让他更加心虚。但是不管怎么说,封雯也是他的孩子啊。作为第一个女儿,他还是很喜欢的。   苏凤宁也不可能不给定安王面子,继续跟封雯不依不饶,那样也显得是她胡搅蛮缠了。她示意安霜接过账本。   “我不管你以前在王府捞了多少东西,只要这账面是平的,本公主就不追究。安霜,重新拟个账本”。苏凤宁看了眼明显松口气的定安王,嘴角划出一丝冷笑,还真够宠爱崔玉欣的。   见安霜把账目拟完了。   “好了,以后各处按以往的月例来,若谁不服,最好早说,事后找我闹,别怪我不留情面”。苏凤宁环视众人一圈,真是百态表情。大嫂柳依依一脸阴沉,三嫂还是那副懦弱的样子,不悲不喜,倒是封瑾堂和封晴脸上有喜悦之情。让苏凤宁奇怪的是,崔玉欣居然没有多心痛的样子。被断了财路也不心痛?后来,苏凤宁才知道原因。架不住人家有补贴啊。   苏凤宁懒得理这些人,定安王走了以后,她也紧跟着出去。   依翠园   依翠园,顾名思义,红楼倚翠,是定安王府里姨娘住的院子,但是这里比正牌夫人顾曼青住的正院还要奢华精致。由此看出这位崔姨娘是有多受宠。苏凤宁却老是觉得这里和青楼差不多。   “娘,你怎么就把管家权交出呢,以后那些好的衣服料子就轮不到我先挑了”。封雯气鼓鼓的看着她娘,私下里,崔玉欣的孩子都是喊她娘的。崔玉欣被封雯的自私气得肝疼,她就像管家权被夺啊,但人家不仅是世子妃还是公主,不论怎么说都名正言顺,那封瑾萧也是个命硬的,那么猛的毒药也没毒死他,真是,要是他死了,哪还有什么公主嫁过来。   “小姑,还是少说两句吧,娘也不想啊。”柳依依眼里闪过一丝鄙夷,哪家家规会喊姨娘为娘亲的,还要把姨娘当正经婆婆看待,若是说出去,简直笑掉大牙。还好瑾修不是那么拎不清的人。   “好了,你们都回去吧,我再想想办法”。崔玉欣挥手赶人。   “安园,钱紧那儿有消息吗?”苏凤宁回到萧芜院,喝了口冰镇酸梅汤,这才感觉好些,秋老虎依然还在,北京的八月依旧很热。   “没有,钱紧说这个人可能是江湖的人,这就有点难找。”苏凤宁听完安园的汇报,头疼,这王嬷嬷让找的到底是什么人啊。   “公主,上海传来消息,说上海似乎有东瀛忍者出没的迹象”。   “真的?”躺在榻上的苏凤宁睁开眼,日本忍者,那也是个难对付的存在啊,当初穿越老祖怎么不把日本给灭了呢?   安园点头。   “你叫他们小心点,待消息确实再告诉我。你出去叫安雪进来”。   “是,公主”。安园退出房间。   “公主。”安雪进门,自觉跪下。   “你自己知道错在哪儿吗?”安园坐直身体。海棠红的纱衣因为刚刚那么一躺,就出现些许褶皱。越精贵的东西越是损害得快。   “错在不应该没有经过主子同意,就开口说话。”安雪低下头,活泼的脸上较平时多了些严肃。   “知道就好,自去桂嬷嬷处领罚”。见苏凤宁站起身,安霜上前将苏凤宁身上的纱衣脱掉,只穿着单层同色系云锦在屋内。   “是,”安雪心中一喜,让桂嬷嬷罚她,虽然较严厉,但是公主能把她叫进来问她出错在哪,没有把她贬为二等丫鬟,说明公主还是很看重她的。   中午小睡之后。苏凤宁叫桂嬷嬷把定安王府的管事都集中在议事厅。   虽然作为新妇,但这么热的天,苏凤宁也不耐烦穿红戴绿,她只是头上戴了根红宝石镶金如意簪子,衣服却是较素净的天蓝色贡缎。   “桂嬷嬷,人都到齐了?”苏凤宁看着底下黑压压的一片人,问站在一旁严肃的桂嬷嬷。   “回公主,都到齐了”。桂嬷嬷依旧是那副死人脸加平板的声音。   “恩,”底下的人见这位公主似乎很好说话的样子,又有点仗着自己是王府里的老人,微微抬头想看这大殷朝最受宠爱的公主。但是见公主在一个恩字之后,就没有了下文。底下小声说话的,想抬头的,通通渐渐没了动作。在这样安静肃穆的氛围下,众人渐渐不安起来,身子不由站直,那些老人心头虽然骂极,但是面上却是一点也不敢表露出来。由此看来,这位公主也不是善茬。   苏凤宁见底下人安静了,才慢悠悠的放下茶杯,悠悠道﹕“本公主呢,也不打算改变什么,王府里是什么规矩,现在还是什么规矩,一切按旧例来。但是,有两条呢,本公主要说清楚,本公主不耐烦每天听你们一群人叽叽喳喳的汇报,每天你们把事情汇报给桂嬷嬷,由桂嬷嬷定夺,若是桂嬷嬷拿不准主意的,再来告诉本公主。这是第一条,可有异议?”苏凤宁精致的凤眸含着冷意扫过底下的人。底下的人有不服气的,但都被身边的人拉住了。   “没有就好,下一条﹕打坏东西,照价赔偿,赔不起的,让你子子孙孙继续还,直到还清为止。其他的看安雨手里的规章制度。好了,你们有没有什么要说的?”苏凤宁简明扼要的说完,底下的一干人完全傻在那。他们还以为公主会换她自己的人,哪知道公主完全说的是另外的事情。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待回神时,公主已经走了。苏凤宁把安雨留给桂嬷嬷,给她打下手。众人看了看死人脸的桂嬷嬷和一脸笑盈盈的安雨,愣怔之后,纷纷围上去。   “嬷嬷,公主这什么意思?”   “安雨姑娘,公主这说的规章制度是什么?”   ……………………   回到萧芜院,苏凤宁看了看站在门外神色扭捏的安琴,琴棋书画是苏凤宁身边的二等丫鬟。她疑惑看了两眼,随及进屋去。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苏凤宁看了眼坐在窗边看书的封瑾萧,现在还不到下衙的时候啊。   “没什么事,就回来了。”封瑾萧看了眼被众丫鬟围住的苏凤宁,褪外衫的褪外衫,递帕子的递帕子,拆头饰的拆头饰,擦手的替苏凤宁擦手,递茶的递茶。整个屋子里都充斥着苏凤宁的气息。封瑾萧突然就安心下来,不管怎么说,苏凤宁始终是嫁给了他,他还要强求什么呢。   “公主,今天吃什么?”安园进来朝苏凤宁和封瑾萧行完礼,问道。   “清淡些吧,这天气热。”苏凤宁随意道。安园见封瑾萧也在屋内。示意一旁服侍的丫鬟,一干丫鬟悄无声息的退出房门。   苏凤宁换了舒适的家居服,见封瑾萧还在看书,她走过去看了两眼。居然是东北的风俗异志。苏凤宁想起后世的清朝,那确实是一个彪悍的民族,由擅马术。   “东北大部分为平原,满族人擅马,你打算怎么做?”苏凤宁靠过去。封瑾萧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溢满笑意   “谁说我要和他们打仗的?”封瑾萧放下书,站起身来,扶着苏凤宁的双肩,推着她往外间走去。   “公主,你绝不觉得我叫你公主,生分许多。我表字东篱,你呢?”到了外间,窗外的景色已换了个景致,不是满目翠竹,而是姹紫嫣红的小花园。这一切自然是苏凤宁的功劳。苏凤宁就奇怪,这人怎么就这么肯定她有表字呢?她是女的,又不是男的,怎会有表字呢?   “无忧”。苏凤宁见封瑾萧很肯定的样子,无奈道。这表字是早就起好了的,是她的母妃取的,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母妃恬静的抱着他们两兄妹,温柔的告诉他们表字的样子。长乐,无忧。寄托了母妃对他们的全部感情,但是人怎么可能一辈子长乐无忧呢?   “怎么了?”封瑾萧看着突然情绪低落的苏凤宁,走到她旁边,搂住她问道。   “这表字是母妃取的,哥哥叫长乐,我叫无忧。”那年,也是这样金黄的季节,她还记得母妃当时穿了件月白色纱衣,在微风下,似乎就要羽化登仙,还有那墙角不知名的野菊花,八月金菊,它也要来凑一份热闹,可惜它长错了地方,蓝蓝的空净的天空却看得让人有落泪的冲动,母妃望着墙外常常空洞的眼神,然后温柔的告诉他们不要到墙外面去,说墙外有老虎的谎言。是啊,墙外是有会吃人的老虎。那个女人即使知道自己就要死了,但是在他们面前就很健康的样子。空旷的宫殿就只有他们母子三人。整整三年,瑞帝从未踏进采薇宫。   封瑾萧一怔,他没想到苏凤宁对她的母妃感情如此之深,他还以为那时才两三岁的苏凤宁不怎么记事。但是很明显,苏凤宁似乎都记得都知道。他不知道怎么安慰苏凤宁,只是紧紧抱住苏凤宁,他也没有和自己的母亲好好相处过,母亲长年累月卧病在床,他很小就被祖父带进青冀军。他们很少交谈。知道母亲死,他才那个常年在床的女人是以一种怎样的姿态保护他,若不是她,或许世上就没有封瑾萧这个人,也是因为她,他才能稳稳的坐稳世子之位,即使他身体很不好。但是从他生下来,到母亲走,他们都没有好好的交谈过一次。他们仅仅限于请安这样流于形式的交谈,更何况像三弟那样在母亲怀里撒娇。   “扣扣。”听见敲门声,封瑾萧这才放开苏凤宁。   “进来,”他道。   “公主,世子,晚饭好了。”安园见两人都情绪低落的样子,暗自奇怪。   “吃饭吧”。封瑾萧毫不在意有丫鬟在,牵起苏凤宁的手就往小厅走去。苏凤宁实在不喜欢在卧室的外间用膳,所以在他们的卧室旁边的房间弄了一个小厅出来,专做饭厅之用。   其实古代人的消遣活动实在少的可以。饭后消食一会儿,苏凤宁在练了一会儿字,安园就在一旁催促,该就寝了。苏凤宁看了看落地钟,才八点过啊。这落地钟也是苏凤宁海外淘来的。钟?苏凤宁脑子一闪,钟表,她怎么没想到呢?落地钟都能做出来,现在怀表也普及了,大殷朝的人早就接受了钟表的存在,她为什么不把手表做出来呢?走奢侈品路线。见安园在一旁催促,苏凤宁觉得这事不急,工匠什么的,都还没有找到。慢慢来,她要做上流社会戴的手表只此她一家!   “无忧,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苏凤宁看着作深闺怨妇状的封瑾萧,打个寒颤。她深吸一口气   “封瑾萧,你给我正常些”。说实话,封瑾萧本就看起来比别人‘瘦弱’,再加上那怨妇状,实在是像小受。苏凤宁快速转身如净房,待她出来时,居然看见这厮睡着了,刚才她还怕这人会趁她洗澡时进来骚扰她,哪知等她出来就是这么一副人家熟睡的景象。苏凤宁捏捏他的脸颊,爬到床里面,刚躺下,那熟睡的人立马欺身上来。   “热,下去。”苏凤宁横他一眼,推推身上的人。装睡,好无聊。那一眼横的却是媚态横生,苏凤宁刚洗完澡,那水汽把苏凤宁脸颊蒸得粉嫩粉嫩的,让人看了,就想咬一口。封瑾萧隔着丝滑的睡衣,摩挲着苏凤宁小巧圆润的肩头,看着她眼里似有似无的笑意,越发衬得苏凤宁那精致的凤眼的美丽。若是这眸子染上□,该是怎样的风情万种?封瑾萧打量着苏凤宁,低头,温柔的吻上她的眼睛。苏凤宁被他弄得有些痒,不由笑出声。这笑,倒是让封瑾萧停下来,这笑完全不同于苏凤宁平时的笑。单纯,就只是因为痒而笑,不为别的。犹如刹那花开。   封瑾萧今日也不打算直奔主题,他细细的吻过苏凤宁的每一寸肌肤。到耳垂时,苏凤宁不由嘤咛出声,那是她的敏感点。听见这样带满□的声音,封瑾萧哪里还忍得住。衣服轻巧的拨开,熟练的解开肚兜带子,随即细细密密的吻立即跟上来,苏凤宁早就被封瑾萧撩拨得情动。   “无忧,说,要东篱”。封瑾萧在苏凤宁耳边蛊惑,那声音犹如毒药,让人不能自拔。   “东篱。”苏凤宁努力让自己恢复一丝清明,那样的话,她怎会说出口。只是叫着封瑾萧的表字。   封瑾萧听见这样娇软的声音,也不折腾苏凤宁了,他自己也受不住了,一个挺身,深深进入。   苏凤宁一向不喜欢外间有人值夜,若是听见他们夫妻间的床架子响,那她还不羞死。   事毕,封瑾萧看着累极的苏凤宁,摇摇铃,很快丫鬟就把热水送进来。封瑾萧随意披了件外袍,抱起苏凤宁往净室走去。安琴闻着满屋子的糜謎之气,不由红了脸。   桂嬷嬷看着脸色红润,气色极好的苏凤宁,看来公主与世子相处得还算和谐。其实,苏凤宁时觉得,这古代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离婚的,再说,封瑾萧能使手段娶到她,说明这人心里是有她的,无论他想要的是身份或是其他。自己总归有用不是?管他是不是真心。日子是还要过下去的。想开了的苏凤宁,当然会对封瑾萧做到一个妻子的责任了。这不,两个月之后,封瑾萧要去东北,苏凤宁就在给封瑾萧做里衣,丈夫的贴身衣服她不想经过别人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赏花赏月赏秋香   “公主,钱紧传来消息,东瀛忍者确实来了上海,且杀了好几个不大不小的官员了,我们的人也死了几个。”安园进书房,小声道。   “告诉钱紧,下死手。若能活捉一个最好。对了,要他派一些最好有保命手段,武功路数诡异的人去,不拘毒药或是其他。”苏凤宁看着手底下作废的大字,一阵心烦。日本,她简直恨不得灭了日本人,她不打他就算好的了,还敢来惹她!   “是”。安园惊异,公主安排得这样细致,看公主的安排,公主似乎对东瀛忍者也比较熟悉。   “公主,”安园估摸着怎样开口,一个女孩子家做这样事,她作为古代人实在不敢恭维。   “怎么了?”苏凤宁看着安园要说不说的样子,颇为奇怪,安园也算是跟着她历练出来了,这有什么事会让安园难以启齿?   “泉州卫大人的女儿正追着陈大少爷,这事儿,闹得道上的人都知道了”。   “表哥魅力不小嘛。”苏凤宁看了眼土身土长的古代人安园,也难怪安园会说不出口,从小的男尊女卑的教养,葛然出现这么一人女子颠覆安园的认知,她不能接受也是正常的。苏凤宁倒是很好奇,那女子是有多大胆,居然敢自己追男人,还闹得人尽皆知。   “公主。”安园无奈叫了声,她就知道知道公主会对这样的女子感兴趣。看公主的神情就知道,公主必是对那个女孩子有好感,那样伤风败俗的女子,公主就怎么会喜欢呢。   这边扬州。陈淮彦却是头疼不已。   “卫姑娘,你回去吧,这样对你的名声不好”。陈淮彦极度无奈,他完全不知道拿着个脸皮如此之厚的姑娘怎么办?除了苏凤宁,这是让陈淮彦第二个头疼的女孩子。早知道,那次他就不应该去卫府。   “你就这么不喜欢我?”卫阮真看着漠然的陈淮彦,她明明感觉陈淮彦对她也不是全无感觉的,为什么不接受她呢。   “是”。陈淮彦看着眼睛蒙上一层水雾的卫阮真,娇俏的小脸满是失望,由于一直追着他,风餐露宿,那张小脸不若初见时的白皙娇俏。陈淮彦一时不忍,那个是字,说的底气全无。他别开眼,不看卫阮真。   “可是他们都知道我喜欢你啊。”卫阮真声音带着哭腔,她努力让自己的眼泪不掉下来。她指着那些正在搬运货物的船工们。   “我会派人送你回京城。”陈淮彦避而不答。卫大人今年进京述职,正好让他们父女团聚。   “陈淮彦,你混蛋。”卫阮真再也忍不住,接二连三的被人拒绝。她哭着跑开,第二天,便要求回京。走时,都没有再去找陈淮彦。   卫大人虽然支持女儿追男人,但是京城那些老顽固瞧不起啊,为了堵御史的嘴,卫大人还是做做表示,将女儿交给了岳母也就是镇南侯府的老夫人管教。陈月华对这个追着自己哥哥的女孩子很是膈应,但是老夫人都答应接进来了,她也只能装作友好。   卫大人不喜欢呆在束缚的京城,于是又跑回泉州守着他的老窝去了。临走,   “女儿啊,你知道你表嫂是谁吗?”他笑着看着已经长大的女儿,摸摸她的头,慈爱道。   “表嫂?”卫阮真迷茫。   “她可能是你未来的小姑子哦。”卫大人笑眯眯等着女儿的反应,沁娘,咱们的女儿也有喜欢的人呢。他在心里感叹道。   “爹。”卫阮真反应过来,脸色羞红。   “真儿啊,在京城要听你外祖母的话,知道吗?多跟你外祖母学习,要想陈淮彦喜欢你,你也得先让他的家人喜欢你啊。爹爹不在身边,自己要小心,知道吗?”卫大人关切对着女儿说道。   “爹爹。”卫阮真哭成泪人。爹爹不计较她追男人,还给她出招。甘愿忍受那些人的鄙夷,也还一如既往的对她。到了京城,见多了那些贵人小姐鄙夷的眼神之后,她才知道自己当初追男人的行为是有多惊世骇俗。   “爹爹,让王姨娘给我生一个弟弟吧。”卫阮真眼神清亮。看着自家胡子邋遢的爹爹。   “爹爹心里有数。”卫大人摸摸女儿的头,自家女儿真的长大了。“你好好跟着你外祖母”。说完,卫大人翻身上马,带着仆从飞快消失在卫阮真的眼里。   “公主,镇南侯府送来帖子,邀您去赏菊呢。”安霜拿着一张精美的帖子进来。   京城春夏秋冬四季都是要举行赏花会的,其中以姜家的牡丹春宴,嘉毅侯府的荷花夏宴,镇南侯府的菊花秋宴,孟府的梅花冬宴最为出名。当然,大殷朝京城园林建筑景致,亭台楼阁最漂亮的还属前朝就存在的镜花水月,那里面的景致无一处重复,亭台楼阁无一不相似。整个园子的景色错落有致。真真五步一景,十步一阁,楼牙高琢,精妙无比。当然现在是苏凤宁的公主府了,苏凤宁进去逛了一圈,挺喜欢,将一些细微之处作了改动。苏凤宁一直喜欢江南楼阁的小巧精致。所以镜花水月里,苏凤宁加了许多湖泊和假山湖石。水多,自然荷花与莲花就多。夏天,呆在里面,清凉极了。现在,京城的各大世家都看着苏凤宁的公主府呢,以前归属皇家,不能看,现在就只求苏凤宁能开宴会了。   苏凤宁打开一看,是自家大表姐亲自写的。苏凤宁自然不可能不会给这个面子。   “告诉大表姐,我会到的。”已经九月的天,京城终于有了一丝凉意,秋老虎算是过去了。早晨起来,若是穿的单薄,还感觉有冷意。   “公主,大小姐,崔姨娘和您的大嫂来了”。安霜进来报告到。苏凤宁起身到外间,   “请她们进来吧。”   “弟妹事忙,我们也不敢常来打搅,今儿听说弟妹在家,我和小姑子还有崔姨娘特地过来看看公主。”柳依依看着上首懒懒散散的苏凤宁,凭什么她就能一进门就管理王府,凭什么!   “本公主一直在家呢,大嫂说的哪里话。”苏凤宁笑,这一来就给下绊子呢,新妇哪能随随便便往外跑的,这规矩,京城里谁不知道?她除了那次回皇宫,有出过定安王府大门吗?   “哎呀,是我一时失言”。柳依依捂嘴,装作她说错话的样子。   “是不是,自己心里清楚。”苏凤宁凉凉的顶回去。优雅的靠在椅子上,这群人来的目的,她大概知道了。柳依依被苏凤宁噎得不行,青白着一张脸坐了回去。   “公主管家很辛苦吧,这是姨娘的一片心意,还请公主尝尝”。见气氛要僵硬,崔姨娘急忙道。她示意丫鬟将煲的汤递过去。   “本公主在调理身子,太医说不便乱吃东西,谢过崔姨娘的一片好意了。”苏凤宁看都没看一眼那汤,身边的丫鬟也没有要去接的架势。   封雯见了,气得不行。那是她娘辛辛苦苦煲了两个时辰的汤,公主就这么一句话给打发了。   “二嫂,你什么意思,姨娘辛辛苦苦煲的汤,又没有毒药,你为什么不接受?”封雯站起来,大声吵闹。崔姨娘急忙去拉封雯,刚才公主能给一个理由就算好的了。封雯不要命了。   “本公主说了,在调理身子,不便吃其它东西。这句人话你听不懂?”苏凤宁懒得和这样没脑子的人说话,亏的她还长得一副精明相,孩子,果然不能靠宠啊。   “你…………”封雯被苏凤宁的话气得不行,一副失去理智就要上前找苏凤宁拼命的样子。崔姨娘和柳依依都急忙拉住封雯。封雯渐渐冷静下来,这才看清她所出的环境,见苏凤宁冷着眼看着她,这才乖顺的安静坐在一旁。   “公主,大小姐不懂事,还请您做嫂子的多担待担待。”崔玉欣急忙救场道。苏凤宁完全不理。嫂子?她可没那么大的福气当这样蛮横的姑娘的嫂子。   “说吧,你们找我有什么事?”苏凤宁问道。崔玉欣见苏凤宁不理她,咬着下唇,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可惜这样可爱的表情放在一个三四十岁的妇女身上实在滑稽,更何况刚才封雯的一翻胡搅蛮缠早就把崔玉欣精致的妆容弄坏。苏凤宁也向来讨厌小白花。   “弟妹,镇南侯府今年的赏菊宴是不是下了帖子给咱们王府?”苏凤宁笑,她实在佩服她这个大嫂。那帖子虽然没有明说是给苏凤宁的,但是在今年苏凤宁嫁进定安王府后,镇南侯府才送来这样的帖子,而且有言明是给苏凤宁的。柳依依这样一说,倒显得苏凤宁把那帖子昧下来,不给她们看,也不让她们去似的。   “安园,去把那帖子拿过来。”苏凤宁看了看一脸希冀的封雯,还有故作淡定的柳依依。端起茶杯,将嘴角的笑意压下去。   崔玉欣眼神复杂的看着闲适优雅的苏凤宁,她以为她是打入上流社会的圈子了的,但是今天一张帖子就把她打回原形,是了,自从执掌王府十多年以来,她从未收到过镇南侯府这样顶级贵族的帖子。三大王府五大侯府七世家,她从未进入过这个圈子。   “劳心劳力劳稚子,赏花赏月赏秋菊”。这是陈月华的邀请词。意思是叫苏凤宁去看看还未见过面的小侄子,同时也去参加这次菊花宴,很明显的帖子只争对苏凤宁一个人。柳依依看着帖子的内容,脸色有点挂不住,但是在崔玉欣厚脸皮的熏陶下,她依旧镇定自若的坐在那里。   “原来是世子夫人亲自下的贴,看来我们不去不行了。”柳依依道。暗恨自己的父亲,若是以前,她还是有机会参加这样的宴会的,但是嫁进王府之后,反而一次机会也没有。但这位公主一嫁进来,各个顶级世家的帖子跟不要钱的似的,疯狂往萧芜院塞。苏凤宁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柳依依,脸皮厚到这样的程度,她也不好拒绝不是。   “既然都要去,那把二妹也叫上吧。大嫂你通知一下。”苏凤宁端茶,示意三位可以滚了。崔玉欣见达成目的,也不在乎苏凤宁的态度,高高兴兴的走了,估计这五天,她都要在给封雯穿什么和戴什么中度过了,有这样的娘是封雯的福气也是她的不幸。孩子宠过头了,那就不叫宠了,那叫捧杀。不知道崔姨娘知不知道这个词。   “她们怎么来了?”封瑾萧进来,疑惑道。她们不是最不喜欢见着苏凤宁的吗?虽然苏凤宁只是二嫂,但是国礼之后才是家里,每次见着苏凤宁,她们都得行大礼的,苏凤宁也没免过她们的大礼,每次都是她们规规矩矩的行完,才叫她们起来。苏凤宁正要起身回内屋,听见他的声音,回头道﹕“自然是有所求。”说完,苏凤宁便进了内屋。   封瑾萧看上首桌子上的帖子,他拿起来一看,嘴角扯出一个弧度,怪不得。   “你打算带她们去?”封瑾萧跟进去。苏凤宁转过身,看他一眼,笑道   “当然”。然后上前替封瑾萧把外袍脱下来。又替他找好家居袍,搭在架子上。苏凤宁做这一切时,实在鄙视万恶的封建社会。估计日本的女子文化礼仪就是从这儿学过去的。出嫁从夫,是要被贯彻得有多彻底。   “好了,我自己来吧。”封瑾萧见苏凤宁就要去解他的中衣,一把抓住苏凤宁的手,见苏凤宁的神色,他也不敢继续叫她服侍下去啊。苏凤宁从不让丫鬟给他穿衣脱衣,都是苏凤宁亲自动手。而最后的结果,是封瑾萧自己动手。咱不靠谁。他只能默默的这样想。   “怎么,不喜欢我服侍你,要不我把安琴叫进来?”苏凤宁抬头看着封瑾萧。   “不是,我怎么会不喜欢。自己动手习惯了。”可怜的萧萧。被咱们的宁女王压的真话都不敢说。   “无忧,我不是说了吗,那次真不是我的错,我急着出门,哪知道她就在门口,见她要摔倒,也是下意识的一拉,谁知她就倒在我怀里不起来了。”封瑾萧拉住苏凤宁,急忙解释。   “封瑾萧,我给你说,若是你想要小妾通房之类的,最好不要找我,也不要让我知道,小心我把你的老二切下来”。苏凤宁瞄了瞄封瑾萧的下边。苏凤宁是被安琴恶心到了,她没想到自己选的丫鬟居然有爬男主人床的心思。这一点,真是恶心死她了。   封瑾萧菊花一紧。立即表忠心:“无忧,我有你就够了,老二,你说是不是?”   苏凤宁被封瑾萧逗笑。封瑾萧一看,忍不住凑过脸去。   “这还是白天呢。”苏凤宁躲开,但手被封瑾萧捉住,最后脑袋也被封瑾萧固定住,苏凤宁被他固定在架子和他之间。封瑾萧的头凑下来,吻住苏凤宁,不让她躲。   “别。”屋内的气温节节攀升。苏凤宁察觉封瑾萧修长的手指就要解开她的亵裤,忙按住。她偏头,在封瑾萧耳边说道,但这更像邀请。   “她们不敢进来的。”封瑾萧动作不停。手指飞快剥掉碍事的衣物。   一室糜謎。   晚饭时间,桂嬷嬷见苏凤宁的样子,哪还不明白的,但也没说什么,只是瞪了封瑾萧一眼。封瑾萧尴尬的摸摸鼻子,一脸满足。要是公主能在世子爷走之前怀上孩子就好了,所以,桂嬷嬷这次没有说什么,但是,第二天,萧芜院的下人们都失望了,公主的月信照旧来了。   在子嗣上,封瑾萧和苏凤宁注定要接受考验。   九月十六,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苏凤宁看了眼圣诞树般的封雯,再看了看素净的封晴。   “封雯,卸掉你的妆,重新画,衣服换一件,簪子卸一半。封晴,我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你这一身是给谁带孝呢,这么多年,王府就没赏赐你一根簪子?上次我给你的簪子为什么不带?我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换不好,就都不要去了。”苏凤宁说完,上马车养神去了,留下脸色青白的两姐妹。两人相互看一眼,最终还是飞奔回去换了。   “二嫂,换好了。”车外传来封晴细细弱弱的声音。   “恩”。苏凤宁连窗帘都没有撩开。封晴委屈的看了眼苏凤宁的马车,最终还是规规矩矩的上了后一辆马车。   “嗤,看你还装不装。”柳依依见是封晴上来,嗤笑道。这两母女可没少在王府里给她添堵。一个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二嫂,你看我可以了吗?”封雯鼓起勇气道,这公主二嫂,她实在不敢挑衅了。   “上车吧”。苏凤宁照旧没有掀开帘子。   封雯一喜,她以为二嫂是叫她坐苏凤宁的专用马车呢。正要上车,安园挡住。   “二嫂。”她委委屈屈的朝车内喊一声。   “和你大嫂一起坐”。车内传来的声音让封雯小脸瞬间苍白。那些下人们讥笑的看着封雯。公主的御用马车也是你一个小小的庶女能坐的?人都是这样势利,当初崔玉欣当家,谁敢这样对封雯?   “还不快去。”听见马车内不耐烦的声音,封雯这才清醒过来。忙爬上后一辆马车,脸上的憎恨之色明显可见。柳依依看着对面眼睛闪着光的封晴。急忙叫道﹕“雯儿,今天公主肯带我们去就是万幸了,你莫有其他的想法”。要是被封晴抓住封雯对公主的憎恨,那两母女不知道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到时候倒霉也是小姑。柳依依就奇了,婆婆的脑子那么好使,为啥这小姑凡是拎不清呢,七公主,那是她能惹的人吗?先不说七公主本人,但太子对七公主的好,那是全京城皆知的。三五不时来王府的太子是吃素的吗?那狠戾名声,三岁小孩都知道。还有一个太后,那赏赐从七公主嫁给小叔就没有断过。   封晴看着神色扭曲的封雯,要是这车里没有人,她绝对会大笑出来,封雯也会有今天啊。想坐公主的马车,她也得先过过称,够不够重量。封晴的脸隐在暗处,看着自家的‘好’大嫂,给封雯洗脑。   镇南王府   “可把你盼来了,以前你在皇宫,不好探望,如今嫁人了,可不许生份了”。陈月华拉着苏凤宁,亲亲热热的往里走。昔日腼腆的大表姐也是变得八面玲珑呢。   “大表姐,我们生份过吗?”苏凤宁偏头,装作无辜的样子。   “是是是,你这鬼丫头,咱们没生份过。”陈月华听见苏凤宁顺着她往下说,随即高兴起来,至少还亲亲热热叫她大表姐不是。   “参见七公主。”   “哎哟,您可别折煞我了,我一个小辈哪能当得起如此大的礼。”苏凤宁随着陈月华走到荣寿堂,那是镇南侯府老封君王老夫人。在王家,辈分可是比王嬷嬷还高一辈,苏凤宁哪敢受她旳礼,让太后和王嬷嬷知道了,还不扒了她的皮。她急忙上前,不让王老夫人把这个礼行下去。王老夫人还以为倍受太后和皇上宠爱的七公主,多少会跋扈些,但见着真人,倒是一个明事理,分得清的好孩子。   进了荣寿堂,一行人分宾主落座。卫阮真好奇的看着苏凤宁。这个七公主的事迹,她到京城不知道听说了多少。独自一人游历两年(这是瞒不了有心人的),还造船开往海外。尤其是玉沉生活馆,那简直是每个少女婚前的梦想地,谁都希望能在婚前请到玉沉生活馆的安医姑娘给她们进行婚前保养,但是那位现在是七公主的御用按摩师。除了七公主,给天价都请不来她。而现在,卫阮真惊讶了,她知道七公主刚成亲不就,但是七公主个子小小的,笑眯眯的,看起来很好相处的样子啊(姑娘,表被表面现象骗了啊)。七公主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唉。确实,在北方,苏凤宁的个子是有些矮。   “好了,把你们一群年轻人拘在这屋里也不是个事,月华,你替我好好招待她们吧。”王老夫人发话道。苏凤宁看了看一旁一直当做背景的侯爷夫人。镇南侯府侯爷夫人,出自郑家,与齐妃有亲戚关系。不想到瘫痪在床的镇南侯爷,侯爷夫人变成这个样子也算情有可原。   陈月华带着一群人赏了一会儿菊花。便想单独与苏凤宁说几句话,但是正要开口,那边却过来几个人。   “参见大公主,二公主,四公主,五公主,六公主”。   “大姐,二姐,四姐,五姐,六姐好。”   “七妹今儿也来啊,我刚才就在和四妹说,说不定咱今天能遇见七妹呢,这不,七妹果然在呢。”苏凤容亲切的拉着苏凤宁的手,不知道的还以为苏凤容是她亲姐呢。   “大姐们,都来了,我怎么不来。”苏凤宁笑道。她转头﹕“二姐,你怎么不带个东西,你一出现,谁还敢在这花园里?你这都五个月了,姐夫也让你出来啊。”刚才,行礼完的众位少女抬头看见苏凤妍的容貌,没见过苏凤妍的,都是一副愣怔惊为天人的样子。苏凤宁看着容貌更甚,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二姐。看来二姐过得不错。   “我闷得慌,想出来走走。”提到自家丈夫,苏凤妍一脸幸福,就是她现在才怀孕,婆婆虽然面色不好看,但到底顾及她是公主,不敢明面说什么。而丈夫则是完全站在她这一边的。苏凤容神色晦暗,堂堂嫡长公主,驸马身边居然还有通房,而她这么多年,也只有一个女儿而已。母后岁给她找来各种方法,但似乎都没有效果。   苏凤宁笑笑,二姐和三哥,应该说姜贵妃的子女她都比较喜欢,都特别好玩啊,现在将为人母的二姐那么漂亮,真是羡慕二姐夫啊。   “我们姐妹几个,这还是出嫁之后头一次聚在一起,要不哪天,咱们再找个地方聚聚?”大公主提议道。大家都看着苏凤宁。   苏凤宁笑,“姐姐们看着我干嘛,再怎么也得等二姐生完孩子之后啊。”苏凤容见苏凤宁答应了,不由松口气,她就怕苏凤宁还记恨那件事,不理她。   “好了,咱们也不要傻站在这儿,赏菊去吧。”苏凤容得到保证,看了看还在围在她们周围没有走的少女加一些年轻媳妇们。说道。大公主发话,大家也就散了。   苏凤宁看着至始至终都安安静静的苏凤柯,鲜亮的衣服换成素净衣服,头上再也不是满头插,只是插了几根成色较好,一套的宝石簪。苏凤柯转性了?   “七妹,真是好本事,大姐都来巴结你。”果然,是她想多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苏凤柯还是一样的牙尖。   “那四姐,你要不要呢。”苏凤宁笑着道。   “才不要。”苏凤柯一甩袖,傲娇的走了。   苏凤宁笑笑,这才是四姐嘛,她慢悠悠的走在大部队后面,嘴角噙着笑意。看着不时回头好奇看她的少女。   作者有话要说:   ☆、2   “公主,您还记得我吗?”旁边突然窜出一个人,苏凤宁淡定的松开手,刚才差点就一拳头挥出去了。   “你是?”苏凤宁没有苏睿熙过目不忘的本事,想不起来。   “我是谢莹啊。”   “喔,是你啊。”苏凤宁眼尖的看着不远处朝她挥手的苏画。顿时想起这个人来。谢家三房女儿,嫡出,父母俱亡。三房就留下她这么一个孩子。当初带她找到苏睿熙的人。   “你找我有事吗?”见这女孩甩不开,苏凤宁只得示意苏画过来。   “公主,我能和您合伙做生意吗?”谢莹坚定的看着苏凤宁。她真是傻了才会去对付苏凤宁,那是大殷朝唯一一个将会有封号的公主啊。她以前是做得有多混帐。   “哦,你家人同意吗?”苏凤宁感兴趣的看着面前的女孩,她倒想看看这女孩又想做什么。   “我,只是想让手头宽裕些。”谢莹无措的低下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谢家三房的事,她不信苏凤宁不知道。   “你还是先问问家里的大人吧。”这算是婉拒了。苏凤宁正要离开。一只手却突然抓住她,待谢莹抬起头来,已是满脸的泪水。苏凤宁皱眉,她这样子是做给谁看,让周围的人都知道她是一个会欺负人的公主?   “公主,我有本钱的,我真的只是想手头宽裕些。”谢莹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哀求的看着苏凤宁,不知道还以为苏凤宁抢了她老公呢。   “放开公主。”安园低声喝道。她很不满的看着满脸泪水的谢莹,她这也样子,不知道明天京城的人会怎样说公主,公主本就是话题人物。   谢莹被安园一吼,手一缩,她这个样子,落在众人眼里,倒坐实苏凤宁纵容婢女欺负孤女的景象。   “你想怎样?”说实话,被人这样威胁,苏凤宁很讨厌。   “公主,我只求赚一点脂粉钱”。   “说吧,你想和我合伙什么?”苏凤宁闭闭眼,再睁开时,眼里的火气已经去掉。淡漠平静。   “钟表生意”。   苏凤宁看了谢莹许久,若不是她还没把计划写出来,这一个构想只是存在她脑子里,她都不禁要怀疑她身边是不是出奸细了。而谢莹又怎会知道她又开钟表店的迹象呢。她才想想而已,都还没有叫船老大去找工匠。谢莹被苏凤宁的目光看得背后出一身虚汗,想到刚才苏凤宁眼里的厌恶,她又坚定目光,这一次无论怎样也要搭上七公主。王彤能成为皇后,同样是超级大世家的她,为什么就不能?   “什么钟表生意?我没有做这样的生意?”苏凤宁看了眼正要开口的苏画,示意她不要出声。   “公主现在就可以考虑啊。”谢莹积极道。   “我为什么要考虑,我现在不缺银子用。”苏凤宁脸上带着笑,眼里却是一片冰冷。   “公主,手表也可以赚大钱啊,咱们卖贵一些,只卖给有身份地位的人,不就很有利润吗?”谢莹见苏凤宁对这项生意毫不动心的样子,不由急急的把前世苏凤宁的营销目标说了出来。而她能记住的就只有这些了,当时的她,也很奢望有一块这样的手表。苏凤宁依旧笑着,心里却是一片惊异,这谢莹是如何知道她这样的营销手段的?她自己也只是想想而已。还有,她居然会说出手表这个词。看谢莹的样子,也不是穿越人士啊。   “本公主做的生意都需要父皇的同意,要不你去问问本公主的父皇吧。还有,本公主不喜欢被人威胁。”苏凤宁附在谢莹耳边说道。周围的人见公主居然替谢莹整理衣服,一时间又转为对谢莹的羡慕嫉妒恨。看样子,公主并没有欺负谢莹啊,刚才应该是谢莹有什么委屈向七公主说吧。大房已嫁人的谢敏急忙过去将呆愣的谢莹拖走,无论谢莹找七公主做什么,但是她也不应该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七公主的面哭啊,还好七公主人大方不计较。谢府的面子都被她丢尽了。   谢颖颖呆呆的任由谢敏拖着走,七公主最后那句话,让她手脚冰凉,七公主不愿意和她合作。七公主知道她刚才哭是故意的。她该怎么办,才能挽回在七公主心里的形象,不行,她要去找七公主。   谢敏看着突然发疯的谢莹,一把拉住她。   “你要做什么?这里是镇南侯府!”谢敏在她耳边低声喝道。谢莹这才清醒过来,她看着周围异样的眼神,慢慢坐下去。   “你怎么又招惹上她了?”苏画挽住苏凤宁,低声问道。刚才见谢莹哭,苏画真恨不得冲上去踢她两脚,这人脑子发烧了吧。居然在这儿哭,还是在阿宁面前,这让别人怎么看阿宁?   “哪里是我招惹她,你没看见是她自己贴上来的吗?”苏凤宁失笑道。   “谢莹奇怪得很,你离她远点。”苏画对着苏凤宁警告道。   “怎么说?”苏凤宁奇怪,难道这位还做过什么先知的事情?   “在五公主私奔之前,苏画曾无意间骂过苏凤静是□呢。我也不太记得当初实在哪家玩了,只是几个姐妹聚在一起玩耍,谈着谈着就谈到受伤的你身上了,当初大家都在猜测你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然后有些人就说你怎么怎么样,总之话很难听。但是那时,谢莹居然小声说了句,五公主才是□呢。因为我当时就在她身边,才听见的。我当时本打算站起来和她们理论的,听见谢莹这句话,还愣一下,还以为只是谢莹崇拜你,维护你呢。谁知,后来,五公主不到两个月就把婚礼完成了,我这才觉得她这句话说的蹊跷”。苏画压低声音给苏凤宁讲道。苏凤宁这下也好奇了,这谢莹不会是重生的吧。   “她还真是奇怪,”若她真是重生的,那事情就能说得通了。苏凤宁笑笑,管你是重生还是穿越。不要妨碍到她就行。   “你们还真是让我好找,”大表姐陈月华出现在拐角处,笑盈盈的朝她们挥手,苏凤宁看着越来越有当家主母架势的大表姐也是一笑。“快点,那边都开宴了,就等你们了。”   “就来。”   三人疾步朝无花厅走去,这无花厅取自的是元稹的《菊花》: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在这里,能将整个菊花园的景致尽收眼底。且无花厅周围也是各色菊花。金灿灿黄橙橙一片,煞是肃杀大气。这让苏凤宁想起后世著名的周导的《满城尽带黄金甲》,那叫一个混乱狗血。   苏凤宁这一桌,自然是她的姐姐们,外加有资格坐上这一桌的,比如说苏画年纪轻轻就是二品将军夫人的位置。苏画的丈夫罗仪铭,除龚南之外,赫赫有名的抗倭海军将领。   蟹□肥,有菊,自然有螃蟹。而这镇南侯府的蟹却是加急从洞庭湖运来的。配上绍兴酒,那真是人间美味。苏凤宁看着一脸痒痒的二姐,低头闷笑,看得见的美味,触手可及,就是不可以吃,还要看着别人吃,该有多痛苦啊。孕妇是不可以吃螃蟹的,大表姐自然是知道的,单独为二姐做的其他吃食。   食不言寝不语,能到这宴会的,基本的教养是有的。所以整个餐桌很安静。只有轻微的小姐们吩咐丫鬟的声音。所以,一出现情况,就比较明显。   “对,对,对不起,对不起。”   “你怎么吃饭的,是不是故意的,你是故意朝我裙子上泼的吧”。苏凤宁听见这个跋扈尖利的声音不由皱眉。   “大姐,大姐,大家都看着呢。我们先坐下来好不好?”封晴急忙去拉封雯,要是今天封雯在这儿闹了笑话,她就真没机会出门了。她一边向苏凤宁那一桌看,一边劝解封雯。   “凭什么我要坐下来,她就是嫉妒我的裙子,故意泼的我,是她不对。”封雯越说越大声。她今天是受够了,刚开始时,见她和七公主一起来的,还有几个巴结上来,但是后来她才知道那几个不过是家里不受宠的庶女而已。她想加入嫡女的圈子,却没有一个人理她。其中一个嘲讽道﹕若不是七公主带她进来,估计她连大门都进不来。真是气死她了,她何时受过这样的气,以前那些官员女子看见她,哪次不是把她围着,大姐,能比吗?您也不想想当初围着您的女孩的家世,不过是一些四五品有求于王府的小官之女罢了。若封晴知道她的心里落差,估计又得嘲笑她一翻。封晴今天也是冷眼看着封雯碰壁,她就很有自知之明的不去找那些高傲嫡女的气受,就算你是公主带来的怎样,在场的,公主带来的还不少。谁瞧得起你一个庶女。   “我去看看怎么回事?”陈月华看了眼苏凤宁,笑着道。   “我跟你一起去。”苏凤宁淡定的接受沿途的各类贵妇少女的眼神,丢脸又不是她,是整个定安王府,以后嫁不出去也不是她,她就一打酱油的而已。   “封晴,怎么回事?”苏凤宁个子小,气势不小,往那一站,谁敢忽略她?苏凤宁今天就要封晴明白什么叫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姐妹这句话怎样解释。   “这位妹妹不小心把酒洒在大姐身上了,大姐就一时冲动多说了几句,惊动了二嫂,是我们的不是”。这脑筋转得挺快的啊,刚才还事不关己的样子,这会儿知道也有自己的责任了?   “知道错了就好。”苏凤宁看了眼装乖顺的封晴,厌烦的很,这两姐妹都是不省心的。一个脑残,一个太会钻营。   “封雯,你是要怎样?”苏凤宁沉着脸看着封雯,这一桌的小姑娘没想到不笑的公主看起来如此冷厉,有几个胆小的,都快要在苏凤宁的威压下缩成一团了。陈月华也是被苏凤宁突然地冷意吓一跳。见苏凤宁开口,她也老老实实站一边,当看客。封雯被苏凤宁的冷脸吓到。但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说白了就是脑子缺根筋。依旧梗着脖子道﹕“她弄脏了我的裙子,得陪我一条。”陈月华很是佩服封雯的勇气。苏凤宁不笑的时候,眼神酷似瑞帝和太子苏睿熙,大公主见了都发憷,何况是她们这些凡夫俗子。   “定安王府差你一条裙子吗?”苏凤宁冷冷道。   “不差啊。”完全搞不清状况的封雯,定安王府差不差她裙子和这件事有关系吗?她还没反应过来。   “不差,你就为了一条裙子丢掉自己的教养?食不言寝不语,需要我再教你一遍吗?”苏画忍不住要为苏凤宁喝彩。哪家媳妇对待小姑子不是客客气气的,阿宁好样的。   “不需要”,封雯小声嗫嚅道。   “不需要就好。”苏凤宁看了眼乖顺的封雯,转身朝陈月华道﹕“还劳烦大表姐找间房,让她换换衣服”。   “绿竹,带封大小姐下去换件衣服”。陈月华朝身边的丫鬟道,然后笑盈盈转过头来朝苏凤宁道﹕“好了,不值当为这种小事生气,咱们继续啊。”说着把苏凤宁推回原位。苏凤宁笑笑,由着陈月华将她推回去。   螃蟹宴结束后,陈月华见苏凤宁没有逛园子的兴致,便将她带到自己住的院子。   “哟,世子妃回来了啊。”一柔媚的声音响起。苏凤宁抬头一看,好一个柔美女子,真真印了贾宝玉的那句话,女儿家是水做的人儿,这位虽然没有哭,但是光是□在外的肌肤似乎都能掐出水来,还有那水汪汪的大眼睛。虽然不如二姐那般绝色,倒也是一个媚色人儿。看身段样子,应该是江南女子。苏凤宁欣赏完了美人,见自家大表姐不太高兴的样子,又看了看对方的妇人头,大概猜出对方的身份了,啧,大表姐夫还挺有福气的啊。她当年是不是看错人了?   “世子妃好大的架子,都不理人的啊”。听见如此媚的声音,苏凤宁作为女子骨头都酥了半边,何况男人。苏凤宁丢了个眼神给安园。   “大胆,见到公主还不下跪。”安园一声脆喝,把那江南美人吓一跳。江南美人刚才就见着苏凤宁,但是世子妃不介绍,她也不好乱猜测身份。谁知道居然是公主。楼绿绮暗恨,陈月华绝对是故意不说的,好让她出丑。   “参见公主。奴婢第一次见公主,还请公主恕罪。”楼绿绮立马跪下去。神色委屈,又是一副别人仗势欺人的样子。苏凤宁最讨厌这样。   “起来吧”。便示意陈月华往前带路,这是别人的家务事,她不愿意管,也别想利用她什么的。   “这就是大表姐的两个孩子吗?”苏凤宁看着在屋内玩耍的两兄弟,微笑。见大表姐脸上真正的慈爱的笑容,这两个孩子才是大表姐的精神支柱吧。   “恩,大的那个叫全哥儿,大名叫池空智,这个小的□哥儿,因为是春天生的,就起了这么一个小名。大名叫池空音”。提到自己的孩子,大表姐脸上的笑容很是温柔慈祥,这样的大表姐更让人喜欢。   苏凤宁想想,大表姐似乎和大姐是同一年出嫁的,只是大姐在五月,大表姐则是在十一月。而现在大表姐都有两个嫡子傍身了,但大姐似乎只有一个女儿。   “全哥儿,把弟弟带过来,这是你们表姨”。   “表姨好”。全哥儿有五岁了,吐字清楚。看着礼仪到位的全哥儿,苏凤宁倒是佩服自家表姐,能把孩子教的这样好,也不错了。   “全哥儿真乖。”苏凤宁拿出一个玉蝉,递给全哥儿,全哥儿却看向自己的娘。陈月华见那玉蝉成色极好,知道是好玉。   “你表姨给你,你就拿着”。陈月华也不矫情,那是送给孩子的,她能说什么。   “谢谢表姨”。行完礼之后,全哥儿才欢喜的接过苏凤宁手里的玉蝉。   “宝姨好”。春哥儿刚会说话,吐字不甚清楚,行礼也是歪歪扭扭的,苏凤宁哪忍心让这么小的孩子行礼,她示意大表姐将孩子抱起来,但陈月华却道﹕“还是让他行完,做事不能半途而废”。待春哥儿行完了礼,陈月华这才将孩子抱起。   “春哥儿乖,春哥儿也有哦。”苏凤宁看着陈月华怀里肉嘟嘟的才刚说话的春哥儿,忍不住伸手捏捏他的脸颊。然后将另一个玉蝉递给他。   “得到了礼物不应该给表姨道谢吗?”陈月华温柔诱劝道。   “谢谢宝姨”又是宝姨,苏凤宁满头黑线。后来这称号,苏凤宁就没有摆脱过,池空音这熊孩子就这么一路喊下去。   “我现在也不求什么了,只求能安然的将两个孩子养大就好了”。大表姐看着独自玩耍的两个孩子,有些心酸道。   “大表姐,你知道吗?在游历的时候,我听见过这样一句话﹕男人靠的住,母猪也会上树。”苏凤宁看了眼陈月华﹕“这话虽然粗鄙,但道理是不差的,是不是?”   “噗嗤。”陈月华笑出声来,嗔怪的看了眼苏凤宁﹕“鬼丫头,堂堂公主也把这样的话记在心里。”苏凤宁笑笑,没有接话。她只希望大表姐自己想通了。   “今天服侍在王老夫人周围的那个少女是谁?”苏凤宁想到那个身量高挑的女孩子,感觉不像在京城里长大的。听苏凤宁提起卫阮真,陈月华是满脸古怪。   “是府里的表小姐,二姑妈的女儿。”   “她叫什么?”   “卫阮真”   “就是她啊。”苏凤宁满脸的兴趣。陈月华见苏凤宁的神情,也明白苏凤宁也是知道那件事的。   “她,也是个苦命的孩子。”苏凤宁奇怪,大表姐居然会替卫阮真说话?一般京城贵女不是都瞧不起外地来的?何况这位卫小姐还闹出这么大的事出来。   “公主,世子爷来接您了。”苏凤宁还要问,但安园进来报告道。   “走吧,我送宁儿出去。”陈月华羡慕,曾几何时,她也曾这样被一个人视若珍宝的放在心上,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到底是她变了,还是他变了。还是他们都变了?   “走吧”。苏凤宁见封晴,封雯她们都出来,她看了眼最后的柳依依。最后什么也没说,上了马车。   “你怎么不骑马?”见封瑾萧跟进来,苏凤宁疑惑。   “全京城都知道我身子不好”。封瑾萧无赖的笑着。苏凤宁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这家伙身子不好能当上青冀军第二队队长?虽然是在和她成亲后才升的职,但苏凤宁才不信青冀军是一个能靠裙带关心的地方。这样的身子会弱吗?全京城的眼估计都瞎了。   封瑾萧享受的躺在马车里,还是自家老婆的马车舒服啊,都不怎么感觉到马车的震动。又宽敞又奢华,铺的的毯子是羊身上最细的那层茸毛织的吧。那小型桌子是紫檀木做的吧。整个马车是用最结实的乌木做的吧。那杯子是夜光杯吧。那靠枕是云锦做的吧。靠枕,萧芜院也有,苏凤宁带过来的‘特产’。封瑾萧随意拉开一个盒子在,啧,满盒子的夜明珠。苏凤宁看了眼到处翻的封瑾萧也不阻止。   “她们今天又让你收拾烂摊子了?”封瑾萧瞧着脸色不好的苏凤宁,丢开手里的夜光杯,坐到苏凤宁旁边,搂着她问道。   “哼”。苏凤宁实在懒得提。定安王府的教养实在是太丢脸。怪不得这十几年完全被上层社会给隔绝了。   “听说崔家出了一个神童?”苏凤宁想到今天听见的话,偏头问封瑾萧。这崔家蛰伏几年后,要打算杀回这个顶级圈子了?   “恩,崔舒栗,据说八个月就会开口说话,九月会走路。三岁熟读唐诗三百首,七岁出口成章。”   “当他是曹植呢?”苏凤宁笑。不过也好,京城许久没有乐子玩了,免得那些人老是无聊没事干,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回到萧芜院,封瑾萧见桂嬷嬷跟进来,自动自发的朝外走去   “我去趟书房”。封瑾萧和苏凤宁各自有书房,互不侵犯。   “什么事?嬷嬷”。安雪上前将苏凤宁的外衣脱下,然后递上毛巾,让苏凤宁净面。   “今儿逮着一个偷窃的小厮,已经送官府了。”   “恩”。苏凤宁手里的动作不停,她示意安雪出去安排热水进来,她要沐浴。她不信桂嬷嬷要说的是这件事。   “崔姨娘没有任何表示,那小厮似乎刚进府没多久,老奴怀疑这是崔姨娘在试探咱们。”桂嬷嬷分析道。   “随她,嬷嬷你把她看好就是了,只要她没什么出格的大动作,咱不必理会”。苏凤宁放下手里的温水。朝着桂嬷嬷说道。   “是,公主”。   “辛苦嬷嬷了”。   “能跟着公主出来,已经是公主对老奴天大的恩赐了。”桂嬷嬷跪下去。苏凤宁忙把她搀扶起来。   “嬷嬷怎么动不动就跪”,苏凤宁嗔怪道﹕“没有嬷嬷,我哪能如此逍遥快活,有嬷嬷帮着我,宁儿心里也没那么慌,您从小就看着我们兄妹长大,嬷嬷也是宁儿的亲人,嬷嬷这样老是朝宁儿下跪,宁儿哪里受得了,说不定以后还得下地狱呢”。   “呸,公主说的什么话,哪里有什么地狱。快去掉这些不吉利的话”古代人迷信,桂嬷嬷急忙卡住苏凤宁的话头。   作者有话要说:   ☆、地震   “妹妹,这京城里又是你的绯闻啊。”刚吃完早饭,苏睿熙这厮就来了。封瑾萧今天沐休,也在家。他从书里面抬头看了眼小舅子,慢腾腾的放下书,然后慢悠悠的站起来。   “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别人都行完礼了,封瑾萧这才站直身体。   “行了,看见你就是一副要倒的样子,别折腾自己了。”苏睿熙朝封瑾萧挥挥手。   “谢太子殿下。”这回,他倒是行礼较快。   “你叫得我牙酸。”苏睿熙揉揉牙帮子,似乎是受不了封瑾萧的‘一本正经’。   “都说些什么了?”苏凤宁仔细翻着手里的菊花,趁太阳好,她得赶快把这些菊花晒干,要不然冬季玉沉生活馆的菊花茶可能不够。   “呃,说你仗势欺人,把人家贵女弄哭了,还有就是你大发神威,当众教训小姑子。一些人说你嚣张跋扈,一些人又赞成你,说你好样儿的。”   “哥,你最近是不是很无聊?”苏凤宁抬起头。   “不无聊啊”。苏睿熙无辜的看着自家妹子。   “呃,,,,”苏凤宁满头黑线﹕“不无聊,你关注这些无聊的事干嘛?”   “有关妹妹的,我都要关注啊。”苏凤宁看着那张笑得灿烂的脸,真是有打一拳的冲动。封瑾萧也在一旁无语,这什么小舅子啊,能当好一国之君吗?太不靠谱了。苏凤宁正要说话,眼角却瞥见林辰急急的进来,她只好按住话头。   林辰进来朝苏睿熙三人行礼后,才将手里的字条递给苏睿熙,苏睿熙看完,一脸的慎重严肃,刚才吊儿郎当的摸样似乎只是苏凤宁的幻觉。   “怎么了?哥哥。”苏凤宁小心翼翼问道,自家哥哥的脸色实在不好。   “四川传来消息,地牛翻身了。”苏凤宁怔住,地牛翻身,不就是地震吗?   “是不是比较严重?”苏凤宁反应过来,焦急问道。地牛翻身那就是完全的天灾了。说不定还会被有心人利用。   “恩,成都地区也有伤亡,据刚才林辰传来的消息,从前天到今天,已经有六万多人的伤亡”。苏凤宁脑袋轰然一响,按照这样来算,至少也是八级地震。古代全部是都是木制结构的房屋,且房屋楼层不高,这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伤亡,但是最佳营救时间的72小时已经过去。苏凤宁相信,苏睿熙手里的消息肯定是第二快的,估计父皇也才刚刚得到消息。苏凤宁现在尤其痛恨这封闭的消息传递。封瑾萧也被苏睿熙嘴里的数字惊得站起来。四川处于偏远地带,若一个处理不好,很有可能造成民变。   “走,我们进宫。”苏凤宁转身进屋,迅速吩咐安园准备马车。定安王府的见苏凤宁三人如此急冲冲的样子,都纷纷猜测是不是皇宫出事了。   “你说,这是不是皇上………”柳依依小心翼翼的看向自家相公,她能猜到的苏凤宁会如此着急的,也就是皇宫里那位了,且太子的脸色也不好。   “你胡说什么?小心你的人头。”封瑾修低声喝道,皇上也是他们能随便议论的?不要命了?但皇上昨天看起来不像生病的样子,难道是太后?他看着定安王府的大门,努力思索着会发生的事。然后他又该怎样应对,怎样才会脱颖而出。   “父皇”。三人急急冲进御书房,如苏睿熙所料,御书房一片狼藉。   “父皇,此等天灾,我们谁也预料不到,父皇还是消消气,想法子应对吧。”苏睿熙忙上前劝道。   “是啊,父皇,我们先想想法子吧,这是天灾,而且四川地区不是常常地牛翻身吗?这次是比较严重,所以我们更得处理好啊。”苏凤宁也忙劝道。话里话外都是自然天灾,不关他这个统治者的事,因为一般的天灾,人们都会想到是不是上天给统治者的警示。苏凤宁虽不喜欢这位父皇,但是瑞帝勤政爱民,兢兢业业的工作态度是有目共睹的,苏凤宁知道这位是全心全意为这个国家打算的。   “恩,”瑞帝恢复到平时的样子,刚才他也是气着了。这些年,他修生养息,好不容易恢复了些人口,这下,一个天灾,四川地区又去了那么多人。前一代帝王,也就是瑞帝的老爸,连年征战,不知道消耗多少人口。要不是大殷朝开国高祖,高产作物,番薯,玉米的引进,导致答大殷朝一百多年人口的猛涨,这位好大喜功的帝王要开战,估计连军队都凑不齐。而他也厉害,他一代帝王,差不多将殷朝人口三分之一都消耗掉,而且是中间层的青壮年劳动力。所以到了瑞帝是想开拓疆土都没有办法,都没有可以打。海军那些都是到海边才招军。且军队待遇提升好了多,才有人加入。苏凤宁也是因为对军人的安抚和安置政策,在军队里有较好的声誉。要不然就是一个堂堂公主参与商业就够御史把苏凤宁的家淹了。想到人家的钱都在慈善事业上,御史们也不好再喷是不是?大殷朝的广大人民群众也不好眼红,人家是有钱,但是人家都每年也拿了那么多钱出来办学堂,开慈幼局,收养残疾人士啊。   “父皇,我愿意捐出我这几年全部的收益”。苏凤宁想了想自己手里的银钱,她现在最赚钱的,就属那条内海运输线和出海的商船了,青花瓷厂还在运作中,牌子还没有打响。   “全部!”苏睿熙惊讶得跳起来﹕“妹妹,你疯了”。   “宁儿这是什么意思?”瑞帝不明白苏凤宁的举动。苏凤宁看了看在座的三人,估计也只有她哥哥明白她在做什么了。苏凤宁在瑞帝的注视下,后悔自己一时头脑冲动,她怎么忘记了,这不是现代,哪里出一点灾祸,就是全国人民捐献的时候,她遇见灾祸都成条件发射要捐钱了。   “呃,我是说我把这几年我名下的生意的收益全部捐出来给四川人民灾后重建”。这样能听得懂了吧。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听完苏凤宁的话,苏睿熙眼睛一亮。苏凤宁和苏睿熙相视一笑,嘿嘿,大殷朝的富裕人们,你们就等着出血吧。   瑞和二十一年九月二十五号早晨   太和殿早朝   “昨天,朕接到四川省的急报,四川省地牛翻身较为厉害。死伤人数较多,朕甚为痛心。但是让朕甚为欣慰的是,朕的七公主听闻这件事后,急急忙忙跑到宫中,说愿意捐献出她这几年的全部收益,以支持四川人民渡过难关。易公公,你把七公主捐献的数字报一下”。底下的一班朝臣有很不好的预感。   “七公主属下的玉沉生活馆与春暖花开商行这几年的收益共计一百六十二万银子,七公主将全部捐献出来。”底下摸索到瑞帝心思的,不由骂一声娘!   “朕的七公主如此为民着想,实在是殷朝之福,来人,拟旨,七公主凤宁,为国为民,心怀百姓,巴拉巴拉,特封为宁善公主”。   “朕的女儿如此,朕这个做父亲的也不能落后。朕捐赠一百万。”底下官员心里骂声更甚,您是有七公主做后盾,一百万那就是毛毛雨。咱们哪有那么多钱啊。   “七公主大善,老臣愿捐献一年俸禄和五千本《论语》”。谢太傅立即附和道。活字印刷术早就被开国高祖给折腾出来了。底下的官员见元老都发话了,一个个也只能忍痛掏腰包,心里却是恨死了带头的苏凤宁。   定安王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七公主忧国忧民,心怀百姓,巴拉巴拉。特封为宁善公主,加赐明黄色宫装一套”。苏凤宁跪在地上,那复杂的心情还真是不好说,被人利用的滋味,真他妈难受。苏凤宁再一次成为风口浪尖。   “妹妹,对不起。”苏睿熙站在苏凤宁面前,小声道。他作为安抚使,也立马要启程去四川了。苏睿熙听着外面关于妹妹的流言,十分心痛的看着装作没事人一般的妹妹。他握紧拳头,他的妹妹才不是妖女。他的妹妹才不是□。经过捐赠一事,苏凤宁以前所有的事都被爆出来,无论是十一岁到十二岁那两年的游历,还是后来遇刺单独和一个男人呆了两天的事,都被人挖出来。   “没事,”苏凤宁笑笑,她也做了一回名人呢。“哥,这是我写的注意事项,你上车慢慢看,一定要仔细看。”苏凤宁写的,都是她从后世知道那些灾后重建的注意事项。还有防止瘟疫的出现。还好这个天气叫凉爽,瘟疫不容易出现。但是时间过去那么久,也不好说。   “哥,你一定要把安芝带上,最好叫父皇让两名太医随行”。苏睿熙看着妹妹苍白消瘦的小脸,那些谣言,妹妹怎么也无法忽视吧。   “妹妹放心,哥哥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苏睿熙一把抱住苏凤宁。封瑾萧在拐角处看着苏凤宁晶莹的眼泪,心一痛。她,是在意的吧。苏睿熙松开苏凤宁,大步走出去,经过封瑾萧身边时,深深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两天之后,京城传出新的谣言,当初宁善公主遇刺和她在一起的男人就是定安王世子,所以天子才会将最宠爱的宁善公主嫁给病歪歪的定安王世子。   “那消息你放出去的吧。”苏凤宁仰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男人,嘴角扯出一个无力的微笑。她是人,不是神,当然不能忽视别人异样的眼光和那样污秽不堪的话语。   封瑾萧点点头,并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苏凤宁,那精致的凤眼里没了先前的恣意高扬,取而代之的是,暗淡无光,老是走神的哀伤的眼神。   “对不起”。他作为她的丈夫,却不能保护她,让她自己一人独自承受这满京城的流言蜚语。苏凤宁笑笑,她能说什么。说什么都那么苍白无力。他能站在她这一边就算好的了。   慈宁宫   “皇帝,这就是你喜欢宁儿的方式?这就是爱惜小女儿的方法?你怎么不直接让她去死!”太后听见宫外的传闻,想到她那个可爱的孙女独自难过的样子,看见瑞帝就怒不可遏,这一切都是他这个好父亲带来的。什么妖女,什么□,什么离经叛道,她的孙女最乖,最守礼法。   “儿子知错”。瑞帝低头,任由太后骂。想到苏凤宁,他也是满心的愧疚。   “你!滚!”太后指着慈宁宫大门。她实在不想看见瑞帝这个罪魁祸首。   景澜宫   “哈哈,报应,报应,这就是报应。”齐妃大笑。自从苏睿熙把苏睿信弄残之后,她就有点精神不正常。   信王府   “呵呵,真是活该”。阴暗的角落突然传出毛骨悚然的声音。信王妃梁氏手抖了抖,最终还是推门进去,听见苏凤宁被全京城骂的消息,她也很高兴,要不是她,她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从高高在上的信王妃沦落到人人见她都躲的地步,还要照顾这个半身瘫痪的疯子。都是苏凤宁这个贱人!   “王爷,该吃药了”。梁氏尽量将自己的声音放温柔。   “滚出去!”那人一把掀掉她的碗,明亮的阳光显出一张狠戾阴郁的脸出来。   “是”。梁氏三两下将碎片收拢,也不管那碎片会不会扎到她,拿起碎片就快步往外走。   “等一下”。梁氏的心都提了起来,﹕“叫管家进来”。她随即悄悄松口气,这才感觉到指尖的疼痛。看着手指上殷红的血液,梁氏的脸也渐渐扭曲,宁善公主,太子,我要你们不得好死!   “王爷”。管家进来恭敬道。   “告诉三妹,四川地牛翻身,她知道怎么做”。管家是齐大将军派过来的,如今,苏睿信也不在乎这些,只要有人能用就好。   “是”。管家恭敬的退出去。没一会儿,便出现在齐大将军府。听完管家的汇报,齐大将军道﹕“按照他说的去做”。   待管家出去后,齐大将军想了一会儿,叫自己的心腹进来﹕“告诉钟大人,叫六皇子最近安分点,最好在皇宫抄经书”。钟大人,六皇子苏睿严的老师。   嘉毅侯府   “哥,你别转了,我头快晕了,你转去转来也没用啊。”王彤看着一直在屋内走来走去的大哥,有点讨厌那个宁善公主,嫁了人居然还能勾住哥哥的心思,真是。虽然她也觉得这理由站不住脚,但是见王彬之为她要死要活的样子,就是看不惯。   “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如玉般的脸上浮上淡淡的愁绪,越发衬得王彬之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大哥,你现在念叨着她,才是最不对,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不光她要倒霉,你也要倒霉”。王彤气道。门外的侯爷夫人刘氏心里咯噔一跳,儿子这么久不成亲,不是因为那位吧?   “允哥儿,快去叫你大哥三姐吃饭”。王允之,王彬之的嫡亲幼弟,今年七岁。说完,刘氏就退外院子里。   “大哥,三姐,吃饭啦,快出来”。王允之脆脆的童音响起,再加上那拍门声。王彤与王彬之皆被吓一跳,还好他们刚才都是用她代替,就算被听去,他们也没说人名出来。   定安王府   “阿宁,你没事吧?”苏画一脸担忧的看着苏凤宁,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   “没事”。苏凤宁笑笑,她能怎么样,嘴长在别人身上,只要没危害到她生命就成。这几天,她也想通了。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所以,她照旧平心静气的把手表店的章程拟出来。对于各个地方管事寄来的‘问候信’。苏凤宁笑笑不予理会。春暖花开号,要倒?还早着呢。   “那些人也真是可恶,自己不想做善事,还要诋毁愿意做善事的人,这什么心里啊。我看他们就是嫉妒你有钱”。苏画愤恨道。   “好了,将军夫人,注意您的身份。”苏凤宁心里一片温暖,她至少有个很不错的朋友。定北侯府,因为大儿子袭承世子之位,二儿子也就是苏画的丈夫是将军,有将军府,三儿子尚主,有公主府,所以早就分家。苏画现在是自己当家做主,为将军府夫人。   “哎呀,有没有外人在。”苏画左右看了看,吐吐舌头。   “小心你婆婆知道了骂你”。苏凤宁笑道。   “哪会,我婆婆可好着呢。”听见苏凤宁这样说,苏画立即维护自己的婆婆。苏凤宁笑,这丫头还没长大吧。   “真的,”见苏凤宁不怎么相信的样子,苏画急忙道﹕“婆婆从不要我们立规矩,也很少插手将军府的事,就是我这么久没怀孕,婆婆也没说什么,只是叫我好好调理身子”。苏画越说头越底下去。颇不好意思的样子。   “幸福就好。”苏凤宁也为苏画高兴。   “恩,”苏画大力点头﹕“世子呢,他对你好不好?”苏画满脸的八卦。   苏凤宁脸色微红,点点头,最近封瑾萧对她的默默守护,她能感觉到,他说话做事都尽量不踩她的雷区,常常搂着她抱着她,给她力量的样子。   “看样子很好哦。”苏画朝苏凤宁挤眉弄眼﹕“也是哦,有人嘲笑你给他带绿帽子,定安王世子一拳打过去,把所有人吓坏了。后来,出现那样的谣言,有人拐弯抹角的问世子,是不是真的?人家说啊,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那次救了你。这也算是坐实那个谣言。啧啧,可酸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相公现在的人气好高,本京城第一深情男子居然被你拿下了。”苏凤宁被苏画的一翻唱念打坐逗笑。   “死妮子,敢笑话我。”苏凤宁说完,就去呵苏画的痒痒肉。苏画大叫求饶。封瑾萧听见屋内传出来的笑声,松口气,随即又惆怅起来,明天,他也要离京了。   “呕”。安霜刚把点心端上来,那边的苏画突然呕吐起来。   “快拿下去”。苏凤宁着急。“苏画,你怎么了?”桂嬷嬷在一旁看着,心里有底。安霜端进来的是鱼丸,腥气是有。   “公主,你先扶郡主坐下。安雪,快去请太医”。混乱的场面很快被桂嬷嬷安定下来。   “你家夫人的月信来了没有?”桂嬷嬷问着苏画旁边婢女。苏画听见这个私密问题,满脸通红。   “我家夫人这个月月信迟来了十来天了。”倒是一旁的一个嬷嬷满脸喜色的开口,看着她的表情,苏凤宁和苏画也大概猜到了。苏画坐立不安,似乎不太敢相信。   “等太医确定了,就知道了。”苏凤宁拍拍苏画的手。这时候,真切体会到什么叫度日如年啊。太医怎么还没到?   “来了,来了,太医到了。”安雪急冲冲的进来,气都还没缓过来,苏凤宁看她这个样子,示意她下去休息。   太医把脉,大家都不敢大声呼吸,生怕会把苏画肚子的孩子吓跑一样。   “怎么样,太医?”见太医收手,苏凤宁急切问道。   “这位夫人时日较短,脉象较浅。老夫不太确定,过个十来日,老夫就能确定了,不过这几日,还请夫人静养,不要乱动,尤其是闺房之事最好停掉。”方太医瞟了眼被放下的床帘,想到刚进定安王府瞥见的马车,这躺着的定是苏画郡主了。苏凤宁也被这位太医的话弄得满脸通红,何况躺在床上的苏画。   “谢过方太医。”苏凤宁示意安园,安园将准备装好银子的荷包递给方太医,笑盈盈的将他送出定安王府。   “二嫂不会是怀孕了吧?”封晴看着萧芜院的方向,嘀咕道,眼珠子一转,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方太医都那样说了,我看八成是有了。开心了吧”。苏凤宁看着苏画不由自主的将手放在小腹上,那柔和的神情已然是一副准妈妈的样子。   方太医进定安王府,京城再掀波澜,宁善公主怀孕了?   “回太后,不是宁善公主,是苏画郡主”。可怜的方太医,刚出定安王府,立即被慈宁宫叫去。听见不是苏凤宁,太后说不出的失望,要是宁丫头现在怀孕,多少还是能堵住一些人的嘴。   “公主,罗将军来接将军夫人了。”安霜进来道。苏画郡主怀孕,公主高兴,她们也就高兴。   “啧,定安王府离将军府才几步路,这都要接?”苏凤宁看着一脸羞涩的苏画,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刚才苏画可是没顾忌的笑她。苏画只是笑。身体动作都比较小,看来孕妇就是不一样哈。   “参见宁善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行礼干净利落,不愧是军人。   “起来吧”。罗仪铭起身微微抬头看了眼差点成为她老婆的宁善公主。倒也是个美人儿,但是那酷似皇上和太子的凤眼,他还真招架不住。   “回去吧,有空,我会过去看你。”苏凤宁朝苏画道,示意她身边的丫鬟将苏画扶住。   “画儿,你怎么了?”罗仪铭见丫鬟婆子都扶着自家老婆,一急,房里的小名喊了出来。苏画的小脸瞬间通红。   “画儿怀孕了。”苏凤宁着重强调画儿两个字,但罗仪铭完全忽略,他就只听见俩字﹕怀孕。   “慢点,夫人,慢点。”反应过来的罗仪铭傻傻的朝苏凤宁咧嘴大笑,然后挤开丫鬟婆子,亲自扶着苏画,嘴里不住的念叨。苏凤宁笑,好久没遇见如此幸福的事儿。封瑾萧见苏凤宁羡慕的眼神,忙走过去将苏凤宁搂住。   “无忧,你相公在这儿呢。”周围的丫鬟识趣的走开。   “恩”。苏凤宁应了声,转身回抱封瑾萧。   苏凤宁沐浴出来,见封瑾萧躺在床上侧身撑着脑袋看着她。   “你想想还有没有什么要带的?”说起外出,这位长年累月在外的正主儿,估计知道要带什么东西。   “无忧,给我打包,我很放心。”苏凤宁忍住揍人的冲动,看着床上那位‘玉体横陈’,睡衣都滑到肩头,露出大半个胸膛的老公,真是哭笑不得。   “无忧,该就寝了。”封瑾萧一动,那丝质睡衣完全掉落,白皙健美的年轻身躯在灯光下不断诱惑着苏凤宁,苏凤宁差点被这幅□美男图,刺激的鼻血都要出来了。她三两步爬上床,扯过杯子盖住头。   “我要睡觉了。”声音闷闷的从被子里传出来。封瑾萧才不管这些,覆身上去,隔着杯子压住苏凤宁,一只手去拨开杯子,另一只手已经从被子里钻进去,揉搓苏凤宁的臀部。苏凤宁躲闪着封瑾萧作怪的手,在杯子扭来扭去,这一扭,真把封瑾萧的□扭上来。他趁苏凤宁一个不注意,掀开被子,迅捷的钻进去。他一米八的个子八娇小的才一米六左右的苏凤宁压的完全不能动弹。   “无忧,我明天就要走了。你忍心老二憋这么久吗?”封瑾萧的声音低沉暗哑,他的露骨的话把苏凤宁说得面红耳赤。封瑾萧见妻子神色娇媚,小脸蛋粉红粉红的,低头吻上苏凤宁的樱唇,手里三下五除二的将苏凤宁的衣服扒掉。   “嘶,,,,。”苏凤宁被封瑾萧吸允的疼,嘴里不自主的叫出来。封瑾萧微微抬头,看着被自己弄得青紫的肌肤,有些愧疚,但是很快被眼前的美景冲破理智。修长的手指沿着起伏的曲线不断往下,锁骨,丰盈,小腹,最后到了它最想到的地方。苏凤宁不由自主的夹紧双腿。   “无忧,无忧,无忧。”封瑾萧一遍遍在苏凤宁耳边叫着,那悦耳磁性的声音引诱着苏凤宁一起沉沦。封瑾萧扳开苏凤宁的腿,看着底下早已靡乱不堪的秘密花园,志得意满的一笑,随即沉下身,在苏凤宁身体里驰骋起来。   苏凤宁紧紧攀住封瑾萧,随着他一起进入天堂地狱。   封瑾萧低吼一声,终于射在了苏凤宁的身体里。却半天也没有出去。   激情过后,苏凤宁觉得浑身黏腻腻的。   “起来”。她拍了拍的伏在她身上的封瑾萧。封瑾萧撑起身子,看着在他身下的苏凤宁。苏凤宁也看着他,琉璃色的眸子里□还没有散去,璀璨星光晃得苏凤宁目眩神迷。□的鼻子,性感的嘴唇。乌黑的头发散落在光洁的背上,一些垂下来和她的交缠在一起。而两人都是光着身子,那里还紧密的结合在一起。苏凤宁觉得这幅画面实在有够靡乱刺激人的。她推了推封瑾萧,打算伸手去按铃要热水沐浴。   抬起的身子蹭到封瑾萧的胸膛。感受着身下可人儿柔软的身子,封瑾萧埋在苏凤宁身体里的老二有抬头的趋势,他抽身出来,那浊白的液体也流了出来。苏凤宁实在不忍心看如此糜謎的场面,她正要起身,却被封瑾萧按住。封瑾萧抽过架子上的毛巾,神色温柔的替苏凤宁擦拭。   “我要沐浴。”苏凤宁觉得那里被人如此专注的看,实在受不了。她想拨开封瑾萧的手起身,但封瑾萧的手劲忒大。虽然没有弄痛苏凤宁,但是苏凤宁就是挣脱不了。   白皙娇小的身子完全暴露在封瑾萧的眼里,他哪里还忍得住,见替苏凤宁擦拭干净了,又覆上去,开始第二轮战斗………   “无忧,我走了。”封瑾萧看了眼还在熟睡的苏凤宁,一点愧疚之心也没有。   “唔,,”苏凤宁直觉蚊子在耳边乱飞,她胡乱的挥挥手。封瑾萧将她的手臂放进被窝,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随即离开。   “安园几点了”苏凤宁突然惊醒,她坐起来,见自己没穿衣服,拿过被子盖住,摇铃。见安园进来,问道。   “九点一刻了”。安园看着苏凤宁露出来的吻痕,脸色微红。“公主要热水吗?”   “世子爷呢?”   “世子爷已经走了,走时,吩咐我们不要进来吵您”。   “哦,那叫热水吧。”苏凤宁想,这京城估计又有谈资了,居然不送相公出门,公主就了不起啊。唉,她没当好带头作用啊。对不起啊,各位姐姐们。   作者有话要说:   ☆、四川暴动   十多天之后,大家见方太医进了罗将军府,恍然想起那天苏画也在萧芜院的,众人明白,原来不是公主怀孕,而是苏画郡主怀孕了啊。眼红苏凤宁的,都幸灾乐祸起来,尤其是封雯和柳依依。柳依依是最不想苏凤宁怀孕的,因为她嫁进王府这么久,也还没有怀孕。   听见苏画传来的消息,苏凤宁一笑,真替苏画高兴,她真的怀孕了。   “钱紧传来消息,四川那边出现民变,据说四川知府这时候居然还邀请四川的都统公然招妓”。安园进来,皱着眉头,向苏凤宁报告到。苏凤宁心头一跳,算算时间,哥哥恰好在这个时候到四川。正是人群激愤的时候,很有可能连哥哥都会有危险!   “叫钱紧派几个人过去查查是不是有人故意挑衅,最好武功好。”苏凤宁站起来,焦灼的在屋内走来走去。她知道苏睿熙身边有高手保护,但她还是求个心安。   “安园,你再叫钱紧查查,齐妃,齐大将军,信王,六皇子或是皇后有没有人和殷朝周边的国家接触过,尤其是北凉国。”   “是。公主”见苏凤宁神色严肃,听她这样吩咐,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自己亲自去了千金阁见钱紧。   钱紧见到安园,嘴角露出一个微笑,又快速隐去,恢复平时温文尔雅的样子。   “公主有什么吩咐?安园姑娘。”   “公主叫你派几个人到四川去查查,主要的是太子殿下的安危。还有查查那些人最近的动向”。齐妃他们几个一直在苏睿熙的监视范围之内。安园老是觉得钱紧看自己的目光不对,但她每次抬起头来,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如这次,她说完,往外走的时候,老觉得锋芒刺背。但往回看,什么也看不见。   皇宫   “混帐!”瑞帝看完手里消息,大力一甩。“咳咳,咳咳”   “万岁爷您身子要紧呐。”易公公忙上前,将帕子递给瑞帝。瑞帝擦完,扔回给易公公,易公公见着那露出一角的血迹,心一紧,忙将帕子塞回怀里。   “万岁爷,四川有太子殿下在呢,太子殿下哪次让您失望过?您还是千万保重身体才是”。易公公劝道,这是瑞帝第二次咳出血了。但是太医每次诊治都只说皇上是操劳过度,需要静养。就没了。每次开的药方,他都会背了。   “恩。”瑞帝一个简单的恩字,却是包含了对苏睿熙最大的肯定。其实瑞帝现在最信任的也只有那个出类拔萃的儿子了。   “六皇子最近在干嘛?”   “正安安份份在致知宫里抄经书呢,说是给四川人民祈福”。易公公用了个安安份份,可见苏睿严在瑞帝心里的形象。   “抄抄经也好,修身养性”。苏睿严就这样被软禁了。   四川成都   “开城门!”苏睿熙看着成都府外密密麻麻的流民,那些流民对关闭的城门视而不见,只是麻木的坐在那,见他们这一行人的出现,两眼泛绿,真的是两眼泛绿光。苏睿熙示意底下的一个护卫去叫开城门。   “殿下,这情形看起来不妙啊。”苏睿念在一旁道,那些灾民泛绿的眼睛把他吓到了。和这些惨状比起来,他突然觉得那个王府里的乌烟瘴气也不算什么。   “你们是谁?哪里来的?”城门并没开,只是有一个人在城楼上喊话。苏睿熙的眼里迅速浮起一层杀机,旁边的苏睿念惊惧的看了眼苏睿熙紧绷的脸,随即幸灾乐祸的看向城楼上那个人。   “太子爷”。林辰看着渐渐向他们围拢的灾民们,骑马上前护在苏睿熙身侧。他低声喊了句。   “我们从京城来,专门来处理四川的灾情的,你们看我们带来了粮食和药草。”那护卫得到苏睿熙的肯定后,将这番话喊出来,一是让里面的士兵八城门打开,而是让这些围上来的灾民有所顾忌,同时也表明他们是来赈灾的。城楼上没了声音,那些围上去的灾民却是一怔,随即低头低声交流起来。   “真是京城里来的?”   “看着不像啊,为首的好年轻。”   “会不会是哪个皇子来罗?”   “你脑壳被门夹了嗦,哪个皇子愿意来四川这个山卡卡。”   “你们真是从京里来的?”流民推出一个首领出来,那首领操着生硬的普通话小心翼翼问道。   “是,皇上听闻四川的灾情,深感痛心,特别派了安抚使来四川帮助各位灾民。安抚使带来了粮食和药草,还望各位乡民们能让个路,咱们这车队也好进城”。四川灾民别的没听懂,但是粮食和药草还是听清楚了。   “大人说,叫你们把文书放在这个篮子里吊上来。”那士兵又在城墙上喊道。并且放了一个篮子下来。   苏睿熙朝林辰头一偏,那张数日风餐露宿的脸越发冷厉。少年的稚嫩似乎已经退出了这张英俊的脸。   林辰得到苏睿熙的指示,打马上前,将文书放进去。   “不要听他们叻,他们进了城才不会管我们,肯定又是把我们关在城外,乡亲们,我们先上去把粮食和药材抢到手再说。”其中,灾民中不知道是谁大喊出声,苏睿熙一时没听懂四川话,但是抢字,他敏感的抓住了。那些灾民被人这样一蛊惑,本来打算让出道路的灾民,再次把苏睿熙一行人围起来,且场面更加混乱。苏睿熙看了眼望不到头的灾民,那个始作俑者早就混在灾民里不见了。   “保护好太子!”林辰低声喝道。他紧皱眉头看着蜂拥而来的灾民,情况在一瞬间就失控了。那些灾民疯了一般涌向粮食的车。   “太子,他是太子!”不知是谁听见了林辰的话,大声喊了句。灾民有一片刻的愣神,太子真来四川了?苏睿熙抓住这个机会。站到车顶上   “各位乡亲们,孤这次亲自来四川,带来了粮食和药草,就是帮助各位灾民的,各位灾民不让孤的车队京城,孤怎么开展施救工作,既然孤来到四川,就不会弃大家不顾,大家都是殷朝的子民,孤爱护都来不及,怎会进城之后就不管大家,乡民们,京城里的人听见你们的噩耗,都纷纷发起捐赠,其中宁善公主对你们的灾情深感痛心,她捐出一百六十二万银子来帮助大家,重新建立家园,户部也剥了五百万两银子下来,就是为了四川乡民们能过上好日子,孤都把银子的数目告诉乡民了,难道乡民们还不愿意相信孤吗?”苏睿熙想到苏凤宁给他的注意事项的灾民情绪安抚工作,当时看了,不由嘴角一抽,谁知还真用上了。   灾民们窃窃私语,“那位看起来这么年轻,年纪对的上”。   “他敢自称孤,应该是太子殿下。”   “宁善公主是哪个?她真捐了一百六十二万?”   “你个方老壳,宁善公主就是太子殿下的亲妹子。好像就是因为捐了哦多钱出来,被封为宁善公主。你从哪个山卡卡钻出来的哦,这些都不晓得?”旁边一人立即接话道。   “那他说叻是真叻罗?”   “是噻。”   “你们冒被他骗罗。他才不是啥子太子,我有准确消息,太子要明天才到。而且你们看,城门半天都不开,肯定是假叻噻”苏睿熙看着灾民里出声的方向,但是那人实在会躲,苏睿熙竟一时找不出那个人来。   “殿下,小心!”林辰大吼,一支箭朝着苏睿熙破空而来。苏睿熙本就站得高,比较容易成为靶子。他闪身躲开,跳下车顶。   “你们看,城楼上都拿箭射他,这个人肯定是冒充叻,大家快点去抢粮食”。又是一个煽动的声音,苏睿熙眯眼,这背后绝对有人故意煽动,想要他的命!   人群因为那只箭本就开始混乱,听见这话的,都一窝蜂涌向粮食,剩下的摸不着头脑的,见那些人跑向粮食的车队,也跟过去。   苏睿熙看着依旧紧闭的城门。眼中狠戾更甚。那些士兵艰难的守护这粮食,但是在苏睿熙没有下命令之前,他们也不敢乱杀一个灾民。   “林辰,你带两个人上城墙。”苏睿熙眯眼,他缓缓拿起腰侧的弓箭,对准在城墙上探头探脑看着下方混乱的脑袋,破空一箭,正中眉心。城墙上也出现混乱,就是这个时机,林辰将手里的鹰爪勾一抛,当初太子爷说有备无患,还真是有备无患啊!他自嘲的笑笑,抓住绳子,快速往上爬,那群酒囊饭袋见有人爬上来,居然会惊叫一声。没一会儿,又上来两个,林辰看了看城墙下,被射死了三个兄弟,他留下一个对付城墙上的酒酿饭袋,然后带着另个一个,一路厮杀,他们要把城门打开。   “太子,这可怎么办?”苏睿念看着把他们团团围住的灾民。文净俊秀的脸严肃起来。每次,苏凤宁看见苏睿文吊儿郎当的吊在苏睿熙身上时,那种好基友的怪异感觉怎么也浮不下去。   “凉拌”。套用苏凤宁的话。苏睿念闻言差点没摔下去,大哥,这是开玩笑的时候吗?这位主儿,不发话,他也不敢砍这些流民,真是他风流倜傥的摸样啊,他的白衣衫啊。全都被毁了,这时,苏睿念无比羡慕苏睿熙的一身黑衣,完全看不出来脏不脏。苏睿熙拿着剑柄驱赶着要上车的灾民,他一边注视着城门的方向,突然,四面八方射来大量的箭矢。那些灾民再也不敢抢夺粮食,纷纷找地方躲避,而箭矢最多的还是朝着苏睿熙的方向。苏睿熙拔剑,借着车厢躲避不少箭矢,到底是谁?居然会拥有如此多的箭矢,大殷朝对兵器管理是很严格的。苏睿熙仔细看了看,上面并没有标记。   苏凤宁的心咚咚直跳,她感觉安园她们都能听见她的心跳声,她在屋里走来走去,但是什么也不能做。哥哥怎么样了?哥哥一定是遇到危险了。   成都府那沉重的城门终于发出厚重的吱吱声,一些灾民见了,都急忙往城内窜去。苏睿熙见城门打开。   “朝城门去!”他大吼一声。那箭似乎找到目标,精准的射向苏睿熙。苏睿熙身子一歪,那箭堪堪擦着苏睿熙的胳膊躲过。   而在京城的苏凤宁心头重重一跳。   速度过快的箭头,破开的冷冽空气,撕开苏睿熙胳膊上的衣服,很快殷红的血液流出来,因为苏睿熙的衣服时黑色,大家都以为苏睿熙只是被擦伤一下,且苏睿熙本人还是依旧很有力的用那只受伤的手挥舞着。   “走。”苏睿熙率先在头开路。   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那知府没料到有人能爬上城墙,所以留在城门口的士兵不多,林辰也得以迅速突破包围,打开城门。   那箭矢似乎长了眼睛一般,苏睿熙往前移动,那箭矢就跟着他动。没完没了,而苏睿熙周围的护卫也越来越少。苏睿念也奋力抵挡着四面而来的箭矢。苏睿熙看了眼前方乱跑的灾民。   “弃马,混在灾民里。”苏睿熙并没有苏凤宁那样众生平等的想法,在他眼里,这些灾民就是蝼蚁一样的存在。混在人群里,苏睿熙压力骤减,他在人群里迅速移动,单独一人倒很快就到了城门口。护卫们见太子安全了,也是心里压力骤减,脚下的速度也快了几分,没一会儿,都纷纷到了城门口,加入林辰的的战斗。见抵不住,早有士兵向都统报告,这会儿,增援的人也到了。苏睿熙随行的护卫都是青冀军的高手,这些在四川被养成酒酿饭袋的士兵哪是他们这些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血汉子的对手。   苏睿熙看着停掉的箭矢,那些一地的尸体血液,周身的寒意,连想朝他下手的士兵都把目标转向他人。   蹬蹬蹬的马蹄声,在这混乱的刀剑声里尤为突兀,苏睿熙抬头看向城内。看清来人,两边的人马都慢慢放下武器,空旷的夹杂着浓浓血腥味的城里城外,似乎就剩下那奢华的马蹄声。   “你就是京城里来的?”来人并没有下马,倨傲的在马上俯视着苏睿熙。苏睿熙眯了下眼,那那么宽大的盔甲,可是那肚子却依旧要跳出来的样子。他就这么看着那都统。那都统被苏睿熙看得恼羞成怒。   “你居然敢冒充太子殿下,来人啊,把他拿下!”苏睿熙的护卫往前一档,血煞之气吓得那些士兵动都不敢动。而苏睿熙嘴角却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   “你,你笑什么?”那都统被苏睿熙嗜血的眼神吓到,差点从马上滚下来,声色内荏道。苏睿熙收回笑容,搭弓,射箭,一气呵成。众位还没反应过来,那都统已经从马上摔下来,死不瞑目。瞪着眼睛看向他带来的亲卫队。   那些往城内挤的灾民也在这一刻停下来。   “都统死了!”这句话就像开关一样,所有人又活过来,灾民们还是往城里跑去,却纷纷避开苏睿熙的方向,那都统带来的亲卫队,至少没有做出逃跑的举动。苏睿熙留下一半的人给林辰,示意他收拾这里的烂摊子,而后他自己带着另一半人朝知府杀去。那四川知府听说都统都被杀,慌忙收拾细软想要逃跑,却被赶来的苏睿熙堵个正着。   “彭知府,想逃?”苏睿熙因为赶路,是刚到成都城门外,才收到林强传来的消息,这四川知府居然在这个档口上公然押妓!他是闲命太长?   “太子殿下。”四川知府是见过苏睿熙的,他颤抖的匍匐下去。   “先押下去”。对这样的人,苏睿熙连剑都懒得拔。他对着下属道。提步朝知府府内走去。进去转了一圈之后,苏睿熙就示意队伍将粮食和药材运进去。这四川知府的府第实在够大够奢华的。   “哟,这是老坑翡翠吧,居然用来当门帘,比小爷家还奢华啊。”苏睿念看着一路的古董玉器,故意大惊小怪。   苏睿熙随意找了间屋子作办公厅。   “陈星,你去衙门找一个捕快头儿过来,其他人暂作休息”。苏睿熙吩咐道。安芝跟着另外两个女医(苏凤宁的慈幼局训练出来的,大殷朝还没有妇产科这一说,且给妇女看病,太医也只敢通过气色或是搭脉,判断病情,并不敢细致检查,导致妇女久病不好,尤其是在生产时,死亡率太高。这就是苏凤宁当初训练的目的)也是咬着牙跟着苏睿熙他们急行军下来。   “殿下!”安芝惊呼,苏睿念听见声音,也凑过来一看,也被吓一跳。那被箭擦过的胳膊,居然深可见骨。可见那射箭的人的力道之大。   “太子。”苏睿念夹紧眉头,看着面无表情的苏睿熙,叫了声。他刚才见苏睿熙毫不在意依旧往前冲的样子,还以为这只是一点皮外伤,哪知会这样严重。   苏凤宁的心整整跳了一个小时才渐渐放到平时的速度。   “四川还没有消息传来吗?”安园再一次摇头,公主都问了十遍了。她也知道公主和太子之间是有心灵感应,难道太子真的遇见危险了?   成都知府当晚,苏睿熙并没有睡好,一波接一波的黑衣人,他都不想去猜是谁派来的,也无非就是京城里的那几位。第二天,成都知府内,也是一地的血,苏睿熙带来的护卫锐减到三分之一,只剩下五十人左右。饶是苏睿念曾经被苏睿熙丢到青冀军训练过几年,接连两天看见死这么多人,也是看得脸色发白。   在京城的苏凤宁几乎是一夜没睡,满脑子的恶梦,心慌的不行。   “他们就这么希望你死?真是一群贱人。”苏睿念咒骂道,动静这样大,他昨晚也完全不能睡,后来跑过来和苏睿熙一起看着夜晚血的盛宴。   “陈星,你带着那些还能用的捕快把城外的尸体处理掉,最好是烧掉”。苏睿熙昨天听完那捕快头的汇报,心情越发沉重,死亡人数比想象中的还要多,且有一些地区已经发生瘟疫了。   “若有灾民闹,你就说,不烧掉,发生瘟疫,所有人都逃不掉”。   “是,殿下”。   “睿念(苏睿念还未满二十,所以还没有表字),你去把那些灾民都集中在天府大街,衙门那。这救灾工作咱们也应该开始了”。   “居然让风流倜傥的本公子去做这样的事,能换一件不?”苏睿念念叨,真是人如其名。但是在苏睿熙看他一眼之后,还是乖乖去做了。   “林辰,你先带人把知府打理干净,然后再知府内外周围撒上石灰”。   “是,殿下”,很快,房间内就只剩下苏睿熙。   “进来吧。”门有在在开,但不见人影。一会儿,那阴影里好像有人存在。   “回主子,地震后,有北凉国的奸细摸进过知府。昨儿,抓住的小虾,什么也问不出来。昨晚的黑衣人,有北凉国的人,六皇子也有。”   “六弟能耐了啊。”苏睿熙笑,眼里半点温度也无。   “你去查查昨天灾民里是谁在闹事?还有今天的”。苏睿熙抬起头,今天他不信没人捣乱。在来四川的路上那么顺利,他还以为那些人都立地成佛了呢,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那好,咱就一个个收拾。   “是”。随着声音消失,那阴影里的黑影也随之消失。这是苏睿熙自己私自训练的,谁也不知道。包括苏凤宁,但是苏凤宁旁边却有两个这样的人,当然是苏睿熙保护苏凤宁放的。从六岁那年被绑架获救之后,他就有了这样的计划。现在就是瑞帝的青冀军暗卫队也察觉不到苏睿熙身边有这样人的存在。因为龚南替苏睿熙活捉了一个东瀛忍者。   苏睿熙抽空写了几封信,交给一旁的小桂子。   然后朝着天府大街走去。依旧一身黑衣,黑衣在阳光下晃出金色的暗纹,那个脸颊边还有绒毛的少年视乎完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英俊冷肃的脸,任谁看了都会不由自主的低下自己的脑袋,臣服于他。   “嘿,太子”。苏睿念喊了声。   “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黑压压的跪倒一片,经过昨天城门的那一箭,再没有人敢小看这个太子,也没有人敢质疑他的身份。   “起来吧”。苏睿熙侧头对苏睿念吩咐几句,只见苏睿念哀怨的看着苏睿熙,但还是乖乖去做了。   “乡亲们,咱太子爷说了,朝廷拨了那么多钱下来,是都要用在你们身上的,但是天下也没有白吃的晚餐是不是?”这家伙,这样的场合还不改耍帅的本性,头一偏,一个媚眼抛向灾民,不知道还以为他在做老鸨呢。底下的人听见这句话,窃窃私语。   “那你们到底给不给我们饭吃嘛?”灾民最关心的还是这一点。   “给,怎么不给。”苏睿念大声道﹕“但是呢,你们看着房子倒了,你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还有要煮饭总的有锅吧,这锅也没有,眼看着冬天也要到了,床也没有,被子也没有。咱们都是靠力气吃饭,靠庄稼吃饭,那现在咱也应该靠自己吃饭啊。”苏睿念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   “我们不懂,你就直接说要我们做啥子就行了,我们也晓得,靠自己吃饭,觉得那个饭都要香一点,老乡们,你们说是不是?”   “是”!人群里爆发出声。   “但是那个粮食本来就是给我们叻,我们凭啥子要做工?”闹事的来了。   “是啊,就是”,当然淳朴的乡民里不乏好逸恶劳者。   “乡亲们,太子殿下让你们做工,也是为了让你们冬天有房子座,有床睡,有口热菜吃,这样你们也不想做工吗?等朝廷的粮食接济完,你们又该怎么办呢?乡民啊,为了你们的温暖的房子,老婆孩子热炕头,大家努力吧!”苏睿熙嘴角一抽,这人还真是天生的说客,看那些百姓都被他说得两眼放光,崇拜的看着他。林辰和在场的护卫都是一脸便秘,这礼亲王府的小公子,活宝啊。   “就是,我们修房子也是为了自己嘛。”   “就是,就是”。   “乡亲们都愿意吧?”苏睿念自信一笑,媚眼乱飞,那一身白衣,风流倜傥的摸样倒是比太子还在四川人里映像深刻。   “愿意。”倒是很整齐。   “那就好,听我的口令,男的站右边,女的站左边,呃,小孩跟着自己的爹娘。不男不女的站中间”。   “噗,哈哈哈”。中间有个书生还没反应过来的,被大家笑得满脸通红,随后才迅速的站到右边。   “会识字的站到中间去”。苏睿念看到那个书生,想到应该需要识字的人的,那书生再一次满脸通红的站出来,人群再次爆笑出声。随后又陆陆续续站出来好几个。苏睿熙一看,居然还有女子。   “好了,下面呢,咱就分配工作了,咱这是靠自己挣得钱,大家可以拿的心安理得啊。像我一样风流倜傥的,潇洒英俊的,……”   “咳”,苏睿熙轻咳一声,苏睿念忙打住话头。   “和我一样年轻力壮的,那戏文不是说了吗,咱啊,上有老下有小,所以,咱就多出点力,为了咱们的幸福家园,咱奋斗吧”。啧啧,宁善公主怎么那么有才呢?苏睿念看着底下激动的人群。嘿嘿,当然主要还是他说的好听的功劳。   “好!”底下的大小伙子还真被他煽动起来。对苏睿念是各种崇拜。后来灾后重建的四川,年轻小伙子们都喜欢一袭白衣,嘴角含笑,媚眼乱飞。   “还有,咱这么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温暖家园也不能被瘟疫毁了是不是?”看着底下灾民变色的脸,苏睿念满意道﹕“太子殿下查了好多古籍,专门为咱们做了一套防疫办法,不想成为全城的罪人,咱都照做好不好?”   “好。”底下的年轻小伙子首先附和。苏睿熙深刻觉得他这次把这二货带来十分正确,要不然到哪找那么好口才的人来?   “其实这个也很简单,就是各位不要吃生水,咱们太子殿下呢,专门派人烧药草防疫水给大家喝。还有呢,大家都是靠劳动吃饭的嘛,都是有力气的人,讲文明,有文化的人,咱也不能随地大小便啊,到茅房去啊。”   “好”。年轻小伙子都成了苏睿念的粉丝了。   “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识字的先跟我来。”苏睿念跳下高台。来到苏睿熙身边。   “太子,怎么样?”苏睿念一脸期待的看着苏睿熙。   “以后这种事都交给你了。”苏睿熙笑道。   “不要啊,”苏睿念哀嚎。   “好了,安芝,你带着那几个会识字的女的,把左边的妇女儿童的名字记下来。然后分配好哪些熬粥,哪些烧水,叫那两个医女教一些妇女学会简单的包扎,替那些伤患处理处理。”   “是,殿下。”安芝得到吩咐,带人出去做事了。   “林辰,你叫那些识字的把男子的名字记下来,给他们分好工作。挑一些有力气的去帮那两个医女。还有,专门派两队人出来,每天大街小巷的撒石灰。再挑出五百名青壮出来,随我下县”。   “殿下。”林辰叫道,他们的护卫本就剩得不多,殿下下县,安危不能保证啊。   “做就要做好”。苏睿熙说了句。这时候估计也没什么人需要救了,地牛翻身,消息三天之后才传到京城,他们等待资金和粮食又是几天,然后从京城到四川这儿,又是五天。被埋在下面了,也只能被埋在下面了。   但还未等到苏睿熙下县,被人为煽动的四川人民暴动的灾民,已聚集到成都城门外。   “报,太子殿下,城外有大批灾民,手里俱拿着农具,其中一个还穿着明黄色的袍子。”那士兵越说越小声,那些灾民是要造反呢。   苏睿熙听完,嘴角划出嗜血的笑意,正好省了他去找他们的时间。   “告诉陈星,杀无赦。”敢挑衅苏家的权威,就要想到后果。   “是。”   城内的人,对城外的厮杀毫无知觉,他们依旧沉浸在建设家园的美好气氛中。一场大火,将这场民变烧的无声无息。偶尔,会有人疑惑,城外的火也烧的得太久了吧。   临近冬天,瘟疫越不容易发生,但是冻死人的情况却是越来越多。成都府内的房屋恢复得差不多,通往外省的道路也在努力开凿中。四川实在太封闭了。   十二月,四川的灾后重建工作基本上都走上正轨,成都最先恢复,商铺已经开业。灾民们也陆陆续续住进房屋。其他乡县,苏睿熙就到了临近几个,其他受灾的地区,都是派人过去指挥。四川多山,道路崎岖。许多地方都得靠步行。   而震中那个县,死伤人数最多,救治不及时,爆发瘟疫,全县无一人生还。   要致富,先修路。妹妹怎么就知道那么多正确的道理呢。苏睿熙看着苏凤宁给他的手札。妹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呢?妹妹经历过吗?随着一条条指令的实施,无一不验证了苏凤宁给他的手札的正确性,连太医都说他的防瘟疫措施做得很好,他们希望能将这些法子写下来,以供借鉴。妹妹,你到底是谁?苏睿熙知道不应该怀疑,但是妹妹从小表现的天赋实在太惊人,多智近乎………妖。况且妹妹并没有经历过地牛翻身。   他烦躁的将手札放下,提笔写了几封平安信。   作者有话要说:   ☆、风起云涌的京城   这个年,因为丈夫和哥哥都不在,苏凤宁也只是到慈宁宫陪了太后一天,就回到定安王府。   “安好,忽念”。这是封瑾萧的平安信。   “哥哥很好”。这是苏睿熙的平安信。   苏凤宁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安园,备车,去千金阁”。   千金阁   “钱紧,太子最近传什么消息回来没?”   “没有,公主”。钱紧依旧是平时那副神色,苏凤宁完全从他身上看不出什么来。钱紧任由她打量,心里头却是发沭。   “那世子呢,东北的战况怎样?”苏凤宁疑惑,难道哥哥真的平安,但是她最近无端的心慌不安又怎么解释?   “世子出其不意,已经让满族空手而归。最近,正在和满族订立盟约,不日将回京城”。这个钱紧倒是可以说。   “恩。”终于出现一个让人心安的消息。“船老大那里呢?工匠找到没?”   “正在找,船老大说熟练制作精细的钟表工匠,殷朝很难找到。”   “叫他明年去国外找。”苏凤宁说,不是冷的,还是因为最近烦心事太多。钱紧看着公主的小脸面带寒霜,越来越冷。   “是。”见真从钱紧这里套不到消息,苏凤宁也只能叹口气,但愿就如哥哥的说的,他很好吧。她紧了紧身上的雪白狐裘,走进依然飘雪的京城,安园忙举着雨伞追上去。   苏凤宁刚进垂花门,便看见花园里的封雯,她淡漠的扫一眼,便打算往萧芜院的方向走去。   “二哥不在,二嫂这老是往外跑,对吗?也不知道二哥头上的绿帽子戴了多少?”封雯看见苏凤宁,忍不住讥讽,苏凤宁最近在京城的形象不好呢。她相信,二哥那个病秧子才不会有机会救到她,不过是为了堵住世人的嘴,二哥故意说的吧,说起来,二哥也挺可怜的。   “安秀,掌嘴。”苏凤宁冷冷看了她一眼,正愁火气找不到地儿出。安秀是四品女官,打了封雯也没什么。安秀虽然温柔,但是见一个小姑娘说话如此不知寡廉鲜耻,且冒犯公主,脾气好的她也忍不住要发火。公主的闺誉是能随便谈论的吗。   “啪啪,”那两个耳光是打得结结实实。   “你打我,你这个□凭什么打我。”封雯估计真是被宠坏了,气头来了,又忘记苏凤宁的身份。   “啪啪啪……”,这回不用苏凤宁吩咐,安秀的巴掌接连打下去。对于脑子不清楚的封雯,苏凤宁现在是连口都懒得开,怎么教都扳不过来的人,她也没辙。   “公主,公主,公主,手下留情。”崔玉欣急忙跑过来,也不敢去拉安秀的手,只是爬跪到苏凤宁脚下,不住求情。苏凤宁依旧没有叫停。定安王府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封雯被打得肿得跟头猪似的。柳依依看着被打的封雯,眼里不是没有幸灾乐祸,但见自家丈夫阴沉的脸,快速把神情隐去,换做一张担忧的脸。   “这,怎么办?”柳依依焦急道。封瑾修握紧拳头,封雯自己乱说话,他能怎么办?他怎么有这么一个不长脑子的妹妹?   “公主,手下留情”。正主终于来了,定安王老远就喊道,待他到了跟前,苏凤宁才示意安秀停手。   “定安王,本公主怎么会嫁给世子,想必你很清楚,若是我再从家里面谁的嘴巴里听见这些话,本公主会认为是定安王故意败坏本公主名声,要把本公主赶出定安王府。”苏凤宁说完,带着安秀一行人回了萧芜院。   “啪”,定安王被苏凤宁说得脸色青白,他转头就给崔玉欣一巴掌。苏凤宁怎么嫁进王府,他怎会不清楚,这还涉及到王府这么多年都屹立不倒的原因。要是真把苏凤宁惹恼了,她回公主府去,定安王府算是完了,他就是死,也无颜面对地底下的祖先。   “风管家,把大小姐送到家庙去,再派个教养嬷嬷去,让她好好学习什么叫规矩。”定安王都懒得看封雯一眼。   “王爷,王爷,不要啊,家庙那么清苦,雯儿还有伤,她受不住的。”崔玉欣见定安王要把爱女送到家庙,也来不及追究那一巴掌了,忙追上去求情道。   “你还有脸说,”定安王一把甩开崔玉欣﹕“你看看你自己教的好女儿,大家闺秀会说那样的话吗?你尽快给她挑门亲事,最好不在京城”   “王爷。”崔玉欣倒在地上看着远去的定安王,不敢置信,王爷居然会甩她,看见她摔倒了也不会来扶她。大姐,现在是你女儿比较重要吧,果然封雯的拎不清是有原因的,旁边的婆子鄙夷的看了眼崔玉欣,都这时候了,在乎的居然是王爷对她情爱。有其母就会有其女,两母女都自私得很。   二月份的时候,东北终于传来四皇子要回京的消息。而四川,苏睿熙再没有信件传来。每次问钱紧,钱紧都说太子安好,但苏凤宁还是心神不宁。   “安园,备车,去清凉寺。”还是临时烧烧香,抱抱佛脚吧。一大早的,苏凤宁就去了清凉寺。   “戒空大师。”戒空,也就是苏凤宁的三哥,被达悟那个神棍看重,成了他的亲传弟子,加上他皇子的身份,这让清凉寺的香火更上一层楼。   “施主”。低沉醇厚的声音,犹如优美的大提琴音,又如年代久远的美酒,越品越醉人。   “三哥没想过还俗吗?”苏凤宁看着风华绝代的苏睿诚,那种佛香之气反而衬得苏睿诚越发遗世独立,飘渺如仙人。   “施主妄言”。戒空眼神温和,平静无波。   “三哥,你说哥哥是平安的吧。”苏凤宁看着窗外还挂着雪水的松树。   “太子殿下福泽深厚。”说了等于没说。   “三哥,你怎会出家?”   “□空即是色”。   苏凤宁吐血。不愧是达悟神棍的弟子。   “三哥,清凉寺的香火因为你涨了好多,尤其是年轻贵妇小姐的。”   “过眼云烟”。   “香火是过眼云烟,还是那些小姐?”   “韶光易逝”。   “哥,咱说中文成吗?”苏凤宁晕,这三哥被达悟那个神棍给教成什么样了啊。   “出家人不打诳语”。尼玛!苏凤宁想掀桌,完全无法交流啊。   “我出去走走。”苏凤宁有气无力道,她错了,她不应该找她三哥聊天的。戒空只是一脸平静温和的看着苏凤宁,苏凤宁瞬间被他看得没脾气,连日来的担忧消下去了许多。咱消受不起美人恩呐,苏凤宁赶紧逃离这个妖孽。   深山藏古寺,云里听梵音。清凉寺正是这样的风景。而在清凉寺最高殿宇,能把京城整个景色收入眼底。高高的走廊下面有一个寒潭,那是达悟的师弟达明医师的地方,据说那个寒潭可以治百病,但前提是你要过得了被冻死那一关。有十个人尝试过,本来给过人们一层希望的,但是那个人在爬上岸之后也没气儿了。所以此潭有个较恐怖的名字﹕死潭。下去的人无一生还。差一点,苏凤宁也成为其中一个。   听着旷远悠长的钟声,看着还未苏醒的连绵山脉。苏凤宁连日焦灼不安的心终于安静下来。远处,风雨欲来。   “贱人,你去死吧。”映入苏凤宁最后眼中的是一张扭曲的脸,那张脸好熟悉,她在哪里看过呢?还没想起来,透骨的寒意钻进四肢百骸。真的,好冷!这就是她最后的意识。   隐藏在暗处的苏睿熙派来保护苏凤宁的影卫看见时,速度极快冲向苏凤宁,但是苏凤宁还是落入寒潭。听见这边巨大的声音,也   有人往这边跑来。暗卫刚把苏凤宁救起来,封瑾萧也赶到这里,那暗卫见状,将苏凤宁把封瑾萧怀里一抛,趁机跑了。封瑾萧脸色阴沉的看着那人离去的方向。那暗卫浑身湿透,封瑾萧很容易就判断出对方是个女子,但是就凭逃跑的轻功就足够引起他的重视,就是他,要追上恐怕也吃力。怎会有如此的高手,青冀军是不知道的?   但是怀里即使昏迷都在浑身发抖的苏凤宁,也歇了他追认的心思。   “快去找达明大师”。封瑾萧抱着脸色惨白,嘴唇乌紫的苏凤宁朝达明大师的住处疾步走去。谁也没有发现,苏凤宁手腕上的黑曜石不见了。而正在山林里逃亡的苏睿熙,心口一痛,一个缝隙,便被对手重重在背上划上一剑,后退一步,却一脚踏空。背后不是幸运的山坳,而是悬崖。四川的山从来没有侥幸,高峻奇险。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不是说来吓人的。昏迷中的苏凤宁眉心紧皱,似乎极为痛苦。   “太子。”苏睿念目眦欲裂,他连一个衣角也没有抓到。怎么会这样,太子要掉落的地方不是在这儿啊。   “殿下!”林辰奋力推掉进攻的黑衣人,慌忙跑到悬崖边,什么也没有。那些黑衣人见苏睿熙掉落悬崖,便纷纷撤退。   “我杀了你们!”苏睿念怒极,招式凌厉,林辰等人见状,也将满腔怒火发泄到这群黑衣人身上。   乾元宫养心殿   “皇上,宁善公主掉落死潭,到现在还没有苏醒”。易公公进来道。   “你说什么?”瑞帝正要宽衣的身形突然转过来,无情的凤眼盯着易公公。   “宁善公主掉落死潭,昏迷不醒”。易公公背后尽是冷汗,他咬着牙把这十六个字说出来。   “瞒住太后”。瑞帝挥退丫鬟,自己飞快的穿衣。   “恐怕瞒不住。”易公公顶着压力道。瑞帝冰冷的看向他。   “定安王世子已经招了许多太医。太后估计被惊动了。”易公公弓着身子,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   定安王府   “公主到底怎么回事?你们都是饭桶吗?”封瑾萧看着床上依旧昏迷的苏凤宁,咬牙切齿的看着那一群瑟瑟发抖的庸医们,从早晨到现在,这些庸医什么也说不出来,封瑾萧真是想杀了他们。   据达明说,苏凤宁也没再那寒潭里泡多久,据他的判断应该是刚落水,就被人救起来,按理说不会昏迷那么久,但是宁善公主就是不醒,他也不知道原因。这群庸医也不知道原因。   “太后驾到!”定安王府慌忙把大门打开,太后也不理那些人,有着桂嬷嬷带路,快步朝萧芜院走去。   “宁丫头,”太后看着毫无生气躺在床上的苏凤宁,红着眼眶,摸了摸苏凤宁的手,触手一片冰凉,她心一慌﹕“萧芜院没有被子了吗?公主的手如此冰凉,你们没有发现吗?”她朝着周围的丫鬟婆子吼道。桂嬷嬷看了看苏凤宁身上厚厚被子,什么也没说。   “有,”安琴忙下去拿。   “宁丫头,祖母都出宫来看你了,你也看看祖母好不好?”太后揉搓的苏凤宁的手,想把它搓的暖和些。安园红着眼眶,都是她的错,她不应该离开公主的。   封瑾萧在一旁看着,心里也是不是滋味,那是他最爱的妻子啊。他满心以为,他是能回来陪着她一起迎接太子平安归来的,但是现在清一传来消息﹕太子掉落山崖,生死不明。   “什么叫生死不明,给朕去找,将悬崖给朕翻过来,也要找到。”瑞帝听完暗卫的话,大怒。御书房的东西再次遭殃。   “是”。暗卫承受着瑞帝的怒火,恭敬的退下去。   京城传出宁善公主被信王妃推入死潭至今昏迷不醒的消息后,人们还没消化过来,又一个重磅炸弹投下﹕太子在回程的路上,掉落悬崖,生死不明。   “你确定太子已死?”杂乱不堪的小巷,居然还有这么一方隐蔽之处,那声音太假,一听就不是真人的声音。   “那见崖下面虽然有水,但是水下布满暗礁怪石。保准他有去无回,乖乖去见阎王,不然怎会叫见崖呢,”另一个阴测测的声音笑道。   “那就好。”   尤三儿神色正常的出了院子,周围的人看都不看他一眼,在成都街道上七拐八扭之后,他终于推开一个院门。   “见崖,有去无回。”钱紧看着手里的字条,无奈的叹口气。   “叫他们去见崖底下看看”。钱紧朝着那人吩咐道。   齐大将军府   “派人下去找,死要见尸”。这是打算灭口了。无论苏睿熙活着与否,他都得死!   “是”。   定安王府   封瑾萧两眼布满血丝。但他依旧眼睛也不眨的守在苏凤宁床边,而苏凤宁除了嘴唇不乌紫外,就是安静的睡着,若不将手放在她鼻翼下探探,估计都以为她死了。   “二哥,你先睡一觉吧,这样耗着也不是个事啊。”封瑾堂看着胡子拉碴,满脸憔悴的封瑾萧,焦虑道。二哥这样都两天了,他怕到时候二嫂醒了,二哥又倒下了。   “我没事。”他的声音嘶哑难听,早就没了平时的清越低哑动听,他对着苏凤宁已经说了一晚上的话,但是苏凤宁丝毫没有动静。   四川见崖底   “怎么样了?发现什么没?”苏睿念问着从另一个方向过来的林辰。林辰见他这样问,失望的摇摇头。他们见陈星也是空手的样子,心一沉,都两天了。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我们扩大范围,到更远的林子里和下游去看看。”苏睿念看着两人疲惫焦躁的脸,鼓励笑着道﹕“殿下有陛下护着,命大着呢”。   致知宫   “你说,五哥真死了。”那一脸的兴奋怎么也掩饰不住,随即那张脸上的兴奋又淡下去﹕“四哥在这个节骨眼回来干嘛”?   幽暗封闭的密室   “信王真的没有指使你?”   “没有。”对面油灯照着的人,已经血肉模糊。听声音,知道是女的。   “来人,让信王妃画押吧。”梁氏奇怪,这人怎会这样好说话?待她用已经没有眼皮的眼珠子看见画押的内容时,死命挣扎着。   “我不画,信王没有指使我,我不画!”尖利的声音响彻密室,外面一片车水马龙,一墙之隔的乞丐正幸福的晒着太阳。什么也没听见。   “信王指使其妃梁氏,谋害宁善公主,伤害手足,其心可诛,即时夺去信王王爷封号,贬为庶人,终生圈禁宗人府”。瑞帝最终还是没要自己儿子的命。罗仪铭看着坐在轮椅上的苏睿信,神色悲悯。   “本王没有。”苏睿信咆哮。   “信王,不,苏睿信,你的妻子梁氏已经招认了。”罗仪铭将那张供词在苏睿信眼前晃了晃。   “梁氏,你个贱人,居然拖本王下水。”苏睿信满脸阴沉扭曲,丑陋的脸哪还有以前的高贵虚荣。   “本王再说一次,本王没有,本王要见梁氏。”苏睿信如毒蛇般阴鸷的看着罗仪铭。   “你的妻子已经先走一步了,苏睿信,你也要去吗?”罗仪铭笑笑,居高临下的看着苏睿信﹕“来人啊,将苏睿信带走。”   作者有话要说:   ☆、风起云涌的京城2   嘉勇侯府   “容儿,太子真的掉落悬崖了吗?”谢博怿问着正和女儿玩耍的妻子。苏凤容示意奶娘将女儿带下去。   “恩,父皇最近烦躁不安,若不是太子出事,父皇不会这样。”苏凤容看屋内没人了,才说道。   “而且,四弟居然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恩,我去找父亲问问。”谢博怿刚正的脸布满愁绪,太子这一生死不明,京城还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波澜,那边信王府已经被查抄。   护国侯府   “嘿嘿,太子死了,殿下,您才是该坐上那个位子的唯一人选啊。”赵庭卓喝多了酒,拍着苏睿严的肩膀嘿嘿笑道。   “嘿嘿。”苏睿严估计也喝高了,任由赵庭卓扒着他,只是傻笑着。是的,他才是父皇的乖儿子,他才应该继承大统。   苏睿熙头痛欲裂的醒来,他一摸额头,有布条。   “爷,您醒了。”进来一个灰衣人,步伐飘若如烟。   苏睿熙打量了下四周的环境,最终将视线落到一旁昏迷的人身上。   “爷,影一他………”。灰衣人正要解释,苏睿熙摆摆手,那天的景象他还记得,在掉落悬崖的时候,有人接住了他,若不是那个力道缓冲一下和影一的垫背,他就是有九条命也活不下来。看着影一不完整血肉模糊的背。   “治好他”。苏睿熙起身,背部的疼痛让他冷汗大滴大滴的掉。   “爷,您再休息一晚吧。”灰衣人知道,苏睿熙这是要和他们分开,他们还不能暴露在人面前。   “不了。”苏睿熙强撑起身。灰衣人想上前扶,但似乎顾忌着什么。   “爷,我先跟着您吧。”   苏睿熙看了眼昏迷的人,又坐了回去﹕“叫医二派人过来”。灰衣人走出去,放出一只小鸟,那鸟张了张嘴,唱了什么,又什么也没唱,因为人耳听不到它发出了声音。   “找到爷了。”四川夕阳如血的天空,太阳光慢慢消失,有一个无人的小院,里面突然出现很低的笑声。可惜,周围早就空荡一片,无人听见。   “爷。”随着医二来的还有影一队的人。医二给苏睿熙包扎,另一个医二队的则在给影一包扎。   “影一,废了。”那人检查影一的伤,心里叹口气。已经伤及肺腑,将来就是呼吸急促些都可能有生命危险,何况其他事情。   “影一,怎么样?”苏睿熙开口,他看向昏迷的影一。   “爷,有点棘手。恐怕是废了。”那人道。   “缺什么找你队长拿。”苏睿熙站起身,这话就是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影一的意思了。   “是,爷”。   “爷,您背上的伤最好不要碰水。”医二知道劝不住苏睿熙,只能说着注意事项。苏睿熙可有可无的点点头,走进了这茫茫的夜色山林。身后的灰衣人很快融在夜色里。   泉州   “老大,公主昏迷这么久还未醒,咱们这船出还是不出?”   “出,怎么不出。公主只是昏迷,不是死了,你别忘记了,这船,那位还占一半呢。”船老大警告道。   “是是是。”那鼠眼青年也知道船老大说的是谁,浑身一抖,收起自己不该有的心思。   在上海卸完货的陈淮彦,一路没有让二管事自己停靠各个港口,他自己驾一辆小船,飞快的往京城赶去。   “七妹还是没有醒吗?”苏睿谦觉得自己问的多余,看封瑾萧胡子拉碴的样子就知道了,这都两天了,七妹,你再怎么睡也该醒了。苏睿谦拍了拍封瑾萧的肩膀,走了。他们之间不需要外人在。   “无忧,你不是说要找我算账吗?怎么还不醒?”封瑾萧看着苏凤宁本就小的脸,下巴越发尖了。东西喂不进去,苏凤宁再这样下去,估计植物人都当不成,直接见阎王了。   “无忧,太子还没有娶亲呢,你愿意就这么去吗?”   “无忧,你知道吗?你第一次出宫我就看见你了。当时我还惊讶,你怎么会愿意和商人之子打交道。后来,你自己把生意做得那么大,你应该是喜欢商人的吧。”   “无忧,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吗?那时你明明就害怕看见死人,还故作镇定叫我帮忙,我还以为你不怕呢,谁知道你上马车就开始狂吐,当时我就在想,你怎么这么可爱。后来,你老是戒备着我。所以我主动和你分开。其实还蛮不想的,当时觉得你那么好玩,跟着你应该很有趣。谁知道你那么谨慎,不愿意我跟着。”   安园和安秀听着封瑾萧嘶哑的声音,眼泪无声的往下掉,公主,求求您,快点醒吧。世子已经说了两晚上了。   夜深人静   房内依旧有嘶哑的声音传来,而四川见崖底   山林里不断传来狼嚎的声音,是不是冒过绿光的眼睛,苏睿熙在林子快速的穿梭着,葛的,他停下来。   “出来吧”。他道,夜无声,也无月。黑暗里没有动静,苏睿熙突然提剑朝西北方砍去,   “呲拉,”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林子里陆续有了动静。   这边的苏凤宁皱一下眉头。   “无忧?”封瑾萧眼睛紧锁苏凤宁,声音微微提高。   “你们是谁派来的?”无人回答,只有狼嚎的声音。苏睿熙嘴角噙着笑意﹕“不说,好,看你们的骨头有多硬”。苏睿熙的招式瞬间变得凌厉,精准的刺向黑暗里的人。   “噗,噗,噗。”剑没入身体的声音。   “留两个活口。”苏睿熙道。那领头的黑衣人满脸惊惧,他们周围还有人吗?为什么他一点也察觉不到。   “噗。”这回是剑没入了他的身体。他最后也不知道是人还是鬼杀了他。   灰衣人将活捉的两个黑衣人挑断手筋脚筋,下巴也被卸掉了,牙槽里的毒药早就被拿出来了。   “将他们分开吊起来,去抓一只饿狼来。”那两人听见苏睿熙的吩咐,皆惊惧的看着他,到现在他们也没看清楚给他们挑断手筋脚筋的到底是何人,不,或许不是人。苏睿熙也不怕引来狼群,他闲闲的生起一堆火,一直笑着看着那两个黑衣人。那两人却只举得这人是地狱来的,太子的狠辣他们不是没听过。   “影二,把这只狼放在他脚下去。”苏睿熙拿匕首指了指右手边的那个黑衣人。苏睿熙也起身慢慢走过去。他看了看那头狼奄奄的肚子和凶狠的眼神。颇为满意。   “你要是主动呢,我还能给你一个痛快,要是你不说呢,咱就慢慢来,它饿很久了,也不差多饿一会儿,但是倒时它会有多凶猛我就不知道了,或许能一下就咬下你的双脚,也或许只咬下你的一个脚趾头,不过,它机会还多得是,一下咬不到,等绳子放完,它就能饱餐一顿了。”苏睿熙仰着头,满意的看着那黑衣人惊惧恐白的脸。而对面那个,什么也听不见,但是能看见伙伴恐惧的脸,他不由打个寒颤。   苏凤宁眉头皱的更深,似乎是在梦中遇见了极恐怖的事。   “无忧。”封瑾萧轻摇着苏凤宁,但苏凤宁就是不见醒。他琉璃色布满血丝的眼满是焦急。偏偏薛神医一点消息也没有。   “说,还是不说”。苏睿熙示意影二放一点绳子。“说就点头”。黑衣人没有表示。   “放一点,再割一片肉给小绿”。苏睿熙笑,笑得残忍肆意。对面的黑衣人看着那灰衣人的动作,整个身子都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他还年轻,想活。   “还是不说?”苏睿熙嘴边的笑意扩大。“放一点绳子”,那饿狼得到肉吃,那么一点哪会满足,闻着黑衣人身上的血腥味,一个猛扑,扯下了那黑衣人的半支腿。   “嗬嗬………”因为下巴被卸,他发不出声音,最后极其痛苦了,发出难听嗬嗬声。对面的黑衣人看着同伴因疼痛扭成一团的脸,他小便失禁,被生生撕裂的感觉是有多痛苦,光想想,他就浑身抖得不行。看着他的灰衣人嫌恶,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当杀手,真是丢杀手的脸。   “说还是,不说?”苏睿熙把玩着手里的刀子。   “唔唔………”   苏睿熙回头,看着对面死命挣扎的黑衣人,他起身,走近他“你愿意说?”那黑衣人猛点头。但一支箭却正中他的眉心。居然还有漏网的,苏睿熙笑容不变朝一旁的灰衣人偏头,灰衣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你呢,还是不说?”苏睿熙回转,看着满脸大汗的黑衣人。没人回答。   “小绿,上。”苏睿熙朝着饿狼喊道。那饿狼得了口令似的,猛扑上去,又是一条腿生生撕裂。那黑衣人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刚才那一瞬间,他真是疼得快要死掉。   “影二,帮他止血,免得他失血致死就不好玩了。”黑衣人瞪大眼睛看着苏睿熙,这一条死路也被封了。   “影二,我不介意你伤口上撒盐。”苏睿熙微笑。   “其实我比较喜欢辣椒,尤其是四川的朝天椒”。很平淡的声音,听过就忘。   “恩,其实辣椒和盐混合更好。”黑衣人惊恐的抖起来,犹如癫痫病人。魔鬼,这人是魔鬼。灰衣人淡漠的执行,面巾下的嘴角也挂着嗜血的笑意,爷就是比他们有办法。要是被狼咬习惯了,这黑衣人还不一定会开口,换个方法让他舒服舒服,说不定就说了。辣椒和盐被撒上伤口的那一刻,黑衣人整个脑袋疼得都空白了,他的眼前一片空白。周遭都是白茫茫一片。   “嗬嗬,”凄厉的嗬嗬声响彻山林,他粗重的呼吸声似乎很远都能听见。   “你们听见什么没?”苏睿念突然觉得周围很诡异,一种毛骨悚然的气氛突然围绕在他周围。   “好像是有声音。”陈星皱眉,好像是遭受剧烈刑罚痛苦,胸腔发出的剧烈呼吸声。   “你别吓我。”苏睿念一把抱住林辰。一脸怕怕的看着陈星。   “公子,我有妻室了。”林辰满头黑线,殿下你在哪儿啊。   “我们朝那边去看看”。陈星指的是声音发出的方向。   “怎么,还不想说吗?”苏睿熙看着他疼得扭曲的脸,猩红的眼睛,已经流出猩红的血水。苏睿熙的话让他稍稍回了些神智,半天才明白苏睿熙在说什么,见苏睿熙又要放绳子,放饿狼,他忙点头。他承受不住了,身体被生生撕裂的痛苦。   “这就乖嘛。”苏睿熙笑容扩大。   “是不是齐天派来的?”黑衣人点头。   “你们有多少人?”黑衣人摇头。   “不知道?”黑衣人点头。   “你们住在齐大将军府吗?”黑衣人摇头。   “那住在观音巷?”观音巷是齐大将军府的后街,也就是齐府下人住的地方。黑衣人点头又摇头。   “你们一部分住在那,一部分不住在那?”黑衣人点头。旁边的影二实在佩服自家爷的头脑,这也能猜得到。   “有一部分住郑府?”黑衣人摇头。   “军营?”想到齐天的身份,苏睿熙道。黑衣人点头。苏睿熙笑,齐天的手伸得够长啊。   “齐府有底下通道吗?”黑衣人点头。   “是在齐天的卧室?”黑衣人摇头。   “他的书房?”黑衣人摇头。   “齐妃的房间?”黑衣人点头。   “通往城外?”黑衣人摇头。   “城东?”黑衣人摇头。   “城南?”黑衣人点头。城南,那是苏睿熙最讨厌京城的方向。   “平时多少影卫在齐府?三十?”黑衣人点头又摇头,   “二十?”黑衣人点头又摇头。   “二十到三十之间?”黑衣人点头。   “齐天有没有和北凉国通过信?”黑衣人摇头。   “你是不知道?”黑衣人点头。   “那齐天有没有和信王有私下联系?”黑衣人点头。   “和和亲的三公主呢?”黑衣人点头。   苏睿熙朝影二打了个手势,他走开,那黑衣人知道自己要死了,脸上反而带着满足的笑意。面对苏睿熙,他情愿去死。   影二享受的看着喷洒出来的热血,他最喜欢割人脖子大动脉了。越快越喷溅的远。这人也是个变态。跟着苏睿熙的都不是好人。   苏凤宁浑身都挣扎起来,   “无忧,你怎么了,醒醒啊。”封瑾萧忙按住苏凤宁,他探探苏凤宁的脉搏,跳动比较快。他正要喊太医,苏凤宁却突然睁开眼,毫无温度的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的看着他。   “无忧,无忧,”封瑾萧心一抽,忙唤着苏凤宁的表字。   “封瑾萧?”苏凤宁眼珠转了转了,她回过神来,闻到熟悉的气味,但封瑾萧憔悴,满眼的血丝把她吓一跳。   “恩。”封瑾萧狠狠的点头。无忧还认得他。   “你怎么这个样子?”苏凤宁开口,干渴的声音。   “先喝点水。”封瑾萧的声音也好听不到哪儿去。   “你也喝。”苏凤宁回想了一下,她估计又是睡了好久。   “恩。”   “安园,端碗白粥进来。”安园听见封瑾萧这样吩咐,觉得世子的声音有如天籁,她喜极而泣,飞奔朝小厨房跑去,整个萧芜院灯火通明。   “弟妹醒了。”柳依依看着萧芜院的方向,将婆子给她的消息,说给了封瑾修听。   “睡吧。”封瑾修的脸隐在阴影里。半天才说这么一句。若是宁善公主死了,封瑾萧难辞其咎,那他就有望世子之位。但是若是太子活着回来,整个王府都要遭殃。所以,太子啊,您的是死是活的确切消息还是早点传回来吧。柳依依看了眼睡觉的丈夫,气闷得也躺下去。   “我哥回来没?”封瑾萧喂完苏凤宁喝完一碗粥,苏凤宁感觉嗓子好点了,便问道。   “还没。”封瑾萧垂下眼睑。   “哦。”苏凤宁看了眼憔悴疲惫的封瑾萧﹕“你也躺上来吧”。她往里挪了挪。封瑾萧的脸色缓和不少,要是苏凤宁一直追问太子的事,他保不齐会发火。他知道他们兄妹感情很好,但是苏凤宁不问自己落水的事,也不问问他,只问苏睿熙的话,他们的兄妹关系就太不正常了,上次,苏睿熙走时,拥抱苏凤宁,他已经觉得够怪异了(原谅咱们的萧萧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古人)。   苏凤宁睡了两天,这会儿也睡不着,倒是封瑾萧,两天没睡,不一会儿,居然发出细微的鼾声。苏凤宁知道他是累极,要不然平时那么警醒的人不会睡得那么熟。她躺在床上,那个人她想起来了,是信王妃梁氏。想到信王的处境都是拜哥哥所赐,且与她有关,对于信王妃梁氏发狠怨毒的推她下水,她也能理解了,为什么又是水呢?她是不是和水犯冲?次次都被人推落水。哥哥又是为什么还没有回来?她现在平静得很,不慌不乱。但那混乱血腥的梦境预示着什么?哥哥被人追杀,还是哥哥追人杀?   “太子?”苏睿念仔细看着不远处的黑袍人,黑袍在火堆的映衬下,微微闪出金色的光芒,那定是太子无疑了,有谁敢在衣服上加大片大片的金色暗纹,他们这些宗室子弟也只是腰带,袖口能用金黄色的丝线,其它地方哪敢弄?   “殿下!”林辰激动喊道。他们走近一看,一只凶猛的成年狼正啃着东西,那似乎是人骨。苏睿念仔细看了看,他看着神情淡漠的苏睿熙,嘿嘿一笑。   “太子,你怎么驯服这头狼的?”要是他能有一头,走在京城里,该有多威风。   “各取所需罢了”。苏睿熙将匕首装好。朝那饿狼清啸一声,那饿狼也嗷呜一声,快速消失在苏睿念一行人的视线里。   “太子,你牛。”苏睿念朝苏睿熙比大拇指,居然还能跟狼交流,有什么事是太子不会的?   “殿下,您背上的伤还是处理一下吧”。陈星比较细心,即使苏睿熙穿的是黑衣,他也看见了那暗红色。   “恩。”苏睿熙脱掉衣服,刚才打斗也把伤口挣开了。白皙单薄的背部,可见平时的养尊处优,但是一条从左肩到右腰的伤口却狰狞的看着众人,苏睿念倒吸一口气。太子遇见他们这么久都一声不吭,实在能忍,况且太子怎么说也才十六七岁的少年。林辰仔细给苏睿熙上着药,把心里的疑惑死死压住,殿下的伤口被人处理过,且用了很好的伤药。苏睿念突然同情起他这个表弟来,虽然年纪轻轻就是太子,但是每天不仅要面对国事,还要防止敌人的各种机关暗算。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啊,光是这一趟四川之行,他们遇见的黑衣人不下二十拨。   作者有话要说:   ☆、苏睿熙死了?   一早,苏凤宁见封瑾萧还在睡,悄悄起身,来到外屋,安园见状,急忙上前扶着她。   “说吧。”苏凤宁喝了口蜂蜜水,对着局促不安的安园一脸平静的问道。   “太子殿下,掉下悬崖失踪了。”安园眼一闭,一咬牙将话说出来,然后稍微抬头看着苏凤宁的反应。封瑾萧睡在床上,他也想知道苏凤宁的态度。   “几天了?”苏凤宁脑袋一片空白,什么叫掉落悬崖?她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虽然平静,但是端着水杯不断颤抖的手还是泄露了她的真实情绪。   “您落水那天,到今天也三天了。”安园小心翼翼道。苏凤宁不知道说什么,她从小就和苏睿熙相依为命,来到这个世界也只有苏睿熙毫无保留的相信她,无论她做什么,虽说他不喜欢,但是他也没有反对过,反而还帮着她做。苏凤宁相信要不是苏睿熙压着,瑞帝估计早就把她解剖了,皇室的公主懂得如此之多的经商之道,多智近乎妖异。这个世界早就容不下她了,世人不都是叫着她妖女吗?她现在什么也不想,空着脑袋就好,或许下一会儿,安园就告诉她哥哥平安的消息。   “公主?”安园试探着叫着眼神空洞,脸色苍白的苏凤宁,但是苏凤宁毫无反应。   “公主,公主,您别吓我啊。”安园上前摇晃着苏凤宁,公主的样子像极了小时候大伯家那个也是落水丢了魂的孩子,公主千万不能这样。封瑾萧在内屋听见安园焦急的呼喊,有那么一刻,他觉得好累,无忧有一天也会这样担心他吗?他起身,只穿着中衣就出来了。   “你先下去。”封瑾萧对着安园吩咐道,抱着苏凤宁就进了内屋,安园担忧的看着他们的方向,只希望世子能有办法吧。她退了出去。   “无忧,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封瑾萧声音干涩,就如他的话,毫无安慰人之力,但是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他知道太子是苏凤宁的双胞胎哥哥,但是见苏凤宁如此牵挂一个男人,他还是忍不住吃味,尤其是苏凤宁和苏睿熙的关系实在太好,好到他都忍不住苏睿熙不要回来了才好。但是他知道,若苏睿熙不见了,苏凤宁定会跟着去的,想到这,他突然惶恐起来。   “无忧,你都醒了,太子会没事的。”是的,他们之间还有强烈的心灵感应。这点,也让封瑾萧嫉妒的发疯。   “恩。”被封瑾萧这样吵着,苏凤宁想放空脑袋都不行。   “安园,”苏凤宁摇铃﹕“备车,我要去千金阁”。   “公主,您身子还虚着呢。”安园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桂嬷嬷,桂嬷嬷则示意她出去备车。   “公主,还请您保住自个身子,太后一直记挂担忧着呢。”桂嬷嬷道。对于太子的失踪,桂嬷嬷果断认为,又是那位玩的手段,所以太子从小就是个讨厌的小孩,明知道公主最担心的就是他,还什么消息也不传回来。公主这回掉落寒潭,又不知道几年才能把身子养好,世子的年纪也大了。定安王府的子嗣是一个大难题。   “我陪你去。”封瑾萧看着苏凤宁虚弱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出声道。   “恩,我心里有数,还请桂嬷嬷告诉祖母一声,宁儿没事。”   “太子暂无消息。”这就是钱紧的答案,苏凤宁派去的人,一个也没有在崖底搜寻到苏睿熙,就是沿着河岸也没有找到人。苏凤宁看着阳光,好刺眼。眼前一黑,她又晕倒了,在一旁一直担忧着苏凤宁身体的封瑾萧忙手忙脚乱的接住,他快速上车,叫马车往王府回走,又打发安园去请太医。千金阁来来往往的人见宁善公主在千金阁门口晕倒,都纷纷猜测,宁善公主的晕倒是不是和太子的消息有关?宁善公主是不是得到了太子不好的消息?   回到王府,苏凤宁没多久就醒了,这次晕,太医说,主要是身子还没有好,本来应该静养的,往外跑,加上伤心过度。这才会晕倒。苏凤宁睁开眼,看见的不是封瑾萧,而是桂嬷嬷。   “公主好些了吗?王爷和崔姨娘,大小姐,二小姐,您大嫂,都来看过您。”   “跟他们说,本公主没事。”   “皇上送来许多药材。”   “放仓库吧。”苏凤宁垂下眼皮。   “公主,四皇子殿下来了”。安雪进来说道。等待着苏凤宁的回答。   “叫世子接待。”以苏凤宁现在的状况也不适合接待人,她起都起不来,身子虚得很。寒潭,死潭,又不是说着好玩儿的。   “你四哥说,你哥哥会回来的,那个位置只能他去坐”。封瑾萧回来,声音平板。安雪悄声往外走,世子的脸色不好看,公主最近是不是太忽略世子了?就是世子去东北,公主也只给世子写过一封信。   “恩,我知道了。”苏凤宁看了不看封瑾萧,她看着床顶的雕花,脑袋里分析着她得到的信息,哥哥倒是真出事了呢?还是哥哥一手导演?   “公主,你到底有没有心?”封瑾萧看着这样的苏凤宁,怒极。她就不能想想他?他去东北这么久,就只接到过她的一封信,他都不知道她有没有派人打探过他的消息,倒是太子的,醒来,不顾自己的身体都非要去。他脸色铁青的看着她,他是她的丈夫,太子的事,她却从未考虑过把他算进来,或是利用他手里的关系。她只靠自己,或是太子留下的人,为什么就不会想到和他一起打探关于太子的消息呢,说白了,也就是苏凤宁心里根本就没有认同他,信任他。他见他的里衣都是苏凤宁做的,还以为那样他打动了她,现在他才知道,她只是在做属于她作为妻子的本份罢了。   “怎么了?”苏凤宁讶异,封瑾萧从不生疏的喊她公主的。苏凤宁侧过脸,见封瑾萧脸色寒霜琉璃色的眸子盛满怒气看着她,更加诧异,她哪里惹到他了吗?   “公主,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你的相公?”见苏凤宁还这样问他,更加盛怒,她这样无辜的样子让他感觉自己是在无理取闹,心里头的怒气又扒高一分。   “封瑾萧,你发哪门子疯?”苏凤宁皱眉,她实在想不出自己哪里惹到了他。现在哥哥生死未卜,她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和封瑾萧吵架。   “是,是我发疯。”听见苏凤宁这样问,封瑾萧怒极反笑,苏凤宁认为她在无理取闹吧,这时候她不想和他吵吧,就是因为那下落不明的太子夺走了她的全部心神。封瑾萧俯下身仔细看着自己的妻子,说起来,他还是低估了自己的魅力,满心以为以他这样的人怎么也会在苏凤宁心里留下位置,但是面对苏凤宁,他所有的兵法谋略都没有用,因为面对着她,他理智不起来。   “封瑾萧,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啊,我们是夫妻”。苏凤宁被封瑾萧看得发毛,那琉璃色的眼睛里没有平时的宠溺温柔,有的只是冷冰冰的打量与算计。她从不知道封瑾萧会用这样的眼神对着她。而成亲这几个月来,封瑾萧一直宠着她,让她习以为常,认为这是理所当然。苏凤宁想到这,不由吓出一身冷汗,什么时候她变成这样,会认为他对她的感情是她可以理所当然的挥霍的?而她自己似乎常常忽略封瑾萧对她的好。她只是在享受,没有付出,感情是双方的,她这样下去,他们的婚姻迟早会玩完儿。今日封瑾萧用这样的冷漠算计的眼神打量着她,她这才回过神来,封瑾萧不是那个病怏怏的世子,他的才华不下于哥哥,要不然也不会那么快就从东北回来,还带回了四哥。他这样高傲的人肯这样默默在她身后,她该有多幸运?   “夫妻,你还知道我们是夫妻?”封瑾萧见苏凤宁慢慢变得惶恐惨白的小脸,心里一痛,但还是冷冰冰的的看着她。他嘲讽的看着苏凤宁,难得她会有这样的认知。   “我知道以前是有点忽略你,这点我认,这点我以后会改,但是我现在不想和你吵,我很累。”苏凤宁满脸倦色,哥哥的事她还得拿出一个章程来。   “太子下落不明,你会很累?若不是你落寒潭身体不好,恐怕你早就在四川的路上了吧。”封瑾萧仰头无奈笑笑,她累,不过是因为对太子失踪的消息还没分析出来,不希望他吵她而已。苏凤宁默然的看着封瑾萧,是,若她没有落水,身体力不行,她一定会去四川。   “你好好休息,我明天来看你,太子的消息我会打听的。”封瑾萧见苏凤宁默然,知道自己猜对了,他直起身,说出这句话之后,决绝的走出房间。苏凤宁看着他离去的样子,怔了好半天,才翻身。   “说吧,京城里有什么消息?”苏睿熙看了眼慈悲高高在上看着他的观音,席地而坐。问着正在生火的林辰。在林辰他们找到苏睿熙时,苏睿熙就决定将计就计,本来他也打算失踪的。这座废弃的寺庙是他们刚找到的落脚点。   “宁善公主被信王妃推下寒潭,至今昏迷不醒”。林辰他们还没有得到苏凤宁苏醒的消息。苏睿熙的笑着的脸立马阴沉下去,脸上的阴鸷让众人不敢看。大家都很有自觉的找事做,免得被当炮灰,大家都知道宁善公主,那就是太子的克星。对于太子来说,或许信王妃推他本人落寒潭,信王妃遭的罪都可能要小些。   苏睿熙面色沉郁好久,才道﹕“父皇怎么处理的?”   “信王妃梁氏死了,信王被圈禁在宗人府”。苏睿熙冷笑一声。苏睿念等人知道,这是太子不满意皇上的处置了。等回京城之后,估计有得齐妃,齐天,和梁家受的。   “还有呢?”苏睿熙收敛神色,又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的样子。   “定安王世子把四殿下带回来了。朝廷和满族签订协议,满族提供给殷朝战马,好种马,朝廷提供给满族粮食,互惠互利”。林辰道。这个消息倒是让苏睿熙高兴,有了战马还怕收拾不了满族吗?这个道理相信满族也懂,但是定安王世子就是做到了,让满族给殷朝提供战马,把彪悍的满族人收拾得不得不这样做。其实,大殷朝能让苏睿熙作为对手的恐怕也只有封瑾萧,但封瑾萧成了他的妹夫。很不幸的,苏睿熙还不知道他的妹夫正和他妹妹闹着别扭呢。   “恩,京城有四哥在,也好”。苏睿熙神色不明道。   “太子,公主那,你不打算传消息去吗?”苏睿念突然道。他说出这句话,陈星就和林辰感激的看他一眼。他们也很想问的。   “不传”。苏睿熙回答得飞快,生怕自己会反悔。既然打算装死了,那就要做得像,要瞒过所有人。等回去了,再向妹妹解释。   “清一,你去青冀军斥候一队里打探打探,有没有什么人最近进皇宫。”青冀军暗卫斥候一队,专门打探皇室成员的消息。   “太子给公主传回来的信件,都说了什么?”封瑾萧问着一直呆在王府的清二。   “回世子爷,信件上就只有四个字﹕哥哥很好。”清二转动着眼珠,嘴角一直带着笑,一看就是个招人喜欢的小厮,有谁想到他是从青冀军暗卫队里面出来的呢。   “恩,你下去吧。”苏睿熙修长的手指轻叩着红木桌面。   半个时辰后,清一回来,他到书房“爷,没有。但是属下却打探到另外一个消息,皇上昨晚吐血了”。   “恩。苏睿念呢?有没有传消息回去?”   “有,只说他安好,还在找太子殿下。那是昨晚到礼亲王府的信”。   “恩,有信鸽,不足为奇”。   “爷,我打探到,太子掉落悬崖的时候,礼亲王府的小公子曾怔了一下,无意识说过这样一句话‘错了’,然后才反应过来朝太子掉落的地方奔去,但是就是离太子最近的陈星也没能抓住太子。还有,太子殿下到四川,不到三个月,带去的一百五十的精英护卫只剩三分之一左右”。   “错了?”封瑾萧重复。太子掉落悬崖的消息紧接着就在苏凤宁掉落寒潭之后。封瑾萧敢肯定,苏凤宁昏迷这么久不醒,那时估计太子也出事了。他们两兄妹的心灵感应强得怕人。而且苏睿熙给苏凤宁的信件只有短短四字,以苏睿熙宝贝苏凤宁的程度来看,苏睿熙不可能只抱平安,定会说许多细节事情,那么苏睿熙这四字信件,含义就深了。说不定苏睿熙那时就暗示苏凤宁,他接下来可能会出事,让苏凤宁不要担心。而苏睿念那句‘错了’,若是封瑾萧没猜错的话,定是苏睿熙想将计就计装作被黑衣人打下山崖,但是却因为某些外在因素,苏睿熙并没有在他们算定的地方掉落山崖,而是在掉落到四川出名恐怖的见崖。所以林辰一行人才会神色惶恐,不顾一切的下去找苏睿熙。苏睿熙若真的出事,他们估计也没命活了。封瑾萧不愧是苏睿熙认定的对手,仅凭一些细枝末节的细微动作,就将苏睿熙的计划和变化猜的□不离十,这人的心思太细腻缜密。封瑾萧揉揉眉心,那么现在依旧怀疑的是,苏睿熙是真的死了,还是假的?   作者有话要说:   ☆、2   “爷,四川来消息,林辰等人在河岸边寻找无果,决定往下游去,见崖底他们依旧派人搜寻,但是苏睿熙,林辰,陈星等人,太子的心腹没有一个留在那里,他们都说往下游去寻找,目前在一个下游岸边的破庙里休息”。要是苏凤宁在,定会惊异封瑾萧的消息如此之快。这是就算是皇宫里,瑞帝也没有苏睿熙的消息。   “恩,我知道了。”封瑾萧示意清一下去,他抬起头,眼里自信笃定,他嘴角扬起一抹奇异的笑,清一的这一消息,那么这下他能肯定,太子无事了。昨晚,林辰等人已经找到太子,且太子现在就乔装在他们的队伍里。他看了看外面已经接近中午的天色,还未解冻的土地依旧寒春料峭。他披上石青色大毞,朝萧芜院的正房而去。   “世子”。   “世子”   “世子”,一路上都是问候的声音,进了萧芜院,则满是苏凤宁的人。   “世子爷,公主刚睡下。”安医神色古怪的看着这位驸马爷,容貌俊秀清雅,确实配得上公主,但是唇色太淡,身子太单薄,这位身体也不好。而刚刚,她居然听安雪说,公主和世子爷吵架了。安医觉得,不管怎样,世子爷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和公主吵架,公主还病着呢,还要焦心太子殿下的消息。封瑾萧是谁,他自是察觉到这名满京城安医姑娘对他的不满,他径直进去,完全不理会安医的话。   封瑾萧进内屋,脱下大毞,坐到床边,看着苏凤宁沉静的睡颜。   “你是有多担心太子。”封瑾萧看着睡着依旧浅皱眉头的苏凤宁,温柔小声道。手指无意识的爬上苏凤宁还苍白着的小脸。似乎想要抚平她的眉心。   “将爷的午饭摆到外书房”。封瑾萧对着杨嬷嬷吩咐了句,就走了。   “才进去那么一会儿就出来了,世子太过分了。”安雪性子活泼,忍不住对着封瑾萧的背影做鬼脸。安园也不满世子最近对公主的态度。每天,看还是会来看公主,但都只呆一会儿就走,且晚上也是一个人睡书房,不回正房。   下午两三点的样子,苏凤宁睡醒。看着床边空荡荡的,自嘲的裂裂嘴角,是她要求太多。   “公主,今儿世子来看过您,不过您在睡觉就没吵醒您。”安园怎么说也跟了苏凤宁这么久,苏凤宁的心思还是猜到一点。   “恩。扶我起来。”苏凤宁神色平淡。现在最主要的是要确定哥哥的生死。   “公主,罗将军府打发管事送来许多药材。”安霜进来见苏凤宁已经起来,便说道。   “收着吧”。苏凤宁一笑,倒是她不枉和苏画相交一场。   “公主,陈大公子在外面,见还是不见?”安霜正要出去,安雪又走进来。   “叫世子过来吧,请陈大公子进来。”苏凤宁露出几分真心的笑容。   “参见宁善公主。”陈淮彦进来,就要行礼,苏凤宁忙托住。   “大表哥就和我如此生份吗?”苏凤宁笑。陈淮彦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见苏凤宁虽然面色苍白,但是见着还是有精神的,也就放下心。   “表妹身子还好吧?”他还是问了句。   “恩,有安医在呢。”苏凤宁看陈淮彦刮了胡子,换了身衣服,应该回过陈家了吧。   “大舅舅他们都还好吧?”作为苏睿熙嫡亲的舅子,陈家也不可能置身事外,太子到底是死是活?整个京城现在都不安宁。   “还好,父亲和二伯都叫您保重身子,太子吉人天相,会没事的”。这是要一直跟着苏睿熙了,也算是表明态度。苏凤宁估摸着这是大舅舅教陈淮彦说的吧,大表哥可打不来这样的暗语。   “恩,春暖花开号怎样了?准时出港没?”苏凤宁最近被京城的事折腾得够呛,都没时间管理她的商号。   “都正常着呢。船老大都按照您的规章制度来的,不会出错。内海航运有我在,您也放心。”   “恩,我相信大表哥。”苏凤宁听见他对自己用敬语,实在牙疼。她又不是很老。正好这时封瑾萧进来。   “大表哥和世子聊聊,我喝药的时辰到了。”苏凤宁起身,封瑾萧却只是站着,安园见状,忙上去扶着苏凤宁。   “大表哥回来是看卫阮真的吧。”要进内屋时,苏凤宁突然回头看这陈淮彦这样说。陈淮彦面色囧然的看了眼苏凤宁,他这次回来也是有些私心的。   “表妹先恭喜大表哥了。”苏凤宁见陈淮彦满脸通红羞涩的样子,心想,看来也不是人家姑娘一头热,若不是她这边事情繁杂,哥哥下落不明,她定会看看是什么样的姑娘让她这位大表哥浪子回头的。   “还早。”陈淮彦居然这么回了句,惹得在场的人都想笑,看来陈大公子的好事将近了。   封瑾萧和陈淮彦本就不是一路人,也聊不到哪儿去,陈淮彦这样的二愣子十个也不是封瑾萧的对手,很快就将自己的老底都透了出来。封瑾萧心里笑,这陈家大公子还真是投错了胎,怎么就那么喜欢当草莽。性子真是直得可爱。一点人情世故都不通,他是外男,就那么直愣愣的来王府求见公主,若是不知道他和公主关系的,估计他要戴一顶绿帽子了。   “公主,钱紧传来消息,林辰等人没有在见崖底找到太子,寻着河岸往下游去找了。”安园出去一会儿,覆而又进来道。   苏凤宁皱眉,据钱紧说,见崖底很大,林子深,野兽多,很容易躲避隐藏。林辰他们找了三天也没找到,三天能翻完崖底吗?“都有哪些人往下游去找?”   “林辰,礼亲王府的小公子,陈星,还有几个,但都是太子信任的人。”安园也猜测这是不是太子故意玩的把戏。   苏凤宁有些不确定,哥哥倒是导这出戏的主角,但是为什么会选极端凶险的见崖呢,想到这,苏凤宁又觉得哥哥恐怕是真掉悬崖了,但是现在哥哥的心腹都离开,这又是为什么呢?是找到了他,还是真到下游去找?   “世子。”安园朝封瑾萧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太子没事。”封瑾萧看着忧思的苏凤宁,不用想,也知道她在担心谁。明明身子弱,还穿得那么单薄的坐在开着窗的位置。他轻微叹口气,最终还是上前将窗子关起。   “你怎么知道?”苏凤宁眼睛亮亮的看着封瑾萧,希望他再确定说一次,给她盼头。   “他一向命大。”   苏凤宁瞪眼看着封瑾萧,合着这人逗她玩呢。   “东篱,我们不闹了好不好?”苏凤宁突然换了一副哀求的神色看着封瑾萧,手轻轻的抓住封瑾萧的衣服。封瑾萧见着苏凤宁如同被遗弃的小狗般可怜的样子,心早就软了。想到那是与她相依为命长大哥哥,情分非同一般,虽然两人的关系好的有些过,但是太子确实生死不明,他闹,是有点无理取闹的味道。   “我怎会同你闹。”封瑾萧无奈的叹口气,声音里的无奈与温柔,让苏凤宁甜蜜又愧疚。她环住封瑾萧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腹部。封瑾萧则是轻柔的摸着苏凤宁的头。夕阳的光线透过彩色玻璃照进屋。整个画面如油画般浓烈张扬,但是男站女坐相拥的姿势却又让人瞬间安静柔和下来。就这样到天荒地老也好。   两人这样相拥许久,苏凤宁抬起头,看着阳光最后一点余晖投在封瑾萧脸上,将他俊秀清雅的面孔越发衬得英俊迷人,那琉璃色的眸子带着些许忧郁,更让苏凤宁整个人看呆了。   “无忧?”封瑾萧见苏凤宁出神的看着他,低下头,喊了声。苏凤宁回神,苍白的脸有了红晕。她在心里极度鄙视自己,居然对着自家老公发花痴,丢脸啊。她装作镇定的想起身。但头顶却传来一声轻笑。苏凤宁明白这是封瑾萧发现了。   “笑什么笑?”她恼羞成怒的瞪了封瑾萧一眼。起身想走人,她怎么就对着他发花痴呢。她的一世英名啊。   “无忧也会有害羞的时候?”封瑾萧一把拉住苏凤宁。将苏凤宁扳过身子正对着他,笑得不行。苏凤宁见他笑得这样欢乐,一急。脑袋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已经先行动了,她双手攀上封瑾萧的脖子,将他拉低,吻了上去。封瑾萧惊喜苏凤宁的主动,送上门的,哪有不吃的道理,他一手按住苏凤宁后脑勺,一手托住苏凤宁的腰,不容苏凤宁退缩。   安园见世子进去这么久都不出来,且里面似乎也没有争吵的声音,她松口气,世子和公主不闹了就好。崔姨娘的愿望恐怕要落空了,想到崔姨娘接来的那位侄小姐,冷笑,崔姨娘也太急了。   晚间,萧芜院的众人见世子没有出去,都不由松口气,主子闹别扭,他们下人的日子也不好过。和好了就好。   之后,又过去了五天,太子依旧没有消息,京城如同爆发前的宁静,就连路边的小摊也感受到京城这紧绷的氛围,每天早早收摊回家。   而这静谧,被宁善公主打破了。   御书房   “父皇,求您,您就让我去四川,我梦见哥哥浑身是血的叫我去救他,求您,您让我去啊。”苏凤宁痛哭流涕。瑞帝浑身一震,熙儿,难道真的出事了?   “宁儿,你先回去”。瑞帝干涩的开口。他僵硬的吩咐易公公把苏凤宁扶走。   “父皇,您让我去啊。”苏凤宁凄厉的叫声一直萦绕在瑞帝的耳边。封瑾萧在外边接住要倒不倒的苏凤宁。   “够了啊,别演过头了”。封瑾萧‘慌张’的扶过苏凤宁,嘴唇在她耳边‘不小心’擦过。苏凤宁抽抽噎噎,找机会瞪了封瑾萧一眼,封瑾萧已经对苏凤宁的瞪习以为常。不予理会。   封瑾萧给苏凤宁分析过苏睿熙的行为计划,苏凤宁虽然有些怀疑,但还是对于封瑾萧的说法能接受,哥哥那样聪明,怎会将自己置于危险境地?于是有了今天御前的这出戏。   齐大将军府   “将军,太子应该是死了”。管家看着齐天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齐天没有回答,只是深沉的看着站在那。宁善公主与太子是双胞胎,上次,苏凤宁出事,不久也传来苏睿熙出事的消息,那苏睿熙真死了?但想到苏睿熙的诡计多端,齐天一时也不能确定。   锦澜宫   “小杂种,终于死了。我儿,不用担心,娘很快救你出来。”齐妃面色诡异,眼睛虚空的看着前方。在信王被圈禁宗人府的时候,被太医诊断为﹕疯了。   嘉毅侯府   “父亲,怎么办?”王彬之急冲冲的进屋。   “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子。”王侯爷怒斥﹕“四皇子的正妃还空着呢”。王侯爷突然道。   “爹!”王彬之不赞同的看着王侯爷。这是打算把王彤嫁给四皇子了。但是王彤已经上了太子妃的册子啊。以王家的家世,妹妹十有□都会选中的,这时候将王彤嫁给四皇子,不是打皇帝和太子的脸么?   “太子消息不确定,这时候贴上去,四皇子也未必会领情,况且四皇子有个犯罪的母亲。”所以,就算太子真出事,谁做皇帝还不一定呢,六皇子虽然出身卑微,但是当今也是一样的身份啊,说不定还会因此得那位的眼。   “那就静观其变,若能与四皇子多接触就多接触”。谢侯爷想到太子的手段,心神一懔,头脑渐渐清醒过来。   “是。”王彬之退出书房,眼神复杂的看向书房,王家已经够鲜花锦簇了,父亲为什么非要让王家再出一位皇后,那时候才是真正的烈火烹油。   护国侯府   “哈哈,殿下。那位子还真是您的。”赵庭卓拍着苏睿严的肩膀大笑。   “伯岩,这话可乱说不得”。话虽然是这样说,但苏睿严很好的心情,显然他是口是心非。   “我回宫了,要是父皇见我不在,有该不高兴了。”说得瑞帝多宝贝他似的。苏睿严心情那叫一个好,哈哈,五哥死了,太子死了。只有他和四哥,四哥从小就不在京城,父皇也不喜欢他。就算有军功在,但是也没见父皇给他的脸色有多好(话说,瑞帝见谁不是一张面瘫脸)。只要他嘴巴甜一点,在认认真真在宫里呆几天,父皇会看见他的乖巧的。该怎么做,还要和齐大将军和老师商量商量。   定北侯府   “小子们,要是老子发现你们与哪个皇子接触,小心老子打断你们的腿。”定北侯声如洪钟,吼得他的一帮儿子乖乖不敢动。罗仪铭翻白眼,他才不信那个阴死人不偿命的太子死了,说不定这又是他玩的什么把戏。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仆人,龚南那个家伙就不是好惹的,他才不信是自己看花眼,龚南绝对秘密回京了。   傍晚,要关城门的时候,一匹疾行的马飞奔进来。守卫只感觉一阵风,那匹马就过去了。但急报两个字他还是听见了的。马穿过街道一直到皇宫门口才停下,人们这才看清,那人浑身是血,失血过多,嘴唇都发白了。   “皇上,属下有负使命,太子殿下…………”似乎说不下去,那人剧烈的喘着气拿出怀里的东西﹕“只找到这个”。瑞帝看着那只金色暗纹的靴子。头脑一片发昏,宁儿的感觉是真的?   “是怎么一回事?”瑞帝深呼吸一口气,才缓过劲儿。   “属下与礼亲王府的小公子往下游寻找殿下时,遇见了杀手,我们,我们在草丛里发现这个。目前,小公子,陈星等人都重伤不起,属下有辱使命,请皇上责罚”。这是林辰。   “你,先回东宫”。瑞帝无力的摆摆手。易公公叫来两个侍卫搀扶着林辰回去。那两人也没回来,林辰算是被□起来了。   要沉睡的京城再次沸腾起来。整个京城一瞬间风云变色。   谦王府   “五弟,是假的吧。”苏睿谦喃喃道,失神的看着夜空。   定安王府   “无忧,无忧,无忧”。封瑾萧见苏凤宁站立不住,满急声叫道。虽然封瑾萧有和她分析过,但苏凤宁听到这个消息时,脑袋忍不住发黑。   “你明天像办法去问问林辰好不好?”苏凤宁突然一把抓住封瑾萧,满含希望的看着他。封瑾萧鬼神使差的点点头,随即苦恼,被皇上亲自看管的人有那么好见么?   第二天,整个京城就像活过来一样,长时间的等待死刑,等行刑的时候反而不怕了。   朝堂上   “父皇,还请父皇准许儿臣前往四川寻找太子的下落”。苏睿谦站出来,满眼的血丝显示这位昨晚根本没睡。苏睿谦这么一站,也就表明他还是站在太子这一边的。他还是相信太子还在。   “此事,容后再议”。瑞帝的声音有了丝起伏。   “还请父皇批准”。苏睿谦却一下子跪下去。大有瑞帝不答应,他就一直跪下去的样子。苏睿严还没有上朝的资格,若是在,不知会有多高兴,唯一的对手也走了。   “苏睿谦!”瑞帝大吼,整个朝堂再也没有以前菜市场的氛围。一个个都低眉顺目,装作什么也没听到。苏睿谦不为所动。   半响,见苏睿谦没有妥协的意思,瑞帝即是欣慰又是心酸,太子有个好兄弟。   “你去吧。”最后,瑞帝妥协。虽然见着了苏睿熙的靴子,但是还未找着他的人,瑞帝内心深处还抱着一丝侥幸,因为这么多儿子里,苏睿熙是和他最亲近的,况且苏睿熙本身能力也出众。虽然为人狠辣了些,但是他本质还是好的。   “谢父皇”,苏睿谦喜上眉梢。但是他最终还是没去成。   御书房外   “宁善公主您先起来啊,皇上马上就要下朝了,有什么事,您也不必跪着啊”。易公公围着苏凤宁转,口水都说干了,也不见她起来。   “你也要去四川?”瑞帝见跪在御书房门前的苏凤宁。   “是”。苏凤宁抬头迎上瑞帝的眼睛,瑞帝还是那张面瘫脸,但是瑞帝一夜之间居然有了白头发。瑞帝没有错过苏凤宁眼里的惊讶。他有些愤怒,太子也是朕的儿子。   “叫定安王世子,将公主带回去。”瑞帝进屋,对着易公公吩咐。宁儿身子还没好,去四川,身体肯定受不住,熙儿怎会要他的妹妹吃这样的苦?   作者有话要说:   ☆、各色人马上蹿下跳   封瑾萧半拖半拽的将苏凤宁拉走。   “怎么样了,问到什么没?”苏凤宁一进马车,就压低声音问道。   “见不着,皇上圈禁得太紧,谁都不准进,就是四皇子,六皇子都不准进,太后也不让进”。封瑾萧在苏凤宁耳边低声道。东宫的警卫丝毫不见松散,林辰虽然没有进监牢,但这样子也和呆在监牢差不多了。   “你觉得是不是真的?”苏凤宁咬唇,担忧的问道。她抬头看着封瑾萧。   “嘘”。封瑾萧却在她唇边竖起一根手指。苏凤宁不说话,眨着眼看着封瑾萧。封瑾萧朝她笑笑,转脸却是一脸忧愁,他掀开车帘,对着清一道﹕“赶紧回去,公主哭得昏厥过去了”。   苏凤宁瞪他,哪有?一会儿她要怎么下马车?当然是让某人抱回去了。   清凉寺   “三哥早啊”。苏睿熙凑出一个脑袋。哪知戒空很平静的看了他两眼,然后闭眼,双手合一,嘴里念念有词﹕   “阿弥陀佛,早死早超生,阿弥陀佛,…………”。苏睿熙靠近,听清戒空念的什么,一巴掌拍在他光亮的脑门上。   “爷还没死呢。”苏睿熙没好气道。   “殿下,西方极乐才是你该去的地方”。戒空。   “我不就是求住一晚吗?你用得着拒绝这么快吗?”苏睿熙无语,听着人更无语,这什么对话啊,他们怎么都不懂。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自观自在,守本真心”。戒空。   “三哥,给个面子”。苏睿熙忍住挥拳的冲动,还是不想让他住。他也双手合一。还本心呢,黑心要不要?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戒空。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苏睿熙。苏睿念倒地,原谅他,在书院拉多了弓箭,文化课不过关,听不懂啊。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戒空。   “谢谢夸奖,三哥,就住一晚。”苏睿熙哀求。。   “繁华落尽,过眼云烟。”   “三哥啊,有仇必报”。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苏睿熙也接不下去了。   戒空脚步一转,苏睿熙忙跟上去。苏睿念看着如神仙般的戒空,眼睛都直了,天底下怎会有这样好看的人。   “大师,还俗吧”。苏睿念梦幻的看着戒空。   “有病得治”。戒空。   “哈哈哈……”,苏睿熙看着一脸僵硬的苏睿念,笑,终于有人体会到我的心情了。   “三哥,要保密啊”。苏睿熙对着出去的戒空道。   “出家人不打诳语”。戒空。这下换苏睿念捂着肚子笑。陈星面无表情的脸上居然也带着笑意。   戒空照旧到佛堂打坐,讲经,当各种少女的情感大妈,谁也不知道他将苏睿熙藏在清凉寺里。苏睿念在远处看着一脸淡定飘渺如仙人的的戒空。   “人才啊”,末了又幽怨的来了句﹕“大师,还俗吧”。   第二天一早,苏睿谦正要启程去四川,还未出城门,宫里的小太监一脸着急的追上来。   “四殿下”。苏睿谦听见有人大声喊,勒住马头,往后看去,一个小太监正追着他呢。   “皇上,皇上……”,小太监喘了好几口气,都没把话说圆。苏睿谦示意随从把水囊递给他。小太监喝完水,气儿才喘过来。   “殿下快回宫吧,皇上今儿上早朝晕倒了”,小太监靠近苏睿谦道,这大街上他也不敢乱嚷嚷。苏睿谦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随即打马飞快向皇宫赶去。坚毅英挺的脸庞这下倒有了将军的气势。   “睿谦来了,快进去看看吧。”皇后见苏睿谦回来,眼里闪过一丝亮光,苏睿严早就被齐妃拉过去,她和齐妃势不两立,不能让苏睿严登上皇位。   “参见母后”。苏睿严毕竟在军营里历练这么久,也淡定的接受皇后突然的示好。   “易公公,是怎么一回事?”苏睿严看了眼昏睡的瑞帝,嘴巴抿得死紧,对于他来说,苏睿熙的安危肯定比瑞帝的安危重要。   “朝堂上,大臣们都在争吵立长还是立贤,圣上被气着了,太医说是气急攻心”。易公公看着挺拔的苏睿谦,要他选,光凭苏睿谦身上军人的铁血气质就甩六皇子苏睿严那个小奶娃好几条街,何况与太子比。那些人是脑袋秀逗了吧。六皇子那点能耐比得上太子?   “六皇子求见”。六皇子的支持也挺多,侍卫哪敢不放。   “父皇!”苏睿严一进乾元宫,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帝挂了呢,。   “父皇还在呢,你嚎什么嚎?”苏睿谦本就心情不爽,听见苏睿严十五六岁正在变声期的尖利的嗓子,更加头疼。五弟你怎么就不在呢。他处理不来啊。   “父皇晕倒,我担忧害怕还不行吗?”苏睿严梗着脖子顶回去。但苏睿谦刚才那一声低沉的怒吼,还是让他有些怕他。苏睿严被皇后娇养过了。   “害怕什么?”苏睿谦看着畏畏缩缩的苏睿严,这样的人也配和五弟相提并论?   “害怕你,,”杀我,谋朝篡位。苏睿严突然住嘴不说,这样的话可不能说出来。“你管我害怕什么。”这不是小孩子是什么,苏睿谦无语笑。   “太后驾到!”   “孙儿拜见皇祖母,”   “孙儿拜见皇祖母”   “都滚出去”。太后冷漠道,看都不看他们一眼。苏睿谦没什么特别表情,倒是苏睿严一脸愤恨。太后除了太子两兄妹,就没对其他孙儿孙女正眼看过。凭什么?他们也是太后的亲孙子。   “太医怎么说?”太后坐在龙床边,看了看瑞帝的气色,问道。   “太医说陛下这是怒极攻心,可能过一会儿就醒了”。易公公恭敬道。   齐大将军府   “把这信送给三公主”。齐天道,将信递给管家。   “为什么不晚一会儿晕”。齐天低着头,方正的脸居然看起来有几分阴郁。晚一会儿,四皇子也就出城了。四皇子这几年在军中的地位不低,况且四皇子也是牢牢站在苏睿熙那一边。就苏睿严吧,将来六皇子登位,也好控制。他这样想着,一道道密令也发了出去。而从齐府出去的人后面都不知不觉跟着尾巴。   苏睿熙盯着皇城的方向,笑容满面。   “相由心生”,戒空飘过。苏睿熙恶狠狠的回头瞪他一眼,苏睿念在一旁幸灾乐祸。   “很闲是不是?”苏睿熙突然转过头看着一边的苏睿念,苏睿念马上收敛笑容。   “不闲”   “去,咱们六弟德才兼备,聪慧过人,贤良仁厚,严于律己,宽以待人。礼贤下士,一岁走路,三岁说话,七步成诗。告诉天下人去”。   “噗,”苏睿念喷﹕“不带你这么损人的”。   “相煎何太急”。戒空。   “恩,三哥也觉得六弟太过了啊,哥哥这还活的好好呢,你说他没事烧那么多纸钱给我干嘛?”这回换戒空没话说了,他又飘走。   “太医说,你父皇需要静养,不能再操劳了。”太后拍拍苏凤宁的手,叹息道。   苏凤宁实在不知说什么好,这真是什么事都赶上了,京城里都一团乱麻了。哥哥,你在哪儿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身子不适,现国事交由四皇子,六皇子共同打理”。   “儿臣接旨”,好无奈。   “儿臣接旨”响亮高兴。   苏睿谦,苏睿严接管国事没几天,京城里满是夸赞苏睿严的溢满之词。   “你在做什么?”齐天乔装出来,在城南与苏睿严汇合。他实在生气,这样猪一样的队友能撑到最后吗?   “我怎么了,我在很好的帮助父皇处理国事啊。”苏睿严虽不满齐天这样对他,但是还没有登上那个位子,他还不能失去最大的助力。   “你听听,现在满京城都是你的谣言,什么德才兼备,聪慧过人,贤良仁厚,严于律己,宽以待人。礼贤下士。什么好处你都占尽了”。齐要不是看着事态越来越严重,他也不会冒险把苏睿严喊出来。   “怎么了,他们夸我还不好吗?”苏睿严高兴,没想到京城人这么肯定他。   “殿下,你怎么不仔细想想,现在皇上还在呢,他刚卸下国事,你一上台就这么多溢满之词,皇上会怎么想?”齐天无语,他是不是真的找错队友了。   “父皇能怎么想,我能干他不高兴吗?”苏睿严疑惑的看着齐天,齐天被气得胸口疼,这六皇子脑袋里装的是豆腐渣吧。你当你是太子呢,让皇上无比信任。   “殿下,皇上生性多疑,最忌功高盖主,您虽然是他的儿子,但天家无亲情,皇上只认为是您想那个位子搞出的事,您认为皇上会对觊觎皇位的人怎样处理”?尼玛,这什么脑子啊,这点破事都看不清,还在那傻高兴。   苏睿严一听慌了,满头冷汗,他忙问齐天该怎样做?齐天满意的就是他这份依赖,齐天装模作样的想了想。   “制止谣言的办法,就是创造出另一个更大的谣言。而宁善公主,正是最好的靶子,殿下,您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会处理的。”齐天似想到什么,阴郁的笑了笑。苏睿严看他这个样子,打了一个冷颤,回去了。一个灰衣人也无声无息的消失。   京城也再一次刮起人们对七公主的关注。   “宁善公主十岁就敢单独离宫,确实不像个孩子,太子殿下的福气肯定是被她吸走了”。   “恩,就是,宁善公主确实妖异,你看她做的事情,居然让女子学医术,大殷朝开国就没有过,还有女子上学的事,奇怪得很”。   “要我说啊,那宁善公主不是和太子殿下有心灵感应吗,但是太子殿下都死了,宁善公主都还好好的?肯定是宁善公主把太子殿下的命给吸过来了”。   “恩,那宁善公主就是个妖女”。   茶馆酒肆,到处是苏凤宁的流言,只要她做过的出格的事都被扒出来。   更有甚者,跑到定安王府去大叫   “妖女,妖女,妖女”。   “妖女,还太子殿下!”不知谁喊了句,那些学子们也纷纷喊起来,苏睿熙一直是他们的榜样。   “妖女,还太子殿下”。京城的学子们也加进来。   “王爷,公主这样还住在定安王府,我害怕定安王府也会被牵连啊。”崔玉欣趴在定安王的胸膛,柔媚的说着﹕“那天,雯儿出去,那些人还以为是公主,差点连雯儿的马车都掀了,雯儿到现在都惊吓着呢”。   “但是那是瑾萧的媳妇”。定安王犹豫,到时候,皇上和太后那不好交代啊。   “王爷您也得为定安王府一大家子人想想啊,不能让我们也跟着公主担惊受怕吧,公主不是有公主府吗”?   “你让我想想”。定安王到底是不敢得罪两大BOSS,对外面的叫嚣者什么也没说。   “公主,这怎么办呢?”萧芜院的下人都不安,空气里流动着浮躁的气氛。   “该怎么就怎么”。苏凤宁倒是平静得很,似乎她不是当事人似的。她还不信她帮助那么多人,就没有一个站起来为她说话。封瑾萧叫她别担心,这男人的能力她一直没见识过,但是速度之快,还是让她惊叹。   “二嫂,我还叫您一声二嫂,您听听外面的话,那些人都要把定安王府给拆了,你怎么还有脸在这逛花园?”前不久,趁苏凤宁虚弱忙苏睿熙的事,崔玉欣早就缠着定安王把封雯接回来。   “公主啊,我也还叫您一声弟妹,您也听听外面叫您什么,这闹得定安王府人心惶惶的,昨儿有一个都偷到我屋里去了,弟妹你这没时间管,也可以让别人代管嘛”。柳依依最近心情好的不得了,终于看见苏凤宁跌落下来了,又没了太子这个大靠山,而且很有可能下场很惨,她不狠狠踩几脚,怎么对得起她伤害自己的事,明明她才是大嫂,为什么还要向她这个弟妹行礼?明明她才是大嫂,为什么管家权不交给她?   “大嫂,你那么想管家,那就去管好了,本公主最近也忙得很。安园把账本给大嫂”。苏凤宁笑,真当她好欺负呢。事后再收拾她们。   “弟妹,你不是说笑吧。”柳依依见苏凤宁那副笑着的样子,突然没了底气。   “怎么会,相信大嫂比我管得更好,小姑子要嫁人,最好也学一学管家的事”。苏凤宁示意安园把账本往柳依依怀里一放,转身走人。   柳依依和封雯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   “既然她主动给了,也好,免得我们去问她要好”。封雯直脑子道。柳依依觉得不妥,但是账本都在自己手里了,她实在放不下心中的欲望,还是拿着账本坚定的走了。   老百姓都会以为那宁善公主要被火烧呢,但是又有人跳出来。   “宁善公主才不是什么妖女,若不是她,我们这些肢体残疾的军人怎么活?”因为苏凤宁的爷爷特别善战的缘故,大殷朝的残疾军人也是特别多。当然现在支持苏凤宁的军人也就很多。   “是啊,我那相公半身瘫痪在床,要不是宁善公主对军人的补助,到现在也下不来床呢”。一妇人提着篮子道。   “我老汉要不是得到宁善公主的安排,早就饿死,宁善公主是好人呐”。那老汉又慢悠悠的走远。   “宁善公主是好人”,一个细小坚定的声音□来,人们一看,居然是一个瘦弱书生,那书生见大家都看着他,脸突然就红了,似乎很不好意思的样子,但还是把话说完﹕“小生与母亲也曾得到宁善公主的资助。小生的母亲为了给小生凑够笔墨纸砚的银子,四处给人做活,因过度劳累晕倒在宁善公主的马车前,宁善公主叫人将小生的母亲救醒,问清地址后,还亲自将小生的母亲送回来。宁善公主问清母亲晕倒的原因,当时很不善的看着小生,说了句﹕百无一用是书生。小生当时羞得满脸通红。后来,宁善公主还是留下银子叫小婶给母亲补补,说小生那样的母亲她很敬佩,但是宁善公主却很看不起小生的所作所为,说母亲为儿子的是劳累晕倒,那不是孝顺,那是在啃父母的血。小生也一直愧对母亲,一心想等自己考上之后,母亲就能享福了。但宁善公主又对小生说了一句话,子欲养而亲不待。当时小生听了满是震动。后来宁善公主让小生去学堂做教书先生,束脩虽然微薄,但是尽够小生与母亲生活了”。人们听他的故事听得意犹未尽。之后,一些贫寒的学子也纷纷站出来,说受到过宁善公主的资助。   一时间,京城里的舆论导向又变了,人人都说宁善公主是一个好人。   而王家大公子王彬之爆出来的消息,则让学子们完全站在苏凤宁这一边。   “其实,那一次在三楼煜我对对子的不是太子殿下,而是宁善公主”。王彬之在千金阁道。底下的学子安静一会儿,随即爆发出热烈的讨论,那样精彩绝伦的对子是宁善公主对出来的?他们看向那还挂在大厅的对子。   “宁善公主的行书也写得很好”。有人小声道,大家一看,王羲之的行书,确实飘逸极了。宁善公主的才情不输太子殿下啊。   不到一天,整个京城的风向变了,再也没有人提妖女的事,都纷纷说着苏凤宁的善举。从这一点来看,那神棍说的还这不错啊,多做善事,也多条路走。   封瑾萧看着手里的消息,将它往蜡烛上一放,很快就灰飞烟灭,太子也在京城呢。   “封瑾萧,你怎么那么能干呢。”苏凤宁笑,笑得特别轻松,再怎么样,被人叫妖女,喊打喊杀的,心理再强大也难受。   “当然”。封瑾萧搂过苏凤宁,在她额头上亲一下。“太子在京城”。   “真的?”苏凤宁一下子站直,眼睛希望的看着封瑾萧,眼睛特亮。   封瑾萧再次将她搂着靠在他怀里,“当然”。他在苏凤宁耳边说道,热热的气息喷在苏凤宁的耳朵里。苏凤宁正沉浸在封瑾萧给她的消息里,完全没察觉到封瑾萧暧昧的小动作。   作者有话要说:   ☆、清算   齐天传给苏凤蝶的信很快得到回应,北凉国纠结兵马在边境蠢蠢欲动。而这时殷朝境内的湘西一带活跃起来。苗疆,是很难对付滴。还有沿海,倭寇又有盛行的迹象。   内忧外患之下,刚刚有起色的瑞帝居然咳血,这一次有苏睿严在旁边,当然没瞒住。苏睿谦请战,苏睿严举双手赞成。等瑞帝叫苏睿严去湘西时,苏睿严的脸都绿了,回去就‘生病’了。瑞帝被他气到,病情加重,整个京城又笼罩在愁云惨雾之中。   沿海有龚南在,倒没什么担心的(龚南早就得到苏睿熙的密令,回到京城了),罗仪铭也奔赴前线去了,苏凤宁传信给苏画,叫她丈夫小心东瀛忍者,最好带几个奇能异士去。苏画对苏凤宁的话向来相信,便给相公罗仪铭说了,罗仪铭本不想带的,但是拗不过孕妇的要求,还是找了两个,后来他是万幸带了两个,要不然就回来看不到他儿子和老婆了。   苏睿熙看着手里的信件,周身的戾气让陈星等人心惊肉跳,但苏睿熙随即又笑起来,他们心里更加没底。   “叫罗仪铭把东瀛人往死里整”。龚南队伍里也有苏睿熙的灰衣人,收拾那些忍者不成问题。现在这支队伍由罗仪铭带着。   “陈星,带人悄悄把城南的出口守住,能摸进去看看最好,不要打草惊蛇”。   “睿念,郊外兵营的虎符不在话下吧,龚南已经在里面了”。   “当然”。苏睿念笑嘻嘻的,其实在这里面,他的轻功最好。好几次灰衣人都差点被他发现。更何况还有人配合他。   “告诉林辰,咱们清算的时间到了”。一时间,屋里人消失得干干净净。   “队里有没有苗疆来的?”苏睿熙问。   “有”,一个身影慢慢清晰。   “那先派他去苗疆看看”。   “是”。那身影又不见了。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是盛开。   “殿下,今天吗”?陈星问,看向正在看着整个京城的苏睿熙。   “恩,妹妹的生日就快到了”。苏睿熙没有回头。   四月十四,一点也不吉利的数字,估计很多人也会记住这一天。   “这天要变了”。达悟神棍看了眼正在打坐的戒空一眼,云游去了。垂下来的手露出一窜颗颗珠子都带着裂纹的黑曜石手串。   瑞帝一大早起来,就感觉眼皮直跳。他与往常一样,由着宫人伺候梳洗,但是案桌前上,却多出了一样平时没有的东西。他先是震怒青冀军的守卫,但是看过之后,这满腔怒火全部转到苏睿严和齐天身上。   “来人啊,将六皇子苏睿严与大将军齐天抓起来”。   齐天与苏睿严很快就被绑到朝堂上,朝臣一时不知道瑞帝在做什么,都沉默着,不敢求情。   “好!好!,你们真是好得很!”瑞帝怒极,一连三个好字。底下的朝臣更是噤若寒蝉。   “结党营私,谋害太子,朕怎么会有你这样狠毒的儿子?”瑞帝看着苏睿严明显带着厌弃。   “父皇,儿臣没有”。太子都死了,干嘛还好承认呢,苏睿严惊慌的看着瑞帝﹕“父皇,儿臣冤枉啊,儿臣每天都在致知宫跟着老师学习,儿臣冤枉啊,父皇,儿臣也没有钱啊,父皇,请您明察”。苏睿严说得声情并茂,朝臣还真以为冤枉了他。   “六殿下至真至诚,且六殿下年纪还小,怎会做出残害手足的事,还请皇上明察”。这是六皇子的老师钟严礼,她他一直是六皇子一派,六皇子倒了,他也跟着倒霉。   “哼!”瑞帝一声哼,还有要说话的,又把话咽了下去。   “齐将军,朕念你是先帝重臣,一直对你礼遇有加,但是你太让朕失望了。”瑞帝才不失望,他早就想找机会收回齐天的兵权了,但老家伙狡猾得很,一直没找到机会。   “请皇上明察,老臣不过是念六殿下年幼,所以提点几句”。他从未想过城南酒楼密室会被曝光的事。   “哦,是吗,提点需要变装去城南吗”?   “请皇上明察,老臣最近没有去过城南”。齐天心里一惊,马上应对道,他是从地道去的,没人发现。   瑞帝气闷,这上面也确实没说齐天怎样去的城南,倒是把苏睿严的说了。   “那苏睿严你又为什么在三月一日这一天乔装去城南,还呆了那么久?”齐天心里惊讶,皇上怎么连时间都知道得这么清楚?   “那是护国侯府的世子叫儿臣出去喝酒呢,儿臣怕被您骂,所以才乔装去的”。苏睿严的脑子一瞬间好使起来。   “哟,六弟的脑袋好使了啊”。太和殿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一个人影渐渐清晰起来。朝臣们都睁大眼睛看着逆光进来的人,不敢相信!   “儿子让父皇担忧,儿子不孝”。苏睿熙跪下,给瑞帝请安,也只有他敢在瑞帝面前说儿子两个字。儿臣,儿臣,总归有君臣之分。   瑞帝也惊讶的站起来,他看着变得冷厉的苏睿熙,那脸上虽然依旧挂着张扬的笑容,但到底和以前不一样。出去这一趟,终究被训练出来了。   “回来就好,太子入列”。瑞帝很快恢复面瘫状。   “怎么可能?”苏睿严看着进来的人,喃喃道。   “父皇,他是假的,父皇,您不要被他骗了。”苏睿严突然大叫,朝臣都悲悯的看着他,殷朝的太子是那么好假装的吗?那挂在太子殿下腰间的玉佩他没看见吗?除了太子,谁能在早朝中途打开太和殿大门?   “六弟啊,五哥回来,你就这么不喜欢?”苏睿熙蹲在苏睿严面前,满脸笑容,眼里却是冰冷无情。“也是,五哥在四川,托弟弟的福,差点就回不来了,五哥算算,第一波在成都府内,五哥刚到成都府呢,六弟算得真准,第二波呢,六弟就比较厉害了,五哥都被打落悬崖呢。第三波呢,六弟还怕五哥回来呢,死要见尸吧。五哥没说错吧”。苏睿熙笑着看着惊惧发抖的苏睿严,他没说一句,苏睿严脸色就白一分。   “我没有”。苏睿严还在嘴硬,但说出的话显得他更心虚。苏睿熙脸色都没变,笑着站起来。正要站回位置去,又突然转过头俯视着瘫在地上的苏睿严道﹕“当初,五哥怕六弟不承认,那些人都留着呢,还有六弟的玉佩呢。六弟要不要看看”?   苏睿严脸色煞白,五哥怎么会活着,怎么会拿到证据,那些不都是江湖杀手吗?对上那双如狼冰冷的眸子,他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他不应该和五哥对着干的,他错了,但是为时已晚。侍卫将苏睿严拖了下去,与苏睿严粘上边的官员也是双腿发抖,太子怎么就回来了?   “齐大将军,看见孤完好的回来,也失望了吧?”苏睿熙又对上齐天。齐天看着满脸张扬笑容的苏睿熙,神色平静得很。   “老臣不知太子殿下的话何解”?   “好解得很,齐大将军的死士真是费了孤好大的力气呢。孤刚进四川,就是一场厮杀,齐大将军很清楚吧,哦,还有那在灾民里挑事儿的小角色,齐大将军想不想知道他的供词?还有那民变的头头,居然敢穿着黄袍,但愚民就是愚民,受得了你齐天的挑唆,脑袋也是豆腐渣,齐大将军有没有兴趣知道他的下场?”   “老臣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齐天撇过头,心里却是惊涛骇浪,为什么苏睿熙连这些都查得清清楚楚?   “不知道?那咱们就说近处的。派死士暗杀四皇子的人已经在路上了吧?对了,刚才还忘记说苏睿严了,那些江湖杀手不靠谱得很,本来要去杀四哥的,但是现在都喝醉了在睡觉呢”。   “大将军,还有最重要的一项还没有说呢,通敌叛国,这够诛九族了吧”。   “太子殿下不要血口喷人”。齐天气得脸色涨红。   “哎呀,你激动什么”。苏睿熙退后两步,看着齐天﹕“有没有很快就知道了”。   易公公凑近瑞帝不知道说了什么。   “带进来”。瑞帝大手一挥。   齐天过继来的儿子,管家,影卫,信件,账本都被带进朝堂。齐天心如死灰,他不是叫管家带着账本和信件从地道走吗?怎么还会被发现?他想到什么,突然转头恶狠狠的盯着苏睿熙,苏睿熙的眼神确比他的还狠戾,笑着看着他变色的脸。   瑞帝翻看了账本和信件,气得脸色发青,又要晕倒的样子,易公公忙上前给他顺气。   “齐天,你还真是老臣啊,煽动灾民哄抢粮食,将太子的信息告诉北凉国,致使太子被箭矢射伤。不下三拨的死士暗杀太子,清凉寺那一次暗杀居然也是你。恶意散播宁善公主的流言,扶持六皇子,投靠北凉国,挖地道,西郊大营训练影卫,教唆苗疆。”瑞帝看到最后一条,气得恨不能立马拔剑杀了齐天,原来在淑妃小产之后,他再也没有孩子,也是这位的功劳,居然敢通过齐妃给他下药!   “来人啊,齐天通敌叛国,明日午时斩于午门示众,齐大将军府满门抄斩,齐氏一族流放三千里,发配边疆”。   …………   与齐天有关一干官员纷纷倒霉落马,梁氏家族最为严重,因为梁氏一族的二房老爷正是西郊大营的统领。郑家,也在北凉国的事情上掺一脚,敢卖梁氏给北凉国。   苏睿严也被赐了一杯毒酒,死后连一个封号也没有。齐妃,被刺一条白绫。   整个朝堂因为苏睿熙的归来大换血。而苏睿熙正在定安王府求情呢。   “妹夫,你就让我进去嘛”。苏睿熙看着在萧芜院门口的封瑾萧,卑躬屈膝的样子哪是朝堂上那个张扬的苏睿熙。   “无忧不想见你”。封瑾萧无奈,无忧正在发脾气呢,他也不敢惹。   “你让我进去,她就见了”。   你这不是废话吗,封瑾萧咳一声,就是不放。   “妹妹,我错了,你让我进来好不好?”苏睿熙大喊大叫,让定安王府的丫鬟婆子们在萧芜院探头探脑。太子殿下对宁善公主真好啊。   “殿下,公主让您进去”。安园出来吩咐道。都是太子了,怎么还大喊大叫的,太丢身份了。苏凤宁就是恼怒苏睿熙的无赖,父皇身子不好,很可能这次朝堂清洗之后,就会让位给苏睿熙,要当皇帝还在那大吼大叫,苏睿熙丢得起这个人,苏凤宁也不敢让他丢。   苏凤宁一看见苏睿熙,眼眶就红了,什么怒火都没了,最主要的是,亲人还在,他还健康的活着。   “妹妹别哭”。苏睿熙慌忙上前,笨拙替苏凤宁擦着眼泪﹕“是哥哥的错,哥哥不应该瞒着妹妹的,哥哥不好,哥哥错了”。   苏凤宁哇的大哭出来,这半年来的担惊受怕真是够了,还好苏睿熙完整的回来了,她抱着苏睿熙大哭。苏睿熙一直柔声安慰,心里更加歉疚,后悔得要命,妹妹本就和自己有心灵感应,对他的危险感知更加强烈。看妹妹瘦的,都只剩一把骨头了。   “苏睿熙,你以后要是在这样,我绝对会不理你”。苏凤宁连哥哥也不叫,恶狠狠的威胁道。   “是是是,哥哥再也不敢了”。苏睿熙忙点头,和他说话就好。   好一会儿,苏凤宁才平静下来,封瑾萧将绞好的帕子递给苏凤宁。苏凤宁接过把脸擦了,三个人才坐下说话,听苏睿熙讲在四川的处境。   苏睿熙当然不会讲危险的事,将苏睿念的搞笑讲给苏凤宁听。   直到黄昏时分,宫里要下钥,安芝进来催促道。   这天晚上,苏凤宁也终于睡了一个安稳觉。   “熙儿,你说苗疆派谁去最好?”瑞帝满意的看了眼在处理国事的苏睿熙,还是太子效率高。一会儿奏折就去了一大半。   “苏睿念”。苏睿熙头也不抬,反正那家伙爱玩的很。   “好吧”。可怜的苏睿念,归家还不到一个月,又被赶出京城了。   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大婚   沉浮热闹的京城终于安静下来,五月的阳光洒在京城,一个温暖的晚春。   苏凤宁兴致勃勃在五月去泡温泉,过几天就是她十八岁生日呢,这在现代她都才成年呢,但是在这里她都嫁人一年多了。   “安园,钱紧说后天来提亲”。苏凤宁的话让安园手一抖,茶水见洒在地毯上。   “公主怎么这样。”小脸红红的,把茶杯放在苏凤宁面前就出去了。苏凤宁靠在马车上笑,唔,还有安秀的呢,要不要一起办呢?她歪头思考。车帘一晃,封瑾萧进来了。他很自然的抱住苏凤宁。   “你那瓷器弄得怎么样了?”也不知为什么,是不是那么风水不好,苏凤宁将那里圈起来后,钧天再也没有出过青花瓷。苏凤宁也努力回想青花瓷的成分,但什么也想不起来,无奈的她,只能让钧天自己摸索,然后将窑址那的围墙拆了,但还是没有。苏凤宁见觊觎的人很多,又把它围起来,直到昨年,钧天才陆续传出好消息。   “应该可以上市了”,前不久,钧天给苏凤宁寄来一个牡丹缠枝花瓶,插上花,漂亮得很。   “那王嬷嬷叫找的人了”?   “完全没有消息,若是那人隐居起来,我能有什么办法”。想到这苏凤宁就叹口气,王嬷嬷叫找的人存在否?   苏凤宁由着安医给她按摩,连日来的大石放下,心里别提多轻松了。她喝了口红酒,还是这样喝着红酒泡温泉的日子安逸,看着装着红酒的高脚杯,有一种回到现代的感觉。   “安医怎么停了?”刚说完,按摩又继续。但是安医没有回话,那手按着按着就不老实起来,在苏凤宁的前胸不断流连。苏凤宁游着躲开,却被人抓住脚踝。封瑾萧一拉,苏凤宁就回到他怀里。   湿湿热热的吻落在苏凤宁白玉般的耳垂与脖颈,双手揉搓着苏凤宁的丰盈。   “无忧,我们好久没有做了”。粗重的呼吸就在苏凤宁的耳畔,苏凤宁心跳加快,她抓住封瑾萧的手,已经沉沦。封瑾萧扒掉湿掉的衣服,直接从后面进入,突然的硬物让苏凤宁不适,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亲热了。封瑾萧沿着苏凤宁的背脊一寸一寸的吻下去,吻得苏凤宁软软任由封瑾萧怀把她扶住,苏凤宁很快弃甲投降,那里不再干涩,封瑾萧一次比一次顶得深,后面完了,又把苏凤宁身子扳过来,再一次进入,整个温泉都是脸红心跳的水的撞击声,还好这是苏凤宁的专用温泉,在玉沉生活馆最顶端,无人敢上来。   五月五日,宁善公主府终于打开厚重的大门迎接苏凤宁的十八岁生日。众人惊叹公主府景致的美丽,完全像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一步一景,一个园子装满一个季节。   而在这天,瑞帝宣布退位,皇位由苏睿熙继承。   三天之后,新皇明帝登基,改年号为贞和。   谢府   “不,皇后怎么会是刘欣蕊,错了,不是,皇后不是她”。谢莹听见内务府报出的皇后人选,失心疯的大叫。被谢老夫人叫人塞住抹布拖走,七月,就把她嫁人了。谢莹也在名单上的,本想着怎么着也是个侧妃,但是什么都没有选上。王家倒是好运道,王彤被钦定为谦王正妃。   “刘家”?苏凤宁完全没印象,只记得公主府上那夫人的匆匆一面。   “前朝的刘家女是天命之女”。封瑾萧这么来了句,苏凤宁一瞬间就同情刘家了,生女儿好倒霉。   “公主,安园来了”。安霜进来道,安园,安秀最早跟着苏凤宁的两个丫鬟终于嫁人了,安秀嫁给了清一,也不知两人怎么看对眼的,要不是清一透给封瑾萧,封瑾萧又给苏凤宁说了,苏凤宁还真看不出来。安园这姑娘更傻,她完全没看出钱紧对她有意思,一直都对钱紧礼貌客气得很,搞得钱紧还以为她有喜欢的人呢,后来一查,什么都没有,他放心大胆给安园说了,这姑娘完全被吓住,死活不愿去送消息了,苏凤宁奇怪,但当时忙其他事,就没顾及到安园。也不知钱紧使了什么法子,安园居然接受了她,而钱紧也帮着安园和尤三儿相认。让安园更加感动。   “怎么,钱紧舍得你出门?”苏凤宁打趣道。苏凤宁已经将两人的身契还给她们,她们嫁的人也不是奴才啊。   “公主”。安园脸红。   “说吧,什么事?”苏凤宁见安园实在脸皮薄,转说正事。   “船老大说,汪延书在香港找了精细的钟表工匠,正往京城来呢”。   “那就好”。苏凤宁松口气,找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了。   刘府   “欣蕊啊,千万不能爱上皇上知道吗?”姜氏美目满是哀伤,为什么女儿会被选中呢,她看着貌美的女儿,真心舍不得将女儿往那狼窝虎穴里送。   “娘,我有分寸的”。刘欣蕊反过来安慰自己的娘,那坚毅的神情倒是和那张一看就让男人起保护欲的脸不相称。   “娘知道欣蕊一直主意大,但是千万要记住,要与宁善公主交好知道吗?只要宁善公主站在你这一边,皇上会怜惜你的,也不要和皇上那些妃子们争风吃醋,你要明白,你是皇后,不能掉了身份知道吗?皇上还是看重你的,你看他选的妃子都是小官之女,顶级圈子里一个都没有选,娘还以为谢家的谢莹会被选中呢,但是已经被匆匆嫁人了”。姜氏努力给刘欣蕊做心理建设。大婚就在明年,宫里的嬷嬷早就下来了。   八月的时候,苏画生了一个大胖小子。满月的时候,这孩子的父亲终于赶上了,封瑾萧见他毫不掩饰的喜悦,回王府之后,那晚特别勇猛,把苏凤宁折腾都快散架了。   定安王府   “弟妹,这家还是您来管吧。”柳依依恭敬地把账本递上去,谁能想到呢,太子居然回来了,还那么快登基称帝。   “哦,大嫂不是管得好好的嘛,还是大嫂管着吧。本公主还有事,就不陪大嫂了”。苏凤宁起身出去。   之后,只要是苏凤宁在家,柳依依必来萧芜院。第三次之后,苏凤宁终于松口   “好啊,咱们去松涛院,对对这账本”。柳依依忙不迭起身。   “儿媳给父亲请安”。   “快起来,快起来,公主不必多礼”。现在,定安王哪敢受她的礼。   “儿媳来呢,是有两件事,第一件,就是让父亲做个见证,看着账本是否正确,第二呢,就是母亲的嫁妆,世子就要继承定安王府了,但是母亲的嫁妆却依旧没见着,儿媳进来这么久,也没人给儿媳”。定安王已经上表请封封瑾萧的王爷之位了。   其实封瑾萧早就该是王爷了,继老王爷之后就应该是封瑾萧。定安王府的继承人都要进青冀军训练,在无知无觉中被青冀军暗卫队选中的才能称为定安王,封瑾萧是被老定安王带进去的。现在的定安王在青冀军呆了一个月,最终没有被青冀军暗卫队承认与选中。老定安王当时见封瑾萧年纪实在小,自己的儿子不成器,庶孙子又在一旁虎视眈眈。媳妇身子不好,儿子宠爱小妾,老定安王在没有办法之后,只能让儿子继承王位,但前提是给封瑾萧请封世子。定安王年老之后,也渐渐回过味来,那一次进青冀军,他怕是错过了什么,于是对进了青冀军的封瑾萧更加不闻不问。这才导致那一次崔玉欣差点下毒成功。最后还是封瑾萧的娘拼死救了封瑾萧,但是封瑾萧的身子依然不好。   账本对的很快,就是有问题,柳依依也不敢让它存在。所以账本很快解决了,苏凤宁也没为难柳依依,请封王爷之后,他们还不是得搬出去?   “王爷,母亲的嫁妆单子,顾家已经送给儿媳了,正好儿媳今天有空,咱们把母亲的嫁妆点了吧”。顾曼青,与那疯子顾大名士是一家。在京城也有一定的地位。   “公主啊,这个不急,你还是先回去与大儿媳交接一下管家事宜吧,咱们改天有空了再点”。定安王心虚,曼青的嫁妆被玉欣拿走将近一半,他拿什么补?   “王爷,还是今天点了吧,点清楚了,我也好和地下的婆婆说,免得每次上香都觉得心虚,对不起婆婆”。苏凤宁强势道。见苏凤宁今天非看不可,定安王是一点法子也没有。   “不好了,库房着火了”。下人大叫道。苏凤宁看着王府西北角的浓烟,冷笑。想把证据毁掉吗?定安王一看,不由自主松口气,烧了好,烧了也不好查了。   “去看看”。定安王率先道。定安王各个院子的主子也都往库房的方向去。等大家看清库房前的火盆都不由傻眼了。湿柴烧不就是会冒浓烟吗。   “本公主本是预防天灾的,哪想到阴差阳错逮住了人祸”。苏凤宁的冷傲的凤眼扫了一圈在场的人。崔姨娘心如死灰的脸很明显。   “本公主看着这几人怎么那么眼熟呢?”苏凤宁看着被捆绑住的婆子。   “回公主,是崔姨娘身边的人”。安雪快嘴道。她那急性子估计改不了了。   “崔姨娘,你还要不要来认认人”。苏凤宁看着一直往后退的崔玉欣。需要吗?满王府都知道孙嬷嬷是崔玉欣的陪嫁嬷嬷,这小妾还有陪嫁嬷嬷丫鬟之类的也是在京城头一份了,这孙嬷嬷是全京城都知道的。   “好,崔姨娘不愿,那本公主先放着,等点了这库房再说”。苏凤宁示意桂嬷嬷将库房门打开。   “桂嬷嬷,你带着人进去,一件一件给本公主仔细点好了”,苏凤宁又笑着转向定安王﹕“王爷,要不要派个人进去监督着”?   “不用不用”。定安王擦擦脸上的汗,这天真是热得很。   “那好吧,王爷信任儿媳,那桂嬷嬷进去点吧”。苏凤宁道。   “公主,王妃的嫁妆单子里的古玩字画都不见了,一套翡翠首饰也不见了,还有一柄鸡血石如意手柄也不见了,各个锦缎纱衣全被换成了次品”。就是说这嫁妆除了庄子与铺子,都被动过了。   “王爷,能告诉儿媳这些嫁妆的来历吗?”苏凤宁嘲讽的看着定安王。定安王瞪大眼睛看着崔玉欣,不是说只拿了古玩字画吗?怎么首饰锦缎也动了?   “还是崔姨娘来说?”苏凤宁顺着定安王的视线看过去。   “我没有”,崔姨娘瑟瑟发抖。   “崔姨娘还记得你们崔家小神童吗?居然拿着顾家的东西找上顾家,不是找死吗?你想不想顾家把他怎么了?”苏凤宁看着崔姨娘,真不明白定安王为什么会放着知书达理的正妃不顾,非要娶这个女人回家,估计还是婚前就勾搭上了。 想想封瑾修的年岁,很有可能哦。   “怎么了?”崔姨娘惊恐地问。   “被当做小偷打折了腿,送官。估计官府的人也要问上定安王府了”。话还没说完,那边京城府伊已经进来。   “参见宁善公主,参见定安王”。府伊先向两位行礼,这才道﹕“因一桩偷窃案涉及到贵府,打搅贵府,还请公主,王爷原谅”。   “你查吧”。苏凤宁道。定安王自是没话说。   但是那边还没开始查,一个老者突然冲进来,朝着崔玉欣就是一阵厮打﹕“你这贱人,还我孙子来”。   丫鬟婆子忙拉开,大家一看,居然是崔玉欣的爹,这下大家脸上都精彩了。不用查,也都知道了。府伊正要带崔姨娘去问话。   “慢着,还有件事没找崔姨娘算呢。当初满京城都知道世子身子不好,还以为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病,但是本公主后来问过府里的一些老人,蹊跷得很,不知这位叫翠柳的,崔姨娘还记不记得?”崔玉欣在苏凤宁说出名字就绝望的睁大眼睛看着苏凤宁。   “不知崔姨娘可还记得奴婢,奴婢倒是对崔姨娘一直念念不忘呢”?一个满脸是疤的女人走出来,那被火烧过的脸,让在场胆子小的都惊吓转过身去,不敢再看。   “翠柳,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崔玉欣惊讶的捂住嘴。   “姨娘不知道吗?当年叫奴婢给小世子下毒,之后,就对奴婢杀人灭口,也亏老天有眼,奴婢没有死成,奴婢就等着报仇这一天呢”。翠柳突然怨恨的看着崔玉欣,让脸看上去更加可怖。   “你污蔑我,我没有”。崔玉欣大叫,做临死前的挣扎。   “我知道姨娘不会承认,不知王爷还记得这银簪否?”定安王看着尾尖黑漆漆的银簪,看了半天才点头,上面的玉石已经不在了,但是那别致的样式是他专门为崔玉欣定做的。   “姨娘可看清了,你看这黑漆漆的尾尖,那就是你给小世子吓得毒呢”。崔玉欣的妆容也遮不住她的冷汗。   京城府伊正好连这件事一起查了,因为宁善公主发话,不敢不从。   苏凤宁捏捏封瑾萧的手,朝他安慰的笑笑。封瑾萧心里温暖。有这样想着自己的妻子真好。   苏凤宁将这几年在西凉收到的皮革全部送给了苏睿熙,打北凉国的军需物资苏凤宁也包办一大半。随后殷朝首富莫家也捐了粮食与棉被出来。所以苏睿谦要还打不赢,他就等着板子吧。   十月,殷朝军队反攻。   十一月,北凉国将军野漠被苏睿谦一箭穿心。   十二月,北凉国城破。   第二年一月,北凉国都城破,国王与皇后自缢在寝宫。北凉国成为殷朝的北凉省。随后苏睿谦班师回朝。   苏睿谦被加封为谦亲王。   贞和二年二月二十二号   总之是非常二的一天,苏睿熙成亲了。他掀开皇后的盖头,皇后的美貌让他眼睛一亮,对新娘子脸色就柔和不少。刘欣蕊也没想到外面传凶狠冷厉的皇上会是这么英俊,但那最好看的凤眼却是没有笑意,后来她才知道,那双精致的眼睛是会有温度的,当它面对另一双一模一样的凤眼之后。刘欣蕊那时才明白不要和宁善公主争宠是什么意思。   第二天,苏凤宁见着刘欣蕊,惊讶皇后的美貌,有的和二姐一拼呢,但是这位呢看起来更加让男人怜惜。可惜被苏睿熙这头蛮牛糟蹋了。   定安王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宁善公主柔嘉娴淑,为国为民,巴拉巴拉,特封为贞和宁善公主,钦此”。居然把年号当做苏凤宁的封号,可见皇上是有多宝贝这妹妹了。苏凤宁不关心的是这个,她关心的是能让她以皇家的名义出海啊,那么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出使其他国家,把其他国家的矿产拉回来了,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基本完了哈,谢谢亲们 ☆、番外   苏凤宁与封瑾萧在成亲三年之后还没有子嗣,太皇太后,太上皇,皇上,都急得不得了,最后,苏凤宁终于见着大殷朝最富盛名的神医薛老头子。   “公主有一点宫寒,但问题不大。不是公主的问题,公主身体能受孕,老夫开一方子,将公主的宫寒去掉吧”。薛老头子花白的胡子,看起来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啧,公主的相公不会是你吧”。薛老头子看见封瑾萧,突然跳起来。   “你有意见?”封瑾萧斜他一眼,走到苏凤宁身边。   “怪不得,也怪老夫对不起你,那雪蛤老夫找到了,虽然拖得比较久,但还是有效的,公主这么久没怀孕,也是因为你的毒还没解干净” 。   “死老头,你怎么不早说”。封瑾萧暴跳,皇上都抱儿子了,他的儿子连影儿都没有,原来是死老头搞的鬼。   “哎呀,还不是怕你骂我,你拿出来的那雪蛤被我研究研究就研究没了”。   “你!”封瑾萧遇见这样不靠谱的医生也只能算他倒霉。   一年后,苏凤宁终于怀孕,全京城都松了口气。贞和宁善公主不怀孕,皇上就折腾他们啊。   御书房   “妹妹你看,父皇说这是开国老祖留下的手札”。苏睿熙递给苏凤宁一发黄破旧的书,还有点厚。   苏凤宁打开,连翻好几页。她震惊的看着这本书。高祖居然想的是这样的办法,全部是拼音。   “妹妹能看懂”?苏睿熙见着苏凤宁惊讶的样子,问着。   苏凤宁点头。她仔细看了看,农业,手工业,军事,政治,无所不包。居然连大炮,手榴弹的做法都有。苏凤宁深吸好几口气,这人在现代绝对是是个高官。   “怎么了?”苏睿熙小心翼翼的问。   “哥哥,这本手札的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会翻译给你看的,记住,不要和任何人提”。若真照这里面做了,苏凤宁都不知道中国这个国家还会不会出现。苏凤宁严肃的对苏睿熙道。苏睿熙见苏凤宁严肃正经的样子,也郑重起来。   “妹妹,你怎么会看得懂高祖的字?”这就问及到苏凤宁的秘密了。   “我与高祖来自同一个地方”。苏凤宁看着苏睿熙,笑。她都快忘记那个世界了,都怀疑那是不是一场梦境呢。   “妹妹有空就给我讲讲那个地方吧”。苏睿熙见苏凤宁坦然的看着他,他也放心下来。   “好”。   “你怎么还在这?在下雪唉”。 女子小心的护住肚子出来。   “在等你回家”。男子将手中得伞移到女子头上,环住她的腰。   “那我们回家,苏画说将来让他们家儿子娶我家姑娘,你说好不好”?   “你觉得好就好”。   “不行,你要给个意见”。   “那看女儿自己的意思吧”,男声很无奈的样子。   声音越来越小,雪地里一大一小的脚印并排列着,靠的很近的距离,显示着那对夫妇的甜蜜。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南宫离看着手里的信,笑了,纵身跳下大海。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